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趁著喝红酒的空档，菲南填补了我和乔纳这三年来空白未知的部分：说明他们一行人如何返回卢坎镇，招兵买马壮大组织成员，透过教堂发布资讯，消息从南到北传遍全国各地，举凡赶过来加入这场对抗魔鬼与爪牙战争的人，他都张开双臂欢迎。
我和乔纳失踪期间，西方世界和中东国家爆发了一场战争，更是帮了他的徵召计画一个大忙。
战争是目前最夯的议题，雷利丝毫不浪费时间，掏出智慧型手机从桌面上滑过来，搜寻引擎已然连接了新闻频道，一张一张可怖的画面呈现在眼前，肢体残缺的尸体堆得跟山一样高，这是警方在今天早晨才发现的多人塚。
「他们的死状总是如此悽惨，」雷利说道。「从来不会只是一两具尸体，而是成百上千，全部堆叠在一起，躯体四分五裂、面目全非，完全难以辨认身分。」
我用力吞嚥口水，脑中迅速捲过那些画面——男男女女尸横遍野，死状残酷至极——我摧毁了纯血的灵魂汪洋，少了暗物质的丰沛供应，不经意地迫使他们洩露行踪、别无选择地提早行动，将大量灵魂光明的人类转化成第二代吸血鬼，以协助他们掠夺资源，至于人类是被榨乾血液或者转化成吸血鬼，仔细说来，结果并无不同。
都是死亡。
都是我的错。
雷利用手机点出更多的新闻报导，消息来自于美国、欧洲、俄罗斯……名单绵延不绝，到最后我难以忍受，直接把萤幕关掉不想再看。我往后靠著椅背，才发现卡麦伦正在吧檯那裡预备第二轮的饮料，托盘几乎装满，但他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又一次盯著同一个女孩看得目不转睛。
菲南受不了卡麦伦慢吞吞的动作，发出一声刺耳的口哨，不只打断雷利漫无止境的絮絮叨叨：他正说到慕尼黑的火车铁轨附近发现众多尸体，也同时吓到周围交谈的人群。本来没有盯著我们看的人，现在通通转过来盯著我，与其说我是蝴蝶，倒不如说是小鱼缸裡的金鱼。
卡麦伦手忙脚乱地端著托盘，匆匆赶过来，差点被另一个大块头一脚绊倒。雷利咳了两声，又把更多噁心的照片塞到我鼻尖下面。
「抱歉，借过。」我分别对他跟菲南这麽说，后者正和罗德韩、加百列热烈讨论要如何运用我的超能力，发挥到极致;乔纳看我起身，跟著站了起来，但我摇摇头。「去个洗手间。」
菲南指著酒吧最远处的角落。「杰克3在那边。」
罗德韩、雷利分别滑出座位，我抢在别人提议护送之前先行走开，急急忙忙的走路，途中撞到卡麦伦，害他差点打翻手裡的托盘。我及时接住托盘，他羞愧地胀红了脸。
「你知道吗，」我说「从前有一段时间，打翻饮料是我的专长。」
多年以前，我在一间又一间的酒吧流浪、打工、倒酒、送餐，不断地搜寻出现在梦中的幽灵，希望他拥有答案，让我知道我是谁?我从何而来?直到最近我才蓦然领悟，原来梦中的那个人就是加百列。当时我完全不了解，只觉得自己的状况複杂又神秘，谁想得到跟现在的情况相比，那时其实非常单纯。
「妳当过服务生?」卡麦伦试著把托盘接过去。
「对，很难相信你的这位救世主曾经在酒吧打工、伺候客人?」
卡麦伦皱著长了雀斑的鼻子。「不会，或许年代久远，但是耶稣也在最后的晚餐上递送食物和饮料。所以现代的妳从事这样的行业也没什麽不对。」他微微一笑，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啊，如果你要这样解释的话。卡麦伦，聪明人一点就通，不过你可不要给我一杯水，又期待我把它变成上好的梅洛葡萄酒4。」接著我再补充一句。「如果真是那样，恐怕结果会让你大失所望。」
他耸耸肩膀。「也没错，妳的技能可能随著时代改变。」
我翻了翻白眼，但是卡麦伦的注意力已然转开——再次回到黑髮女郎身上。
「如果喜欢她，为什麽不过去搭讪?我可以帮你送饮料到那边。」
一听到我的建议，卡麦伦浑身一僵，心跳频率迅速提升。「不，那是茉莉，我们交往过一阵子，但是后来道克‧欧达利家的男孩看上了她，所以……」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垮著肩膀，垂头丧气。
「你是说她跟别的男孩接吻了?」我提问，试著釐清他浓厚的爱尔兰口音。
「是的。」他轻轻叹了口气，挪动身体重心，低声呢喃。「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看他颓丧气馁的神情，我想了想，问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你是什麽时候爱上她的?」
