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开发局——
技术开发局的一角四处遭到破坏,多项机械设施仍冒着黑烟。
四番队的死神背着受伤的局员离开,两名男子——遍体鳞伤的阿近跟一脸凶相的涅茧利则在一旁展开对话。
「对不起,局长,以我们的能力,最多只能保住备份资料储藏室。」
阿近没有做出任何借口,只是低头道歉,但涅茧利却不在乎他的态度,仅是面带焦躁地说:
「与其吐出没有意义的谢罪之词,不如赶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四十六室在审判中接到技术开发局遭袭的报告,让审判暂时中止,涅茧利于是带著作为随从的副队长音梦回到了局里;然而,酷似萨耶尔阿波罗的破面却已经从技术开发局消失,只留下局里残破的景象。
「敌人的能力只要从你们身上抽出被植入的细菌加以分析就可以知道了。不过更重要的是,那个旅祸为什么不取你们的性命就消失了?从局里遭受破坏的程度来看,面对那样的敌人,你们根本不可能有人可以活得下来才对。」
对于部下没死,涅茧利完全没表示出半分喜悦,只是淡淡地顺着自己的想法吐出了疑问。
阿近想了想,将脑中还记得的事发经过告诉了局长:
「那家伙在发现自己的标本之后表现出了很奇怪的反应……」
半刻钟前——
呛出黑烟的技术开发局一角,被视为旅祸的男子在愉悦的表情中嘴角扭曲地开了口:
「原来如此,我原以为可以轻易将你们全收拾掉,不过看来你们是有本事作为技术开发局的人员,跟一般死神不同,还都会使用一些独特的技巧呀。」
他的眼中映出负了伤却仍站在他面前的技术开发局局员们。也许他原本非常瞧不起这些非战斗人员,但现在看到这群人之中,没有一个人的灵压有消失的迹象,因而开心地说:
「难得有这个机会,待会儿把你们处分掉的时候再让我好好观察你们吧。」
说完,他仿佛还有要事必须处理似地径自迈开脚步——走进遭到破坏的开发局内侧,来到一座大型圆柱状的水槽前。
透明的水槽中装了好几个研究素材。破面男子将目光移向其中一个浸在发着淡光液体中的『标本』。
即便存在着个体差异,但破面一日一被斩魄刀杀死,灵魂被净化之后,多半肉身都会消失。但涅茧利为了抑制这种情况出现而使用了特殊装置,保留了这个『标本』。这对作为旅祸的男子来说似乎是相当值得玩味的事。在仔细地观察了这里的设备之后,他面对着标本中尸体的脸开了口:
「哈哈,跟录灵虫回传的资料一样。我竟然连自己死掉的事情都没发现,表情呆得跟什么一样。」
他苦笑着将手贴到水槽表面,接着将头转向此时仍有意识的十二番队开发局警备人员。
「你们开心点吧,接下来你们将会看到已死的肉身与灵魂重新融合的宝贵瞬间。」
说完,这名旅祸将手伸进了水槽之中。
——仿佛水槽外的玻璃变成了液体一般,破面男子在水槽中的液体没有外溢的情况下,将手伸进了水槽。
众人看着眼前异样的景象全都忍不住为之屏息。
接着,旅祸触碰到作为标本的尸体手腕时,脸上高傲的笑容却在瞬间转而变得困惑。
「…………?」
他田手指按隧菩与他拥有同样外貌的躯体,确认了什么事也没发生之后,脸上困惑的表情顿时转而燥怒。
「……这是……」
带了些许愤怒的眼神瞪向一旁负伤的研究员们,破面男子仍尽力地佯装出冷静的语气问:
「你们……做了什么?」
他看着研究员脸上一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反应,轻轻递咋舌一声吐出了呢喃:
「涅茧利……是那家伙搞的鬼吗……!」
口中吐出瀞灵廷技术开发局局长名字的同时,旅祸的眼中明显流露出憎恨和杀意,眼神毫不犹豫地扫向一旁的局员们……
他原本打算将内心的焦躁化为『力量』释放,但瞬间却又忽然收起了动作,带着激情瞬间冷却的意识嘟哝了一声:
「这股灵压……是杀掉诺伊托拉跟暗的家伙吗。」
旅祸眯细了眼睛,推了推眼镜型的面具,同时再次拾回了最初出现在这里时脸上那般高傲的笑容。
「你们应该感到高兴,因为自己的寿命可以稍微延长一些了……我没打算以现在这个状态跟那个像野兽一样的家伙拿刀厮杀。」
对着仍有意识的死神把话说完之后,这名破面男子的身影便像是融化一般消失在空气之中。
一般队士和开发局的局员看到眼前的旅祸仿佛融入空气而消失的情况,全都忍不住惊讶地蹬大了眼睛。
接更令人惊讶的是,男子用手碰触过的水槽内的『标本』,也和他同样融入周遭的风景中消失了——
就在破面男子和标本完全溶解于空气之中的瞬间,局员们身后也同时发出轰然的爆炸声。
现在——
「所以说,那个……敲坏保管室墙壁的人是更木队长……」
阿近偷瞄着受到严重破坏的研究资料保管室墙壁,为此做了一个总结。
涅茧利听到阿近口中最后冒出来的人名,气得下巴颤抖地大声咒骂:
「那头该死的野兽!十一番队的家伙不是都调去守门了吗!」
