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应该叫名雪明天再看笔记就好了。
佑一单独一个人一步步在鸦雀无声的楼梯上往上爬,后悔着跑到夜晚的学校来。
重点是,教职员用的出入口居然还开着,这种粗心大意的错误就是不应该。要是没办法进入校舍里的话,本来还可以回头的。如此一来不是连校长的桌子都可以随便搬走了吗。这样的话就可以在家里装成校长的样子来玩了。等等来装成校长对名雪说『妳被开除啦』好了。
佑一故意想着无聊的事,试图忘记这种让人头皮发痲的感觉。
多亏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和雪地所反射的光线,不需要什么手电筒就可以在走廊上走了。
一边在手上哈着气取暖,一边朝自己的教室走去,寻找桌子抽屉中的笔记本。
住在一起的表妹,同时也是同班同学的水濑名雪,明明在上课中常常打瞌睡,却很令人意外的,笔记记得很完整。对于这个月初刚转过来,还不习惯新课程的佑一来说,名雪的笔记帮了大忙。
而佑一今天把它忘在桌子抽屉里,然后被名雪用一副困扰的样子说『这样就没办法预习明天要上的课了』,因此佑一只好这样子跑回了学校来。
笔记本很快就找到了。
得赶紧回去把它还给名雪才行。因为名雪那家伙睡觉的时间早得让不敢相信哪。
佑一一面祈祷着回去路上爬过校门时不要被值班的人看见,一面快步离开教室。
---这时。
不知为何铺着油毯的走廊踩起来比刚才来的时候还要冷。虽然就这样子,没换拖鞋就擅自地走在走廊上,不过冷空气却穿过鞋底,像是附着了上来似地传了过来。
前进的步伐不听话地慢了下来。就好象是,冷空气缠住了双脚。
够了!这是错觉别再想了我。夜深的话气温也是会降所以一定是这个原因啦。总觉得连空气都变得沉重了起来也是。所以说,耳后根觉得刺刺的也是我想太多了啦!
佑一彷佛是想将该处的空气甩开一样,低下头去之后,头也不回地向前冲。
稍微跑了一下,很快就感觉空气变轻了。
看,果然是错觉不是吗。
佑一喘了口气抬起头来,然后就那样子僵住不动了。
在眼前,出现了幻境般的景象。
单独站在微暗走廊上的,一个苗条的高个子少女。
长至后背的长发绑成一束。修长的四肢小小的脸庞。看起来很灵活的体型。细长而微微下望的双眼反射着窗外的光线,即使是在黑暗中,看起来也闪闪发光。还有,在少女的手中的是一把剑。少女手持一把发着白色光芒,拥有虽细却很锐利的剑刃的剑,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
那站立的姿势就如同画中人物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佑一为了确认而眨了好几次眼,只见少女仍然在那儿。她虽然毫不放松地将剑拿在手中,不过并没有打算攻击佑一的样子。而且穿在她身上的,是学校的制服。在这种非现实的场景下,少女看起来异样地沉着。
如此看来,虽然确实很不自然,但这无疑是现实的场景。
佑一轻轻地吐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对少女举起一只手。
「嗨」
然而,少女一点反应也没有。虽然将向下的眼神微微向上朝着佑一,但那目光注视着的,是佑一的背后。
佑一也跟着回过头去,不过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么晚了,在这做什么啊」
少女仍旧没有回答。佑一看着少女手中的剑。那看起来是很漂亮没错,不过总不会是真的剑吧。
「是戏剧社排练吗?」
没有响应。话说回来,如果是排戏的话,应该也没有必要在这种时间一个人在这种地方排吧。
「我可不是什么可疑人物啊。是有东西忘在教室,因为要用所以过来拿。话说回来这学校还真是粗心大意哪。这样子不管是谁不都可以随随便便跑进来了吗」
