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排着队正要去看班级话剧的客人旁边,我和秋月刑警正在谈话。前来观看我们班级的话剧的秋月刑警,因为在开演之前就到了,所以得到了一些说话的时间。
我对秋月刑警一一道来,让她知道了这一切的始末。
来栖真意的事,赛迪斯的事,还有学校发生的事。
看来赛迪斯所说的事是真的,这件事引发的一系列骚动,都被世间忘却了。就连秋月刑警,也是听我说完,才知道来栖真意失踪的事。
——将已经发生的事情都改写的赛迪斯的能力,我稍微有些胆寒了。
听到我的话一惊一乍的秋月刑警,不过我也有从她那里才得知的事。看来警察们,因为赛迪斯的记忆操作,这次的杀人事件的调查已经陷入了迷宫之中。虽然我和明津的嫌疑已经消除……但是感觉无法释然啊。
秋月刑警也是深深低下了头,好像很对不起我的样子道歉
「这次我没有发挥什么作用,真是对不起」
「不用在意了。这也不是秋月刑警的错啊」
「……嗯,下次我请你吃烧烤吧!」
秋月刑警将双手合十,我听到这句话,便竖起了大拇指回答。
「我了解了,我会带上妹妹一起的,我不会忘记的哦」
「唔……我知道了。但是要在发工资以后哦」
在审讯室的时候那种逼得人喘不过起来的气氛,就好像是幻觉一样。我和秋月刑警在轻松地聊天。虽然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在我和秋月刑警说完这件事的经历以后,我才有一种事件已经结束了的实感。总觉得,前段时间秋月刑警一直都是一种紧张的气氛。
秋月刑警缓和下来的时候,这个社会也一定缓和下来了吧。
「……嘛,我们先不说闲话了」
秋月刑警突然又回到了紧绷的状态。
我直起腰板,听着秋月刑警的话。
「冴上君的话我已经明白了。就算只是我们已经忘记了,这条街上,这个学校,实际上发生了什么,来栖真意是操纵『集合』灾厄之数这个事实也不会……是吧」
秋月刑警抱起双臂,视线变得锐利。
「那么,我还有一个疑问」
「疑问,什么啊」
「来栖真意变成灾厄之数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
听秋月刑警一说,我才想起来。
实际上这是一个单纯的盲点。作为灾厄之数的来栖的力量是压倒性地强,但是为什么来栖会变成灾厄之数。关于这个原因我一直没有去想。
「东京内战的时候,诞生灾厄之数的材料——变革之石,应该已经全部消失了。明明是这样,为什么来栖真意会变成灾厄之数呢。来栖到底,是怎么变成灾厄之数的呢」
「……」
「对不起。在马上就要上台表演的时候,说这种多余的话啊。调查这件事就是我的工作了,冴上君不必太在意哦」
「……如果有我可以帮忙的事,我也会尽力的。请不要顾虑只管说吧」
「虽然有这份心意我是很高兴啦,收尾的工作就交给大人吧,来吧,我们不要说个不停了,快点回去见你的公主殿下吧」
说着,秋月刑警硬是推着我的背。
我离开秋月刑警,犹豫着回到了参加者所在的准备室。
回头的时候,秋月刑警已经排在了观光客的队伍之中。
她微笑着,稍稍向我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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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终身遗憾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体育馆的准备室里。弘树的绝叫回荡着。
很快就到我们班上台表演了,本来是负责演王子的弘树现在是无法出演的状态。毕竟因为骨折的手腕现在打着石膏,绷带缠在了肩膀上。
「为什么为什么啊啊!从自行车上摔下来然后骨折的王子什么的算怎么回事啊我!已经不是跨不跨得上白马的问题了啊,这个!」(译注:你不是走路上学的么,哪里来的单车)
