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结论而言,「他」本身即代表异质。
「他」是于本次「虚伪圣杯战争」中显现的骑兵使役者。
其存在即可代表这场圣杯战争的虚伪,甚至足以证明是距离「圣杯」这词汇最遥远的存在。
英灵之称不过是徒具虚名,其存在根本无法列入英雄。
那「他」是类似恶灵或邪灵吗?若被如此询问,恐怕也难以老实给予肯定的答覆。「他」根据宗教或地域不同,是既被称为「诅咒」,在其他教义上则被形容为「天谴」的存在。
所谓使役者是从过去到未来,自存在于这个地球上的历史,其一切时代中挑选出来。
应当召唤的英灵所停留的「座」没有时间概念。既能召唤出昔日传说中的英雄,也能召唤尚未降生的英雄灵魂。假如天草四郎出生的时代有圣杯战争,那他同样可能召唤出后世以英雄偶像身分获得力量的自己本身。
但是,基于这层意义上来说──「他」恐怕既存在于远古时代,也存在于遥远的未来。不仅比任何人短命,也比任何人都长命。
然而「他」却非英灵,目前仍以物质性型态持续存在──
在此瞬间──也确实地持续掠夺居住于这颗星球上的性命。
或许,是为了让自身成为新的生命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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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等漂亮啊。
这是一名少女目睹于眼前拓展的景致所产生的感慨。
地点是理应司空见惯的城镇中。
这座自己出生长大的城市,矗立好几栋高耸入云的摩天楼,气势恢宏到连行走于地面的自己,都彷佛要连同蓝天被一并吞噬。
单向三车道干线的十字路口,这个接近史诺菲尔德市中心的十字路口,分别与贯穿南北及东西的道路交错,若从上空俯视,看起来简直像城镇中浮起巨大的十字架,是正可谓「城市中心」的地点。
如果只看这条大马路,说是足以媲美纽约或芝加哥等都市也能让人信服。这条干道正是达到如此突出的发展,纵然面对分布于城市周遭的种种大自然,其自身同为大自然的一部分──不,它甚至主张自己才是大自然的完成型。
但是──有股不协调感。
这份不协调感,正是少女感觉司空见惯的景色之所以美丽的理由。
少女伫立的地点,是比城镇中心的十字路口更中心的位置。
此处是全向十字路口的人行穿越道交错的位置,自然就不是能一直驻足原地的地点。
然而,她却已经持续驻足该地点超过十分钟。
红路灯号已经交替过数次。
不过,她周围却没鸣响任何一道喇叭声。
而这也是理所当然──
毕竟她眼见的景象中,名为人类的存在已经彻底消失无踪。
没有任何人的十字路口。
没有任何一辆车行驶。
不仅缺少声音,连气味亦不存在,而她究竟有没有察觉这点呢?
从道路中心得以望见缺少人影的干道。
少女产生这是条柏油路色调的红地毯的矛盾想像,同时为这线条笔直的大楼群之美倾倒。
仅仅是缺乏人烟,作为人类象徵的水泥集合体,就能给人犹如从地面生长出来,一种自然物般的感受。
假如大楼群是树木,那这将是座何其协调的森林。既然如此,身为最高建筑物的那栋附有赌场的旅馆,应该就是长老树吧。
她不晓得为何自己会待在这里。
既然不懂,所以她打算为了弄清楚状况,而在城镇中不断徘徊。
但是,她同时感到悲伤。
尽管她依然认为杳无人烟的世界相当美丽──但也觉得很寂寞。
不过,虽然最初她只能感受到寂寞,但熬过最早的几天后也就习惯了。
没错。她早在这无人的城镇中徘徊十分漫长的时光。
当时间超过三个月的那刻起,她便不再一一细数日子。
不知为何,少女没受到空腹感侵扰,她只是仿徨地在城镇中漫步,然后日落而眠。
一旦入夜,理应没人的大楼却灯火通明并化为地上繁星,持续治愈少女的心灵。虽然没什么比杳无人烟的大楼灯火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色,但少女却早已习惯这份异常。
少女那颗连寂寥感都开始模糊,甚至感到从容的心,认为无人的城镇相当美丽。
眺望城镇好一阵子后,少女让自己倒卧于十字路口正中央,心不在焉地持续仰望天空。
──爸爸,妈妈。
她想起双亲的脸孔。
──对不起,我没能好好办到。
她自然吐露出赔罪的言词。
可是,她又想起自己眼下并没有在做什么──
于是蓦然记起两种感情。
其一是在这种状况下无法见到任何人的寂寞。
