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我终于醒了。
我身体的各个关节都发疼,手脚很沉,不过还好没有什么大问题。
‘醒了吗?’
我向旁边看去,房东小姐小声地说。
“嗯。”
我也小声回答。
我身边是追风者。她正睡着,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房东小姐握着少女的手。
‘能和我换一会儿吗?’
“啊,好的。”
房东小姐把少女的手递给我,她站起身。
‘我现在去做饭。’
房东小姐这么说着,脸上还是平时的笑容。
她整晚照顾我们,但完全没有疲劳的样子。
而且,她那个治疗的技术。
她到底是什么人呢。这个疑问,久违地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我看着少女。
少女的手在我手中,被汗水浸湿了。
她脸上很红,好像很痛苦。
她好像在低声呻吟,偶尔手指会颤抖。
这时我就握住她的手,并轻轻地理顺她凌乱的前发。
少女的手臂很细,手指仿佛随时会折断。
我只是碰着,就预感到她仿佛会消失。
没多久,房东小姐出现了。
她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粥。她坐在我旁边。
‘来,克绮君,啊-嗯。’
“不用,我自己能吃。”
‘是吗?’
房东小姐说着,把托盘放下来。她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那个……追风者她……”
‘至少伤口已经愈合了,不用担心感染。之后就是体力的问题了……’
房东小姐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我想跟克绮君商量一下……’
“什么?”
‘你觉得,把这个孩子送到医院好吗?’
房东小姐的话,让我有些苦恼。
这个公寓里,奇怪的住户很多。
如果直说,就是说他们不是日本国籍,而且还没有护照。
如果把他们送到正规医院后暴露了他们的身份,他们就不得不被遣返出国外。
房东小姐说的就是这件事吧。
而且,我眼前的这个少女,还有着这个问题之前的问题。
到底人类的药物,对她有没有效果呢。
会不会反而有害呢。
如果诊断发现她不是人类,这也很困扰。
“医院,我觉得还是不去比较好。”
我站起来。
我稍微有些眩晕,不过没事。
‘我知道了。’
房东小姐抱起少女,用冒着热气的毛巾,擦拭着她的脸和喉咙。
房东小姐抬起了她的双手,脱去了她的上衣。我慌忙扭过头。
“那我喝粥了。”
我只说了这么多,就出了房间。
‘克绮君也是,今天不能太勉强。’
我听见了身后房东小姐的声音。
……
我回到房间之后,终于发觉,房东小姐没有问起惠的事。
粥还是温的。
我带着谢意喝着粥。稍微有些盐味,半熟的鸡蛋,逐渐滋润了我的肚子。
我喝完了一碗之后,终于恢复了作为一个人的感觉。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我几乎是习惯性的,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检查着邮件。
重要的邮件有两封。
第一封是峰雪发来的。
昨天下雨简直就是灾难啊,之后怎么样啊。这样的邮件。
说起来,峰雪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他只知道,下了雨之后,本来和他在一起的追风者突然消失了。
我没有心情精读,于是打开了下一封。
第二封被广告掩埋了起来,险些没有发现。
是个用字母署名的,带图片的邮件。
在即将删除的一刹那,我注意到了那个署名。
[(nosubject)/Ignis]
IGNIS……从这个拼写,直到联系到那个女人,是需要一瞬间的时间的。
没有主题也没有正文,只有附件。
我颤抖着手,打开了图片。
出现的画面,对我来说是重重的一击。
是用便宜货的手机拍下来的,像素粗糙的画面。
时间是夜里。
背景是黑暗中矗立的白色大楼。
前面停着一辆救护车。
急救队员,抬着担架运出了人。
从急救队员的身影之间,只能稍稍看到担架上的人影。
但是,那短发和粉色的外套我绝对不会看错。
那就是,惠。
我压抑着魂不守舍的心,给这封邮件回信。
我想问的事情堆积如山,理不清头绪。
与其烦恼着如何写文,干脆写上这边的电话号码,加上等待回音几个字。
发出邮件后,我等不及地一直连击着检查邮件的按钮。
没过几秒,回信就来了。
[Returnedmail:Userunknown]
伊格尼丝的邮件地址,是死的。
保险起见,我又重新发了几封过去,都是一样的反应。
和寄信一样,邮件发送地址是采取申告制的。
所以,想以不存在的地址发邮件是很简单的。
和寄信时的邮戳一样,发邮件也有送信的路线。
如果能够看到路线,就能从一定程度上知晓发信源是在什么地方……但可悲的是,我没有那么高的技术。
我能够确定的,就是惠没有死在地底湖。
我也不知道伊格尼丝是以什么目的拍了这张照片送来,但如果她是基于什么意图,一定还会再联系我的。
我这么想着,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什么事?”
‘克绮君,有空吗?’
“嗯。”
‘我要去买东西……能照看一下那个孩子吗?’
“好的,我知道了。”
……
‘这是房间钥匙。’
‘今天要做好吃的东西。克绮君等我回来哦。’
她脸上和平时一样,还是让我打起精神的笑容。
“那么,请慢走。”
‘我出门啦。’
我目送着房东小姐出了大门,锁上了门。
……
‘……克绮?’
追风者在毛毯上抬起了上半身。
她的脸白得不正常。
仿佛是发热发汗已经全发出来了,身体里面什么都没有剩下的那种苍白。
“你还是睡下吧。”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惠。明明约定好了的。’
她上半身无力地摇摆着,我支撑住她。
“别担心。惠还活着。”
逻辑上来说这是不正确的。
即使有照片,也不能肯定她一定活着。
但是,只有现在,那并不是最关键的。
‘是吗。啊哈,太好了……’
她眼里露出了微弱的笑意,然后就合上了。
那笑容简直过于没有防备,就好像要这么消失了一般。我下意识地晃着她。
轻。
比背着的时候还要轻。
她的死亡已经临近了。
‘嗯,克绮。’
她的嘴唇张开了,我动摇了。
我想对她说,别再说话了,现在要休息。
但同时。
也许她失去了意识之后,就会去往我再也够不到的地方。
这种疑念无法停止。
‘约定,还记得吗?’
“记得。可是……”
“你不会死的。”
我说着,就好像是说给自己听。
‘我死了之后……克绮会吃掉我吧。’
这句话,让我突然想起来。
能够拯救她的方法。
“我马上回来。稍等一下。”
我到炉台寻找刃物。
虽然有尖刃的就行,但是如果是菜刀会很难把握。
我找到一把手掌大小的小刀后折回。
小刀闪着光,少女抬起了头。
‘太好了,克绮会吃我呢。’
“不对,正相反。”
我把小刀对准了自己的指尖。
虽说是很小的伤口,但想要扎自己还是需要勇气的。
刀尖刺进去,拔出来,血马上涌了出来。
‘啊……’
少女很吃惊,我伸出了手指。
少女的嘴唇,被鲜血润湿了。
她含着我的手指。
她的喉咙在咽着。
我的鲜血,如果能够成为魔力,那么--
她用力吮吸着我的指尖。
少女的双手捧着我的手。
然后,她就像是婴儿吮吸母亲的乳房那样,开始不由自主地吸着我的鲜血。
“--唔”
我指尖
的伤口很小,流出的血也不至于关系到我的性命。
但即使如此。
少女每次吮吸,我的全身就会感到极大的脱力感。
并不只是血,还有些更大的东西。生存的力量本身都被吸走了的感觉。
我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了指尖。
我就是我的指尖,就是我流出的鲜血。
血,是九门克绮体内流着的血液,是现在流入少女体内的血液。
我的轮廓开始扩大。
我怀里的少女,我怀抱着的WO,WO倚靠在我身上,我和WO的体温逐渐重合--
眼前变得昏暗了。景色溶入了黑暗中。
视野逐渐地融合起来了。
锐利而坚硬的纯白一色。
满眼望去全是冰的平原。
从地面的尽头直到另一个尽头一直都是冰。星光染上了一层苍白的颜色。
在地平线的另一边,有无数的身影在奔跑。
迁徙。狼群的迁徙。
由北向南。
从纯白的冻土,一直到踏青的大地。
四只脚跃动着。摇动的毛皮,金色的,银色的,还有灰色和黑色。
一只年轻的公狼,灰色的毛皮上还有斑点。它跳了起来。
它在空中翻身变化着,变成了裸露的两只脚的动物。
人的皮肤在冰雪中迅速变得通红,公狼发出尖叫声摔倒了。
它跳起来大笑了之后,又变回了四只脚的动物。
轻薄者的滑稽行为,让狼们吼了起来。
那是笑声。
这笑声,逐渐扩散到了整个狼群。
从冰原的彼方,逐渐地露出了朝阳的一角。
一瞬间,只有一瞬间,苍白的冰原,染上了鲜艳的蓝色。
狼们顿时安静下来,对着朝阳的一角低下了头。
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
朝阳把冰染红,染成了燃烧的火焰的颜色。狼群们开始高声吼叫。
迁徙的人狼。
草原的,住民。
--那不是梦。
梦,是让思念驰骋在逝去的过去。
梦,是让思想描绘尚未到来的未来。
无法触碰,无法确定的时候,思索而烦恼,然后就是梦。
从哪里来,又向哪里去。
那才是人类疑问的终点站,所以,成为了梦。
草原住民不做梦。
从哪里来,向哪里去。
那不是梦。
他们是知道的。从骨髓里面就知道了。
我们,是因憧憬而出现。
我们,是在向灭亡前进。
所以,微睡,不是梦。
能够做梦的富裕,从一开始就是没有的。
草原住民的传说中,有一个男人。
男人娶了七次妻子,七次失去了妻子,男人悲叹生为人身的脆弱,开始憧憬野兽的力量。
男人祈愿着,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具备战斗的牙齿,探寻的鼻子,守护体温的毛皮。
男人的愿望实现了,于是诞生了草原住民。
这样,草原住民成为了人类的憧憬。
人类嫉妒它们,但也祭奉它们。
但是,逐渐地,人类的数量增殖了,忘记了过去,舍弃了曾经的憧憬。
人类煅冶着比牙齿还锐利的长枪,晃动着照亮黑夜的火焰,猎取了野兽的毛皮缠在身上,人类并没有想着要成为野兽。
人类的憧憬消失的时候,草原住民便注定了要灭亡。
现在统治着地面的是人类,人类不认可的东西,就要从现实中消失。
广阔的草原之海,逐渐变成了人类的农田。
草原住民,逐渐潜入了山林之中。
即使如此,人类的毒还是侵蚀了他们。
如果是没有智慧的野兽,就会毫不知情地灭亡了。
如果是有智慧的人类,就会输给自己的智慧,因绝望而心碎。
但是他们是有智慧的野兽。
有着渴望生存,将绝望踩在脚下的野性,和能够跨越困难的智慧。
遇上了荒唐事,他们没有诅咒。
面对绝望,他们没有放弃。
他们捕食猎物,生养孩子,只是每一天每一天都面向北风,忍耐着缓慢到来的死亡。
--这样才应该叫做悲惨吧。
已经没有了希望,只有对灭亡的知晓才是他们心灵的支撑……并且,还是夺走生命的毒。
毒总是侵蚀弱者。
每当产子时母子一起倒下,每当幼子发狂而死,草原住民便会隐藏到更深的地方。
朝着人眼尚未触及的地方,朝着人毒尚未到达的地方。
毒总是比他们要快。
幼子还没有长大,母亲就倒下了。
活下来的老人,沉默着,咬紧牙关承受着荒唐。
草原住民,最后的年轻人。
名字,叫做追风者。
‘克绮君……?’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
现在追风者在我的怀里。
她睡得很安稳,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关键是,我怀里已经能够感觉到充实的重量。那种即将消失的单薄感我已经感觉不到了。
我松了口气。
我想起了刚才的梦。
不对,是否该叫做幻视呢。
刚才,我看见的都是真实的历史。对这一点,我没有丝毫怀疑。
不知道理由。但我如此确信着。
草原住民经过悠久的时间一直走在灭亡的道路上。
她,就是其中最后的一个人。
这个人现在睡在我旁边。
她那睡眠中纯真的表情,让我心中泛起了一股温暖。
‘克绮君?’
