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人与野兽
那只硕大健壮的大猩猩白金汉沿着树木茂盛的山峰带着娜奥米向南朝着山谷南端前进，当他们来到开阔的地方时，他会迅速地穿过它们，时不时地回头观望，好像生怕有人在追捕。
娜奥米一开始的恐怖已经消退，被一种她无法理解的奇怪的冷漠所取代。她的神经系统仿佛受到麻醉剂的影响，这减弱了她对恐惧的敏感度，但让其他所有器官都没受损害。也许她经历了这么多，她已不在乎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可以用英语和这位野兽进行交谈也给这场冒险增添了一种虚幻感，这场冒险在诱导她发现自我的精神状态中应该起了一定的作用。在此之后，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目前她被挟着，这不舒服的姿势和饥饿成为最突出的问题，危险反而没那么令人瞩目了。“让我自己走。”她说。
白金汉嘟囔着，放她下来。“别试着从我这里逃走。”他警告道。
他们继续向南穿过树林，这只野兽有时会停下来回头聆听。他在迎风移动，所以他的鼻子无法捕捉来自后方的危险。
在他们休息的途中，娜奥米发现一棵树上长着果子。“我饿了，”她说，“这种果子可以吃吗?”
“当然。”他回答并允许她去采摘一些，接着他又急着赶路。
他们到了山谷的尽头，正在穿越一个几乎没有树木的空地，此时山脉已变成险峻的悬崖直直向下，一直到山谷的地面。那只大猩猩像平常一样，停下来向后观望。娜奥米以为他害怕阿拉伯人的追捕，总是在这样的时刻满怀希望地向后看去。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是厄特威歪斜的脸也会令人欣喜。迄今为止，他们没有看到任何追捕的迹象，但这次，在他们刚刚离开的一片树林处出现了一个人影——这是一头健壮的大猩猩的笨拙身影。
白金汉咆哮一声，拎起女孩，突然笨拙地奔跑起来。在空地之外森林之内不远处，他突然转向悬崖;当到达边缘时，他把女孩甩到了背后，告诉她把手臂抱在他的脖子上并坚持住。
娜奥米有一次往下面的深渊瞥了一眼，然后她闭上眼睛，祈求自己有足够的力气挂在这毛茸茸的生物身上，后者正沿着陡峭的悬崖峭壁向下爬。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峭壁上抓住的，因为她一直没睁开眼睛，直到他用力松开她的手，让她在自己身后落地。“在我摆脱萨福克的追踪后，我会回来找你的。”野兽说完后就离开了。
娜奥米发现自己在悬崖峭壁表面的一个小小的天然洞穴中，一股细细的水流从隐藏的泉水中流下来，在洞穴的前方形成一个小水池，沿着悬崖上的边缘贴着悬崖流了下去。洞穴的一部分地面是干燥的，但上面没有任何遮掩物，只有光秃秃的岩石。
娜奥米走近壁架向下看，看似光秃秃的悬崖峭壁的高度使她缩回身子，头晕目眩。然后，她又试了一次，抬起头来，在任何方向上几乎都没有手或脚的支撑点。她对那只沉重的大猩猩在背负她的重量的情况下，还能安全到达洞穴，感到惊讶不已。
当她在检查洞穴的情况时，白金汉迅速爬上悬崖顶部并继续向南前进。他动作缓慢，不久之后那只追踪他的野兽赶上了他。那只野兽在小路上拦住了他。“那个无毛的女孩在哪里?”他问道。
“我不知道，”白金汉答道，“她已经从我身边逃走了，我正在找她。”
“为什么你要躲着我呢，白金汉?”
“我不知道那是你，萨福克。我以为你是沃尔西的人，来把她从我这抢走，让我无法将她带到国王面前。”
萨福克嘟囔着：“我们最好找到她，国王现在心情并不好。你觉得她是怎么从上帝那儿逃出来的?”
