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来,了吗……?]
从被包围的青白色的光中脱出后,再次到了黑暗之中。
身体没有特别的异变。
像是哪里受伤了,想要呕吐或头痛这样的都没有。
这里到底是哪里呢?
是回到来人间了吗,还是说仍然在地狱里呢。
或者被卷入了什么无法预料的麻烦中吗。
但有一件事能确认的是这里至少和刚才为止不是同一个地方。
因为没有了刚才那股馊味,而且不是在完全的黑暗中。
虽然眼睛还没有习惯,但是也很快就能把握这里是哪里了吧。
接着,咚咚地像是把整个地方摇动起来般的冲击在头上方鸣响。
恐怕是接近于爆音的背景音乐之类的在上方播放着。
这里这个地方是在哪里呢。
自己推导出来的答案并没有多少。
在繁华街道上的大型游戏中心或者是弹珠店吗?感觉这像是在弹珠店门前走过时,开关上门时漏出的声音。
我再次倾听,尝试把握状况。
[……不对,哪边都不对啊……]
咚咚地鸣响的声音接近于在电视上以前听过的某东西。
让人联想到昭和时期泡沫经济般的夸张的音乐。联想到的是迪斯科舞厅。
在舞台上的迪斯科大姐姐跳着艳丽的舞蹈魅惑男人。
这样的景象在脑中浮现,但是不觉得现今会有这样的店。
难道只是因为我不知道,现今还有经营着这样的店吗?
总之,只有非常地吵闹这点是肯定的。
自由地活动身体确认过后,看向四周再让眼睛习惯黑暗。
不久,眼睛完全习惯黑暗了,变得像是微微地能确认自己周围的东西和所在地方。
仔细一看,这里是10畳左右像是仓库的地方,有几个箱子随意地堆着。只是看的话像是是现代的,但是为什么我会在这种地方?
所谓的门是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吗?
想着便向后转过头去,那里只有虚无在扩展着,像是青白色的泉般的东西,或者可以叫做门的东西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是怎么弄的……]
不可能明白详细构造的我只能就这样子接受这个现象。莫非门时单向的吗?但是,要是这样我是怎样去到地狱的……谜团越陷越深。
不管是地狱的王也好还是他的女儿也好,关于门的详情一切都不让人接触。
或者是觉得这是泄露给天使知道会很糟糕的情报,又或者考虑到让我什么都不知道地去解决事情。对现在来说没办法知道。
[就算想也想不出吗。]
反正那是不会再踏进的地方,就忘掉吧。
视野某程度上变清晰时,我转动应该是离开房间的门的把手。
门从外面也没有锁上,似乎不用担心我在出入时会暴露。
当打开时,出现了又细又暗的走廊。还有那音乐进一步地传进耳朵。
似乎并不是只有从上方传来。
在走廊上也一样,似乎从某个房间里传出音乐来。
大概这是正在营业的店这点好像是不会有错。
我慢慢地去寻找出口。
接着没久就有人从背后搭话。
[客人,难道你在找厕所吗?要是的话,那在里面尽头喔。]
像是侍应的男人这样说着往里指去。
幸运的是他似乎把我错当以为是客人了。
[……这里,是酒吧之类的吗?]
[诶?……哈哈,客人喝太多了吗?还是说你管得太多了?]