我听见了这小心谨慎的声音,便抬起头。
房东小姐放下了购物篮,在我身边注视着。
‘我妨碍你们了吗?’
“没有。”
我反射般地回答,然后从客观视角来审视我现在的状况。
同一床被褥中,拥抱着的一对男女。
嗯。
这应该是特别容易招致误解的状况。
我尝试辩解。
“我承认,对于我现在的状况,容易产生某种解释,但那是不正确的。如果只从结果上来看,我和她睡在一起,确实容易联想到我趁病人卧床的时候偷袭,但结果之前的过程是清白的。当然,因为我也有一段无意识的时间,并没有记住所有的过程,但即使如此……”
‘克绮君。’
“在。”
‘午饭,吃吗?’
“……我吃。”
我轻轻地放开怀中的少女。
我把少女抱在怀中那柔软的感觉,让我觉得有些不舍。不过这是秘密。
……
午饭是卷心菜的汤。
调味只用了盐胡椒和煮透的猪排骨。
精心撇出了油脂和浮渣,做成了一碗清澈的汤。引出了卷心菜的甜味,仿佛营养都渗入了体内。
我有了些食欲的时候,房东小姐又拿出了一口大小的细牛肉三明治。
这让我越来越有胃口。
自己做的细煮牛肉和溶化了的黄油搭配起来,简直就是绝妙的风味。正好用来填饱肚子。
关键的是,菜谱是房东小姐一流的技术。
我虽然不想抱怨。
只是。
我吃的时候,她一直盯着我看,让我有些不自然。
“……什么事呢?”
‘追风者的状态好多了呢。我吃了一惊啊。’
“是啊。”
‘不是说,病是从精神开始的吗?刚回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受,不过现在好像没事了。’
“是啊。”
‘克绮君,做了什么呢?’
“……”
让她喝了血,这么说肯定难以相信。
‘克绮君,做到什么地步了?’
“只是呆在一起而已。”
‘是吗……’
“……还有。”
她看着我,一直发问。我只好强制地转换了对话的方向。
“房东小姐一直都没有问我。没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惠的事。”
‘希望我问吗?’
“不是。只是,如果我是房东小姐的话,大概是会问的。”
‘为什么呢?’
“一个是单纯的好奇心。另一个是担心吧。也许能有帮的上忙的。
我不是说房东小姐不担心。相反。肯定是担心的,但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呢。”
‘如果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克绮君会说吧?说让我帮忙。’
房东小姐很自然地倒上了茶。
茉莉花茶的香味,充满了房间。
“……确实如此。”
从逻辑上来讲,这很正确。我只能点头。
‘我认为,一个人能够为他人做的事情,其实是很少的。’
房东小姐直视着我。
‘克绮君有克绮君的烦恼,这是我无法替代的。’
无法替他人烦恼。
从逻辑上来讲,是正确的。
不只是房东小姐和我之间,无论是谁都是如此。
对于这么冷酷的逻辑,我的心中某处在反对着。
我思考了一会儿,理解了。
原来如此。如果这个逻辑是正确的,那么我能对追风者做的事,也只有一点点而已。
我不愿意承认这个结论。
‘我能够做到的,大概只能是把克绮君精神地送出门。……给。’
她递来了茶杯。我缓缓地喝着。
……
‘吃饱了吗?’
“饱了。”
‘接下来,要出门吧?’
这个人到底把我看透到了什么程度?
“是的。”
‘那么,请慢走。晚饭会做好吃的,等你回来。’
“也许……会很晚。”
‘我做炖汤。一直煮着,会很好吃的。
所以,一定要回来哦。’
“好的。我走了。”
我低头行了个礼。
……
目的地已经决定了。
学校的教堂。
我不知道伊格尼丝在哪里。
其他能够知道惠在哪的,我只能想到梅鲁可利阿利老师。
时间是午后。
美丽的阳光,让我感到很舒服。
我很少在这个时间段走在上学路上,现在有一种很新鲜的感觉。
而且因为事件的余波,道路一直很空。
我跑在无人的街道上。
--惠,还活着。
这句话一直在我脑中回响着。
冰冷的声音发出了疑问。
教堂很危险。
我的血肉,对于非人的住民来说具有很高的价值。
我接近了那个吸血鬼的巢穴,在得到情报之前,就会有性命危险。
而且,那个救护车的照片,也不能保证是真的。
风险很大。很难进行明智的交易。
但那又如何呢。
我冲着自己吼叫着。
只要有惠生存的可能性。
无论多小,都有拼搏的价值。
……
我到达了校门,调整着呼吸。
教堂就在面前。
接下来,要和梅鲁可利阿利老师……和吸血鬼对峙。
即使惠还活着,如果不能救出来的话也没有意义。
但是--我没有任何王牌。
战斗的手段,防身的技能,现在我完全没有。
不,没有时间烦恼了。
我打开了教堂的门。
柔和的光线,充满了教堂。
蓝色、红色、绿色、黄色。
透过彩色玻璃射进来的阳光,带上各种颜色,照在教坛上。
‘九门君啊。我正想着,你差不多该来了。’
光晕映出了老师,在他身后,产生了黑色的浓厚的影子。
我回答了老师。
“也就是说……我来的目的,老师也知道了吧。”
‘是啊。应该不是一两句能说明白的……来杯茶怎么样?’
老师好像很平和地说。
到了这个地步,着急也没有用吧。
“好的。”
‘嚯。’
老师笑的很有意思。
‘比我想象得要冷静呢。’
“慌张是不符合逻辑的。”
老师好像听见了很有趣的话,笑了出来。
‘失礼……嗯,你说的对。那么请跟我来。’
我坐在司祭室里等候着。
没过多久,老师就端着茶碟出现了。
‘请用。’
“好的。”
梅鲁可利阿利老师递来的,是加入了很多果酱的俄式茶。
甜美的红茶稍微降低了些温度。我喝干之后,觉得疲劳的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
‘让我确认一下……是关于斯特拉斯的事情吧。’
“斯特拉斯……?”
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但想不起来。
‘是斯特拉斯制药。’
这下我想起来了。
确实,有这么个制药公司,本社设在这座狭祭市里。
市民中有很多人都是那里的社员,那是个很大的产业。
‘这件事也不知道吧。前些天,冲进这座海东学园的特殊部队。他们的母体就是斯特拉斯制药。’
“制药公司?插手军备?”
‘是的。那个公司,是我们非人住民的天敌。’
老师苦笑着。
“制药公司为什么要这样做?”
‘独角兽的角,龙的眼。在这个国家里,听说过前腿四指后腿六指的蛤蟆吗?’
意大利出身的老师,说着很奇妙的古话。
‘很久以前,珍稀危险的生物,就成为了很有药效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就是药品原料了。’
“奇怪啊。不能提供稳定供给的东西,对于制药公司应该是没有意义的。”
‘如果直接做成药品,确实就像你说的那样。正确说来,他们做的,是活体试验。把我们活着切开,探索药品的来源。’
我看到,梅鲁可利阿利老师,一边苦笑着一边身体颤抖。
如果是这样,我能理解。
既存药品的药效成分,如果追寻来源的话,大多数都是从药品原料里面分离出来的。
自然的多样性,远远凌驾于人类的化学试验之上。
从未知的植物和动物中发现新的药效成分,这种情况比较多。
如果这么想,从超越自然规律的非人住民身上抽出药物,也是能够理解的。
‘现在,惠在斯特拉斯手里。’
我点点头。
老师知道惠的名字,这让我有些不能接受。但如果说起这件事,就妨碍了正事。
‘斯特拉斯制药,想用惠作为交换,要求是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
‘忘记了吗?寻求你血肉的魔物很多。如果给了魔物强大的力量,对于他们来说是有损利益的。’
“老师很清楚斯特拉斯的内情啊。”
‘啊啊,刚才不久,斯特拉斯来了个请求,希望我把你交给他们。’
老师又是以很平和的表情说着。
“和天敌,做交易?”
‘俗话说,和朋友亲近,和敌人要更加亲近。既然是敌对的关系,就有必要保持更强更近的交涉。’
原来如此。
斯特拉斯的目的,不是不顾一切地狩猎。如果能够从非人住民这里得到利益,就有交涉的余地。
‘这个海东学园,也还算是我们的领地,他们也有所顾忌。’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
“然后呢,打算把我交给他们吗?”
