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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 沉寂的夜

  阿鲁尔城的政权已经几度易手。泰山带着那帮忠于柯坦的武士从秘密通道进入神庙,来到祭司集合武士的广场前,就离开了。武士们群龙无首,接连遭遇打击。先有祭司不断劝说他们要忠于父辈的信仰,又把雅丹刻画成背叛真神的人,还说如果他们再跟着雅丹的话,真神就要发怒了。祭司们坚称,鹿丹的唯一愿望就是不让雅丹篡夺王位,要依据霍顿人的法律选出新国王。

  祭司们的话效果很明显,很多赶过来的王宫武士都加入了祭司的队伍。等祭司们发现,被拉拢过来的人已经超过了忠于王室的人,就暗暗让前者把后者干掉,这样一来,只有很少的王宫武士安全抵达王宫大门,但也很快被抓起来了。

  祭司们带着自己的队伍从秘密通道回到神庙,有忠诚的武士找到雅丹,把一切都告诉了他。这时候,打斗已经从宴会大厅蔓延到王宫的各个角落,短时间里,是雅丹他们占了上风。祭司带领的队伍退回了神庙,和雅丹他们形成对峙的局面。

  雅丹听说公主的遭遇,赶紧派人去保护她。得知泰山领着武士去拦截祭司的队伍,雅丹对泰山更有好感了,只是遗憾他已经走了。

  当雅丹和武士们听了欧罗拉和潘娜特丽讲述泰山神一般的故事后,更加坚信自己的看法,如今,这场宫廷内讧,俨然已经变成关于真神儿子身份的斗争。究竟是对泰山英雄事迹的传颂碰上了鹿丹对泰山的憎恶,导致了这场内讧;还是说,像雅丹这样的武士,看到给自己的计划增加一个宗教理由的好处,精心策划了这一切,已经很难判定了。结果是,因为总祭司对泰山的敌意,鹿丹特别仇恨雅丹的追随者。

  如果泰山能够亲临现场,鼓舞士气,相信雅丹很快就能赢得胜利,只可惜,他走了。武士们祈祷他能回来,可一直得不到回应,有些意志不坚定的人,就开始怀疑是否真有这样一个神圣的理由来支持他们的战斗。雅丹这方还有一个缺陷,就是雅丹的品阶不高,不能够和鹿丹抗衡。由于王宫武士的亲朋好友,很多也是鹿丹那边武士的亲朋好友,这样一来,祭司们就发现了一个策反的路径,很快,整个王宫到处都是诋毁雅丹的言论。

  鹿丹和雅丹的力量对比逐渐反转,神庙的一次突袭,彻底击溃了雅丹的力量,他们只好撤退,让出了王宫。鹿丹成为帕乌尔顿的实际统治者。

  雅丹带着公主、妇孺、奴隶退出了阿鲁尔城,回到自己的领地雅鲁尔。他在那里开始重整旗鼓,招募新兵,周围的村落积极响应,这几年来,他们一直受雅丹的照顾,是雅丹的忠实支持者。

  雅丹这边不断积攒力量,泰山那边还困在狮子洞里,摩萨尔和鹿丹则不断互派使者就王位讨价还价。摩萨尔很狡猾,他了解到,有很多人倾向于相信泰山就是真神的儿子,知道就算和鹿丹谈崩了,还可以拿泰山做筹码。鹿丹也想要泰山,总祭司知道他一直没能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泰山的神勇还削弱了他的威信,所以必须在众人面前,亲自把泰山送上祭坛。

  吐鲁尔的总祭司设计把泰山关进了狮子洞,不过幸好他的武器还在,有用没用就不知道了。在他随身的小袋子里有各种各样的小玩意:黑曜石、箭羽、火石、铁块、骨针、羊肠线和刀。这些东西对你我而言,可能没什么用,可都是泰山的宝贝。

  泰山意识到自己中计了,他闻到了狮子的味道,尽管是陈旧的味道,但迟早会有狮子进来的,那就等着吧,先把牢房好好看看再说。窗户被刻意盖住了,揭开来,透进光,再打量一下房间,房间的位置虽然在神庙大厅的下面,但离地面还有一定的距离。窗户用栅栏封着,窗台很宽,看不见下面是什么。远处是黑湖,再远些是绿草茵茵的湖岸,更远处则是群山绵延,看起来真是一幅美丽的画卷,安详、宁静、和谐!一点儿也看不出统治这方土地的居然是一群野蛮人!想一想,有一天,文明世界的人会来到这里破坏这一切!无情的斧头砍向经年的大树;蓝天下,丑陋的烟囱冒着浓重的黑烟;满身污垢的小船,带着轮子,搅动湖底的淤泥,清澈的湖水转眼变成脏脏的土黄色;肮脏的钢铁建筑会在湖边建立码头,城市拔地而起。

