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是”
想要回答, 但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吞了吞唾液终于说,
“那是,什么意思呢”
终于可以有好的结果的时候,但那时候,他的心脏像是要停止似的惊讶。
脸和所谓的“假面”崩溃了,原本的脸被隐隐约约窥视着。
碧莉娜·阿维尔往那样的欧鲁巴瞪了一眼,
“就是口头上说的意思。你根本不可能是梅菲乌斯帝国的皇太子”
停止的心脏,再次快速的跳动了起来。被血液循环的脸,手和脚,发烫了起来。
“那,那是,为什么”
“啊啦,很简单”
对吞吞吐吐的欧鲁巴,碧莉娜不知道为什么用跟伊奈丽·梅菲乌斯相似的口调和态度说,
“基尔·梅菲乌斯大人,先前,被奥巴里的部下射出的子弹打倒了。从那时候以来,连身影都没看见。不管在哪搜寻,不管多少次的呼唤也没出现,就是说,基尔大人已经身亡了。连我,到底是要穿着丧服还是什么呢。但是连正式的婚礼也没有过,到底还是他人的事,应该快快回到加贝拉比较好么”
“公主”
“不要那么亲密的叫我!”
再一次的碧莉娜的态度又变了。
突然激扬的说,手往桌子的底下伸去。当手再一次往上的时候,手里握着手枪。
一连串的动作,简直像是卷起黑色暴风的样子。
刚刚好静止的枪口,直直的对准欧鲁巴的胸口。
“公,公主”
“说了不要那么亲密的叫我”
碧莉娜的眼睛像是青色的烟。花的容貌已经无处不在,那眼睛里明显的杀意,欧鲁巴喉咙哽咽着。
(这样,根本不是被殴打一下就行了)
碧莉娜换了姿势两手握住了手枪。从无袖的礼服伸长的雪白的手腕,跟前端黑色凶恶的枪身对比,某种意味比跟暗杀者对持更加的战栗。
碧莉娜,维持着姿势,往欧鲁巴的方向踏了一步。
然后问了。
“你到底,是谁?”
这样问。
欧鲁巴在那一刹那,虽然扳机没有扣下,但是确实有像是子弹打到胸口的触感似的,这样想的他。
“我是····”
发抖从嘴里发出了声音。碧莉娜的表情不变的。像是在憎恨的仇敌面前的表情。
“我,那个”
“我是——”
(基尔·梅菲乌斯那个人)
但是,这简单的言语也说不出来。在这之前也有,发生同样的事。对方也是一国的王女。
“哦呀,先前自称是基尔殿下的不是吗。是这样的吧,如果你是基尔皇太子的话,那你是不小心从死后世界来的亡灵么”
“我是——”多少的痛苦的声音,欧鲁巴好不容易决定了要说的话。“不,我确实是,妳所知的基尔·梅菲乌斯。这以外的谁都不是”
“有什么可以证明你说的。说说看,在阿普塔被枪弹击中的你,现在和到现在为止都做了什么,还有什么样的过程让你回到这里了”
枪口依然指着。手指一直扣在扳机上。
欧鲁巴,从那个枪口,也就是说碧莉娜的视线上背了过去,
“····奥巴里的黑盔团,袭击了在阿普塔附近的村庄,知道的吧”
碧莉娜没肯定或否定。但是,她和蓝确实那时候一起在现场。
欧鲁巴和想的一样,和王女说出到目前为止身影消失的理由。当然,不管怎么说也是虚伪的。直接面对公主的话根本说不出来。
“那时候,我故意让奥巴里一个人从村庄逃走了。那家伙,父亲····就是说皇帝有什么命令委托了他,那时候我感觉是这样”
“——”
“部队的独断行动也是,不是对于探索过去事情的我,而是实际上是要烧了国境附近的村庄,然后说是西方的所作所为。父亲是,那时候想要侵略西方的陶里亚。就是那样,才阻止了从阿普塔出发作为加贝拉的援军的我的部队。”
碧莉娜紧闭嘴唇。要是基尔的话语有少许错误的话,这个瞄准的枪口刚刚好固定着。