‘怎么办好呢。’
在眼镜的内侧,他的眼睛闪着恶作剧的光芒。
‘作为我们,如果和斯特拉斯敌对的话,是没什么好处的。虽然如此,把九门君交出去……’
“又如何?”
‘嗯,作为一个教师的话……’
“……”
老师用很认真的表情说着,我以无言来作为回答。
‘开个玩笑。’
“是吗。”
其实我完全不知道梅鲁可利阿利老师在想些什么。
他有需要保护的利益和同族。
所以,把我交给斯特拉斯也是理所当然的。
没有需要迷茫的因素。
“梅鲁可利阿利老师。你不想把我交给斯特拉斯。这是为什么?”
老师苦着脸笑了。
‘除了斯特拉斯以外,我们也有其他不想敌对的对手。你死了之后会伤心的人。有没有这样的人呢?’
我脑中浮现了少女的身影。
“唔……”
我正要开口,老师打断了我。
‘没有必要说出来。总之,我是很困扰的。关于如何处理你的问题。’
“我有个提案。”
‘请说,是什么呢?’
“我以自由意志投靠斯特拉斯,这样就能够保存老师的利益。如何?”
‘不愧是九门君。直截了当。这样的话,斯特拉斯也能满足,我们也能维持和你守护者之间的关系。’
没有可迷茫的事情。
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
“我用自己的身体作为交换,要求惠的解放。”
梅鲁可利阿利老师,用食指摆正了眼镜。
‘很理想的回答。作为狭祭的民长,我真想立刻接受你的要求。’
“还有,什么问题吗?”
‘作为你的老师,我希望你能够再仔细想想。斯特拉斯不能保证如何对待你。
更具体地说,大概你会成为活体试验的对象。放掉血液,在身体上划出各种伤口,投入各种药品,作为病原菌的温床……直接体会比死更难受的状况。
拯救他人确实是很值得称赞的事……你为了别人,打算做到如此地步吗?’
从眼镜后面看过来的视线,没有
半点玩笑的成分。
这大概是今天老师唯一认真的一次。
“我没有保证不会抵抗。而且……我还有守护者吧?”
梅鲁可利阿利老师耸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
‘我可以安排关于解放惠的谈判。之后与我们没有关系。你去。这样行吗?’
“这是最棒的条件。感谢。”
我低头行了个礼。
‘时间和其他事项,之后用邮件通知你吧。
啊啊,看来有人来接你了。’
老师的话音刚落,强力的风就吹动了司祭室的门。
风像是狂岚一般,吹起了桌子上的文件。老师慌忙把文件按住。
‘快去见她吧。’
我点点头,回到了教堂里。
‘克绮!’
少女站在那里,清爽的风吹动着她的秀发。
她看见了我之后,脸上绽放了笑容。
但又马上变为了很险恶的表情。
‘你对克绮做了什么!’
‘真是失礼啊。没做什么。只是单纯的交易。’
梅鲁可利阿利老师出现了,嘴里说着伪恶的话。
“没有任何问题。”
‘是吗,那就好……’
风逐渐停下了。
“我知道惠的所在了。回去吧。”
‘真的吗,太好啦!’
追风者跳到了我的怀里。
柔软的草原的气味扩散开来。
“看来有些精神了啊。”
‘嗯,都是托克绮的福。’
‘别太勉强了。’
少女瞪着梅鲁可利阿利老师。
‘道反玉,已经没有了吧?’
‘走吧,克绮。’
“嗯。”
少女拉着我的手,我们出了教堂。
直到回到公寓,少女都几乎没怎么说话。
结果,我就有机会仔细观察少女的动作了。
虽然和睡眠的时候无法相比,但她果然还是有些疲劳。
她平时动作都是强有力的,走路的步伐都感觉不到体重,但现在她却看着有些沉重,仿佛很疲劳的样子。
……
“我回来了。”
‘我回来啦--’
回到公寓之后,我发现房东小姐很罕见地不在家。
虽然说是罕见,房东小姐还是会有买东西之类的事情要做。
只是平时白天,我都在学校,就注意不到这些事。
总之,我们先回到了我的房间。我们两个人并排坐在了床上。
我把和梅鲁可利阿利老师的对话过程讲给少女听,少女轻轻地点着头。
‘是吗。惠现在是人质啊。’
“嗯。”
‘那,接下来只要把她救出来就行啦。’
我很清楚少女的力量。
她控制风的力量,能够胜过一个军队,而且她的速度凌驾于常人的反射神经之上,即使是一齐射击也能从中间穿过。
夺还人质简直就是儿戏。
这是建立在她原本力量的基础上的。
但是我有一点疑问。
“刚才,梅鲁可利阿利老师说了。道反玉是什么?”
‘啊啊,那个……没有也没关系。’
“希望你能说明。”
‘我的发饰。’
少女说着,抚摸着自己的秀发。
长长的头发,从她手指间柔顺地滑过。
我终于想起来了。
少女发梢上系着的那个翡翠色的勾玉。
这么说来,在地底湖感觉她失去活力,也是失去了这个勾玉之后的事。
“那个勾玉,有什么意义呢?”
‘离别的时候送给我的。就这样而已。’
“在地底湖的时候,你的状态似乎突然恶化了。”
‘那里……是海神住民的幽宫。力量不容易使出来。’
“不止如此吧。受到了那个重低音之后,勾玉碎了,状态突然就恶化了。”
‘唔……’
“还有。上次喝我血的时候,马上就把毁掉的右手治好了……相比而言,这次治疗很慢。”
‘过分啊。我肚子都被扎穿啦。而且现在很精神啊。’
“综合起来考虑,那个勾玉一直守护着追风者。这么想对吗?”
‘……嗯。’
少女无奈地点点头。
“非人住民,必须躲藏在人眼所不及的地方,或是吃人以活下去。至今都没事,是因为有那块勾玉吧?”
‘是啊。不过不过,只要别太勉强了就没事的。’
“勉强啊。”
我们接下来要去战斗。
“保险起见问一句,没有替换的吗?”
‘嗯……应该是没有的。’
少女摇摇头。
‘不过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把惠救出来的……’
“不对。”
我皱起了眉头。
我的胸口中,感到了疼痛。
‘哎?’
“我担心的,是你。”
我抓住了少女的肩膀。
“我确认一下。接下来过多地使用魔力,会危及生命吧。”
‘嗯。不过……’
“没有不过。为什么那时没说?”
‘对不起,克绮。’
少女的视线低了下去。
少女没有罪。
这我都知道。
紧迫的状况下,没有足够的时间。
所以,说了也没用的话,是不应该说的。
“不是。你没有必要道歉。那时候只能那么做,没有时间多说话。”
胸口疼。
疼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梆梆’地敲着肋骨。
我想都没想,不,是把头脑中的东西直接从嘴里说了出来。
停不下来。
“就是说,意图、过程、行动都没有问题。我无法接受的,我想否定的,是那个结果!”
“追风者。”
我叫了她的真名,少女身体震了一下。
“你受伤了。这个结果让我受不了。”
‘我……?’
少女仰视着我,好像有些不可思议似的,她好像看着无法相信的东西。
毫无理由的愤怒涌了上来。
空心的胸口,感到被拧紧了一般的疼。
“别糟蹋自己的性命。”
我现在没有遵循逻辑。
‘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第一次看见少女生气的表情。
‘我的生命在什么地方怎么用,由我来决定。只有这一点绝对不会让给克绮。’
“啊啊,你是珍惜生命。活着的东西终有一天会死。所以,为了活着而活是矛盾的。活的有意义,就是如何去死的问题。”
这都是显而易见的。
这个女孩,明白这个道理。
比谁都清楚。
追风者,为了救克绮和惠而拼上性命,就是认定了这有相应的价值。
并不是在糟蹋生命。
不是为了谁而生。
为了自己的幸福,在做自己所相信的事情。
这个信念是不会动摇的。
但是。
我无法接受。
意图、过程、行动都没有错。
但是未来让我无法接受。
这招致的结果让我无法接受。
这种感情没有意义。
完全没有意义。
我想否定的,是单纯的现实。没有理由,没有意义,没有所以,只是单纯地想否定。
即使如此。
胸口还是疼。
胸口叫嚷着,绝对不接受这种事。
比呼吸更快,伴随着节奏,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的什么东西,从胸口的中心驱向了全身。
那是心跳。
本已不应存在的心脏。我终于理解了。
心脏在脉动着。
眼前的少女,悲凉地笑着。
她的表情,好像很抱歉。
这使我的心跳加快了。
纠缠不清的想法,逐渐变成了话语积攒了起来。
追风者。
我看着她的眼睛。
“这是我一生的愿望。
冲进斯特拉斯,救出惠,三人一起归来。
这是九门克绮对于追风者的愿望。
能够实现我的愿望吗?”
心脏‘扑通’地脉动着。
过了一次心跳的时间,少女抬起了头。
‘我发誓。
我要实现克绮的愿望。
以北风身后之国起誓。
以山彼方的巨枭起誓。
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完成克绮的愿望。’
“……这个誓言无效。”
‘为什么呀!’
少女愤怒了,我把她抱在双臂之间。
“粉身碎骨可不行啊?我的愿望是三个人一起归来。”
‘啊,是啊……’
少女点点头,我更用力地抱紧了她。
这个女孩真的像是风一样。
风不会为自己而吹。
为了别
人,为了别的事情,总是笑着吹过,等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消失的了无踪影。
这样,是不行的。是不可以的。
‘……克绮?生气了吗?’
少女很不安的样子,在我怀里扭着。
“当然生气。不征求我同意就要去死。以后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所以,以后绝对”
“不让你跑掉。”
我的两只手掌抓住了少女的脸。
她红润的脸颊十分柔软,她的眼睛因惊讶而圆睁着。
我冲动地吻上了她桃色的嘴唇。
一瞬间的感觉。
比羽毛还要柔软,比蜜桃还要润泽的感觉,通过了我的嘴唇。
怀里的少女,仿佛要挣开一般,扭过了头。
‘简直说反了啊。
是我在追克绮啊!
如果我活下来,就会把克绮吃掉啦!’