佑一单方面地继续说道。
不知怎的,在这个和现实有点格格不入--说好听点是神秘啦--的少女身上,有种让人期待的兴奋感。
「只有妳一个人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送妳到我顺路的地方」
「」
「该不会打算一直待在这吧?一个人待在晚上的校园里,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冒出来哪。话说回来,我直到刚刚还觉得周围的空气重得很诡异---」
突然间响起了『叽!』的一声磨擦声响。佑一不禁绷紧了背,向后望去。但眼前只见一片漆黑。是建筑物因为温度的变化而发出的声响吧,佑一这样想着,朝着少女所在的方向转身过去的一瞬间,少女迅速地压低上半身,从佑一身旁冲过。
「啊?喂,怎么」
话还没说完,事件就发生了。
「呜啊」
黑色的,或者应该说是黑暗的块状不明物体,朝向佑一全身撞了上来。因为冲击使身体弹了起来。下一瞬间,佑一的半个身体重重地撞在离原本所站的位置有一段距离的墙上。
「呜」
四周明明是一片黑,但眼前却闪着白色的火花。虽然一时以为自己昏了过去,不过其实并没有失去意识,佑一摇晃着头离开了墙边。昏昏沉沉的一睁开眼,只见持着剑的少女正对着这边跑了过来。想躲开显然是不可能的事了。
真是我就要在这里没头没脑地死掉了吗。
佑一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心里难过了起来。少女的剑就在眼前。佑一反射地闭上双眼。
『叽!』的怪声再次响了起来,感觉得到就在眼前的某个东西被砍到的冲击。在那儿,确实有个既非佑一亦非少女的东西。是把佑一抓住,撞向墙壁的某个东西。
佑一不由得好奇了起来。刚睁开眼睛,就看见少女再次握着剑挥了下来。剑身所到之处明明空无一物,剑却在空中弹了一下停下。少女再次挥剑。抵抗不了冲击裂成两半的声音响起,剑刺进了铺着油毯的地面。在此同时,不明物体的气息消失了。
少女和佑一都静止不动着。
撞上墙壁的冲击化为耳鸣,在脑袋中响个不停。
「呼」
终于再次呼吸了一口气。
少女看了双膝着地的佑一一眼,一句话也不说就转过身去。
「喂,等等」
佑一用着仍然带有喘息的声音叫住少女。但少女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佑一拚命地向着那背影叫道。
「我说等一等!没道理对差点就连命都要送掉的人一句话都不说吧?刚刚那是什么?为什么我会被攻击啊?」
「」
少女的脚步停了下来。
「我我说,我可不是在对妳生气哪。啊,对了」
我叫相沢佑一,妳呢。
彷佛是读出佑一心里想问的问题似地,少女发出了最初的声音。
「我是讨伐魔物的人」
黑色的头发轻轻摆动着,少女不再转身面向佑一,消失在黑暗中。
一到家,穿著外套的名雪就过来迎接佑一。
「辛苦了-」
轻轻用毛巾按着刚洗好澡出来的潮湿头发,用着独特的慢调子问道。
「结果呢?」
这时佑一才终于想起自己是为了什么到学校去的。
「战利品」
把手中的笔记本交给名雪。名雪微笑地说了声谢谢,接了过去,不过一看到佑一的样子,便突然皱起眉头。
「佑一的脸是不是肿起来了?」
「有吗?」
摸了摸脸颊,稍微有点热热的。
「怎么了呢?是不是因为路上积雪滑倒了呢?」
「不是。其实是被魔物攻击了」
「魔物?」
名雪歪着头,好象是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一样。
「洗澡水准备好了喔,佑一」
这时,名雪的妈妈秋子小姐从起居室走了出来。
「好,我就去洗」
丢下头仍然歪着的名雪,佑一到2楼去拿干净的衣服。
这天佑一应该是最后一个洗澡的人才对,不过洗澡水却是泡起来很舒服的热水。