“她没有从上帝手中逃出来——这是个不同的女孩，尽管她们看起来很相似。”这俩人继续穿过丛林，寻找着娜奥米。
两天两夜，娜奥米独自躺在岩石的洞穴中，她既不能爬上也不能爬下那垂直的悬崖。如果野兽没有回来找她，她一定会饿死。这她是知道的，但她还是希望他不会回来。
第三个夜晚降临了，娜奥米正在遭受饥饿。幸运的是，流过洞穴的小溪水使她免于口渴。她听到荒野中夜间动物野蛮的叫声，但她并不害怕。洞穴至少有这样的优势，如果她有食物，她可以无限期地安全地生活在那里，但她没有食物。
饥饿的第一阵痛苦已经过去了，她没有受到折磨，她只知道自己变得越来越虚弱。对她来说这很奇怪，她，娜奥米，竟然快要饿死了——并且还是一个人!为什么在全世界唯一能让她免于饥饿，唯一知道她下落的生物是一只巨大的野蛮大猩猩——而她的仰慕者数以百万计，她的去向及每个行为都被记录在一百种报纸和杂志中。她现在感觉非常弱小而且微不足道，这里没有傲慢自负的余地。
在漫长的几小时里，她比以前有更多自我反省的机会，而她发现的是自己并不是很讨人喜欢。她意识到在过去的两周里她已经改变了很多——她从旅行队伍其他成员对她的态度中学到了很多东西，但大部分来自朗达为她立下的榜样。如果有机会，娜奥米知道自己会成为一个非常不同的女人，但她没有期望得到这个机会。她不想以她不得不付出的代价生活，她祈祷，自己在大猩猩回来领取战利品前就死去。
她在第三天晚上睡得很舒服——那块作为她的床的岩石地板对她柔软的肉体来说是个折磨。早晨的阳光照进洞穴的入口，给了她新的希望，尽管她的理智告诉她没有希望。
她喝了水，洗了手和脸，然后坐下来看着钻石谷。她理应讨厌它，因为它激起了贪婪，把她带到了这个令人伤心的关口，但她没有——它太漂亮了。目前她的注意力被洞穴外面和上方出现的摩擦声所吸引。她仔细聆听，会是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一条黑色的毛茸茸的腿出现在洞口顶部的下方，然后大猩猩落到了洞口前狭窄的石架上。那家伙已经回来了!娜奥米蹲着靠在后墙上，颤抖着。
那个野蛮人停下来，望向阴暗的洞穴。“过来!”他命令道，“我看到你了，快点——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他们可能已经在跟着我了，萨福克看了我两天，他不相信你已经逃跑了，他猜我把你藏了起来，过来!快点!”
“走开，离我远点，”她恳求道，“我宁愿待在这里死掉。”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弯腰走向她，然后粗暴地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到山洞口。“所以我对你来说还不够好?”他咆哮着，“你不知道我是白金汉公爵吗?爬上我的背，抓紧了。”他将她向上甩到背上，她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她想把自己抛下悬崖，但她无法鼓起勇气。当大猩猩在悬崖峭壁上向山顶攀登时，她甚至不敢往下瞧。
到山顶，他将她放下地，拖拽着她，开始向南朝山谷的较低的一端进发。她很虚弱，摇摇晃晃，经常磕磕绊绊。然后，他会粗暴地将她拉起，用古怪的中世纪脏话向她咆哮着。
“我坚持不下去了，”她说，“我太虚弱了，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你只是想耽误时间来让萨福克超过我们。你宁愿将自己献给国王，但你不会的，你永远不会看到国王，他只是在等待一个取我项上人头的借口，但他永远不会得到它，我们永远不会回到伦敦，你和我。我们会走出山谷，在瀑布下面找到一个地方。”
她又一次摔倒了，那只野兽变得愤怒起来。当她躺在地上时，他踢了她;然后抓住了她的头发，在身后拖着她。
但他没能这样走多远，他只前进了几步就突然停了下来，野蛮地咆哮着，嘴唇上翻露出巨大的黄色獠牙，他面对着一个直接从树上落到路上的身影。
娜奥米也看到了，并且睁大了双眼。“奥布罗斯基!”她叫道，“天啊，奥布罗斯基，救我，快救我!”这是一个绝望的惊叫，但在发出它的瞬间，她知道不可能会得到懦夫斯坦利·奥布罗斯基的帮助。她的心一沉，处境的恐怖似乎因为这一瞬间的虚假延缓突然变得更加严重。大猩猩松开她的头发，把她丢在地上;她躺在地上，虚弱得无法站立，看着她身边的巨兽和面朝他的闪着古铜色的白色巨人。
“滚开，博尔加尼!”泰山用大猩猩的语言命令道，“她是我的。滚开，否则我就杀了你!”
