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为了自由而战
空徒四壁的地牢里,虱子和老鼠无处不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令人难以入睡。又一个不眠之夜后,紧接着到来的就是血腥的日子。竞技比赛刚开始时,泰山所在的牢房里还有十二名囚犯,而现在,石墙上悬挂的吊环已经空出了三个。犯人们每天都在琢磨,下一个遭受厄运的会是谁。
鉴于泰山的乐观主义从一开始就没有被其他囚犯放在心上,因此,即便他未能如约解救他们,也并没有受到责怪。参赛者在比赛中途逃离竞技场,这对他们而言是无法想象的。泰山这一天真的想法根本没有实现,仅此而已。以前从来没有人实现过这件事,并且以后也永远不可能会有人实现。
“我们知道,你是出于好意,”普利克拉乌斯说道,“但我们比你更了解实际情况。”
“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泰山回答说,“但如果比赛规则真的与我所得知的一样,那我们迟早会迎来这一时刻的。”
“皇帝手下超过半数的军团士兵都在这里,把罗马斗兽场围得水泄不通,”哈斯塔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有利时机?”
“一定会有这个契机的,”泰山提醒他道,“等到所有获胜的参赛者一起出现在竞技场上的时候,我们就能向皇帝的包厢发起进攻,把他拖到竞技场里。我们把塞拉特斯扣为人质,就能夺得话语权。到时候我就敢要挟他们,作为皇帝的交换条件,必须还我们自由之身。”
“可我们怎么才能闯进皇帝的包厢呢?”梅特拉斯问道,“一旦我们采取任何行动,片刻之间就会有士兵俯身弯腰,让其他士兵踩在他们的背上,形成一堵人墙。或许我们中的一些人会因此丧命,但可能帮助同伴成功抓住皇帝,并把他拽到沙地上。”
“祝你们好运,”普利克拉乌斯说道,“以众神之王朱庇特的名义,我相信你们肯定会成功的。我多么希望能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
“你不和我们一起行动吗?”泰山询问。
“我会一直被关在这间牢房里,怎么同你们一起呢?难道你没有发现,他们显然并没有打算让我参加比赛吗?他们对于我的命运另有安排。监狱看守告诉我,任何比赛项目上都没有我的名字。”
“那我们必须想办法,带你一起离开。”泰山说道。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普利克拉乌斯摇了摇头,忧愁地说。
“等等,”泰山突然说道,“你负责指挥罗马斗兽场里的警卫,对吗?”
“是的。”普利克拉乌斯回答。
“那你一定有牢房的钥匙吧?”泰山接着问道。
“没错,”普利克拉乌斯回答说,“这些镣铐的钥匙我也都有。”
“钥匙现在在哪?”泰山又问,“不过,当初逮捕你的时候,他们肯定已经把钥匙从你身上拿走了。”
“不,他们没有拿走,”普利克拉乌斯说,“事实上,那天晚上我更衣参加宴会的时候,并没有把钥匙带在身边。我把钥匙留在自己房间里了。”
“但或许他们已经派人去拿钥匙了?”
“是的,他们的确派人去找了,但是没有找到。在我被捕的第二天,监狱看守就问我钥匙在哪,但我告诉他,钥匙已经被士兵们从我身上夺走了。我之所以这么告诉他,是因为我把钥匙藏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与很多贵重物品放在一起。我知道,如果我告诉他们钥匙在哪,他们不仅会拿走钥匙,还会带走我的那些金银财宝。”
“那就好!”泰山高兴地喊道,“有了钥匙,我们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但你打算怎么去拿钥匙呢?”普利克拉乌斯问道,苦涩地笑了笑。
“这我还没想好,”泰山说道,“我所知道的是,我们必须拿到钥匙。”
“我们也知道,我们应该拥有自由,”哈斯塔说,“但光是知道这一点,并不足以还我们自由。”
走廊上传来士兵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不一会儿,一小队宫廷卫兵在他们的牢房外面停了下来。狱卒打开牢门,随即一名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手持火把的人。
来人正是费斯特斯,他环视了一下牢房,问道:“普利克拉乌斯在哪儿?”紧接着就看到了他的身影,又说,“啊,你在这里!”