“那也行。”
我这么一说,少女的动作变得无力了。
她的双手,握在了我的背后。
‘那,克绮……我抓住你了。’
猎人抓住了猎物。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呢。
到了现在,那已经是个无所谓的问题了。
我们用手臂互相拥抱着,感觉彼此像是溶化了一般。
我确认着少女的体表,少女也在确认我的。
少女在探寻我。
她小巧的手,抚摸着我的腰,我的后背。
我的手掌,在探寻着少女。
我探寻着她纤细的腰肢,小巧的后背,圆滑的肩膀。
还很远。想更靠近些。
我手臂用上力气,我把少女紧紧抱过来。
我们的胸口互相挤压着,感觉有些生疼,还响着心跳声。
血液在‘扑通、扑通’地脉动。
随着我每一次心跳,我的形状都在不断变化。
我的双腿间,雄伟的东西在逐渐竖立起来。
膨胀得即使越过衣服也能感觉到,并且和少女挨在了一起--。
我慌忙放开少女。
我想得到眼前的少女。
我从心底这么想的。
那细软的手脚,纤细的腰,幼嫩的胸部,柔软的嘴唇,她的一切。
我想用手贪婪地品尝她的身体,她的心。
肉欲,这个词的意思,我出生以来第一次理解了。
我的这股感情,很卑下,很恶劣。
因为。
这不是爱。
这是单纯的独占欲,除此以外什么都不是。
我没有祈愿少女的幸福。
我没有尊重少女的意志。
如果她抵抗,抵抗本身也会让我更想得到少女。
如果可以,我想夺走少女的命运。
叫做理性的东西,指出了我的矛盾。
它一直纠缠着,说我没有那种权利。
不过。
这种冲动太强烈了。我为了抑制自己,用上了全部的力气。
呼吸。
吸气,呼气。
仅仅如此,我的全身已经像是要沸腾了一样。
想要。这个身体。
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
我听见了银铃般的笑声,我的两难状况暂时停止了。
‘克绮,表情真怪。’
“是吗。我表情很怪啊。”
她这么一说,我感到脸好像确实僵硬着,感觉有些奇怪。
我不想知道自己的表情凝固成了什么样子。
我的理性稍微恢复了些,于是我接着说。
“现在,最好赶快从我身边离开。”
我说完之后,我发现这没有意义。
如果少女要跑开的话,她随时都能跑开。
比起我来。
追风者强大而迅速,她超越了人类所及的众多领域。
但是她没有放开我。
而是再次把脸埋在了我的胸口。
‘味道。克绮的味道,男人的味道。’
“简要来说,就是发情了吧。”
‘嗯。’
我产生了自我厌恶,似乎要呕出来了。
不过同时,我自己却还想抱紧这柔软的身体,遍触她身上每一寸肌肤。
矛盾啊。
为什么会有这种矛盾?
那当然。
是因为这个心脏。
是因为这个送出纯红血潮的心脏。
‘不过,并不讨厌。’
少女说着,并用脸摩挲着。
她的声色稍微有些动摇。
‘我,想吃掉克绮。’
“这个吃,是意味着性交的比喻表现吗?”
‘傻瓜!’
她用双拳敲着我的胸口。
从逻辑上来解释,如果骂对方傻瓜,就是在否定我说的话。所以,少女抱住我,并不是因为性欲。
但是,心脏告诉我,这个判断不对。
这个骂,是迂回的肯定,少女是因为我说对了才生气的。
迷茫之后,我相信了心脏。
这不是顺从逻辑的选择。
我只是想如此相信,希望事实确实是这样,总之就是一种接近逃避现实的行为。
那又怎么样呢。
“我也想吃掉你。”
不,这不对。
我重新说了一遍。
“我想吃掉你。”
追风者看着我,她的眼睛有些湿润。然后她轻轻地点点头。
……
我转过身去,想要脱掉衣服。我试着脱下衣服。
但却不顺利。
我解开扣子的手指很焦急,几乎要把上衣撕碎了。
我越想越焦急,手指仿佛缠在了一起。
‘呀!’
有什么东西猛地撞上了我的后背。
我回过头去……是个没有脸的妖怪。
看来她是在脱上衣的时候,卡在头上了。
‘克绮--’
从衣服里面发出闷闷的声音。
两只袖子缠在了一起。
确实,如果双手交叉脱去上衣,据说是能够把袖子打上个结的。
我试着挑战过,不过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了。
我不由得笑了出来,我帮她解开了缠上的袖子。
少女伸个懒腰似的,把上衣脱去了。
‘帮了个大忙啊。’
追风者微笑着。
我还以为,她做什么事情都能做到心灵手巧。
看来她是在紧张啊。和我一样。
少女突然扭过头去。
‘克绮太狡猾了。’
少女挡住裸露的前胸,小声说着。
我刚刚脱去上衣外套,身上还有其他衣物。
“手指,动不了……”
没有意义的借口。
‘克绮也是?’
柔和的笑声。
‘我帮你解开吧。’
“谢谢。”
我点点头,我说话的声音很微小。
从上到下,还有袖口的扣子。
少女的手指一碰,衣服的扣子就像魔法般解开了。
我脱去了上衣……我们又回到了背对背的姿势。
‘下,下面,不用帮忙了吧。’
“……嗯。”
我想仔细看。但是,又觉得害怕,不好意思。
我仅仅是想象接下来发生的事,头脑中已经开始发白。
我呆然地脱去下半身的制服。
扣子简单地解开了,之后衣服便顺从着重力法则滑了下去。
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不可能做好。
想早一刻继续进行下去的感觉,和到了眼前之后开始胆怯的感觉,在我体内拔河似的对抗着。
脑和心脏的拔河。
拔河……只在体内进行。
手指和手臂,都毫不迟疑地行动着。
我脱去了下半身的衣服,感觉身体变轻了。
“可以了吗。”
‘可以。’
我听见这细微的声音后,回过头。
少女就在那里。
躺在床上的洁白的裸体。
肌肤微微红润,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我倒吸了一口气。
香甜的气息,从鼻子吸了进来,直接冲击了我的脑。
像花朵般芬芳,但又具有色气。
引诱我的味道。
我咽了口水。没办法咽。
我的嘴里十分干燥。
我们四目相对。
说不出话来。
我从她有些湿润的眼睛上挪开了视线,开始慢慢地用视线抚过她身体的曲线。
她脖子上的汗毛,稍稍闪着银色的光。
少女像胎儿一样躺着,她全身每一寸肌肤都惹人怜爱。
结实的手脚,却又富于弹性。
紧绷的肌肤,浮现出的肩胛骨。
都随着一次次呼吸而上下浮动着,看起来十分可爱。
她纤细的手臂抱在胸前,遮挡着胸部。
小巧的胸部。上面的隆起,如果是用我的手,是能够完
全挡住的。但是对于少女的手来说,还是稍微露出了一部分。
从那纤细的手指间能够看到……樱色的突起。
我不禁咽了口水。
咽口水的声音太大了。
应该很响。
少女缩起了身体,手指也闭起来了。
结果这样更加吸引了我。少女的手掌,还有其中抱住的膨起,抓住了我的视线不再放开。
我又咽了一次口水。
我扭开视线花了很长时间。
柔软的小腹,紧缩的肋部。
再往后……是一块布。
“狡猾啊。”
我低声说,少女用手盖住了脸。
‘对不起。因为太不好意思了。那个,人类,没有毛皮啊。’
“毛皮?”
‘因为我们是狼啊。’
草原住民,是人狼。
虽然我一直觉得他们是得到狼的力量的人……
“会变成狼的样子吗?”
‘嗯。’
对话使得紧张感稍微减少些了。
我躺在了少女的身边。
我从这么近的距离看着她的脸,我又动不了了。
心跳已经乱了。
血液好像要沸腾起来,我的胸口中有什么热的东西在燃烧。
如果我现在失去控制,应该会对眼前这幼小的身体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我背过身去。
‘克绮……?’
我听到很担心的声音。
‘我,哪里奇怪吗?和人类不一样?’
她的手指碰了我的后背。
仅此而已,我已经感觉全身通过了电流。
手指继续抚摸着我的后背。
仅仅这样,我仿佛已经要达到高潮了。
“……住手。”
我不假思索地从喉咙放出的声音,有些狂躁。
手指离开了。
这样一个动作,使我全身都被强烈的丧失感包住了。
不符合逻辑。
我说了住手,希望手指离开,现在又发狂般地想要那手指。
我无法忍耐了,转过了身。
我看见了少女悲伤的眼睛。
半空中的手,正在颤抖。
我终于发现了。
那手指不是在玩弄我。
只是像孩子一般,为了寻求体温而伸来的。
我感到胸口像被扎穿一般地疼。
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我胸口中的感觉无法变成话语。
但至少……我用双手包住了她颤抖的手指。
‘我,是不是很奇怪?’
“不是。”
我终于说出了口,虽然只有这么一点。
我的双手之间,能够感觉到少女的温暖。
她的手指现在还在颤抖,还在害怕。
--因为我。
因为我背过身,吐出了拒绝的词语。
我怎样才能消除这股害怕呢。
“--”
我的头脑中,语言在乱转着。
单词罗列起来成为没有意义的序列。
现在,只有现在,光有语言是不够的。
答案,心脏知道。
我轻轻地拿过她的手掌,吻在她的手背上。
“我喜欢你。”
意味不明。
文脉无视。
逻辑飞跃。
矛盾的极致。
但即使如此,我也知道这句话是正确的。
因为少女的手指……少女的全身都猛地一颤。
‘我也……喜欢克绮。’
她嗫嚅般的声音,令我的身体颤抖着。
我们的颤抖,通过指尖的接触,令我们双方都明白了。
我们慢慢地,慢慢地解除了紧张。
‘稍微……等一下。’
少女的手碰上了她的内衣。
她的双臂缓缓向下,从双脚间滑下。
她稍稍遮挡着胸前和下腹部,蜷着身体的样子,溶解了我脑中所有的理性。
我像野兽般袭去。
‘等,等等。缠上了……’
纤细……她阻挡着我的手臂,比起我来,简直就像是易碎品一样。
不行的。我停不下来。
她小巧的手推着我的胸口。
轻微的力量,反而煽起了我的冲动。
我抓住她的双臂拽过来,用炽热的半身冲上去--。
突然风吹起了我,我飞到了半空。
风带着我旋转着,落向了床外。
地板急速接近过来。
最后的最后,风轻轻地裹住了我。
这样一来。
人类的……男性的前半部,并不是完全平整的。
有凸起也有凹陷。
温柔的风,保护了我体表的绝大部分。
也就是说,脸和手脚还有躯体,都是无伤的。
对于我来说最不幸的,剩下的突起,重要的……这种场合,可以说是最重要的器官。
要害的前部,产生了巨大的疼痛感。
“--------!!!”