另一项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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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诺菲尔德中央医院
此为建设于史诺菲尔德市中央区,一栋粉刷成白色的偌大建筑物。
尽管外观乍看下宛如美术馆,但内部却是备齐全市最高端设备的大医院。
这是座从外科至精神科,许多病患为寻求治疗而敲响大门的希望之城。
不过理所当然的是,此处自然也存在众多非其所愿却造访的病患们。
「……我果然还是只能说,令嫒今后要恢复意识恐怕很困难。」
听完女医师的话后,眼前这对男女互看彼此。
年龄约三十岁,看似东洋人的夫妻露出十分不安的表情,其中丈夫以流畅英文询问:
「今天小女已经住院满一年了……请问这是代表病情恶化的意思吗?」
「……不,倒是没发生肉体显著恶化的案例。只是关于恢复意识的部分,一旦时间拖得越久,可能性也就越低。」
她所负责的病患已经住院将近一年,却仍没恢复意识。病患彻底呈现植物人状态,是只有身体成长缓慢推进的少女。
少女的年纪才不过十岁三个月。
究竟是发生什么事呢?少女突然封闭意识且变得不省人事,致使双亲惊慌失措地将她送进医院。
根据检查结果,少女体内……特别是大脑周围能零星确认到未知病灶。
摘出部分该病灶检查后的结果──足以证实那是由未知的细菌所引起,甚至还有院内感染的可能性而引发了轻微恐慌。
但是,该细菌却未被证实具备感染性,因此陷入不晓得为何会侵蚀少女身体的状态。其实也有去设备更齐全的市外医院检查的方案,但不知为何该夫妻却拒绝采纳此案,因此才流于待在这所市内医院观察的形式。
「虽然未发觉细菌有变异情况,但反过来说,这代表今后她的脑部活动也将持续遭受阻碍。虽然细菌没有给予会使脑部组织坏死的损害,只是缓慢阻碍脑部活动。」
女医师露出按捺痛苦的神情陈述,妻子则对她编织出不安的音调。
「是这样吗……」
「但是,也不能说全无可能,还是有变成植物人状态,经过十年以上的时间仍恢复意识的病患例子在。只要能分析细菌的DNA就有可能打通这条路,还请你们别泄气。」
女医师想鼓励泄气的两人才这么说──
但病患的父亲却依然一脸不安,并提出一项疑问。
「先不论小女的意识……请问生殖机能没事吗?」
「……啊?」
女医师顿时没能理解对方问了她什么。
她不懂「先不论意识」这句话的意思,而使沉默暂时支配整个空间。
然而男子却谅解对方漫长的沉默,将句子拆解得更详细后重新提问:
「卵巢跟子宫,最坏的情况是否也能让卵巢正常成长就好,希望贵院能帮忙检查。」
「咦……不,病灶阻碍身体活动的,就只有大脑的一部分,因此内脏等器官还没出现显著的异常……」
由于女医师不明白对方询问的意图,所以仅单纯陈述事实──
如此而已,病患的父母再度互看彼此,而他们的表情竟闪烁光辉。
「是这样吗!哎呀,那实在太好了!我们还是会继续缴交住院费用,小女今后也有劳你多多看顾!」
「咦?不,那个……」
「我们非常感激医生!好啦,老公,这下你总算能放下心头重担了吧?」
「是啊,你说得对,我们赶紧回去做今晚的准备吧。」
夫妻二人无视疑惑的女医师,满心欢喜地朝医院外迈步。
女医师不晓得该如何向这对夫妻搭话,因此只能目送他们的背影。
「真是的……那对夫妻到底是怎么回事……」
该不会是因为女儿意识不明而受到打击,结果变得精神错乱了吧。或许等下次他们来医院时,应该劝他们去进行心理谘商。
女医师边如此思索边穿越除菌室的门。
当身躯沐浴过除菌用的气体与紫外线后,与她进来时反方向的门开启──她望向位于前方的一张病床。
睡在病床上的是一名持续在吊点滴
的少女。
尽管少女看上去只像在沉眠,但她的脸庞无助又削瘦,她的意识也没丝毫恢复倾向。
「……即使你被父母抛弃,我也绝不会离你而去。」
女医师凝视沉眠少女仅发出呼吸声的身影,同时重新下定决心并检查点滴的情况。
接著──她发现一项异变。
「……咦?」
她是在确认少女的姿势时察觉到异变。
不曾做出任何动作的她,右手上浮现某种红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
她执起少女的手一看,发觉那是令人联想到封闭的锁链,染为鲜红的花纹。
「刺青……?到底是谁?」
要进出这间病房必须经过重重把关,根本不可能带刺青用的器具进来。而且──女医师想起上午看诊时确实并未出现异样,于是背脊不禁窜起寒颤。
