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和平常一样,绯红的大床上,一个看起来像是武士的美少年呈大字型躺着,他覆着一个戴般若面具的女人,持续着生硬执拗的爱抚。
对他来说,今夜已是第九晚了。女人伏在他赤裸的身体上,雪白的肌肤与之纠缠着、亲吻着、摩擦着。即便受到如此折磨,这个人还不时断续地呓语:“杀了我吧……干脆杀了我吧……”像是个有男子气概的人。
忽然,他耳边传来低低的话语。
“拜托,请大声呻吟,更大点声。”
恐怖面具下,那女子在低声说话。
“呻吟,呻吟……盖住我的声音。在窗户上有个小孔,有人正从那儿往里偷窥。”
男子惊讶极了,但随即颤动着身子大声呻吟起来。那女子边伏动身体边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
“你不能说话。光听我说。若不如此,他们可能会有所觉察。”
“……”
“我是这里的侍女……也和你一样被抓到这里。我们也是被鞭子逼着,才做这些事情的。我想从这里逃出去。”
“……”
“你明天就会被放出去,扔到竹桥御门。到那时你去官府去报案。”
此间男子呻吟着,不停地呻吟着。女子如发狂般持续地爱抚,面具的背后似乎要屏息了。
“这里是会津藩加藤家。”
——这名女子,是以前明成爱妾中的一人,可以说她是劫后余生的幸运者。
榨尽抢来的新郎全部的精力,将他们变成空壳,是这些女子们的任务。这里是魔窟的地窖。明成用窗纸将屋子围住,看起来就像宏伟的宫殿一样。他们偷偷地躲在窗外,窥视着里面男女交欢的情形。
搞到女人,报复天树院大人,引出般若面,司马一眼房曾说过这是一举三得的妙计。那么现在恐怕算是一举四得了。
抢来的新娘,都关在楼上。随着明成的色欲不断被满足,以前的爱妾他渐渐厌恶了。所以,这些女人的同伴,也一个一个地消失了。
女人们到底消失到哪里,她们也不知道。但是,在女人们消失前,地下总是传来断续的惨叫,撕裂人心。她们猜测,那些人一定死的很惨。
她们从七枪的对话中得知,男子在经受折磨后,会被扔到竹桥御门外。
“要是官府的人插手,我们就有救了。拜托了。请一定去报官。”
“已经可以了,你现在装作昏过去吧。”
男子因为极度的快感而痉挛,昏了过去。失去意识的样子显然不是装的。
戴般若面具的女子站了起来,香喘微微。她擦拭着湿透的身体,接着就掀开门帘走了出去。她的任务完成了。
明成正站在门外。不仅是明成,香炉银四郎、漆户虹七郎、具足丈之进、鹫之巢廉助都站在那里。
漆户虹七郎单手一闪,啪的一道流星从天而降。般若面具被斩成两半,露出女子惊慌的脸。
“过来!”虹七郎一抬下巴。被斩断的只有面具。
女子跟在他们身后,全身都战栗起来。七枪鱼贯进入房间。这种场面她还是首次见到。
她回头看那个被抢来的新郎时,曾听见床下的榻榻米发出咚咚的响声。那榻榻米的响声——
她定睛一看,和新房连着的那块榻榻米翻转了过来,从中露出司马一眼房的半截身子。榻榻米下面的一块地板里侧有一个拉环。
女子才知道地下的房间底下原来还有机关。同时,她也知道了刚才那些话,一定都被司马一眼房听见了。
“想背叛了吗?”明成冷冷说道。
“主人。”司马一眼房点了一下头,从地下钻了出来。
“你就不用说了,那个新郎因为你,这次也活不成了。”
鹫之巢廉助抓住女子的一只手腕,把她拖到了司马一眼房钻出来的那个榻榻米的旁边。女子痛彻骨髓。
榻榻米立起,露出其下的洞穴。银四郎顺手拿过一个灯笼,扔了进去。
女子往下一看,“啊——!”发出一声惨叫。
那是恐怖到了极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