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魔法 5 电视台的骚动
巴纳比来到阿比的房间时，她已经躺在床上了（他是穿着袜子、踮着脚尖下楼去打电话的，因为家里的灯都关了，他们的父母也已经睡着了）。
不过，他小声地告诉她，下次冒险轮到她。结果，阿比过了好久也没睡着。大伙儿这次跟奶奶一起冒险，真的特别棒。这可能是因为，过程中除了有趣之外，有一部分也是真实的。而明天她该怎样许愿，才能带给大家更好的冒险呢？
到目前为止，那本书的魔法都与书有关。之前是《奥兹国》和《半个魔法》，然后是《小房子》的故事和奶奶自己的生活融合在一起。也许这就是那本书的秘密吧。可能它只能做与书有关的魔法，因为它自己本身就是一本书。
阿比在脑海中回想自己最喜欢看的书，例如“贝琪和塔西”系列、《当莫莉六岁时》（这一本是她妈妈在小女孩时期最喜欢的书）。然而，阿比总觉得巴纳比、约翰、苏珊和弗雷德里克应该不喜欢去拜访这类经典故事中的女主角。
诗歌通常是大部分问题的答案。
“《海华沙之歌》3？”不行，阿比近期已经看够了原始时期的美国。《伊凡吉林》太过悲伤，《湖上夫人》的故事情节挺不错，《圣艾格尼斯前夜》也挺吓人的（只是有好多词看不懂），可是对于白天的户外活动来说，狂野的苏格兰或浪漫的意大利似乎都不太合适。阿比迷迷糊糊地想着沃尔特·斯科特的诗，想着布丁比奶油炼乳好吃，渐渐地睡着了。
晚上临睡前一直想着明天的事，会让一个人第二天早早起床，急切地想要开始做。要是你第二天要考数学，可以试试这个办法。不过，你也有可能困倦地倒进枕头里，第二天晕晕乎乎地起来。要是这样的话，那么，不管你是要去考试还是做其他事情，就别用这个方法了。
然而，阿比的星期三早晨是第一种情况。六点半时，她已经起床铺好被子，做好早餐，自己也吃完了。十分钟之后，她妈妈下楼来给她爸爸做早餐，发现咖啡已经煮好了，鸡蛋煎好了，正在火炉上冒着泡，面包烤好了，正躺在烤箱里，罐子里也已经装满了蜂蜜。
妈妈向她道谢，还说她可以一起去车站送爸爸。这是阿比一直很渴望的事情。因为对她而言，爸爸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当然啦，对整个家庭来说也是这样。
这天早上，他穿着都市服装来到厨房。阿比再次觉得，他是那么英俊，那么和蔼，还有一副好嗓音。她已经不止一次许愿，希望那些电视大亨也能发现他这些优点。（但她当时手里没有书，因为书还在苏珊家里呢，所以这个愿望并没有成为魔法愿望。）
要是电视大亨发现她爸爸原来这么优秀，说不定就会让他自己独唱了。那他就能挣更多钱，妈妈就能待在家里，不用那么辛苦地工作，到处卖房子。而且爸爸说不定也能多待在家里呢。
当然，即使他是一个独唱歌手，应该也得努力工作，只不过工作时间应该能更合理。他就不用老是去赶早上七点的班车，一直到晚上八点三十四分才回来，总是刚好跟阿比道一声晚安。
还有，她的爸爸很热爱他的工作，总是很开朗，也很风趣。可是阿比知道，站在舞台的后面，在合唱队里或四重奏里唱歌，并不是他学这么多年唱歌的目的，也不是他所希望的。
她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她和爸爸之间有一个秘密。
“为什么他们一直不让你独唱？”有一回他们俩独处时，阿比这样问他，“你跟那些独唱歌手一样棒呀。”
“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样棒。不过，首要原因是，我太矮了。”他告诉她，作为一个舞台上的主导者，必须要高大才行，至少不能比平均身高矮，除非他是一个喜剧演员。而阿比的爸爸，虽然在家里总是很风趣，却并非喜剧演员。
“不过，别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他继续说，“把它当作我和你之间的秘密吧。”
之所以不想告诉其他人，是因为巴纳比也很矮，爸爸不想让他为这一点担忧。以后他应该可以选一份跟身高无关的事业。
“那我呢？”阿比说，“我也很矮啊，弗雷德里克也是。”
但是爸爸告诉他，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矮并不是坏事，有时甚至是好事。这似乎不太公平。
这天早上，他们站在车站的站台上（因为七点钟的火车又晚点了，她爸爸不用那么赶），阿比心想，对她来说，爸爸并不矮。于是，她决定再试试。
“爸爸，你知道麦克风在哪里，为什么你不走过去，直接对着它唱？那样的话，他们就会知道你有多棒了！”她说。
