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状况依然欠佳,但是有比昨天好。
原本捆在脖子上的丝袜不见了。
大概是那个少女拿走了吧。
话说回来,结果昨天我完全没办法跟她沟通就迎接早晨了。
怎么办?
照常识来想,遭到囚禁可是大事不妙。
(要镇定。先冷静地审视自己身处的状况吧。)
我重新环顾房间。
果然,房间里除了瓦楞纸箱与摆在上头的绘图平板,还有我躺的地铺之外,看不见其他东西。
链条其中一端接在我脖子上的项圈,另一端则连着墙壁内嵌的挂钩,已经被绑定住了。
雨遮板是紧闭的,看不见外头。
我一边留意链条的长度,一边爬向窗户。
不行。虽然我早就知道会这样,别说要钻到窗外,连伸手也无法用指头触及。
想抵达窗户的话,链条必须再长个三~四倍。
哎,就算我能用手指构到窗户,内侧的锁头也已经被疑似接着剂的半透明物体封死,而且既然被链条系着,我横竖就是逃不掉。
(果然没用吗……要不要试着大声呼救?)
只要那么做,也许邻居或路人就会发现状况不寻常。
(但是,就算有人能发现,她拿刀捅我还是会比警察或邻居赶来更快。)
我回想起她白嫩的手指曾握着那把灰亮而野蛮的菜刀。
即使如此,我仍得设法逃脱才行。
普通人就会这么想。应该要这么想才对的……
(但是,即使我到了外面,又能怎么样?)
反正我没有想去的地方。
无论要寻找漫画题材还是搜集资料,我都提不起劲。
那么,就算被人用链条系着,也没有多大差别吧。
想到这里,我一举失去了逃脱的意愿。
哒哒哒。
(她来了。)
脚步声响起。
我爬回地上铺的被褥,盘腿而坐。
喀嚓。
门打开。
「……」
少女依旧沉默不语。
右手上有菜刀,左手拿着扶在胸前的长方形银色托盘。
那上面摆了优格与果冻,还随意放着看不出是什么名堂的营养剂,而且不忘附上汤匙。
少女把托盘摆在离我稍有距离的地板上。
接着,打赤脚的她脚尖使力,将托盘沿着地板蹭到我这边。
「这是给我吃的?──我现在倒没有食欲……」
「反正你吃就对了。」
她用缺乏抑扬顿挫的语气这么告诉不情愿的我。
清脆有如钢琴音色的嗓音。
「……我知道了。」
我拿起汤匙。
假如这当中有某一样掺了毒,感觉也无所谓。
「……」
少女又一语不发地从房间离去。
盯~~
我原本以为她走了,就感觉到视线。
她正从门缝外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我。
难道她就那么好奇我有没有吃下去吗?
哎,或许这种餐点对差点病垮的身体来说刚刚好。
我默默地将托盘上的物体送到嘴边。
味道正如外观所能想像的那样。
看来并没有下毒。
(这支汤匙大概是货真价实的银制餐具。还有,托盘也跟供餐配膳会用的便宜货有区别。)
有别于不锈钢,触感柔和。
当然,这些餐具并不是我的。
毕竟我把家当全扔了,根本也没有宽裕到能买这种高级的餐具。
既然如此,表示她从某个地方带了这些东西过来。
(……这个少女究竟是什么人?)
我产生这样的疑问,并且淡然用完餐。
同时,她的视线消失了。
门又被紧紧关上,我成为无所事事的人。
后来有几个小时,我都茫然躺着凝望天花板,从她那里没有传来任何音讯。
我实在觉得有点无聊,就试着环顾房间,但是并没有什么新发现。
在那里的到底只有瓦楞纸箱,以及坐镇于上彷佛有话想说的绘图平板。
但是就算再闲,我现在也毫无作画的意愿。
我躺着闭上眼睛。
以身体状况欠佳为借口,逃到了睡眠中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