“不能让他们烧了梅菲乌斯领域内的村庄。所以我阻止了奥巴里的罪行,那之后,因为奥巴里的部下袭击的事我想应该离开梅菲乌斯比较好。如果没有离开的话,恐怕父亲会毫无理由的叫我回到索隆,别的将领会被派遣到阿普塔取代我,可能还会做什么别的理由越过国境来侵略西方吧。不知道会怎么袭击陶里亚一国。所以,我比那之前先去了西方。和分散在陶琅各地的势力打了招呼,先把这些整理好,这样才能牵制梅菲乌斯”
竟然能这样说,自己这么想,这才是先前跟碧莉娜公主共通的事,当然当事人也不会察觉到有什么虚假。
这样,碧莉娜从长时间紧闭的嘴唇开了口说。
“那件事,离开阿普塔之前,有对谁说了吗。就是说,有谁可以当证人吗”
“····全部的话,只有对近卫队的格威和希克说了。他们的话,可以共同协力这个计划”
“哦”碧莉娜保持着枪口的姿势眼睛闪了一下,“那样的话为什么,告知全部的计划不能再多加一名呢。 加贝拉国的王女碧莉娜·阿维尔,是那样不值得被皇太子基尔大人拜托的存在吗。还是,和这个根本不沾边的,最初的连协力候补者也没考虑到,微小的,怎么样都可以的存在吗”
欧鲁巴又再次的沉默了。
这里要是说错了话,自己会死——停止思考也不行。欧鲁巴这时感觉到的是比恐怖,比不可思议,还强的心痛交织在一起的感情。
“····加在计划里的是”
“是什么?”
“欺骗梅菲乌斯的皇帝” 欧鲁巴的视野,只有到自己,和王女的脚边。“对这样的计划,不能把王女卷进去。暴露的话,公主,和加贝拉····”
当这样说着的时候,语言无法继续了。
(的确这样说,有像样的理由)
说明继续的话,虽然不能给碧莉娜满意的答复,但到时她冷静的时候就行了,首先找个可以接受的理由。
(但是)
“为什么,突然不说了呢。虚假的语言也到达极限了么。要是一直沉默着的话,就承认你是冒牌的我会扣下扳机。快继续”
“公主,我是”
连欧鲁巴也没察觉到,就往碧莉娜的方向走去。 瞬间碧莉娜往后退,先前保持的距离消失了。两手直直的伸长举着枪。
“谁说可以过来的。在那里····”
“我,是个胆小鬼”
“知道”
“还是,一个大骗子”
“这也十分清楚”
“我,确实的曾今逃走了。各种方面——从皇帝,从梅菲乌斯,从加贝拉和恩德的事,还有从公主妳的身边”
“——”
“但是,呼唤我回来这里的也是公主妳。笨蛋吗,的确是笨蛋的行动,还变成这样子”
“谁啊,谁是笨蛋啊”
“大陆第一的大笨蛋。留卡奥也好,泽诺也好,妳也好,真是的加贝拉真是笨蛋的巢穴。还有梅菲乌斯也真是蠢货一堆。以父亲格鲁·梅菲乌斯为首位”
在说的时候,欧鲁巴的脸因为激动变红,无法停止感情的波动。
是欧鲁巴自身没意识到还是什么的,这样的姿态在王女的前面展现出来实在是好久没有过了。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口角泡沫横飞的争执着的二人。
“每一个人都这样,只有对我不爽的地方。所以。就是所以。我这样子,就只得这样恬不知耻的跑回来了”
“我,我也是责任的其中之一的原因,那样到底怎么说”
“说是责任么”
欧鲁巴跺着脚,像是要发出更大的怒吼声的样子大大的张开了嘴巴,一瞬间气势消失了,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说责任的话,没有。要是有的话,那是接下来我自身要背负的东西。碧莉娜公主,虽不会说要妳再一次的相信我。只是,我和妳走的方向一定是一致的,确实很相似的说。所以”
“所以?”