「她第一次对我微笑的时候，我就对她一见锺情了。」卡麦伦没有回答确切的时间点，刹那就是永恆，并不需要日期的烙印。
望著他心爱的茉莉，女孩跟每个人一样不时盯著我看，我们眼神一交会，她立刻别开目光，有点坐立难安。
我告诉卡麦伦，「过去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现在要如何选择，掌控权在你，别人的閒话和别人的看法都不是重点。」考量我自己的感情经验，又追加了一句。「这是你的决定，跟别人无关，不要阻碍自己的前途和未来，你以为事实真是那样，但它或许只是一个不经大脑的错误。你有问过她吗?」
「没有。」
「或许应该问一下。」
「我不知道，或许是她主动亲吻他，或许不是。」他慢慢吐了一口气。「搞不好被妳说对了，也许只是一时衝动造成的错误。毕竟我们只是凡人，只有圣人才不会犯错。」
我抱以微笑。「如果你像自己所说的那样爱她，那就原谅她，找出自己的立足点，只要是正确的，就全力以赴为她而战。」
「我不知道要说什麽。」卡麦伦沮丧地说。
乔纳跟随我进入第三度空间，这个行为虽然无声，却比话语更有力量。
「有时候单靠嘴巴说，说服力有限，不要只是诉说她对你的意义，而是用行动表现给她看。」
卡麦伦深吸一口气，「智者隽永的劝告，让人很难忽略不理。」可爱的笑容重新出现在他脸上，带著孩子气的兴奋和紧张，他一时忘我，弯腰亲了一下我的脸颊，随即清醒过来，脸红得像猪肝。
我哈哈大笑，菲南在后面大吼大叫。「搞什麽鬼，卡麦伦，饮料呢!」
卡麦伦朝他翻了个白眼，还是乖乖地走向那边，我一把抢过他手裡的托盘。「我来吧，你去找茉莉，把握当下，择期不如撞日，现在就过去。」
卡麦伦抓抓后脑勺。「菲南肯定不高兴。等我有空再去约她吧。」
「等等——」我一手扶稳托盘，一手去抓他的手臂。
「怎麽了，莱拉?」
「你先前说的……有件事非常重要，你一定要知道，既然只是人类，小错误就不要去计较。」
卡麦伦听进了这句劝告，决定转身朝茉莉走过去，就在这时候，一群人开门走了进来，大声喧哗的酒吧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这群人的衣著打扮整齐得体，一副绅士风范，一看就知道不是封印猎人的成员，带头的黑髮男子先脱掉脖子上的围巾，伸手挥了挥，似乎想要拨动空气中沉闷的烟雾和气味，这才向前一步，让出空间给站在背后的男子，紧接著进入我的视线范围。
我愣了一下才认出那张脸。
竟然和达文又一次相遇!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地点，简直无巧不成书。这个理论物理学者自认是个怪胎，他的父亲蒙莫雷西爵士跟加百列有生意上的往来，天底下怎麽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
达文蜿蜒穿过菲南的士兵们，勉强挤到吧台前面，伸手将金髮拨到脑后，指尖压了压鼻樑上的眼镜，朝酒保挥挥手。
我全神贯注盯在达文身上，以至于加百列伸手拍我肩头时把我吓了一大跳，「莱拉?」他的嗓音比平常高了八度，尤其是名字的尾音部分带著疑问，加百列向来不忘展现绅士风度，伸手接过我手中的托盘。「啊，是达文。」他说。
「是啊，达文，他在这裡做什麽?」
「跟那群人旅行的目的一样——为了工作。」
我心裡乱成一团，上次在达文位于切尔西的家时跟他有过一番交谈，得知他的工作涉及超自然领域的研究，而今通往一度和三度空间的时空交汇口就在卢坎镇，在这裡遇上他应该不是偶然。
加百列改变话题。「我们需要谈一谈。」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达文的问题，根本心不在焉。「对不起，让你等了这麽久。」
「三年一晃眼就过了，我愿意永远等妳，妳知道的。」
悲哀的是，我的确心知肚明，也因此一再拖延，没有把我们延宕许久的交谈排入优先处理的清单。
达文在吧檯的高脚椅上扭来动去，付过酒钱之后，隔著酒保肩膀望了过来，伸手抓了抓脑袋，突然眉开眼笑，显然已经认出我来。刚好我也打算亲自去探探他来这裡的缘由。
加百列已经等了三年，现在显然还不是等待的终点。
我匆忙寻找脱身的藉口。「对不起，你介不介意把这些饮料端过去菲南那裡?拜託，只要给我一分钟就好。」
我不确定自己看到达文的热忱有多少比例是因为想继续拖延我跟加百列交心的时间，又有多少是因为在异地遇见一张熟悉又友善的脸庞，就算我们相识的时间极其短暂，至少当时是我生命中比较单纯无忧的时光。
总而言之，我丢下了加百列，迳自穿过拥挤的人群朝达文走去。
走到达文身边时，酒吧气氛寂静得近乎诡异，我凑过去低声招呼。