‘对,对不起……’
难过的汗水布满了我的额头。
全身的刺痛,把空气从我的肺腑中压出。
‘克绮,没事吧?撞到哪里了吗?’
我无言地在地上滚着,少女看着我,很担心地问。
我紧咬牙关,对她笑笑。
“没什么……大问题。”
我扶住了床棱,慢慢起身。
‘那个……已经好了。’
少女低声说。
我爬到了她旁边。
确实。
内衣已经不见了。
我的眼珠在动。
我的视线到达了少女身上。
我的视线擦过她微膨的前胸,抚过她平缓的小腹,鉴赏着她紧缩的肋部,通过了腰,品尝着紧绷的大腿,然后到达了内侧……到了双腿间淡淡的繁茂处。
少女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视线,双腿扭着并在了一起。
但是我的视线还是没有挪开。
我想要看清神秘的秘境深处。
我下意识地粗鲁地伸出手去,隐隐的痛楚让我恢复了正常。
这样下去,会跟刚才一样。
我张开嘴,想用干燥的唇舌说话。
但是。
我想不出该问的话语。
心脏在对抗着脑。
心跳几乎响彻全身。
明明指尖都能感到血液的脉动,但只有脑中似乎没有血液流动。
“我想要。”
我终于说出口了。
‘呃……’
少女说着,眼睛朝我……更正确地说,是朝向了我的下腹部。
我知道我的脸已经很红了。
‘那个,是克绮的……吧。’
这句话从逻辑上来说是矛盾的。
但是,这次即使是我,也没有反问‘那个’指的是什么。
“当然。”
我的回答也有些不知所云。
‘……’
我能感觉到,少女一瞬一瞬的踌躇,正在把理性烧焦。
‘男人,都是这样吗?’
“嗯。没见过吗?”
‘过分啊。克绮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
“不是……我还以为……”
我很快地说着。
我也不清楚自己说着什么,但是如果不说话,我就无法抑制自己。
“看起来很早熟的样子。呃,那个,恋人……之类的,没有吗?”
‘嗯,基本上没什么朋友的。’
少女有些困扰地笑了。
--啊啊,是啊。
异性的恋人,是不可能有的。
正在衰败的一族……被人类世界所忌讳的草原住民,她是其中最后的年轻人。
充满胸口,充满身体的肉欲,急速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温暖的感情。
希望守护眼前这个人的愿望。
现在,这个瞬间,比起柔软的胸部,她纤细的脖子更惹人怜爱。
我伸出手去,想要慢慢地碰上少女的头发,这时。
我稍有悲凉的思虑被一下子打破了。
‘啊,好厉害。’
少女的视线,还是冲着下方。
她的眼睛因好奇心而闪亮着。
“什么厉害?”
‘那个……变小了。’
她话尾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了。
我们的脸都红了起来。
‘刚才,那个,太大了,我有点害怕。’
少女快速地说着……她说的时候眼睛看着别处。
“呃,很快会变大的……”
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确实发生了我说的事,我陷入了深刻的自我厌恶之中。
我知道少女倒吸了一口气。
“啊,呃,所以说。如果害怕,那个。比如,摸摸,试试?”
‘可以吗?’
脱口而出的妄言。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用湿润的
眼睛看着我。我积极地点着头。
我还能如何呢?
少女翻了个身。
她用膝盖支撑着身体,腰部冲着我。
这么看来,她的腰部真是出人意料的丰满。
深处淡淡的繁茂,左右摇晃着挡在了我的眼前。
“啊啊……”
我下意识地出了声。虽然出声了,但没有出手。
美丽的小腿,漂亮的脚心。我都没有动一根手指。
‘什么事,克绮?’
少女扭头看我。脚停了下来。
“没……没什么事。”
我只说了这么多就住口了,我是不是该享受很大的赞誉呢?
‘是吗?’
少女只说了这么多,便靠近了我的腰部。
‘哎……’
听她的声音好像很感叹的样子。
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切实地感觉到视线这种东西。
少女的视线,像是微弱的电流一般‘哔哔’地刺激着我。
追风者,观察着我的阳具。
她毫不介意地,看尽了各个角落,像是舔舐着一般。我感受着她全部的视线。
我因为自己的毫无防备而颤抖。
这也成为了快感,使得我更为矗立。
‘喂喂,这个是不是很大?’
“不知道。”
‘为什么?’
“问为什么,太过分了。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对不起……不对,是克绮想的太多了。’
“是吗?”
天真无邪的对话,让我集中了理性。
到了现在,不用问,我已然是临近爆发的状态了。
但是。
少女正在逐渐解除紧张,现在突然喷到她身上也是个问题吧。
所以,我不得不忍耐。
我看着少女的一个个的动作。
突然的刺激我是受不了的,但如果能有些预测,我大概还是能够忍耐的吧。
下一个动作是什么?
少女的脸逐渐接近了。
不会是--。
接下来,袭击我的,是比舌头更柔软,比手指更锐利的刺激。
少女的气息。
少女用脸接近过来,她闭上了眼睛,专心致志地闻着味道。
随着她每次吸气与呼气,甘美的刺激就会摇动我的全身。
我咬紧牙关忍耐着。
我的理性已经大部分被烧焦了,我用一小部分思考着。
重视嗅觉……不愧是草原住民,拥有野兽力量的人。
少女似乎逐渐嗅够了,点了点头,然后……她把脸颊凑了过来。
又是意料之外。
柔软的刺激,从前部一直覆盖了一半。
“啊……”
我握紧了拳头以防再漏出声音。
陷入了少女的脸颊。少女又用上了双手。
她的脸颊缓缓地上下移动,她用十根手指抚摸着我。
伴随着几欲叫出声来的刺激,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形状。
我明白了,少女是在感受我的形状。
我的拳头越握越紧。
终于指甲陷入了皮肤,我知道我的汗里混入了血液。
‘果然……很大啊。’
好像在沉思的声音。
少女的脸颊离开了。
但这时,手指还是在不停地摩擦着。
‘好像出来了些什么。’
“不,不说出来也行。”
透明的液体润湿了前段,这我还是知道的。
少女好像感到很新鲜似的,又开始轻轻闻着味道。
然后,她慢慢地张开了嘴,伸出了桃色的舌头--
“等!”
我伸出手。
我的手指擦过了她软糖一般的臀部。
我发现,她的臀部很意外地湿透了。
‘呀!’
她像小狗一般的尖叫,却好像很快乐。
‘过分啊,克绮?’
她低头朝上看着我,她的眼睛仿佛是被欺负了的小狗的眼睛。
总之,舌头是停下来了。
“稍等一下。那个不行。”
‘哎?’
她好像很有疑问。
“就是说。舔,不行。”
‘怎么不行?’
这时候,我终于稍微理解了峰雪对我发火的理由。
如果被问了无法回答的问题,人类是会产生无名怒火的。
“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什么不行呢?’
少女唱歌般继续说着。
已经超越了极限。我紧咬着牙关,牙齿仿佛随时会碎掉。
‘克绮……在紧张呢。’
是这样的。但是,那就误解了因果关系。
‘那个,不用,太勉强了。’
少女说着,用小巧的舌头滑向我的身体。
谚语说,千斤重负加根蒿草。
不对。
那不是蒿草,而是由铁制成的,特大的重担。
而且还是从大厦房顶上掉下来的。
随着湿湿的水声,我感到湿润的什么滑了过去。
她舔去了我前段的汁液。
比起快感,这更像是麻痹般的刺激,撞击着我全身的骨头。
从颈椎开始,整个脊椎都像是木琴一般奏鸣着。
奏鸣到达了髋骨的时候……我达到了高潮。
竖直向上地盛大地喷了出来,弄脏了少女的秀发和脸颊。
我紧咬嘴唇。
不行啊。不可能。
想要忍耐住那股冲击,无论是怎样的雄性都是不可能的。
但是,即使如此。
该给予亲切的时候……我还是害怕了。
我胆怯地看着少女。
现在还耸立着。旁边的少女,眨了两三次眼,很高兴地笑了。
“不害怕……吗?”
我提心吊胆地说。
‘不会啊。都是克绮的气味。’
少女用手指掬下一部分粘在脸上的,用鼻子闻了闻。
然后含住了手指。
“美味吗?”
我呆然地问了很愚蠢的问题。
‘唔--’
她歪着脑袋,看起来很微妙。
‘不过,有克绮的味道。’
她脸上顿时绽放了光彩。
幸好没有吓到她。不过她高兴的表情,让我感到了罪恶感。
“擦掉比较好。”
‘是吗?’
“如果凝固了就麻烦了。”
‘嗯,知道了。’
“冲个澡吧。”
我说完才意识到,我也出了很多的汗。
……
还好,浴室有足够的空间容下我们两个人。
我拧开淋浴,追风者一直往这边看。
从喷淋头分流喷出的水好像很罕见似的。她用手指碰了碰,露出很痒的表情。
“没见过吗?”
‘嗯,第一次看到。’
她的房间应该也有一样的设施。
“没冲过澡吗?”
‘房东小姐说太危险,让我不要碰。’
原来如此。
燃气使用不当的话,可能会造成爆炸。
“那在哪里清洗身体?”
‘和房东小姐一起。’
原来房东小姐是不用喷淋的啊。
“讨厌淋浴吗?”
‘不啊。’
少女用力摇着头。
‘好玩,还有些痒,我喜欢。’
“是吗。”
我拧着龙头,调节着水温。
我把喷头放的更高些,这样能够同时冲到两个人。
‘哇!’
少女很高兴的样子。
‘像是下雨。暖和的雨。’
“嗯。shower,有骤雨的意思。”
‘哎,克绮知道的真多。’
我把毛巾递给少女。
“擦擦身体吧。”
‘嗯。’
“头发……用洗发素吧。”
我这么一说,少女的身体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不用了。’
“怎么?”