欧鲁巴抬起了脸,这时候,入室以来第一次直直的面对着碧莉娜。
王女的双瞳,像是短剑的尖头锐利的刺进了欧鲁巴的胸口。
但是这次没有在犹豫。
“请借给我力量”
声音,像是伴同着灼热,从口中说出的欧鲁巴的喉咙和嘴唇像是被火烧了似的。
过了一瞬间。
碧莉娜她,果然还是用尖锐的目光瞪着欧鲁巴但是,
“已经,已经够了”
手臂慢慢的把手枪垂下,像是力量用尽似的。
“请出去,基尔·梅菲乌斯。现在,不想在看到你的脸。快走”
“公主”
“快走!”
碧莉娜也像是感情爆发似的,小小的脚踢向了床铺。
欧鲁巴他,只能遵照年幼的王女的吩咐。
基尔·梅菲乌斯从房间离开,过了一段时间。
碧莉娜她,保持着赶走皇子的时候一样的姿势。
新的访问者出现了,这次没敲门就把门打开了。
反射性的,碧莉娜的眼睛往入口确实的瞪了过去,可是一瞬间就溶解了。
吊起来弯曲的眉毛,眼睛里可以隐隐约约看到眼泪堆积起来。
就这样跑上去,被新的访问者抱了起来。
“哦呀哦呀,嘛嘛”
特蕾吉亚,把劲头十足跑来拥抱的渺小身躯的少女接住,在耳朵旁轻声的说。
“勇敢的公主大人!今日的战斗已经完了吗?杀了多少敌人,救了我方多少人?”
那是,某日,粘着满身泥,身上流着大汗,在幼年时期碧莉娜和同岁的贵族小孩们玩战争游戏,被严厉的责骂后,对哭哭啼啼的她每次都被特蕾吉亚温柔的抱着然后轻声对她说的话。
“不管过了多久都让我特蕾吉亚一直担心!当知道公主从阿普塔身影消失的时候,知道我多么担心么,像公主似的小孩总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
“说了什么了吗,公主?没听清楚呢”
“对,对不起”
特蕾吉亚对于自己也快要涌出来的眼泪强行地忍住,从搭在肩膀到胸口的白金色头发温柔的抚摸着。
过了一段时间,
“然后呢?”
把碧莉娜轻轻的推离,对眼泪汪汪的王女问到。
“一拳,狠狠的打了过去了吗”
“没,没有,从现在开始”
“呼嗯”特蕾吉亚对碧莉娜的决定点头说。“那也行,告诉妳一件好事”
“是什么事?”
“像是狠狠的揍一拳,和看到眼泪,这些作为最后的手段。也是为了要一直让男的感到内疚。有着后悔的事,悲伤的事的话,反而比较好。好比直接和男的在感情上碰撞,那边的更加可怕的说”
实际上,看着特蕾吉亚的笑脸,惊人的恐怖。
“要是真打了的话,啊啊,那样就完事了,这样殿下就会误会了”
“特蕾吉亚,什么事都知道呢”
“没白费比公主多二倍的岁月”
不管是二倍,三倍,还是四倍也比不过的,但碧莉娜选择保持沉默。
特蕾吉亚从怀里拿出手帕,往碧莉娜的鼻子擦了擦。
“来,擤擤鼻涕。用这个”
“我,我自己来”
慌张的夺过手帕,碧莉娜背对着特蕾吉亚。
现在阿普塔的居民们还沉浸在兴奋的气氛中吧,窗户外面,花园里种的树的叶子被风吹着响的方向,传来唱歌的声音,笑声,和各种各样的声音。
那些声音传到耳朵里,特蕾吉亚她,
(不是蛮好的嘛,公主)
在王女微小的背后,用只能在心中听到的声音说。
(至今,很好的忍耐了过去)
不管被谁说了什么,在这世界上王女肯定是比谁都还相信着基尔皇子一定还活着。而且比谁都尊敬皇子的志愿,像是单身前往陶里亚的事,也做好了会被母国叫为“背叛者”的觉悟。
本来,对于看到基尔皇子的身影,和听到声音的瞬间,长时间压仰的感情積蓄在细小的身体里爆发了也不奇怪。
(真的,从公主的立场来看,“狠狠的一拳”应该就完了才是。对我来说,可以容许的话,也很想给那位大人一巴掌,但是——)
(但是,现在)
只是,太好了,特蕾吉亚心中这么想。代替被王女夺走的手帕,用手指擦拭着眼睛。
再来,外面传来大声的欢笑。
一定,今日一整天阿普塔都会这样子吧。
但是,有多少理解事情的人的话,也不会有这种气氛吧。
格鲁皇帝,决定侵略陶里亚来悼念去世的皇太子。
