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了」
至少还是到起居室去打了声招呼。
「要去哪呢?便利商店?」
看着电视的名雪一边望着时钟一边回过头来。
「便利商店也是会去啦,不过主要目标是学校」
「又忘了东西吗?」
「不。去一雪前耻。是去找魔物哪」
名雪讶异的『啊』声还没出口,佑一就把门关上了。
「佑一」
在玄关穿鞋时,秋子离开起居室里侧的厨房走了过来。是打算留住佑一吗。要是这样的话,对秋子小姐可就没办法装蒜混过去了哪。
「今晚的洗澡水也会放热一点喔」
秋子小姐只是把手放在脸颊边微笑着而已。
「不好意思。麻烦了」什么都不问反而让人觉得内疚起来了。
还是,这也是秋子小姐所采取的战略呢。不会吧。
一走到外头,夜晚的空气冰冷到彷佛在刺着脸颊似的。把外套的帽子披上挡住晚风后,佑一先往便利商店跑去。
应该也在吧。今晚。
『在』,自己在心里头这样子回答着。
爬过校门,穿过一样粗心大意地开放的教职员用玄关后进到了建筑物里面。是心理作用吗,总觉得空气的密度变大了。佑一今天仔细地换上了拖鞋,走向之前和舞碰面的地方。
果然在。
背对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彷佛画中人物似地动也不动站着的身影。持在手中的剑连剑尖都绷得紧紧的这点连看的人都可以发觉。或许现在只要佑一把手中的剑朝着那身影一挥,故事的高潮就会开始了。
只是,佑一拿在手中的并不是剑,而是便利商店的袋子。
「嗨」沙,沙地摇着袋子。那身影慢慢地转了过来。月光终于照射到舞的脸上。眼神虽然尖锐,但见到佑一之后脸上的表情稍微和缓了下来。
「送吃的来啦。虽然只是便利商店的握寿司而已」
看到那眼神,让佑一提起了勇气,开始用着与白天一样的语气说了起来。
「想说不知道妳肚子会不会饿,会吗?」
「一点点」
「是吗。那就吃吧」
佑一从袋中拿出一个递给了舞,不过舞却不打算接过去。
「怎么了。不喜欢柴鱼美乃滋吗」
虽然动作不明显,不过舞确实摇了摇头。似乎不是不喜欢的话。
「把它剥开」
「啊」
包装起来的寿司,不用双手是没办法吃的。自然而然剑就不得不离手了。
现在即使是短时间也不能放开剑,这样吗。
佑一照着包装上的指示把海苔卷好,再次递给舞。
舞来回看了佑一的脸和握寿司两三次之后,一口咬了下去。
啪,啪,啪。干燥的海苔撕裂声在走廊上响着。
如同幻想般的世界一下子沾上了现实生活的柴米油盐,不过舞本人倒是对气氛毫不在意的样子,只是一直继续吃而已。
一直都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吗?」
咬咬咬。
「佐佑理不知道这件事吗?」
嚼嚼嚼。
「我问一下啊,魔物是」
一见舞的表情变得凝重,佑一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不过看到舞的喉咙动了几下后敲着胸口的样子,就知道原因是什么了。
「来」
拉开罐装茶的拉环递过去后,舞立刻接过去喝了一口。
「呼」
看到终于松口气喘了一下的舞,佑一一边苦笑着,心里也觉得温暖了起来。感觉起来就像是喂东西给陌生的野生动物,慢慢地,努力试着和对方交流一样。
「最近」
「嗯?什么?」
「最近,骚动很厉害」
「魔物吗」
「嗯」
佑一正想继续问下去之时,走廊角落有声音响了起来。
「喂」
是魔物吗?
用眼神这样问着舞,但舞似乎没有发现的样子。只是慢慢地喝着罐装的茶。舞和平常不一样地松懈下来了吗?明明感觉得到有什么东西在那里说。
那东西的感觉从后面接近了过来。随便乱动的话,结果会和昨天一样吗?