‘头发很干净。’
“还不够吧。如果不仔细洗,头发会缠在一起的。”
‘嗯,知道了。没事的。’
“这个回答是矛盾的。”
少女的动作比我说话更迅速,她从我身边穿过朝出口跑去。
她的肌肤淋上了热水。我用力一抓。
她的皮肤很滑,我的手指从她的皮肤上面滑了下来。
‘呀……’
我的手指滑到了她的肋部,少女叫出声来。但她还是跑着。
我伸出的手抓住的是……少女的头发。
长长垂下的秀发,缠在了我的手指上。
我把她的头发拽紧了。
‘疼!’
少女仿佛要哭出来似的,她转过了头。
她的表情太可爱了,于是我用热水喷过去。
‘哇……噗。太过分啦,克绮!’
她生气的表情更可爱
。
“因为你要跑嘛。来,要用洗发素了,坐这里。”
少女认命了,坐在了洗澡凳子上。
‘讨厌洗发素。’
她说的像个小孩子。
“自己不用洗发素吗?”
‘不可能用的啊!房东小姐她……我明明说不要的,结果她硬是……’
她这么说话,我听起来仿佛说的是另一种行为似的,真是不可思议。
仔细想想,她来到人类社会,第一次知道有淋浴这种东西,应该是不习惯的。
‘克绮也是啊。为什么用洗发素呢?’
我用喷头冲着她,用热水逐渐地润湿她的长发。
然后我拿起了洗发素。
“头发会变得干净漂亮。”
‘我的头发从一开始就很干净。’
唔。这也很有道理。
虽然我不知道她是在哪里洗的,但是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少女的头发确实干净又漂亮。
“会变得很香。”
‘很香?克绮喜欢洗发素的味道吗?’
少女的鼻子动了动。
“嗯。喜欢。”
‘唔--,那好吧。’
少女已经用力闭紧了双眼。
‘我是为了克绮才愿意的。’
“嗯,我知道了。”
我一边苦笑,一边把洗发素混在她的头发上。
四只手,洗出了泡泡。
有时,少女因为痒而扭着。
追风者的头发,健康而有光泽。我用手指一梳,还能感觉到弹力。
给别人洗头发,我已经很久没洗过了。
很久,应该已经超过十年了。
那时的惠,也是讨厌洗发素。
现在又如何呢。
我这么想着,胸口有些疼痛。
‘不行啊,克绮。’
少女很认真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
‘我能够了解你的心情……不过只有现在,不能去想其他女人的事。’
“……是吗。是啊。”
接下来是让人有些不知所措的沉默。
我用热水淋着她的头发。我洗去泡沫的时候,沉默也一直持续着。
浴巾只有一条。
浴巾很大,我们互相裹上。
我们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体,但却没有话语。
我们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我想着接下来要开始的事情,又感到了害怕。
我朝着床走去,脚步稍微有些不自然。
少女敏感地察觉到了,小声地说。
‘呃……我,已经不怕了。克绮的……那个。’
她的声音很明朗,但我的心脏因此而察觉了少女的害怕。
我紧咬着牙齿。
我到底在怕什么。
比起我来,少女才更应该觉得害怕。
我决定了。
我不能再让她看到我的胆怯。
我在少女身边跪下,手放在她双脚和脑后。
我一下子用双手抱起她。
‘呀--’
少女很小声地叫出来,她抱住了我的脖子。
不轻。但是我还能行。
我几步走到了床边,把少女横放在床上。
我决然地上了床,趴在少女胸口下。
‘--没事的,克绮。’
我做出来的虚势,被她看穿了。
我叹了口气。
“什么都能明白啊。”
‘是气味。’
少女的鼻子,能够感知汗液以及各种分泌物。
我的感情是瞒不过少女的啊。
“真厉害啊。”
‘我分一些给克绮吧?’
“嗅觉?”
我惊讶地说。
‘嗯,虽然只有一小段时间。’
我仔细想了想,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以前也……虽然是比较以前的事……她强化过我的视觉。
‘行吗?’
“嗯。”
我在点头前应该想想。
少女不是问‘想吗?’。
问的是‘行吗?’。
少女起身。
我们并排坐在床边上。
‘那,过来这边。’
我听她的话,把脸凑了过去。
少女把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吹着什么似的。
凉爽的东西穿过了我的鼻孔。
我能感觉到,我仿佛通过了电流一般,神经在逐渐地活性化。
我突然,感到了类似恐怖的感觉。
狗的嗅觉,是人类的百万倍。
如果野生的狼也是这个标准……受到了百万倍的刺激,我能接受的了吗?
而且人类的认识,也是从感觉器官的到了信息,然后经过头脑处理得出的结果。
如果对应的脑的部位还是原样,只是感觉器官变得敏锐,也没有意义。
还有,如果因为嗅觉而连脑都产生了变化,那么是否也意味着‘我’自己的人格从根本上受到了改造呢。
杂乱的思考,在现实面前被复位了。
最先到来的,是一拳揍在鼻子上似的冲击。
像是地狱一般的嗅觉空间。
能够烧烂肌肤的酸的味道。
刺痛的金属气味。让人呕吐的氨气。
数十种气味,我能瞬间分别开。而且,全都是超越了极限的,令人不快的味道。
“呃……呜……”
我即使止住呼吸,臭气还是在捣着我的鼻子。
我试着以呼气为应对。
但是这样也无法阻止臭气。我失去了肺中全部的空气,快要憋死了。
慢慢地。
冲击慢慢地过去了……我对此万分感谢。
撼动着我的数十种气味。
这是无法用人类语言表达的,无数的化学药品的恶臭。是从少女的头发发散出来的。
就是说。
是洗发素的气味。
‘明白了吗?’
她恶作剧般地说着。
我倒了下去,少女俯视着我。
“嗯。”
我晕晕糊糊地回答。
这就是讨厌洗发素的理由!
对于有着人类百万倍嗅觉的动物,药品的气味太难以忍受。香料太粗劣了。
打个比方,就像是把各种卫生间芳香剂装满了澡盆,头朝下进去然后用汽油冲澡……不对,还不止是这样。
人类的鼻子,如果不是太注意的话,对于混杂的气味,只会作为一种气味闻到。
就像是绘画用的水彩,混起来会变成一种颜色。这就是人类的鼻子。
现在我的鼻子,能够一个个地分清各种恶臭。
受到一种种气味分别责难,同时受到数十种酷刑的这种感觉,是无法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达的。
‘克绮不是说,这个很好闻吗?’
少女很高兴地说。
“已经到了人类的极限了。”
我淡淡地认错了。
我终于能够普通地呼吸了。
嗅觉有着有趣的性质。
听到了强音会使鼓膜破裂,看到了闪光会使视觉麻痹。
但是对于嗅觉,如果持续地闻着味道,并不是整体嗅觉麻痹,而是只有对于那种味道的感觉麻痹。
就像人类在人群中能够听出特定的声音一样,嗅觉也具有能够屏蔽特定气味的功能。
这就是现在我身上发生的事。
洗发素的气味,逐渐地从嗅觉中消失了。
我的鼻子终于能够应用起来了。
世界在逐渐扩大。
现在,我在用气味描绘地图。
墙、地板、天花板、床……都放出着有些微小区别的气味。
我闭上眼睛,脑中也能清楚地浮现房间的样子。
没有视觉那么高的分辨率。形状有些模糊,像是云一样。
但是那个云的细腻和精密,却远在视觉和听觉之上。
床单上渗入的一个个的味道……不,还是算了吧。
更加丰富的气味的源泉……是我眼前的少女。
刺激的汗味。
诱惑的荷尔蒙。
甘美的香气。
人类的语言,太受限制了……我无法把自己的感受用语言完全表达出来。
我刚刚知道,五根手指都有不同的气味。
柔嫩的脖子,仅仅是脖子已经成为了气味的交响曲。
一种种的气味像旋律般响彻我的心,集合了数百种味道在合奏着。
细腻的肩膀和腋下。
微膨的胸部,双腿,还有双腿深处隐藏的清泉。
想要说清所有的气味,几乎是不可能的。
非要说的话,包住少女的云,像是蜂蜜般甘甜,我从头顶到脚尖都浸在其中。
我深深地将气味吸满了胸口。
这已经使得我全身颤抖。
我分开了粘稠的云雾,用手碰着少女的脸颊。
少女的身体微微一震……黄金色的云,出现了彩虹般的光。
稍微有些胆怯,以及极大的期待。
还有,无尽的信赖。
对于自己,和对于自己选择了的人的自负。
多彩的光辉缠在一起,却又不失去清澄的色泽。
大概,这就是,称为爱的东西。
少女的手碰了我的脸颊。
我能感到,我心中的颤动传递了过去。
灰色的焦虑,酸酸的踌躇,自我欺骗的不协和音,充满了我的气味。
我感到,和少女的气味相比,我的气味简直太肮脏了。
我稍微后退着,放在我脸颊上的手,轻轻地按住了我。
‘克绮,要上哪去?’
她的气息也如此芳香。
我感到,这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浪费。
“我,配不上你。气味不一样。我的气味,太脏了。”
少女温柔地说。
‘克绮,有着很棒的气味啊。’
信赖和真挚传递过来了。
这句话不是在说谎。
‘自己的气味,自己是不太明白的。’
“是吗?”
我的汗,混杂着疑惑的味道。
我信赖着少女,但没有连同语言一起相信。
‘所以啊……混在一起就好啦。’
“哎?”
