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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被困神秘国度

  埃里克注视着那些战士们的脸庞,他们身形高大、近乎赤身裸体,独木舟低矮的船舷上摆满了武器,全都对准他,而这些武器的特性一下子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埃里克曾见过许多现代野人使用长矛,但现在他们手里的却与以往任何他所见过的都不一样。不同于非洲野人的普通长矛,他们手里的标枪看起来异常沉重,令人望而生畏,不禁让这位年轻的考古学家联想到了古罗马人所使用的长矛。旋即,他又看见战士们的左肩上斜挎着皮带,上面绑着的刀鞘里悬挂着短而宽的双刃剑,这又进一步证实了他们的武器与古罗马军团的相似性。埃里克断定,这种武器正是古罗马帝国军团使用的宽刃短剑,否则,他的考古研究可以说都是白学了。

  “高布拉,问问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吩咐道,“或许他们能听懂你说的话。”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把我们怎么样?”高布拉用他们部落的班图方言问道。

  “我们想和你们做朋友,”埃里克也用同样的方言补充道,“我们是特意来拜访你们国家的,请带我们去见你们的首领!”

  此时,站在独木舟船尾的一个高大的黑人却摇了摇头,用一种陌生的语言说:“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是我们的俘虏了,我们要把你们带去见我们的主人。来,快上船。要是敢反抗或者捣乱,就杀了你们。”

  “他们讲的语言真奇怪,”高布拉说,“我一个字也听不明白。”

  埃里克的脸上却浮现出迷惑不解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一个已经死了将近两千年,但又突然起死回生的人一样,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埃里克曾仔细学习研究过古罗马历史及其早已消亡的语言,但他现在亲耳听到并辨认出了活生生的拉丁语,却与他在古老陈旧的手稿中学到的相去甚远。

  根据那个战士所说的话,他大致能理解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尽管语调变化听起来似乎和拉丁语一致,但他依然辨识出,这种语言是拉丁语和班图语词根的混合体。

  早在学生时代,埃里克就常常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罗马公民。他曾在论坛上发表演说,也曾在非洲和高卢地区参加作战时在军队中发表讲话,可如今当他不用再凭空想象,而是面对真真切切的罗马人时,这一切又是多么地不同。他说话的声音连自己听来都觉得奇怪,当他试着用凯撒大帝时期的语言对高个战士说话时,更是结结巴巴,犹豫不决。

  “我们不是敌人,”他说道,“我们是以朋友的身份来拜访你们国家的。”说完便静静地等着,心想那个战士应该听不懂他说的话。

  “你们是罗马帝国的公民吗?”战士问道。

  “不是,但是我们国家一直与罗马和平相处。”埃里克回答说。

  那个战士听后不解地看着他,好像没有明白他回答的意思。“那你们就是从撒奎纳琉斯军营来的。”他的话里带着一丝火药味。

  “不,我是从日耳曼尼亚来的。”埃里克回答。

  “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个国家。我看,你肯定就是从撒奎纳琉斯军营来的罗马公民!”

  “请带我去见你们的首领吧!”埃里克请求道。

  “我也正有此意。上来吧,我们的主人知道该怎么处置你们。”

  埃里克和高布拉爬上了独木舟,但是由于动作笨拙,差点把船弄翻,惹得船上的战士们非常反感,粗暴地一把抓住他们,迫使他们蹲在这艘脆弱的小船底部。独木舟掉了个头,继续沿着蜿蜒的河道划行,两岸是茂密的纸莎草丛,比水面高出了十到十五英尺。

  “你们属于哪个部落?”埃里克向那个战士首领问道。

  “我们是梅里军团的野蛮人,是东方皇帝奥古斯都的臣民。但是你问这些干什么?你们应该和我们一样心知肚明。”

  沿着迂回的河道平稳地划行了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一排密集的小屋旁。这里的纸莎草高大的叶面已经被清理干净,刚刚好为五六间小棚屋腾出空间来。小棚屋都建在纸莎草的浮根上,组成了一个小村落。

  一到这里,埃里克和高布拉就被团团围住,男人、女人和孩子们全都兴奋不已,好奇地张望着。从他们的对话里,埃里克还听到,那个武士首领把自己和高布拉描述成了从撒奎纳琉斯军营来的间谍,并且第二天他们就会被押往梅里城堡。他断定,武士首领常挂在嘴边的那个神秘“主人”,一定就在那个村庄里。尽管他们被这些黑人土著理所当然地当成了敌人,但并没有受到非常恶劣的对待。

  当他们终于见到村子的酋长时,埃里克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村子里的所有人看起来似乎都认为我们是敌人,既然如此,为什么没有人攻击我们呢?”