弘树因为不满而怨声载道。不过不知为何同班同学们都以一副,不是同情而忍俊不禁地表情。弘树指着头顶王冠小道具的我说
「真好啊,诚一啊。能代替出演王子的,也只有你这个剧本和台词都知道的家伙了!真好啊真好啊!可以和白雪公主酱亲亲热热真好啊!」
像个婴儿一样,坐在椅子上,双脚吧嗒吧嗒地在地上打着的弘树。
我只能厌倦地看着他那太过幼稚地态度。
看来全班同学,都已经忘记了上周发生的事情。
其实,文化祭应该是上周的星期六开始的。
但是经过赛迪斯的记忆更改,全校的学生都认为是这个星期六举办。所以,我才有时间,为今天的第二次文化祭重新做好的准备。
弘树的骨折,其实也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由于从自行车上摔下来。
是用手臂挡住正要袭击雪名的刑警,才骨折的,这才是真相。
其他也有一些受了轻伤的同学们,不过大家都没有上一周的正确记忆,认为自己受伤的理由只不过是小小的偶然。
因为正式表演之前,我们班的大半同学受伤,所以我所写的剧本,也被称为了『诅咒的白雪公主』。
这算哪门子栽赃啊。
「……喂,冴上,这个剧本是你写的吧……!」
对着刚刚准备换王子的衣服的我,背后的明津喊道。
我一回头——看到明津太过幽默的装扮,我捧腹大笑。
等身大的树的演戏道具。
在树干的中央,设计了一个可以露出脸的洞。这个洞里面出现的,就是一脸凶恶的明津。面对着笑得打滚的我和同学们,他的脸开始翻起红潮。
「别开玩笑啊!为什么我非要演什么树木A不可啊!(译注:附送你一只会校对的村人B。某润:把你关进小黑屋)」
「没办法啊。雏木因为上一周的骚动受伤了,班里面不得不选出代替的人。其他人都有工作了,所以代演的就是你了呗」
「所以我为什么要扮演这种蠢货一样的角色啊!只是站在舞台一角的那种角色啊!光是一块烂石头也可以代替吧!你是在玩我么,啊啊!?」
「……不……愿意吗?」
明津的背后出现的,是一脸担心地看着明津的雪名。
她一登场,全班就稍稍起了骚动。
嘴唇上擦着赤色的口红,身穿白雪公主的礼服的雪名的美貌——让全班同学都不禁赞叹起来。
经由班上女生们的手,完全化妆完毕的雪名。
看着闪耀着光芒的瞳孔,明津狰狞的脸上渗出汗滴,往后退。
「呜哇……!」
「对不起呢,明津君。我觉得没有台词,明津君应该演的了,所以才推荐你的……总觉得你很不愿意……」
「绝,绝对没有那种事,大师!扮树这种大活儿,就让小的完美地担当吧」
明津挺直腰杆回答。
然后他用树的打扮,很有气势地敬一个礼。
站在旁边的弘树,对正在换衣服的我悄悄说。
「呐……明津会叫羽鹭酱叫大师,这是什么play啊?」
「啊啊,好像是雪名收明津为徒了,嘛,这只是单方面的嗯」
「收入弟子什么的,要向羽鹭酱学什么啊」
「那个,怎么说呢……占卜啊,咒术啊,那一类的东西吧」
「……噗,什么嘛什么嘛——明津同学长着一副恐怖的脸,居然会去喜欢占卜那样神秘的东西,真是少女心的男孩啊。哎呀——恶心——」
「你那个像蠢蛋一样的大声音,我可是听到了,混蛋幸村……!」
「诶诶诶,明津!那么诚一君,我因为是伤员,所以就马上入座观众席去欣赏你的英姿吧!」
说完,弘树飞快地退散了。
「啊,喂,你给我站住,幸村!绝对要暴打你!」
弘树的后面,扮着树的明津追出去了。不久,两人的声音消失的观众席方向,传来了笑声。恐怕是明津的树的打扮,受到了观众们的大欢迎吧。现在他一定在气头上。永别了弘树,我不会忘记你的。
「明津也是,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坏呢」
「啊啊,真是意外呐」
班级的同学们都有点意外地交头接耳,我苦笑着。
最终换完衣服的我,和班上的同学们一起离开了准备室。在大幕还没拉开的舞台上,我看着正在布置背景和大道具的学生们。
在其中,我发现了她的身影。
「雏木」
「啊~冴上君啊~」
雏木也发现了我吧,她很精神地,吧嗒吧嗒挥着手走过来。
「伤已经没事了么」
「唔姆姆……没问题的啦!」
