11
翌日，我们在户外为索恩上另一堂飞行课。
我准备好飞行时，他看著我的手臂。
「妳割伤自己了吗?」他口气尖锐。
我瞥瞥他指的地方。我袖子上有血渍，那是被摩他枪射中爆裂开来的石头碎片击中的地方。
「我只是被突出的石头划伤。」
他给我一个轻蔑的眼神，抬头望向天际，穹苍很快便转为乌云罩顶。「看起来有暴风雨要来。我们赶快开始吧。」
我开始将索恩套进套具时，他摇摇头。
「亲爱的，这次我们交换位置，我载妳。」
我没有选择馀地，只能让他将我绑住，接著，我们跳起来往上飞。
强风迎面呼呼痛击，我们一路颠簸地向上飞。大雨哗啦啦滂沱而下，我们很快就淋得全身湿透。我很庆幸我有护目镜。一道天光之矛从旁边射过我们头顶，伴随而来的雷电交加几乎震耳欲聋。我感觉上面的索恩身躯紧绷，那傢伙似乎有点害怕大雨和雷电。
「没事吧，伟大的国王?」我假惺惺地问。
他没有回答。反之，我感觉到他在我的上方蠕动。刚开始时，我不明白他在做什麽，但当套具开始从他身上掉离时，他的用意变得很明显。他将套具从身上解下。既然那是唯一挂住我的东西，对我而言这自然有点小问题。为了解决这个难题，我将一隻手往后伸，抓住戴斯汀。
我们立即失去平衡，往下俯衝。
「放开妳的手!」他边踢我边咆哮。
「该死的，才不要!」我大叫回去。
我们从高空扑下，前后翻滚了好几圈，衝过暴风雨肆虐的天际。
他一直踢我，我则拚命格挡开他的腿。
我对他的肮髒手法感到很厌烦，我直接往后挥拳，猛打他的脸。鲜血从他的鼻子猛然喷出，泼溅在我们俩身上。
他低头看著我，满脸震惊。「该死，妳打断了我的鼻子!」
「活该，再吃我一拳!」
我再次出拳打他，给他一个黑眼圈，然后在他肚子上补上一脚。我的确是个女孩，但我和我所认识的任何男性一样强壮，包括这笨蛋。
他用双手抓住我的手，试图把我的手指从飞天鍊上扳开。他成功扳开三根指头。我立即转身面对他，双腿缠绕他的身躯。我用双腿支撑我的重量，腾出双手，准备好好对付索恩。
我挥拳痛打索恩身上任何我双手可击之处。我对这傢伙累积的所有仇恨、厌恶、作呕和纯粹愤怒终于在此刻得到释放。我对他连连报以老拳，回报他对我们做的每件坏事。为了每位被他开肠剖肚的爱克斯和葛诺姆，为了被他杀害的每隻葛拉伯，为了谋害穆嘎托德，也为了他身为我不幸遇上的最邪恶、最可怕的坏蛋而痛揍他。就这麽简单。
挥了十几拳后，我想我已几乎将他打昏，但这个老沃葛比我想像的还要狡猾，我没能及时看见他挥来的拳头。他的拳头用力击中我的脸，力道之大，我觉得整口牙都鬆动了。索恩虽老迈，但个头很大。另一个击中我脸的拳头导致鲜血喷离我的鼻子，脸整个肿胀。
我头昏眼花，想吐得要命，但我不准备让这坏蛋打败我。他以为自己占了上风，挥出第三拳，我马上用手臂格挡，疼痛上下流窜过那隻手臂，痛得嘎嘎作响。然后，我用一隻腿紧缠住他，免得我掉落地面，我收回另一隻腿，用力顶他的男性要害。他剧烈呻吟，身体顿时变得瘫软。
「糟了!」我狂吼。
儘管我赢得与索恩的缠斗，但现在他几乎失去知觉，这使我们俩失去平衡。我们陡峭地直直俯衝而下。我仰头往后向下望去，唯一看见的东西是一大片树冠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迎面而来。
索恩一定也看到了，他勉强打起精神。「妳会害死我们两个!」我打落他一颗门牙，他从牙齿间的空隙尖叫。