白金汉不理解这个陌生人的语言，但理解他威胁的态度。“滚开!”他用英语喊了出来，“滚开，否则我就杀了你!”因此，一只野兽用英语在与一个讲野兽语言的英国人对话!
泰山并没那么容易被惊吓到，但是当他听到大猩猩用英语与他说话时，他首先怀疑了自己的听力，接着怀疑自己的理智。但是，无论是哪种情况，当强壮的大猩猩击打他的胸膛并恐吓地吼着、凶狠地朝他迈进时，都无法掩盖他明显的意图。
娜奥米睁着恐惧的双眼出神地看着这一切，她看到她认为是奥布罗斯基的那个男人稍稍蹲下，好像在等待着对面的进攻。她想知道他为什么不转身逃走——那是所有认识他的人，包括她自己在内，对奥布罗斯基的期望了。
突然，大猩猩发起进攻，那男子仍然坚守阵地。当大猩猩巨大的、毛茸茸的爪子向他抓去，他用快速的、猎豹似的运动避开了它们。他弯下腰，在一条横扫而过的手臂下弹起，并且在野兽转身之前跳到他的背上，一条古铜色的手臂环绕着多毛的白金汉矮胖的脖子。在一阵愤怒的狂暴中，野兽晃动着，徒劳地挣扎着想摆脱他的对手。他感觉到对手胳膊钢铁般的肌肉在收紧，并且意识到所对付的力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期。他扑倒在地，试图用沉重的重量压碎他的敌人，但泰山用脚站住身子，并从其毛茸茸的身体下滑落下来。
然后白金汉感觉到颈部附近的脖子上出现一个强有力的下巴，他听到野蛮的咆哮与自己的嘶吼混合在一起。娜奥米也听到了，新的恐惧占据了她的灵魂。现在她知道奥布罗斯基为什么不带着恐惧逃跑了——他已经疯了!恐惧和痛苦把他变成了疯子。她一想到这个就颤抖了起来，她看到他的白色牙齿咬入了大猩猩的黑皮中，并且听到那个帅气的嘴唇里发出巨大的咆哮声，这让她紧紧地蜷缩起来。
两只野兽在地上翻来滚去，大猩猩的咆哮声与男人的咆哮声混合在一起;娜奥米倚在手上，透过入迷、恐惧的眼睛看着。她知道这可能只有一个结果——即使这个男人一开始似乎有一个微小的优势，那只强大雄性动物的巨大力量最终必须占上风。然后她看到刀子一闪，反射出夕阳的光芒。她看到它被插进了大猩猩的身体，听到他痛苦而愤怒的尖叫声，她看到他加倍努力驱赶附着在其背上的动物。
刀子一次又一次地进入。突然之间，大猩猩愤怒的挣扎消退了，然后他们停止打斗，在一阵痉挛颤抖之后，那只巨大的形体松弛下来，一动不动了。
那个男人直立起来，他不理睬那个女孩，脸上带着野兽野蛮的神色。娜奥米很害怕，试图爬走并躲开他，但她太虚弱了。他把一只脚放在死去的大猩猩的尸体上，并把头向后仰，然后从他张开的嘴唇里发出一声呼声，这让她浑身颤抖。这是雄性大猩猩的胜利呼声，随着它的回声在远处消失，那个男人转向她。
所有野蛮神色都从他脸上消失了，他的目光是热切和认真的。她在他的眼中寻找疯狂的光芒，但它们看起来很正常。
“你有没有受伤?”他问道。
“没有。”她说着并试图站起来，但她没有那个力气。
他过来并把她扶起来，他太强壮了!一阵安全感席卷了她，她搂住他的脖子，开始抽泣。
“噢，奥布罗斯基!奥布罗斯基!”她喘息道。她试图说更多，但她的抽泣使她喘不上气。
奥布罗斯基把这个队伍中的成员的很多事情都告诉了泰山，他知道所有人的名字，并且在他过去观察旅行队伍时认出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他知道奥布罗斯基和娜奥米之间的感情萌芽，他现在从女孩的态度中猜测她一定是娜奥米。他觉得这些人把他当成了斯坦利·奥布罗斯基，这很让他受用，因为有时他所过的非常严峻和可怕的生活需要时不时的幽默作为解药。
他用手臂扶起她。“你为什么这么虚弱?”他问道，“是因为饥饿吗?”