「应该是又迷路了,然后看到爆炸就跑过来了吧……局长也知道,那个人完全没有感应灵压的能力嘛。如果不是卍解对决的情况,更木队长似乎是不会察觉,应该也看不见灵络吧?」
「明明是头野兽却没仃搜索猎物的能力,那家伙明明就只是瑕疵品!……唉呀!不管那种无能的野蛮人了!你快说那个消失的破面的事!」
涅茧利深知对于十一番队的队长发怒一点意义也没有;即便对他提出抗议,他也绝不会修正自己的行径,因此决定即刻改变话题跟心情。
「听说他消失的方式跟出现在空座町的破面女子一样?」
「如果是跟观测用虫在空座町拍到的影像相比,看起来确实是同一种方式。」
「喔……这可有趣了。是虚独自开发出来的技术吗?还是特定的虚突变产生的能力……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活捉回来解剖。」
这名十二番队的队长至此仍没有吐出一句对属下伤势的担忧。
然而,关于这点,阿近却丝毫没有显露出半分不满,只是淡淡地询问上司:
「话说,那个跟标本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局长写下的资料是说,他拥有使用别人的身体转生的能力……他的出现跟这个能力有关吗?」
「哼,在还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前不能说没有关系……根据那个标本留下来的研究记录,还有从破面女子身上得到的资讯……可以得到一个推论。」
涅茧利摸了摸下巴眯细了眼睛,表现出有别于听闻剑八之名时的另一种不悦神情喃喃开口:
「不过我倒是希望这个推论是错的。」
≒
尸魂界瀞灵廷某处——
面对瀞灵廷内外出现的旅祸,护廷十三队发出了紧急召集令之后不久,京乐春水在一座名为雨干堂的小屋旁看到了『那名女子』。
那是在瀞灵廷内一片小湖泊上的小屋,是罹患肺病的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养病的居所。
京乐前来探望对于召集令因病告假的浮竹,如果浮竹的状况可以说话,京乐打算跟他商量当下发生的状况。
作为养病的地方,雨干堂四周的风景辽阔宜人,但久没来访的京乐却在这片深浅交错的苍翠景致中发现一抹过去不曾存在的颜色。
那是那名女子身上的一袭白衣——样式虽然朴实,但明显跟尸魂界显得格格不入。然而,她身上最破坏这片小屋风景的还是头侧那一副纯白的骷髅面具。
——是破面。
京乐一眼就看穿女子的身分。他看着她,并极力压抑着自身灵压,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名破面女子跟其他破面之间不太一样。
虽然从外貌上一看就知道她是破面,但她所散发出来的灵压却相当安静;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很可能不会发现她的存在吧。
对于所有物质都是由灵子构成的尸魂界来说,破面女子身上这般宁静的灵子就好比石灯和树木一般安静,让京乐看着忍不住在警戒的同时产生了好奇心。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同时摸了摸自己下颚上凌乱的胡须,接着整了整他头顶上的招牌斗笠朝着女子走去。
「小姐,你迷路了吗?」
「……!」
女子回头显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同时,她的身上也释放出如同一般破面的灵压。
好比石头扔进水里溅出水花,激起了涟漪一般,破面特有的灵压也在雨干堂四周的风景中晕染开来。
她起初因为京乐压抑着灵压忽然靠近而受到惊吓,但惊吓的表情随后又马上转而变成另一种惊讶的反应。
「你
是……那时候的……」
「那时候……?我们在哪里见过面吗?这下怪了,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如果我真的见过,那我应该不会忘记才对呀……」
京乐一边保持着警戒,一边小心不流露出半分敌意地打量着对方。
然而,无关乎京乐身上没有显露出敌意,女子仍主动隐没消失于空气之中。
「这是……」
破面女子并非使用瞬步或躲入黑腔之中遁逃,而是仿佛浓雾飘散一般逐渐变得稀薄透明。消失之前,她看着京乐,随后垂下头。
「你是……之前跟刳屋敷剑八在一起的那个人对吧?」
「!」
「那、那个……对不起,因为这里的风景太美……所以我就忍不住连到这里来了。我马上就消失,请你不要介意。」
尽管听到这名破面女子口中吐出异样的言词,但京乐在意的却是她之前提到的那个名字。
——刳屋敷……剑八……
听到这位已经过世两百年以上的死神之名,京乐的表情显得有些严肃。
——为什么你会提到这个名字?
