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站在金库的门前。
说实话,和上次不同,已经不需要『无声无息』出场了。就算是在移动中发出了咔嚓咔嚓的脚步声,也不会有谁注意到的吧。仅过了一天,状况就发生了剧变……,非要说的话,名侦探虎春花走下了舞台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只因为不用在警戒她就让我的工作变得轻松了不少。
而且,本来在一个房间的叔叔和罠鸣巡警,今夜也在别的房间担任望风和警卫的任务。虽然话在中途就中断了,但还是采用了待叶椎巡警提案的人盯人防守战术。叔叔和罠鸣巡警各自移动到了四方山副校长和刺拔兄弟的房间。从名侦探身边解放的待叶椎巡警,这次则用腰绳,把小波烈给拘束住……,之所以不是手铐而是腰绳,恐怕这是对少女的考虑吧。
所以说今夜连『盗取目光』都不用做了。
金库跟前的实验室也没在运转……,自然也没有了在某人的眼前以缓慢的动作通过的,胆战心惊肉跳的活动了。没办法,事实上,这所海底大学,已经近乎失去了身为设施的性格。
龙宫城沦陷了。
这是我的行为招来的结果。虽然听上去像是个借口,但我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返还父亲盗走的宝物,居然会作为连锁反应引起如此无法预期的展开。只要把盗品还回去了一切都会回到从前,虽然我不会这么天真的相信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但事态却恶化到了极致。
我面向门上的触屏式的显示屏……,手一放在传感器上,就有无数光点完全分散地表现出来。
首先不大量思考,用直觉来挑战一笔画。虽然这样子就能解决的话那是很了不起的事,但果如所料,画面无情地变暗了。然后崭新的无数光点,又再次重新在显示屏上表现出来。没必要消沉。我只是善于取得分数,又不是数学的天才。
我也搞不清楚虎春花说过的什么,反应速度不同。毕竟我也不是什么电脑天才……,我取出手机,连接上Wi-Fi,向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打去了电话。
给十七岁的妹妹,或者说五岁的女儿打去了电话。
「爸爸!是爸爸!你又给我打电话了呢!像这样给我打这么多次电话让我吓了一大跳!」
「呀啊风乃,Happy-go-lucky……,不对,Happy birthday。生日快乐。我马上要分给你一幅谜……,涂色画,你能做做看吗。要是风乃的话一定能做到的。」
明明我又不是十来岁的人,但话里却受到了杀人事件的影响,我的这种语气能让风乃拿出干劲来吗。
「完成了哟,爸爸!」
一张把我发送过去的图像用蜡笔涂鸦后的图片被发送了回来……,感觉这种事经历得已经麻痹了我的神经,连这是不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我都分不清。我之所以说金库已经没有一个密室的结构了,实际上是为了让虎春花进来探索,但这样一来,就像是一直都敞开着一样。
这扇大门的话。
「谢谢,风乃。爱你哟。」
「嗯!风乃也爱你!」
我知道。
徒野风乃,深爱着父亲,爱到忘了自己的地步……,就像是爱到想要杀死的小波烈一样。
同胞啊。
虽然为了以防错误发生,我也可以选择在保持通话的情况下在触摸屏上进行操作,但我还是说着好啦好啦,挂断了电话。这并不是因为直视完全变了个样的妹妹很是心酸。我已经不会再用排除法,排除什么了。
尽管不是天才,我也不得不从中学习到什么……,因为即使沦陷了,这里也是所学校。
我按照发送过来的图案描绘光点。因为就像是在临摹涂鸦,如果这等程度的事都做不到的话那就什么都成不了事了,但我仍旧无法抑制住我的紧张。
输入流畅地完成了,之后,大门解锁。松了口气,姑且,身为怪盗,我『无声无息』地拉开了金库厚重的门扉……,然后在门的那边。
没有尸体。
甚至连痕迹都没有,干净整洁。
虽然我是返还的专家,但在父亲曾是现役怪盗的时候,他的手段也是如此干净利落吗。
按照她自恃清高的性格来看的话是不会用这么攻其不备的手段,但以防虎春花装作投降,结果在我的行动现场抓个现行的情况发生,我从内部关上了金库的大门。无声息地。
至少这样一来,就不再有被目击到的担心。
「好了……。」
说着像是名侦探一样的前置台词,我开始整理。不,不是在自发整理杂乱无章的金库。而是整理比金库更加杂乱无章的事件概要。
为了指摘出犯人。
首先是密室的问题。金库的门是如何打开的呢?虽然教职员是犯人的话那这个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但如果不是的话,就必须要有某种手段。
四种死因。这也不可思议。
绞杀、刺杀、毒杀、病杀……,为何有必要杀死四次呢?虽然小波烈之所以五回(加上溺死)杀死土块教授,但这是『模仿杀人』,而作为被模仿的第一案件,还尚未解明。姑且有这么一种假说,指因为致癌物质而痛苦得满地打滚的被害者,自己给自己绞首,自己刺向自己的心脏……,但这能解释一切吗?