「谁叫你试图杀我!」我大叫回去。
我将我们俩转过来，如此一来我变成在上面。我用双手抓住戴斯汀，宛如它是套住斯雷普的缰绳。我弓起背，挺起肩膀。我们慢慢往上窜升。我们最后终于往上飞时，我的靴子刷过树冠顶端。
接著，一道天光之矛和伴随的雷电当头打下，我一阵乱晃，震离索恩。他立即抓住这个天赐良机，用双手死抓住我的头髮，将我从他身上扯开。然后他放手，我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不知道我趁他痛殴我时，已经将戴斯汀从他腰际扯下。
我将戴斯汀稳稳缠在腰部，但猛一抬头，刚好及时看见索恩像颗大石头一样掉落。
伟大的国王像个沃葛婴儿般大声哭喊。
「救我，薇嘉!」他尖叫。
我其实不是那麽想救他，直接让他坠地就能解决掉这个傲慢的蠢蛋，但我心裡的另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能见死不救，就那样让他死去只是逞一时之快。
我想，那就是他那种人和我这种人的不同之处。事实是，迅速死亡太便宜他了，他该受尽折磨而死。
我将头和肩膀指向下方，朝下笔直飞去，宛如我是从索恩的加农砲射出。我抓住他的头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降落时，力道还算平稳，几乎没有摔跤。
下一刹那，一把短管摩他枪抵住我的头部。
我把索恩揍得遍体鳞伤，他的脸整个肿胀，几乎难以辨识。我很确定，在脸部伤害外，我还打断了他一、两根肋骨。
「我刚救了你一命耶!」我发火说。
「但我决定要杀妳。」他说，鲜血淋漓的脸上带有极度发狂的表情。
下个瞬间，他面朝下趴在地上，摩他枪飞离。我低头看看哈利二号，牠正站在索恩的背上。紧接著，哈利二号咬住索恩的左边臀部。索恩发出凄厉尖叫，我用穿靴子的脚用力踢他头一下，他立刻昏了过去。
「来吧，哈利二号，」我说，口气急促。「快点。」
我捡起掉在附近地面的套具，将它戴上。哈利二号跳入我怀中，我赶紧将牠繫紧。我直直往上跳，我们随即像射出的箭般笔直窜入暴风雨笼罩的天空。
我将我们导向戴夫所在的方向，我知道他在哪。一道天光之矛在我们附近爆裂，我翻滚一下，然后往下掉。
「薇嘉.简!」
戴夫在那拼死逃命。我会知道是因为一群爱克斯紧追在后，对他发射摩他枪。我将身体笔直对著他，哈利二号和我像火箭般俯衝向地面。在惊险的最后一刻，我变成水平飞行，手往下一伸，抓住戴夫伸出的手。我们往上疾飞，之后做个大弧线向后倒飞，再挺起肩膀朝前，衝刺加速，我以前从未加快到这种高速，但我们需要再加速，因为我们只剩几个斯里弗可以执行我们的计画。
我们奔驰至那个我们俩先前坠落、然后掉进地底的竖坑。唯一等在那的爱克斯是路克。这并非巧合，戴夫稍早与这位爱克斯领袖做好安排，后者只是命令其他爱克斯离开。我从套具中释放哈利二号，然后抓住路克的手臂。
「飞船。」我说。
我们从卧室拿走包包后，跟著他走过走廊，接著我陡然停步。
「等一下。」我说。我戴上手套，命令艾利门托伸长到正常尺寸，接著瞄准。
戴夫将路克拉开说：「摀住耳朵。」
我甩出艾利门托，它直直往前飞，击中高耸的头颅牆壁。可怕的爆炸声轰然传来，骨头砰然向下倒塌，岩石地板上散落著压碎的骨头。尘埃落定时，没有任何一对眼窝从那片不忍卒赌的收藏中回瞪我们。
