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兽人
潘娜特丽睡着了。一路的劳累让她筋疲力尽，不过睡得也不踏实，做了很多噩梦。在梦里，她睡在一棵大树下，感到有格雷夫正向她走来，可她睁不开眼睛，也动不了身体，试着尖叫，喉咙却发不出声音。她感觉有个东西正在摸她的喉咙、她的胸部、她的肩膀，把她往前拖，她拼尽全力，睁开了眼睛。有一瞬间，她知道，刚才是在做梦，幻觉很快就会消失。可是，没有!借着洞穴外面微弱的光亮，她看到身边确实有个东西，那个东西正在摸她，把她往外拽。雅本欧索真神啊!这不是梦!她立刻尖叫起来，进行反抗。那个东西也低吼着，抓着她的头发，把她往洞口拽。来到洞口，借着月光，潘娜特丽发现，洞口外面似乎还有一个霍顿人的身影。
怪兽也发现了洞口外面的新情况，低吼着，紧紧抓住潘娜特丽的头发，蹲了下来，伺机而动。怪兽加大了吼叫的音量和频率，整个山谷都回荡着可怕的吼叫声，甚至吵醒了山谷深处的格雷夫，引发了格雷夫雷鸣般的咆哮。怪兽蹲在那里不动，洞口的生物也蹲在那里嘶吼着，一动不动。潘娜特丽知道洞口蹲着的不是霍顿人，她害怕霍顿人，可更害怕洞口这个。她有些不知所措。这两个怪兽都想争夺她，哪个赢了，对她都不见得是好事，或许，趁他们开打的时候，跳出去，喂格雷夫算了。
她现在已经认出来，抓她的是个兽人，可洞口蹲着的那个，不知道是什么。月光下，可以看得很清楚：它没有尾巴，手和脚长得和帕乌尔顿人也不一样。现在它正在慢慢靠近兽人，手里还拿着一把刀。突然，让潘娜特丽惊讶的是，它居然开口说话了。
“当它松开你自保的时候，跑到我身后来，潘娜特丽，躲到你从悬崖上下来时经过的第一个山洞去。在那里观察，如果我打败了，你还有时间逃跑;如果我打赢了，会去找你。我是欧玛特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
怪物最后的话让她不再那么害怕，不过，还是不明白，这个怪物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他怎么知道她如何到这里来的?看来，她来的时候，他一定已经在这里了。潘娜特丽困惑极了。
她问道：“你是谁?从哪里来?”
“我是泰山，从狮子谷的酋长欧玛特那里来，正在寻找你!”
欧玛特，狮子谷的酋长!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本想再进一步问问情况，可泰山已经向兽人发动了攻击。兽人尖叫起来，声音盖住了潘娜特丽的声音。正如怪物所说，兽人松开了她，准备进攻泰山。洞穴里的地方太小，开打的两个人扭到一起，都企图去扼住对方的脖子。潘娜特丽站在一边观战，并没有利用这个机会逃走。事实上，当她听到“我是欧玛特的朋友”这句话时，已经决定要和这个怪物共进退。她拿着刀，站在那里，随时准备帮助泰山战胜兽人。她深知兽人的厉害，在她看来，不借助外力想打败兽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在帕乌尔顿，兽人不多，但正是这不多的兽人成为瓦兹顿妇女和霍顿妇女的噩梦。它们在发情的时候，会在帕乌尔顿山谷游荡，欺负那些不幸遇到它们的女人。
兽人伸出尾巴，缠住了泰山的脚踝，把他绊住，两人一起倒了下去，不过，泰山更为机敏灵活，在倒下的时候奋力一扭，把兽人压在身下。可惜的是，在扭动的过程中，他必须用双手控制住兽人的身体，那就不得不把刀扔掉。现在他正用双手努力挣脱兽人，还要防止它用牙去咬他的喉咙，已经无暇顾及伸向他脖子的尾巴。
潘娜特丽，手拿尖刀，在一旁逡巡，随时准备帮助泰山，可那两个人缠得太紧了，又不断变换位置，根本无从下手。泰山感觉到了兽人伸过来的尾巴，用双手把兽人使劲往下按，自己的身体往外挺，让尾巴够不着自己。泰山发现兽人无论在个头上，还是力量上都和自己旗鼓相当，而他似乎还略处劣势。考虑到这些，泰山突然松开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向兽人的脖子。几乎在同时，兽人的尾巴也缠住了泰山的喉咙，生死搏斗开始。两个人都极力想挣脱对方的控制，泰山有着更智慧的大脑，主导着两人滚动的方向——向靠近悬崖的门厅边滚去。
缠在脖子上的尾巴让泰山呼吸困难，泰山知道他的嘴正在张开，舌头开始前突，脑子已经眩晕，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在已经滚到悬崖边，摇摇欲坠的时候，泰山的手碰到了他的刀。他用尽剩余的力气，拿起刀向兽人扎去，一下、两下、三下，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幸亏潘娜特丽没有听从泰山的建议先走，否则的话，泰山这时候就没命了。一直密切关注战况的潘娜特丽，发现了事态的紧急，在两个人就要滚出门厅，滚下悬崖的时候，扑了出去，刚好抓住了泰山的脚踝。兽人因泰山的猛刺已经死了，也就松开了泰山，在滚出去之后，直接掉下了悬崖。