佑一的后背紧绷了起来。怎么办,要丢脸地躲到舞背后去。或者是---。
「这家伙!」
佑一转过身去冲向那个东西。不过眼前什么都没有。看到的只是在脚边有只小小的狐狸。
「」
狐狸眼光一和佑一对上,就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慢慢地往后退去。
舞一下子从佑一后方走了出来,蹲在狐狸前面伸出手。
「来」
但狐狸好象很害怕似地转过身,一下子消失在黑暗当中。
「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狐狸啊」
佑一用力歪着头。
「大概,是从后山,下来到这的」
这样一说,确实记得曾经听名雪还是北川说过冬天时下山来找食物的事。舞一定是一开始就察觉了那不是魔物,所以才那么冷静吧。
「话说回来,还真没想到居然连校舍里都会出现哪。该不会是一直跟在我后面吧」
「那是因为,牠希望佑一和自己一起玩」
「说得好象知道狐狸在想什么一样嘛,舞」
「知道」
「」
「感觉起来是那样」
虽然舞的话不多,不过光从现在的谈话,佑一就多多少少感觉得出来舞并不讨厌自己出现在这里。
然后,突然间。
巨大的声响像是在打破再次进入的沉默状况一样响了起来,走廊上的窗户玻璃破了开来。
「哇!」
佑一直觉地抱住舞趴下。玻璃一个接着一个发出声音而碎裂。磅啷,磅啷,磅啷,磅啷!
从远处的窗户开始渐渐地往佑一他们所在的地方破了过来。被那碎片打到的话,舞和佑一都不会没事。该怎么办。
不过,刚好就到两人所在位置的前一个窗户时,玻璃碎裂的状况突然就停下来了。
谨慎地继续在原地趴着一阵子,看到舞用着眼神表示没事了之后,佑一才将舞放开。舞离开佑一站了起来的时候,与昨天一样的气味从那长发上飘了过来。
走廊上一片惨兮兮的样子。
大大小小的碎片散得满地都是,空气中似乎也混着细微的碎片。如果说那彷佛像是发光的碎片布满了整个地面,听起来是很不错。不过从现实面来想,这是相当糟糕的状况。
「魔物干的吗」
佑一问着,舞点了点头。拥有这种程度的力量的话,刚刚应该有办法直接攻击两人才对。不这样做的原因是在恐吓吗。这就是舞所说的,魔物的骚动吗。残留在窗轨上的三角形破片掉了下来,啪的一声碎掉了。
「没有受伤吗」
「应该没有」
「等等,妳头发上有一些碎片。帮妳拿下来」
佑一绕到舞的身后,小心地将黏在发带旁的破片拿掉。
「已经感觉不到魔物了吗」
「现在没有」
「那今天快点回去比较好吧。发出那么大的声音,住在附近的搞不好都听到了,而且要是有值班的,可能也会来巡」
但舞只是说了声『无所谓』之后,就从佑一身上把眼光移开,轻轻挥了挥握在手中的剑。
「妳到底是打算待到什么时候啊」
「完全感觉不到魔物为止」
「那个平常要等到几点左右啊?」
「不知」
「不知,这」
那,比方说,当普通的学生们理所当然地在家看电视,和朋友打电话,偷溜出去玩的时候,舞也一直是一个人在这里吗。
舞这样子不会觉得寂寞吗。那是因为身为「讨伐魔物的人」的关系吗?
「总之,今天早点回去。知道吗」
我也要回去了。佑一这样强硬地说完后,背对着舞走掉了。
其实,就算是得要用拖的,也想把舞一起拖回去,只是,舞还没有把自己的内心对佑一打开到这种程度吧。
走过走廊转角前最后一次转过头去,只见舞仍旧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拜托快回去吧。佑一用着像是在祈祷般的心情这样想过之后,就离开校舍了。
隔日的早晨,佑一到昨晚玻璃破裂的地方去一看,果然出现围观的人群了。
「搞得真大啊」
「是第几次了啊这次」
在七嘴八舌的学生们中央,有个佑一不认识的男的站在那边。从那穿著制服的样子来看,应该是这边的学生没错。
「行了,看热闹的回教室去。厂商等等会开始清理,换新玻璃,别在这碍手碍脚。放学前就会修好了」
只是,他摇着尖尖的下巴,用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命令着学生。
「还有,把私人物品放在学校的学生,去查查有没有掉东西。虽然是知道犯人不是想偷东西才干的保险起见」