对我的提问他哈哈地大笑,是个态度恶劣的店员。
[我刚刚才去完。]
好像他说了些可怕的话,但是我简单地回答,从他旁边穿过。
快点离开这种地方吧。
[是那样吗。那么,请慢慢享受余兴。]
说着,他伸出手引导我去某个方向。
那是这大音量来源的其中一间房间吧。
当然想避开通过的,但是因为看见没有其他房间,似乎要走通向出口的路是不进去那房间不行。
我下定决心,打开了近似电影院的出入口般的又大又重的门。
爆音瞬间震撼着我的耳朵,对想象以上的吵闹,不由地用手塞住双耳。
比起说是炫目更为刺眼的彩虹色激光和成群的男女。
这里绝对是称为迪斯高的年轻人们聚集的地方。
贴切来说,现在用会所这名称更容易明白吧。
配合着轻快的旋律在跳舞的有一半左右的人,剩下的有的坐着谈笑,有的像是开着恶劣的玩笑,或者有的在搭讪。
总之从现代社会想要逃避的年轻人们无数地融入在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作为明显突出的我的外表,穿着衬衣和西裤这样的制服装束没有一个人想要责备。要说原因的话,那是穿着差不多相同的制服的人也像是当然般地伸手拿让人觉得是酒的饮料。
虽然对回到来现实的世界人间感到开心,但是这里在某意义上是个地狱般的地方。
看起来比我年轻的少女跨在男人身上,让人不想去看这光景。
与法律和秩序没有关系,看起来像是暴露出自己本有的姿态。
[不管哪一个家伙都让人觉得害怕啊……]
平常连这种地方都不会逗留的我比起所有感到更在意的,不是他们奇怪的行为,而是客人的眼神。不管男女从客套上都不觉得是正直的人。
有着明显不爽着的人,也有着像是找寻猎物的猎人般的人,总之就不像是普通人。
[哟,那里的凶神恶煞眼神的小哥。没有见过你啊。]
那个男人有只手拿着装着白色粉末谜般的小袋,讨好般地笑着向我搭话。
他是身高或许有190的壮汉,特征是光头。(Cai:Hi,秃兄。)
从他那无袖上衣里偷看到小麦色的皮肤,上面有着刺青。
在光头男后面,像是首领装扮的男人喝着酒看着这边。
……明显是我不想牵连上的那种人。
从世间角度去看的话,虽然像是发现了和我正适合的巢穴,但是这样的地底世界只在电影里就足够了。
当想要无视离开,但那首领装扮的男人像是不让我逃跑对那光头男打了暗号,然后我被围住。说是打架更接近于被耍弄吧。
[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无视那门神般站着的光头男,向那优雅地喝着酒的男人搭话。
[呵呵,真好啊。那个无畏的性格。你也来这边一起参一脚吗?]
[很不幸,我没兴趣。]
[别这样说啦。你其实也是这边的人啦。]
果然被当作是同类了吗。虽然内心感到受伤,但是这个没办法。
[我是善良的一般市民。]
[啊哈哈哈哈!这家伙真行啊。将来要成为魔将的男人还真能融入到人类里去。]
[…………]
刚才,这家伙说了什么?魔将?喂喂,已经把所有都决定好了吗?
[你的事情在这里始终成为话题喔?鲛岛聪一郎君。]
他讥笑地指着我。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迷路,但是事实上刚好。省去了去见你的麻烦。喔嚯我是一直想见你想到不得了啊。]
[……笑不出的笑话就算了。你是跟踪我的跟踪狂之类的吗。]
虽然尝试装作平静看看,但是我这边的动摇全部被对手看穿了吧。
只是知道我的名字的话还可以,但是魔将这个词,是如果不知道天使和恶魔的存在就绝对说不出的。
[我要把你变成魔将。之后以这个在人间引发战争。]
[你吃药吃多了吧。我回去了喔。]
尽管想要装作不知地瞒过去,但是他没有答允。
[别这样说啊。真是冷淡的男人啊。]
随着这男人的指示,壮汉们牢牢地捉住我双臂。
有必要的话似乎计谋用实力把我压倒。
包围着我的这些男人,按着我的有四个。在那男人旁边有两个。前面有一个共七个。
即使抢先击倒两个,但也不得不还以五个做对手。
如果是普通的打架并不是没有办法,但是这些人不知道其真身。
假使能把七人打倒,但这个室内还聚集着很多的人。
要是有认识这些人的人来助阵,那会应付不了吧。
[现在我没想在这里把你怎样,你就放心吧。万一杀了你而你没有变成魔将,那么计划就会泡水,但要是变成大天使就会很糟糕。]
似乎这些家伙并不是胡说,而是真的好好地掌握了。
[你们是什么人……]
我看了一圈周围,追问包括围着的这些男人。
[什么啊,没注意到吗?包括我在内,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你的同胞……都是恶魔啊!]
这男人好像很高兴地张开双手,指向在场的所有人,这样叫喊道
。
[难道——]
大部分的人正因在大声音乐面前才听不到这男人的话,但是在他周围的人,还有在附近听到的人都露出让人害怕的笑容注视着我。
即使只是在这件房间里都有几十人。
他说他们全部都是恶魔……恶劣的玩笑也要有个程度啊。
[……我的事情,你是在哪里知道的。]
[你的事情是变成我们伙伴的新人告诉我的。你看,刚好就在那里吧。]
他指着的那头是,坐在另外的桌子让几个男女陪伴的白发男人。
如果是他,掌握着我的情况也不奇怪。
[是这么回事吗……]
他是在学校曾经与我和神乐坂一度交战,接着强制把藤宫当手下让他做事的男人。
但是或许他不打算在这里和我纠缠,笑了一下后就消失了。
或者现在在我面前的这些男人比那白发恶魔有着更强大的实力吧。
然后,很可惜的是这样便也证明了在这里的人是恶魔。
企图强行突破这里这样微小的可能性都完全消灭了。
[坐下来谈吧。好吧?]
