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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闲。」
这里是〈解放者〉的领地,提斯泰尔。此处唯一存在的提斯泰尔城的其中一个房间。
躺在奢华的床上,百无聊赖地以单手滑著智慧型手机的人,是〈解放者〉的《英雄》————零次。
他睡眼朦胧,嘴里说著好闲好闲,只有指尖高速操作手机;这时敲门声响起,房门接著被打开。
「……餐点,天杀的好了。」
「哦,已经这个时间了吗?啊——端到那边。」
零次强忍住呵欠,懒洋洋地伸懒腰用下巴示意『那边』;相对地,绷著一张脸,颤颤巍巍端著餐点过来的人,既不是仆人,也不是〈解放者〉的《誓约者》——蒂法莉西亚。
来者拥有浅紫色头发和异色瞳,身穿宛如修女服的服装,背上长著白与黑的美丽羽翼。
像人偶一样精致的脸蛋浮现不悦的表情,晶莹剔透的肌肤微微涨红,个子娇小的她,正是相传在太古〔七灭战〕毁灭世界六次的〈神翼族〉的巫女,阿尔法•史岱希丝。
自称是这个世界——《万象乐园(水陆生态缸)》的『世界的管理者』,甚至主张『优势者的义务』这种使命的绝对强者〈神翼族〉,会被愚劣下等的〈隶人族〉及〔劣血种〕组成的〈解放者〉《英雄》颐指气使,当然是有理由的。
「…………呼。」
总算将餐点端到床旁边桌的阿尔法,宛如大功告成般松了一口气以后,忽然双手环胸挺起单薄的胸膛。
「呼……哼,你就天杀的尽量心怀感激地吃吧。〈神翼族〉——而且还是〔天来机关〕的头号巫女——我,帮其他种族的《英雄》送餐点,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啊?你以为端完就没事了吗?」
「——咦?」
「就像你看到的,我现在手离不开手边的工作。手虽然没空,却非用餐不可,真伤脑筋啊——」
「什么—你、你这混帐……刚才明明说好闲……!」
「咦——?你说什么?」
看到零次一脸笑嘻嘻,阿尔法有股强烈的冲动想要狠狠扁他一拳,但她想起试图那么做的瞬间将会受到的屈辱,只好设法忍耐下去。
阿尔法就这么深呼吸两次,平复心情以后,彷佛看开一切,在床边的椅子坐下,舀了一匙汤粗鲁地送到零次嘴边。
「……来,天杀的快吃,拜托。」
「你的态度这么随便,我才不要张嘴!」
「啊啊……!?唔,你拽什么……!」
「要我帮你说明理由吗?」
「……唔。」
冷静、冷静,不要把可恶劣等种族的鬼话放在心上——阿尔法在心中劝自己,一如往常用谁都看得出是装出来的笑脸说:
「——来,张开嘴巴♡」
「嗯,很好……我吃。」
「…………有一天要杀了你。」
「咦,你说什么?」
「没事呦!」
阿尔法微微一笑。
我最擅长装笑脸了。就这样赶快喂他吃完,结束这段屈辱的时光吧——阿尔法这么思考,急著送上下一口。
「喂喂喂,不要光喂汤,也要喂其他——」
零次一边这么说,一边作势指向其他料理时,阿尔法碰到了零次的手指。
「啊。」
动作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他碰到的部位正好是阿尔法的胸部。
「————!?」
阿尔法的胸部乍看之下微乎其微。
但绝对不是没胸部,零次感受到了软嫩嫩的确切触感,阿尔法的脸转眼间变得通红。
「——你,你你你这混帐!」
「啊——抱歉抱歉,这是普通失误。」
「这是普通失误——请问你以为说这种鬼话就会获得原谅吗!?」
「所以我不是道歉了吗?唉唷,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在意啦。」
「我、我要杀了你……!」