“好呀，我会记得试一试的。”爸爸说。可是从他那充满爱意的语气，以及跟妈妈相视而笑的样子看来，阿比知道，他只是在迎合她的话而已。这时，火车鸣着两次汽笛，开进了站台。爸爸吻了吻她和妈妈，就雄赳赳地上车去了。他挺得笔直笔直的，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的高，仿佛自己已经站在电视摄像机的前面。
回白色小房子的路上，阿比一直都在想他的事情。
巴纳比和弗雷德里克这时已经起了床，正忙着吃早餐、做家务。阿比回到家，便帮他们一起做，但很心不在焉。她不给巴纳比准备小麦饼，却给他弄了他最讨厌吃的爆米花，她还任由弗雷德里克随随便便地叠了被子。
然后，他们的妈妈就出门去办公室了。苏珊和约翰不久过来了，苏珊把书递给了阿比。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屋子里吵吵嚷嚷的。大家推来攘去，四个焦急的声音围着阿比，纷纷告诉她该怎么许愿。阿比性格很温和，别人总是会这么对她。
然而这天早上，情况却有点不同。
“我们去看《三个火枪手》吧。”约翰说。“跟霍比特人比尔博·巴金斯4一起翻山越岭吧。”弗雷德里克嚷道。显然，大家跟阿比想的一样，这本书擅长在其他书里发挥魔法。
“《北风的背后》。”苏珊说。这个建议让阿比很心动，因为她一直都很想跟北风和主角黛尔蒙一起去冒险。每一个看过这本书的人应该都会这么想吧（只是结局太悲伤了）。
可是，阿比倔强地对每个人的提议都摇了摇头。
“好吧，那你究竟想去哪里？”巴纳比最后说。
“去纽约，”阿比告诉他，“去看爸爸的电视节目。”
“噢，天哪！”巴纳比厌恶地说，“如果你想做的只是这个，那你跟他一起上火车不就好了吗？”
“他不会带我去的，”阿比难过地说，“他从来就不带我去。”
这倒是真的。他们的爸爸总是说，坐在家里看电视已经够糟的了，但是跟现场彩排比起来还是好很多，有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最好还是保留神秘，而他也会尽己所能地保护他们，不让生活丑恶的一面影响他们。他说这些的时候，只当是一个笑话，但是，阿比、巴纳比和弗雷德里克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在开玩笑。
“他不希望我们那么做的，”巴纳比说，“而且，我们也做不到啊，这不是一件魔法事件。”
“我觉得电视就是魔法，”阿比说，“要不然你要怎么解释它？”
巴纳比解释不来。他的想法都是文学类的，不是科学类的。“可是，这本书只发挥与书有关的魔法啊。”他还是反驳。
“你怎么知道呢？”阿比说，“我们并没有试过其他方式啊。”
“我听别人说，”弗雷德里克插嘴道，“不久的将来，就没有书了，电视会取代书的位置。”
听到这句话，大家都震惊了。
“不会的，”巴纳比说，“不可能。而且，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去想这回事。”
“我知道，”阿比说，“我也觉得我们不应该那么想。但是，我想许的愿望就是这个。我要去看彩排，我要去看演出。”
其实她还有一个愿望，不过她现在不想说。等时机成熟再说吧。
约翰、苏珊和弗雷德里克带着一种全新的敬意看着她，好像不认识这样的阿比。阿比从来不这么倔强，也不会提出这么普通无奇的要求。就连巴纳比也感到很无奈。
“好吧。”他说完这两个字，就突然停下来，犹豫了一下。然后，他对约翰和苏珊说：“你们怎么想？”
“我比较担心奶奶，”苏珊说，“会不会要去一整天？”
“有了魔法，这一点其实不必太担心，”约翰说，“每次我们回来，几乎还是我们离开的时间。”
“这次可能不一样，”巴纳比说，“依我看，要让书的魔法向电视屈服，可能会让它特别生气，它可能会报复我们。不过……”他又停下来犹豫了一阵。阿比看得出，他也想去看爸爸的演出。
“我们现在去看看奶奶在做什么吧。”苏珊说着，五个孩子便穿过马路，到对面的大房子里。
奶奶正在客厅读她的西部故事书。五个孩子涌进客厅时，她正看得入迷，连头也没抬。情况挺好的，只是不知道那本书这一次会把她的思绪带到哪里去。显然，自从昨晚目睹了奶奶的青春期以后，孩子们对奶奶升起了一股全新的敬意。她似乎无所不能，而且都会做得很好，只是她可能忘了自己已经不再年轻而已。苏珊看着奶奶，想到冒险，感到很为难。
然而就在这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原来是奶奶的朋友森特尼亚·皮特森小姐，她想邀请奶奶到她家吃午饭，一起待到晚饭时间。森特尼亚小姐比奶奶年轻很多，只有七十一岁，却依然活力四射。这样一来，苏珊的难题就解决啦。
奶奶把针线活和其他东西收拾好，就精神抖擞地出发了。“你看，天助我也，”阿比说，“我们一定要去的。”
“好吧，”巴纳比说，“全由你来决定。”
“不过我们先吃午饭吧。”弗雷德里克说。他们讨论了这么久，时间已经过了中午。