我无法拒绝这男人的提议,只能接受。
01
这些男人一边豪饮着,一边重复着平常的对话。
像是现在盯上了谁,还有这次要去哪里之类的内容。
可是,当要去解释这些事时,就会发现会变成件可怕的事情。
[你们,为什么要装作人类?]
[什么啊。难道你希望我们张开双翼到处作恶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的确我们是恶魔。人数上也有那么多在。但是,天使是更多地潜入到了人间。所有我们无法简单地到处骚动。]
该说这些恶魔也像是恶魔般,或许称为胆小地计划般地思考着吗。
这些话可说是得救的同时,也令人感到害怕。
只是凭直觉去骚动的人其实应该会被天使们净化掉之类,应该会有预防。
然而只从隐藏在这样的地下里头,钻天使们的漏洞来看,他们拥有着才智和同伴。
[……真让人不安啊。]
[明明说了你也很快就会变成这边的人。还真是一副非常郁闷的表情啊。]
包围着我的那些男人想让我喝酒,便把瓶里的威士忌倒到杯子里。
这种东西喝都没喝过,也没打算被恶魔让我喝。
我无视杯子,继续说。
[别随便把人当作恶魔。我没打算要变成恶魔。]
[没事的,介意的只是最初而已。一旦变成恶魔就会很爽喔?]
他把双脚放到桌面上,点燃香烟吸着。
然后像是故意地向坐在旁边的我吐出烟。
[你怎么看?]
[不要让我说多少遍。我连恶魔还有天使都不想变。]
我瞪着,像是威胁般地警告他。
可是,这男人不仅没有对这愤怒,还哈哈地大笑。
[刚开始都是这样。]
完全就像是很多人都做了这样的回答,但是他好像没有在意。
[在这里的一部分人,原本都是人类。之后作为恶魔觉醒了,踏入了新的人生。不管哪一个都没有对变成恶魔感到后悔和叹息喔?]
的确在周围表情暗淡的人一个都没有……
[你说原本是人类,就是指活着时变成恶魔吧?]
我不由地向那白发男人追着望去。
他在以前应该是和我也有打过架的普通人类,是个学生。
[没错。当然,他们都有着作为人类时的所有记忆。更有如果有双亲在的,继续和其双亲一起生活的人也有。虽然其中也有反例。]
[……真是过于突然想要接受的现实啊。]
发现自己的家人转生成了恶魔,还真是可怕的事情。
[虽说成为恶魔,但是并不是一定就要杀死人类。基本上的不同就是感受和习性变化了。规则正常的生活变成熬夜类型,变成容易打架,想要说脏言。只是这样你会觉得人类就是恶魔吗?]
[不会……]
这样的人类在世上多得数不清。
不如说如果把级别提升,只是吵几句就会杀人。这就是人类。
[对吧?换言之,即使双亲认为是反抗期,但其实也有可能是变成了恶魔之类的。可是,就是这样而已。恶魔和反抗期,即使混在一起也没有区别。]
正因为在这个地方,无法能区分出恶魔,但是这里的人和普通人交集在一起的话,要看破其真身也不容易吧。
[人类觉醒为恶魔这事我明白了。那么那样就好了吧。你去找那些打架或者说粗言的人,随你喜欢怎样做。可是,战争什么的想法还是住手吧。]
[作为恶魔去生存,就有像是恶魔的生活方式。虽然稀罕地有厌恶战争的恶魔存活着,也是个有趣的事情。]
[……大概吧。]
我也十分明白并不是所有恶魔都是追求血和肉的人。
像是媞莉那样学会知识,应该有可能在人间生活。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但实际上刚好啊。数次想与你接触但都被阻碍,都无可奈何了。]
[阻碍?]
[就是指在你周围的那些天使。特别是男的那个人,我的同伴也都受他照顾了。]
说到男的天使,当然只有卢斯安了吧。
虽然觉得一直都做着变态的言行,但背后似乎好好地尽天使的职责。
[说到底,你想要怎么样把没有打算变成恶魔或者天使的我变成魔将?]