一定是秋子小姐特意为了从外头回来的佑一而准备的吧。虽说是亲戚没错,不过身为一家之主的秋子小姐实在非常照顾身为借住者的佑一。
佑一一面在心里道着谢,一边将全身深深地沉到澡盆里去。
伸展着四肢,将头靠在澡盆边上放松全身,不过脑袋中仍然残留着刚刚那不可思议的事件所带来的兴奋感。
---我是讨伐魔物的人。
少女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留在佑一脸上的痛觉,证明了那并不是说谎,也不是幻觉。
不过,再怎么说,魔物什么的。
再想下去可能就会泡昏头了。佑一离开澡盆洗好头。洗完澡后看过电视,就和往常一样爬上床去,只是,那天晚上,不管怎么躺就是睡不好。只要一闭上双眼,少女的身影,剑发出的声响等等,就一次又一次,不断地涌
上心头。
「早安-」
「早」
「今天要交的作业写好了吗?」
「昨天,去社团的时候学长啊」
和昨天毫无二致,和平的早晨。
重建没有多久的新校舍白得发亮。昨天和少女就是在这个新校舍碰面的。如果说是位于学校内侧,墙壁灰暗的旧校舍,或是时代更为久远的礼堂那也就罢了,在这个新校舍里晚上会有魔物出没,现在来看,这种事情怎样也让人无法相信。
「再2分钟预备铃就要响了居然还站在门口,你还真冷静啊」
「啊?」
听到后面有人搭话,佑一猛然回过神来。同班同学的北川就站在自己身旁。佑一就那样子和北川一起快步走着。
「相沢,今天中餐要吃什么?」
「第一堂课都还没开始哪」
「学校餐厅今天开始有新菜单啦。早点决定要点什么比较好」
「已经决定要去学校餐厅吃了吗」
「当然。有新菜单啊」
北川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佑一不禁把想问的问题说了出来。
「对了,这个学校里有魔物吗?」
「魔物?」
北川的反应和昨晚的名雪一模一样。
「没事。啊,预备铃响了。不快跑不行,第一节是到其它教室上课对吧」
佑一追过北川向前跑去。北川喊了声『等等!』之后也追了上去。
就这样子,如同北川的预告一样,午休时佑一和北川,以及名雪,加上名雪的好友香里,4个人就一起到学校餐厅去了。
「生意真好呢」
只是,看到宽敞的学校餐厅挤满了人,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嘀咕着。
「很多人呢」
名雪悠闲地望着匆忙来往的人群。
「踹过去的话至少会空个一桌出来吧」
「不可以踹啦」
名雪劝阻着佑一。
「真是没办法呢。那就买个面包什么的回教室去吧」
「呜我的新菜单啊」
「菜单不会只放一天就消失吧」
丢下悔恨不已的北川,香里很快地行动起来了。
「好啦,死心买面包去吧」
佑一拍拍北川的背。北川被冷静的香里吐嘈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即使是交往还没多久的佑一,也已经完全习惯那种交流方式了。
之后4人各自买了想吃的东西之后,再次到餐厅入口集合时,却只有名雪还是两手空空的样子。
「怎么名雪,减肥啊?」
「虽然排了队,不过排错地方了」
这种已经不能说是悠闲而该说是在发呆的状况,发生在名雪身上也已经见怪不怪了。没关系啦,再重新去排,我们等妳。香里和北川苦笑地这样说道。
「不好意思,我先回教室等啦」
杵在一大堆人进进出出的地方太久实在不太好。
而且应该要怎么说才好呢,要是这样子和名雪啊北川啊过着与往常无异的日子的话,昨天发生的那件令人震惊的事,慢慢感觉起来就像是在作梦一样了。佑一觉得那很可惜。虽然和名雪她们在一起也不能说不愉快,但那种紧张感是不一样的。
离开餐厅一下楼,就会看到通往旧校舍的走廊。
如果不往走廊,而直接向前走的话,会到达教职员室和访客用的谈话室,在那对面的是教职员用出入口的门。昨晚就是从那个门进来的。
在门的旁边,昨晚的少女刚好也站在那边啊?!