大家赶紧到厨房吃了一顿便饭，然后又急急忙忙地洗碗（结果打碎了三个盘子）。
终于，一切都忙完了。阿比拿着书站好，大家恭恭敬敬地看着她许下愿望。
转眼间，五个孩子就来到了电视节目现场，站在演播室的中间。
阿比的爸爸总是说，一旦你看到电视节目的幕后，就会很惊讶，所有的一切根本就是凭空出现的。
而现在，看着现场的一片混乱，孩子们总算相信了爸爸的话。
在一个角落里，舞蹈者们跳着舞。在另一个角落里，歌手们唱着歌（阿比、巴纳比和弗雷德里克的爸爸就是其中之一）。舞台上，杂耍人正在变戏法，杂技演员在翻跟斗。几个影视明星稀稀拉拉地坐着，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正在等出场。
导演在这些人群里到处穿梭，不停地说话、下命令。他的秘书站在他的身旁，把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记下来。
阿比正想着别人是不是没注意到他们的出现，还是说，她得参与一些事，作为她这个愿望的一部分。幸好旁边就有一些童星正等着排练一出小品，她和巴纳比、约翰、苏珊以及弗雷德里克便坐在这群孩子中间，假装也是童星。
弗雷德里克想跟那些童星交朋友，但他们全都忙着梳头发，抱怨身上的服装，听他们的妈妈告诫他们要怎样把观众的注意力从其他孩子身上转到自己身上。他们都没搭理弗雷德里克。
现在台上正在彩排一首歌，这首歌由一位著名的摇滚歌手演唱。他扭动着身躯，唱着歌（假如那也叫唱歌的话），四名男性歌手就在他后面来回摇摆，哼着一些音节，或在一段旋律里加入一些没有歌词的音节。在音乐演出里，这就叫背景音。
看着舞台，阿比不得不承认，她的爸爸是里面最矮的男子，但他看起来是最好看的。
接着，由于有一个和弦总是唱错，导演便让每个四重奏的歌手单独唱自己的那部分。摇滚明星在一旁显得很烦躁，他咬着自己的指甲，看起来很无聊的样子。
背景音的歌词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曲卡迪，提得比特，曲卡迪，提得比特，
斯科达都 斯科达都 泡！
四名男子轮流唱这一段，他们的颤音很柔美，每个人的音调都不一样，声音也不同。
轮到阿比的爸爸了。他发出的声音是那么深沉饱满，阿比听了以后，内心顿时充满了爱。她心想，那些重要人物肯定会立刻发现他有多么棒，一点儿也不用魔法的帮忙了。
然而这并没有发生。导演听了以后，只是说：“好，待会儿就这样唱。”
所以，阿比紧紧地抓住那本书，许下她最重要的愿望。她希望在今晚的演出结束之前，那些重要人物能发现爸爸的才华。
“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行动的。”她对书说。
这时，导演的助理来到孩子们旁边，说：“好了，孩子们，起来吧，现在轮到你们表现了。”于是，那些童星就听话地排好队，朝舞台走去。
助理看到阿比和其他人还坐在座位上，就说：“你们也要来。”五个孩子互相看了看，耸了耸肩，就跟着大家走过去。
阿比、巴纳比、弗雷德里克、苏珊和约翰都不知道他们要在这场演出里担任什么角色。那些童星全都围着摇滚明星要签名。但是阿比、巴纳比、弗雷德里克、苏珊和约翰对他的签名和他这个人都没兴趣。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台词，该站在哪里。而且，阿比的爸爸就在台上，他们很怕被他认出来。
所以他们尽量远离摇滚明星，抱成一团躲在其他人后面。结果，他们要么老是碰到其他童星，要么就是挡住他们的路，把现场搞得一片混乱。导演被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你们那几个孩子究竟在搞什么？”他喊道，“不，我指的是你们五个。”然后，他开始清点人数，“我没要这么多小孩，那五个肯定是闯空门的。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
这时，摄影棚里的每个人都转过头来看着这五个孩子，包括阿比他们的爸爸。他看了一眼，又难以置信地看了一遍，开始朝这边走过来。阿比紧紧地抓住那本书，恳求它的帮忙。而它立刻应验了，用最简单的方法实现了她的愿望。
阿比的爸爸突然停下脚步，眨了眨眼睛。导演说：“他们去哪儿了？噢，他们逃跑了，好样的。”
“怎么回事？”弗雷德里克说。
“我想，我们隐身了，”阿比说，“我是指，他们看不到我们。”（因为他们几个互相还能看见对方。）
“现在，”导演说，“我在哪里？”然后，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算了，我没法继续了。我的心情都被那些孩子破坏了，现在也是时候休息、吃饭了，大家一个小时后回来。”