翘着扁扁大嘴的一角哼哼哼地笑着。是那种没理由地看扁别人,佑
一直觉上就厌恶的典型。说已经知道犯人什么的,该不会昨晚这家伙就在场吧。
虽然想去确认,不过对方搞不好是在套话。随随便便去扯上关系反而被怀疑的话就糟了。
刚好上课钟响了起来。佑一什么话也不说地回自己教室去了。不过心里一直想着早上的事,上课内容几乎完全没有听进去。
下课时间,佑一想想去看舞一眼也好,便跑到高年级的教室去偷看。虽然有男学生见到陌生的佑一时投以怀疑的眼光,总之当没发生就好。
但是,舞和佐佑理似乎都不在教室的样子。佑一再次往玻璃破掉的现场去。在半路上正要下楼时,看到佐佑理的背影出现在教职员室正前方的走廊内侧。佑一接近过去之后说道。
「怎么了呢,佐佑理」
「啊,佑一,午安」
转过来的脸上不见平常的笑容。状况不妙。
「在等舞吗?」
「唔那个」
佐佑理虽然试着想露出笑容,但越试脸上的表情看来越显得着急。真是个没办法说谎的人哪。
「舞该不会是在教职员室里吧?」
虽然佐佑理仍然沉默,不过她的视线轻轻移向门内。佑一也跟着佐佑理的视线看了过去。然后,看到里面有个佑一不认识老师和舞面对着面。老师似乎在说什么,不过舞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语。而早上那个男的就站在老师的身后。
「果然是因为窗户玻璃的事吗」
「」
佐佑理既不否定也不肯定,同时也不问佑一为什么知道那件事。
「为什么舞会被认为是犯人啊」
「这是第二次了」
「啊?」
「正确说起来是第三不对,已经不知道几次了」
佐佑理小声说道。
「记得一开始玻璃被打破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发现了舞的缎带就掉在旁边,所以舞就被找到教职员室了。可是,不管老师问再多的话,舞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回答从此之后,舞就一直被老师们,特别是被学生会注意了」
「那家伙,是学生会的人吗」
「久濑同学吗?嗯,是的」
佐佑理看看佑一指的那个男的,点了点头。
「所以,只要一发生这样的事,舞立刻就会被找过来的。结果和一开始的时候一样舞只是一直听老师说教,然后接受惩罚而已」
「惩罚,是?」
「前一次是停学」
「这」
比起担心着舞的心情,佑一第一个感觉到的是气愤。
为啥那家伙被冤枉了还一句话都不说啊?
很容易想象得出来,无论是停学也好退学也罢,舞都会那样子乖乖接受的这点,更让人觉得生气。
「我知道了。我去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把玻璃弄破的不是她了」
既然舞不知道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话,那就由我来保护舞吧。
佑一就那样子被情感驱使着走进了教职员室。
「抱歉」
开了口,看了看老师和久濑之后,突然想起来。
说,是要说什么好啊?
说那是被魔物---是被某种看不见,不是人类的东西弄破的,不可能会有人相信吧。
「有什么事」
坐在椅子上的老师抬头盯了佑一一眼。正当佑一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的同时,从身后传来了佐佑理的声音。
「初次见面你好,久濑同学」
佐佑理用着如同往常一样的笑容对着久濑微笑,但久濑哼的一声,只有半边的脸带着笑意回答道。
「说初次见面感觉有点不对哪。因为我常常听到关于妳的事」
「是那样的吗。听到的应该是不太好的事吧?」
「是啊。不太好哪」
那对话不知道该当成玩笑还是在讽刺。佐佑理看起来不像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人,不过,至少这两个人看起来似乎不是完全互不相识的样子。
「说到这个,关于川澄舞同学的事老师,请问这次的事件已经确定是川澄同学所做的,而决定处分了吗?」