  “你是罗马帝国的公民,而另一个是你的奴隶,”酋长回答说,“任何罗马公民,即便有可能来自撒奎纳琉斯军营,我们的主人也不允许我们的野蛮人伤害他,除非是出于自卫,或是在战争时期的战场上。”

  “那你们的主人是谁?”埃里克又问。

  “这还用问吗?我们的主人当然是居住在梅里城堡的罗马公民了。作为从撒奎纳琉斯军营来的人,你应该一清二楚。”

  “但我真的不是撒奎纳琉斯军营的人。”埃里克坚持道。

  “这话你还是留着对皇帝奥古斯都的手下说吧,”酋长回答说,“或许他们会相信你,但我肯定不会相信。”

  “那些住在梅里城堡里的人也是黑人吗?”埃里克继续问道。

  “来人,把他们带走,”酋长不耐烦地命令道,“把他们关进小屋里,派人看好,让他们自己去讨论那些只有傻子才会问的问题。我可不想再跟他们废话了。”

  随后,埃里克和高布拉便被一群武士带走,领到了村子里的一间小棚屋里。不一会儿,有人给他们拿来了晚餐,有鱼、蜗牛,还有一盘水煮纸莎草。

  第二天拂晓时,又有人给埃里克和高布拉端来了早餐,和他们前一天晚上吃的食物几乎一模一样。没过多久,他们就被叫出了屋外。

  村前的河道上,泊了五六艘独木舟,上面满载着战士。他们的脸上和身上都涂抹了作战文身颜料,并且似乎全都戴上了所有野蛮的项链、脚链、手镯、臂章和羽毛等华丽的装饰,整装待发。即便是独木舟的船头也用新鲜的颜料画上了不同寻常的图案。

  战士人数众多,远远超过了这一小块空地上的小棚屋所能容纳的范围。不过,正如埃里克所知道的,这些战士都是从其他空地过来的,其中几个空地加起来组成了村庄。埃里克和高布拉被命令登上了酋长的独木舟,片刻之后,独木舟便缓缓离岸,向水中驶去。强壮的桨手推动着独木舟,沿着蜿蜒曲折的河道向东北方向前行。

  前半个小时里,他们经过了几块小小的空地,每块空地上都有几座小屋,总有妇女和孩子们从屋里出来,走到水边看着船队划过。但在大多数时间里,河岸两边都被高大的纸莎草丛所包围,目所及处一成不变,单调乏味,只有偶尔会遇到几段比较开阔的水域。

  埃里克一直试图与船里的酋长交谈,尤其想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以及他们即将被交给的“主人”又是什么人。但沉默寡言的战士始终无动于衷,碰了钉子的埃里克最后不得不乖乖放弃,闭口不言。

  他们已经连着划行了好几个小时,酷热难耐,景致单一,几乎令人无法忍受。直到船队在前面拐了个弯,一小片开阔的水域才映入眼帘。水面对岸似乎是一片低洼地,地面上被一圈泥土壁垒所包围,顶上还竖立着坚实的栅栏。独木舟径直朝着两座高耸的塔楼驶去,那儿显然是防御土墙的关卡。

  远远地,可以看到许多人影在关卡附近走动巡逻。独木舟船队刚一进入他们的视线,就响起了号角声,二十几个身影从关卡上冲出来,跑到河岸边集结。

  随着独木舟逐渐靠近,埃里克才得以看清,这些人都是士兵。在其中一个士兵的命令下,船队在离岸约一百码的地方停了下来,静静地等候着。此时,船上的酋长向岸上的士兵喊话,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此行的目的。随后,首领的独木舟便被允许通行,但其余船只被命令留在原地。

  当独木舟靠岸时,一名看起来显然是下级军官的士兵命令道:“你们待在原地等着,我已经派人去请百夫长了。”