「啊。啊——啊。」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绝对要杀了你请你给我去死,你这个臭邪魔外道《英雄》!!」
看阿尔法微微浮上空中扬言,零次笑嘻嘻地说:
「接著是?」
「——开玩笑的喵♡」
她说「开」时右手放头旁边,说「玩笑」时左手同样放到头旁边,说「的」时歪头,说「喵」时露出笑容。
阿尔法的外表是无懈可击的美少女,她摆出那种姿势实在可爱得不得了。
虽然可爱——
「——噗哈!不、不行,果然还是受不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开玩笑的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零次拍床尽情爆笑,阿尔法绷著笑脸,最后宛如解除定身术,一停止摆姿势,就涨红了脸扯开嗓门尖叫:
「你、你——你以为这天杀的是谁害的呀啊啊!!」
「咦——?我害的吗?」
「请问除了你这混帐以外还有谁呀!?居然在那种、那种卑鄙至极的【较量】之后缔结这种该死的契约!!」
零次来到的异世界——《万象乐园(水陆生态缸)》。
在这个世界缔结的契约,都受到《大誓约魔法》保障,被强制要绝对遵守。
因为某个缘故,阿尔法以〈神翼族〉特使的身分派驻过来,零次劈头第一句话就这么说了:
『〈神翼族〉的特使和〈解放者〉的《英雄》,实在无法确定哪一个地位比较高——』
所以——就用【较量】决定吧。
一无所知的阿尔法得意地接受这项提议,缔结了【每次说出对方觉得冒犯的话,就要搭配可爱姿势并在语尾加上『开玩笑的喵♡』】这种可怕契约,结果轻易落败了。
在《大誓约魔法》保障下缔结的契约,不管任何契约都必须履行。
错就错在她对结果不服,为了取消契约又要求【较量】。
那样——当然正中零次下怀。
于是阿尔法受到更多束缚——被迫缔结了「基本上对零次的命令必须绝对服从」这种跟奴隶没两样的契约,获得了毫不顾及〈神翼族〉使者身分地位的待遇。
「说到底——你以为你有发言权吗?」
「嗄?你以为你是谁,区区〈隶人族〉,自以为《英雄》的狗屎!——开玩笑的喵♡」
「噗……就、就说了,不要逗我笑啦。你看,这里写著什么,再念一次来听听?」
零次边说边拿起的是,阿尔法戴在脖子上的金属片。
上面写著阿尔法她们看不懂的日文字。
「……唔。」
「嗯——?你已经忘了吗?真拿你没办法啊。」
「————我的……东西……唔。」
「咦?什么?」
「『我的东西』对吧!?你这个品行低劣的《英雄》!!——开玩笑的喵♡啊啊啊啊我受够了!!」
那通常是挂在狗狗项圈上的名牌(狗牌)。
阿尔法被迫将那当成首饰一样挂在脖子上。
当然零次故意向阿尔法说明了那点。因为那么做会更有效果。
「真过分……」
看著装模作样地笑个不停的己方《英雄》,以及因为耻辱和愤怒而涨红了脸大叫的〈神翼族〉巫女,这座城堡本来的主人,同时是〈解放者〉《誓约者》的蒂法莉西亚心想——
实在太过分了。
同时,她也发觉自己不愿承认的现实。
「该不会……平常的我也是像这样被玩弄……?」
蒂法莉西亚被零次逆转主从关系,被迫戴上项圈以后,就日复一日地找零次【较量】。
她千方百计地想要出奇制胜,但最后总是败给零次,而且每次都蒙受名为惩罚游戏的耻辱,但蒂法莉西亚当下只觉得丢脸、不甘心或怨恨零次,从来没有余力客观地审视自己。
像这样看著做类似事情的阿尔法,重新冷静思考,就会觉得——这副德性是不是其实非常不像样呢……
说到这个,自从零次来了以后,仆人对蒂法莉西亚的态度就莫名生疏,偶尔好像还会感受到类似怜悯或好似理解了什么的眼神,那该不会和蒂法莉西亚现在对阿尔法的感觉一样——
(不不不不,没那种事!)
