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

网译版 转自 百度贴吧

翻译:贴吧@HE君、@莎莉姆、@伊尔索德、贴吧@Saber闪闪君

1842年 夏天 地中海上

接受着璀璨阳光的照耀,平稳的波浪相互拥抱彼此。

冲碎着那辉光, 一艘船在水面上前进。

虽然说不上奢华,混合着别有一番风情和力量的帆船上,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那个,是什么岛? ]

在男人视线的前方有一个岛影。

尽管拥有被优美的弧线所描绘的形状,但是个黄褐色的岩体混杂着浅绿煞风

景的岛。

「啊,那是…什么都没有的岛。老爷,只是座无人岛。」

听见附近船员的回答的男人,颇有兴趣地向船员追问。

「是这样吗?好像能看见有啥建筑物,真的没人吗?」

「呃?啊…嘛,我也不清楚啦。没有特意停船去过…确实,那是什么呢?」

代替歪着头回到工作岗位的船员,一位单手握着玻璃杯的男人靠近了。

「怎么了?兄弟,爱上了那座岛了吗?」

那是一位拥有良好体态的男性,虽然是一副平稳的脸,但在他的双眸某处荡漾着庄严的知性光辉。

「但是,最好不要爱上海洋或者岛屿。它们是愤怒起来很恐怖,一旦有机会

就会让自己一无所有可怕的女人?又或许是男人]

面对着耸肩的男人,最初看着那座岛的男人摇头。

「…初次见面就叫[朋友],以为上船的时候会被称作[亲友],没想到回程的时候被称为[兄弟]了啊,王子殿下。如果被其他人听见肯定要治我不敬之罪向我扔石头了」

「在说什么昵。我抱着比起朋友和亲友更深的感情,如果是和恋爱不同的感情的话,那就能算作共同成长的同胞了」

被称为王子陛下的男人,大口饮完杯中的液体后抿嘴一笑。

「说到底,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有那种形式上的敬意吧?]

「嘛,如果是文章的话能以更好地交谈啦。要做个笔友吗?」

「真正让世人持有敬意的不是我,而是像你这样…能够带给他人快乐的人。至少对于我来说,无法写出像是浪漫派戏曲[炼金术士]或是[阿尔芒塔骑士]的小说带给别人快乐。而做到的人,是你。亚历山大•仲马以外别无他人。原皇帝的外甥,不会做这样掉身价的事情吧」

被极度评价的男人——亚历山大•仲马,对着面前的男人苦笑着摇头。

「服了你了。虽然很高兴被那位闻名遐迩的皇帝陛下拿破仑•波拿巴的外甥殿下这么评价,但像把我软禁在方才的岛这种事还是放过我吧」

大仲马的谈话对象——拿破仑•约瑟夫•查尔斯•保罗•波拿巴,配合着船的摇摆嘴角愉快地上扬。

他是那位法国皇帝,拿破仑一世的外甥,拿破仑三世的堂兄弟。

其父热罗姆曾任威斯特伐利亚王国的国王,因此被称作「王子」,被冠以诨名【Plon-Plon】的十九岁年轻人。

与当时已是畅销作家的大仲马在意大利旅行时成为知己,在杰罗姆的推荐下 一同游览厄尔巴岛。尽兴游览曾流放约瑟夫的伯父拿破仑一世被岛屿后,现在正在回程的船上。

「兄弟啊,我想问问你…」

约瑟夫一边展现着十分友好的笑容一边对比他年长二十岁的大仲马说。

「你,不恨我的舅父吗? ]

然后,大仲马耸着肩回答。

「哈哈!这样的我,对那位法国皇帝,拿破仑阁下有啥怨恨?」

「听说,你的父亲受到了我舅父极大的冷遇。令堂年金的申请被驳回了。]

「别别别,都是陈年旧事了。嘛,确实因此过得比较困窘,老妈也受了不少苦。就算代老妈揍他一顿也不会遭报应吧…」大仲马思考片刻后,眺望着岛影慢悠悠地组织出语言。

「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遇到过你的舅父,拿破仑一世的事情吧」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大约是我十三岁的时候吧。我去凯旋门看那个男人。]

然后大仲马特意空出了片刻时间,船重重地倾斜了。

「手枪,揣在怀里」

「…]

插在波浪声中的一句话,彷如演戏中的一幕重重地耳边震荡,约瑟夫默默地听着他的话。

「原本打算和他决斗的。准备把决斗的手套扔到他的马车。起先侮辱我双亲的是皇帝陛下。由我这边选择武器也可以吧?]