确实是那个小女生没错。不,说小女生大概蛮失礼的吧。虽然昨天因为四周太暗所以看不清楚,不过制服胸口处的缎带颜色是高年级生的颜色。她像是想远离午休时刻的吵杂声似的,一个人站在走廊角落,望着窗外阴暗的天空。
有着细长眼睛小小鼻子的侧脸,看起来与其说是少女,不如说有种少年的感觉。
「嗨」
佑一自然地打着招呼。不过,与预料的差不多,没有响应。只是往这边瞄了一眼,立刻又再次将视线移回了窗外。
已经忘了昨天刚碰过面的我吗?要是如此,不知道这样说她会不会想起来。
「魔物是指什么?」
她的肩膀似乎稍微动了一下,不过没把握那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佑一继续说道。
「白天不会有魔物吗?所以才没有拔剑是吗?」
剑与魔物。她应该会有所反应的词句,佑一手上只有这两个而已。
结果是惨败。她的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
「唔唔我们昨晚有再学校碰头吧。就在离这不远的地方」
佑一无计可施,只好采正攻法。
「然后妳确实说了,自己是讨伐魔物的人,还记得吗?」
「」
「那时的那个男的,就是我啦」
「」
「妳可能已经忘了我的脸也不一定」
觉得越讲越退缩的自己很丢脸。只是,即使一句话也好,希望她能有点什么反应。
「至少回答一下吧。『是的』,还是『不是』就好了」
她的眼光有一半左右从窗外移向了佑一这边来。
「应该还记得我吧」
「是的」
太好了!呃啊等等,
「也不用真的就是说『是的』妳是学姊,所以用『嗯』,或是『没这回事』之类的不同的说法」
话说到一半,就在她往走廊的另一边看过去的同时,从那边传来了呼叫着这边的
声音。
「舞,对不起-」
一看过去,和她系着同样颜色缎带的学生,轻轻地挥着手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这里没有其它人,所以舞就是这个沉默的学姊(这样称呼总觉得怪怪的就是了)的名字了吧?
「刚才被学生会的人找过去嗯,请问」
随后才到的学生看到佑一显得有点讶异。
「嗯请问,是舞的朋友吗?」
「是男朋友。是全校公认的哪」
佑一明快地炫耀着。
「啊-」
女学生眼睛睁得更圆了。佑一偷偷看着舞,不过舞却在佑一身边一句话也不说。
「喂喂,妳没否认结果害她相信了」
「没这回事」
舞这时才小声说着。
「太慢了!」
女学生好象是放下了心还是感动着的样子,呼的一声喘了口气。
「那么,两位是怎么认识的呢?」
然后再次对着佑一微笑。佑一的心稍微悸动了一下。虽然刚才只注意事情发展所以一直没感觉到,不过这个女学生是个相当漂亮的少女。虽然说从面貌上来看与其说是美女不如说是可爱型的,但整体看起来,并不是虚有其表的美。
「昨晚在这校舍里碰到。所以,刚在说一些那时候的事」
被闪闪发亮的眼神盯着看,佑一多少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含糊地回答道。
「只是那样子而已吗」
「是没错啦」
「那么,请问是否方便和我们一起用午餐呢」
「啊?」
请问前面那句和后面这句是哪里有关系呢。
佑一不由得想学着她那种礼貌的语气回问过去。
「刚刚正在和舞说到一半对吗。不过现在我和舞要去用餐喔。所以,要不要一起去呢」
说着,她举起手上拿着的四方形包裹。应该是便当盒吧,看来格外地大。
「」
不过,佑一还是抓不到事情是怎么接起来的。
不愧是那个舞的朋友,这个人搞不好也怪怪的。
只有一个也就算了,和两个怪人扯上关系的话---。
「好。那就一起吃吧」
似乎会非常有趣。
「我的名字是仓田佐佑理」