而另一方,应该已经死了的皇太子还活着,不是從别的地方而正是从陶里亚然后度过尤诺斯河,回到阿普塔来。
这是即将发生大动乱的预兆,带来的事可能会让很多人感到悲伤。
让战争开始,让战争结束的都是王族。所以,让民众们有着柔和的气氛也是王族的职务吧。
现在一心不乱的往手帕擤着鼻涕的碧莉娜·阿维尔也是,当然她也应该非常的了解。
2
在离开了梅菲乌斯,经过一连串冒死的连战的欧鲁巴。不是在享受,也绝不是过着甜蜜的生活,对于他这样表现也不是本意的,不管怎么说本人也没什么办法。
(运势转向了)
这样说的家伙。
几乎整夜都在骑着马奔跑,途中,从燃烧中的村庄救了碧莉娜,当终于到达阿普塔的时候,又得为了把狂热的民众们平息下来弄了个演说,然后被碧莉娜用手枪指着,根本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必须要见面的,和交谈的人像山一样多。
还有关于那两人的事,听到是他们在塔内别栋的房间治疗中。
一人是,风·蓝。
从罗格听到的是,蓝看护的龙突然暴走了,把纳巴尔部下的兵士们咬杀了。纳巴尔·梅迪断言这是西方人的杰作,决定把和西方有联系的近卫队处刑。
“这,恐怕是”
罗格·撒伊恩皱着眉头说。
纳巴尔擅自决定将近卫队处刑,希望会有一些确实的骚动,可能是他命令自己的兵士去袭击蓝,可以这样猜测。
在加上纳巴尔,对触发事件的蓝没有把她作为处刑对象。将来,还是会把罪状盖在她身上,或是给立了功的兵士们作为他们的奴隶。
“至少给她疗伤吧”
如果罗格没特地申请的话,就那样直接会被放进监狱里吧。纳巴尔还麻烦的命令要安排在单人房间里监禁。罗格在那里分配自己队的军医,还有让警卫加强。
欧鲁巴往那里过去,这时已经是黄昏了。
蓝在床上平躺着,欧鲁巴进来的时候,像是褐色嫩枝身躯突然起身,
“可以出去了吗”
这样问。
再会的招呼,和到目前为止怎么了也没问。第一句就是“可以出去了吗”,就是说自己自由了吗,这样的意思。
被吊在天花板上的灯照耀着不可思议的头发,诱人的肌肤,和那个谜一样的美貌,完全没有变。欧鲁巴苦笑了一下压仰着气氛说,
“啊啊,但是,现在先躺着”
“那些孩子们的脸,想快点见到”
“龙们都很好,妳保护了他们,那个拜安也是。我已经,感谢过罗格,奥丁他们了”
先前战斗中欧鲁巴受的伤,比起蓝的伤根本是不足挂齿。手和脚那边这边都被绷带包着,从脸到额头一圈一圈的绷带缠着。
应该感到非常的疼痛才对,那个证据就是讲话的时候都皱着眉头,她本人想立刻奔跑出去的样子应该还有些剩余的力气。
“给我像个伤者好好躺着”
“呼嗯”
蓝只好姑且先躺下了。那个表情,和粗鲁的态度,都是欧鲁巴非常熟悉的蓝,离开了以后经过的日子简直是没有过的样子。
接下来蓝她,东张西望在室内看了看说,
“欧鲁巴”
然后,招了招手。
接近了看,简直像是安抚龙的模样,脸的位置照着手上下的移动。视线的高度对准焦点,这意味着什么呢。欧鲁巴遵照着做,当弯下腰的时候。
啪的一声,一拳打来。
让人头昏眼花的一击,正面的打中欧鲁巴。蓝她,看着手说,
“手好痛”
说的好像是欧鲁巴的责任似的,责备似的口调。
“那,那就应该,轻一点”
“到底打算怎么样,到底是怎么样的家伙。为什么,一句话都没跟我说”
“·····像这样,可能会让妳生气”
“跟刚出生的龙一样,特别是拜安,自己沮丧的时候,就会像是发怒似的暴乱,无视我这里”
“风·蓝像是母亲一样可怕”
“笨蛋”
蓝轻轻的笑了,戳了戳欧鲁巴的胸口。欧鲁巴也不反抗,往后倒然后说,
“还有,什么要麻烦的吗”
这样问。保持着仰卧的姿势,再加上两脚悬空。
“被碧莉娜询问关于欧鲁巴的各种事。那稍微有点麻烦,但是很快的就适应了。和公主,见面了吗”
“啊啊”
“这样啊,先跑去见了公主”
“什么?”
