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秩序的顺序。
从右向左排列。
1
京都的十月,严格来讲还是夏天。
好热。
像蒸笼一般。
但是,虽说如此——
随着时间经过。
随着时间经过,渐渐的,变的好过起来。让人即使走在路上都会感到要被晒昏一般的炎热,渐渐的,稀薄起来。
就连仅存的疑念也是——
随着时间的经过,渐渐的,稀薄起来。
西东天。
狐面男子——如宣言一般,从那天之后,对我——真的,再也没有出过手。我这一边,自那件事以来,作为与绘本小姐讨论后的结果,也作出了将与『十三阶梯』间的联系中断——冻结的决定。
所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什么也。
什么事也——没有。
绘本小姐,
「嗯……」
明显,十分不安的样子。
「我……我,今后,该怎么办才好呢?」
「问我怎么办也——」
「狐狸先生说背叛就好,可是,我,我已经被判过了。今后……怎么办呢」
「即使放弃与我敌对——这也并不意味着,狐狸先生失去了他的目的自身。你,如果和当初所说的一样,发自内心,毫无虚伪的不想让世界终结——那么就应该以自己的意志,断固,确固的,自己的意志,脱离『十三阶梯』才对」
「……也对呢」
「但是——当然,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总不能留下露乃诺小姐一个人,就这样离开。至少在她恢复到可以靠自己步行的状态前,还要拜托绘本小姐一阵子了」
「嗯。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毕竟我是担当医生。右下露乃诺,近几周之内,还离不开我,我想」
「那么——最近,就先这样」
「……那个,这,不算是分别对吧」
绘本小姐小声的问。
「还,还会——再联系我对吧?今,今后,我们还会,继续好好相处对吧?我,我们是,朋友对吧?今,今后也会,一直做我的朋友对吧,伊——伊君?」
「当然了。约好的法式炸圈,还没有请你吃呢」
听到我的回答,绘本小姐——露出了无力,但看起来又十分快乐的,微笑。
总之——原本打算先发制人的我的战略,遭到了先发的狐面男子的制约。
我,什么也没能做成。
什么也没有做——
只有,时间不断经过。
疑念变得稀薄,疑惑逐渐消失,紧张慢慢散去。
剩下的只有,日常生活。
充满平凡与普通。
奇异的事情,什么也没有。
不。
虽然只是渐渐的——
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变回了原样。
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首先,是真心。
苦橙之种,想影真心。
露乃诺小姐所说的确属实,真心的睡眠时间,虽然真的只是逐渐,变得短了起来——长时间的活动,变得可能了。
虽然必然会变成在途中耗尽体力的结局,但在光小姐的帮助下,偶尔以帽子和墨镜进行便装后,三人会一起去新京极看个电影什么的。
对于真心来说,一切都很新鲜的样子。
那是当然——至今为止的经历都太奇怪了。
都狂乱了。
映入眼帘的全都未曾见过,
一切都是,娱乐对象。
真心兴奋的
「好棒——!」
的,将感叹的台词连发数遍。
对此,
我十分欣慰——
十分,
悲伤。
一直视为悬念的事实——被加上的,三道枷锁全部解开后,真心会暴走,情况变得难以控制——变得让我无法制御,对这件事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真心很好的,自我克制着。
与为了看美依子小姐而前来的孩子们一起,在附近的公园里玩相扑游戏,并且故意输掉——至少还保留着这种程度的余地。
顺便说的话——真心在孩子之间,特别是女孩子之间,很受欢迎的样子。并非,单纯是因为孩子一般的容姿令人产生亲切感,这一个理由。
无邪。
天真烂漫。
而且还有——健壮的身体。
健康本身。
锁,虽然并未全部解开——恐怕,已经解开了一半左右。一半——说是这个分量,我想应该没有任何问题。最终,不只是时宫时刻和露乃诺小姐,连奇野的‘毒’也可以不必借助绘本小姐的帮忙,拜托给自然治愈就可以,这个判断是没有错的,我想。
「那么——真心。今后,有什么打算?」
看准时机,我问道。
狐面男子,已经放弃了以我为目标的事,那么,今后的进退也要重新考虑。
「嗯——」
的说了一句后
「随阿伊喜欢就好」
的说。
「虽然本大爷只要待在阿伊身边就足够了,但是,太过黏人,阿伊也会很困扰吧?也不能,一直占用那个房间」
「倒是,无所谓啦」
「那怎么行,本大爷,钱那种东西可是一点也没有。靠自己的身体赚钱那种事本大爷也不擅长,虽然体力还是够卖的。之前说过的,叫什么来着,鸦濡羽岛那里。光小姐工作的地方。住到那里去好了。既然那里的大小姐,那么喜欢天才,本大爷,一定会超——受欢迎的」
「那里可是海上孤岛哦——」
而且一定不是一般的受欢迎吧。
相当的喜欢喜欢超喜欢的状态。
与悲剧相近。
「那么,就在附近找住处好了。干一点体力活……嗯——等等,本大爷,有户籍什么的吗?」
「应该有吧?虽然不是很清楚。有空,我会调查一下的,那种东西,没有的话做一个就好」
「阿伊呢?」
「嗯?」
「阿伊,想要本大爷怎么做呢?」
「可以的话——一直待在我身边最好。成天被缠着的确会有些困扰,不过,好不容易知道你还活着,还想和你像从前一样快乐的生活呢」(我就不说什么了)
「嘿嘿嘿」
「不过,我们,都不能再和以前一样了——要把握好分寸哦」
「也对哦」
——这时。
在谈话即将全部结束的时候,迎来了当日活动时间的界限,真心睡了过去——谈话只好中途结束。
那些还是——之后的事情。
现在,还是先等待完全复原吧。
这就是,现在的打算。
说到恢复——
美依子小姐和,崩子。
她们,果然不是凡人。
十月二十日。
狐面男子投了宣言的五天之后。
两人一起,出院了。
「害你担心了」
「……你好」
美依子小姐,飘然的样子。
崩子,则有些羞涩。
这么说来,最终,在那次以后,就再也没有去探望过崩子。对此道歉后「……在病床上的样子,并不是很想然人看到」的,崩子,看起来更加羞涩了。
「美依子小姐」
「怎么了?」
「啊,那个,真是辛苦你了」
「嗯」
美依子小姐大方的点了点头。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大方。
可以感觉到她的个人风格。
「医院这东西真是麻烦」
「哈……」
「亏你能常住在里面」
「不,我也不是因为喜欢才住进去的……」
「我可是再也不想住了」
虽然是一个不善于使用表情的人,美依子小姐对叫做医院的场所,似乎从心底里厌恶着。虽然毫无根据的任性的偏见也不是没有,多数,还是应该归咎于爱子小姐吧。那个人,真的有些超越职责的,过度的影响了整个故事。
「那么,明天起,必须开始特训了。要把灌了铅一般迟钝的身体,锻炼回去」
干劲十足。
虽说如此,二人,尚未完全恢复。
那也是当然的。
美依子小姐是在十分勉强的情况下出的院,而关于崩子,似乎处于一旦发生什么事情,那一次的体验就会发生故障反射,使她失去冷静陷入混乱状态的样子。
美依子小姐关于肉体上的问题暂且不论,为什么会批准处于这种状态崩子出院这点,日后如果偷偷潜入医院调查的话。
「爱子姐姐大人!人家真的好好想家哦!继续这样待在医院里,人家会变得怪怪的啦!如果能帮助我出院的话我一生都不会忘记您的恩情所以拜托您了!」
或许会查出类似的事情。
…………
决定不去调查了。
总之,两人都是,公寓复归。
那么理所当然的——
「…………」
「…………」
「嗯?谁啊?你们两个」
会和,真心见面。
虽然对美依子小姐来说是初次见面,但问题在于崩子。
说实话,发生了一点争执。
将整个公寓都卷了进来的,争执。
不过,杀死萌太君的是濡衣小姐这种事,崩子还是知道的。况且崩子也不是那种不明世理的少女——
最终,还是和解了。
真心是被害者和牺牲者这一点。
并没有发展到需要向崩子说明这一点的地步。真心的经历,对崩子来说也可以找到与自己的相似之处——似乎是这样。
「既然哥哥这么说——」
「跟我没有关系,这要靠崩子自己的意志决定。啊,对了,这是作为主人的命令,所以拜托你好好听从哦」
「…………」
因此。
真心和崩子,握手言和。
真心好像很中意崩子的样子。(……人物关系错综复杂)
对曾经踢过她一腿的事,似乎没有印象。
先不管那个记忆的真伪,因为关于那件事我是重要证人之一,所以,最后以真心吃了一计崩子飞踢做为结果,双方扯平了。
总之,全员,都回来了。
活着的人。
除了死去的人以外。
除了萌太君,以外。
「戏言玩家的哥哥」
「嗯?」
「率直的说有些少许寂寞呢」
因为被这样率直的告知,所以我也无可奈何,此后,崩子便住进了我的房间。
我和光小姐和崩子。(啊!!!!!!)