  文明社会的人会来吗?泰山希望他们还是别来。这么多年来,文明社会在全球肆虐,东征西突,不论是南极还是北极都有它的足迹,肯定也包围过帕乌尔顿,最终却止步于沼泽之外。估计上帝永远都不想让它染指这个地方。霍顿人和瓦兹顿人虽然利用山体和悬崖修建了房屋和山洞,却不足以破坏自然,这里还保留着上帝创造世界最初的模样。

  窗户的遮盖被去掉以后,泰山就能看清屋内的结构了。屋子还是挺大的,一边一扇门,大的那扇走人,小的那扇走狮子。两扇门都由很厚重的大石头建成,卡在地板上的凹槽里。两扇窗户不大,也有铁栅栏封着,栅栏很结实,牢牢嵌进窗棂里,逃跑,似乎是不可能了。但这一切阻挡不了泰山的逃离,他从口袋里拿出刀,尝试着去凿开窗户栅栏下面的石头,工作进展很慢,但他有的是耐心。

  每天会有人把那扇小门抬起个小缝,塞进来食物和水。看来除了把他喂狮子,还有别的想法,不过,这不重要,再过几天,他们想干吗干吗,他可要走了。

  这一天,鹿丹的主要棋子,潘萨特祭司来了。表面上,他是给摩萨尔送信的:鹿丹已经同意摩萨尔当国王,还邀请他立即到阿鲁尔来。传完信,潘萨特提出要去神庙祈祷,在那里找到了吐鲁尔的总祭司,又传达了鹿丹的一道密令。两个祭司躲到一个小房间里,潘萨特在总祭司耳边低语:“摩萨尔想当国王,鹿丹也想当国王。摩萨尔想把那个自称真神儿子的外来人留下来,鹿丹想杀了他。现在,”他往总祭司耳边凑了凑,“你有机会成为阿鲁尔的总祭司!”

  潘萨特停顿了一下,等着总祭司反应。总祭司显然被打动了,阿鲁尔的总祭司,掌管着阿鲁尔的祭祀,那权力,不就和当帕乌尔顿的国王一个样嘛!

  “怎么办呢?”总祭司低声问道,“我怎么才能成为阿鲁尔的总祭司?”

  潘萨特又靠近了一些:“杀了其中的一个,把另一个带到阿鲁尔去。”说完,潘萨特起身离开,知道鱼已上钩,现在可以唆使他做任何事了。

  潘萨特安排得很严密,只是有一个小小的疏漏。他自己非常清楚鹿丹的整个计划,知道鹿丹想公开处死泰山,好巩固自己的权威,同时干掉摩萨尔,扫平自己当国王的障碍。他错以为别人也和他一样清楚,没想到吐鲁尔的总祭司刚好弄反了。后者还幻想着要是做好了这些事,就能当上阿鲁尔的总祭司,根本没想到鹿丹已经安排好人,只要他一来阿鲁尔,就杀死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一间神庙的地下室,给他做坟墓。

  由于对潘萨特的暗示理解错误,总祭司没有去暗杀酋长摩萨尔,而是重金贿赂了十二个武士,去狮子洞杀泰山。武士们等到夜幕降临,悄悄举着一根火把引路,向狮子洞走去。

  黑暗的狮子洞里,泰山不知疲倦地又凿又挖,同时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他听到大门那边有脚步声。原来都是一个奴隶从小门来送饭,现在是深夜,却有不止一个人出现在大门那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泰山并没有因为他们来到大门前而停止挖凿,周围一片静寂,只有不断的挖凿声。

  武士们听到了挖凿声,但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管低声商量着进攻方案:两个人开门,剩下的人一起冲进去,朝泰山扔大棒。他们不敢冒险,泰山的神勇已经传遍了整个吐鲁尔,一想到要面对泰山,就算是十二对一,还是在阴冷的走廊里冷汗直冒。

  总祭司给出指令,门被吊了起来,十个武士高举大棒冲了进去。三根大棒径直扔向了角落里的一个黑影。火把跟了进来,照亮了狮子洞。洞里空无一人,刚才的黑影是一堆盖窗户的兽皮。