“没什么。一直都保持像个笨蛋一样行吗?”
“拉我起来啦”
“不要”
蓝踢了踢欧鲁巴的脚。没办法,得自己站起来。蓝看向这边说,
“反正又要开始忙了吧。待会,让我听听到现在为止所发生的事情”
“当然。但条件交换,医生说的话要好好的听话”
“嘛,知道了”
勉强接受的态度,说是态度的话,感觉说的太独断了点。虽说是自己的身体的事,但像是要推给欧鲁巴的样子。
从蓝的房间离开了以后,换希克了。
这也是从罗格听到的事,他照欧鲁巴的吩咐来到阿普塔以后,一直在房里躺着。听说从陶里亚出来的时候被枪击中。
(那时候么)
欧鲁巴也听到了枪声。
(我还,非常的不成熟)
感情似地,疏忽了周围警戒范围的欧鲁巴,没察觉到自己,还有自己的部下被陶里亚的士兵们监视着。就是因为那个疏忽,不知道的时候让希克遇到危险。
那个希克,也是为了要影藏身影,和蓝一样,治疗的时候连一步也没走出房间过。
打开门以后,看到希克穿着剑士的装束等着欧鲁巴。
“呀,等了好久了”
撩了撩垂直到肩膀上的头发,满面笑容的敬了个礼。和舞台上演员打招呼似的模样看向欧鲁巴,
“听说你被枪射中了”
“已经完全好了。是想要让你担心的,所以就呆在这里。怎么样有点担心吗?”
“脸色完全不好。还是继续好好躺下比较好”
“太无聊了”希克打哈欠似的说。“被关三日以上了。当然脸色也会变不好。到外面去的话,一下子就好了。比起这个”
“比起这个?”
“比起我的事,应该还有更优先的事吧。公主的探索队出发了吗?”
“每个人都这样”
欧鲁巴在那里咒骂着,然后,把在陶里亚国境附近村庄发现的公主,和先前被枪指着的事说了起来。
“那是”
一瞬间哑然的希克,马上开始大笑起来。笑到身体都歪掉了,擦了擦眼泪说,
“那,想必是很值得看的”
“别开玩笑了。英雄传记的完结篇,差点就在这里碰上了,就是这么回事”
和风·蓝一样,希克也是平常的样子。
欧鲁巴原本要在再次见面的时候,跟希克谢罪因为自己的不成熟让他受伤了,但是一下就掉进对方的脚步里。
“虽然现在会很忙吧, 但待会有多少时间的话,这次变成近卫兵的欧鲁巴去跟公主打声招呼”
“什么?”