要引发战争,我化为魔将这个大前提是必要的。
如果明白了这些家伙的目的,和卢斯安他们商量也会比较容易。
先不说他会不会老实说出来,但只是问的话大概还是可以问一下。
[好吧,告诉你也没关系。]
这男人太过干脆般简单地那样说。
似乎是说我的意图不会对他的计划产生影响的样子。
[那就是把在你周围的那些天使,把他们全部杀光。]
[什么——]
[哈哈哈,开玩笑的。干掉天使并没那么容易。即使看起来很贫弱的女天使也是一样。但是如果变成万一的时候,把他们杀掉也能认为是很有效的作战。如果讨厌牵连进来,那么让他们回去天国吧。]
穿插着笑不出的玩笑,这男人用手搂着我的肩。
[我们想到了两个作战,正烦恼要选择哪一边啊。]
甜酒的气味吸到鼻子里让我感到厌恶。
[在你的学校,有和你亲近的女孩在吧?那个荒崎桃惠。]
对这意外出现的名字,我无法隐藏惊讶。不由地直视着坐在旁边的这个男人。
然后马上看向这个名字会出现的原因——向着那个白发的男人。
[对。我是从他那里听到的。那个女人是你作为人类的生活中最亲近的人呢。]
我自身没打算和荒崎交好,但是即使如此,从旁人来看还是像这个样子吧。
换个说法,就是等同除了荒崎以外的亲近的人一个都没有。
藤宫兄妹又算进有点不同的范畴吧。
[想象那个女人被用最糟的方法去凌辱、杀死的话——你会怎样做?]
我捉住搂着肩的这男人的手,不留情地紧握着。
[呜……不是有一副好表情么……]
这男人一边因痛楚露出苦闷的表情,一边保持着笑容。
[如果对那个桃惠出手,你会被憎恨的冲动驱使,绝对会变成恶魔。要是那样子,即使那些天使慌忙赶到都错失时机了。]
[现在在这里,把你们全部杀掉吧……]
我像是威吓一样再加大力度。
或许自己自身开始就快摆脱开人类的力量,明白到正在握碎这男人的骨头,但是不仅没有觉得不高兴,而且还想要折断掉。
[即使这样也可以喔?如果你变成魔将,这样也是一个方法。]
如果这些恶魔有那个意图,并不只是袭击荒崎而已吧。
荒崎没有与恶魔对抗的方法。
[可是——这个作战非常困难。在学校时那个女人在戒备着。]
[那个女人……是神乐坂吗。]
[对。明明是个恶魔,却投向天使那边去保住性命的家伙。这是没料到的登场。她也是阻止了我们计划的大元凶。]
在意外情况下,神乐坂似乎变成我的,不,是荒崎的救星的存在。
[在晚上也是,那些天使都认真戒备。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的意图。]
[要是这样子,放弃掉怎么样?不管是荒崎,还是我,还有战争也是。]
[喂喂,这不是叫我放弃一切吗?这可真是强行把难题退给我啊。]
这男人拿起刚才给我的那杯威士忌,一口气喝干了。
[因而,我们没办法只好执行另外一个作战。内容是什么,这是个秘密。]
似乎那另外一个作战
之类的,已经决定好了方针。
这是到底想怎么样把我变成魔将呢。
[这个藏身处被你发现了,就只能用到今天了。喂,放出撤退命令。]
当他向围住我的其中一个人命令,那人便点头向里面走去消失了。
这男人手从我抽离后,慢慢站起来。
[今天能和你聊到太好了。在不久未来,下次作为恶魔再会吧。]
[别开玩笑了。我没打算那样做。]
结束了互相没有让步的逼问后,我被几个男人围住的情况下被带到了店外。
这里是寂寥的商店街,曾经有见过。这和那白发男人做藏身处的地方没有多远。
虽然感觉上认为是夜晚,但外面是傍晚,尽管不怎么热闹,还是有普通人在走着。
[即使这之后再来这里,都会已经变成空壳了。]
留下这些话的这些男人回到里面去了。
当我告诉卢斯安这个地方,整顿准备好时,事实上恶魔都不在了吧。
[……回家吧。]
问题是我现在手里连一毛钱都没有。
从邻镇到自己家,除了走回去没有其他选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