「啊,不。这次是决定要她以后多加注意。因为虽然川澄什么都不愿意说,不过并没有认定那就是川澄所做的啊」
「只是下次要是再发生这种事,那就不知道会怎样了哪」
和态度傲慢的久濑相比,老师似乎是很在意佐佑理的样子。佑一想起了北川说过佐佑理是某户人家的大小姐,家里和学校有某些关系之类的事。
当然佐佑理看起来并不像是打算在这里把那种所谓的权力拿出来用。要是想用的话,一开始就不必在教职员室前面等,直接走进来就可以了。是因为我说了多余的话才这样吗。佑一稍微有点后悔。
可是,看到刚才舞的样子,实在无法放着不管啊。「」舞本人则是不管佐佑理和佑一,看到老师不再对自己说教,就走出教职员室了。
「啊,舞!等一下!」
佑一也追了上去。
「那么,再见了」
佐佑理礼貌地向老师和久濑鞠个躬。
「啊,仓田同学。我父亲说请妳下次到家里玩---」
久濑在佐佑理的背后说着,不过佐佑理似乎没有听到的样子。
「真是太好了呢,舞」而是跑到舞的旁边,微笑着和她一起走。
佑一不打算把久濑的话传达给佐佑理。从这状况来看,佐佑理和久濑的父亲互相认识,因此久濑对佐佑理摆出那种态度吧。佑一不希望在这两人面前提到如此现实的事。
「佑一也非常担心舞的事喔」
「担心?」
舞把头转向佑一。
「不好吗。妳那是什么表情啊。是以为我在对妳不高兴吗」
好象就是那样的样子。舞一副像是在说『难道不是吗』的样子,眼神向上望着佑一。
「舞。我是」
「啊,钟响了喔佑一。差不多该回教室去了」
佐佑理用着毫无恶意的表情,打断了佑一的话。
「也对。总之,没有被停学什么的,真是太好啦」
佑一总觉得有点无力,向两人挥手过道别了。
今天因为名雪没有社团活动,所以放学后佑一和名雪就一起回家了。顺便打算要名雪带自己到商店街去。虽然是小时候来过的地方,不过现在商店街的样子已经改变,想去的店也不同了。
「佑一很喜欢的杂货店现在也还在喔」
「杂货店啊,那个拱门旁边的那家店吗。我那时有喜欢到常去那家店啊」
「佑一有在那家店帮女孩子买过礼物喔」
「女孩子?」
「嗯。那时候佑一常常和我不认识的女孩子一起玩哦」
「有那回事吗」
小的时候,每到寒假佑一就会到这个镇上来玩。因为佑一觉得,这个自己所住的地方看不到的雪景非常稀奇。在来这边的几次当中,大概是有和这个镇上的小孩子一起玩过吧。
不过,那现在也已经是遥远的回忆了。
「啊。我忘了东西」
走到校舍出入口的地方时,名雪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印好要带回去的东西,塞在桌子里忘了啦」
「在教室吗?那一起回去吧」
「嗯,不用了。佑一先到外面等吧」
「好」
佑一到出入口外去等名雪。这时,两张熟悉的面孔肩并肩地从眼前走了过去。
「嗨。要回去了?」
「是的。佑一也是吗?」
佐佑理笑着回答着,舞则只是面无表情地往这瞄了一眼。这已经是常态了。
「嗯。不过,现在在等表妹」
「是那样吗」
那么明天见喔。佐佑理这样说着走了几步后,就停下来了。
打算离开学校的学生们,都挤在校门前。
「怎么了?」
佑一也站到佐佑理身后,伸长脖子往人群的另一边看去。
在校门的正中央,有只大型的褐色狗在那晃来晃去。大概是野狗吧。被一大堆人围住也毫不畏惧,低声吼着,窥伺着周围的状况。
「是山上的野狗呢」
「那也是因为找不到吃的所以跑下来的吗」
「佑一知道得很详细呢」
「差不多啦。那,该怎么办?」
「现在,教职员室那边应该在连络社区自治会才对。卫生局或是附近消防队的人会过来吧」
「这样啊呃,那个,是卫生局的?」
有个穿著紧身运动衫,拿着金属棒的年轻男子,从教职员室所在的那栋校舍走了过来。
「啊-那是老师呢。教体育的老师」
「怎么不叫自治会的人啊」
「这个或许是,想让学生看看老师们的能力也不一定。因为这个学校的学生会力量很强,老师们感觉起来有点被压倒了的关系」
「可是,看起来有点弱哪那个老师」
虽然体育老师在大家的面前往野狗的方向走近了一步,不过脚已经完全软了。
「可能是被年纪比较大的老师硬推出
来的吧。真可怜」
「确实是很可怜啊。而且很危险」
拿球棒攻击饿着肚子情绪不稳的动物,要是失败的话---。
「呀!」