  与此同时,埃里克正惊奇地打量着岸边列队的士兵。他们上身穿着紧身制服和斗篷披风,脚上穿着凉鞋战靴,头戴盔帽,身披胸甲,还佩带着带长矛的古老盾牌和一把西班牙剑,全然都是凯撒军团的配置,活像一幅古老的画卷。只有他们的肤色掩饰了他们的真实身份。他们既不是白人,也不是黑人,但大多数人都是浅棕色的皮肤,五官端正。

  他们似乎对埃里克并没有多少兴趣,总体上看起来漠不关心。那个下级军官向船上的首领询问了有关村子里的情况,都是些稀松平常的话题,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在埃里克眼里,这却似乎体现出,纸莎草沼泽外偏远村庄里的黑人与本土显然更加文明的浅棕色皮肤的人之间,关系和谐友好。然而,唯独酋长的独木舟被允许靠岸,这表明他们之间有时也存在不愉快的关系。越过土墙,埃里克看到了建筑物的屋顶,而在建筑物的后面,远远地高耸着陡峭的悬崖,那是峡谷的另一端。

  不一会儿,正对着他们泊船上岸的地方,又有两个士兵从关卡中出来了。其中一个显然是他们正在等待的军官,他的披风和胸甲都是用上等的材料制作的,并且装饰更加精致。而另一个则是普通士兵,跟在他身后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可能是被派去请他的通信兵。

  而现在,自从埃里克越过悬崖峭壁的重重阻碍,进入这个时代错乱的小山谷之后,又一次出现了令他惊讶万分的事情——那个军官竟然是个白人,千真万确!

  “卢芬纳斯,这些都是什么人?”他向那个下级军官问道。

  “他们是从西岸村庄里来的蛮族首领和战士,”卢芬纳斯回答说,“他们在河崖边俘获了两名囚犯,特意带来。作为奖赏,他们希望能被允许进城并觐见皇帝。”

  “他们有多少人?”军官又问。

  “六十个人。”卢芬纳斯答道。

  “让他们进城吧,”军官说,“我可以给他们放行,但是他们必须把所有武器都留在独木舟上,并且确保天黑之前出城。再派两个人跟着他们。至于觐见皇帝奥古斯都的事,我无权安排,他们可以自己到皇宫里去请示那里的行政长官。把囚犯带到岸上来。”

  当埃里克和高布拉跨出独木舟时,这位军官的脸上瞬间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是什么人?”军官问道。

  “我叫埃里克·冯·哈本。”这个俘虏回答说。

  军官听后猛地摇了摇头,不耐烦地反驳道:“不可能!撒奎纳琉斯军营里没有这样的家族姓氏。”

  “我不是从撒奎纳琉斯军营来的。”

  “你不是从撒奎纳琉斯军营来的?”军官轻蔑一笑。

  蛮族酋长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听着,此时也插进来说道:“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猜,他接下来是不是要说,自己不是罗马帝国的公民了?”军官说。

  “他就是这么告诉我们的。”酋长答道。

  “不过,等等!”那个军官突然惊呼,“也许你的确是从罗马帝国来的!”

  “不,我真的不是从罗马来的。”埃里克再次向他保证道。

  “非洲怎么可能会有白种野蛮人呢!”军官大声喊道,“的确,你的衣着与罗马人的不一样。那么你肯定是个野蛮人,除非你没有告诉我真相,依我猜测你就是从撒奎纳琉斯军营来的!”

  “说不定是个间谍!”卢芬纳斯提议说。

  “不!”埃里克反驳道,“我真的不是间谍,也不是敌人,”旋即他又一笑,“我的确是野蛮人,不过,是一个友善的野蛮人。”

  “那这个人又是谁?”军官指着高布拉问道,“你的奴隶?”