四叠份的房间里,住三个人的确有些吃不消。
前面也说过了,十月的京都还是夏天。
如果是冬天的话还可以相拥在一起取暖,但在这种气温下取暖,不知会有多大的意义。
即使不拥在一起,也很暖和。
感到,很温暖。
但是。
又过了五天后。
「给您,添麻烦了」
这样。
十月二十五日。
千贺光。
光小姐——决定回到岛上去了。
回到鸦濡羽岛,赤神伊梨亚的手下。
「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比预定滞留了更长一段时间——但是实在不能再让岛空下去了。彩和明子,还有铃小姐——不能把大小姐的事全部交给她们去照顾」
「……是这样吗」
虽然很遗憾——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已经,没有挽留的理由了。
在狐面男子的威胁已经消失的现在。
我没有能够挽留住她的理由。
希望留下这种话,说不出口。
「我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的,无论道谢多少遍,都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请不要那么说——能为您派上用场,是我们最大的喜悦」
「但是——感谢的话还是要说的」
谢谢你,我对她说。
无数次。
无数次。
不断的重复着。
重复够,受到照顾的份。
已经与光小姐相处甚久的真心,为此,却并没有表现出不舍的样子
「还会再见面吧」
这么说。
已经开始考虑下次的事情了。
的确是真心的风格,我想。
光小姐,愉快地「一定」的回答。
「只要能来到岛上——无论何时。大小姐,一定会欢迎真心小姐的。当然了,我也是」
恶作剧般的,看向了我。
啊,说起来,最初就是这么一回事。
一直处于——试用期间吗。
的确是,很有吸引力的话题。
「请替我向伊梨亚小姐和玲小姐,彩小姐和明子小姐,还有,春日井小姐和……对了,那位料理达人的小姐,问好」
「当然」
说完。
光小姐。
悄悄的,靠近我。
「再见了,只属于我的主人」
这样话虽然绝对不可能说,反正,在稳便的无伤大雅的问候完我之后,我们一起,目送光小姐离去。
因为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成为了古董公寓的一份子,之后的数日,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我们都品尝着一种,心中出现黑洞般的空虚。
千贺光。
或者是——千贺明子。
在这种,暧昧的状态下,结束了。
觉得这样就好。
下次再到那个岛上去好了。
这一次,下定决心。
也想再见到——春日井小姐。
……那么就要尽快了,那个漂泊者,说不定又准备要到什么别的地方去了……
嗯,不过。
房间,变得宽敞一些了。
稍微的,宽敞了——很多。(原文就这么矛盾)
「哥哥你,喜欢那种衣服吗?」
「哎,不,没有这回事」
「既然总是对我的穿着说这说那的萌太已经不在了,我也作为哥哥的侍者,今后换上那种感觉的衣服好了」
「嗯——」
「怎么了?」
「崩子」
「什么事」
「还早了十年」
「…………」
发生了许多诸如此类的事情。
又过了三天。
十月,二十八日。
玖渚友的——机关复归,正式决定了。
从电话里被告知这件事。
「再次——虽然不知道合不合适,不过,这种场合下还是应该说,祝贺你——比较好吧」
「唔咿,不是什么坏事啦」
「最近,有什么安排吗?」
「唔——下个月底,好像有什么盛大的仪式,简单的说,就是见面会吧。虽然有那种东西,不过工作还是尽快,从下个月就开始好了」
「哦」
「整理,或者说事前准备也已经完成了。好像是摆好了起跑姿势,正在等待枪声的感觉一样。有点紧张咩」
「这样啊,我也为你感到高兴呢。那么,对了,近期,我会去为你庆祝的」
「今天?明天?」
「别那么急嘛。当然不可能那么快。还需要准备不是吗?也包括心理准备在内。而且,现在公寓里,还有你过去的伙伴在对吧?」
「嗯。虽然不是全部,但来了五个人。和气蔼蔼,有点同窗会的氛围呢」
「到那种地方去需要一定勇气呢」
「明明是阿伊让我叫来的」
玖渚很不满的样子。
其实,我这边可是想去的不得了,但是,毕竟,还有着准备这件事。
再怎么说,都已经求婚了。
今后希望来的浪漫一些。
我想。
明明是十分白痴的想法。
「实在是白痴」
挂掉电话后,发现背后站着美依子小姐。
甚平打扮。
「有个白痴在呢」
「…………」
「真是和平」
「………是的,真是和平呢」
「和平到,不用担心搞错场合的地步」
「这是好事吧」
「当然是好事,毫无疑问」美依子小姐说「那么,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是指」
「真的,准备就这样结束吗」
美依子小姐,认真的问道。
虽然面无表情,所以不能确定——但看起来十分严肃的样子。
对美依子小姐,虽然还什么也没有对她说,但作为剑士,这种程度的事情还是理所当然般的读了出来。
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对方已经决定收手了——从这边,很难下手。原本就只是单纯的自卫,只是用手拨开了迎风而来的火星——而已。如果对方都已宣称什么都不做我们却还执意出手,那样的话,就只能算是复仇而已」
「复仇所招来的报复——似乎会令人更加恐惧」
「我并没有考虑到那种地步」
没有。
对现在的我来说。
「正是如此」
美依子小姐将铁扇,‘啪’的一声打开了。
「再怎么说,和平也是最好的」
「……是呢」
「再怎么说,结婚典礼也不能把我漏下哦」
像是从黑暗中浮现出来一般的台词。
看来已经站在后面很久了。
「…………」
「…………」
哇——气氛不妙。
虽说是作为被甩的一方……
一直还没有将希望全部放弃的说。
「不必摆出那种表情啊,伊字诀」
「……不,可是」
「不过,有点,寂寞呢」
「…………」
「有点,受伤也说不定」
美依子小姐说。
「很想用竹刀把你砍倒的感觉」
「…………」
好恐怖……
「不,那个,美依子小姐……」
「那么,怎么样?觉得会很幸福吗?」
「……我不清楚。但是——」
我答道。
「习惯了就好,我想」
「不错的台词」
「这是倾心于你的,男人的台词」
「真是,很漂亮的话呢」
「即使现在我也仍然还喜欢着你」
「就知道,会是这样」
美依子小姐轻微,但又勉强可以察觉的微笑后,
背对着我。
走出了,我的房间。
「……哎」
总之——就这样。
我对美依子小姐所抱有的爱慕之情。
亦可以称作我的初恋之类的东西。
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
静静的,结束了。
「哥哥真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呢」
从天花板上传来了崩子的声音。
……为什么会在天花板上?
这么想。
「啊,难道说你把楼上地板和天花板打穿了?」
「不对不对」
「原来真的是忍者啊……」
感觉角色变的怪怪的。
真可怜。
荒唐丸先生一如既往的,时而锻炼肌肉,时而与伴田连老先生聊些关于兴趣的话题,时而和美依子小姐绊个嘴什么的——七七见那家伙,时而去大学上课又时而不去的……
十月二十九日。
和沙咲小姐约会。(那个女警)
十月三十日。
和数一先生约会。(那个男警,恶……)
然后——
十月三十一日。
十月的终结。
晚九点。
来到了——京都御苑。
和绘本小姐,约定过三次会面的地方。
但是——
这次并不是为了与绘本小姐见面。
古枪头巾。
为了兑现——与头巾妹妹的约定。
为了将她想要得到,以至于做到明明并不心醉于狐面男子却决定加入『十三阶梯』的程度的——‘无铭’,交给她。
虽然作为代价,头巾妹妹会告诉我关于这把刀的情报——先代古枪头巾渴望得到这把刀具的理由——但那种东西,说实话,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对头巾妹妹,理所当然的,狐面男子,一定也将对右下露乃诺所说的事情——全部告知了。那么,这已经不能算作是兑换,交易,不可侵条约之类的东西了。
已经没有,需要对她警戒的理由了。
畏惧陷阱和企图的理由,完全没有。
我,取出了放在上衣下兜中的刀鞘里的那把刀具取出,打量一番后,又放了回去。
这种东西——送给她就好。
对我并没有多大意义。
可以说,这种事情,原本就无所谓。反正,过分锐利的刃物,在我看来,用起来不一定就十分顺手。无论是有什么正当的理由,还是说头巾妹妹只是打算拿这把刀具去换钱,那种事,都与我无关。
随她喜欢就好。
这么想。
虽然这么想——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仍有若干不舍。
不,说是不舍到底合不合适呢?
不,甚至说——是感到可惜,吗?