「滚蛋吧，伟大的国王!」我对著空气大叫。
几个斯里弗后，我们抵达飞船所在的房间，路克打开那扇巨门的锁。
「我去拿桨。」戴夫说。
但一个声音让我们全体转身。
赛蕊和小柯利站在门口。
「索恩要回来了。」赛蕊说，上气不接下气。「我从未看过他这麽愤怒。」她打住话，脸部颤抖。「从我听到的话判断，路克，他知道我们背叛了他，我们活不过今天。」
「不，你们会。」我坚定地说。我从包包裡拿出那本书。「这是你需要的证据，路克。如果这还不能让你的同胞反抗你的蠢国王，那就无计可施了。」
路克将那本书拿去，翻开它，翻阅几页，脸色变得惨白。接著，他的表情转为憎恶，再变成强烈愤怒，我彷彿可以看见路克恢复以前的全部勇气。他阖上书，抬头看我。
「我知道索恩很疯狂，但我从未想到……他会这麽邪恶。」
戴夫说：「但你一定知道有爱克斯和葛诺姆失踪?」
「是的，但索恩怪罪葛拉伯。我现在知道那是他让我们闹内讧的方式。」
「他是个残酷的怪物，路克，」我说：「我不知道我们还会在魁格面对什麽，但我怀疑我们会碰到比索恩更邪恶的东西。」我停下话。「所以你决定要这麽做了吗?」我率直地问，敲敲书。
「做……」路克说：「必须做!」路克似乎就在我们眼前胀大，变大成某种东西，或也许他只是变回原本的他。
「我们将重拾我们的生活，将我们从一个永远不应该被允许来领导我们的该死国王手中解放出来。」
我们含泪相拥。
我们分道扬镳时，路克说：「谢谢妳，薇嘉，妳给我们反抗和夺回人生的机会。现在走吧，祝妳旅途好运。」
路克在身后锁上门，我们可以听到远方的震天呐喊和咚咚奔跑的脚步声。
戴夫抓住桨，我跑到飞船边，跳入船舱，开始笨拙地摸索将空气灌入气囊的装置。「你搞得懂这是怎麽运作的吗?」我对戴夫大叫。
「我知道那怎麽运作。」一个声音说。
我立即转身，看见那位曾在某个光以奇怪眼神看我的葛诺姆，牠从躲藏的岩石隙缝裡走向前来。
「你是谁?」我问。
「席夫。」牠回答。
「你怎麽会说沃葛话?」我问。
「很简单，我听路克和国王说话就学会了。」牠回答，说得很流畅。「没有人会注意我们葛诺姆。只要听听就学会了。」
「你能将它灌满空气吗?」
席夫跳进船舱，弄一弄装置，一道火焰就在其中燃烧起来。一阵飕飕声传来，我注意到热气灌入气囊，开始快速灌满它。
我转身面对席夫。「要多久?」
「不会太久，」牠说：「妳应该看得出来。」
由于浮力变强后使船舱升高，因此将船舱固定住的绳索开始绷紧。
戴夫抬头望向天花板，脸色一沉。「我们要怎麽打开天花板，让这东西飞出去?」
我望向他视线所及之处，那时我才注意到那裡没有开口。
「该死!」我狂吼。我们的计画显然漏洞百出。
但席夫指指一个阴暗角落，那裡有根嵌在两个巨大齿轮之间的金属槓杆。「那就是方法，它能打开屋顶，有很大的空间可以飞出去。」
现在轮到我看著牠，满腹狐疑。我不介意牠过度的和蔼可亲，但若让我碰上固执或当面耍诈，我反而比较容易接受，而像这样突如其来的友善却让我警戒心大起。
「你为何帮助我们?」我质问。
席夫绽放微笑，稍微带点气音说：「我不太喜欢国王的陪伴。」牠举高一隻爪状的手。「我喜欢挖烂泥。我不懂，我们葛诺姆原本能和葛拉伯和平共处。我看见妳把那本书送给路克，我听到他说的话，决定不再听命于该死的国王。」牠的爪子再次发出几次哔啵声，这想法显然让牠很开心。
戴夫拉开槓杆，飞船正上方开启了一个洞，飞船已准备就绪。