就算退一万步,承认零次刚来时自己是那样,但现在的蒂法莉西亚已经不同了。
现在的蒂法莉西亚并没有想要拿掉项圈的念头。
这又是零次的错他害蒂法莉西亚的项圈变成〈解放者〉的『种族旗』,如果随便拿掉将会发生各种问题。
当然,那是另外一回事,为了恢复正常的主从关系,还是必须和零次【较量】并从中获胜,但她不会像阿尔法这样直接答应零次开出的条件,或是中了他明显的挑衅。
没错——蒂法莉西亚并不是单纯地一筹莫展。
趁零次玩弄阿尔法的时候,蒂法莉西亚想到了几个压箱底的【较量】方法。
只不过主动挑起【较量】会本末倒置。
被零次牵著鼻子走的瞬间就会落得阿尔法那种下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必须慎重而狡猾地等待零次落入自己的陷阱才行。
等待、等待、再等待………………总觉得已经等了很久。
于是蒂法莉西亚一如往常,像这样假公事之名跑来零次的房间,故意当著零次面前整理文件。
「呵呵呵……我又想到满意的【较量】方法了。这样就能够轻易胜过零次了。」
她还不时这样自言自语,等零次找她讲话。
「明、明明自称『世界的管理者(道貌岸然)』……却说喵……笑、笑得肚子好痛……」
「唔、唔……唔~~!绝对绝对绝对饶不了你,《命运力》零的垃圾《英雄》!!——开玩笑的喵♡」
「饶、饶了我的腹肌吧……w」
然而就像这样。
零次完全无视蒂法莉西亚,彷佛眼里根本没有她的存在,只是一味闹阿尔法玩,俨然就像是发现新玩具,或者像是填补没了的搭档空缺。
那……老实说,该怎么讲呢?
就蒂法莉西亚的立场而言。
也觉得莫名寂寞——
「喂,蒂法。」
「————咦?」
「嗯?你没听见吗?我叫你蒂法喔。」
「啊,是,有!什么事!」
零次上次跟自己说话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蒂法莉西亚不自觉开始思考这种事,拚命阻止嘴角展露微笑。
「连我叫你绰号都不吐槽吗——久违地被我搭话,有这么开心吗?」
「————!」
才、才不是那样好吗——蒂法莉西亚差点不加思索地这么回嘴。
接著蒂法莉西亚发觉了。
零次非常开心地奸笑,表情简直就像一切都正中下怀一样。
「你——你是故意的吧!?」
「喔?发觉了吗?」
「佩服佩服」——即使是这种肤浅赞美都不禁觉得开心,蒂法莉西亚对这样的自己感到不甘。
零次果然是刻意放著蒂法莉西亚不管,看她的反应取乐。
蒂法莉西亚正要抱怨,零次却抢先开口:
「趁这个机会,正好可以确认平常的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子吧?」
「——咦?」
「他人是自己的镜子。不管再怎么自我反省,都无法真正明白自己的行动在他人眼中是什么样子。相反地,只要他人在眼前做相同事情,就能够半强制地客观审视自己的行动。」
「——全部都是经过计算……」
为了蒂法莉西亚设想而采取的行动——零次的话给人这种感觉。
但蒂法莉西亚没有受骗。
「……是骗人的吧。零次做事情不可能只为了我设想。」
虽然自己说了都觉得悲哀,但那才是真相。
「绝对有其他目的才对!」
蒂法莉西亚斩钉截铁地断言,零次反常地瞠大眼睛,略显哀伤地垂下眉毛。
「……真过分,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
「咦…………」
零次垂下视线,沉重地叹气。
看到零次这种前所未见的反应,蒂法莉西亚拚命隐藏内心的动摇,强迫自己开口:
「我、我不会、受骗喔……!」