她抽泣着，从嘴里挤出一个几乎听不到的“是”，并将她的脸埋在他脖子的凹陷处，她仍然有些害怕他。他确实没有像疯子那样行事，但还有什么可以解释自从她上次见到他以来，他在短时间内显著提升的力量和勇气呢。她知道他很强壮，但她从来没有把他在与大猩猩的决斗中展现出的超人力量归于他，并且她知道他是一个懦夫，但这个人并不懦弱。
他背着她走了一小段距离，然后把她放在柔软的草地上。“我去帮你找点吃的东西。”他说。
她看到他轻松地荡进树林中，消失了，然后她又害怕起来。当他在她身边时，这有着多么巨大的差别啊!她皱起了眉头，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为什么她现在和奥布罗斯基在一起感到如此安全?她从来没有把他看作是一个保护者，也不认为他有能力去保护人，每个人都认为他是个懦夫。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变化，那都已深深植根于她的潜意识中，但现在却居然传达出一种新的信心感。
他只离开了一小会儿，就带回来一些坚果和水果，他靠近并蹲在她身旁。“一次吃一点，”他警告说，“过段时间，我会为你找些肉食回来，帮你恢复你的体力。”
她边吃边观察他。“你变了，奥布罗斯基，”她说，“不是吗?但是我更喜欢你了。你一个人就杀死了那只可怕的动物!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算是哪种野兽?”他问道，“他会说英语。”
“这对我来说是个谜，他自称是英国人，说自己是白金汉公爵。另一个追踪他的猩猩叫作萨福克。这个家伙把我从阿拉伯人那里带走时，有很多大猩猩来攻击我们。他们住在一个叫伦敦的城市——他还指给我看。而朗达被俘虏在城市主要区域上方的石架上的一座城堡里——他说，她与上帝在一起待在城堡中。”
“我以为朗达已经被狮子杀了。”泰山说道。
“在那只动物告诉我之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天啊，可怜的宝贝!让狮子杀了她可能还更好一些呢，想想她被那些可怕的猩猩控制住是多么可怕!”
“那个城市在哪儿?”泰山问道。
“它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的悬崖脚下——从山顶上可以清楚看到它。”
泰山站起并再次用手臂扶她。“你要去哪儿?”她问道。
“我准备带你去见奥尔曼和比尔，他们在夜幕降临前应该能到达瀑布那里。”
“天啊!他们还活着?”
“他们当时在找你，然后迷路了。他们只是比较饥饿，除此之外一切都挺好。他们会很高兴见到你的。”
“然后我们就能离开这个糟糕的国度?”她问道。
“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弄清楚其他人的情况，并且救下朗达。”他答道。
“噢，但她不可能得救的!”娜奥米惊呼道，“你应该看看那些魔鬼是如何战斗的——那些阿拉伯人，即使带着枪，也毫无还手之力。即使可怜的朗达还活着，我怀疑我们也绝无机会把她救出来。”
“我们必须试一试——而且，不管怎么说，我都想看看伦敦的大猩猩城市。”
“你的意思是你要去那里?”
“要不然呢?”
“天啊，奥布罗斯基，求你别回去了!”
“我为你而来。”
“既然如此，那让比尔去救朗达吧。”
“你觉得他能救下她吗?”