建礼门前——
坐在可以看到椋树的长椅上,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半个月。
那次之后,什么也没发生——
回到日常生活后,已经过了十五天。
什么也没发生。
只有,时间不断的流失。
这么一来,无论怎样,无论换谁来想,即是那人并不是我,也不得不认同这一点。
狐面男子——
西东天,真的从我身上收手了。
与我敌对这件事,已经放弃了。
「这种简洁——也是预料之外呢」
不过——
他是一个懂得放弃的人这件事,也是事实。
回忆起,大学课程中学到的东西。
前段时间频发的边缘犯罪,即所谓‘跟踪狂’现象,虽然主要是由变质性,偏执性的精神状态所引发,但最终,一直跟踪到对方目的地的案例却极为罕见,而且,大抵都是在某一天,突然的,没有任何原因的告终——(原来你修的是这种课啊)
重点在于,目的发生了变化,这件事。
像是对游戏失去兴趣一样。
像是对小说感到厌倦一样。
少女心和秋之空——
不就是这种情绪化的东西吗。
那场派对。
在澄百合学院举办的派对,就是最后的派对。
真心的脱出剧是——致命的。
坏棋。
然后投了——
最终那个男人——
也没有,报上姓名。
没有将西东天这个自己的姓名,公之于众。
结局,说白了,结束的只是狐面男子的单人相扑而已。我几乎等同于什么也没做。只是,对他们的行为做出反应而已。做了的,也尽是些无意义的事。
残留的,只有空虚感。
「……然后」
‘无铭’。
今日,稍后,把这把匕首,交给头巾妹妹——然后,就真的是全部都结束了。
和狐面男子之间也是。
和『十三阶梯』之间也是。
缘分会被切断。
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当然,并不是全部都会消失。
和无法治愈的伤一样,
无法忘却的记忆也有很多。
而且——
真的这样就好吗,这样的,想法。
的确存在。
把试图让一切终结的狐面男子,人类最恶就这样置之不理的这种事,到底会不会被允许——明明知道一切却又假装没有看到这种行为,到底能否被人允许——
右下露乃诺用鼻音笑了。
正是如此。
只有如此。
我不是正义的伙伴。
为世界和平而战这种事——我做不到。
只要知道今日和明日都是和平的,只要自己的周围是稳定的——我是一个,只需这样便会满足的,器量很小的人。
是个小不点而已。
既不是最强,也不是最恶。
更不用说最终了。
什么也不是。
只是,戏言玩家而已。
只要没有火星吹来,就不会行动。
但是,即使如此——也会在意。
狐面男子,下一次会用什么样的手段,用什么样的方法,去迎接‘世界的终结’,去目睹‘物语的终结’,然后,到最后也没有见过面的『十三阶梯』们——今后会怎么样。
十分在意。
一旦开始考虑就难以自拔。
但,这一切已经是——毫无关系的事。
跟我没有关系。
就算关系还存在——也没有兴趣。
「……只是戏言罢了」
啊,不过——还有一点。
不能说是,没有关系的人。
哀川——润。
人类最强的,承包人。
一切,都在渐渐的复原,从与最恶相关联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恢复到日常之中。
只有哀川小姐,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的只有哀川小姐。
保持着那一天——被狐面男子,带走的状态。
被父亲带走后,再也没有回来。
因为被真心一击打倒而造成心理阴影——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她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甚至说她不因此而奋起,开始自己的武者修行之旅本身都是一件奇怪的事。
但是,没有回来。
小呗小姐的调查也,一无所获。
没有任何线索。
我的女儿。
旧式。
狐面男子——要在下一个舞台上,使用哀川小姐之类的,说过这样的话——那么,恐怕,哀川小姐,现在仍然还在狐面男子手上吧。
到底想要干什么?
像对待真心一样——束缚起来吗?
体力和,
肉体和,
意识。
要对其——加以制约吗?
不,应该不是这样吧……那个人,狐面男子——并不是会将同一个错误重复无数遍的人。不管对于什么,只要是同一件事情,无论结果成功或是失败,都没有重复第二遍的意思。因为受到过哀川小姐教训所以才给真心加上了的狐面男子,难以想象他会再对哀川小姐做出同样的事。与我敌对所尝到的败北,大概,只会被认为是为了下次行动而准备的食粮而已吧。
那么——到底想要怎么做?
使用着,哀川小姐。
锁。
解开锁,吗……
「承包人——对了……」
的确,要说手足——世界上有着最强承包人称号的,哀
川润——对西东天来讲,用来做手足或许是最佳选择也说不定。即使只是旧式——对于西东天来说,比起想影真心,哀川润这边一定更容易驾驭。
那么——狐面男子果然,准备将在与我的战斗中造成空缺的,『十三阶梯』中的一席,交给哀川小姐吗。但是,就算狐面男子决定这么做——哀川小姐会接受这种事,难以想象。关于这一点,狐面男子,到底有什么打算呢——
不行,完全搞不懂。
仔细想来,哀川小姐,当时在那个体育馆里,被真心夺去心神——连自己的父亲就在附近这件事,都没能注意到。
父亲。
在西东天,架城明乐,蓝川纯哉之中——
只有对西东天,以父亲相称。
露出憎恶的眼神,扬言这次一定要杀死你——这样的哀川小姐的内心想法,又怎会是我可以推测出来的。
如果有所担心。
如果有所在意。
既然对哀川小姐的事情——
放心不下,想要知道更多的话。
勉强的说——
「不,连勉强都称不上吗」
反正。
已经没有,我能做到的事情了。
光小姐,虽然对哀川小姐没有回来这件事也感到心痛——毕竟,那个人,存在的次元本身就和我们不同。为之担心的行为,几乎可以与不逊匹敌。
已经结束了。
全部都结束了。
我,将在这半个月里——像咒文一般,无数次说给自己听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已经结束了哦。
和平的。
以最小限度的被害。
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真的……结束了——
「……但是」
头巾妹妹——好慢啊。
约定时间明明是晚上九点。
像绘本小姐一样,患有强迫神经症般,提前一小时来这里这种,不像是那个开朗活泼的女高中生能做出来的事情。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九点十五分了。难道说头巾妹妹,和右下露乃诺一样,属于对时间较为迟钝的类型?在漆黑的御苑中,从长椅上站起,眯着眼睛,环视起四周来。这个时间段,游客的数量应该远不如白天,周围有谁在的话,应该不难发现——
难道把约定的日期忘记了吗?
不,明明说的很清楚……
伤脑筋,她的联络方式,我可不知道……既然看起来是个普通的女高中生,手机之类的应该有才对,当时问一下就好了——
「‘阿伊’」
「‘阿伊’」
被叫到名字——
以为是头巾妹妹,便朝着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
不要叫我两遍嘛,一边这么想着。
太慢了——一边准备这么抱怨。
转了过去。
转过去后,头巾妹妹,确实在那里。
但是,只有一半。
只有上半身。
内脏,散乱的掉落出来。
咕嘟咕嘟的,毫无节制的,鲜血。
鲜血,撒落出来。
默默的垂下头。
血色那种东西,自然没有。
明显的,生命活动已经停止了。
两腕——
将仅仅只是属于柔弱女孩的,两腕。
向着左右。
一边一条。
从左右两边。
像万岁的姿势一般、
被抓着、
被支撑着、
在离地十厘米左右的高度、
像标本一样、
像被晒起来一般、
拎了起来,
身体,被人拎了起来。
「什……什,什么!?头,头巾——」
「『十三阶梯』九段目——澪标深空,推参」
右边的女孩——说道。
「『十三阶梯』十段目——澪标高海,推参」
左边的女孩也——说道。
啪嚓,的——
两人,将头巾妹妹,抛了出去。
向着我,抛了过来。
乱暴的。
非道的。
狞猛的。
简直,
就像是在否定终结一般。
像是要证明,根本没有终结那种东西存在一般。
2
其实爷爷呢——头巾妹妹说。
「并不想,要我步他后尘的」
「是吗?」
这么问完后,头巾妹妹「嗯」的点了点头。
「是不想让我太过深入吧,男人的世界这东西——所以我一直都只是在一旁偷学,最终爷爷,至死,也没能教给任何东西」
「但是,不是已经袭名十二代目了吗?」
「形式上了啦。总不能让古枪头巾的名字轻易就失传掉嘛。不过,爷爷,好像是把希望寄托给,我的孩子的样子」
「原来你有孩子啊」
「怎么可能有!」
普通的吐槽。
习惯之后,比起出其不意,觉得普通的吐槽反而更有味道也说不定。
总之,很有活力。
精力旺盛的感觉。
「反正,原本,妈妈就是爷爷晚年得到的孩子。活到了九十八岁却没能目睹自己的曾孙出世,虽然是有些不走运,毕竟,我才十六岁嘛」
「高一?」
「高,高二」
「要在学业与刀锻冶实习间取得平衡,很辛苦呢」
「也不是这样啦。很有趣了啦。而且,我也很喜欢爷爷。所以——就算爷爷没有这个意思,我也打算,成为一个出色的刀锻冶给他看给他看给他看」
「我觉得不必给他看上三遍也可以」
了不起的优惠精神。
嗯的,抱起手臂。
「现在在做些什么呢?爷爷去世后」
「嗯。跟着爷爷认识的刀锻冶先生学艺。毕竟这种事情,自学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喜欢刃物?」
「虽然那种说法听起来有些吓人,嗯——到底怎样,我也不清楚。要说喜欢也的确很喜欢,但定义为喜好又有点太勉强了。漂亮,虽然这么想,但比起这个,危险的感觉,更强一些。嗯——反正,还是那句话,到底怎样,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我侧过头去「原以为你会干脆的回答喜欢呢」
「这样吗?」
「是这样的」
「没有那种事了啦」
「肯定有那种事的。虽然说不清楚,但如果不喜欢就坚持不下去吧,刀锻冶,是个看起来很辛苦的工作呢」
「所以啦——不是说过吗,我喜欢的,是爷爷了啦」
头巾妹妹以阳光般的笑容这么说道。
真的像是,阳光一般。
迷惑的阴云,半点也没有。
「因为那是爷爷,倾注了一生心血的工作,所以我也想试着去喜欢它——」
头巾妹妹这么说——
这么说。
只说了这些。
谈话,到此为止。
不好,已经告诉你太多事了剩下的就等给我‘无铭’之后再说给你听——这样。
就这样——
就这样,结束后——
但是。
虽然结束了,却不是结束。
虽然终结了,却不是终结。
「不对——」
「不对——」
澪标姐妹,依次说道。
「在‘隐形的濡衣’已经退出的现在我已经成为了八段目也说不定」
「在‘隐形的濡衣’已经退出的现在我已经成为了九段目也说不定」
「加上,作为背叛者的五段目也在刚才处理掉了,这下子我已经成为了七段目也说不定」
「加上,作为背叛者的五段目也在刚才处理掉了,这下子我已经成为了八段目也说不定」
「必须弄清楚才行」
「必须弄清楚才行」
像镜像一般——
左右相反的动作。
完全对称的,
她们——在我的面前,存在着。
僧衣打扮。
像是要与黑夜化为一体般的,僧衣打扮。
站在御苑中——完全没有违和感。
不只如此,简直可以说。
这个场所,
就是为她们准备的舞台一般。
「头巾妹妹——!」
被抛出的——
像尘屑一样被人丢弃的头巾妹妹。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看着她落地。像是伏在地面上,没有下半身的妖怪一般——
有所疑惑一般,
有所迷失一般的——
她的尸体。
脖子,扭向这边。
表情,映入眼帘。
表情中不含任何情感。
空虚。
只因痛苦而扭曲——因此才是空虚。
已经死了。
无可奈何的,死去了。
就连这种表现,都不能说是正确。
这已经是——物体了。
作为人类的尊严那种东西,根
本没有。
没有尊严。
那样的物体——正被践踏,蹂躏着。
被人,蹂躏着。
「你,你们——」
我——
在头巾妹妹,然后是沿左右中线完全对称的澪标姐妹之间,不断移动着视线——磕磕绊绊的,发出语言。
「是你们,干的吗?」
「愚问」
「愚问」
澪标姐妹,依次答道。
「将背叛者——结果了」
「将背叛者——结果了」
「这家伙」
「这家伙」
「明明是『十三阶梯』却与狐狸先生的敌人互通」
「明明是『十三阶梯』却与狐狸先生的敌人互通」
赐予背叛者以死的惩罚。
两姐妹,只将最后一句,同时说出口。
「…………」
怎,怎么了……?
