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在我吃了你之前！”
那个自称上帝的家伙离开了另一个房间，关上门后，泰山转向坐在牢房干草上的女孩。“我这辈子见过很多奇怪的东西，”他说，“但这是迄今为止最奇怪的。有时我认为我一定在做梦。”
“我一开始也这么想，”女孩回答道，“但这不是梦——这是个糟糕而可怕的现实。”
“包括上帝吗?”他问道。
“是的，即便上帝也是真实的。那个东西是这些大猩猩的神，他们都敬畏他，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崇拜他。他们说他创造了他们。我不明白——这一切就像是一个丑陋的幻想。”
“你觉得他打算对我们做些什么?”
“哦，我不知道，但估计是一些可怕的事情，”她回答，“在这个城市里，他们冒险进行了一些可怕的猜测，但即使是他们也不知道。他把年轻的大猩猩带到这里，而他们之后就此消失了。”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
“我昨天才到了上帝的城堡，但是我在亨利八世的宫殿里待了超过一周的时间。那些名字被用在野兽身上时，你不觉得很不和谐吗?”
“我觉得，没有什么能比今早遇到白金汉并听到他说英语更奇怪的事情——一只强壮的大猩猩!”
“你见到白金汉了?正是他抓了我并把我带到这座城市。他也把你给抓了吗?”
泰山摇摇头：“没有。他曾经抓到了娜奥米。”
“娜奥米!她情况如何?”
“她和奥尔曼、比尔和其中一个阿拉伯人在瀑布脚下。我来找你并准备把你带到他们那里，但我好像已经把这一切都搞砸了——让自己也被俘获了。”
“但是娜奥米是怎么从白金汉手上逃出来的呢?”女孩问道。
“我杀了他。”
“你杀了白金汉!”她圆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他。
从其他人对他各种功绩的反应中，泰山已经明白，奥布罗斯基的朋友们并没有对他的勇气抱有很大的期待，所以他们把他错当成这个无可争议的懦夫让他感觉很好笑。
女孩安静地用平静的眼睛对他进行了几次观察，仿佛她正在努力解读他的灵魂并了解他是个冒牌货的几率，然后她摇了摇头。
“你不是个坏孩子，奥布罗斯基，”她说，“但你不能向你的朗达阿姨说谎。”
泰山稀有的笑容露出了他强壮、洁白的牙齿。“没有人能骗得过你，是吧?”他佩服地问道。
“好吧，我承认，他们早晨必须起得很早才能骗得过朗达。但我不明白的是，你的妆容——这个布景——你在哪里得到它的，为什么?我觉得你应该会被吓得一动不动。”
“这个你必须问朗古拉了，班索托人的酋长。”泰山答道。
“他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他盗用了奥布罗斯基的衣柜。”
“我开始明白了。但如果你当时被班索托人抓住了，你怎么逃出来呢?”
“如果我告诉了你，你是不会相信我的。你都不相信我杀了白金汉。”
“我怎么相信，除非你趁他睡着时偷袭他?那根本不可能，奥布罗斯基，没有人类能杀死那只大猩猩，除非他有把步枪……没错，你射杀了他。”
“然后把我的枪扔了?”泰山问道。
“呃……听起来确实不太合理，是吧?不，我猜你只是个该死的大骗子，奥布罗斯基。”
“谢谢你。”
“别生气。我很喜欢你并且一直都是，但是我这辈子已经见过足够多的东西，不再相信奇迹，而且你一个人解决掉白金汉就是这样一个奇迹。”
泰山转身，开始检查他们所在的房间，邻近房间里的火炬闪烁着微弱的灯光。他发现了一个方形的房间，其墙壁面向未经仔细打磨的石头，天花板是由巨大的横梁支撑的板材构成。房间的尽头很黑，以至于他看不到天花板，最后一根横梁在天花板上投下了浓重的影子。他觉得自己发现有一股稳定的气流，从另一个房间封住的门口流向他们牢房这个遥远的角落，这意味着那里有个开口;但他无法找到它，并且放弃了这个想法。
完成检查后，他过来并靠近朗达，坐在稻草上。“你说你在这待了一星期了?”他问道。
“在城里，不是这儿。”她答道，“怎么了?”
“我在想……他们一定会给你喂食吧?”他问道。
“是的，芹菜、竹尖、水果和坚果……慢慢就变得很单调了。”
“我对他们给你吃什么不感兴趣，我更感兴趣他们是怎么喂的。那些食物是怎么递给你的，啥时候?我指的是自从你被关在这里开始。”
“当他们昨天把我带到这里时，他们给了我足够当天吃的食物，今天早上他们给我带来了另一天的补给。他们把它带进隔壁的房间，把它从铁条间推过来——没有餐具或任何类似的东西——他们只是用他们脏兮兮的手或者说是爪子在地上把食物推过来。水除外，他们用角落里的葫芦送水。”
“看来，他们是不会打开门，然后进入房间了?”
