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神秘的过往
第二天吃过早饭，拉派杜斯去给泰山送早餐，这时来了一个年轻的女祭司，她是奥伊的妹妹。没等她开口，拉早已知道她是卡迪派来的探子，杜斯向她讲过的叛变计划已开始执行。由于年轻，姑娘的心中对女王特别害怕，充满不安。她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女王的法力无边，如果女王愿意，可以随时将她置于死地。拉已经决定了自己的计划，一定会让卡迪和他的同谋非常尴尬，于是她便静静地等待姑娘开口。姑娘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花了好长时间都没能鼓起勇气，相反，她却讲了许多与主题毫不相干的东西，逗得最高女祭司拉开怀大笑。
“除非受到女王的邀请，”拉说道，“一般来说，奥伊的妹妹不能随便进入女王的寝室。你明白自己必须效力太阳神的最高女祭司，我非常高兴。”
“我来这里是，”姑娘最后像掌握某些秘密的人一样说，“是想告诉你，我偶然听到，这个也许你会感兴趣，我想你一定会愿意听到。”
“什么事?”拉抬起弯弯的眉毛问道。
“我偶然听到卡迪对一个职位低级的祭司说过，”姑娘继续，“我也确实听见他说过，希望人猿能够逃走，这样就可以让你和卡迪都避免许多尴尬。我想女王拉也一定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因为我们大家都知道女王向人猿许诺过友谊，不希望他成为太阳神祭坛前的牺牲品。”
“我明白自己的职责，”拉用傲慢的语调答道，“不需要卡迪甚至一个女仆来告诉我。我当然也知道最高女祭司的特权，献上祭品只是其中的一项。正是这个原因，我才会阻止卡迪用外族人祭祀。后天，我会用我本人的双手，将外族人心上的鲜血献给太阳神，这事不能由别的任何人执行，我的刀会在神庙的祭坛上将他杀死。”
姑娘听完拉的这些话，反应正与拉预测的一模一样。拉看到卡迪的说客脸上写满失望和懊恼，竟然无言以对，因为她的导师没有想到拉会是这样的态度。姑娘只能找些蹩脚的理由仓皇撤退。她离开后，拉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拉并没打算真的牺牲泰山，当然，奥伊的妹妹是不会知道的。她匆匆回到卡迪那里，详细地回忆并描述了拉向她说过的话。最高男祭司失望极了，现在，与其说他的计划是为了消灭泰山，不如说是为了诱惑拉触犯众怒，让欧帕的祭司和人民痛恨她，再加上一定的煽风点火，还有可能要了拉的性命。妹妹回来时，奥伊也在现场，她紧紧咬着嘴唇，失望至极。她觊觎最高女祭司的职位已不是一天两天，但从没像今天一样接近这个职位。她不觉陷入沉思，踱来踱去好几分钟，最后突然在卡迪的面前停下来。
“拉爱人猿，”她说，“但即便如此，她也有可能会牺牲人猿，因为她俱怕她的人民。她依然爱着他，她对泰山的爱永远超过你，卡迪。人猿知道拉爱自己，所以完全相信她，这样我们就有了好办法。卡迪，好好听听奥伊的计策。我们派一个人去找人猿，假装告诉他自己是拉派去的，是拉命令她带领人猿逃离欧帕，还他自由。然后再让她把泰山领进我们的埋伏，杀死泰山后，我们一起去拉的面前揭发女王的阴谋。带领泰山离开欧帕的人一定要死咬住自己只是执行拉的命令，这样其他祭司和人民都会义愤填膺。到那时，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除掉拉。这件事不难办到，我们可以一箭双雕，同时除掉他们两个。”
“太好了!”卡迪大声说，“我们明天黎明时采取行动。太阳神晚上休息之前，他就可以看到一个全新的欧帕最高女祭司!”
晚上，禁闭室门口发出的声音把泰山从睡梦中吵醒。他听到门闩轻轻滑落，古老的合页“嘎吱”一声，门便慢慢地打开。四周依然墨一般黑，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便鞋在混凝土地板上轻轻地移动。突然，黑暗中有人呼叫他的名字，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在这里，”他回答，“你是什么人?你要人猿泰山做什么?”