「然而,我的舅父没死在那里,伟大的作家也站在我的眼前」

「啊啊。周边的人都在呼喊[皇帝万岁]的时候,我一定带着幽鬼般的脸接近他吧。透过马车的缝隙,我看见了苍白的脸。没什么特别,厌倦了战斗的小男人,那样的话,很简单啊。只要把代替战书的手套扔出去就可以了。」

要是真的那样做的话,那家伙一定会命令身边的士兵攻击我,把我逼到绝路吧。但是,那就成了他逃避决斗了。就让从饿鬼的决斗中逃走的皇帝陛下被众人耻笑吧…比起那样的皇帝的脸还要苍白暍醉的穷人饿鬼,在下一个瞬间,你猜他拿出手套之后怎么了?」

伴随着船的摇荡,有节奏地,如同舞台上唱出台词的演员,大仲马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过去。

「…答案是,挥舞手套。把原本要扔的东西高高举起,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和其他人一起高呼[皇帝万岁]…啊啊,王子殿下。你的舅父确实是英雄,另一方面也被不少人憎恨着。除我以外,想向他扔手套的人一大把。也聚集了不是决斗,而是准备直接冲到马车射杀他的家伙吧。但是,那样的家伙凑在一起,却还是让苍白疲累的男人沐浴在暍彩之中。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毫无疑问,那位陛下是人民的梦想和憧憬。一旦发现这点就不行了。 能若无其事地向憧憬之人开枪的只有优秀的士兵。而我,一定不是士兵。因为发现了这件事,我现在,拿起笔代替枪战斗。」

以沉重的口吻开始诉说的长篇大论最终以轻松的调子结束,大仲马闭着一只眼向着比自己年轻二十岁的友人露出笑容。

「这样说的话,会不会像样一点呢?王子殿下。」

「刚刚的,是你的创作吧,兄弟」

「谁知道呢。但如果存在希望事情是这样的人,我无论肯定或是否定,就会变成那样。在有趣的谎话面前真实虚无缥缈。反过来说,把真实烹煮或者炭烧,就算是难以下咽的肉,在历史的基调下腌制数年,稍微加点谎言做调味料,也能变成可以享用的东西」

对着快乐地说着距离自己十分遥远的过去,约瑟芬有些无趣地说。

[这样的话,反而会让人更想知道肉原来的味道啊]

「这种情况下的真实,就是那个啦。我啊,现在没有怨恨拿破仑一世啦。加上之前说的那些话,无论是真实还是创作,都变得无所谓了吧?」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对那样的你而言,那座岛就是值得使用的素材。

不过说起来,在数之不尽的岛屿中,为什么对它情有独钟?难道说,和那座岛有什么渊源吗?」

对着一边笑一边问他的约瑟夫,大仲马耸着肩。

「直觉啦。单纯的直觉」

「直觉啊。这对像你这样职责的人来说确实很重要吧」

「因为是和皇帝有缘的人一同游船发现的岛。作为你与我相识的纪念,把那座岛闻名于世也挺不错的]

然后,原法国皇帝的外甥,像个小孩一样兴奋地用充满热情的声音望着岛影说到。

「嗯嗯,我也一样,觉得那座岛上有什么,几年前也听说过有个和那座岛同名的人(基督山伯爵)的事情。只是有传闻说…从前,教会内部的那帮人有过不寻常的动作」

「教会的,内部?」

「啊。请忘了吧。身为亲王的父亲也没有将教会内部公诸于世的打算。嘛,那座岛从前就有宝藏传说,奇迹传说之类各式各样的传闻啦。街边儿童,猎人,冒险家,宗教家。因为是一无所有的小岛,所以各式各样的人把自己的愿望投射在上面。但因为害怕真的是一无所有,所以也没有人去调查过。」

「喂喂喂,你是想抢我的工作吗。诉说那座岛是我的工作吧?总之至少告诉我那座岛的名字吧,兄弟]

被唤作兄弟心情大好的约瑟夫,将来由大仲马书写未被人所知的故事,目光闪耀的同时讴歌那座岛的名字。

「那座岛的名字是,基督山。正因为一无所有,才有可能蕴含一切的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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