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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判处死刑

  意识到那个美国人已经离开,泰山更清楚地认识到马弗卡巫术的威力,迫使伍德无可奈何地离开的正是这名迦济巫师,对此泰山毫不怀疑。

  泰山对把这个美国人从他身边偷走的诡计和巫术惊叹不已,因为他一直在煞费苦心地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前一夜当他们躺下准备入睡时,泰山将他随身带着的草绳的一端牢牢地绑在伍德的一只脚踝上,另一端系在自己的一只手腕上。但是,当他熟睡时,他超乎寻常的敏锐反应比清醒时略微迟钝了一点点。

  伍德能够解开绳索离开凭借的绝非是他自己的意志,肯定是受到了马弗卡的邪恶巫术的蛊惑。在泰山眼里,这是对他的实力发起的直接挑战。

  也许这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他回头去追赶那个年轻的美国人,但其实他的内心也强烈地渴望去将伍德从未卜的命运中解救出来。

  他没有选择通往马法河的那条偏僻小路,而是义无反顾地朝东南方向的山区地带走去,这些山脉是迦济大本营几乎牢不可破的天然屏障。

  深邃的峡谷和陡峭的悬崖让泰山行进困难,使得他三天后才到达目的地:一个接近马法河源头的地方,再走一天即可到达迦济城东。

  他预料到马弗卡会算到他跟随伍德的路线,如此一来,这个巫师就有机会在那条小路的某处伏击,到时他会孤立无援,无力与埋伏好的迦济女战士抗争。因此,他选择绕道而行靠近迦济,依靠自己诡诈的兽性、强悍的体力和敏捷的身手,准备与邪恶的巫师兵戎相见,这看起来是彻底解救伍德及其朋友的唯一一条一劳永逸的途径。

  但泰山成功的前提是,他确实像他自己认为的那样对马弗卡的神秘魔力具有免疫力。不过,令他头疼的是马弗卡一定已经知道是他在保护伍德,迫使伍德从他身边离开正说明了这一点。马弗卡也许是通过手下的密探得知的,伍德曾明确地说过,这些密探受雇于这个迦济的巫师。另外还有一种可能,马弗卡有读心术和千里眼,能够用巫术窃取哪怕在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受蛊者的意念,并偷窥他们眼里看到的一切。所以当泰山与伍德在一起时,他的一举一动尽收马弗卡眼底,就好像马弗卡亲眼所见一样。但是,现在伍德已经不在他身边,马弗卡的读心术和千里眼也无用武之地了。一番推断后,泰山制定了自己的战略。

  伍德离开后的第三天傍晚时分,泰山在一个高耸的山脊处驻足,俯瞰四周。朝南望去,下方的峡谷中奔流着一条水势湍急的山间小涧,涧水蜿蜒西去,流向昏暗而烟雾朦胧的远处,他看见连绵起伏的山脉上有一个V字形的凹口,他知道那里便是马法河峡谷。从这里,马法河蜿蜒而下汇入内巴里河。

  此刻,他正站在迦济部落和祖力部落中间地带的马法河源头不远处。

  一阵柔和的西风从山下徐徐地拂向山顶,泰山在风中嗅到了许多他没有看到的动物的气味——狒狒、豹子、红狼,还有水牛。但是,对于东面,他除了眼睛所见、耳朵所闻,其他全然不知。当他向西而立时,他并未察觉到,在他背后的山峰上有十二双窥视的眼睛,当他转过身,这些眼睛却又消失不见了。

  这十二双眼睛的主人是一帮粗野邋遢的野蛮战士,其中七个是蓄着络腮胡子的白人,五个是黑人。这十二人清一色地裹着已破烂不堪的兽皮缠腰带,他们背着弓箭和分量不轻的短矛。五个黑人和其中几个白人的身上佩戴着一些原始饰物——用动物的牙齿制成的项链、臂环和脚镯。所有人都背着水牛皮做的小盾牌。

  他们看着泰山向下走入马法河峡谷,在那里喝水解渴。他们看着他从箭筒里拿出一块肉充饥,泰山的一举一动尽收他们眼底。有时他们会压低嗓门耳语,以免风将他们出卖给泰山的耳朵。

