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吓得要死
背包。
背包仍在我手上，我们没把它藏起来。
棒毙了，我们的计画是要被马萨抓走，但没有要附赠他们魔球!
凯斯和亚莉两人都瞪着背包，现在一切为时已晚。「你对我老爸做了什么?」我问，「你怎么会有他的手机?」
「杰克，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狄米崔欧说，纵声大笑。「你爸还在飞机那，我们不用偷手机也找得到你。」
他往前一步，手臂敞开，彷佛他想给我个哈啰大拥抱，但我太清楚狄米崔欧的友善行径，那假得很，一点也不真诚。我畏缩起身子，远离他的拥抱。
「得了，不必害怕，你应该觉得高兴。」
狄米崔欧的一个笨蛋手下打开休旅车的后门。
「所以……我们得跟你走啰?」凯斯尖声说。
「不会不舒服的，」狄米崔欧说，「我们会开得很平稳。」
「所以，嗯，你们会怎么处置我们?」凯斯冲口而出。
狄米崔欧咯咯轻笑。「当然先庆祝啦!庆祝棒透了的好消息—我们有拯救你们生命的新希望啦。」
凯斯和亚莉小心翼翼的和我交换眼神，他们动也没动。
「孩子们，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狄米崔欧说，「你们知道，马萨的作风就是开诚布公。你们手上有两颗魔球，而且如果我没弄错，你们也有治疗魔球的碎片。」
我倒抽口气。「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亲爱的男孩，我们在纽约找不到那块碎片。」狄米崔欧说，「我们复原了一切。想想看，你们的碎片加上我们的，我们会有三颗魔球!可以重新展开寻找魔球之举。看看四周，你可有看见卡莱机构赶来救你们小命?没有!但你们看—我们来啦!」
「谁比较爱你，宝贝?」狄米崔欧的手下低咕，手比向休旅车后面。
三颗。他没提到宙斯的魔球。「所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我们长年招募新血，」狄米崔欧回答，「我们在这地区的耳目是开计程车的，他觉得你们很逗。」
「那个计程车司机?」凯斯说，「他人太好，不可能是马萨。」
狄米崔欧的微笑瞬间消逝，但我只能想到那些僧侣，原来他们根本不是马萨伦，而是真正的僧侣。
这意味着狄米崔欧不知道宙斯和第四颗魔球的事。
我深吸口气，朝休旅车后面走去。亚莉和凯斯在我后面爬入车内，车门砰地大声关上。车轮在泥地里唰地一声，休旅车掉头，开始往回走，横越到处是残株的平原。
「提醒我，我们为何这样做。」凯斯用气音说。
「这样我们才能回小岛上，」我低声回答，「才能复原治疗魔球。记得吗?我们的计画。」
「我们疯了吗?」凯斯说，「你看到那些家伙了没，万一他们杀掉我们呢?」
「你要对我们做什么，兄弟?」亚莉质问。
「你们怕了吗?」狄米崔欧问，脸转向我们。
「死要得吓。」凯斯说。
狄米崔欧呆呆看着凯斯一会儿，然后爆出大笑。「吓得要死!噢，是的，我懂了。你这些聪明的小习惯会让我们觉得很好玩的。嗯，你不必害怕，你会懂的。现在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们，我认为你们来此地违反正常逻辑。你们不知道你们在纽约干了什么好事吗?毁掉魔球等于毁掉你们自己。」
「是啊，我们知道。」亚莉说，「你知道我们救了你一命吗?不然你现在早就是殭尸了，如果我们没有插手，你现在就会在伯格洛里到处徘徊。」
「还流着口水，」凯斯又说，「皮肤真的会变很差，没有血。你会痛恨那种生活的。」
狄米崔欧脸色变得苍白。「你们说的很对，我没谢谢你们真是没礼貌。我差点就去了冥界，南西姊妹也是。你们毁灭那魔球的勇敢行径关上了地狱的大门。」
南西姊妹，指的是南西.爱梅林克.马格纳，我妈安妮.麦金利的化名。她还能用那名字多久?我很担心她。
在我们以为她死去的这些年来，她用假名爬到马萨的高位，但现在，她似乎想帮助我，我则想保护她的秘密。倘若马萨发现真相，会怎么处置她?