  武士冲向窗边,发现窗户的栅栏缺了好几根,栅栏上绑着用兽皮编的绳子,垂在外面。

  简本来只用担心自然界的威胁,现在还得防着奥本格兹。她已经不怎么害怕狮子、豹子这类食肉动物了,但却对这个无耻的德国人有着深深的恐惧。一想到那脏乎乎的样子、诡异的笑声、奇怪的表现,不仅令人厌恶,还有莫名的恐慌。经过这几个月的户外历练,简感觉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一想到这个德国人,想到他有可能会碰她,就忍不住想尖叫,甚至会昏厥。简很后悔,当时怎么没有像杀死狮子那样,杀死他。这里,不需要为这些罪恶的想法做辩护,没必要辩护,那些指导你我的行为规范不适合她。我们可以向亲朋好友求救,也可以找警察,他们本来就负责维护法律正义,禁止恃强凌弱。如今,简自身就是个弱者,急需保护。对她而言,奥本格兹就是一头狮子,甚至比狮子还可怕。她决定了,下一次再遇见他,绝不犹豫,直接用长矛截住他。

  夜晚,温馨的小屋没有了原来的安全感。小屋可以成为豹子的屏障,对人却构不成障碍,想到这些,简很难入睡,任何风吹草动都让她睁大双眼,努力判断声音来源。这时,她感觉好像有东西在树上移动,屏住呼吸,仔细倾听,真的,它又在动了,好像是一个柔软的东西在摩擦树干。伸手握住矛,她感觉支撑小屋的一根大树枝有些下垂,似乎有东西在经树枝靠过来。越来越近了,连呼吸声都能感觉到,应该已经到了门外。会是什么?听声音辨别不出来。她悄悄爬向门口,手里紧握着长矛。不管这个东西是什么,显然想不惊动她,偷偷进来。现在她和它之间,只有一门之隔。简跪在那里,上半身挺直,左手在门上摸索,终于摸到门中间有个小缝,二话不说,直接把矛从这里扎了出去。外面的东西肯定听见了里面的动静,突然放弃了偷偷摸摸的举动,开始狂怒地撕扯屋门。与此同时,简使劲全力把矛扎了出去,感觉矛进到肉里了。伴随着尖叫和诅咒,那个人掉了下去,差点把矛也带下去。

  是奥本格兹,他的诅咒暴露了一切。下面没动静了,难道她杀了他?她祈祷希望如此,真能摆脱这个恶魔就好了。整个晚上,简都无法入睡,不断想着下面那个死去的人,躺在那里,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

  她祈祷有狮子来把他的尸体拖走,但整个晚上,除了丛林的天籁之外,再无任何动静。她很高兴他死了,但想想明天早上还要面对他的尸体,就有些胆怯。得把他埋了,但那以后就天天生活在他的坟上面了。

  她对自己的软弱很不满意,一遍遍告诉自己,她是出于自卫才杀的人,自己是正义的。可毕竟是来自文明社会的女性,严格的社会法则在拷问着她,禁令和迷信也开始折磨她。

  天终于亮了,太阳自远山上升起。简磨磨蹭蹭,不想打开门往下看。最终,她收拾好心情,解开绑门的皮绳,开门往下看,除了绿草和鲜花,什么也没有!再一次四下查看,没有!目光所及之处,没有那个德国人的影子。

  简慢慢下到树下,时刻提防可能的危险。树下有一摊血,沿金湖畔,草地上还有一道血迹。她并没有杀死他!很奇怪的感觉,有些懊悔,又松了一口气。他还有可能回来,不过,至少不用住在他的坟上面了。

  简本想沿着血迹追踪,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要是发现他死了还好,要是没死,该怎么办?再给他一矛?不,做不到。把他带回来养伤?也做不到。就把他留在荒野,让他自生自灭?还是做不到。那还是别追了,万一找到了,更不好办。

  今天之前,简觉得自己已经有了钢铁般的意志,现在经受了这个打击,她知道自己还不够坚强。或许明天会不同,可是,这个小屋,这片丛林,再也不完全属于她了,德国人的阴影一直若隐若现。她再也无法在夜晚酣睡,和平的小世界瓦解了。

  夜晚,简又割了些鹿皮,做成皮绳,把门好好加固了一下。昨天晚上就没怎么睡,她很困,但睡不着,大睁着双眼。她看见了什么?是一些让这双美丽的大眼睛流泪的景象:布局杂乱的平房,那是她的家,可惜没有了,被那些至今阴魂不散的德国人毁了;那个强壮的男人,他有力的臂膀,再也无法拥她入怀了;个子高高的儿子,有着和父亲一样勇敢、热情的眼睛,满怀深情地看着她。他们住过简简单单的平房,也住过宏伟的厅堂。泰山喜欢平房,所以她也喜欢。

  简筋疲力尽,终于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又被惊醒了,又听到了身体摩擦树干的声音,树枝又因承重而下垂,他又回来了!她浑身发冷,开始打寒战。真的是他吗?天啊!如果他已经死了,那现在来的是什么?她竭力克制这种可怕的想法,再想下去,会疯的。

  简再一次爬到门边,哆嗦着把矛对准原来的那个小缝。那个东西已经到了门外,她在想,它掉下去的时候,会不会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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