“不会。”
“那真是太糟糕了。”
“为什么?”
“如果他们开门，我们可能还有机会逃走。”泰山解释道。
“不可能……那些食物是由一只块头巨大的大猩猩带过来的。天啊，我居然给忘了!”她惊呼，大笑着，“你也许会把他撕成两半，然后把他扔到垃圾篓里，就像你对白金汉做的那样。”
泰山也跟她一起笑着。“我总是忘记自己是个懦夫，”他说，“如果有任何危险威胁我们，你可一定要提醒我啊。”
“我想你不需要提醒，奥布罗斯基。”她又仔细地看着他，“但是你已经发生了某种转变，”她最后大胆地说，“我不知道如何解释它，但你似乎有更多的自信。当你与上帝交谈时，你确实表现得不错。说吧!你是否认为过去几周的经历已经影响了你的大脑?”
上帝的回归，打断了他们进一步的对话，他在封住的门前拉起一把椅子坐下。“亨利是个傻瓜，”他宣称道，“他试图对他的追随者都保持一个调子，使他能够诱使他们攻击天堂并杀死上帝。亨利想成为上帝，但是他给他们喝了太多的酒，现在他们大多数都在睡觉，在宫殿的院子里，包括亨利。
“他们今晚不会打扰我，所以我想我下来，愉快地拜访你们一次。以后不会有更多的机会了，因为在某些阻碍我的事发生之前必须实现那个目标。我不能冒这个险。”
“我们要实现的这个奇怪的目标到底是什么?”朗达问道。
“这是完全科学的，但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所以我应该从头说起。”上帝解释道。
“一切的开始!”他梦呓般地重复着，“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啊!正当我还在牛津大学读书的时候，我第一次理解了破晓的光芒。让我想想——一定是在1855年左右。不是，应在那之前——我在1855年毕业。是的，我出生在1833年，而且我毕业时是二十二岁。
“我一直对拉马克的调查和之后达尔文的调查很感兴趣。他们走在了正确的轨道上，但他们走得并不够远;之后，在我毕业后不久，我在奥地利旅行时遇到了布鲁恩的一位神父，他的研究领域与我的相似，他的名字叫孟德尔。我们交换想法。他是世界上唯一能够欣赏我的人，但他不能一直跟我走下去，我得到了他的一些帮助，但毫无疑问，他从我身上得到了更多，尽管在我离开英格兰之前从未听过有关他的更多信息。
“1857年，我觉得我实际上已经解决了遗传之谜，并且在那一年我发表了关于这个主题的专著。我将尽可能用简单的语言解释我所发现的核心，以便你们能理解你要服务的目标。
“简而言之，我们从父母身上继承了两种类型的细胞——体细胞和生殖细胞。这些细胞由含有基因的染色体组成——它是精神和身体特征的一个单独的基因。体细胞的分裂、增殖、改变和成长确定我们将要成为哪种个体;生殖细胞从我们的受精开始几乎没有变化，决定了我们后代的特征，并从我们身上继承来自祖先和我们的特征。
“我确定遗传可以通过将这些基因从一个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我了解到基因永远不会死亡，它们绝对是坚不可摧的——它们是地球上所有生命的基础，是永恒不朽的承诺。
“我确信所有的这些，但我不能进行实验。科学家嘲笑我，公众讽刺我，当局威胁要把我关进疯人院里，教会希望把我钉在十字架上。
“我躲起来，秘密地进行研究。我从活体中获得了基因——我以各种借口引诱年轻男性和女性进入我的实验室，然后给他们下药并从他们身上提取生殖细胞，当时我还没有发现，或者我应该说，我当时还没有完善恢复体细胞的技术。
“在1858年，我通过贿赂设法进入了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一些墓葬;从英国前国王和王后以及许多贵族和女士的尸体上，我提取了不死的基因。
“正是亨利八世的掠夺导致了我的失败，我的事情又一次被一个还没被贿赂的人发现了。他没有把我交给当局，但他开始勒索我。因为他，我可能会遭受经济破产或长期的牢狱之灾。
“我的同事们嘲笑我，政府惩罚我，我看到我为人类劳作的回报就是忘恩负义和迫害。我越来越憎恨人类，恨他们的偏见、虚伪和无知。我现在依旧恨人类。
“我逃离了英格兰。我已经制订了计划。我来到了非洲，并且雇用了一位白人向导带领我去大猩猩的国家。他把我带到了这里，然后我杀了他，以便没有人知道我的下落。