动机也是极其无法理解。
以完全瓦解这座军事基地为目的,从而杀死其领导人乙姬岛校长,虽然这个理论能在道理上讲得通,但实际上却行不通。因为追究到底的话,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最先杀死开放的,愿意接受采访的改革者是件很奇怪的事。难道说犯人不知道有事实上的领导人初代校长寄宿在脑子里的,刺拔有理数的存在吗?
把尸体盗走更是一件怪事。
关于为何要盗取尸体,有一种似乎具有正当性的的解释是计划杀死全员的犯人,为了回收尸体体内的致癌物质,但这么做就行了吗?假设真的如此的话,那么,提取了毒素之后的尸体又去哪儿了呢?被切成一块一块的隐藏在了各处?还是说打开船坞使其水葬?说到底,在事实上而言,杀死土块教授的犯人另有其人,犯人说不定也没在企图杀死全员……,也许只是单纯的讨厌尸检。那既然如此的话,从最初开始处理掉不就好了吗,让我们看见那具凄惨的尸体,又有什么意义呢?
还有一点,算上我个人的疑惑的话,为什么犯人要在这个时间点下犯案呢。这个时间点,指的是,怪盗弗拉努尔计划了实行返还活动的,这个时间点。明明前天也好,明后天也罢,为何要选在从昨天到今天呢?从十五年前来数的话,明明有十五年的岁月可供挑选……,为什么要做出像是刻意把冤罪栽赃到怪盗弗拉努尔头上的举动呢。我说这种话并不是因为给我添了麻烦所以反而有些怨恨犯人。不,还是稍微有点的吧,但即使没有我还回去的致癌物质,这件事依旧会发生的吧。选择了警察官和记者和名侦探,这等外部人员刻意来访之日,是为了满足自我的认可欲求吗?
呀勒呀勒,感觉所有事都挤在一起了。
都想说让人目不暇接了。
虽然还有其他诸多想要说的,但能解开这一切的谜团的钥匙,讽刺也好就在这间金库里。这间金库内部……,所以我才来到这里。
为了解决。
为了对决。
「不可喜哟,实际上。」
在简单的检查了一遍金库之后,我转过身来。之所以检查室内,也是以防万一。我已经知道了没有谁在……,因为,刚刚,我就关上了大门。
锁被解开了就是无人的证据。
正确来讲,是金库无人的证据……,更进一步正确的来讲,这个区块是无人的场所。
我伸出了手。伸向金库门的内侧。
本来被螺栓拧紧的盖子,如今只是被挂钩卡在上面,轻易地就能拿掉。
然后里面露了出来。
打开之后令人震惊的是……,金库又厚又重的,与其说是圆形不如说是圆柱的门的内部,不是最新型的超算电脑,而是染了粉色头发的,一个人类。
乙姬岛校长,正在偷吃方便食物。
2
「虽不知此话当讲不当讲,但我可是松了口气。你要在这种狭窄的地方藏到什么时候,是因为走投无路了嘛。」
乙姬岛校长仍像体操坐一样端庄地抱着膝盖,不肯从里面出来……,虽然从我的角度来看她在横着朝向侧方。再怎么说是扇厚重的门,面朝我这边的话脚就会露在外面。
基本上没有空余的空间。虽然消失了的空的玉手箱自然在这里,但还有为了在没有空调的金库取暖用的毛毯、方便食品、为了料理它的电炉和烧水壶、水、尿布?等等,填满了最低限度生存所必要的物资……,如果要回答『待到何时』的话,只要愿意,恐怕能生活数周吧。虽然也要精神能跟上……。
但是,我不觉得她原本神经就很正常。
「让我们看见被复数次杀死的,凄惨的尸体,是为了让人一目了然地知道你已经死亡的事实,是这样没错吧?在满是医生的环境下,为了避免救命措施或者苏生措施的发动。」
我这样开口道。
虽然不比叔叔或者好处,但我也不是第一次进行揭密环节。
「也就是说,你之所以装作反复被杀死的尸体,是为了隐瞒你其实还活着的事实。」
郁血的脸也是特效化妆吧。做出来的效果足以媲美CG。如果使用的是血浆糊的话,也不会有血迹残留……,验尸自然不行,没死的话被解剖了也是大问题。
「虽不知此话当讲不当讲,在细节上做足了功夫的话,让现场布满做过头的血,也是为了让大家无法靠近吧。因此,就能模糊真正的死因。」
不过既然没死的话也不存在真正的死因吧。
死后心脏才被刺的话是不会那样大量出血的,死后脖子才被绞首的话脸上是不会那样郁血的……,冷静地计算出血量的话,会超过成人女性的血液量也说不定。