锁著的门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我瞥瞥它。
「戴夫，动作快点，他有钥匙!」
我们衝向船舱将包包丢入，连忙爬进去。戴夫已将桨滑进飞船两侧的洞裡。船舱裡有个皮鞘，装有一把刀。我将刀拔出来，看著戴夫。「拿来砍断繫住船舱的绳子。」
他点点头，往上看著现在已灌饱的气囊。绳索发出巨大的啪啪声，使劲地将船繫住，固定于地面。
一声轰然巨响传来，他们在撞击那扇厚重的大门，但门挺住了，因为我们在门后堆了柳条箱，添加重量。
「砍断绳索!」席夫大叫：「现在就做，不然你们就死定了!」
我开始砍绳子，尽可能加快速度，但绳索很坚轫。
另一阵轰然巨响传来，门稍微裂开，但仍旧屹立不摇。
我听到索恩咆哮：「推加农砲过来!」
戴夫从我手中抢过刀子，宛如被鬼魅附身的沃葛般开始疯狂割著绳子。我抬头，透过开口，可以看见天空依旧暴风雨肆虐。戴夫还得再砍三根绳索。哈利二号爬上船舱边缘，开始啃咬一根绳子。
我环顾船舱内部陈设，寻找驾驶装置和能让我们航行的桨。我在心裡将我们的计画从头演练一遍，发现几千个可能出错的漏洞。
当我听到加农砲被推下走廊时，我对席夫大喊：「你要怎麽离开这裡?」
牠举高爪子微笑，再次露出髒兮兮的尖锐牙齿。「只要我有这些，就有路出去。」
然后牠转身，攻击身后的岩石。
哈利二号咬断绳索，戴夫也砍断他的绳子，现在只剩一根。
我用双手扯住绳子，以戴斯汀赋予我的所有力量用力拉扯。固定绳索的金属钉深深钉入岩石裡，但用力一扯后，它旋即鬆开。我冷不防地往后摔，头咚地撞上起火装置。我起身的同时，船舱也飞起。令人吃惊的是，它上升得很快，但还是不够快。
加农砲的巨响瞬间传来，紧接著门和柳条箱被炸到旁边，彷若它们毫无重量。
戴夫大声尖叫。
哈利二号汪汪狂吠。
我迅速蹲下闪躲。
加农砲弹射过船舱和气囊底部之间。
我重新起身时，简直无法相信我们的好运。
砲弹完全没射中我们，我们已经飞得离通往外面的开口很近，眼看就要穿越开口。但我瞥瞥戴夫，我知道自己太乐观了。
加农砲弹击中岩石牆壁，一大块石头轰然迸裂飞来，划过戴夫的臂膀。他蹲伏在船舱底部，抓著那隻胳臂，鲜血
流下他的身体。
我在他身旁跪下，拿出阿德石。
「妳从哪裡拿回它的?」他尖叫，脸痛苦扭曲。
「我们在天上翻筋斗时从索恩的长袍裡偷回来的。」
我将阿德石挥过戴夫的伤口，想著美好事物，鲜血立即停止，伤口癒合。然后我用它来治疗我与索恩打斗时弄出来的伤口。我听到叫喊声，从飞船边缘望去。
索恩在下面举高拳头，满脸极度愤怒。我绽开微笑，尤其在看到他伤痕累累的脸和被打断的鼻子时。
接著，我看到索恩左边有动静。那是席夫，牠从一个洞裡探出头来，显然想观察情况。
在我来得及发出警告前，后脑杓似乎有长眼睛的索恩已经转身发射摩他枪。子弹正中席夫的脸，牠瘫倒在洞裡，就这麽死去。
「你这天杀的杀人犯!」我对著索恩尖叫。
「我也会宰了妳!」他还以咆哮。
然后我们飞越洞口，进入魁格的开阔广袤大地，强风立即将我们吹得东倒西歪。强风呼呼将我们吹向悬崖。我可不希望落得如此下场。
「戴夫，」我大吼：「桨!」
他在长椅上坐下，一手各抓住一支桨拉动著。
「另一个方向才对!」我在暴风的怒号中狂吼。
「说得对。」他说，在座位上转身，用力拉桨。
我抓住方向舵，尽力引导我们航向正确方向。