“你的生命岌岌可危，”那个声音回答，“来吧，跟我走。”
“谁派你来的?”泰山问道，他想用敏感的鼻子寻找线索来确认对方的身份。这个女人是他上次访问欧帕时认识的女祭司?还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女人的身上涂了浓重的香水，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泰山无法辨认对方的身份。
“拉派我来的，”她回答，“我带你离开欧帕的地下室，前往城墙外面广阔的自由世界。”她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泰山，“这是你的武器。”她说着便递给他，然后拉着泰山的手走出囚房。他们穿过一条漫长而弯曲的暗道后，沿着古老的混凝土台阶向下，穿过一条又一条通道，在生锈铰链的“吱呀”声中打开一扇又一扇门，又在同样的声音中关上一扇又一扇门。这样走了究竟有多远，朝着哪个方向，泰山根本弄不明白。乘着先前杜斯给他送饭的时间，人猿才渐渐弄明白自己的处境。中了麻醉药后他被丢在欧洲人遗弃的围场中，卡迪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他，拉又从卡迪的手中救下他。杜斯让泰山相信，在拉的土地上，永远有一个愿意帮助他的朋友。既然如此，女人说自己是拉派来的，泰山便愿意随同她前往。他不禁想起简的不祥预言：如果他坚持要第三次来到欧帕，不幸或许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妻子的话或许正确，也许他永远也没有机会再次逃出太阳神邪恶的祭司设下的圈套。他原本并不想再次来到欧帕，这座城池的上方似乎有一位守护的魔鬼，任何闯入禁地或者企图盗窃宝藏的人都会受到惩罚。
领路人带着他在阴暗的地下通道中走了大约一个小时，最后沿着台阶拾级而上，他们出现在一片灌木丛中间。天空中惨白的月光依稀可辨，新鲜的空气告诉他，已经到达地表。自从领着他离开牢房后，那个女人便一言不发，现在依然保持沉默。他们经过一片长满灌木的丛林后，继续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前进，方向一直朝上。
根据月亮和星星的位置，还有小路向上的走向，泰山知道他被领到了欧帕后面的大山中。泰山最喜欢打猎，但这个地方粗野无趣，不易孕育猎物，因此他从未想到过要来这里。他原以为贫瘠的大山里只有矮小的树林和稀疏的灌木，现在却被眼前的植物惊呆了。他们继续赶路，向上爬山，月亮在天空中升得更高，温柔的清光照亮他们正在穿行的山区，人猿充满好奇的眼睛看到更多的地理地貌。他发现自己登上了一个树木茂盛的窄长峡谷，于是明白了为什么欧帕平原上看不到这里丰饶的植物。泰山自己本来就不爱讲话，因此女人的沉默并没有给他留下特别的印象。他认为除非有什么非常必要的话题，女人的确大可不必讲话，快速长途行走的人都会感觉气短，没必要浪费在说话上。
东方的第一抹霞光出现时，东边的星星悄然退下。他俩爬上了峡谷后面陡峭的山冈，来到一片相对平坦的地面继续前进。天空放亮时，女人在一个下坡的底端停了下来，泰山看到中央有一块长满树木的盆地。穿过树林两到三英里距离后，在新出太阳的光芒中，他看到一座建筑物闪闪发光。泰山转头看看伙伴，脸庞上刹那间充满惊愕与诧异!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拉!欧帕的最高女祭司!
“是你啊?”他惊叫道，“正如杜斯说的一样，卡迪现在真有理由随意处置你了!”
“他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拉回答，“我永不再回欧帕。”
“永不再回欧帕!”他大声说，“那么你要去哪里?你能去哪里呢?”