泰山吊在悬崖边，一只脚踝被潘娜特丽抓着。说实话，泰山的体重对她而言太重了，不过，她还是拼尽全力想把泰山拉上来，拉到上面安全的地方来。这种想法看来有些不切实际，能抓住不松手已经是她的极限，还得赶紧想别的办法。她想，他不会已经死了吧，又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只盼着他赶紧苏醒过来。如果他不尽快苏醒，潘娜特丽觉得他就没机会醒过来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的手已经麻木了，正在一点点松开控制。就在这时，泰山醒了!他还不清楚什么力量在拽着他，但感觉到了那个力量正在从他脚踝松开。在潘娜特丽彻底抓不住泰山脚踝的时候，泰山及时用手抓住了附近的两个石榫。
他差点就被扔下悬崖了，幸好大力抓住了石榫，现在他直立在悬崖立面上，脚也踩在石榫上。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他的敌人，兽人去哪里了?在上面等着杀他吗?泰山向上看，刚好看到潘娜特丽一脸担心地探出头来。
“你还活着?”
“是的，那个长毛的家伙呢?”
潘娜特丽指指下面：“摔下去了，死了。”
“太棒了!”泰山边说，边爬了上来，“你没受伤吧?”
“你来得正是时候，但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怎么认识欧玛特的?你从哪里来?你叫欧玛特酋长，这是什么意思?”潘娜特丽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
“等等，等等，”泰山叫起来，“一次问一个问题。你们都是这样，不管是巨猿部落的女性、英格兰的女性，还是你帕乌尔顿的姐妹都是这样没有耐性。沉住气，我会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的。我和欧玛特一起来找你。在水之谷我们遭到攻击，走散了。我成了俘虏，不过逃出来了。在逃跑的路上，我发现你的足迹，一路跟踪过来，在崖顶上，发现这个长毛的家伙正在朝你住的地方爬。我想去看看，就听到你的尖叫，后面的你都知道了。”
“但是，你叫欧玛特酋长，酋长不是埃萨特吗?”
“埃萨特死了。欧玛特杀死了他，现在欧玛特是酋长。欧玛特回来找你，发现埃萨特在你的洞穴里，就杀死了他。”
“是的，埃萨特来找过我，被我用黄金胸甲打晕了，我趁机逃跑了。”
泰山接着说：“之后来了头狮子追你，你就跳下了悬崖，但怎么没死呢?这点我没想通。”
潘娜特丽叫了起来：“还有你想不通的事情?你能想到狮子追我，想到我跳崖，怎么就想不到崖下的深水潭救了我。”
“本来是能想到的，可中途碰到水之谷的人，打断了我的追踪。现在该我问了，这个和我打斗的生物叫什么?”
“它叫兽人，我也只见过一次，它们是可怕的生物，有人的狡诈和野兽的力量。能赤手空拳打败它们的，都是真正的勇士。”潘娜特丽看着泰山，一脸崇拜。
“好吧，现在，你得休息了，这两天估计都没怎么休息，好好睡一晚，明天早上我们回狮子谷去。”
潘娜特丽因有泰山的护佑，不再害怕，很快睡着了，泰山躺在洞穴外面的门厅里也睡下了。
泰山醒来的时候，天光早已大亮。数英里以外的沼泽里，另一个勇士已经在太阳底下跋涉了两个小时。可怕的沼泽污秽遍野，很难跨越，但也正因为如此，才使得帕乌尔顿免于外部世界的入侵。勇士靠着顽强的毅力在沼泽里一寸寸地挪动，一会儿陷入齐腰深的软泥中，一会儿受到爬行动物的威胁，走了快两个小时，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要是换作普通人，早就要累死了。现在，他终于走到一片开阔的水域前，平滑的棕色皮肤上全是淤泥，心爱的恩菲尔德步枪上也泥迹斑斑。看着这片绿色的水域，勇士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游过去。他扎入水中，游得从容不迫，极有耐性，这不是拼力量的时候，游过这片水域，可能还有两个多小时的跋涉等着他，得保存体力。他正在庆幸，路程已经过半，这一路走来还算顺利，突然水下冒出一头爬行怪兽，张着大嘴，向他冲来。
泰山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大口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脚下的格雷夫峡谷，墨绿一片，树枝摇曳，看着这幅美景，让人眼前一亮。在泰山看来，格雷夫峡谷不阴森也不可怕，就是一片丛林，可爱的丛林。在他右侧，是美丽的雅本欧索山谷，小溪蜿蜒，湖水湛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是星罗棋布的村落——一些规模较小的霍顿人部落的居住点，看不到光明之城阿鲁尔，它隐藏在悬崖后面。
泰山沉浸在欣赏自然美景的愉悦中，这种精神愉悦或许只有人类才有。不过，物质的需求也不容小觑，肚子正在大声抗议——它饿了。看看下面的格雷夫峡谷，在丛林里还能饿着?他笑了笑，下山去找吃的。峡谷里有危险吗?当然有，谁还能比泰山更深知这一点!任何一片丛林都充满死亡的威胁。生与死总是肩并肩出现，哪里有生命，哪里就有死亡。一般情况下，丛林生物是难不倒泰山的，他有力量，也有智慧，可是他没有遇到过格雷夫!