“救了公主的不是基尔,是假面的剑士欧鲁巴。欧鲁巴没出现的话会显得很不自然吧。你真是的,跟公主有关系的事你脑筋都不灵活”
“从你那里来说,还不是——”
“你不是说伤者要好好的躺着吗?啊好痛痛,说太多胸口好痛”
希克开玩笑的假装很痛的样子,忽然
(怎么说呢,那种事,接下来怎么办呢)
小声的说,当然也没传到欧鲁巴耳里。
“说了什么了吗”
“是说,接下来有的忙了”希克微笑着,唐突的改变了话题。“西方也是不得了了,但是这次不能比呢。就是说现在皇太子回来的理由,表示跟现在的皇帝故意唱反调,不能说是一般的事呢”
“啊啊”
“对了,有时也该像是个年长者,给接下来要进入修罗之道的你一个建议”
“从你那边可以学到的东西,应该不太多呢”
“别那么快小看我。 知道“拉斯凯德之炎”吗?”
过了一小段时间,欧鲁巴摸了摸下巴,“啊啊”的点头,希克露出了深深的笑脸,
(骗人的吧)
露出这样的表情,欧鲁巴的脸渐渐转红。
“有听说过”
“嘛啊嘛啊,别那么逞强。是个古老的民间传说。比魔法王朝更古老的传说”
那是,燃烧着蓝色的火焰的故事。
放出在这个世上不存在的颜色的火焰,因为魔道的关系出生了,到底是从宇宙的深渊被什么领导的恒星飞了过来,就是说,世界的一个角落静悄悄,深蓝色的,一直燃烧着。
把那个吞进体内的人,可以获得比曾经征服世界龙神之上的力量,传说像是真有其事的被低语传说着。
“在世界北边的边际。在冰雪覆盖荒凉的洞窟的最下层被找到了,找到人叫拉斯凯德,是个木匠的儿子。家里贫穷,丧失了工作的他,和放弃了未来的他,比起相信传说更是想要赌一赌看看,想都没想就把那火焰吞入体内。结果,跟传说说的一样,得到了不老不死的肉体。
可是,吞咽了那个火焰的人,常常身体会放出火焰的状态,接近的人都被烧死了。他的财力,权利,想要的都得到了,但是之前有的东西也全部失去了。家族,恋人,友人——。和将来可能可以得到的幸福也失去了。
结局,拉斯凯德无法忍受永恒的孤独,自己增大火焰,烧了自己的身体。在世界上,可能有想要永远君临的王,但他,将会变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只能自己忍受那样的孤独”
“哦”
欧鲁巴点头赞同,希克微笑着说。
“想出什么了么?”
“稍微有”
“呵呵,作为皇子的时候,会慎重的,小心的选择话语,但是放松警惕的时候真是有点孩子气呢”
“我不记得我有对你放松警惕”
“知道了知道了,快,很忙的吧。快去吧”
经过长时间的交谈,希克把欧鲁巴赶了出去。虽然欧鲁巴觉得有点生气,但是时间确实很紧迫,
“暂时先好好休息”
留着这样的话,离开了房间。
希克暂时盯着关起来的门看,忽然,晕眩似的往床上倒去。二,三回,激烈的咳嗽。
当发作暂时镇定了时候,擦了擦嘴巴旁边的血迹。
“那么”
这么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希克小声的说。
“欧鲁巴和公主再会了。这样,首先先回到了原本的状态。再来,是现在即将要发生的事”
3
基尔·梅菲乌斯回到阿普塔那日的黄昏。
虽说房间准备好了,欧鲁巴在城管的最上层,在塔内算是最大的房间。
以前,这里曾是欧鲁巴爆破的场所,好不容易恢复到可以使用的形态,被纳巴尔用了数日的时间。