一个女学生尖叫了起来。佑一的预测立刻成真了。老师的球棒没有挥中,野狗跳到老师身上咬住了老师的大腿。
「呜呜呜」
老师拚命甩掉野狗之后拖着腿跑掉了。确信自己得胜的野狗找寻着下一个目标。
学生们围成的圈圈慢慢从门口向后退去。野狗似乎看了佑一们一眼。佑一立刻看了看左右,发现舞不见了。
「舞!」
因为已经习惯了舞的沉默寡言,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野狗边吠边跑。学生们尖叫着散了开来。佑一和佐佑理也一边逃,一边不断叫着舞的名字。
「」
发现舞了。她在草地旁边蹲着,不知道用雪在做什么东西,不过她似乎听见了佑一的声音,站了起来。
「妳在干什么啊」
「小兔兔」
一看,只见舞的手上有个雪做成的可爱小白兔。还仔细地用红色的果实当成眼睛,连叶片制成的耳朵都有。
「哇-呃,现在没空感动!舞,这边危险,快跑吧!」
比起和舞作战的魔物,野狗可能还比较温驯也不一定,不过现在总不能拿剑出来挥吧。佑一想抓住舞的手,不过舞很快地动了一下闪开了。
「喂,舞!」
舞轻轻把兔子放到雪地上之后,从草地里面拿起了一把铲雪用的大铲子。就这样子直接走向野狗。经过佑一身边时,舞把包着剑的包裹交给了佑一。剑比想象中要来的轻。虽说对方并不是魔物,但佑一对舞自然地将剑交给自己保管这点感到讶异。是有些高兴的感觉没错啦,不过这种事等等再想吧。
在四窜逃跑的人类中,只有一个拿着武器(?)走过来,这样的目标,野狗自然不可能会不管。
瞬间压低身体,『吼!』了一声向舞跳了过去。野狗的牙齿擦过了舞的手臂。
「!」
「舞!」
佑一对除了喊叫之外无能为力的自己感到生气。野狗打算绕到舞的身后。舞一个转身,彷佛是在将球挥出去似的,用铲子打中了跳过来的野狗。
野狗哀鸣一声掉到地上。看热闹的学生们『喔喔!』地欢呼着。这一挥就决定了胜负。舞转身向着佑一和佐佑理。
「便当」
「啊?」
佑一搞不清楚那是什么意思,而佐佑理立刻打开包包拿出了一个包裹。
「来。因为是剩下的,所以没有剩多少就是了」
舞把剩下的便当接了过去,放在野狗面前。
倒在那边的野狗立刻察觉有食物,一头钻进便当盒中。
「呼」
在感于舞那漂亮攻击的同时,佑一也对于那之后舞和佐佑理之间合作无间的节奏感到钦佩(虽然后来听佐佑理说这样的事从前也发生过,但这仍然很不简单)。
「恐怖喔」
突然听到某人的说话声,佑一才发现自己和舞她们正在人群的中央。
「长那么可爱,却用铲子一下就打倒野狗」
「那家伙,好象是叫什么的?」
「川澄啦,川澄。早上的玻璃听说也是那家伙干的」
「装好心给狗便当吃,其实是在打狗泄恨吧」
一句一句听着听着,佑一越听心中的怒火越大。
「那样的话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怎样啦!」
佑一对看热闹的所有学生大声喊道。身后的佐佑理像是在劝阻佑一,小声地叫了声佑一的名字。
「那家伙是谁啊」
「混在女人堆里得意个屁啊」
学生们用着扫兴的语气嘟嚷着,不过大概不是怕佑一而是怕佑一背后的舞吧,人群很快地散掉了。
虽然打算追上去,不过看到在旁微笑的佐佑理,还有抚摸着吃完便当的野狗的舞之后,还是决定不干那种蠢事了。
「舞」
佑一蹲在舞身边,一起摸着野狗。野狗即使被人抚摸也没有想逃跑的意思。或许原本就是被养大的狗,已经习惯人了吧。佑一想起了昨晚那只狐狸的事。舞确实是很少说话。但对于知道舞内心温柔的人来说,嘴边的好听话或许反而是多余的也不一定。
「妳也是有优点嘛」
佑一对舞这样说着,佐佑理一听到,就慢慢温柔地笑了。
「佐佑理从以前开始就这样想了喔」
名雪在抽屉里没找到应该放在里面的纸张,东找西找,最后在确认包包里的东西时找到了。松了口气到外面来,听说了那个野狗的事件,似乎吓了一跳。
「嗯啊,如果名雪在的话,八成会是跑最慢被咬的人吧」
「不会的。我是田径社社长呢。跑得很快喔」
如同之前约好的,佑一和名雪两人一边在商店街上闲逛,一边聊着天。
「哇。佑一,今天草莓圣代打折喔」
名雪停在一家门口的看板写着『百花屋』的店。
「要去吃吗?」
「佑一请客?」
「呃好吧,请就请」