京乐想开口询问,但却为时已晚。破面女子已经消失无踪,只剩吹来的风掠过一如往常的湖畔景致。
此时,雨干堂入口的门帘划破了当下的沉默而被拨开。
「京乐呀?怎么了吗?我刚刚一时感觉到虚的灵压,结果……」
「喔,没有,没什么大事啦。等一下我再把这件事跟队首会的结果一起跟你说——比较要紧的是山老头已经下达许可,我们可以随时携带斩魄刀,并且在战斗中全面解放了。」
看到浮竹探头出来,京乐扯开了话题把事情传达给他的同时,心里不禁怀疑了起来。
——要是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就好了……
他看到刚刚如同溶解在空气中消失的破面女性想起了某个人物——这个人物并非那名破面女性提到的『刳屋敷剑八』,而是杀了『刳屋敷剑八』,继承了「剑八」之名的那名死神。
——我怎么会在这时候想起那个人呢。
——单纯只是偶然……?还是不要这么想比较好。
——看来事情变得相当棘手了呢……
「怎么了,京乐?你有什么烦恼吗?」
「一点点啦。」
听到浮竹的话,京乐耸耸肩,仰头对着天空说:
「只是有一点不祥的预感罢了。」
≒
瀞灵廷北方,黑陵门——
「……咦?」
其中一个皮卡罗一声呢喃之中,在黑陵门前与死神们交手的破面孩子全都停止了动作。
「?」
在场的死神们觉得疑惑,因而也静下来观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然这群破面现在破绽百出,随时都可以出刀攻击他们,但在此之前他们的行动之中同样也显露出相当多的破绽,而死神们已经趁势挥刀攻击不知道多少次。然而,一般队士们的刀全都在破面的钢皮上被挡了下来,只有席官的攻击有用,并且偶尔可以造成重伤害。
但奇怪的是,这群破面小孩就算被砍伤倒地,但不一会儿却又好像没事地重新站了起来;伤口恢复的速度可不是肉体的自我治愈能力可以解释的,简直就像成为破面之前的虚所拥有的超恢复能力。
——然而,一些面对小孩也不会手下留情的死神确实也造成了其中几个对手致命性的伤害,但这些破面小孩却仍随即复活,这已经不是『超恢复』这种能力可以解释的情况了。
在场的死神没有出手攻击,而是感谢这场激战终于有了喘息时间,静静地观察着眼前近二十只破面小孩的动静。
相较于死神们历经长时间战斗而使得气息慌乱的模样,皮卡罗在游戏中却丝毫没有显露出疲态,从容地开始交谈。
「喂喂喂,围墙里面那个姐姐的『丝』忽然减少了许多呢。」
「咦~~」「Qrrrrrrr」「她该不会是要跑走了吧?」
「没关系吧?」「在这里跟死神们玩厮杀游戏很愉快呀!」
在一群孩子们嗤嗤地笑着正打算继续展开攻势时,一名戴着耳罩式耳机面具的男孩忽然冒出来说:
「不行啦,我们现在可是在跟那个迟钝的叔叔比赛呢!」
听到小男孩嘟着嘴这么说,其他皮卡罗也提出了附和。
「这么说也是耶!」
「人家都忘记了!」
「肚子……恶惹……」
「那我们先在这边找找看吧!」
说完,这群孩子全都转头望向眼前的死神,脸上扬起纯真的笑容挥着手中的刀说:
「拜~~拜~~死神哥哥姐姐!下次再一起玩吧——!」
随后,这群破面小孩全都在响转中消失无踪。其中一名死神见状,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们应该是得救了吧?」
「除了你之外还有人会觉得高兴吗!那些小鬼我们可是一个也没有打倒呀!」
说完,这群死神们的传令神机同时发出声响,并接到一封讯息:
『十一番队的更木队长即将抵达,请将现场交给更木队长处理。』
「咦!」
更木剑八赶到技术开发局发现敌人逃走之后,似乎将目标转移到了遭受侵袭的瀞灵廷大门。而在广大的瀞灵廷中,两个门之间相隔步行十日的距离,但更木剑八却以惊人的速度朝黑陵门靠近。
「要……要是更木队长知道敝人已经全部逃走了,也一定会气疯……」
在别队队士耳中,更木剑八给人的恐惧以讹传讹地一口气增长了好几倍,因而打从心底害怕着这名极为可靠的援军到来。