拟死到夸张。
基于这份努力,我们被表面现象欺骗。由于踏上血液的话会留下足迹,也让我们无法靠近『尸体』。不仅是医生,连侦探警察记者也是……,连怪盗,全部都是。
这就是第一起案件的真相。
没有发生杀人事件。
一切都是被害者的骗局……,之所以和四方山校长的会议要延迟,也要解释成为了能在早上发现『尸体』吧。
「为什么你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徒野先生?我又没做什么坏事不是吗?这是名为假装死掉让大家惊愕的,小小的惊喜而已。」
虽然乙姬岛校长在不改变姿势的状态下说着这样恶作剧般的话。但很难让人接受。我感觉本人也不像是能接受这种说辞的样子。
「因为你这份惊喜,可是有人死了哟。被身旁发生的『杀人事件』所感化,女子杀死了父亲。」
「啊?」
一脸震惊的表情。
虽然我还以为这也是演技,但是,貌似并不是这样。也确实,呆在在金库的门里,这种闭锁空间中闭锁空间的话,能接收到的外部情报就非常受限……,但是,要我换个说法的话,她震惊了,然后就结束了。
「但是嘛,这不也挺好吗?」
乙姬岛校长满不在乎地说道。
「虽然父亲危害到女儿是个大问题,但反过来就是无罪吧。无论有怎样的证据,都不会起诉。」
「…………」
她说的像是之前那件『犯错误』一样。
她要是持这种意见的话,我就难以反驳了。
虽然我一点也不想赞同如此极端的主张,但另一方面正直的来讲,且不论法律一侧,从伦理上谴责小波烈的心情,几乎不存在于我之中。虽然复仇虽然成不了理由,但即便是如此的动机……,无论是从爱出发还是从恨出发,我就觉得可以杀。
虽然只是我擅自的想象,但也许土块教授自己不也这么觉得吗?对于要去做被说做不到的女儿,觉得就这样被她杀掉吧……,即便在水槽中,但要是能得到对手的协作的话,也确实更容易杀人……,不,我也伤感得太过分了吧。
过分得不能再过分了。
父亲,可不是如此的生物。
那副死相让我觉得,他是想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杀。
「所以我才说,无法原谅你吧。你的所作所为,事实上就像是拨动了板机一样。」
「这样啊……,说起来徒野先生,你现在有在录音吗?」
「没有。没有在记录。」
我也没有启动手机的录音机能。因为我并不是作为记者来采访的。
我也同样不想要留下记录。
不要留下足迹。
「太好了。也就是说,你已经理解了一切对吧。我的证言什么的,完全没有必要。」
「也不是如此。我不明白的事满满当当。特别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动机这一块意义不明。」
「虽不知此话当讲不当讲,但对我而言,你的行动才是意味不明,怪盗弗拉努尔先生。」
反转的高潮剧来了。
在指摘犯人的高潮时候将指控返了回来。
虽然我也没读过那么多的书,但是在推理小说史上,这也不是前所未有的展开吧。
但是同时,这也是我预料之中的反转。
我深深地、深深地叹息。
「我是怪盗弗拉努尔?怎么可能……,这里被盗是十五年前发生的事,那时的我可连十岁都没有。」
「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呢,二代目先生。」
因为是横着侧坐,也可以说是像在看向一旁一样,不过嘛她的心情说不定也在看向一旁。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的攻防都还流于表面。为了进入本题,还必须要更进一步才行。要把她从天岩户般的金库门里生拉硬拽出来才行。
「虽然在采访中有许多东西我说的很模糊,但只有那句话是我的本音哟。我觉得无法允许盗走的东西如今再被还回来……,所以说我才无法理解。徒野先生你是怎么想的,才会成为一位返还怪盗呢。虽然刚刚你说的像是小波烈杀死父亲是我的责任一样,但其实不应该是你的责任吗?」
「我举双手赞同你的说法。正因如此,我才会在这里。」
说起来,实际上会如何呢?