等等,不要混乱。
这种时候应该冷静处理才对。
但是,虽说如此,虽然心里清楚这一点,几乎已经无法感受到疑念,不安,紧张的我——对这种过激,急流一般的状况,不知所措。
无法应对。
但是,呼吸困难这种事还是知道的。
头巾妹妹。
仔细一看——
因为被没有下半身这一点夺去了注意力,所以几乎没能发觉——无论是手腕上还是脸上,都有着无数道,纤细的伤口。
像是受到了拷问一般的,伤的痕迹。
受到拷问留下的,伤痕。
好过分。
单是看着——就让人难以忍受。
背叛者。
背叛者。
就因为——和我互通?
因为那一天——碰巧,遇上了我?
就是为了——这种小事?
「狐,狐狸先生——」
我说。
尽全力瞪着,澪标姐妹。
「……应该,已经不会再对我出手了才对」
「哼——」的,深空。
「哼——」的,高海。
一样的笑了。
像是从心底里蔑视我一般,笑了。
表情丑陋的扭曲着。
表情丑陋的扭曲着。
深空露出微笑。
高海露出微笑。
澪标姐妹——露出微笑。
「跟那种事没有关系」
「跟那种事没有关系」
「我」
「我」
深空和,
高海,像字面意思一样异口同声地说。
「不杀死你就不会回去——只要不把你杀死,就没有回去见狐狸先生的脸面」
「不杀死你就不会回去——只要不把你杀死,就没有回去见狐狸先生的脸面」
「……!」
狐面男子——
那个混蛋,劝说失败了吗!
没有人望也就罢了——
最起码把战败处理之类的事给我解决好。
渡鸟在临行前毁掉栖息地怎么行。
咄嗟的——环视四周。
不行,不是可以期待救援的状况。
来这里的事没有告诉任何人。
比起说是不想给崩子和美依子小姐天任何麻烦——果然,对警戒这种东西,已经完全怠慢了。
不测的事态——完全没有预料到。
在交给头巾妹妹‘无铭’之前。
一切明明还没有结束。
分散了集中力。
松懈了。
明显是——我的失误。
因为这个失误——
原本不会死的,
头巾妹妹——
「……为什么」
即使处于混乱与疑惑之中——
我也,不得不问。
「为什么要把头巾妹妹……头巾妹妹她,根本没有背叛——她,什么都还没有做不是吗」
是的——什么也没做。
十六岁。
太年轻了。
不是——什么都还没有做吗。
普通的女高中生。
十分普通。
过于普通。
即使得到幸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是个普通的人。
「和你互通——单凭这点罪就是罪」
「和你互通——单凭这点罪就是罪」
「通敌行为是重罪」
「通敌行为是重罪」
「罪过必须用性命偿还」
「罪过必须用性命偿还」
赐予背叛者以死的惩罚。
重叠。
话语重叠到一起。
确固,又很模糊。
病蜘蛛般的,境界线。
受到幻惑。
从像是要使视野偏离一般的,
澪标姐妹的,存在感那里。
出梦君——匂宮出梦,说是轻易解决了这两个人——实在是荒唐。那只是因为,出梦君远远超越了界限罢了。
但是,单是站在那里就具有压倒性。
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一般——发着抖。
「…………」
可恶……
说实话,被小看了。
我,咕咚的,咽下口水。
狐面男子——推测说成功率有八成。
我会将除去架城明乐与一里塚木之实以外的,『十三阶梯』全员说得——这么说。
但是……别开玩笑了。
这种家伙,怎么说得的了。
没有意志。
没有忠诚。
唯一拥有的——只是狂信而已。
……出梦君,对深空和高海被选做他和理澄的替代品加入『十三阶梯』感到不满这件事——我终于也有所体会。
并不只是作为‘杀手’的实力差距这么简单。
这些家伙——
这些家伙,不正常。
虽然头巾妹妹确实在接到狐面男子得指示前与我接触,并擅自定下了约定。但是,只有这样而已,并没有到非杀死她不可的地步。
如此残酷的。
如此凄惨的。
将她杀死的必要,到底在那里?
根本不是肃清之类的东西。
这种的,只是——杀戮而已。
可恶……
绘本小姐,应该没有事吧……
右下露乃诺的处境,想来也很微妙……
澪标深空。
澪标高海。
如果是这两个人的话——不是没有可能。
狂信,狂信,过于独善对狐面男子的信仰的澪标姐妹——中退的noise,圆满退职的濡衣小姐,弄不好,会被这两个人看作是背叛者也说不定。
甚至——
虽说尚未成为『十三阶梯』的正式成员,真心也——
不,真心……苦橙之种,想影真心……
如果是那家伙的话——连出梦君和哀川小姐都能轻易解决掉的真心的话,深空和高海,应该也不是对手吧——更不用说那时的真心几乎是处于完全受到束缚的状态了。
应该,带她来的吗。
……不对。
没有这回事。
我,不是已经决定了吗。
绝对不会——利用那家伙,这样。
只是信用,
决不利用这样,决定了。
下决心要——守护那家伙。
无愧于真心。
「那么就开始鸣钟磨廉吧」
「那么就开始鸣钟磨廉吧」
「戏言玩家」的,深空。
「戏言玩家」的,高海。
纳命来吧。
对那,整齐的声音——
我
「怎会让你得逞!」
我,用全力——逃跑了。
以全力疾走,逃跑了。
虽然看似是要抛弃头巾妹妹的身体一般——
不,不能在意。
那已经是——残骸了。
只是肉块而已。
不要被迷惑。
不要被吞噬。
总之,比起那个,现在的状况……怎么活下去?应该怎么做?原本只是打算与头巾妹妹见面,所以就连可以作为武器使用的,装满子弹的JERICO都没有带——虽然还有装在上衣下兜中的‘无铭’可以用,但用刀刃那么短的匕首,不可能将两名敌人同时解决。
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不,即使是复数的敌人,明明只要使其配合产生缝隙,也会有机可乘——在这层意义上,澪标姐妹,对我来说是相当棘手的敌人。
一边奔跑,一边将视线投向身后。
深空也是——
高海也是——
无言的,几乎是无表情的,追了过来。
正确的说,在我身后。
隔开——一定的距离。
……一定的距离?
为什么,不追过来?
虽然那身僧衣看起来的确不适合奔跑——即使这样,与几乎是凡人的我相比,对专业的澪标姐妹来说,这种程度的距离,一口气赶超也是可能的,明明如此,为什么——
原来如此。
想让我长距离奔跑,疲弊下来后——
轻松的杀死我吗。
简直像狩猎一样,我想。
过于单方性到,根本算不上较量的程度。
连捉鬼也算不上,连捉迷藏也算不上。
捕食动物与被捕食动物。
被吃掉——食人魔?
「——切」
连出梦君都没能吃掉的我——
明明连出梦君都没能杀死我。
怎会——让你们得逞。
对策。
有什么,对策——
「……可,可恶,确实——」
确实,这个叫做京都御苑的场所。
我,略微放慢脚步。
不会被察觉的程度。
然后,确认周围。
糟糕……
方向完全错了。
跑向正南方,这样一来就完全反了。
我,在已经可以看到喷水广场的地方,
转了一个直角。
不,因为力道过剩,所以是个比起直角更接近与锐角的角度。
将几乎要摔倒的身体,勉强稳定住后——
加速。
停止呼吸。
十秒。
短短十秒之间——
比全力更快的,
以超越全力的速度——疾驰。
像离弦的箭一般,疾驰。
对我这既非向南亦非向西,与试图逃出御苑完全对极的行为,澪标姐妹似乎只有一瞬间的感到了疑惑,但是——
当然,不会被这种程度的事所迷惑。
精确的,隔开一定距离。
从右向左,
追了过来。
压力好大。
只有十秒,完全不够。
出梦君,也真是会提出些无理的要求。
短跑,其实,并不擅长——
唔……
不行,连十秒都……坚持不了吗?