每个斯里弗，我都低头看著地面，察看发生什麽事。我最后终于看到我预料中的发展，索恩和他的爱克斯军队大概在我们船后五十呎处。
「好，戴夫，你可以停止摇桨了。」
「他们追过来了吗?」
「没错。」
他放下桨，在飞船边加入我。
我看著前方。魁格又改变地貌，山脉、河流和山脊全部交换位置。我可以感觉到空气中有股能量气流，而为了某些理由，我不认为它来自暴风。
我看看我们身后。一排爱克斯正将长管摩他枪直接瞄准飞船，索恩就在他们后面，抬头看著我们，眼底满是喜悦。我转身看著戴夫，点点头。
他抓住挂在轮子附近的绳子一拉，释放气囊裡的空气，我们开始下降。
我将哈利二号套进套具。「戴夫，抓住我的手。时候到了。」
他以一手抓住我们的包包，另一手抓住我的手。我领著他走到船舱远处，远离索恩和爱克斯。
我们手牵著手，彼此对望。
「如果这个方法行不通。」戴夫起头。
「不会行不通的。」我坚定地说。
「对，但如果行不通，也没关係。」他挨过来，亲吻我的脸颊。
摩他枪发射，子弹纷纷射入气囊，气囊千疮百孔。
「现在!」我尖叫。我踢翻引火装置，木制船舱马上燃烧起来。
我们爬上船舱边缘纵身一跳。
另一轮摩他枪子弹发射，射进船舱，爆炸频频。
我望向身后，看见飞船开始坠落。
就在我们要降落地面前，我竖直身躯，让我们陡直上升，沿著地面飞行。我再次往后看，看见飞船坠落地面，发出轰然巨响，残馀的气囊掉落在船舱上，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火光和烟柱在我们头上耸立。
嗯，我想，索恩这下子没机会攻击虫林镇了。即使他有办法成功逃离路克和爱克斯，他也永远无法再建造另一艘飞船。
烟雾消失时，戴夫大叫：「薇嘉.简，妳看!」
我转身，看到的景象让我永生难忘。
数百名武装爱克斯追著索恩和他的小队，领导人是路克，他高举的手中拿的是──那本书，那是索恩对爱克斯暴行的证据，而且毫无疑问，由那位可悲的傢伙亲手写成。
我转向戴夫，露出大大的微笑。
他凝视著我。「我想这就是老索恩国王的下场。」
「他早该得到报应。」我坚定地说。
我转身，尽快向前飞。往前飞三哩后，我因揹著戴夫、哈利二号和包包而精疲力尽。我将头和肩膀往下瞄准，我们在一个斯里弗后平安降落。
我从套具中解开哈利二号，我们全瘫软倒地，静躺在那。我很惊讶我们真的还活著。我望向戴夫时，我看得出来，他的想法和我一样。
他说：「嗯，我们成功了，不是吗?我们的计画很可能出错，但我们还是成功了。」他往下看。「除了席夫被杀以外。」
「我知道，戴夫。没有牠的协助，我们永远不能成功逃脱，但牠死于反抗索恩，非常勇敢。」
「我想妳是对的，薇嘉.简。」
哈利二号狂吠一声，让我们俩都吓一跳，但我的狗咧嘴而笑，彷彿赞成我的看法。
我抚摸我的脸颊。「你在跳下来前，吻我这裡。」
他往下看，眼睛半闭。「我……我……」
我挨近他，亲吻他脸颊，就在他吻我的相同地方。
「谢谢你，戴夫。」
他瞪大眼睛，凝视著我。「为了什麽?」
「为了你就是你。那该死的棒极了。」
然后事情就这样让人猝不及防地发生了：一朵乌云凭空冒出，降落在我们身上。我什麽也看不见，只听到哈利二号吠叫、有人喘口大气，接著云朵消散。
戴夫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