普利克拉乌斯不动声色,并没有回应。
费斯特斯嚣张跋扈地命令道:“你这个奴隶,给我站起来!”随即又怒气冲冲地指着其他囚犯说,“你们全都站起来!竟然胆敢在未来的皇帝面前坐着!”
“对于你这样的家伙,牲畜这种头衔更为合适。”普利克拉乌斯讽刺道。
“把他们从地上拉起来!用你们的长矛击打他们!”费斯特斯冲着门外的士兵大声喊道。
此时,罗马斗兽场警卫队的指挥官站在费斯特斯的身后,堵住了门口。“全都退下!”他对军团士兵下令说,“除了皇帝和我以外,没有人可以在这里发号施令。费斯特斯,而你还没有成为皇帝。”
“我总有一天会当上皇帝的,”这位王子声色俱厉地说,“到那天你就倒霉了。”
“对于整个撒奎纳琉斯军营来说,那都将是一个悲伤的日子,”军官回应说,“你说你想和普利克拉乌斯谈谈?有话快说,然后赶紧离开。即便是皇帝的儿子,也不能干涉我的统领。”
费斯特斯气得浑身发抖,但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他只是表面代表着皇帝,而这个警卫队指挥官的言语中,却分明显露出皇帝真正的权威。他于是把话锋指向了普利克拉乌斯。
“我是来邀请我的好朋友,马克西姆斯·普利克拉乌斯,前去参加我的婚礼。”他宣称道,带着一丝冷笑,随后静静地等待着,但普利克拉乌斯依然没有理他。“普利克拉乌斯,你似乎不为所动?”王子接着说道,“你都没有问,谁将成为这位幸福的新娘。尽管你可能活不到这么久,见证她伴在皇帝左右,一起坐在王位上。但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撒奎纳琉斯军营的下一任皇后是谁吗?”
马克西姆斯·普利克拉乌斯听到这里,顿时感觉心脏停止了跳动,现在他总算知道,费斯特斯为什么要到地牢里来了。但不论他内心里如何翻江倒海,他都丝毫没有流露在脸上,只是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静静地坐在牢房坚硬的地面上。
“你既没有问我要娶谁,也没有问婚礼是什么时候,”费斯特斯继续说道,“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一定会感兴趣的。迪翁·斯普兰迪乌斯的女儿,德里科塔,是不会接受一个叛国贼和重罪犯的。她渴望的是与皇帝一起分享至高无上的地位。在比赛最后一天的晚上,德里科塔与费斯特斯将于皇宫的王座室内举行大婚。”
费斯特斯说完,得意扬扬地等待着看普利克拉乌斯的反应。但如果他指望看到马克西姆斯·普利克拉乌斯措手不及的懊丧样子,那他可就要失望了。因为眼前的这位年轻贵族,完完全全地忽略了他,就好像费斯特斯根本不存在一样,全然无视费斯特斯倾注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
马克西姆斯·普利克拉乌斯转过身,漫不经心地与梅特拉斯说起话来。他一言不发的侮辱彻底激怒了费斯特斯,令后者顿时暴跳如雷。他快步走上前,弯下身子,狠狠扇了普利克拉乌斯一巴掌,还向对方身上吐了口唾沫。但当他这么做的时候,就一下子拉近了与泰山之间的距离,于是泰山果断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脚踝,将他扯到了地上。
费斯特斯顿时尖叫起来,命令他的士兵前来救驾。他企图拔出他的匕首或刀剑,但都被泰山一把从手里夺走。牢房里一下子拥进来一群军团士兵,泰山便把王子大力投掷出去,与冲上来的士兵撞了个满怀。
“费斯特斯,赶紧走吧,”警卫队指挥官说道,“你已经在这里惹了够多麻烦了。”
“我迟早会找你算账的,”王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全都逃不了干系!”说着,他用充满愤怒和威胁的目光,一一扫过牢房里的犯人。
他们走后很久,卡西乌斯依然止不住地捧腹大笑。“皇帝!”他兴奋地喊着,“猪头!”