“我要与你一起走，”拉回答，“我不渴求你能爱我，我只希望你带我离开欧帕，离开想要杀死我的敌人，别的办法一点希望都没有。猴子玛纽偶尔听到他们的阴谋，它来找我并说明一切。不管我救了你，还是牺牲了你，对我来说都是一样，他们已决定要除掉我。奥伊将会成为最高女祭司，卡迪会成为欧帕的国王。但是我是不会牺牲你的，泰山，与你一起逃走才是唯一能够挽救我们两人的办法。我们不能沿着欧帕平原向北或向西走，卡迪会在那里设下埋伏等着你。虽然你是泰山，威力无比的勇士，但他们会以多胜少，一定会杀了你。”
“那么你会选择哪条路呢?”泰山问道。
“我会选择那两个恶魔爪牙较少的地方。朝着这个方向有个陌生的国度，在我们欧帕人的传说中，那里有凶残的怪兽，还有奇怪的人民。从来没有一个欧帕人活着从那里出来。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一个人可以战胜当地人，顺利通过无名峡谷，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你，人猿泰山!”
“但是如果你对这个国家和人民一无所知，”泰山问道，“又怎么会找到通往那里的道路?”
“我们熟悉通向石头山顶的小路，这也是我以前到过的最远的地方。大猩猩人和狮子就是从这条路下山来到欧帕的。狮子当然不能告诉我们这条路通往哪里，而大猩猩人则由于经常与我们发生战争，也不愿意告诉我们。他们沿着这条路来到欧帕，偷走我们的人，我们也是在这条路上等着捕捉他们。我们经常用大猩猩人来给太阳神当牺牲品，但准确地说这是多年前的习惯。他们近年来非常谨慎，伤亡人数大大减少。我们不知道他们偷人的原因，或许是要吃掉吧。他们是个非常强大的种族，站起来要比普通大猩猩高得多，而且更加狡猾。我们的血管中流淌着大猩猩的血，而住在奥帕上面山谷中的大猩猩人身上也流淌着人类的血液。”
“为什么会这样呢?拉?难道我们只有穿过这个山谷才能逃离欧帕?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没有别的路了，人猿泰山，”她回答道，“走出山谷的大路已被卡迪的人死死把守，这个方向是我们唯一逃生的路线。守卫欧帕南边的悬崖峭壁上只有一条小路，我们刚才已经通过。我们必须在这个山谷的周围或中间发现一条大路，才能穿过大山走到另一面。”
泰山望着脚下树木茂盛的盆地，眼前的麻烦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一定不会走这条路。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藐视卡迪的阴谋，他一定可以穿过相对比较安全的欧帕谷。但现在不是他一个人，他要照顾拉，她正在不顾个人安危拼尽全力挽救自己的生命，这让他在心理上亏欠拉，他有义务保护她，这是他必须要做的。
他们的唯一目标是寻找穿过大山的道路并离开这个并不友好的国家，他站在远处环视盆地四周，在尽量远离大楼的地方寻找机会，这应该是最聪明的办法。但是大楼掩映在浓密的树木中间，第一眼便激起了泰山强烈的好奇心，不可抑制地想去看看。他不相信盆地中居住着另一个野蛮民族，他认为大楼是某个消失的民族或者是现已离去的民族留下的杰作，也有可能是建造欧帕的古代亚特兰蒂斯人同时代的什么民族，甚至有可能就是欧帕人的祖先建造的，只是他们如今的后人不知道而已。泰山看到的大楼富丽堂皇，气势宏大，应该称得上宫殿了。
泰山虽然拥有动物天性中必要的谨慎，但他更是无所畏惧、勇往直前的人猿。他在低等动物面前向来不怀疑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尽管它们凶狠残暴，但不会像人类一样拉帮结派地对付他。如果是人类选择大规模地追捕他，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假如面对的是人类集体的智慧与力量，或许他很难保全自己。不过，根据他的推断，盆地中居住人类的可能性极小。随着渐渐接近大楼的侦察，他越是明白，这里不过是一座遗弃的废墟，他将遇到的最大敌人就是大猩猩和狮子，他从来就没有害怕过这两种动物。对于具有理性和想象力的大猩猩，他或许还可与他们建立起友好的关系。出于自然的本能，他希望走一条最短的直线距离，因此他认为必须在盆地的另一侧找到出口。探索山谷的愿望是第二位，方便和速度才是首要考虑的因素。