「……我们其实没有得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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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监狱最底层,第八监狱『无间』——
这里只存在着黑暗——或者确切地说,这是一片甚至连黑暗也无法具体辨识的空间。没有上下左右,没有重力的空间。这就是名为『无间』的监狱。
『无间』之中仅有几个人。但尸魂界就为了这区区几人而必须耗费非比寻常的大量劳力以维持这个空间。
为了让罪人无法感受到『世界』。
为了将罪人从『世界』中隐匿,让他们从此忘记『世界』的存在。
这是尸魂界为了『抹除他们的存在』而创造出来的巨大空洞。
现在的尸魂界几乎已经没有人知道第一个被关进来的犯人是谁。但最后一个被封印在这里的罪人,对尸魂界的居民来说仍记忆犹新。而且在他被关之后仍在死神们的心里留下相当程度的影响。
——蓝染惣右介。
他既是死神,也是虚之王。
这名大逆不道之徒以支配者的身分降临虚圈,并挟崩玉这等无比强大的力量欲讨伐灵王。
但结果在黑崎一护等死神的努力之下,不但粉碎了他的野心,还将拥有不死之身的他关进了『无间』地狱。
虽然专门用以处死死神的双殛已经遭到破坏,但就算双殛还完好如初,亦无法杀死从崩玉手中得到不死之身的蓝染。
现在他的手脚、口耳目,以致于皮肤的触感全都被缚道封印,被关进了最黑暗的空间之中。
——然而,此时他的一部分感官却忽然从封印中解放。
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蓝染的一只眼睛,一只耳朵,还有嘴巴上以缚道竹为触媒缠绕的布封印忽然剥落。
黑布剥落之后,蓝染的眼中看到的仍是无尽的黑暗。
但黑暗之中确有一抹柔和的光线。
那是『无间』之中不可能存在的纸糊提灯,提灯垂在被绑在椅子上的蓝染面前煌煌地亮着。
那是在蓝染与崩玉融合的身躯被绑缚着开入无间之后便再也没有看过的光芒。但不一会儿,眼睛也习惯了。
蓝染惣右介看到提灯后方站着一名男子。这是不可能出现的光景,但他的眼中没有半分惊讶或困惑的神色。
甚至,他早就料到会有这种事似的,泰然自若地扬起嘴角微笑而开了口:
「这不是在这里受刑的老前辈吗?能目睹你的尊容该说是荣幸吧?」
——流利的言词。
一般人在被封口超过一年后,肯定需要时间来取回舌头和喉咙的灵活度,刚开口应该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然而,蓝染说话的方式却跟他在被关入『无间』之前如出一辙。语气中没有丝毫对于被关入『无间』的悲观意识,亦没有遭受罪恶感苛责。
他带着悠然的态度和通晓一切的眼神望着眼前的男子。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是本名痣城双也,还是尸魂界为了表示敬意而赋予最强死神的称号……」
蓝染全身遭到封印,站在蓝染眼前的男子却丝毫没有受到咒缚捆绑;相较之下,后者无论在任何方面皆明显居于优位,但蓝染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处于劣势,甚至还表现出当下的一切全在他掌握之中的语气唤了对方的名字:
「——十一番队第八代队长……痣城剑八?」
痣城剑八,在这个蓝染唤名为第
八代最强死神的男子身后,一名穿着白色和服的女子忽然探出头来。
「嘻哈!嘻哈哈哈!你看你看!这家伙!这个叫做蓝染的家伙!他一点都不觉得焦躁呀!周围明明忽然变亮了!他的眼睛跟耳朵明明忽然看得见也听得见了!但他看起来超从容的呢!这就是崩玉的力量吗?好帅呀!好厉害呀!你去把它抢过来吧!把崩玉抢过来吧!名字里冠上『剑』字的你应该可以可以办得到吧?把崩玉从这家伙身上拔出来!连同这家伙指尖的血管一起拔出来!用舌头把这家伙的一切全部拆解成灵子,只把崩玉衔回来好了!嘻哈哈哈!嘻哈哈哈哈哈哈!」
女子欢天喜地地吐出一堆无谓的言词,但蓝染没表现出特别的反应,只是维持着脸上浅浅的笑容。