「这是……怎么回事……恶作剧?」
不晓得魔术师存在的她,甚至无从知晓该刺青为何物──
那的确是被称为「令咒」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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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回想起的是──疼痛与恐惧。
论及至今尚且年幼的少女在更为年幼时,究竟被父母做过什么──
那绝非虐待,而是满怀冷静的爱所采取的行动。
「我让你成为优秀的魔术师吧。」
伴随这句话所灌注的爱,即使连她幼小的心灵都能理解。
不过,疼痛却在侵蚀她。
疼痛、疼痛、疼痛、疼痛疼痛疼痛疼痛疼痛无可救药地支配她的过去,她理应存在快乐的回亿、愉快的回忆、哀伤的回忆才对,但一切都被疼痛的记忆压倒性覆盖。
「对不起,我会好好办到。」
即使她打算遗忘,却只有疼痛无法克服。
如果真的就是虐待,那她或许还能封闭心灵。
但是,她确实从父母身上感受到爱。
正因为如此,她才没能逃跑,而是一个劲儿地不断忍耐。
因为她自幼起,就坚信忍耐才是回应父母对她的爱的最佳行为。
然而,她却不知道。
父母的爱情并非针对她的人格,而是仅灌注在她所交织出「身为魔术师的未来」上。
她的父母来自魔术师家系,是从原本的「圣杯战争」中掠夺技术的成员之一。
不过,他们一族得手的不仅是圣杯战争的系统──甚至获得某位魔术师的「虫使」魔术体系的一部分,并开始加上独自的应用方式。
他们的焦点著眼于用更微小的虫来细腻地改造肉体。
历经数十年尝试错误的结果──总算逐步完成和原本「虫使」似是而非的技术。
就是将种种「细菌」加上魔术性改良。
只要巧妙驱使这种细菌,运用在尚且年幼的魔术师身上,就能增幅魔术师的后天性魔术回路。他们原本盘算的正是这种企图。
然而,在技术完成后所诞生的第一个女儿──也就是被选为值得纪念的第一具「献体」──实际上以众多痛苦为代价,在肉体几乎没促成异变的情况下,只有魔术回路大量增幅。
剩下就只需要顺应身体成长,等回路完成之际,让她继承家族的魔术,一切就算圆满大功告成才对──
不幸的是,部分细菌失控,甚至夺走尚年幼的少女意识。
父母只是想确定身为增幅魔术回路的存在,她的血脉是否能让后人继承,因此才让少女住院并使她继续活下去,关于她的人格,父母早就觉得无所谓了。
然后,她──
甚至没察觉到名为自己的人格早就被父母舍弃,依然在自己的梦境中孕育出的那生与死的夹缝世界内不断徘徊。
不知这是否为承受魔术性改造所带来的结果,此处能看见比普通梦境更压倒性真实的影像。然而,这个不存在味道和气味的世界,到底也只是梦境罢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觉得痛……!」
昔日记忆顿时一闪而过,少女于杳无人烟的世界中独自不停吶喊。即使她的魔力满盈,却仍是名什么都还没学会的无助魔女。
她在梦境中奋力甩动身体,并且大喊。
经过改造的身体彷佛在背后推了她的意志一把,在梦境中使魔术回路失控。
或许是感受到接下来自己即将消失,才会像哭喊「别拋弃我」的孩子般──细胞的一切都在啼哭尖叫。
「我会好好办到!我会好好地、好好地忍耐!」
她甚至不晓得自己该好好办到什么事──
「所以别抛弃我!别抛弃我……!」
剎那间──少女看见闪光。
听见在缺少声响的世界里诞生的,轰然作响的风声。
少女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于是便一跃而起,确认起十字路口周围──
她察觉道路的一切都被黑雾覆盖。
无法理解引发何种「变化」的她,一道声音响彻其耳际。
这道声音,简直宛若虫子间发出嘎吱嘎吱声在争斗般刺耳。
然而,声音却确实包含作为语言的含意。
「我问你,你是我的主人吗?」
少女自然不可能知道──毕竟对方就使役者而言,实在过于异质。
「他」原本别说英雄的资质──甚至不存在「人格」。
说起来,「他」甚至不算人类。
不过,基于圣杯而被赋予「知识」的该存在,从作为使役者显现开始,就以知识集合体的形式现形。「他」缺少丝毫情感,只是将关于圣杯战争的知识系统化重现,是类似机器人的存在。
犹如恐惧集合体的声音轻声说出的话──
少女不觉得恐怖。
出现了能填满她回忆起的寂寞者。毫无变化的世界造访了变化。
少女仅仅对此高兴──于是抬头仰望被黑雾覆盖的摩天楼,战战兢兢讲出自己的名字。