「啊,妳好。我叫相沢佑一」
佐佑理吗。和本人非常相配的名字。
然后。
「」
3个人当中的2个明明已经自报姓名了,剩下来的那个却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快啊,舞」
佐佑理催促着舞。
「川澄舞」
「我直接用名字,舞,来称呼可以吗?」
佑一渐渐习惯起没有响应的状况起来了。
「『可以』,还是『不行』」
「可以」
好。佑一点点头。
「也叫我佐佑理就可以了喔。相沢同学」
「也用佑一来叫我就好。而且啊,佐佑理妳们年级比较高,说话不要那么客气啦」
「会吗?说得对呢哈哈哈-」
佐佑理不好意思的笑让气氛轻松了起来。这时佑一问道。
「那,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啊?」
随着声音产生了清晰的回音。这儿是屋顶出口附近的楼梯平台。不过不知为什么墙壁的消防栓后面挂着塑料制的野餐布,佐佑理把它摊了开来。把手中的包裹放了上去之后打开,从中出现了多达5个的便当盒。
「比起在桌子旁边用餐,我觉得还是这样子吃起
来比较美味喔」
请坐吧。听到佐佑理这样一说,佑一也和舞及佐佑理一起,坐到了野餐布上。
「唔,怎么说这样一坐,感觉起来好象就是在远足一样了」
而且这种寒冷的季节里这边也不会有其它人过来才对,这样就可以不慌不忙地慢慢吃了。
「啊哈哈-,确实是这样呢」
看到佐佑理的笑容,佑一的嘴角不禁也翘了起来。要说奇怪是很奇怪,不过感觉不坏。和这两个人一起吃午餐果然是对的。
「今天是芋头蒸虾,糖水烫肉,马铃薯沙拉当然,也有舞喜欢的煎蛋和维也纳香肠喔」
佐佑理一边像是在唱着歌似的,一边把盒子打开。放入了五颜六色豪华菜肴的盒子3个,加了青豌豆的米饭的盒子2个。
「这个,是佐佑理亲手做的?」
「是的,是佐佑理做的。有准备竹筷子,佑一也请用吧」
「谢谢」
虽然觉得以自己的名字来自称的人自我意识过强,感觉不是很好,不过从佐佑理身上却不会感觉不舒服。佑一乖乖接过佐佑理递过来的筷子。
「那,我的是这个。只是贩卖部的面包而已就是了」
佑一把鲔鱼三明治和可乐饼放在便当盒边上。
「开始吃吧」
佐佑理有礼貌地手持筷子在眼前合起双掌。
舞一句话不说地开始动起筷子。虽然就这样子不说什么话似乎舞和佐佑理都不会在意的样子,不过佑一受不了这种沉默而开始说起来了。
「我身上的制服还是新的对吧?其实我是这个月初才刚转进来的因为要上学所以自己一个人先搬过来借住在亲戚家里。反正小时候已经来过很多次,这边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陌生的地方」
「啊所以」
佐佑理听着听着好象明白了什么似地点着头。
「所以?」
「啊,啊哈哈-佑一,请试试这道菜吧」
虽然佐佑理用好象是口头禅的『啊哈哈』把话题转开,不过佑一也不追问到底。更重要的是被眼前的菜吸引了。
「那我不客气了」
夹起糖水烫过的牛肉放入口中---,
「呜喔!」
「怎么了呢?」
佐佑理很担心似地问着低声呼喊的佑一。
「好,好吃」
想必是连冷却之后的状况都考虑到的稍重口味,煮的程度绝妙到让肉彷佛在口中化了开来。佑一连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比起姆指向着佐佑理。
「合格」
「什么合格呢?」
「可以当我的新娘子了」
「啊哈哈-,这样就合格的话,谁都能当佑一的新娘了喔」
「才不会」
至少现在为止一句话也不加入,只是一个人在那边拚命吃的这个家伙就不及格啦。
佑一看着舞,这时舞的筷子突然停了下来。
喔喔?该不会看穿我在想什么了?