  其中一人似乎是头儿,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说话。他是个棕发白人,两鬓灰白,胡子泛灰。他体格强壮,精瘦而结实。从他的额头和双眼可以看出他是个聪明人,他的同伴称呼他洛德。

  泰山感到有些疲乏,三天来,他一直在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昨晚的休息也被正在猎食的豹子给破坏了,它们嗅到他的气味,悄悄跟着他。他杀死了其中一头向他发起攻击的豹子,而对剩下的几头,他则一直保持着警惕,无法继续安心休息。

  在离太阳西下还有一个小时光景的时候,他在一个斜坡上的灌木丛后躺下来睡觉,下方便是马法河。他一定是筋疲力尽了,才让豹子跟在身后有机可乘,一般而言,没什么东西可以趁他睡着靠近他。

  他醒来时,天还没黑。十二名士兵将他团团围住,矛尖齐齐指向他赤裸的身体。他抬眼迎上一个黑人野蛮又充满敌意的双眼,然后他快速地扫视了一圈,掌握了这队人马的情况。他没有说话,他清楚现在自己寡不敌众,已被俘虏。这种情形下,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他的一言不发和沉着冷静让捉住他的人大为吃惊。他们原以为他会惊恐万分、大呼小叫。但他都没有,他只是躺在原地,用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灰色眸子审视着他们。

  “喂,迦济人,”洛德终于开口,“我们逮到你了。”

  事已至此,毋庸赘述,所以泰山继续沉默不语。比起这人刚才说了什么,他对这人使用的语言更感兴趣。这家伙很明显是盎格鲁—撒克逊人,可是他说的语言却是在盖拉语的基础上又混杂了其他的语言,若非像泰山这样精通非洲方言和欧洲语言的人,没人会理解他的话。他刚刚那句简短的话,用英语表达只需六个词,但他却用了六种语言。

  洛德将身体的重心从一只脚移到另一只脚。“喂,迦济人,”短暂的沉默后他说道,“知道什么都老实招来。”

  “没有。”泰山答道。

  “站起来!”洛德命令道。

  泰山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如同一头狮子在自己的洞穴里一样慵懒不屑。

  “把他的武器拿走,”洛德厉声道,然后,仿佛自言自语般用英语说,“天啊,好古怪的家伙。”

  洛德是个英国人,这引起了泰山的兴致。现在有理由说话了——发问。

  “你是谁?”泰山问道,“你凭什么认定我是迦济人?”

  “正如你也知道我们是祖力人,同一个道理,”洛德答道,“这一带的山里没有其他人。”然后他对其中一个手下说,“把他的手捆在背后。”

  他们押着泰山翻山越岭。这时天色已黑,路两旁泰山什么都看不见。但他知道他们正沿一条崎岖的小道走着,这条小道途经多石峡谷的地方陡峭异常,往前便是平坦些的下坡路,顺着路右边迂回曲折的溪流蜿蜒。这溪流时而水花飞溅,时而水波潺潺,时而水声汩汩。

  峡谷此时已是漆黑一片。他们最终走到了开阔而平坦的地带,远处有光亮。但置身于这陌生地带,泰山仍然看不见任何能提示自己身处何方的地标。

  前方远处,一点微弱的光亮忽明忽暗。他们向着光源走了半小时,靠近后才看清楚是什么在发光。泰山看出来,那是一个村庄的栅栏后正在燃烧的火堆发出的光亮。

  当他们走近村庄的大门时,洛德高呼了一声并表明了身份,他们才获准进入,泰山随即发现这个村庄里林立着许多茅草屋顶的小石屋。主街中心燃烧着的火堆照亮的仅仅是村庄的一部分,显然这只是面积广阔的村庄的冰山一角,而余下的部分都掩藏在火光之外的夜色之中。

  赫然眼前的是主街对面隐约可见的一幢两层石楼。村口几个女人的穿着打扮和武器装备都与捉拿他的人十分相似。在昏暗的火光下,看得出她们似乎是白种女人。另外还有一些白人女子要么在石屋门口转悠,要么在火堆旁闲逛,和一些白人男子待在一起。在洛德领着泰山进入村子的时候,所有人,尤其是女人们,对他显露出了极其浓厚的兴趣。