‘不清楚自己味道的时候。和别人的混在一起就行了。’
少女闭上了眼睛。她的嘴唇仿佛是在寻求什么而微微张开。
不再需要话语了。
而是通过心来传达。
她的气息,在引诱着我。
蜂蜜般的气味浸着我的全身,我轻轻吻上了少女。
嘴唇相互重合。呼吸混和在一起。
追风者的嘴唇,有着果物的味道。
酸甜的苹果。
带有十分的色泽,但又觉得还有些生硬的,年轻的果实。
我贪恋着这个味道。
我闭上眼睛,重合的嘴唇仿佛要荡漾开来,哪里是我,哪里是少女已经分不清了。
我们的舌头交叉着。
我们的舌头谨慎地相互确认着,稍稍鼓起些勇气前进,然后相互缠绕起来。
温柔地,强韧地,玩弄,被玩弄,有时是爱抚,有时是拧绕。
很快便不知道了。
缠绕的舌头,哪里是我。
哪里又是她。
是谁在导引着谁。
是谁在进攻着谁。
想要进攻,而被引诱了。想要屈服,而被抱紧了。
舌头从头到尾溶合在了一起。唾液沿着舌头滴落下来。
我接受了少女的唾液,少女的味道。
那就像是温柔的春风般,‘喜欢’的味道。
她小巧的身体中充满着的勇气的味道。
那是特别美好的味道,我带着幸福的感情喝干了它。
嘴里,喉咙深处。
仿佛扩散到了全身。
我的唾液也给了少女。
毫无隐藏。
我把我胸中爱怜的感情,想要掠夺的感情,想要破坏的感情,全部,都送往她深处。
随着深深的呼吸,我们相互分开了。
我感到了像是斩开身体般的疼痛,还有寂寞。
我像是要失去自己的指尖了,我感到很不安。
这种心情,少女大概也是一样的吧。
但是。
‘明白了吗?’
“嗯,明白了。”
我点点头。
包裹在少女身上,蜂蜜一般的味道中,有着钢一样的蓝色光辉。
那就是我的气味。
我动了动鼻子,确认了一下。
钢色的光环,带有很大的不安和胆怯。
翻滚着的欲望。
现在,刚刚产生的,爱情。
很粗糙,很贫弱,而且十分的顽固。
这么看起来,也不错。
不是恶劣的味道。
‘是很好的味道吧?’
“追风者,喜欢这味道吗?”
‘特别喜欢!’
她的味道随着话语一同放出光芒。
宽广的草原。
就像那夏天的风一般,养育着一望无际的绿色,吹透了我。我连身体的最深处都热了起来。
‘克绮,喜欢我的味道吗?’
“喜欢。特别喜欢。所以--。”
我们二人的嘴唇,说出了同样的话。
‘“想混合起来,更多地混和。”’
我推倒了少女。
我手指想用力,能渗出血来的力气。
我想紧紧抱住她,直到她坏掉为止。
我想要喝干她滚烫的血潮。
我想贯穿她的身体,弄的粉碎。
全部都合而为一。
心脏跳动着。
岩浆甚至扩散到了指尖,强迫我行动了。
我的身体下方,是温柔地等待着的少女。我要去温暖她的身体。
我要去把她溶化。
为了如此,我要怎么做才好。
雄性的本能,引导着我。
我的手指,我的舌头是知道答案的。
我的手臂伸了出去,手指滑过她的肋部。
我的手指滑过她结实的肉,数着下面的肋骨,迅速地抚摸过去。
‘呀……啊……’
她的后背向后挺去。
她白嫩的喉咙露了出来,我毫不客气地用牙齿咬上去。
‘别,克绮……不行……’
“什么不行?”
我用舌头舔着变红了的齿印。
‘不能,这么,突然……’
她用弱小的声音抗议着。
我两只手抚摸着她的肋部。
我确认着手掌间纤细的身体,细细地尝尽了她绢绣般的肌肤感触。
蜂蜜的气味逐渐改变着。
变得更热,变得更舔。
逐渐变为了雌性的香气。
“有预告就行了吗?那我说了。”
‘等……等……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等她回答,就用右手按住了少女的脖子。
“侵犯你的耳朵。”
我的嘴接近了她的左耳。
少女要逃开。
但是她的脖子被我按着。
她的耳朵已经红到了根部。我轻易地追了上去,细细地品尝着。
我享受着她耳朵的柔软,我用舌头爱抚着她整个耳朵。
她耳朵的前段是尖的。我享受着耳朵的凹凸,把唾液涂抹在四处。
我的气味侵入进去。
我手掌中少女的脖子,紧张地变硬,慢慢松弛,然后又紧张。
‘唔……’
少女的双臂,在空中挥着。
我用左手,将她的手臂引导至我的背部。
少女的手臂找到了能抓住的东西,便紧紧抱住了我的后背。
我又含住了她的耳朵,用舌头温柔地揉着。
少女仿佛放心下来,浑身失去了力气。
我正等着她失去力气的时刻。
我对少女说。
“咬。”
‘!’
咬了。
很用力。
‘啊……克绮……唔……克绮!’
少女身体不断颤抖着,从她身上吹出了暴风。
因迷惑与混乱而放出的,毫不留情的风。
本来我应该是像最开始那样被从床上吹起,然后撞在墙上的。但是这次风只是吹动了我的前发。
风吹过去了。
‘对,对不起……克绮……’
少女道着歉。我又用牙齿咬着她整个耳朵。
‘怎么……为什么……克绮……’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刚才的……唔……风!’
我的舌头插入了她的耳穴,我欣赏着她小狗一样的叫声。
“我没事。”
‘为什么……啊……那里……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听她弱小的抗议,继续咬着她的耳朵。
‘等等……啊……这样……没法说清楚啊……’
“好吧。我等。”
我收回舌头。从少女的耳朵上,伸展出一条银色的丝。
‘哈……哈……’
少女像狗一样……不对,像狼一样地伸出了舌头,猛烈地喘着气。
“怎么了?我停下来了。”
‘太过分了,克绮。’
少女喘过气来之后,撅起了嘴。
“什么过分?”
‘克绮喜欢欺负人。’
“是要说这件事吗?”
‘唔……不是啊……’
“是风的事吧。”
‘是啊。为什么刚才的风没吹飞克绮啊。这绝对奇怪啊。’
“嗯……”
我想了想。
然后,得出了唯一的而且是绝对的结论。
“现在想也想不出来。之后再说吧。”
‘是啊。’
少女马上同意了。
“那么,事情都说完了?”
‘呃……
啊,对了。还有克绮欺负我的事。’
“欺负你,不行吗?”
‘哎?’
“被欺负了,不愿意吗?”
她的耳朵上面还留着齿印。我轻轻地舔着。
‘这么说话,就是欺负人……’
“那么,想怎么样?”
我的舌头一直舔到了她的耳朵尖。
‘这边。’
“什么?”
‘这次,换这边。’
少女脸胀得通红,她指着右边的耳朵。
“我知道了。”
我微笑着,少女很生气似的移开了视线。
但是,她的耳朵并没有逃走。
羞耻和愤怒。
我喝干了这搀在一起的味道,便吻上了她粉色的耳朵。
和左耳一样,我细心地品尝了之后,收回了舌头。
她的耳朵随着呼吸而颤抖。我对它说。
“侵犯你的乳房。”
本来她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力气,但因为这一句话便弹了起来。
‘等等!克绮,停下!’
“我等。”
我等着。
‘那个……不能总是说……侵犯。说得更温柔些。’
“我明白了。”
‘还有……别光是说出来……还要问问我。’
“就是说,要取得许可是吗?”
‘唔,嗯。不行吗?’
“不是。当然应该这样。”
‘是,是啊。当然了啊。’
“那么--”
我在头脑中组合着文章。
心脏和头脑协力完成了这件事。
“接触你的乳房。十根手指从旁边抚摸上来。逐渐用力按揉开。以螺旋的方式逐渐接近中央。两根手指去拧上面的尖端。用舌头舔。用牙咬。
反复进行以上的行为,视情况实施即兴的行为,请求许可。可否?”
‘哎……那个……等等。说的太快了,我没听太明白。再说一次。’
“接触你的乳房。十根手指从旁边抚摸上来。逐渐用力……”
我缓缓地重复着,仿佛在品尝一样。
‘那个……不用说了……’
少女的声音小得要消失了。
“那么,可否?”
‘嗯……可以……来吧。’
我的双手朝那里伸去。
先是从下面包起来,用很长的时间来品味那柔软的感触。
手掌离开,只是用手指接触。
快速地从上至下爱抚着。
中指轻轻碰着乳头。
‘呀!’
‘那里……刚才还说之后……呀!’
“那里,是说这里吗?”
她胸前轻微的凸起。
留下乳头,我用中指的指腹似触非触地轻轻爱抚着周围。
“对于即兴的应对,应该也是得到了允许的。”
‘唔……克绮欺负人……’
我按揉着她两个乳房。
我稍微用了些力气。
‘疼……太用力了……再温柔些……啊!’
我的力量并没减小。
但是,她的话尾已经溶入了喘息声。
“我承认。看来我确实喜欢欺负人。”
我放开了双手。乳房上,残留着一些手指的痕迹。
“追风者,喜欢被欺负吗?”
少女眼含着泪水,点点头。
‘嗯。我……好像喜欢,被克绮欺负。’
我碰着她的乳房。
这次我是温柔地,慢慢地,引她着急般地揉着。
‘但是只有克绮一个人!’
“我……又如何呢……”
至今为止,欺负别人还没体会过快感。
我认为。不过……
我这么悠长地想着,突然后背产生了痛感。
‘指,指甲!’
这不是人的指甲。那是尖锐的,能够将肉撕裂的人狼的指甲。
‘只有我吧!’
“什么事?”
‘克绮欺负的,只有我吧!’
“那要看具体情况……”
我并不想没有意义地欺负人,但有可能从结果上来说,我欺负了人。或者,我可能会被逼到不欺负不行的状况。
所以,我并不能完全肯定。
一切都要看具体情况。
‘只,有,我,吧!’
指尖刺了进来。血喷了出去。
“疼,疼,疼。”
我不再听从头脑的逻辑,而是听从了心脏的意见。
“只有你。”
我抓住了她的下巴,轻轻地吻了一下。
“哎?”
她的表情就像是被狐狸骗了一样。
她毫无防备的样子,太可爱了。让人想欺负。
“所以,要欺负你。”
我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她的乳头。
不用力。
少女身体在颤抖。
传来了恐怖的气味。
她以为我会用手指猛夹。
对于疼痛的害怕……还有一半是期待。
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痛楚,她的表情惹人怜爱。
我没有用手指猛夹,而是温柔地拧着。
‘啊……’
我的双手集中在了她右边的乳房。
八根手指在上面滑着,拇指的指腹玩弄着她的乳头。
多少有些猛烈。
带着节奏,弹着。
‘啊……不要……’
少女眉头皱着,身体摆动着。
我吻上了左边的乳房。
‘呀!’