佑一虽然一时吓了一跳,不过仔细一看,只见舞的筷子指着便当盒中的一个不动。那是就在佑一面前,不过却离舞很远的便当盒。
「也就是,只是因为想吃这便当盒里的菜不过夹不到,所以停住了而已是吧」
大概没错吧,佑一苦笑着。
舞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一副很怨恨的样子看着便当。
「那我帮妳夹吧。要吃什么?」
舞沉默了一会儿。看不出来是不知道该不该让佑一帮忙夹,或只是在考虑要吃哪一个。
「煎蛋」
过了几秒结论出来了。赢了,佑一这样子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让舞开口说话,就有种想夸耀的感觉。佑一夹起一个煎蛋,放到舞身边便当盒的盖子上头。舞立刻把它夹起来吃。
佑一决定再比试一次。
「在做什么呢?」
看到抓住便当盒的边边拖动着的佑一,佐佑理讶异地问道。佑一只是回以一个认真的表情,继续实行计画。
好,结束了。
便当盒全部远离了舞的筷子夹得到的范围,集中到佑一周围了。
舞拿着不知道该往哪儿摆才好的筷子,只是用眼睛望着佑一说道。
「」
想做什么。
「」
呼呼呼呼呼。想要吃的话就开口说想吃吧。
佑一和舞就那样子无声地对着话。但,只有这样还不够。
佐佑理左看右看,望着为了抢夺便当盒而互相瞪视的舞和佑一。
「小章鱼香肠」
赢-了-!
佑一的心情就像是成功灌了个篮(虽然其实灌不到)一样。如果说煎蛋是普通的射球,那小章鱼就差不多等于是灌篮的等级。
「舞喜欢小章鱼香肠吗?」
佑一兴奋地把小章鱼香肠夹给舞。
「不讨厌」
「是吗!」
佑一用着疼爱的心情看着咬住小章鱼头的舞。
佐佑理衷心地笑着,一边看着两人的你来我往,一边向佑一说着『也请用点沙拉吧』。这个也和商店卖的便宜货不同,美乃滋的量刚刚好。虽然在家里所吃的秋子小姐所做的料理也相当不错,不过就算是和那个比较起来,这些菜肴也不逊色。
之后也一边和舞闹一闹,一边感谢佐佑理的料理,佑一过了个相当兴奋的午休。
---只是,结果还是没弄清楚魔物的事就结束了哪。
直到午休时间结束,回到教室之后,佑一才想起这件事。
「骗人」
名雪在教室里闹着脾气。
「明明说要在教室等的」
「抱歉啦」
佑一举举手道了歉。
不过,此后中午休息时间可能都会跑到那边去也不一定了。
「那么,相沢你是跑哪去了啊」
北川一边坐回后方的位置一边问着。
「和两个高年级的人一起吃了」
「该不会是学姊吧?」
「嗯啊」
啊,不小心手滑了一下,北川这样子说着敲了佑一的头之后,窥伺着坐在旁边的香里和名雪,然后小声地和佑一说着悄悄话。
「叫什么名字?」
「说是姓仓田和,川澄的样子」
「啊啊?!」
北川突然大声叫了出来,被名雪和香里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哈哈哈哈没事没事,用2秒这样解释完后,面露认真的表情,重新面对佑一说道。
「那两个在这个学校很出名哪」
「喔-」
「相沢是转学生,所以不知道也很正常就是了。仓田学姐人又漂亮而且还是某个议员的掌上明珠,和校方也有点关系,而川澄学姊」
北川露出了不知该怎么说才好的表情。
「嗯啊,过一阵子你就会知道了」
「是吗」
从北川那种和平常不同的保留语气来看,舞似乎不是因为好事而出名的样子。午休时佐佑理在楼梯间得知佑一是转学生时,那句「啊所以」的后面,一定是接着这样的话吧。
所以,佑一才能用这种普通的样子来对待舞呢。
可是这样说起来,佐佑理不才是和舞亲近得超过了普通的程度吗。
佐佑理知道舞和魔物的事,和她一起并肩作着战吗?
还是,舞今晚也不为人知地,单独一个人和魔物作战呢。
佐佑理和舞---特别是对舞,有着说也说不完的疑问和兴趣。
虽然在这之后,佑一发现这和单纯的兴趣是不一样的,但在此时,脑袋里还只是充满着某种有趣的事情就要发生了的预感,而无暇顾及其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