  “哎,迦济人!”他们朝他喊道,“你死定了,迦济人。”

  “太可惜了,他是个迦济人,”一个女人喊道,“不然他会是个不错的丈夫人选。”

  “说不定乌拉会把他赏赐给你,”另一个女人戏谑道,“等把他处决了之后。”

  “那样的丈夫我不要,我可不想要喂狮子的尸肉当丈夫。”

  “我希望乌拉把活着的他送去喂狮子。从去年的雨季前开始,我们已经很久不曾有过有趣的运动了。”

  “他不会把这个人送去喂狮子的。这家伙看上去很聪明,看上去他是很有头脑的人,乌拉绝不会把聪明人浪费在狮子身上。”

  当女人们对泰山一番评头论足时,洛德带着他的俘虏来到村庄中那幢巍然耸立的大型石屋的门前。门口由十二名女战士把守着,禁止闲人入内。其中一人走到洛德面前,手中的矛枪朝下指向他的腹部。

  洛德站定说道:“禀报乌拉我们带来一名迦济俘虏。”

  这名女战士转向另一个同伴。“禀报乌拉,洛德带来一名迦济俘虏。”她命令道,然后开始赏玩似的上下打量着泰山。

  “这家伙不错,是吧?”洛德说,“洛萝,给你做丈夫多好的人选啊。”

  这个女人边沉思着,边啐了口唾沫。“嗯,不错,”她赞同,“他长得不错,但是皮肤太黑了点儿。嗯,如果有人能肯定他身上流着纯种白人的血,倒是值得我争抢。你觉得他是纯种白人吗?不过这有什么区别呢?他是迦济人,他的结局不言而喻。”

  自从被俘,泰山就只说过几个字,而且还是用土著方言说的。他没有否认自己是迦济人,与他没有试图逃跑的理由是一样的:好奇心促使他去了解更多有关祖力的情况——他既好奇又希望能从这些敌人的口中打探出一些迦济的情况,有助于他去解救那两名美国人及其同伴,让他们永远摆脱马弗卡黑魔力的操控。

  当他在乌拉宫殿门口等候时,他思量着自己其实很享受这一次的奇遇。洛萝对他毫不掩饰的赏玩把他逗乐了,想到一个女人为了占有他而要与其他人大打出手,也让他忍俊不禁。他并不清楚这个女人话语中的确切意思,但是伍德告诉过他迦济人的习俗,他敏锐地猜出了大概。

  他满不在乎地端详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可能拥有八分之一的黑人血统,也可能是皮肤晒成棕褐色的白人。她的五官没有黑人的特点。如果不是一头乌发,她可能会被当作北欧的斯堪的纳维亚人。她约莫三十岁,身形姣好,四肢匀称,肌肉线条优美,又不乏优雅的女性气质,五官清秀,用文明世界的任何标准来衡量,她都是个美人。

  那名向乌拉通报的女战士回到石屋门口,打断了泰山的思考。

  “洛德带上迦济人去觐见乌拉,”她传令道,“要确保俘虏身无兵器,双手捆绑在身后,由一众精悍的卫队陪同他和洛德一起进去——一队女卫兵。”

  与六名手下一起,洛萝随同洛德和他的俘虏一同进入宫殿,之所以称之为宫殿,只不过因为这里住着一位首领——不妨说只是出于礼貌而将其称为宫殿。

  他们走进一个幽暗的大厅,浅口陶盘上燃烧着的灯芯给了屋内一点黯淡的光亮,原始的篝灯释放出的煤烟比光还要多。走道的两侧是许多房门,大部分房门上面挂着兽皮(大多是水牛皮)做的装饰物。

  其中一扇房门敞开着,里面是个房间,许多女战士聚集在此。她们中有些人躺在铺着兽皮的低矮小床上;另一些蹲坐在地上,围成一个圈,专注地玩着手头的游戏。房间的墙上挂着许多矛枪、盾牌、弓和箭。显然,这是卫兵室。再往前走,走道的尽头处是一扇庄严的大门,由两名战士把守着。