正当囚犯们热烈地讨论着费斯特斯方才的溃败,并试图预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时,他们突然看到有一束摇曳的火光,正远远地照映在牢房前的走廊里。
“看来,我们又有新的客人了。”梅特拉斯说。
“说不定还是费斯特斯,回来冲泰山身上吐口水的。”卡西乌斯打趣说,一下子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那束光亮一直在沿着走廊向前移动,但并没有伴随着任何士兵的脚步声。
“不知来者何人,竟然如此悄无声息,而且单独一人。”普利克拉乌斯说。
“那就肯定不是费斯特斯。”哈斯塔说。
“但有可能是他派来的刺客。”普利克拉乌斯说。
“我们要为他的到来提前做好准备。”泰山说道。
片刻之后,罗马斗兽场警卫队的指挥官出现在了牢房的铁栅栏门外,正是之前陪同王子费斯特斯而来,并且挡在他和囚犯们中间的那位军官。
“阿庇乌斯·阿普罗索斯!”普利克拉乌斯惊呼道,“朋友们,他不是刺客。”
“普利克拉乌斯,我的确不是来刺杀你的肉体的,”阿普罗索斯说,“但我确实是来摧毁你的好心情的。”
“我的朋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普利克拉乌斯不解地问。
“费斯特斯一怒之下,跟我讲了许多没有告诉你的事。”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普利克拉乌斯接着问道。
“他告诉我,德里科塔之所以同意成为他的妻子,只是为了拯救她的父亲、母亲,还有你,普利克拉乌斯,以及你的母亲,菲斯特维塔斯。”
“称他为牲畜,简直都是在侮辱牲畜!”普利克拉乌斯愤愤地说,“阿普罗索斯,你帮我告诉她,我宁可死,也不愿意看到她嫁给费斯特斯。”
“我的朋友,她知道你会这么说,”军官答道,“但她也要为她的父亲、母亲,还有你的母亲考虑。”
普利克拉乌斯顿时懊丧地低下头,把下巴垂到了胸前。“我忘了这一点,”他呻吟道,“哦!一定有什么办法阻止这一切发生。”
“他可是皇帝的儿子,”阿普罗索斯提醒他道,“而且时间紧迫。”
“我知道!我知道!”普利克拉乌斯不禁大喊,“简直可恶至极。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普利克拉乌斯,这位军官是你的朋友吗?”泰山指着阿庇乌斯·阿普罗索斯,问道。
“没错。”普利克拉乌斯回答。
“你能完完全全信任他吗?”泰山又问。
“我以我的性命和我的荣誉担保。”普利克拉乌斯说。
“告诉他你的钥匙在哪儿,让他拿来。”泰山说道。
普利克拉乌斯瞬间如梦初醒。“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不由得惊呼道,“但是不行,这会危及他的生命安全。”
“我现在已经朝不保夕了,”阿普罗索斯说,“我今晚所说的话,费斯特斯永远都不会忘记,更不可能原谅我。普利克拉乌斯,你知道的,我已经在劫难逃。你想要什么钥匙?你把它们放在哪儿?我去帮你取。”
“如果你知道是什么钥匙,或许就不会去了。”普利克拉乌斯说道。
“我能猜到。”阿普罗索斯回答说。
“阿普罗索斯,我的套房你去过很多次,对吧?”