“走吧!”他对拉说道，他们开始沿着通向盆地的下坡路出发，前面便是大楼。
“难道不走那条路吗?”拉吃惊地问道。
“当然不走，”他说，“这条才是穿过山谷最近的路。根据我的判断，穿过大山的小路应该就在这个方向，不可能在其他地方。”
“但是我有些担心，”她说，“恐怕只有太阳神才知道我们面前的森林中隐藏了多少危险。”
“这里只有猴子和大猩猩，”他回答，“这些我们不用害怕。”
“你当然什么也不怕，”她说，“可我只是个胆小的女人。”
“我们一生只有一次死亡，”泰山回答，“而且只有一次。即便总是胆小怕事，也不能改变死亡的到来，只会徒增生活的痛苦。我们要走最近的道路，或许还会发现这次冒险非常值得。”
他们沿着一条老旧的小路向下走，接近盆地底部时，树木变得更加高大茂密，因此他们只能在茂盛的树枝下穿行。虽然人猿在不停地来回走动，他们身后还是可能会留下某种气味，所以他非常谨慎。路上土质坚硬的地方有依稀可辨的脚印，可以看出穿行其间的动物的种类，其中时不时有明显的狮子脚印。泰山多次停下来仔细倾听，抬起头用敏感的鼻子嗅嗅，仔细分辨周围空气中隐藏的一切。
“我感觉山谷中有人，”泰山过了一会儿说，“我有好几次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们。不过跟踪者非常聪明，不留任何痕迹，但我可以感受到其他人类的气息。”
拉警觉地向四周看看，紧紧靠在他的身边。“我什么也看不见。”她小声说道。
“我也看不见，”他回答，“甚至不能捕捉到任何清晰的气味，但我能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们。一定有人或者别的什么动物凭着气味在跟踪我们，但他非常聪明，不允许我们捕捉到自己的气味。我估计他正在高出我们很多的树枝中穿梭，因此他的气味远远高于我们。空气就是这样，即使他逆风而来，我们也可能根本无法闻到他的气味。你稍等会儿，让我去看个究竟。”他轻轻地将自己挂上树枝，像猴子一般敏捷地消失在附近的树木中。不一会儿，他便回来落在姑娘的身边。
“我说得没错，”他说，“的确有人或者别的什么离我们不远。但我不知道究竟是人还是猿，这种气味太奇怪了，两者都有些像，又都不完全像，两者都有能力玩这种游戏。过来!”他把姑娘扛在自己的肩膀上，一会儿便消失在树林中。“我怀疑他是在很近的地方观察我们，现在我们的气味会超过他的头顶，他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再找到我们的气味。除非他非常聪明，能够将自己上升到比我们更高的地方。”
人猿肩上扛着拉轻松地在森林中移动，快速穿行在摇曳的枝条之间。拉对泰山佩服得五体投地，人猿的力量如此之大!他连续行走了一个半小时，然后突然停下，指着一条高高在上的树枝。
“你看!”他说着指指上面，又指指下面。顺着泰山所指的方向，姑娘在茂密的树木间看到了带有围栏的院子，里面有十多间小屋，并瞬间牢牢吸引了她的注意，泰山也被自己在树林中看到的景象激起了强烈的好奇心。这些的确是人住的屋子，但这些屋子竟然在天空中不停地移动!有些是前前后后缓慢地移动，有些则是上上下下跳跃不停。泰山跃上附近的一棵树，找了个稳固的树枝停下，从肩膀上放下拉，然后他便静静地向前爬行，姑娘紧随其后，拉也像其他欧帕人一样，可以在树枝上栖息。最后他们停在一处可以看清下面村庄的地方，马上明白了会跳舞的屋子是怎么回事。