  看得出,这两名战士正等着他们的到来,并且已经接到了首领的指示,因为在他们快走到大门前时,门就被直接打开让他们进去了。

  呈现在泰山眼前的是一个大房间,在房间的尽头,一个人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四十多盏篝灯照亮了房内,可以看见四面墙上挂着各种各样奇怪的装饰物——兽皮、武器、地毯、绸缎、印花布——十足像个博物馆,陈列着许多战利品。这些应该都是劫掠许多探险队后所缴获的战利品,泰山猜想。但是,到目前为止,这些装饰物中最显眼也最让人过目不忘的是悬挂在四面墙顶端的一圈人头——用长发悬吊着的木乃伊状的女人头,在房顶那些被煤烟熏黑的横梁上挂着一百多个这样的人头。

  泰山快速地扫了一眼这些东西,然后目光重新回到宝座和宝座上的那个人身上。宝座的两侧站着二十名女战士,那人则坐在巨大的宝座之上。

  乍一看,泰山只看见一个硕大无比的头颅,顶着一头稀疏散乱的灰发;头的下方,是干瘪的身体,肚子占据了身体一大部分——一个丑陋、令人作呕的人,几乎光着身子,只裹着一块缠腰布。脸和头上的皱巴皮肤像是蒙在头骨上的黄色羊皮纸——活死人般的头上,一双眼睛却深邃而炯炯有神,像两个熊熊燃烧的地狱深渊。泰山知道这正是乌拉。

  在这个巫医正前方的一张桌子上摆放着一枚硕大的翡翠,映衬着四周的篝灯火光闪烁发亮,那神秘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屋子。

  泰山感兴趣的并非这枚翡翠,而是那个巫医。乌拉不是黑人,很难界定他属于哪类人种。他的皮肤是黄色的,但他的五官却不是中国人的样子,任何人种都有可能。

  当泰山走到宝座前面站定后,乌拉凝视了泰山好一会儿,慢慢地,迷茫和沮丧的神情布满了他的整张脸。于是,他开口说话了。

  “我哥哥还好吗?”他问道,声音尖细,像锈迹斑斑的铰链发出的声响。

  尽管心里对这个问题困惑得很,但泰山表面未露任何声色。

  “我不认识你哥哥。”他回答道。

  “什么?”乌拉问道,“迦济人,你是在告诉我,你不认识那个谎话精、盗贼、凶手、忘恩负义的人——我的哥哥?”

  泰山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他重复了一遍,“还有,我不是迦济人。”

  “什么?”乌拉高声尖叫,怒目瞪向洛德,“这个人不是迦济人?难道你不是告诉我你带来的是迦济人吗?”

  “啊,乌拉,我们在马法河源头附近俘获了他。除了迦济人,还有谁会出现在那里呢?”

  “他不是迦济人,蠢货,”乌拉说道,“我看着他的眼睛时就猜出十之八九了。他和那些迦济人不同。我邪恶的哥哥的魔力控制不了他。洛德,你这个蠢货,我们祖力部落不想再养更多的傻瓜了——现在已经够多了,你死定了!洛萝,缴了他所有的武器。把他关押起来。”

  然后他转向泰山。“你在祖力的地盘上干什么?”他质问道。

  “寻找一个走失的朋友。”

  “你指望在这里找到他?”

  “不,我没打算来这里。我要去迦济。”

  “一派胡言,”乌拉怒气冲冲地说,“不从迦济的地盘上穿过,你不可能走到这里——马法河的源头处。”

  “我走的另一条道。”泰山答道。

  “没有人能够穿越环绕迦济和祖力的山脉和峡谷。除了沿着马法河走,别无他径。”乌拉坚持说道。

  “我翻越了那些山脉和峡谷。”泰山说。

  “我完全明白了!”乌拉大喊,“你不是迦济人,但是你为我那可恶的哥哥马弗卡效力。他派你来谋杀我。”

  “哼!”乌拉不屑地大笑,“我们就看看谁更厉害,马弗卡还是我!我们就看看他能不能把他的手下从勃然大怒的乌拉手中救出去!我们会给他时间。”他转向洛萝,“把他和洛德一起带下去!”他命令道,“看紧他们,别让他们跑了——特别是这个人,他是个危险分子。洛德死定了,他也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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