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一个幽灵
奥尔曼和比尔穿过无尽的森林，他们日复一日地追寻着骑手的清晰路径，但有一天他们跟丢了。
他们二人都不是有经验的追踪者，路径已经消失在一条小溪中，但它却没有在对岸再次出现。
假设阿拉伯人在从对岸上来之前已经在河床上向上或向下骑了一段距离，他们试着在这条河上上下下展开搜寻，但没有成功。他们俩谁都没想到他们的猎物是在他们进入地方的同一侧出来的，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在那边搜寻。当一个人走进一条河时，人们很自然地推测其目的在于穿越它。
他们从营地带来的少量食物已经消耗殆尽，并且他们在打猎上的运气一直很背。一些猴子和一些啮齿动物已倒在他们的步枪之下，他们暂时解决了饥饿问题，但未来看起来黯淡无光。十一天过去了，他们一无所获。
“这一团糟中最糟糕的，”奥尔曼说，“是我们迷路了，我们离那条我们跟丢路径的小溪已经太远了，以至于我们无法找到我们的回头路。”
“我不想找任何回头路，”比尔说，“直到我找到朗达，我才会掉头回去。”
“比尔，我怕我们已经来不及救她们了。”
“我们可以向那些恶心的阿拉伯人胡乱开几枪。”
“是的，我很想这么做，但是我必须考虑公司其他的人，我必须把他们带出这个国家，我原想我们可以在第一天赶上艾·根奈姆，然后在第二天赶回营地。我确实把一切都弄得一团糟。这两箱苏格兰威士忌的花费接近一百万美元，并且只有上帝知道在公司其他人再次看到好莱坞之前还有多少人活着。
“想想吧，比尔。怀特上校、克拉伦斯、贝恩、奥布罗斯基和另外七人都遇难了，就不说死掉的阿拉伯人和黑人了，那些女孩们也不见了，有时我觉得光是想到他们都会让我发疯。”
比尔什么也没说。他一直在深思这件事，并且也想到奥尔曼回到好莱坞时必须面对那些男人的妻子和孩子的那一天。不管奥尔曼的责任是什么，比尔都很同情他。
当奥尔曼再次张口时，他好像已经读懂了对方的心思。“如果它没有那么胆怯，”他说，“我估计要把自己撞死，这比我回家之前所要承受的要容易得多。”
当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他们慢慢地沿着一条狩猎小道行走，从一个未知小道走到另一个未知小道。他们早已绝望地知道他们迷路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还在走，”比尔说道，“我们已经不知道前往哪里。”
“我们坐下来是不会有任何发现的，也许如果我们再坚持久一点，我们会找到某些东西或某些人。”
比尔突然在他身后瞥了一眼。“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低声说道，“我想我听到了什么东西。”
奥尔曼的视线跟随着他同伴的目光。“无论如何，我们现在已经有一个很好的理由不坐下或者掉头了。”他说。
“它跟踪我们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比尔说，“现在回想一下，我之前就听到它了。”
“我希望我们不会把它扣押起来。”
“你觉得它为什么要跟踪我们呢?”比尔问道。
“也许它很孤单吧。”
“或者很饿。”
“你这么一说，它确实看起来挺饿的。”奥尔曼表示同意。
“在这种地方被抓实在是太烦人了。不仅路很狭窄，而且两边还有这么厚的灌木丛，我们不可能躲开来自正面的冲锋。并且这里的树都太粗壮了，根本爬不了。”
“我们可以射杀它，”奥尔曼建议道，“但我有些怀疑这些步枪，怀特说它们的火力不足以射杀大型猎物，而且如果我们不阻止它，我们其中一人就要‘谢幕’了。”
“我射击技术差得很，”比尔承认道，“我也许根本都打不中它。”
“好吧，它没有再靠近了。我们继续走，看看会发生什么。”
他俩继续沿着小径向前走，边走边向后看。他们准备好了步枪。通常，路上的转弯之处使他们那阴险的跟踪者偶尔不为所见。
“它们在这里看起来根本不一样，不是吗?”比尔说，“更加凶残，而且有点不可避免，如果你知道我的意思——有如死亡和征税。”
“特别是死亡。它们让你没有任何优越感。有时在我正导演时，我认为驯兽师是一个麻烦，但我现在肯定很希望看到查理·盖伊走出灌木丛，并说，‘坐下，要么就要挨板条!’”
“如果说，你知道这个人看起来像板条——都有同样的意思吗?”
随着他们的交谈，小道进入一个小小的空地，那里几乎没有灌木丛，树木也逐渐稀疏。他们只向着空地前进了一小段距离，此时跟踪的野兽在小路最后一个拐弯处绕了一圈，然后进入了空地。
它在小路口停了一会儿，尾巴来回抽动着，它巨大的下颚流着口水。它低下头，用黄绿色的眼睛审视着他们，神情凶狠。然后它伏下身，慢慢朝他们爬去。
“比尔，我们真得开枪了，”奥尔曼说道，“它准备进攻了。”
说完，他开了第一枪，他的子弹贴着狮子的头皮飞过。比尔也开了一枪，但没击中目标。那头食肉动物怒吼一声，发起进攻。比尔的步枪后膛被空弹壳卡住了。当狮子离他不过几步时，奥尔曼又开了一枪。然后当野兽起身去制服他时，他试图用步枪进行招架。一只硕大的爪子把步枪击飞，在此之后它把奥尔曼打得晕头转向。比尔站着，呆若木鸡，手中握着无用的武器。他看到狮子转身并扑在奥尔曼身上，然后他看到更让他震惊、骇然的事情，他看见一个几乎全裸的男人从他们头顶的树上跳下并落在狮子背上。
在野兽转头撕咬新的攻击者时，一只强壮的胳膊紧紧锁住了它的脖子。一双古铜色的双腿紧紧地勒住它的肚子。刀光一闪，强壮的肌肉一次又一次地将刀刃插入食肉动物的侧身。狮子左右晃动，试图把那个人从身上摇下来。它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在静谧的空地中轰鸣，震撼着大地。
奥尔曼毫发无损，已经爬了起来，两个男人都出神地看着这场巨人的原始战斗。他们听见人的嘶吼混杂着狮子的怒吼，并能感到他们的身体在颤抖。
狮子在空中高高跃起，当它倒地时，再也没有起来。在狮子身上的那个人跳到地上，他观察了一下狮子的尸体，然后他把一只脚放在上面，抬起脸朝着天空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呐喊，这让那两个美国人的后脊梁瑟瑟发抖。
那个非人类的喊叫声的尾音在林中回荡，那个陌生人对他救下的两个人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向一根悬垂的树枝跃去，爬到树上，消失在上面的树叶中。
奥尔曼晒黑的皮肤透着惨白，并转向比尔。“你看到我看到的东西了吗，比尔?”他问道，他的声音在颤抖。
“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我知道我认为自己看到了什么——但我以前根本没见过这种事情。”
“比尔，你认为这世上有鬼吗?”
“我——我不知道——你呢?”
“你和我一样清楚，那个人不可能是他，所以那一定是他的鬼魂。”
“但是汤姆，我们永远都不能确定奥布罗斯基的死活了。”
“现在我们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