距离。
距离被,这样下去——
……突然。
有一种踩到异物的感觉,脚下一滑。
马上就要,摔向前方。
虽然勉强站稳了脚步——
但是,不可能会放过这个空隙。
「枷锁——」
「——真风」
等到站稳时——已经追了上来。
深空的右掌。
高海的左掌。
向我的背,交叉着,扣了上去。
然后。
「用远——」
「——境域」
被击飞了。
合气——连这么想的时间都没有。
浮在空中。
落到地上翻滚着。
被击飞到,远处的墙壁之前。
对着水渠的边缘,头,重重的撞了上去。
「唔……啊……」
呻吟
肩膀——
肩胛骨周围,消失了一般的痛。
两腕,到底有没有免去被扯下的命运,连在身体上——不加思索的,去确认了这一点。和出梦君的‘一噬’完全不是一个种类。和真心——真心对萌太君所做的,单纯的依靠暴力的技术相反的——依靠技术的暴力。
果然是——专家。
认真起来,不可能赢。
连是否能逃走都不确定。
但是——
「惨相」
「惨相」
「好弱」
「好弱」
竭尽全力,试图从地面上站起来的我的面前——澪标深空和,澪标高海,站在那里。
不必多说的,对称的站着。
任凭风吹拂着僧衣。
「我真的很不理解。为什么狐狸先生把像你这样的人选作敌人的理由真的搞不懂」
「我真的很不理解。为什么狐狸先生把像你这样的人选作敌人的理由真的搞不懂」
依次,说着。
像是确认自己的矜持一般,侮辱着我。
唉——真是容易看透的性格。
狂信者,容易被人看透。
过于的,容易。
但是,即使可以看透,也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说,该做什么好,并不知道。
「……要将这么弱小的男人,两人一起解决,是不是太没风格了呢?深空,高海」
「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
「我只会杀人而已」
「我只会杀人而已」
因为是杀手——同时说道。
并不是像出梦君一样的,战斗狂——吗。
不过,只要考虑一下就会发现,出梦君,冷静和贤明之类,把这种东西全部都交给了理澄的人格负责的他,有着那样的性格,某种意义上讲也是当然的。如果把出梦和理澄的人格拼到一起,一定会,完整的嵌合起来没错。
但那并不是这对澪标姐妹的场合。
拼到一起,只会加倍。
将一加一,变成二。
单纯的,只是这样而已。
单纯明快,正确无比。
作为‘杀手’的本分,不会消失。
筋道的话,不起作用。
这样的挑衅,只是白费功夫。
那么,还有——谈起狐面男子的话题,并从中寻找突破口——这一招,但敌人有两个人,这种场合下那一招也没有多大意义。信仰的妨碍,如果不是一对一胜算就很小。
但是。
那种事早就知道了。
我的目标——不在那里。
我,假装作出站立的样子,
悄悄的,静静的,没有任何不自在的,
越过水渠。
向背后的墙——
「靠近那道墙壁也没用」
「靠近那道墙壁也没用」
的。
澪标深空,澪标高海,说。
我,停住了脚步。
在迈进水渠的程度,就停止了。
虽然不会返回——已经,动不了了。
「那种程度的事还是知道的——那种程度」
「那种程度的事还是知道的——那种程度」
「接近御所的墙壁就会触发警报」
「接近御所的墙壁就会触发警报」
「那种程度的事——我知道」
「那种程度的事——我知道」
……被识破了。
我身后的墙,是环绕仙洞御所的墙壁。
虽然并没有听说曾经真的响起过,但这墙壁周围,的确安置着传感器,并可以触发大音量警报这件事——七七见曾经告诉过我。以这面墙为目标,我才从喷水广场那边转了过来——
被识破了,吗。
「……但这可不是只要识破就能解决的问题。就算你们是里世界里有名的杀手——物理上讲,比起从那里接近我,我越过水渠,跳向墙壁的速度更快」
我,对着两人说。
保持着意识向墙壁延伸的状态。
「虽然,我知道的不多,所以也并不是很清楚,不过——至少夜间关闭警报这种荒唐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引发骚乱,不是你们的本意吧。会给狐狸先生添麻烦的」
「…………」
「…………」
「如果现在就撤退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去追击你们的。当然,我承知自己的性命就是两位的目标——即使这样,还有妥协点这种东西存在不是吗」
「没有」
两人同时,即答道。
然后。
「没用的」
「没用的」
的,仿佛完全没有动摇一般的说。
「即使触发警报也没有用的。谁也不会来」
「即使触发警报也没有用的。谁也不会来」
「……?你们在说什么啊?怎么可能——」
突然。
在这时——察觉到了。
京都御苑。
虽说是夜间,但也未免太过冷清了。
比起说是冷清——一个人也没有。
除了我们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是的,到现在为止——一个人也没有见到。
再怎么说,也太奇怪了。
夜还没有深到那种地步才对。附近明明还有大学——简直就像,只有这个御苑,被隔绝在与周围完全不同的空间中一样——
空间!
十三阶梯!
空间制作——一里塚木之实!
「现在知道了吧」
「现在知道了吧」
两人——施虐般的笑了。
像是狂乱一般的笑容。
一定,狂乱着吧。
不——这才是,正常吗。
先不论作为‘杀手’——
作为『十三阶梯』,这才是正常的吗。
忠诚。
然后,毫无忠诚的狂信。
但是——从濡衣小姐提供的信息来看,一里塚木之实和澪标姐妹之间,相处并不融洽,甚至说,互相厌恶着才对——
在吗?
附近有——空间制作者,一里塚木之实在吗。
假设,真的在这附近——的确,触发警报也没有用。一里塚木之实的‘空间制作’不必多说,自然不属于超能力之类的范畴,只要经过一定时间,一定会有听到警报赶来的人。不过——那个时间会比原本,变得更久这一点也是,毫无疑问的。
不会吧。
竟然会在这样难以置信的大范围内,令人恐惧般大胆的——使用‘空间制作’这种事,真的没有料到。一直以为,那是只能在电车和校舍内这种,有所限定的密闭空间内才可以使用的技术——但是,如果不这么考虑,深空和高海,会用抛出头巾妹妹上半身这种,醒目的登场方式就无法解释了。不过——既然可以做到这一点那么不就已经无所不能了吗。
「木,木之实——现在怎么样?」
我,将靠近墙壁的意识,拉了回来。
身体,落向地面。
坐进水渠里面。
并不是想要坐下。
十秒的——代价。
双腿,无力支撑身体。
最后的气力——
最后的希望,已经断绝了。
「为什么——你们的事暂且不论,一里塚木之实,对狐狸先生的命令应该会绝对服从的才对——不可能,违反命令的」
「不要像什么都知道一般发问」
「不要像什么都知道一般发问」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对狐面男子的事情——明明一无所知。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无法理解其中含义。
为什么?那种说法。
照你们的说法……简直就像是在说你们的行动,这个命令违反,对不能对我出手的命令的违反——实际上是在执行狐面男子意志下的命令一般。
怎么可能。
那个人,已经从我身上收手了。
与那个人的较量——已经结束了才对。
还是说,尚未结束吗?
还没有真正结束吗。
那只是——单纯的谎言而已吗?
不……应该,不会是这样。
从最初的语言来看,从至今为止的经过来看,这两个人,一直在脱离狐面男子指示的状态下行动这点绝对不会错——考虑到半个月来的进展,狐面男子从我身上收手这点,也绝对没有错。
承认败北的,西东天。
他是——可以承认失败的男人。
所以才是,人类最恶。
一切都是谎言这点,绝不可能。
现在,已经,可以确信了。
即使是这种状况下——也可以,确信这一点。
所以——
这种场合下,奇怪的是一里塚木之实。
她的行动。
本应顺从西东天的——她的行动。
难道说——不知如此吗?
有所——企图吗?