少女的身体向后折过去。
我的手指按入了乳房,牙齿轻轻地咬上去。
‘住手……克绮……住手……’
少女的手臂和话语相反,把我搂了过去。
‘啊……不行……我……要溶化了……’
慢慢地,我把自己的气味一点点地、疯狂地刻入少女的肌肤。
从乳房到小腹。
从肋部到肩膀。
从纤细的双臂到指尖。
我用手指滑着,用舌头弄着,用指甲按着,轻轻地咬着。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把我的气味染遍了她白嫩柔软的肌肤。
少女的手臂抱在我背后,刻下了爪痕。
流出的血的气味,令我们都兴奋地颤抖着。
‘那里……不行……克绮,求求你……’
拒绝和哀求不断交互着。
我的进攻,使得她的身体弹跳着,向后弯折着,苦闷着,然后逐渐地溶化开。
汗水和汗水溶在了一起。
气味和气味互相溶合。
‘克绮……克绮……’
重复着的甜言蜜语,突然中止了。
‘啊……克绮……’
“怎么?”
我用手指在她腋下滑着,像是胳肢。
‘呀……那个……住手……’
“什么住手?”
我挠着她的脖子,吻着她的脸颊。
‘就是……那个……那个……’
“光这么说,我不明白。”
‘啊……那里……就是……忍不住了……’
“虽然不太明白。不过强忍是不好的。”
我用尖尖的舌头戳着她的乳头。
‘唔……住手啊……’
我发现,她的哀求是认真的。
“到底什么住手?”
我停了下来,至少先问问。
‘就是……手指,还有舌头……’
“发生什么事了吗?”
少女双腿扭着。
‘别问啊……’
我动了动鼻子。
紧张的气味。羞耻的气味。
两腿间发出的气味,出了雌性的气味,还混着其他东西。
我明白了,少女忍耐着的是什么了。
“我明白了。”
‘别明白啊!’
少女的手推着我的胸口。
困扰啊。
我困扰的是,她的表情太可爱了。
她眉根紧皱着,在忍耐着什么似的生气的表情。
虽然我不想打破约定,但是。
“想欺负你。”
我说出口,少女的脸色都变了。
‘不行啊,克绮!绝对不行!即使碰一根手指都绝交!’
越来越可爱了。
但是,既然她说到了这种地步,我当然是不能碰的。
啊啊,但是……
少女尝试起身。
她全身因汗而湿透了,很显然。
她已然接近极限了。
只要一处。
比如说是,喉咙和下巴的分界处。
尖尖耳朵的下面。
乳房之间的某一点。
只要稍微用轻柔羽毛般的感觉去碰一下,少女的身体就会崩溃。
她一直忍耐着的东西,一定会无法停止地溢出来。
她颤抖着的身体,简直太可爱了。
心脏说着,做吧。
黑色的火焰充满了我的全身。
但是。
只有这次,我还是遵从了灰色的不解人意的头脑。
那是不能做的事。
世间有称为信义的东西,欺负和伤害是不同的事。
我这样让自己认可了,于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风吹起来了。
“啊……”
从我嘴里漏出的叹息,卷着漩涡成为了台风,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舌头,舔上了少女的全身!
那喉咙。
锁骨的沟壑。
乳房、肋部、我所知道的少女全部的性感带。风执扭地舔着,吹了过去。
意料之外发生的事情,令我和少女都吃了一惊。
‘傻瓜傻瓜傻瓜克绮大傻瓜!’
正常思考着的是少女。
少女搂着我的脖子,达到了高潮。
‘忍不住了……忍不住了……啊!……啊……’
随着安心的喘息声,我的下腹部被温暖的东西弄湿了。
我下意识地朝下一看……
少女淡淡的繁茂处,延伸出了一条黄金色的抛物线。
“……”
‘……’
抛物线,逐渐失去了朝上的初速度。
结果,抛物距离也逐渐地减小,线逐渐接近了水平,若有若无,最后消失了。
“这是不幸的事故……”
‘傻瓜!’
她用力一扇……真的是用力扇了我的脸,我的脑袋一下扭了过去。
而且还是带着指甲。我脸上多了五条线。
‘傻瓜!傻瓜!傻瓜!克绮大傻瓜!’
她来回扇着,我的脑袋左右弹飞着。
“不是……这样,会死人……”
大概,如果是一般人已经死了吧。
‘去死!’
然后就是强力的一击。
少女两脚的脚指抓住了床单,她以此为起点蜷起了身体。
大腿,腰,头部,利用摩擦力,积攒着力量。
各处的肌肉将向量完全合成,没有丝毫的耗损,全部同时集中在了一点。
透彻的劲道。
她用上了浑身的力气击出的肘铁,打在了我的胸口上,我瞬间从床上飞了出去。
这次我狠狠地撞在墙上了……我从墙上掉了下来。
我想要站起来……不行,世界在旋转。
我闭上了眼睛,数了十下,然后我终于站起来了的时候。
我看到床上有个蜗牛。
少女躺着放出劲道之后,用毛毯裹住了全身,并且放射着杀意。
“怎么了?”
我正要掀开毛毯一角,我的脑袋瞬间被击向了后方。
疼。
我揉着额头,明白了。是她的脚从毛毯伸出来踹了我一下。
没办法,我只能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坐在了蜗牛的身旁。
“对于刚才那件事,是我的过失。我道歉。”
蜗牛稍稍摇动了一下。
‘过失?’
“我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不,我没想到能做到那种事。”
‘为什么,克绮能驱使风啊。’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考虑到了几个假说。
假说之一,我体内,原来就有着那种力量。
假说之二,因为什么理由,那种力量寄宿在了我体内。
我自己,是一般的人类,假说二比较妥当。这力量……大概,是从追风者那里得到的。”
我想起了少女的话。
--这里,开着一个小小的洞口,平时入口是关着的。
所以,叫做门。
我们拜托风去做事的时候,门就会开了。
我把手掌按在胸前,感觉着它的跳动。
我能明白。
我的胸口中,有风在回旋着。
我从手掌引出这股力量。
随着心跳,我的手掌上涌出了什么东西。
又冷又热,又软又硬的感觉。
没有成形的东西。
在因果的因之前。
未发之机。
还很不安定。我赐予了它容器。
凉爽的微风啊……。
成了。
轻微的风,在房间里盘旋着,吹过了被汗浸湿的肌肤。
毛毯的一角稍稍打开了些,有只眼睛在看着我。
‘真的。是我的风。可是,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啊。是我有吸收力量的性质,还是你有给我力量的性质呢。”
‘如果是一般的人,突然给与力量是不行的。会弄坏的……即使不坏掉,也会变得不是人了。’
“是吗。”
‘不过,克绮不是一般的人……大概这样也行的通吧。’
我的身体胀满了未知的力量。
从逻辑上来说,也许我应该恐惧这种情况。
但是我没有那样的感觉。
这个事态,我从两个层面理解了。
心脏和头脑的,两个层面。
浪漫的心脏这么告诉我。
我的胸口是空的。
当思念充满了胸膛,这心跳,这力量就诞生了。
现实的头脑这么告诉我。
我得到力量,是将血液分与倒下的少女之时开始的。
那时,少女的记忆进入了我的体内。
这力量,应该也同时进来了。
以体液为媒介,力量在我和少女之间可以流动。
大概就是这样吧。
“无论如何,有意识地使用,刚才这是第一次。”
‘那,刚才,那个……不是故意的?’
“我发誓。大概。”
‘到底是哪边!’
“不是……虽然不是有意识的行动,但是无意识的欲望……不对也不是这样。是有意识的欲望,做出来的。我是这么想的。当然,如果我知道自己有这种力量,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毛毯的缝隙合上了。
我用上最大的诚意。
“抱歉。”
眼睛从微小的缝隙看过来。
“我不会再欺负你了。”
‘真的吗?’
“嗯。”
我点点头。
‘如果说住手,真的会住手吗?’
“会的。”
我保证。
“我会听从追风者的话。此外什么都不做。”
‘真的?’
脑袋出来了。
从蜗牛进化成了龟。
“是真的。”
‘绝对?’
“这世界上没有绝对。”
‘……’
“……不过,我会尽全力来遵守这个约定。”
‘发誓。’
烦恼啊。
我没有可以发誓的信仰对象,也不知道发誓的话语。
不,至少知道一个。
“伸出手来。”
龟长出了右手。
我用自己的小指卷住她的小指。
“拉钩拳万,说谎吞千针。”
‘拳万是什么?’
“是什么来着。”
少女的脸色又变得不高兴了。
对于我们来说,发誓这种事,就是简单的约定,只不过是没有意义的仪式。
但是对于草原住民来说,‘发誓’这种行为,一定是神圣的。
所以,如果不知道‘发誓’的意义,那是不行的。
我拼命地在记忆中探索着。
以前,峰雪好像是说过些什么的。
到底是什么来着。
“……拳就是拳头,万是数字的万。作为发誓来拉钩,如果打破誓言就会被拳头击杀。是这个意思。”
‘哎……人类是这么发誓的啊。’
少女频繁地看着缠在一起的手指。
“拉钩了。”
‘哎?’
“这样发誓就完成了。”
少女,交互看着我和她自己的小指。
然后她开心地笑了。
‘那个,我,喜欢克绮!’
少女从毛毯中爬出来,用双臂抱着我的脖子。
“我也是。”
我一动不动地回答。
少女骑在我身上,用脸蹭着我的胸口。
我们的气味逐渐混和起来。
‘继续刚才的吧?’
“当然。”
我们四目相对。
少女躺在了我旁边。
‘克绮……来……’
我听从她的话,挪到了她身体的上方。
我的影子落在了她身上。
她柔软的手,抱住了我的后背。
我俯视着少女。
白嫩的,小巧的裸体,因期待而颤抖的样子。我仔细观赏着。
气味充满了。期待越来越高。
我还是不动。
‘那个……’
“什么事?”
‘克绮……为什么,这么僵硬?’
“……?因为约定好了啊。”
‘什么约定?’
“你已经忘了吗?”
‘呃,……’
“九门克绮,听从追风者。之外的事情不做。”
‘所以?’
“只要不接受命令,什么都不做。”
‘……所以,一直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