阿普罗索斯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窗户旁边的架子吗?就是我放书的地方。”
“记得。”
“你把第三层架子的背板滑到一边,就能在后面的墙洞里找到钥匙。”
“很好,普利克拉乌斯,我一定会帮你拿回来的。”军官信誓旦旦地说。
其他人目送着阿普罗索斯的背影,沿着罗马斗兽场下面的走廊离去,带着火把的光亮渐渐消失。
比赛的最后一天来临了。嗜血成性的民众再一次聚集起来,如此狂热急切,仿佛他们即将要经历一种前所未有的惊险刺激。强烈的欲望彻底清除了他们过去这一周的记忆,就好比昨天竞技场上的褐色污迹一样,今天就已被新鲜的沙子覆盖得干干净净了。
对于牢房里的犯人们来说,今天也是最后一次被带到靠近竞技场入口的围栏里。鉴于牢房里的十二个吊环只空出了四个,看来,或许他们比其他人表现得更好。
只有普利克拉乌斯被独自留在了牢房里。“再见了,”他说道,“今天你们谁能幸存下来,就能重获自由了。我们再也见不了面了。祝你们好运,愿上帝赐予你们力量和技能——我只能向他们祈求这么多,仅此而已。你们有勇有谋,即便是上帝也无须再帮你们提升士气了。”
“阿普罗索斯辜负了我们。”哈斯塔说。
泰山一脸愁眉不展地说:“普利克拉乌斯,要是你能和我们一起出去该多好,那样我们就不需要钥匙了。”
泰山和他的同伴们被关在围栏里,可以听到场上激烈搏斗的声音,以及观众席上时不时爆发的牢骚声、尖叫声和鼓掌声,但完全看不见竞技场地面上的状况。
他们被关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房间,门窗都被铁栅栏牢牢封住。通常情况下,六个人一起出去时,回来的是三个人;四个人一起出去时,回来的只有两个人;而出去的是两个人时,回来就只剩下一个人了。这对那些没有被叫到、依然留在牢房里的囚犯来说,简直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对于其中几个囚犯而言,长时间的提心吊胆变得几乎令人难以忍受。但鉴于房间里有许多卫兵,囚犯们又手无寸铁,以至于有两个人企图自杀都未遂,而其余的则试图与身边的囚犯寻衅吵架。只有在他们离开围栏,准备进入竞技场时,才能领到各自的武器。
下午渐渐接近尾声了,梅特拉斯曾与一名角斗士进行搏斗,双方都全副武装。当时,哈斯塔和泰山都听到了民众激动的欢呼呐喊,喝彩声一浪接着一浪,说明这两个人都在奋勇拼搏,斗智斗勇,场面精彩激烈。人群中有过短暂的片刻沉默,随即又爆发出响亮的大喊。
“结束了。”卡西乌斯喃喃低语道。
泰山没有回应。他逐渐变得越来越欣赏这些人了,因为他发现,他们都是既单纯又忠诚的勇士。而他自己的内心也因悬而不决的命运饱受煎熬,等待着场上的任何一个人回到围栏里,但外表上依然没有显露出任何不安的迹象。人猿泰山只是静静地站着,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注视着大门,一旁的卡西乌斯则焦急地来回踱步。不一会儿,门打开了,凯利乌斯·梅特拉斯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卡西乌斯·哈斯塔大松了一口气,一跃上前拥抱他的朋友。
门随后再次被打开,一名小官员走了进来。“快出来!”他喊道,“所有人全都一起出来,这是最后一项比赛了。”
走到围栏外面,每个人都被分到了一把刀剑、一把匕首、一支长矛、一个盾牌和一张麻网,随即按照他们领取武器的顺序,一个接一个地被送进了竞技场。经历过一整个星期战斗的洗礼后,现在每一个获胜者都站在了竞技场上。
所有人被平均分成了人数均等的两方,其中一方的肩膀上系上了红色的丝带,而另一方则系上了白色的丝带。
泰山被分到了红色丝带的一方,与他一起的还有哈斯塔、梅特拉斯、卢科迪、穆平谷和奥冈约。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泰山向哈斯塔询问道。