「你是谁?我是缲丘椿。」
然后,她──在这场虚伪圣杯战争,获选为值得纪念的第一名主人。
梦境中缔结的契约,任谁都不得而知──
毕竟现实世界中的她,仍旧意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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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诺菲尔德市 缲丘邸
「那么,差不多是法迪乌斯开始『宣传』的时候了吧。」
从医院归来的缲丘夫妻保持还算愉快的心情,替今晚将要举行的「仪式」做准备。
「土地的灵脉马上就会满盈,接著想必令咒就会寄宿到我手上。如此一来,我的准备就完美无缺了。」
「说得对,我们都准备足以称为宝具本身的圣遗物了……若有什么万一,还能直接拿那件宝具当武器。」
「嗯,是啊。若是召唤出那位始皇帝,就必须做好出示相应敬意的准备。」
女儿的名字已经不再出现在他们的对话里。
看来他们正在进行的准备,似乎是打算召唤出即使在中国历史内仍屈指可数的人物。
然而──这一切终将无用武之地。
并非因为令咒被意识不清的女儿夺走。
若只是这样,他们也还有寄宿令咒的可能性。
但是就结果而言,他们并未寄宿令咒──
反倒是其他东西在那瞬间自他们身上浮出。
男子感受到奇妙的不协调感,于是窥视起自己的右臂。
「嗯……?」
手臂上有黑色斑点。
乍看下像瘀青,男子心想不晓得是在哪里撞到的,于是他望向妻子。
「我说,你觉得这是什……喂?」
然后,继承缲丘之名的魔术师为之惊愕。
妻子的脸孔与手臂也和自己一样浮起黑色斑点──下个瞬间,她宛若断线的木偶当场瘫倒。
「喂、喂……?」
他打算跑到妻子身边,视野却顿时扭曲──一切事物均描绘起七彩轨迹,同时不断往上坠落。
接著,当他总算发现坠落的是自己时已经太迟──魔术师早就连站起身都无法办到。
纵然即将失去意识,魔术师也能确切感受到。
自己体内的魔力透过某种管道被吸取到某处。
毕竟不是生命能量本身被吸走,所以大概不会死,但这样下去无疑会陷入昏睡状态。
──别开玩笑了。
──在这种情况下……被敌人袭击的话……
──不,难道说……已经有谁……设局了……
他直到最后一刻都妆点著圣杯战争,但其意识却坠往黑暗,即使在最后都没想起女儿。
然后,数分钟后──
浑身上下依然浮现黑色斑点的夫妻,忽然若无其事地起身。
「……这么说来,今天是椿的生日呢。」
「对啊,老公,我们得做蛋糕才行。」
这对夫妻露出极为不健康的脸色,同时以沉稳语调低喃奇怪的内容。
他们目前没有残留丝毫原本的人格──
不过是为投影出女儿所期望的生活,才活著的人偶罢了。
╳╳
少女
跳舞,少女跳舞。
为了遗忘苏醒的时刻。
与少女共舞,与少女共舞。
为了实现她渴望的一切。
「哇啊!谢谢你们!爸爸!妈妈!」
「不用谢啦,椿,毕竟你很努力了。」
「是啊,因为你是我们心爱的宝物。」
收下礼物的女儿在家里满心雀跃地不断嬉闹。
当她高兴一阵子后,便对驻足身旁的黑雾集合体微笑。
「谢谢你!是你把爸爸他们叫来这里的吧!」
使役者并未对她的话颔首,只是持续伫立原地。
梦境内投影进现实的景象。
原因恐怕来自她下意识使其开花结果的魔力。但是,既然梦境无法替现实带来影响,恐怕这项魔术在物理方面可说是毫无意义,因此会著手开发的魔术师想必也为之甚少。
使役者只是帮了她下意识使出的魔术一把而已。
不过是遵循主人的理想,靠自己的力量操纵现实中的他们罢了。
说起来,「他」也保有届时会吸取魔力的本能行为。
「他」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仅停留在晓得知识的阶段。
然而,正因如此──这名使役者才拥有强盛的力量,并造就少女成为这场圣杯战争最强也是最糟的黑马。
乘著风、乘著水、乘著鸟、乘著人──
这名足以说已经称霸世界的存在,确实适合冠上骑兵的职阶。
不过,最重要的是──
人们赋予「灾厄」这外号。其虚拟人格──或许正是「他」以骑兵身分显现的最大理由。
昔日,黑死病旋风夺走三千万条人命。
有时却以西班牙流感的名义夺走五千万条人命。
引起各式旋风,名为「灾厄」的骑手。
注意到这外号,察觉到该名使役者存在本身的人是否已经现身──
虚伪圣杯战争总算逐渐将台座投身混沌的游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