  “他是我的仆人,不是奴隶。”

  “跟我来吧,”军官命令道,“我要和你好好谈谈。虽然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但我发现你这个人还挺有意思。”

  埃里克笑了笑,说道:“这不怪你。即便亲眼看见你活生生地站在面前,我也难以相信你是真实存在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军官听了说道,“先跟我到营房里来吧。”

  他命令手下暂时把高布拉关押在禁闭室里,然后自己带着埃里克向城墙入口附近的一座塔楼走去。

  垂直的大门与城墙形成直角,两侧各有一座高塔。城墙在此处向内弯曲,与大门内端的塔楼相连。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弧形的入口,一旦有敌人试图闯入,就会被迫向城墙上的守卫士兵暴露出自己没有防备的一面。埃里克知道,这正是古罗马人特有的一种营地防御工事。

  那个军官的营房是一个空荡荡的小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一条长凳和几把粗制滥造的椅子,几乎没有什么装饰,隔壁直接连着一个更大的房间,是给警卫队成员用的。

  “坐吧,”待他们走进房间后,军官说道,“跟我说说关于你自己的情况。如果你不是撒奎纳琉斯军营的人,那么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又是怎么进入我们国家的?你来这里要干什么?”

  “我来自日耳曼尼亚。”埃里克回答说。

  “呸!”军官气愤地大喊,“他们都是一群野蛮凶残的土著人,根本不会讲罗马的语言,甚至连你这蹩脚的罗马语还不如。”

  “你最近一次接触到德意志野蛮人是什么时候?”埃里克问道。

  “哦,我吗?我当然从来没有接触过,但是我们的历史学家都很了解他们。”

  “那历史学家最近一次写到这些人是什么时候?”

  “你问这些做什么?撒奎纳琉斯就在他的自传中提到过这些人。”

  “撒奎纳琉斯?”埃里克继续问道,“我印象中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个人。”

  “撒奎纳琉斯曾在罗马历839年与日耳曼尼亚的野蛮人打过仗。”

  “那已经是距今一千八百三十七年前的事了,”埃里克提醒军官说,“我想,你不得不承认,与那时候相比,日耳曼尼亚已经有了许多进步。”

  “凭什么?”另一个人质疑道,“撒奎纳琉斯已经逝世一千八百多年了,从他生活的时代直到现在,我们这个国家就没有什么改变。既然罗马公民都没有变化,野蛮人又怎么可能会有很大的进步呢?你说你是从日耳曼尼亚来的,或许是作为俘虏被带到了罗马,并在那里接受了文化教育。但是你的衣着很怪异,罗马人不穿这样的衣服,我也没有听说有什么地方是穿这种衣服的。你继续讲你的故事吧。”

  “我父亲是非洲的一名医疗传教士,”埃里克讲述道,“每当我去探望他时,都经常会听到一个传说,关于一个居住在深山里的失落的部族。当地土著间流传着许多稀奇古怪的故事,有关这个居住在威伦瓦兹山深处的白人部族。他们说,那个山里居住的都是他们祖先的亡灵。简而言之,我是来调查这个故事的。但当我们到达山外的斜坡时,我的手下们都吓坏了,纷纷丢下我叛逃了,只剩下最后那个仆人。当我们俩终于想方设法从悬崖上爬到谷底时,立马就被你们俘获,并带到了这里。”

  那个军官听完沉默了片刻,静静地思索着。

  “或许你的确是在说真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你的衣着和外表都不像是撒奎纳琉斯军营的。而且你说话的口音也很特别,显得非常吃力,显然我们这种语言并不是你的母语。我会把俘获你的事情向皇帝报告,但在此之前,我要先把你带到我的叔叔家去。他叫塞普蒂默斯·法沃尼乌斯,在皇帝奥古斯都面前有相当大的影响力。如果我的叔叔也相信你的故事,那就肯定能帮助你。”

  “你真是太好了,”埃里克说,“如你所言,如果罗马帝国的风俗仍然在你们国家盛行,那么我就需要有一个朋友。既然你已经了解了很多有关我的事了,不如你也告诉我一些关于你自己的情况吧。”

  “至于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军官回答道,“我叫马里乌斯,是皇帝奥古斯都军队里的一名百夫长。如果你熟知罗马的风俗习惯,或许你会疑惑,为什么一个贵族只能担任百夫长的职位。但在这一点上,还有其他一些方面,我们与罗马的习俗不尽相同。撒奎纳琉斯准许他所有的百夫长都是贵族阶级,自此以后的一千八百多年里,就只有贵族才能被任命为百夫长。”

  “这位是阿斯帕尔,”马里乌斯正说着,另一名军官走进了房间,“他是来换我的班的,一旦他接管了大门,我们就能去找我的叔叔法沃尼乌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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