「茜希。」他用我的旧名字呼唤我，热情地跟我握手，用他惯有的、我熟悉的眼神打量著我，手指使劲地捏了捏。突然间，木制的吧檯和他肩膀后方牆壁上褪色的水彩画变得歪七扭八，前方变成幽深的洞穴，周遭的世界上下震动摇晃。
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幅画，倾倒的墨汁往外扩散，造出千奇百怪的形状，两隻手，伸到前面……
我又看到幻影。
线条继续延伸、构成两个上下颠倒的三角形，耀眼的绿光一闪一闪。
我往下坠落……
达文鬆手的瞬间，陡然把我拉回现实世界，我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看到幻影对我而言已经没有新鲜感，早在了解自己真实身份以前，往日回忆的片段就有好几次闪过眼前，举凡跟感官有关联的——视觉、声音、味道、气味、和触感，这些都有可能启动机制，把我带回前世今生的时光。
只不过这回我看见的幻影不是过去，而是未来。
这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速度快到达文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有什麽异状，仅仅退后一步，仔细地上下打量我。「我或许可以称呼妳灵蝶5了。」
我迅速镇定下来。「对不起，你说什麽?」
「她是漫威宇宙6的成员，」达文加重语气强调下一句。「也是神奇女超人。」
「我不确定自己有什麽资格被叫做神奇女超人。」
「呃，首先，妳看起来就像那个角色，以前我就说过，妳戴蓝黑色的隐形眼镜看起来，颇有X战警的味道，但我从没看过它们跟这只稀奇古怪的面具配在一起的样子。」他好奇地摸了摸靠近我耳朵旁边那隻蓝色蝴蝶的翅膀。
「当然啦，这些只是表面，唯有拨开表层才能看出底下的端倪，记得吗?」他指的是那天晚上我们交谈的内容，当时达文一心一意想要揭穿我真正的身份。
来自菲南那桌虎视眈眈有如监视的眼神，让我浑身不自在、坐立难安，只微微对达文点头示意。「原谅我这麽说，但你似乎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你怎麽会跑来这乡下地方?是什麽风把你吹来卢坎镇?」我改变话题，问得很直率。
达文挥挥手示意我在他旁边坐下来，但我摇头婉拒。「不，谢谢你，我不想耽误你和你朋友的时间。」我对跟他一起进门的那四个男子点点头。他们在酒吧绕了一圈，还没找到位置坐下来。
达文嗤之以鼻地说。「我在这裡来来去去已经五年，正常人应该都会把这个地方当成第二个家了，本地人也该习惯我的存在了，不是吗?」
「已经有五年那麽久?」
「事实上第一次遇见妳，就是在我来这裡的途中。」
回忆初次见面的那天晚上，达文的汽车在我上班的酒吧外面抛锚，当时他正要赶往河利西德、搭乘渡轮横越爱尔兰海，那一趟是公务之旅;第二次碰面地点是他父亲位于切尔西的宅邸，我们在宴会上巧遇，閒聊时得知他在协助单一粒子的研究，传说这种粒子不只存在、还能够穿越时空，它就存在于水晶星际的水晶当中。
达文和欧洲核子研究中心——简称CERN7——的科学家们，最早就是从某个堕落天使脖子上摘下来的水晶裡面发现它的踪影，至于那块水晶又是如何落到他父亲蒙莫雷西爵士手裡、原因不明。
总之谢天谢地，幸好那块水晶几乎没有光泽，只剩残馀的痕迹，然而当他们将晶体放入位于瑞士地底深处隧道内的大强子对撞机，依然足以让物理学家们发现单一粒子的踪影，至于这个事件怎麽会让达文来到卢坎镇，我也不明所以，真要寻找答案的话，看来只能直接了当地询问他了。
「这裡怎麽可能跟你的工作有关?一点都不像做科学研究的地方。」
达文再次盯著我看，富含深意的目光或许在衡量要对我透露多少讯息。「我向来深信人类最深奥问题的答案不在别处，而在这裡。宇宙有如持续扩张的实体，不断地往前、往外延展出去。」他用手势比划示范。「许多领域的研究都在探索这个现象，但我个人倾向于深入挖掘构成宇宙的各个层面，套用我们这一行的专业术语，叫做M理论8。」
他收集吧檯上的零钱，将钱币与钱币相连、围成圆圈，「其他的空间，茜希，」他一边说，一边捡起一个又一个的钱币堆叠在一起。「卢坎镇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地方，它的独特性不断吸引我回到这裡。」他捧住那叠硬币，从吧檯拨了下来，投入小费罐裡。
通往一度与三度空间的交汇口……难道这是吸引达文来到这裡的理由?他知道交汇口的存在?如果他真的知道，而且五年来一次又一次的回到这裡，显然不是没找到地点，就是有人横加阻挠，让他空手而返。