“这里有数百只大猩猩，是的，有数千只，我给它们的食物下了药，我用毒箭射向它们，但是我用的只是一种将它们麻醉的药物。然后我去除了它们的生殖细胞，并且用我从英国携带过来的培养基里的促进繁殖的人类细胞进行了替换。”
当他谈论这个话题——他最喜欢的话题时，这个奇怪的生物似乎被一些神秘的内心火焰所温暖。听他说话的男人和女孩几乎忘记了他文明的英语措辞和他那丑陋令人厌恶的外表之间的不协调——比大猩猩的外表更丑陋、更令人厌恶，因为他看起来既不是野兽也不是人类，而是某一邪恶结合体所诞生的可怕杂种。然而，那令人排斥的脑袋内的思想让他们着迷。
“多年来，我一直观察着他们，”他继续说道，“然而却越来越让人失望。从一代到另一代，我没有注意到人类生殖细胞对类人猿产生任何哪怕是最轻微的影响，然后我开始注意到他们智力变高的迹象。同时，他们争吵也多了，变得更贪婪、更恶毒——他们越来越多地显示出人的特征。我觉得我正在接近我的目标。
“我抓住了一些年轻猩猩并开始训练他们，在训练开始后不久，我听到他们重复说着英语单词——那些他们听我说过的单词，当然他们不知道这些单词的含义;但是，那并不重要——他们向我揭示了真相，我的大猩猩继承了他们合成的人类祖先的思想和发声器官。
“他们继承了这些人类特征而不是其他特征，其确切原因仍然是我未解决的一个谜。但我已经证明了我的理论是正确的。现在我打算努力教育我的被监护人，这并不难。我先把这些猩猩派出去作为传教士和教师。
“大猩猩学会了这些知识并来找我进行进一步指导，我教他们有关农业、建筑和盖楼等知识。在我的指导下，他们在我命名为泰晤士河的这条河上建了这座被我命名为伦敦的城市。我们英国人，无论走到哪里，总是要带着英国一起的。
“我给了他们法律，我成了他们的上帝，我给了他们一个王室和一个贵族身份。他们的一切都是我给的，现在他们有些人想要打倒我、摧毁我——是的，他们变得非常人性化。他们已经变得野心勃勃、奸诈、残酷——几乎与人类没有什么两样了。”
“但是你呢?”女孩问道，“你不是人类，你的一部分是大猩猩，你怎么会是一个英国人呢?”
“尽管如此，我仍然是英国人，”那个生物回答道，“我曾经是一个非常英俊的英国人，但是高龄打败了我，我感觉自己的力量在变弱。我看到了坟墓的召唤，我不想死，因为我觉得我才刚开始了解生命的秘密。
“我寻求一些方法来延长自己的寿命，恢复青春，最后我获得了成功。我发现了如何分离体细胞并将它们从一个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我使用了两个性别的年轻大猩猩，并且把他们充满活力、年轻的体细胞移植到我自己的身体中。
“目前在阻止高龄对身体的蹂躏和恢复青春方面，我取得了成功，但随着大猩猩的体细胞在我体内繁殖，我开始获得大猩猩的身体特征。我的皮肤变黑，全身长出了毛发，我的双手发生了改变，还有我的牙齿;有一天，为了所有目的和使命，我会成为一只大猩猩，或者说，如果没有发生把你们带到我身边的幸运事件，我应该已经变成大猩猩了。”“我不明白。”朗达说。 “你会明白的。有了你和这个年轻人的身体细胞，我不但能保证我的青春，而且我还会再次拥有人类的外表。”他的眼里燃烧着一团疯狂的烈火。 女孩打了个寒战。“这太可怕了!”她惊呼。 那个生物笑了起来。“你将服务于一个崇高的目标——一个更高尚的目标，而不是你仅仅完成你出生时那个乏味的生物命运。” “但是你不必杀了我们!”她叫道，“你在没有杀死大猩猩的情况下从他们身上提取了生殖细胞，在从我们这里提取一些后，你能放我们走吗?” 这个生物起身并来到铁条附近，他的黄色獠牙在恶魔般的笑容中显露出来。“你还不知道全部，”他说，炽热的眼睛里闪着一丝疯狂的光芒，“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已经学会了关于复活的所有知识。新的细胞是充满活力的，但它们的运作很慢。我发现通过吃青年人的肉体和腺体，变形速度会加快。” “我现在让你去冥想你要为科学提供的伟大服务!”他向另一个房间远处的门走去。“但我会回来的。之后我会吃了你们，吃你们俩。我会先吃男人，然后，我的美人，我接着来吃你!但在我吃你之前……啊，在我吃你之前!” 他轻声笑着，从门道退了出去，并关上了身后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