「不客气。」我说，「我们知道我们死定了，如果这是你的意思的话。」
「不再是如此。」狄米崔欧绽放微笑说，「我们正在重新拼凑治疗魔球，很顺利的一片一片地拼回来，你们听了应该很高兴。只剩下你们那片，现在把它交给我们吧。」
狄米崔欧的手掌伸向我，我可以感觉到凯斯和亚莉身体凝结。
「不!」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不?」狄米崔欧说，「那可真让我失望。我讨厌叫人搜你们身，我们才刚开始变成朋友呢。」
我迅速拿出魔球碎片给他看。
「杰克!」亚莉惊呼。
「你想拿走这个随你，」我说，「但你不会想的。」
我解释是碎片让我们活着，如果他把碎片拿走，我们之一或全体就会陷入昏迷。「当然，你可能想要那样，」我说，「希望我们全死在休旅车里，但就这样失去唯一能找到魔球的人不是很遗憾吗?」
狄米崔欧的手指只离碎片几公厘。他举高一边眉毛，叹口气。
「好吧，」他说，「但别尝试任何鲁莽的事，比方说试图逃走。我们需要你们，而且我们很在乎你们的性命。」
「长官。」一个叫声从休旅车前座传来。
狄米崔欧立即转身。我们正朝东，太阳在我们正前方升起，像愤怒的火炉般巨大、肿胀。阳光照在人行道上，一个黑点闪烁不定，慢慢接近。
是老爸。
我将碎片塞进口袋，偷偷拿出手机，很快地打个简讯：
狄米崔欧倾身向前。在地平线的那点随着时间流逝愈变愈大，那是辆黑色的车，车身后扬起漫天风沙，车速荒谬地快。马萨的司机转向左好闪开它，那辆车也跟着转向。
我在刺眼阳光下瞇着眼睛，那辆车朝我们冲过来。
那是一辆宾士。
「不，不，不，不!」我低语，「不要现在……」
亚莉攫住我的臂膀。
「那白痴在做什么?」狄米崔欧大吼，眼睛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摆脱它，穆斯塔法!」
「他疯了!」司机叫回来。
穆斯塔法尝试避免对撞，我们全都剧烈地前后摇摆，但那辆宾士愈驶愈近。我从未看过老爸这样开车。
我摔到车地板上，四肢和亚莉以及凯斯交缠在一起。我抓住椅背，努力举高自己，在匆匆一瞥中，看见蓝色金属的影子掠过挡风玻璃。
撞击的声响在我耳中爆炸。我往前翻，身体抵住休旅车的后座。休旅车旋转两次，然后停了下来。狄米崔欧把我推开，我从旁边的车窗瞥到一个景象。
老爸的车翻覆，车顶压扁。
「爸!」那声尖叫彷佛是从我脚趾窜上身体撕扯而出。
我猛力推开休旅车后车门，跳出去。
在车外，我看见一位马萨成员瘫在休旅车的副驾驶座，不断呻吟，抓着他鲜血淋漓的前额。我一跛一跛地经过他，朝老爸的车子走去。
车子大约有三公尺远，引擎盖喷出一柱黑色烟雾，整辆车看起来像快要爆炸了，但我不在乎。我跪在副驾驶座窗户旁边，希望能看到老爸。「爸，你还好吗?说说话啊!」
回应我的是从车子另一侧传来的金属喀隆巨响，伴随着碎玻璃的哐当声。
驾驶座的门。
我跳起身，刚好及时看见一坨红铜色头发从车子倒立的底盘旁升起。
「小事一桩。」托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