「世界各地战火与灾难频传，我很惊讶你会离开切尔西来到这裡。」我故意丢出这条线，看看能否钓到什麽出乎意料的大鱼，只不过一想到人类世界发生这麽多灾难，我就焦虑不安。
达文扬起一边的眉毛，「知道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妳让我回想起已经死去的朋友，当年我是多麽渴望能够挽救她的生命，可惜事与愿违，这让我很想帮妳一把，」他仔细想了想，「所以我要告诉妳一件罕为人知的秘密，希望妳能给我机会为妳做一些事情，以此弥补当年来不及为她做的一切。」他直视我的眼睛。
「政府宣称Spinodes的成因是因为化学毒物爆炸后的落尘扩散造成的后遗症，这些都是欺哄人民的谎言，当然啦，那些人的确受到某种物质的影响，但不是有毒气体，而是另有祸因，各国领袖不仅知道真相，而且是很久以前就知道，却不肯公布。」
我故意屏气凝神，假装毫不知情，内心焦急地想听他说下去。
达文点点头，接续说道。「他们不是来自于远方，而是存在于不同时空，就像平行宇宙的上下层，时间在那裡毫无意义。穿梭时空的外星人，茜希，我说的可不是电影裡的小绿人。」他说的没错——只是不晓得我已经知道这件事。
「当年我救不了她，但我或许可以救妳。」他在运动外套的口袋掏了半天，露出底下的T恤，胸前印著大大的四十二号，对别人而言，这个号码或许没有特殊意义，但是达文曾经说过，四十二号的重要性无与伦比，它潜藏了各样问题最终的答案，攸关人类的生命、宇宙和所有的一切，呃，至少依据银河旅游指南9的说法是这样。
他掏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张名片，时髦的字体印著「达文.蒙莫雷西博士，PhD，SM」后面的头衔是「资深理论物理学家」和工作地点CERN。最底下的印刷字体是达文的手机号码和电子信箱。
「PhD……SM……这些都很有学问的样子。」我沉思地说。
「如果再加上『ScD』——理学博士的头衔，妳会更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愿我对CERN的贡献可以很快达成这个心愿。」
他从长裤后面的口袋掏出万宝龙自来水笔，用牙齿咬掉笔盖，在名片背后草草写了几个字，再把名片递过来。
「以防妳忘记，这是我在切尔西的地址，再过一小时，我们就要启程离开这裡，今晚应该没有机会说服妳跟我们一起离开这裡。」他不等我回应，直接认定我的答案就跟那天晚上一样。「请妳仔细想想我所说的，跟我去伦敦吧。」
他用力捏捏我的手，手心的名片被他捏得皱巴巴，听完他善意的警告和提醒，当时我在山顶上看见幻影而经历的感受又一次清晰地浮现，皮肤微麻、血液冷得像结冰。
「请相信我，这些年的生命经历，让我不只亲眼看见，也知道很多人类无法理解的事物;听我真心的劝告，世上有太多可怕的威胁，连最伟大的超人或英雄都无法破解。」他小心翼翼地瞄了我一眼，扬起下巴，再次打量我脸上那精緻的蝴蝶造型。
「无论是什麽事，妳都应该重新思考做回贝琪‧布拉多克10，离开这个地方，假若继续待在此地……」他放开我的手，讲出我内心深处颇有同感的一句话。
「妳会死在这裡。」
3 爱尔兰惯用这个名字指洗手间，追本溯源，今日隔间型的厕所发明人即是爱尔兰人Jack Power在一八○六年设计出来供家人使用，后来更因此致富。
4 这裡的典故源于圣经当中耶稣在迦拿婚宴上把水变成上好的美酒。
5 Psylocke，电影《X战警：天启》中的变种人之一。
6 「漫威宇宙」(Marvel Universe)，漫威漫画公司用来包容旗下漫画人物的虚拟世界，包括蜘蛛人，复仇者联盟，X战警等等。
7 欧洲核子研究组织(European Organization for Nuclear Research，简称CERN)，欧洲核子研究中心位于瑞士日内瓦;强子对撞机(Hadron Collider)，位于瑞士CERN的对撞型粒子加速器，作为国际高能物理学研究之用，也是世上最大的粒子加速器设施。
8 M-theory，目前物理学中将各种相容形式的弦理论统一起来的框架。
9 《银河旅游指南》(Hitchhiker's Guide to the Galaxy)，英国名家道格拉斯.亚当斯的科幻小说系列中的第一集，后来还改编成电影「星际大奇航」。
10 Betsy Braddock，灵蝶的原名，也是漫威漫画中的角色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