人群开始涌向门口。
弗雷德里克觉得，在空荡荡的电视摄影棚里，五个隐身的孩子可以尽情玩乐：“我们向全国各地播送节目吧。我要跳丝巾舞。”
但是巴纳比告诉她，大家制造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从现在起，他们最好乖乖地等节目真正开始。
于是，五个孩子就离开摄影棚，来到街上，外面刚好就是百老汇。
即便你不是小孩或者没隐身，也会感到纽约本身充满了魔力。而当你变成隐身的小孩时，会感到更加美妙。现在的约翰、苏珊、巴纳比、阿比和弗雷德里克就充分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他们不为人知地穿过拥挤的人群，把人们弄得哇哇大叫。“你推谁呢？”人们骂骂咧咧地对那些其实并没有推搡的人说。他们坐地铁来到四十二大街，又换乘火车坐回去。他们在镇子上走了一个街区，在洛克菲勒中心那没有屋顶的堡垒里抬头看。他们走进一家炸油圈店，悄悄地吃了一些炸油圈，又悄悄地用别人看不见的手付款，结果在其他顾客之间引起一场有趣的小恐慌。
在闲逛的过程中，阿比的身体虽然跟他们一起走，心却不在。每经过一个钟，她都要看一看，怕错过回摄影棚的时间。
终于等到了节目开始，五个隐身的孩子走进剧院，在前排找位子坐下。只要有人过来坐在他们隐形的膝盖上，他们就扭来扭去，尽量用别人看不见的膝盖把那些人顶走。那些人就说：“你们觉得电视公司难道买不起弹簧吗？我要写信给米瑙先生投诉！”
终于，鼓声雷动，聚光灯闪烁不已，这场超大型的越洋综艺节目开始了。
刚开始时，阿比的爸爸站在后排，很不起眼。接下来的两首歌里，他跟其他人一起唱背景音，而且不在摄影机的拍摄范围内。节目进行到一半时，他攀在一棵树上，充当背景的一部分。他表现得那么棒，那么到位，阿比真想为他鼓掌。但她抑制住自己，耐心等待最佳时机。
到了节目的最后，摇滚明星作为压轴演员上台了。他开始唱歌，阿比的爸爸和另外三个人在他身后摇摆。阿比等着，直到她爸爸正好站在明星旁边，确保他的脸一定会出现在摄影机里之后，她看着书本。
“就是现在。”她告诉它。
就在这时，在那巨大的舞台上，在全国五千万电视观众的卧室里，一个令人吃惊的情景出现了。
摇滚明星还像往常一样扭来扭去，但他的嘴唇没发出任何声音。四个歌手在他身后摇摆，嘴里唱着音符，但其中三个人也没发出声音。
只有阿比爸爸的声音响遍全国，听起来是那么饱满，比任何时候都动人。
曲卡迪，提得比特，曲卡迪，提得比特，
斯科达都 斯科达都 泡！
他唱了一遍，又唱了一遍。
曲卡迪，提得比特，曲卡迪，提得比特，
斯科达都 斯科达都 泡！
他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似乎也意识到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但他还是继续唱，就像彩排好的一样。
“曲卡迪，提得比特，曲卡迪，提得比特，
斯科达都 斯科达都 泡！”
阿比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为他感到自豪，也为自己骄傲。他是她的爸爸，正在电视节目的最后独唱。现在，全国上下都知道他有多优秀了，而她做到了！
“做得好！”巴纳比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他已经意识到她许的愿望了。弗雷德里克不久也明白过来，紧紧地抓住阿比的手。苏珊和约翰不太懂音乐，得解释一下才行。
现场的观众一开始还一脸惊诧，紧接着，就爆发出一片欣赏的笑声和掌声，并一直持续到演出结束。那些童星昂首阔步地出来完成最后一点演出，却没人去听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即便到了演出结束以后，观众们似乎还不想停止鼓掌。
“那个小个子就那样唱出来了！”坐在阿比后面的一个男人说，“他唱得真好！”
“依我看，那小个子唱得比明星还好。”他旁边的女士说。
阿比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径直跑到舞台上，其他四个孩子也跟在她后面。
她爸爸在舞台中央，被导演、明星和上百个人团团围住。他们全都在说话，挥舞着手臂，而且毫无疑问，他们在祝贺他的成功。
阿比看着他那充满疑问的谦逊的脸庞，顿时忘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她只是想，她有一个多么优秀的爸爸呀，而且他一点儿也不矮。
然后，她便直接朝他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