这些屋子有些类似于用作蜂巢的箱子，在非洲部落中很普遍，直径和高度都是六七英尺。但这些蜂巢并不安置在地面上，每间屋子都用一条粗壮结实的缆绳悬挂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屋子底部的中央吊着另外一条细些的绳子。每间屋子侧面距离地板约三英尺高的位置有几个开口，直径四五英寸。但是从泰山所在的位置，哪个角度都看不到可以足够容纳一个人出入的开口。如果这些摇摇摆摆的屋子算是组成了一个院落的话，可以看到每个院落的地面上都有几个村民，这些村民也像他们的屋子一样让泰山感觉非常陌生。虽然明显属于黑人，但泰山从没见过这样的黑人。他们全身赤祼，除了几处随意涂抹的颜色，没有任何装饰。这些人个子很高，肌肉结实，但如果用完美的比例来衡量，腿显得太短胳膊又太长。他们脸上的轮廓几乎完全像动物，嘴巴和下巴夸张地向前突出，眉毛上方几乎没有前额，相对于水平线来说，头盖骨又严重后凸。
泰山站下来观察时，发现屋子底部有另一条向下的绳子，他马上明白了这些绳子的作用以及住在里面的人如何进出。地上的人正蹲着忙着吃饭，其中有几个用巨大的牙齿啃着没有烧过的骨头上的生肉，其他人吃的是浆果和植物块茎。他们中有男有女，年龄也各不相同，从儿童到成年都有，只是好像没有太老的人。除了少数人头上有红棕色的稀疏毛发，大多数人实际上几乎没有头发。他们很少说话，只是偶尔像动物一样发出嗷嗷的叫声。在泰山观察他们时，几乎没有一个人发出笑声，甚至微笑也没有，这是他们最不同于其他非洲土著人的一个重要特征。
泰山仔细观察了他们的院落，但没有发现任何炊具也没发现火的痕迹。周围地上躺着武器，其中有类似标枪的短刺枪，还有刀刃锋利的金属战斧。人猿泰山非常庆幸自己来到这里，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世界上还存在这么低级的人类，而现在正给了他近距离观察的机会，他们甚至接近了动物的边缘。帕乌尔顿的瓦兹顿人和霍顿人要比他们进化得早多了。
泰山看着他们，想到他们竟然拥有制造武器的智慧，不禁觉得好奇。仔细观察时，发现他们的武器手工细致，设计良好，屋子也建造得非常巧妙，环绕院落的围栏高大结实，一定是为了防御盆地里经常成群出没的狮子。
泰山和拉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下面的人群突然意识到从自己的左边来了什么东西，不一会儿便发现悬挂围栏的大树上跳下来一个自己的同类。其他人用冷漠的眼神瞟了他们一眼，算作问候。来人走上前去蹲在其他人中间，好像要对他们说些什么。泰山虽然听不清他呆板的语言，但从他的姿态和手势可以判断，他正在向同伴讲述自己不久前在森林中看到的奇怪动物。泰山立即明白这人正是成功阻止气味而一直跟踪自己的人。他的讲述使众人兴奋不已，有些人站起来弯着膝盖上下跳跃，用胳膊怪模怪样地拍打着身体两侧。然而，他们脸上的表情却几乎从未改变，过了一会儿，又像先前一样重新蹲在地上。正在他们兴奋的时候，森林中传来一阵尖叫的声音，人猿又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那些野蛮生活的时光。
“大猩猩!”泰山小声对拉说。
“一种巨大的巨猿。”拉的声音有些发抖。
不一会儿，他们便看见了一只大猩猩人，从丛林小路的树木上摇荡着降落在院落里。体型如此巨大的猩猩，人猿泰山从没见过。由于身材魁梧，这只大猩猩像人类一样直立行走，爪子从不碰地面。他的头和脸与一般的大猩猩几乎无异，但这是一个具有人类的智慧和头脑的大猩猩。走得更近时，泰山发现了他的特别之处，竟然佩戴了装饰品!金子和钻石在他粗糙的外套上闪闪发光!胳膊上戴了许多手链，腿上戴了许多脚链，腰上则戴了一条细长的腰带，长得几乎拖到地面，全部用金子镶嵌小钻石制成。约翰·克莱顿，格雷斯托克勋爵从来也没见过穿着如此华丽的野兽用此来炫耀!即使在欧帕的珠宝中，他也没见过类似的无价之宝!
寂静的森林被这声长长的尖叫划破后，泰山注意到了它对蜂巢居民的影响。他们迅速从地上站了起来，女人和孩子赶忙跑到树干后面，沿着绳子爬进他们摇摆不定的蜂巢家，一些男人则来到泰山现在才看到的院落的大门口。大猩猩在大门口停了下来，再次提高嗓门，不过这次是说话，而不是发出可怕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