那个纳巴尔——按自己的喜好,把不喜欢的东西——全部都搬了出去,然后把高级的装饰和美术品都搬了进去。
最初来迎接的是,
“迪恩么”
惊讶的发出了声音。
欧鲁巴作为影武者的时代,帮他打杂的小伙子。
听说,欧鲁巴假死离开了阿普塔之后,改用假名为力诺在格威的笔下工作。没回去索隆。迪恩原本是在比拉克领主费德姆·奥林底下工作的侍者,照费德姆的命令,跟着欧鲁巴。就是知道基尔是假的微少数的人。
基尔的死传到费德姆那边,害怕让欧鲁巴成为影武者然后想要夺取梅菲乌斯的事实暴露,然后会杀了知道实情的人来封口。因此格威照顾了他。
所以迪恩作为“消息不明”,还特别用了假名,做了一些侍从的工作。
那个迪恩,也没有怎么打招呼,只是,
“欢迎回来,基尔皇子”
深深的一鞠躬。
欧鲁巴轻轻的敲了敲他的头。
然后,从他准备的桌子。拿出了两个酒杯。待会,罗格和奥丁会来。当然,是为了接下来的谈话,在两将即将来的空档,首先还有一人要来谈话。
过了一小段时间,门的外面警卫的兵士,响了铃声来报告有客人来了。
进来的是,格威。
也没有做特别的招呼,只是举了举手,马上坐到椅子上。
酒杯斟满了酒,欧鲁巴打发迪恩出去。
曾是剑斗士和原奴隶监督官,然后是皇子的直属近卫队队长,无言的碰了碰酒杯。
最初的一杯一饮而尽然后,
“接下来”
格威开始说。
像是旧交的闲话——也不打算说,对认识很久的格威,欧鲁巴打算至少要告诉他西方发生的事,正打算说的时候,
“已经,消气了吗”
意外的话语,欧鲁巴皱着眉头回答。
“什么意思?”
“幸亏你能作为皇子回来,我,和部下们,还有蓝都得救了。关于那个,我直白的跟你道谢。但是,也不能长时间逗留着。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你看准时机,从阿普塔离开吧”
“格威,我已经,不是只是为了救出你们才回来的”
“哦?”原近卫队监督官,在这里听到了意外的话。迷茫的表情问到。“那,到底来做什么的?难忘作为皇子的时候奢侈的生活吗?已经没零花钱,死皮厚脸的来要了吗”
“别瞎闹了”
“该不会是”
格威为了自己斟满了第二杯的酒,用有魄力的视线瞪向欧鲁巴。
“接下来,要暂时的再做一次皇子么”
“那有什么不行”
无法理解为什么对方像是要吵架似的样子,欧鲁巴恼怒的站了起来。 对方的格威摇了摇头说,
“到底怎么样。皇子已经死了。好不容易伪装的“死亡”,那也几乎成功了,那个死人特别地从坟墓里起来?这次真的会暴露出奴隶的真实身份,会被吊死的哦”
“梅菲乌斯会侵略陶里亚的事,格威也知道的吧。一定得阻止。不能让皇帝继续为所欲为····”
“关于那种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什么?”欧鲁巴,终于开始怒气显露了出来,“说是那种事?你才是怎么了,老爷子。和西方结为和好的关系的是我。之前,你也说了,是我的责任。要自己负责”
“你呀,已经一次舍弃掉了那全部的责任”
“就是所以···”
“啊啊,好吧。所以,再一次的背负全部么。所以,再一次作为基尔·梅菲乌斯么。那么我问你,这次会做到什么时候?直到停止陶里亚的侵略吗?还是直到跟碧莉娜公主的初夜吗?然后全部结束了以后,又要再一次的舍弃全部,逃离到别的地方?”