雏木,用手撑着应该很痛的腰,然后做出一个V字型手势。和往常一样,悠闲的她的微笑,我看着也不禁微笑起来。我忽然,察觉到了她一边耳朵戴着的挂饰,凯尔特十字架形状的,漂亮的耳环。
「这个耳环是」
「嗯……」
雏木,有一点忧伤的眯起眼。
「大家都忘记了上周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哦」
「什……雏木,你还记得么……!」
「嗯,大概,我和冴上君还有雪名酱,和明津君是记得的呢」
听到雏木的话,我惊讶了。
我拜托赛迪斯的事,是将大家的记忆中关于原谅雪名双亲的事保留下来。我和雪名,还有明津记得那天的事也不奇怪……居然连雏木都有印象真是意料之外啊。这也是教团的特别服务吧。
雏木摸着耳环,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
「大家都忘记了的话,就太可惜了,至少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所以我才拿来了」
「……是吗,雏木真是坚强呢」
「冴上君,才是哦」
有些绯红的雏木的脸颊。一边说着,她一边拍我的肩膀
「扮演王子大人,要加油哦,冴上君!」
「嗯」
被雏木鼓励的我,突然有了干劲,当然也有想要赏金的想法,不过,雪名的过去被班上同学们共享的现在——感觉,我们凝聚在了一起。
这个对抗赛,我们绝对不会输的吧。
■■■
舞台上的表演,迎来了最高潮。
装着雪名的棺木周围,扮演7个小矮人的学生们正自嚎啕大哭。这时就是身为王子的我登场,说出台词的时候了。我走向雪名的棺材,等着7个小矮人的台词说完。
眼下就是——打扮成白雪公主的雪名沉眠着,雪名是不是在紧张呢,耳根都发红了,从下面看着我的脸,我不可能在这时候注视着雪名的脸,将脸面向观众,然后暗示她『冷静点』。雪名把握了我的意思了吧。在棺木中小小地点了几下头。
终于小矮人们的话说完,轮到我的台词了。
与白雪公主亲吻,让她死而复生。
我说完台词,就单膝跪在棺木边上,然后——我的脸凑进棺木里,让观众席的人看着像是接吻了一样。
壮大的音乐开始响起。等到这个曲子完为止,我都要把头放到棺木里,我和雪名的脸靠得很近,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明明不是在真正的接吻,但是真的很难忍。我们在棺木之中,撇开对方的视线,双颊通红。
「——你在那个时候」
在棺木中,雪名小声地说
「说过,微笑是想要善待对方是吧」
耳边响起的雪名的话,还有轻轻的叹息。是不是也有表演时候的紧张呢,我开始变得慌乱起来,拼命遏制自己保持冷静。不过雪名,爱怜地看着我的眼睛。
「你总是,教给我一些我不懂的事,你总是,为我指出新的未来。就算是不能得到班上同学的理解……你还是,一直为了理解我而努力呢」
湿润的眼睛,像是渴求着什么一样看着我。
她的脸蛋红彤彤的,眼睛渗着泪花说
「那时候好像没有说清楚,现在我觉得我可以再说一遍」
「……」
「你不论什么时候,都对我微笑。我非常……非常高兴哦」
雪名的头稍稍抬起来,然后用自己的额头,轻触着我的额头。
她闭上眼睛说
「……谢谢」
「……」
乐曲放完了。
我将雪名的身体,从棺木中抱起来。她轻盈又小巧,要举起来很简单吧。雪名用手缠过我的脖子后,抱紧了我。
白雪公主复苏的时候,观众席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在阴暗的观众席上,有鼓掌的秋月刑警,还有在一旁,好像是故意地咬着手帕后悔不堪的弘树,然后周围,是班上的同学们。我在雪名耳边,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地说。
「看吧,我已经不会让你说,你是谁都影响不了的∅了哦」
在欢呼声中,雪名的脸颊流过一丝眼泪。
「……嗯……!」
剧本中没有的眼泪,像晶莹的宝石一样,在白雪公主的脸上一直闪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