如果真是这样,是什么……
企图着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么」深空。
「那么」高海。
「也不能过分勉强一里塚——虽然有些可惜虽然有些不舍,还是干脆的解决掉吧」
「也不能过分勉强一里塚——虽然有些可惜虽然有些不舍,还是干脆的解决掉吧」
一里塚木之实。
澪标深空。
澪标高海。
不行,连整理思路的时间都没有——如果再给我一点时间,或许能发现什么类似破绽的东西,但在这种状况下——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
只会——被杀死而已。
像玩具一样,被玩弄而已。
和头巾妹妹,一样的下场。
遭受拷问遭受蹂躏——像那样。
那种事情——那么过分。
好不容易,日常——
才刚刚,回到了和平的日常而已。
美依子小姐和崩子,
真心,
还有,玖渚的事情也是——
「……喂」
我说。
孤注一掷般的语气。
「既然要杀我——能不能,再告诉我一件事呢。有件,论如何都想弄清楚的心事」
「不行」不留余地的深空。
「不行」不留余地的高海。
「别这么说嘛。是跟狐狸先生有关的事」
这么说完后——两人,沉默了。
沉默的,瞪着我。
虽然没有肯定的回答,但是看来在提出问题前,我还能保有余命的样子。
我深吸一口气后。
「哀川润」
的说。
「哀川小姐——怎么样了?」
「说怎么样是指」
「说怎么样是指」
「详细的事情我是不会问的——也不认为你们会告诉我。只是,拜托你们告诉我这一点。哀川小姐——还活着吗?还是说——已经死了?」
是明明活者却仍然没有回来。
是因为死了所以才没有回来。
这一点——想弄清楚。
想知道的,只有这一点。
澪标姐妹,两人同时
「还活着」
的,答道。
我——听到,这一点后,安心了。
这样啊。
那——就好。
只要还活着,那个人——就不会有事。
在最后的最后,这么想。
那个人对父亲是怎么想的,
现在,狐面男子处于什么状况——
都无所谓。
我——沉默了。
一句话也,没有再说的打算。
和没有闭上眼睛的打算一样。
对这样的我,两人同时,皱起了眉。
「看不顺眼」
「看不顺眼」
「完全看不顺眼」
「完全看不顺眼」
两人——摆好了架式。
对称的——延左右中线完全对称的。
「改变主意了。不是为了狐狸先生——你要因为我的意志为了我被我杀死」
「改变主意了。不是为了狐狸先生——你要因为我的意志为了我被我杀死」
以平静,但又确切的杀意——
澪标深空。
澪标高海。
两位杀手同时行动。
在左右两边同时死去吧——的,声音重合到一起。
「家樱——」
「——端敌」
「退隐——」
「——柴车」
「彫板——!」
「——泥眼!」
眼睛——没有闭上。
一瞬间也没有。
但是,看不见。
她们的动作,始终,捕捉不到。
捕捉到的,只有,结果而已。
眼前,只有结果残留在那里。
「——真是杰作啊」
面带刺青。
面部带有刺青的少年——站在我面前。
背对着澪标姐妹。
左手接下深空的右手。
右手接下高海的左手。
正面,朝向我。
在那里——确实的,存在着。
「……太慢了,笨蛋」
「抱歉抱歉——突然想确认DVD机的定时预约功能是不是真的有效,回过神来,就已经到这种时间了」
「过得好吗?」
「至少比你好」
「那真是太好了」
「咔哈哈」
面部带有刺青的少年——愉快的笑了。
「唔——」
「唔——」
手腕被固定住的深空,死死盯着背对自己的少年。
手腕被固定住的高海,死死盯着背对自己的少年。
然后,第一次——他们的声音慌乱了。
摘掉静谧的面具,怒鸣一般喊叫。
「什么人——你这家伙!」
「什么人——你这家伙!」
「你们又是谁,少在这里搞什么立体声播放。吓人一跳。什么啊,是这寺里的尼姑吗?」面部带有刺青的少年,即使到了这种地步也仍然没有回头的意思「要问我是什么人之前,首先报上你们的姓名来」
「『十三阶梯』七段目——澪标深空!」
「『十三阶梯』八段目——澪标高海!」
「顺便说一句,御所不是寺院,是皇居遗址」
我对着面部带有刺青的少年说道。
「知道的不多就不要不懂装懂啊,零崎——」
「人识!」
深空将没有被固定的左腕,高海将没有被固定的右腕,同时挥出的动作,像是在那种没有去看的状态下看破了一般,‘轱辘’一声,以她们的手腕为轴,翻身一越,站到她们背后——
「这就是我的名字」
零崎人识,这么说道。
像大战时的军装一样的,纽扣发光的上下衣。
黑色的安全靴和,黑色的摩托手套。
上衣的前端敞开,露出红色的衬衣。
手腕被围巾一样的东西缠绕着。
从前绑起来的头发,披散着。
若干,剪短了一些也说不定。
然后。
摘下设计时尚的墨镜之后。
眼。
瞳。
深深的,深深的,深深的,深深的,深深的,深深的,深深的。
深不见底的,
像是刻进黑暗一般的,深邃之眼。
像是从神那里盗取的,罪深之瞳。
「咔哈哈——」
零崎——将摘下的墨镜,
收纳到,上衣的口袋之中。
「好久不见了,旁观者。我可是再也不想见你第二次了」
「真是怀念啊,杀人鬼。从最后分别的那一刻起,难以忘记你的连日子一天也没有过」
我们互换了再会的问候。
「伤脑筋啊,一想到,为了引入我的登场画面你一次又一次像这样被杀的事,我就感觉麻烦到想哭的地步呢」
「是啊是啊,为了给鲜有出场机会的配角创造机会,我这边可是煞费苦心呢。所以希望你能少在那边晃来晃去多给我点传神的感谢。那是什么啊,冬装吗?长裤可不适合你,整体都是黑色,单是看着就觉得热」
「关于这点倒是确实没法反驳。这片土地是怎么了,十月明明都已经结束了可是这气温到底是怎么回事?住在这种四季划分乱七八糟的地方的人,头脑有问题这点一定不会错的」
「完全同意。我觉得能比自愿住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头脑还要奇怪的,绝对,也就只有会随便杀人的矮个子之类的而已」
「啊——不过,会随便杀人的矮个子,大多数也都站在乐于助人,帅气的立场上,世界真是不可思议呢。跟站在样子难看人也不怎么样的立场上的,会随意欺骗他人的家伙可是完全不一同」
「正是如此,世界真是不平等。为了他人而说谎的像我这样问温柔的人却总是受到这么过分的待遇。其实说实话,我在这里遭受着如此过分的待遇,再怎么想,也是从那个街头连续杀人魔在京度出现之后才开始的」
「原来如此,就像我的人生在和那个连续戏言玩家遭遇之后变得更加糟糕一样吧。那真是不得了,你的苦衷我能理解,从心底里同情你」
「讨厌啦,别这么说,一旦想到自己被像你这样的家伙同情,就会有一种想自杀的冲动不是吗」
「要自杀的话我可以无偿帮忙哦——正好,我现在有种十分期望你去死的想法,真是奇遇」
「这样啊,真是谈得来呢,我恰好也正在考虑如果你能死的话,我到底会比以前幸福多少倍」
「不过,精彩节目还是放到后面吧」
「正是如此」
零崎笑了。
我,并没有笑。
「你——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澪标姐妹,齐声,怒吼道。
我和零崎也,齐声,回答。
「关系好而已」
零崎——
向着深空的侧头部,放出一计大动作的踢腿。因为那动作过于夸张,所以深空并不是没有躲避的可能,但是,即使勉强躲开,同一条腿,也会再次从另一边袭来。
「唔——!」
及时用双腕护住身体的,
深空,倒在了地上。
在零崎,正准备乘胜追击时,
「——说道」
高海——从背后袭来。
毫不留情,没有一丝迷惘。
从背后,挥出手腕。
「——中鉋!」
「嗯?难道说你们是杀手吗?」
零崎从倒地的深空身上,飞越过去——将从背后袭来的攻击,通过向前跳跃,避开了。当然,飞越同时,也没有忘记在深空的腹部周围跺上一脚。
嗯……
一直以为只是对刃物专业,零崎人识,杀人鬼。体术方面——也不是泛泛之辈。「喂欠缺制品」
「怎么了人间失格」
「搞不懂状况啊,如果有空就说明一下」
「那些家伙是杀手,正想要杀我」
「原来如此,是正义的伙伴呢」
「与反派的你,十分相配的对手不是吗」
「对在圣诞节时扮成圣诞老人给流浪儿们发礼物的我说这种话,真是过分呢。然后,那些家伙的名字是」
「要求她们报上名来的分明就是你自己,真是过分的家伙。澪标深空,澪标高海,杀戮奇术的匂宮杂技团,就是那个的分家」
「原来如此,是杂兵角色啊」
零崎「状况已经认识到了」的说。
大幅的迈开双脚,摆出了拳法的架势。
深空此时已经站了起来。
和高海,左右对称的,存在着。
「为什么——」
「为什么——」
两人,依次,向零崎问道。
「为什么你能进到这里来。现在,这里——应该被制作成除我们以外没有其他人可以进入的空间才对」
「为什么你能进到这里来。现在,这里——应该被制作成除我们以外没有其他人可以进入的空间才对」
「嗯,什么啊,还部下了结界吗?不过,很遗憾,结界之类的对我无效。那种东西在数月之前就已经克服了」
随意说出那种事情的零崎人识。
脸上的微笑,丝毫没有改变。
「那么零崎——」
因为深空和高海陷入了沉默,所以这次换我来提问。
「为什么会在这里——不,为什么是这里。我在这里遭受如此待遇的事,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向别人打听的」
「小呗小姐?」
「小呗,哦,那个三条辫子的斜纹布吗。真是个性格不好,令人讨厌的女人。感觉稍有松懈就会被她迷住呢。不是那家伙。和那个盗贼见面,是很久之前的事」
「那么,是谁?谁告诉你的?」
「一个穿外套的奇怪的女人」
外套……?
啊,难道说,是绘本小姐?