“我认为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也许没有吧，”他说，“但至少我能见识到这座城市，并且可能对那些说英语的大猩猩有所了解，那是个值得解开的谜团。”
他们已经到达山谷的南端，那里的山丘的高度几乎与河水水面齐平。此处在瀑布之上的水流，速度并不快，泰山抱着娜奥米一起蹚了过去。
“你要去哪里?”她惊恐地叫道。
“我们必须穿过这条河，而且在这里过河比在瀑布底下要容易得多。那里的水流更湍急一些，并且还有河马和鳄鱼。抓住我的肩膀，抓紧点。”
他跳入水中，努力冲向对岸，而娜奥米绝望地紧紧抱住了他。远处的河岸看起来的确很远，在下面，她可以听到瀑布的轰鸣声。它们似乎正在向他们漂来。
但现在游泳者有力地、平缓的轻抚让她感到安心，他看起来从容不迫，不慌不忙，渐渐地她也放松了，就好像吸收了他的一部分自信。但当他稳稳地上岸时，她还是松了口气。
她过河时的恐惧和她在从悬崖下到瀑布底部时体验到的恐惧相比，根本不值一提——那让她恐惧得不敢作声。
泰山像猴子一样灵活地下降，她体重的负担似乎对他毫无影响。奥布罗斯基在哪里获得了这个几乎使山羊和猴子都感到羞耻的能力?
在下到一半的时候，泰山让她注意靠近悬崖脚下的三个人影。“奥尔曼、比尔和那个阿拉伯人在那里。”但她不敢低头看。
他们下面的三个人正惊讶地看着——他们刚刚意识到，正在往他们这边过来的两个人，一个是奥布罗斯基，另一个是一个女孩，但是他们不能确定是娜奥米还是朗达。
当他们接近悬崖脚下时，奥尔曼和比尔跑到前面去迎接他们。当奥尔曼抱着娜奥米时，他的眼里饱含泪水，比尔见到她也很高兴，但是当他发现她不是朗达时，他感到有点难过。
“可怜的孩子!”他在他们返回小营地时嘟囔着，“可怜的朗达!这是多么糟糕的死法啊!”
“她还活着。”娜奥米说。
“还活着!你怎么知道的?”
“但她比死了还要惨，比尔。”然后娜奥米把她对朗达遭遇的所有情况都说了出来。
当她说完后，泰山站了起来。“在你们猎杀到动物之前，剩下的那些鹿肉足够你们支撑下去吗?”他问道。
“够的。”奥尔曼答道。
“那我准备走了。”泰山说道。
“去哪儿?”奥尔曼问道。
“去找朗达。”
比尔跳起身。“我要跟你一起去，奥布罗斯基!”他喊道。
“但是，我的老天啊，老兄!你现在不能去救她。在伊亚德告诉我们关于那些野兽以及娜奥米的经历的事情后，你绝不可能有胜算的。”奥尔曼严肃地说道。
“无论如何，去救她是我的职责。”比尔说，“不是奥布罗斯基的，而且我一定要去。”
“你最好待在这，”泰山建议道，“你不会有任何胜算的。”
“为什么我不会和你一样有同样的胜算?”比尔问道。
“也许你会有，但是你会耽误我的节奏。”泰山转身并走向悬崖底部。
娜奥米透过半睁着的眼睛看着他。“再见，奥布罗斯基!”她喊道。
“哦，再见!”泰山回答后继续前进。
他们看到他抓住一根藤条并爬到另一个抓手点，快速降临的赤道夜晚在他到达山顶前就吞没了他。
比尔静静地站着看他，被自己的悲伤刺激不已。“我要跟着他。”他说着向悬崖动身。
“哎呀，你白天都没办法爬上那个地方，更别说是天黑后了。”奥尔曼提醒道。
“别犯傻了，比尔。”娜奥米建议道，“我们知道你现在的感受，但是毫无意义地去浪费另一条生命是不理智的，甚至奥布罗斯基都不会全身而退。”她开始抽泣起来。
“那我也不会，”比尔说，“但我还是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