如果在盗品博物馆的时候艳姐姐就把『玉手箱』里放着的是致癌物质告诉了我,那我还会把这还给龙宫城吗?尽管想要表示出对于返还宝物的坚固决心,但说实话有些微妙。
我是否有到这种地步都毫不动摇的觉悟呢……,还是说身为乳母,她也许正是判断出我没有这等觉悟,艳姐姐才告诉我绝对不要打开。
与其说是觉悟,不如说是想象力的匮乏。
我完全没有想象过,有再度盗走我自己返还了的宝物的人的存在……,并非是善意第三人的恶意第三人。
「之所以在扶疏个死因里会有『毒杀』,是为了让大家认为玉手箱里放着的东西『已经被使用过了』对吧。犯人的目的是『杀人』而非『盗窃』,为了让大家都这么想。」
扔在一旁的空空如也的注射器它自己也许就是箱子里的东西,但是它所包含的内容物并没有被注射进人体,而是转移到别的容器中,被保存在某处的口袋里。虽然这大概不是个保存致癌物质的好办法,但比起体内注射还是要好得多。
是的,这才是目的。
盗取返还回来的玉手箱中的军事武器,这才是目的。
为何要在有外部人员的时间点上犯罪的这一疑问也能就此得到解答。因为怪盗弗拉努尔将宝物奉还的当天,肯定就是最大的机会……,不在这期间有所作为的话,玉手箱或许会被放进更加坚固的金库里,或许会为了隐瞒机密而被销毁,或许又会被其他小偷偷走,一想到这些惨不忍睹的事可能会发生,紧跟在玉手箱被返还之后采取行动就是最佳时间点。要是知道我是怪盗弗拉努尔的话,那么就更加地,只能在昨晚了。
「是这样的。」
乙姬岛校长坦率地承认了。
「什么嘛,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吗,动机。」
我清楚的是目的,而不是动机。
自然,虽说是十五年前的老古董,但也是军事武器。再怎么说还是能用的,有途径的话甚至能出售。说不定光是把握战前的机密就能一种力量。肯定我这么问的话,会得到貌似很有道理的回答吧。但是这种对话只是在白费时间。我把话题更进一步。
「之所以不愿验尸,一是会暴露没死的事实,二是会暴露没有真正使用毒药的事实。」
不是不想被发现使用了致癌物质,而是不想被发现没有使用……,而且,也不想被发现没有因为癌症而病死。为了杀死全部的大学人士而从尸体体内回收毒药,坦率来讲是身为战争犯罪者的初代校长的被害妄想。在第八代校长没有被杀害的这个事实回溯,就可以说没有虐杀的意图。
犯罪意图是彻彻底底的以盗窃为目的。
算不上凶犯所以才是『小』偷。
「阿啦,现在倒挺优越的了,徒野先生。虽不知此话当讲不当讲,但你明明一整天都没发现我藏在这里。」
把揭秘的场面说成是秀优越,并不可喜。不过嘛,名侦探对峙真犯人,说不定就是优越之最了……,或者说是传统艺能。
一度让关系人士看到尸体,理解了使用了致癌物质之后,就没有再继续装死的理由了。反倒说是在装死暴露前,让自己消失。
所以说才藏了起来。藏在金库门里。
「荒唐透顶的盲点呢。就像是演小品一样。想象一下就滑稽得惹人发笑。把门内部的电脑拔走,自己藏进去,在里面控制锁的开闭,代替电子脑的工作。」
换言之就是人力的电子锁。
愚蠢得不能再愚蠢了,如果让土块教授来说的话……,反应速度有差别也是理所当然。毕竟在门里,可没有电脑……,是空心的。
不,最低限度的机器还是留着的,让触屏式的显示屏上随机表示出光点,这种程度的简易程序……,但是,判断其对错,像拉开合拢陶管一样门闩的,就是『中之人』的工作。
再怎么厚实,为了在门内部造出人类的居所,拔除前客的机械造物是必要的。
这是物理意义上的骇入。
拔除掉的机械被分散隐藏到了设施各处……,比起把尸体碎尸之后藏到各处要更为现实。但是希望没有被扔进海里……,因为会产生海洋垃圾。没有能吃掉电脑的鱼类。
不过,虽然这是盲点,但也有所不足。由于从内侧无法拧上螺栓,盖子只是用挂钩勾住。但是,谁又会来检查金库的门内侧呢?