痣城眯细了眼睛,压低了音量、只让身旁那名女子听见地说:
「把嘴巴闭上。」
看到女子夸张地举起双手捣住自己的嘴,痣城随即将目光移回到蓝染身上,带着平板的声音说:
「你认识我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他不作自我介绍,而是淡淡地接着说:
「为了接下来的谈话不要出现无谓的问句,我先说……我对你犯的罪没兴趣,对崩玉的力量也没兴趣。我只是想问你几个跟『外界』有关的问题。」
「你太高估我了吧?身处『无间』却通晓瀞灵廷的一切,而且还不受我的镜花水月幻术控制——这样的你,需要我告诉你什么事呢?」
面对蓝染在从容的表情中吐出异样的内容,痣城则表现出不受挑拨的平静反应,什么话也没说——同时,针对『身处「无间」却通晓瀞灵廷的一切』这点,他也没有特别否定。
此时,身穿白色和服的女子再次探出头来伸手指着痣城笑了:
「嘻哈哈哈!这才叫高估呀!冠上『剑』字的人竟然花了两天才破解镜花水月的幻术!这个人在那两天里始终关在一片漆黑之中叨叨念着,『奇怪』、『诡异』、『身上感受跟真实情况不符』……没完没了呀!」
女子在叙迤这件事时,从表情到声音都刻意模仿着痣城,但被模仿的当事人对此却没有丝毫反应。那张脸表现出来的态度与其说对于女子口中的话感到不悦,不如对她这个人本身感到厌烦。
「……你安静点。」
「唉呀呀~~这下差距就拉大了呢!看来还是蓝染比较高段呀!难怪人家会想出要杀灵王这种破天荒的念头!像你这种气度狭小的人就算花一辈子也赶不上人家的高度啦!你不该直呼蓝染的名字,应该要叫人家一声蓝染大人才对吧?就跟东仙要一样盲目地追随他吧!……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闭嘴啦!嘻哈哈哈!」
话说到一半便遭白眼的女子发出嗤嗤的笑声躲回了黑暗之中。
蓝染没有说话,只是愉悦地观察着痣城。
而痣城也没对蓝染这般态度感到不快,再次对着蓝染开口:
「我想问的是瀞灵廷以外的知识。这么说虽然失礼,不过我对你最后败给黑崎一护的结果感到意外。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之一。」
接着,原本应该消失在黑暗中的女子忽然又从痣城背后冒出来,将手放在裸露的妖艳颈子上嗤嗤地笑着:
「嘻哈!你当初可是带着认真严肃的表情说:『蓝染的军势会被零番队挡下而结束。』结果蓝染根本不用零番队出场嘛!猜错了很丢脸吧?喂喂,说说你的感想……呜咿咿——!」
话没说完,女子便被痣城举起来向前扔出去,摔在蓝染旁边的地板上。
蓝染没将目光移向摔在身旁的那名女子,而是咯咯笑着对声称他败北的痣城说:
「败战呀?一想到自己当时的心绪如何紊乱,也不得不点头认同那段体验所带来的意义了。你也该经历一次的。」
「我无法理解战败如何能带来正面意义。」
「对你来说是如此吧。那么我们要继续针对这个部分的观念差异进行讨论吗?」
「不,我不想白费唇舌谈论无谓的话题。」
痣城毫不犹豫地将蓝染的提议批为『无谓的话题』。
听到他的回话,蓝染更显得开心地嘴角扭曲,同时开口:
「没关系,我就空出一点时间来解答你的疑问吧。」
「感谢,毕竟这对你来说可是没有一点益处的事。」
身为十恶不赦之人的痣城剑八对着具有同样身分的蓝染表达了纯粹的谢意。然而,蓝染却提起目光,以拒绝这番感谢的语气说:
「没这种事……从你问话的内容可以推敲出你的行动跟结果,这可以让我用来排挤无聊的时间。」
短暂的时间流逝,听完几个问题答案的痣城剑八随后便消失在蓝染面前,仿佛溶解于黑暗之中一般,缓缓在空气中消失——一如最近这一年在尸魂界和空座町出现的『骷髅假面女子』,和『以萨耶尔阿波罗形象出现的旅祸』一般。
蓝染微微扬起嘴角,仿佛知道这些事件似地闭上眼睛——就如同他之前所说的,为了推敲痣城剑八的目的,跟想像他这番行动的结果。
于是,『无间』再次被作为主宰的黑暗支配——仿佛刚刚出现的对话全都只是幻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