「耶?」
顺便当成找名雪带路到商店街来的谢礼,而且。
「我说啊」
佑一问着在百花屋中慢慢左右摇晃身体,露出充满幸福的表情吃着草莓圣代的名雪。
「有没有什么,让女孩子看起来像女孩子的方法啊?」
「怎么了呢?」
「所以说啊,就是我问的那样。有没有那种可以让就算是看起来像猩猩的女孩子也能变得可爱的方法啦」
「那个女孩子像猩猩吗?」
「没啦,说像倒是不像」
那个女孩,指的当然是舞。从野狗事件之后佑一就一直在想。舞确实是有非常好的地方。可是,那种方法没有办法突显她的优点。虽然舞自己和佐佑理好象并不在意,但是那样下去的话,误解会越来越严重。
以请名雪客为饵,看看能不能从名雪身上得到一些建议。
「那么,那个女孩子可爱吗?」
「」
佑一不禁说不出话来。从面貌上来说决不能说不好啦,只是,如果要问说她是不是那种很适合到装饰着花,充满着甜点气味,比如说像是百花屋这样的店来的女孩子的话。
「唔唔」
「?」
「戳眼睛!」
「哇!」
佑一用无意义的行动把话蒙混过去。当然那戳眼睛的手指在名雪眼睛前就停下来了,并没有戳到。
「吓了一跳」
名雪用着一点也没有被吓到的语气说道。
「不过,佑一会这样掩饰的话,那个人一定很可爱吧」
「笨-蛋,别乱想。就是因为一点女孩子的味道都没有,我才找妳帮忙的啦」
「哦?,是这样啊」
「总之,有没有什么主意?」
「我想想看吧」
名雪脸上浮现着让人搞不清楚有没有什么特别意味的笑容。请了一份草莓圣代只换到一句『我想想看吧』好象有点不划算,不过佑一也很清楚如果被追问到关于舞的事,自己一定会不好意思起来,所以也只好默默喝下冷掉了的咖啡。
原本是想说如果人不在的话那就太好了,结果,当天晚上,舞果然还是站在夜晚的校舍里面。
白天听了那么多的说教,被人说了那么多坏话,结果还是学不乖吗。
佑一一面那样想着,一面也觉得这样子带吃的东西过来的自己好象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今晚是蛋糕喔。因为今天有点想享受一下喝茶的气氛哪」
佑一从袋子里拿出了两种蛋糕。草莓奶油酥饼和白朗峰栗子蛋糕。舞一句话也不说,交互地看着这两种。
「讨厌蛋糕吗?」「不讨厌」「是吗。我想也是啊,女孩子应该会喜欢甜的吧」
佑一不觉松了口气。
「要哪个?」
「栗子蛋糕」
「我就知道」
同样是甜品,总觉得比起草莓,舞会选的应该是栗子吧。
为了让舞单手拿着也可以吃,佑一把周围的透明薄膜剥开,将上头放了个栗子的蛋糕递给舞。舞像是拿着握寿司一样空手接过后,一口从上头咬了下去。不过,厚厚的奶油不用叉子的话很不容易吃。舞一抬起头来,鼻头上果然沾上了奶油。
舞自己应该也有发觉才对,不过她就那样子一口一口地吃着蛋糕。在等会儿佑一帮她拿掉之前,那奶油一定会一直留在鼻头吧。
「我说啊,舞」
佑一自己也一边吃草莓酥饼,一边稍微往舞那边看着。
「希望妳能回答我现在要问的问题」
「」
「舞在作战的那些魔物,有很多只吗?YES还是NO」
「YES」
「妳有胜算吗?」
舞没有回答。佑一换了个方式。
「总有一天,会得到最后的胜利吗」
舞不知道
是在仔细思考或者只是在发呆,隔了好一阵子之后,她没有看着佑一,开口说道。
「YES」
「是吗。我知道了」
佑一伸出手指,帮舞拿掉鼻头上的奶油。
「那就好。我决定陪妳,直到妳的战斗结束为止」
如果不是没头没脑的战斗,而是为了在未来某一天结束一切而战的话,要说鲁莽也许是没错,不过不是没有意义的。
佑一自己下定决心。要用这双眼睛看舞战到最后一刻,保护舞不受那些说她坏话的人伤害,能够的话还要解开大家对舞的误会,总之,要和舞在一起。
和舞2个人---不,是舞和佐佑理和佑一,3个人一起过着平稳正常的学校生活,这样的日子,一定会来到才对。
即使是说要陪到她的战斗结束为止,舞也没有特别改变表情,只是配着蛋糕,喝着佑一带来的罐装红茶。
但是,那眼神一下子就变了。无声地将喝到一半的红茶放下。
「来了吗。那些家伙」
舞点点头。就这样子,今晚的战斗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