格威用强力的语气说完。然后这时候,欧鲁巴也理解到对方想要说什么了,闭上了嘴巴。
近卫队队长也是,这一瞬间沉默着,像是为了要冷静下来,喝完了第二杯的酒叹息着说。
“····不会在说什么了。赶快趁早从阿普塔,从梅菲乌斯离开。刚刚从希克那里听到了,在西方也有所成就似的。那也不喜欢的话,北方南方,去喜欢的地方就好了。在这里,没有作为剑斗士欧鲁巴的容身之处”
“格威,听好了。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都没考虑就回来了”
欧鲁巴敲着桌子。因为桌子的震动欧鲁巴的酒从杯子里洒了出来。
“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东西,碰到很多不同的人,想了很多的事情。而得到的结论。已经····,已经,不会再逃了”
“你以前,是为了复仇才当上皇太子”
“复仇的话,已经达到了”
“不”格威赤铜色的脸庞,隐隐约约浮出了微笑。“奥巴里的话,还活着”
“什么”
“不止这样,前些阵子,从监牢里释放了出来。对,还没被处刑。再加上,皇帝要侵略陶里亚的借口你也听说了吧。 暗杀皇太子是西方的作为。就是说,奥巴里跟暗杀没有关系,无罪释放了”
欧鲁巴握紧了在桌上的拳头。
梅菲乌斯军队,当听到为了要悼念去世的皇子军队再编的事,那时就应该察觉到了才对。
在欧鲁巴脑内,再一次的,回想着过去无数凄惨的光景。哥哥和阿丽丝事,和母亲的事在欧鲁巴眼前快速的转动。
“放下的了对那个男人的事吗?还是又要在编什么理由来击溃他吗?你无法忘记复仇的话,也就是说作为皇子的决意也就那种程度吧”
“——”
“再顺便问一下,不是为了复仇的话,这次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民众吗,为了梅菲乌斯吗,为了公主吗。被作为英雄的事拉着走。是作为原剑奴隶的风情么,好自为之吧”
“老爷子”
想都没想欧鲁巴就倾身抓住对方的衣领,格威“呵呵”嘲笑似的面对欧鲁巴说,
“你要自称是皇太子的话,帝国,不,还不止帝国,连周边的诸国都要欺骗。光是听到奥巴里还活着就动摇成这样,对我的挑畔一下就脑充血,这么不理智。过个二,三日就会露出原形,然后就会被斩首示众。你憎恨的奥巴里他啊,就会在你面前嘲笑这样的你”
被泼了冷水似的。
保持着倾身的姿势,欧鲁巴僵硬的站着。
像是失去时间概念的一样久,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
过了一段时间,从门的外面兵士再次报告有来客。罗格·撒伊恩,奥丁·罗鲁格二将已经到达了。
格威默默的站起。然后,
“那两位大人,也追随着你”
这样加上的说。
“那两位大人的家族,被皇帝命令拘留在索隆。知道理由的吧。····现在的话要不是有关于自己家族和梅菲乌斯军队的事,还好还来得及。要是包含纳巴尔三将一致团结,接下来攻入陶里亚,那个城市现在就会被攻陷了”
“····不会让他发生的。不会让他发生的,我已经这么决定了”
“那样的话,忘掉奥巴里的事吧。欧鲁巴的名字,还有你失去家族的事全部都忘掉吧。从现在开始,也别叫我老爷子那么亲近的名字了。我也会对你·····您,作为皇太子基尔那个人来接待”
然后格威就和进来的,晓光翼团将军罗格·撒伊恩,和银斧团将军奥丁·罗鲁格擦声而过离开了。
“刚才和格威先生一起吗”
“哦哦,和以前来纳巴尔将军房间时有点不一样呢。殿下·····殿下?”
欧鲁巴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欢迎你们来”
有点苍白的脸露出了微笑,迎接了两位将领。
拍了拍手叫了小伙子迪恩,再一次的拿出了酒。
然后,
“还真的,能一直相信着我”
变成基尔·梅菲乌斯的脸和表情,欧鲁巴开口说。
“家族的事,也听说了。把你们二人,都卷进去了”
“不用那样的”
“我们,托皇子您说的话语醒悟了。如果真的——虽然这么说显得很傲慢——如果殿下没真的出现的话,我们为了自己,为了梅菲乌斯,还有为了要让家族看到真正的自豪和骄傲,也会自己做出行动吧”
两人的双眼非常的清澈。
欧鲁巴他也记得罗格的家族。当时才刚当上影武者,出征完了后作为皇子被招待到罗格的自宅。岁数相差的年轻妻子,还有年幼独生子的儿子也在。
欧鲁巴再一次的握紧了腰下的拳头。
(我知道了,老爷子)
闭上眼睛的话,还残留着沾满血和烈焰的光景。一刹那的被赤黑波动包围着,像是要穿过眼皮似的涌出来。
但是,跟以前不一样的是,那不是把欧鲁巴故乡破坏的光景。
(奥巴里·米籣的事,暂且先忘掉。这不是谁的战斗。这是,作为基尔——“自己”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