“红队和白队将进行对抗,直到红队所有的人都倒下,或是白队所有的人都牺牲。”
“他们见的血腥场面难道还不够多吗?”泰山问道。
“他们是永远不会满足的。”梅特拉斯回答。
比赛双方一起走到了竞技场的另一端,接受主管比赛的行政长官发出的指令。他们随后被分成了两边,红队和白队分别等候在竞技场相对的两侧。随着号角声的响起,全副武装的战士们纷纷朝着对面的敌队推进。
泰山打量着手里给他用来自卫的武器,不禁暗自窃喜。使用长矛他是肯定得心应手的,因为即便是在像瓦兹瑞战士们这样优异的长矛手队伍中,泰山也是出类拔萃的。至于那把匕首,他更是游刃有余,因为长久以来,他父亲的狩猎刀一直都是他唯一的武器——但那把西班牙剑,他总觉得,更像是一种毫无价值的负担,以及手里的那张网,不过像是拿来恶作剧的而已。他本想把盾牌也扔到一边,因为他并不喜欢盾牌,通常都认为它们是种一无是处的累赘。但此前在瓦兹瑞战士与其他土著部落交战时,他曾经使用过盾牌。想到盾牌是为了抵御对手所使用的武器而打造的,他还是留下了手中的盾牌,与其他战友一起朝白队的方向进发。他已经确信,他们唯一的希望就在于,尽可能多地在第一次的武装交锋中消灭他们的对手。除此之外,他还进一步告诫他们说,一旦有谁解决了一名对手后,就要立即前去支援离他最近的那个红队队员,或是受敌人围困最严重的那个。
随着两队人马逐渐靠近,每个人都默认选择了自己面前的敌人作为对手,而泰山面对的,是一名来自城外村庄的战士。双方队员不断相互逼近,一些比较急切紧张的战士快步走在前头;而几个胆小的,则落在了后面。泰山的对手走到了他的面前,此刻身边已经有长矛在空中掠过。几乎同时,泰山和那个敌军战士都用力向对方抛掷出手里的长矛,而泰山这一投的背后,调动的是浑身的肌肉,拼尽了他所有的技能和力量。泰山随后手持盾牌,猛冲上前攻击他的对手,飞快地与对手的长矛一擦而过,紧接着泰山的武器就击穿了对手的盾牌,刺中了他的心脏。
场上还有两个人也倒下了,一个死亡,一个负伤。整个罗马斗兽场又是一片喧闹嘈杂,人声鼎沸。泰山迅速一跃而起,赶去援助他的一个同伴,但此时,另一个刚杀了红队对手的白队敌人见状,也立刻冲过去干扰他。泰山手里的网令他不堪其扰,正好转身看见一个白队敌人正把一个红队的人按在地上,于是便把网扔在了他身上,旋即又去对付新的对手。他的新对手是一名专业的角斗士,对于所有的武器都很拿手,此刻已经拔出了他的剑。泰山很快就意识到,只有拿出非凡的力量和敏捷的身手,才有可能与这个对手势均力敌。
那个家伙并没有贸然行动。他不慌不忙、小心翼翼地向泰山靠近,警惕地试探着他。他有着丰富的角斗经验,因此格外谨慎,并且满脑子只有一个希望——活下去。对于人们的尖叫声和嘲笑声,他都毫不在意,对于他们的欢呼喝彩声也无动于衷,而且他痛恨皇帝。他很快就发现,泰山只采取了防守战术,但这到底是为了摸清对手的底细呢,还是只为了出其不意地突袭敌人呢?角斗士无从猜测,但他也并没有特别在乎。因为他信心满满,知道自己精通这些武器,而且许多曾经试图偷袭他的人,都已经变成尸体被烧为灰烬了。
通过泰山方才使用盾牌的技巧,角斗士推测,他使用刀剑的技能也一定不赖,并且认定,即将与自己进行较量的是一个技术娴熟的对手。角斗士耐心地等待着泰山开启进攻,暴露出他的战斗作风。但与角斗士的作风相比,泰山并无什么方式可言。他正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那是唯一让他感到,可以保证他战胜这位高度警惕、技艺精湛的剑客的时机——但角斗士并没有给他任何可以趁虚而入的机会。正当泰山希望能有一个同伴抽身前来帮助他时,突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一张网从身后飞来,落在了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