想到这里不禁看向了深空和高海,
「那个背叛者——」
「那个背叛者——」
左右两边,用力的,咬着牙。
那么说——果然是绘本小姐。
咚。
咚咚。
咚咚咚——的。
澪标姐妹,将地面,踏出声音来。
对着——零崎人识。
狠狠的,瞪着。
无论是深空还是高海,虽然作为『十三阶梯』都是后期成员,但从狐面男子,也多少听到了一些吧——我,原本是作为零崎人识的代理品,作为狐面男子的敌人,被选中的这件事。那么,虽然语言上没有表现出来——那两人,对零崎,现在,应该有所考虑。既然狂信于狐面男子,就不能完全无视。
先刻的攻防战,虽然零崎轻易的夺得了上风——既然认识到来者不善这点,两人,应该也会不遗余力的与零崎相向。
打算要,杀死零崎才对。
「……话说回来零崎。匕首哪里去了」
「啊——现在没带在身上」
「没带?你?」
「因为发生了一点事情,所以全部用光了,托这的福身上轻得不得了呢」
「……啊,是吗,那真是太巧了」
我——从上衣的下兜中将‘无铭’取出,向着零崎,旋转着抛了过去。
不愧是驾轻就熟,零崎轻巧的,用带着手套的右手,准确地地,接住了刀具的把手处。
「这是什么」
「不久之前还是从别人那里得到的赠品,现在已经变成替人保管——不,只是擅自借用而已」
我说。
「用吧」
「谢了」
「但是,不要杀哦」
「哈,不要杀?」
零崎——
将乍一看只是普通刀具的‘无铭’,握在右手中,略微改变了架势,将上半身略微放低后——看着澪标姐妹。
「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呢——这个旁观者。真是的,对我这个人类,我这个人间失格的事情,完全没有理解啊。我可是至今为止不曾杀死过一个人的至极善良的男人哦」
「和我是至今为止不曾骗过一个人的至极善良的男人一样?」
「正是如此」
「我们都是,做不出坏事的人呢」
「完全正确,心地太善良了啊,我们两个」
澪标深空和澪标高海有所行动——
零崎人识也,动了起来。
在中心点交叉。
「乖违——」
「——泡饴」
「矮树——」
「——清逸」
不只是手——澪标姐妹同时使出了脚。
毕竟是十分松垮的衣服,看起来并不很便于行动的样子,但相对的,其动作也就更加难以预测。实际上零崎,对澪标姐妹左右对称攻击,单是用手脚招架就已经很勉强了,好不容易得到了‘无铭’,却没有还手的余地。
她们——
澪标深空和澪标高海的攻击,没有分散。
总之,同调着。
丝毫没有偏差的,左右同时攻击。
彻底到这种程度——比起攻击分散,更加棘手。
果然——对复数战斗是种隘路。
不只是手的数量单纯的加倍,比起其他,最重要的,是攻击的范围变广——无法将防御集中到一点这件事!无法集中,就等同于集中力欠缺——
「烧廉——」
「——水鹘」
「阴压——」
「——便巧」
零崎——在一刻不停的深空和高海的猛攻下,似乎是到达了极限——向后,倒了下去。不,倒下这种说法并不正确,刚才的,应该说是轴足受滑——确实,遍布碎石的这个地方,并不怎么便于行动——不过这种条件对于双方都是一样——
但是。
即使这样,零崎仍然笑着。
「——看招!」
倒地同时,以接触到地面的腰为支点,将双腿像镰刀一样——在深空和高海的脚下,连续的,横扫了数次。
或许是没有料到敌人会在倒地的姿势下反击,深空和高海,像是要压在零崎身上一般,倒了下去。
当然,重新站稳应该还来得及。
但是,两人却并没有那么做。
两个杀手,并没有那么做。
反而——
就这样,向下,
一边向——零崎人识落去,
一边——像要追击般,将左手和右手,
交叉起来。
「罗织——」
「——绘扇」
「田鹑——」
「——蛇笼」
「八尺——!」(八荣)
「——堕狱!」
倒在地上没有起身机会的状态下,面对没有任何踌躇,称之为舍身也不为过的,不考虑任何后果的,从天而降的手掌——
零崎,从正面接了下来。
把‘无铭’暂时放到地上——
与深空的手——
与高海的手——
所有手指,相互交叉一般,接了下来。
「…………」
「…………」
攻击的冲击——没有传来。
不像是,单纯的,承受住打击。
零崎狡猾的一笑后,
「和女孩子牵手,我还是,第一次」
像这样胡扯一番后——
顺势拉住手腕,将两人扣到地上。
借助其反动,站了起来。
手还是,连在一起的状态。
「两手摘花吗?但是不行啊。因为你们个子太矮了。要要想和我交往,至少要超过一百七才行」
「你,你这家伙——」
「你,你这家伙——」
「饶了她们吧」
零崎终于从两人身上拿开了手——咚咚咚,的,用单脚,像跳房子一般,后退了三步。
「必杀的攻击连续两次被封住后,还不放弃的话,就只能说是阿呆一个。你们的等级在刚才的交手中也明白了吧——你们敌不过我。还早了一百年呢——」
那是——
那应该是——哀川润的台词才对。
零崎,继续着。
「至今为止我想杀却没能杀死的家伙,就只有人类最强和那边的戏言玩家而已。那么,回过头来想想,到底准备怎么办呢?澪标深空——澪标高海,杀手小姐。不会被我杀死的自信,理由,证据——经历了刚才的攻防之后,还有什么残余的吗?」
「…………」
「…………
「没用的,零崎」代替尚未起身,只是半坐在地上的澪标姐妹,我说「那两个孩子是狂信者——对殉教那种事,根本不会感到恐惧」
「原来如此,不怕死吗」
零崎说。
「不过——害怕我吧」
「…………」
「…………」
「放心吧,放心吧可爱的可爱的杀手小姐——害怕我的话我就放过你,放过你们。消失到别的地方去吧,要逃的话我绝对不会去追的。就连话也不会对你们说,眼也不会去看你们。当然——执意要冲过来的话事情就不同了。无论是正当防卫也好过剩防卫也好,就算戏言玩家会制止,我也会毫不留情的——」
零崎——
吐出鲜红的舌头,
对僧衣的两人,像是要吃掉般看着。
「——杀你人解你肢弃你身集你体暴你尸给你看」
深空和——
高海——
像跳跃一般,站了起来——
与零崎,隔开了很远一段距离。
「下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下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杀死。
一定要杀死。
从左右两边同时杀死。
这么说完——两人,转过身去。
渐渐溶入了——京都的暗夜之中。
两人的足力果然不同凡响。
转眼间就消失了。
「咔哈哈——真是杰作啊」
零崎,比我更久的目送两人远去后——这么说。
「的确如你所说,她们并不畏惧殉教——但是,在此之前曾作为‘杀手’,目的达成才是至上目的,被灌输过这种概念。她们的目的肯定不是杀死我吧?为了杀死你——这里,一定会选择逃走」
「……那么,拜托你把她们抓住好不好」
「说不要杀的不是你吗」
「我说的不要杀,就是不要杀死而是将其活捉并献到我的面前来的意思。连这种事情都不懂吗?」
「那真是抱歉。听到你说不要杀,我还以为是让我不要呼吸呢。咔哈哈,看来时差引起的错乱还没有痊愈呢」
「……一直在海外吗?」
「记得以前给你说过才对。忘记了吗?真是优秀的记忆力啊,欠缺制品」零崎,将方才放到地上的‘无铭’拾起,递向了我「那么,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也是呢——要问我有什么打算——」我接过‘无铭’,并把它放回口袋「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头巾妹妹的尸体——倒在椋树附近。
但是——那个,并不是我可以应付得了的事。那是应该在我无法触及的领域内被收拾掉的东西。头巾妹妹所说的——十二代目的古枪头巾,希望得到‘无铭’的理由,最终也没能知道——在头巾妹妹死去的现在,对我来说,那些都只是一些琐碎的事情而已。
并不琐碎的,只有头巾妹妹的事。
比起这个,应该考虑的事……
既然……澪标姐妹,已经离开了这里——毕竟一个人留下也没有多大意义,一里塚木之实一定也已经撤出这个御苑了吧。
总之——
可以看作已经回避了紧急事态吗。
危机已经过去了吗。
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狐面男子明明已经从我身上收手——明明如此,作为狐面男子手足的『十三阶梯』内,还有三人,仍然以我的性命作为目标。
澪标姐妹暂且不论——一里塚木之实。
澪标姐妹的单独行动,还可以用狐面男子超高魅力和超低人望来解释——有一里塚木之实掺进来的话事情就不一样了。反过来说如果袭击者只有一里塚木之实的话,可以看作是狐面男子仍然有所企图的表现,但这么一来,澪标姐妹的言行,反而又与所谓的企图相矛盾。
总之……
还,没有结束吗。
还在继续——是这样的吗。
「呐」
「嗯」
握住零崎的手,我站了起来。
呼吸,恢复到了可以应付行走的程度。
肩膀的痛虽然尚未消失——但是,并没有造成骨折或脱臼之类的事。因为在向前奔跑时受到同一方向的攻击,所以结局和自己进行飞跃没有多少区别,冲击减到了最低限——就是这么一回事。
但是,这就是最低限吗……
这么说来,接下澪标姐妹全力一击的零崎,好像没有什么大碍的样子。
和出梦君相比,那边比较强呢。
啊,对了。
「对了,零崎,匂宮出梦这个人,你知道吗」
「嗯,啊。知道倒是知道。就是那个长着漂亮长发,穿着拘束衣,具有双重人格的家伙对吧?」
「不只是名字,你们见过面吗?」
「见过啊,‘妹妹’虽然不认识,和‘哥哥’那边,几年之前——要讲的话,会是个很长的故事,有什么问题吗?」
「不……」
果然,有过一面之缘吗。
那么说的话,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但在我这样提问之前,从零崎那边
「匂宮出什么事了吗」
的,问道。
对我知道那个名字这件事,似乎很疑惑的样子。确实,就连小姬,关于匂宮的情报掌握的也并不多……
「嗯……反正,看来我们都有问题要问对方……除此之外也有很多往事要谈的样子……总之,先离开这里吧。到我的公寓去。剩下的等坐下来再
说」
那件事后——到底怎么样了。
听说是遭到全灭的零崎一族的事。
然后,休斯敦的状况。
小呗小姐的事也一样……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零崎人识和,狐面男子间的,联系——
应该存在的,那个联系。
虽然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但既然事请变成这样——
「啊,顺便问一下,零崎,你对‘暗口’的家系,会感到厌恶什么的吗」
「不,倒是没这回事,怎么了?」
「喜欢少女之类妹妹之类的吗」
「在说什么啊你这家伙」
「不,只要不讨厌就好」
‘匂宮’虽然十分厌恶‘暗口’,但至少零崎个人来说,并没有那种感情。即使和崩子见面,也不会有多大问题吧。虽然不知道崩子会怎么说……零崎一族似乎是相当不讨人喜欢的样子。
「话说回来,那个姐姐,还住在隔壁吗?」
「嗯?」
「留着黑色直发的帅气的姐姐」
「直发……不,啊,是美依子小姐对吧」
和零崎见面时把头发放下来了吗。
记得是在房间里见面的。
「倒是还在,怎么了?」
「既然要去公寓,就先带我去见那个姐姐吧。其实比起你,我是因为更想见到那个姐姐才来京都的」
「别开玩笑了,不许出手,那是属于我的」
「什么?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
虽然被甩了。
不过,这边是这边,那边是那边。
不能混为一谈。
我和零崎,一左一右,虽然不能说是对称,朝着御苑中立售门,走了过去。从那里出发一直向西走,就会抵达公寓。
「对了——你是在那里见到绘本小姐的?」
「哈?」
「就是绘本小姐,穿外套的人」
「啊,那家伙,叫绘本这个名字啊。绘本绘本,绘本——嗯?绘本?和五月时的那个女人,有什么联系吗?」
「应该没有吧,又不是同一个字,我想只是偶然而已。如果连那种地方都要安插进命运我会受不了的」
「哼,搞不太懂呢,和那个女人见面,是在你的公寓之前」
「嗯?」
「想要见你一面专程来到公寓后,她就告诉我这件事,然后我就像梅乐思一样飞奔着,赶去救你了」
「我可不喜欢那个故事……原本应该是无关者的石匠下场却是最惨的」
「真是肤浅的理解呢。遇到同样的状况,石匠一定也会那么做的。那两个人都明白这一点。就像两人都是对方的一部分一样。正因为这样,所以才叫友情不是吗」
「或许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不喜欢。能对那个故事做出的唯一评价,就是梅乐思是妹控这件事」(《快跑!梅乐思》太宰作品,为了给自己的妹妹买结婚礼物的梅乐思,擅自离开皇宫,拜托好友石匠保密,但最后事情败露,国王要杀两个人,为了救朋友(和自己),梅乐思全裸的从大街奔向皇宫,感动了国王(国王裸控?)……)
「我认为那绝对不是这种故事……」
不过——
绘本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公寓之前呢。是想要向我通知状况,不巧又遇到我外出吗?那样的话,既然见过面,通知给真心和崩子也未尝不可……为什么,会告诉未曾谋面的零崎?