「…………是吗?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回顾我至今的行动,也难怪你会做出这种结论。」
不受理解的痛苦。被误解的悲伤。
因为对那句话实在感同身受——蒂法莉西亚再也忍不住了。
她按著胸口自我忏悔,充满歉意地开口:
「那个……零次……我——」
「——我一这么说,你就轻~~易上当了,可见你真的很好骗啊。」
看零次微微耸耸肩,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蒂法莉西亚目瞪口呆。
「…………嗄?啊、啊!刚才那也是骗人的!?」
蒂法莉西亚愣了一下才大叫,零次轻浮地笑著说:
「才刚说过的话你就忘了吗?他人是自己的镜子。他人采取什么行动会令自己动摇,不确实掌握这点是不行的。有同理心虽然也是优点,但毫无自觉地流于情感就只是缺点了喔?难得你都搬出逻辑推论『至今的我是这样,所以这次也是这样』了,你要排除感情(杂讯)贯彻到最后啦。」
「呜呜……」
不愧是零次,看得真仔细——蒂法莉西亚的佩服也仅止于一瞬间。
「顺便一提,这次调教的概念是『平常饱受欺凌的美少女精灵突然遭到弃置,不知所措却又若有所失,最后发掘出自己身为M的一面』,就这层意义而言超棒的!」
零次竖起大拇指,蒂法莉西亚全力吐槽:
「为什么这么爽朗!?」
「哎呀,你真的很有才喔!刚才说什么『呵呵呵……我又想到满意的【较量】方法了』。」
「什——什么……你、你都听见了!?」
「『这样就能够轻易胜过零次了(偷瞥)』,害我拚了命憋笑啊。」
「呜……唔……呜呜……」
听零次重复自己说过的话,蒂法莉西亚羞耻到脸快要喷火。如果有洞真想钻进去,如果可以回到过去,真想狠狠地吐槽稍早之前的自己——
就在蒂法莉西亚认真这么想时。
「——那个,非常抱歉在两位天杀的吵死人的时候冒昧打扰。」
本来应该是〈神翼族〉大使——〈解放者〉最大贵客的阿尔法瞪眼看著两人说:
「如果是为了那种天杀的无聊理由,才让我缔结这种屈辱的契约,可以请你天杀的赶快解除契约吗?」
阿尔法用实在不像拜托人的高压态度要求。
「嗯,办不到喔!」
零次理所当然地说。
「难得的新玩具……更正,情报收集手段能够随心所欲运用,我怎么可能放手呢。」
看零次耸肩发出HAHAHAHA的大笑——
「——你这个臭垃圾《英雄》!!我要集结〔天来机关〕的全力,绝对要杀了你杀了你,不管几次我都会杀了你,杀得你尸骨无存!!」
气得羽翼颤抖的高傲萝莉修女滔滔不绝地说完——
「开玩笑的喵♡」
一瞬之后,她被迫摆出前功尽弃的可爱姿势,换来一阵嘲笑,懊恼地直跺脚。
看到前敌人像这样被零次彻底玩弄于股掌之上,蒂法莉西亚不由得发自内心同情她。
一旦和零次对话,就已经中了他的圈套——
即使明知道这点,还是会顺了他的意。蒂法莉西亚非常明白她的心情。
因为蒂法莉西亚自己就是这样。
然后,最重要的是这个极恶尼特《英雄》比谁都瞭解她们那种特性,才能像这样连〈神翼族〉巫女都拉进自己的领域,称心如意地操控吧——
称心、如意。
……这个状况真的合乎零次的心意吗?
自从那天——离开〈海精族〉之国(海神之宫)以后,这个疑问一再浮现在蒂法莉西亚脑中。
总是从影子之中出现,待在零次身旁,以不同于零次的手法搅弄局面的银发少女。
〈幻魔族〉公主——克兰蕾优•希弥希卡。
从那天之后就没有再现身。
结果蕾优离开,换〈神翼族〉巫女以使者身分待在提斯泰尔,这种现状真的正中零次下怀吗……?
疑问再度浮现心中,让蒂法莉西亚不由得想起造成这种奇妙状况的原因,事情发生在几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