昨天晚上在睡梦中，泰山听到有怪兽在低吼，想着等今天早上醒来问问潘娜特丽，是什么打扰了他的好梦。现在，因为饥饿，他已经迫不及待下到崖底，大踏步向丛林走去。路上，泰山不时停下来，四下观望，保持警戒，灵敏的鼻子不放过任何一个猎物的气息。确定没有危险后，他又向丛林深处走去，脚步轻快，不发出任何声响，弓和箭在手里随时待命。清晨，清风徐来，泰山逆风轻嗅。风中各种味道混杂，有些味道是他熟悉的，有些却是陌生的花木鸟虫的味道，还有一种爬行动物的味道，这个味道和前几天接触到的夜间怪兽的味道很相似。
突然，他闻到了浓烈香甜的鹿的味道。如果肚子会说话，估计会惊喜地大叫吧——泰山最爱鹿肉。他谨慎而快速地向前移动。猎物就在近前，捕猎者从树上悄悄靠近。其实，除了鹿味，还能隐隐闻到一股爬行动物的味道，但气味很弱，估计距离较远，目前不会造成威胁。
泰山悄悄向前移动，已经能看见鹿了。它正在水塘边喝水，水塘周围是一片林间空地。即使最近的树，离鹿也太远了。看来不能直接发动攻击，只能使用弓箭，而且得一箭毙命，否则既浪费了箭，也抓不住鹿。森林之王轻而易举就拉了个满弓，这把弓普通人根本拉不开，只听“嗖”的一声，鹿应声倒地，一箭穿心。泰山跳下树，跑向自己的猎物，生怕它又清醒过来逃走。正要把鹿扛到自己肩上，耳边突然传来低吼声，抬头一看，一个庞然大物正愤怒地咆哮着向他冲过来。泰山很吃惊，这个庞然大物应该是地球文明初期的生物，古生物学家认为，它们早就已经灭绝了。
潘娜特丽醒来，望向洞口，却没有发现泰山的身影，她一下子跳起来，冲了出去，向格雷夫峡谷方向张望，想着他估计去那里找吃的了，果然，看见泰山的背影消失在丛林里。有那么一瞬间，潘娜特丽感觉很痛苦，她知道泰山对这里一无所知，根本意识不到进入格雷夫峡谷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我们可能奇怪，为什么潘娜特丽不把泰山喊回来呢?作为帕乌尔顿人，潘娜特丽不会这么做，她深知格雷夫的习性——它们视力很差，但听觉敏锐，一听到人的声音，就会立刻赶到，如此说来，喊泰山回来，无异于羊入狼口。潘娜特丽很害怕，但仍然义无反顾地决定下山去找泰山，去悄悄告诉他可能的危险。这是一个极其勇敢的举动，千百年来，对格雷夫峡谷的畏惧已经深入帕乌尔顿人骨髓，潘娜特丽却甘愿冒险。
潘娜特丽来自猎人家庭，知道泰山会逆风而行，逆着风的方向，她很快发现了泰山的足迹，来到了泰山上树的地方。她自己也算半个在树上生活的人，知道泰山上了树，但她的嗅觉可不像泰山那么强大，无法跟踪泰山在树上行走的足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泰山没有改变行走的方向。她很害怕，心“扑通扑通”直跳，边走边四下张望。刚走到空地，便看见泰山弯腰去扛一头死鹿，同时也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她吓坏了，迅速向离她最近的树跑去，三下两下爬到最高的地方，向下观望。
泰山吃惊地盯着赫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并不害怕，只是很恼火，这个怪物太大了，自己根本不是它的对手，这意味着他有可能得扔下猎物，可他好饿呀。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逃跑——立刻、马上逃跑。泰山逃跑了，不过，也带走了他的战利品——那头鹿。他离怪物只有几步之遥，离他最近的地方有一棵树，可就算爬到树上也不见得安全，这怪物太高了，如果不能爬到离地三十英尺的地方，还有可能被拽下来，即使三十英尺也不见得保险，它要是站起来，只用后腿着地，估计得有五十英尺高。
别无他法，还是爬到树上最快、最安全。泰山立刻行动，以比猴子还快的速度爬到了树上。格雷夫虽然身躯庞大，但行动敏捷，可是比起泰山，还是慢了一步，眼看着泰山爬得越来越高，即使站起来也够不着了。泰山摆脱危险，停了下来，发现头顶上站着潘娜特丽，两眼瞪得老大，在那里瑟瑟发抖。
“你怎么来了?”泰山问道。
潘娜特丽告诉泰山一切。“你是来提醒我的!你真勇敢，真仗义!可我很恼火，我居然没有一点儿警觉!那家伙是从我上风口过来的，可是直到它进攻我，我才发现它，这真不可思议。”
“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正是格雷夫的一个特点，据说，人是无法知道它什么时候出现的，除非它已经出现在你面前，它个头虽大，走起来却悄无声息。”
泰山很恼火地说：“我应该能闻到的啊!”