反正,总之,知道绘本小姐没事比什么都好——应该这么想吗。不,现在还不是可以放心的时候。公寓里大家的安全也令人担心……必须赶快回去才行。玖渚机关的防御尚未解除,或许是因为有着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先见之明也说不定……
「不过零崎,亏你还能和绘本小姐正经的对话呢。那个人,明明绝对不可能和初次见面的人正常的交流……也亏你,还能相信那个绘本小姐说的话呢」
「为什么这么说?虽然样子的确很怪异,说话方式,倒是很普通,或者说,没什么不正常的」
「正常?普通?开玩笑吧。对我说这种慌又有什么意义呢?就连我为了和她正常的交谈,也花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一不小心说错什么就会惹她哭」
「哭?」
「她没有哭吗?」
「正常的大人怎么可能会哭」
「嗯?」
「嗯?」
咦?
有什么——对不起来?
「……我说,零崎。你在我公寓前见到的,是个穿着雨衣和雨靴的美女没错吧」
「雨衣和雨靴?」
「或者说是,白衣配泳装」
「……要是见到那么奇怪的家伙我两秒之内就会逃走」
零崎像是气氛突然低落下去一样的答道。
用有所深喻的表情看着我。
「那么……那个,到底是谁?奇怪的女人——」
「虽然说是奇怪的女人,我可没说是变态的女人。我见到的,只是穿着外套——啊」
正要穿过中立卖门时——
零崎,提高了声音。
然后——指向前方。
「就是站在那里的家伙」
「嗯?」
「就是站在那里的家伙,我说的那个女人」
顺势看去——
听完,顺势看去。
靠在门柱上,
一个女人——在那里,站着。
外套下是轻飘飘的长裙和淡棕色的紧领夏衫——
丝袜和白色的高跟鞋。
普拉达的手提包。
只有外套显得有些突兀。
女人——
用细长的眼睛,捕捉到了我和零崎。
像要见据一般——
令人感到会从正面被切开一般的,
残忍的表情。
仿佛从一开始就不相信看到的一切般,仿佛看透了一切事物的内面一般的,双眼。
八重齿外翘出的红唇——妖艳的扭动着。
「『十三阶梯』四段目——宴九段」
像是极度无聊一样,让人感觉同时体会将地狱和虐杀和罪恶和绝望和混沌和屈从,将全世界的无聊全部化作语言传给我们一般的口吻。
「宴——宴,九」
「不过仅限于现在来说的话并非『十三阶梯』,而是作为‘死线之蓝’亲密的友人——元‘军团’一人,‘尸’滋贺井统乃,站在这里」
「…………!」
滋贺井统乃——元‘军团’!
‘一群’‘集团’‘矛盾集合’‘领域内部’——
‘团队’!
『玖』渚——『九』段!
宴九段——滋贺井统乃!
同一人物!
那么说我——做出了将狐面男子的手下,狐面男子的手足,为了守护自身而让玖渚将她叫来的事情吗。
「不需要摆出那种表情也可以——放心吧。我在狐狸先生和‘蓝’之间,当然是对‘蓝’更加忠诚。对狐狸先生已经背叛过五千零四十回左右,但背叛‘蓝’的经历可是一次也没有」
「五,五千……?」
「第七阶梯什么的也有做过」
平然而论的,宴小姐——不,统乃小姐,吗。
有两个名字——虽然比起noise要好上很多,但作为我来讲还是相当为难……
「这家伙是谁啊?」零崎,似乎没能搞懂状况般问道「是你的敌人吗?可以杀死她吗?」
「不,不行……当然不能杀死她——」
当然,搞不懂状况这一点我这边也是一样。
不——
什么也不懂。
「那个,虽然不知道该称你为统乃小姐还是九段小姐——那边都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了让‘蓝’——不,为了让玖渚友,背叛」
从外套口袋中取出烟盒。
低焦油含量的高级品。
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上火。
「虽然没有告诉狐狸先生——你的事情我已经听‘凶兽’和‘害恶细菌’重复到令人生厌的程度了。当然,从‘蓝’本人那里也是一样。实在是令人愉快的事啊,我们‘军团’八人加在一起——终于凑成了一份你的代理品」
不对——的,将烟雾呼出的统乃小姐。
「只有我们八人——还远远不够」
「…………」
「反正只是重铸只是道化而已。我们‘军团’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对你六年前对玖渚机关所作的模仿,复制粘贴罢了——至少能做到剪切粘贴也好啊」
既不是自虐。
也没有责备我的意思。
只是淡淡的说。
像是——戏言一般。
然后,将身体正面朝向我。
「戏言玩家,车,喜欢吗?」
「……菲亚特之类的,倒是很喜欢——对全体汽车来讲,就不怎么样了」
「那么,就换个问题好了。把十年以上没有受到任何保养锈迹斑斑,作为古董很有价值的原动机突然发动起来的经历,你
有过吗?」
「那种事——」
不知道到她底想要说些什么。
我,横向的退了一步。
从统乃小姐和零崎间的连线上,
挪开身体。
「——怎么可能」
「啊,这样,没有吗」
「不过,你的意思我大体明白。那样的话,一定会瞬间起火,然后报废掉。」
「你肯定?」
「至少不必做到尝试的地步」
我说。
「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还有,刚才所说的,让玖渚背叛,到底有什么意义?」
「意义啊——根本没有意义,就是那样。我和兔吊木那家伙不同,当然,和你也不同。并不会用语言传达意义和概念。无论何时,语言就是语言,没有任何意义。让玖渚友背叛就是指,背叛‘蓝’的意志……违背‘蓝’的命运,只是这种事而已。‘尸’对‘死线之蓝’——从心底里毫不迷茫的背信。虽然对‘蓝’的欺骗,隐瞒的事数不胜数——但是,背叛,这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
「玖渚友已经不行了」
统乃小姐——
从取出香烟的口袋中,拿出了眼镜,静静的,带了上去。
眼睛——难以看到。
看不到,她的眼睛。
「不,不行?不行是指——」
不懂。
无法理解她所说的一切。
像是对这样无能的我,
这样什么也不知道,被蒙在鼓里的我,
从心底里蔑视一般——统乃小姐说道。
令人无可奈何——无论做什么头无法改变的,
真相,告诉了,我。
从统乃小姐的——
眼镜中,一滴泪水,滑落出来。
统乃小姐要——让玖渚,背叛。
为了玖渚友,让玖渚,背叛。
「都是你的错,戏言玩家。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是你的责任,做错的只有你一人。因为你,从不知何时起,结束了停止,一个人开始变化——所以玖渚友才,无法把停止继续下去,无法控制住——成长」
阿伊不会变呢。
阿伊不会变的,永远。
「那,那——那又,怎么——」
「停止了十年以上的身体事到如今怎么可能承受得了成长的负荷。想想就能知道。‘蓝’为了对你隐瞒着件事好像费尽了心思——无论是机关的人还是元‘军团’的成员,除你以外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在你以狐狸先生为对手燃烧着使命感,孤军奋战的时候——除你以外的所有人,都已经和她进行完临终道别了。玖渚友——」
「什么时候会死,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