「阿勒阿勒?这就很奇怪了,徒野先生。因为,本人乙姬岛汤烟,是大学势力中唯一,无法用自己的力量打开这扇门的人类哟?吉祥物的校长,无法应对如此的重体力活……,还是说,实际上我是,数学的天才呢?」
数学的天才。
是的……,这个称号。
「就算假如我是数学天才,如果要把自己藏起来的话,我也没有理由留在设施内部吧?和无法在时限内解开巡回售货员问题不同,那艘『提灯庵号』,只有我能操纵。如果我的目的是为了盗取你返还的『玉手箱』,我明明可以迅速跑路的。」
这也是一点。
正因如此,虎春花即便察觉到了反应速度的差异,也没能发现这个隐藏地点。这种理论上的矛盾,无法在棉花糖色的脑细胞里受理。即便是思考机械也不行。
无论对东寻坊叔叔,还是待叶椎巡警、罠鸣巡警来讲都是件难事……,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他们是警察。
对警察而言有一项大原则。
民事不介入。
「乙姬岛,你没有是数学天才的必要。因为这所海底大学有Wi-Fi信号,所以一个电话就能搞定……,打给数学天才。」
我也是这样做的。
还做了两次。
「之所以不逃走而是继续藏在这里,也是为了能像这样跟我对话吧?因为能察觉到真相的,只会是我。」
「……虽不知此话当讲不当讲,你有些自大吧。为什么我有非要找你聊天不可的理由呢?我就挑明了吧,阻止我逃跑,单纯是因为天气恶劣海洋涌浪。给数学天才打电话?我有这么凑巧,有大学之外的能解开NP问题的熟人吗?」
「有喔。是我的妹妹。也是你的妹妹。」
你那见外的敬语腔调就此打住吧。
看着乙姬岛校长的侧脸,我说道。
「徒野风乃不是我们的妹妹吗,军靴?」
虽然能用穷举法解开巡回售货员问题的『数学天才』不算少见,但是能比电脑还要『迅速』解开的,那毫无疑问是我的徒野风乃。
虽然我以为是只有我能使用的魔法钥匙,但是这样子的作弊技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够使用。
还有一个哥哥能够使用。
能够使用作弊技的仅我一人,这是我的自大。实际上,刚刚的风乃,也因为打了『这么多次』电话而高兴……,『爸爸』打来的。
这不是排除法。这是确定法。
啊真是的,在罠鸣巡警那里接受和平学习的时候,要是能联想到这个庄严的名字的话,也许小波烈就不必成为杀人犯了……,与这样子的后悔念头一共,我进一步逼迫乙姬岛校长。
不,不是校长。不是医生。
是两年前失踪的,演技派偶像。
「徒野军靴。你就是真犯人。」
被这样叫道……,粉发的她,不,粉发的他总算是朝我这边转过头来。哦呀哦呀,弟弟,你有脸来见哥哥让我很是惊讶啊。
好吧,到家族会议的时候了。或者说到兄弟吵架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