“闻到它?”潘娜特丽不可置信地重复泰山的话。
“当然了。你想我怎么那么快就发现那头鹿的，我是闻到了鹿的味道。我也闻到了格雷夫的味道，但感觉离得还很远呢。”泰山突然停下来，看看下面的庞然大物，鼻子使劲嗅了嗅，“啊哈!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潘娜特丽好奇地问。
泰山解释说：“我弄错了，这个家伙根本就没味道。我一直闻到的味道，事实上是丛林生物混合在一起散发的味道，所以经久不散。
“潘娜特丽，你听说过三角恐龙吗?没有?哦，你见到的格雷夫应该就属于一种三角恐龙。据说，三角恐龙在几千万年以前就已经灭绝了，我在伦敦的博物馆里见过一副三角恐龙的骨架，是后来拼起来的。我一直觉得科学家们是根据想象拼凑起来的骨架，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格雷夫虽然和我看到的骨架不完全一样，但非常相像，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我们知道，千万年来物种进化很快，变化也很大，可在帕乌尔顿居然还有原始的物种存活下来。”
“三角恐龙，伦敦，古生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
泰山笑了起来，朝格雷夫扔了一根枯木枝，后者立刻发出咆哮声，脖子上的颈盾也竖立起来。尽管长相丑陋，这个大家伙的身板还是让人羡慕，它足有七十五英尺长，二十英尺高，单尾巴的力量就赶上一头大象。身体呈蓝灰色，脸和肚子呈黄色，眼睛周围是蓝色的眼眶，颈盾是红色的，嵌着黄边。背上有三排并列的骨状突起，中间在脊柱上的那排是红色的，旁边两排是黄色的。古代有角的恐龙大多是三蹄和五蹄，到了格雷夫这里，蹄子已经衍化为爪子，不过，角保留了下来。格雷夫也有三个角，两个长在眼睛上方，一个长在鼻子上面。
格雷夫正睁着邪恶的小眼睛向上瞄，角质的喙张开了，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
“食草动物?!你的祖先或许是，可你不是。”泰山讷讷自语道，又转向潘娜特丽，“我们走吧，回到洞里把肉吃了，就可以回狮子谷找欧玛特了。”
姑娘耸耸肩：“回去?我们回不去了!”
“为什么回不去了?”泰山不明白。
潘娜特丽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格雷夫。
“瞎说!它不会爬树，我们从树上回到悬崖边，还不等它明白过来，就已经回到洞里了。”
姑娘一脸沮丧：“你不了解格雷夫，不管去哪里，它都会跟着我们，等我们想从树上下来的时候，它就已经在树下等我们了!它永不放弃。”
“那就在树上待着，它总会走的。”
姑娘摇摇头：“绝不会走的!而且，还会有兽人来!兽人会杀死我们，把我们吃掉一部分，剩下的扔给格雷夫。格雷夫和兽人是朋友，因为兽人给它吃的。”
“或许你是对的，即便如此，我也不想等在这里，等着兽人来吃我，还把吃剩的扔给下面的怪兽。我一定能活着走出去。来，跟着我，让我们试试。”泰山说着开始行动起来，他带着潘娜特丽沿树梢往回走，很快就到达了森林的边缘，前方离山脚下还有五十码的空地，看看树下，格雷夫已经等在那里。
泰山沮丧地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