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之精灵Ⅰ 第4章

第四话Honeybombhoney

出个谜题考考你呀☆考考你☆

「混乱」的英文是「Panic」。那么,它的语源是出自于哪一个星座?

A☆巨蟹座。

B☆天秤座。

C☆摩羯座。

《来——答案是哪一个呢☆乙小姐、雏小姐?》

凤的电子悄假话(whisper)——植入颚骨的通讯机。

百万城邦第十九行政区(D?bling)——多瑙运河沿岸并排的垃圾焚化炉&净水厂。

各就各位的少女B+C——没有回应。

「简直是超级地牢呗!这种地方无法让老娘的心怦怦跳啊!」

乙——小队的制服=蓝裙/漆皮鞋。惹人怜爱的嘴唇叼着棒棒糖,卡滋卡滋啃咬着、在有如洞窟的地下运河入口勇敢地叉开双腿站立。

「…………」

雏——小队的制服=芥末黄裙/裤袜/漆皮鞋。完全自闭中——戴着头罩式耳机&系在腰间的旧型iPod=在下水道人口,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咒骂着=好暗好臭好恶心这次的任务太过分了凤是笨蛋笨蛋诅咒妳不得好死。

两人都贴着一如往常的OK绷=护身符发放完毕。

乙=脸颊=双鱼座符号——雏=鼻头=摩羯座符号。

《两-位-小-姐》

凤——小队的制服=紫裙/丝袜/黑鞋。在净水厂屋顶上叉开双腿站立——地上的两人同时映入眼帘。「喀」的一声,在九厘米手枪装填实弹。

《敢情妳们是想陈尸下水道?》

《B!》《是C。》

乙+雏=立即回答。

《警戒待命中也要经常保持紧张感。心不在焉是无法即刻因应突发事态的。》

凤——确实关好保险,接着又继续通讯。

《冬真先生的答案是哪一个呢?》

净水厂建地一角——雏待命中的下水道入口附近。

通讯器材+圆桌+遮阳伞+复数的MSS通讯车以及电力供给车。

「呃……」

冬真——正在遮阳伞底下调整通讯机/旋即思索起来。

「是A的……巨蟹座吗?」

《会是哪个呢☆》

格外喜孜孜的声音——紧接着继续呼唤。

《水无月先生呢?》

「呵呵呵,我吗?」

少年=水无月——长到不行的白袍/榛子色眼珠&自然鬈发/令人联想到装模作样的白鹭鸶。同样在遮阳伞底下调整通讯器——一面驱动公安专用的窃听线路去除周围电波噪声,一面回答。

「嗯。说到ABC呢,就会想到男女之间的情爱秘事。相较之下,我却难以自拔地想起妳那无与伦比的海咪咪。因此这题的答案我斗胆选择——F罩杯。」

远方突然闪过一道光线,下一瞬间,某物猛然直击水无月的额头——发出「啪」一声,像是被鞭子激烈抽打过的锐利声音。

「哇呀!」

悲鸣——水无月整个人连同窃听器材一起翻倒。

吓得不自觉向后仰的冬真面前,「某物」发出「铿」的一声弹到地上。

那是凤发出的子弹=不是用枪射击,而是用丢的。

《这是性骚扰变态通讯官先生活该遭受的天谴。》

声音充满傲然与愤怒的凤——很快重整好心情,继续通讯。

《夏琳小姐呢?》

「啊?」

女子——绿眸+眼镜/几近披头散发的金发/皱巴巴的白袍。

胸前别有身分证件=『情报分析课课长夏琳-巫-佛洛伊德』。

躺在自己带来的海滩伞&海滩椅上,无表情到近乎呆滞。翻阅着女性内衣通贩目录——活像是在旅游胜地渡假的幽灵。

「啊……我不会答。嗯~那个啊……是D吧?对吗?」

《只有A、B、C三个选项!》

「我乱说的啦~」

夏琳挥着手,有如在赶苍蝇的牛尾巴=一如迈遢两字跃然纸上的模样。

「喂,我真的知道答案喔。能说的话我就说啰?可以吗?」

《不-行。》

「啧。」下唇噘得老高的夏琳=拿起通讯器(INCOM)放在嘴边。「妮娜与巴洛神父呢?」

百万城邦第六行政区(Mariahilf)——有点脏脏的大楼+商店+公寓。

因为排放的废气而枯死的行道树+尘埃满布的弃置车辆——百万城邦最贫困的地区。

冷清的街道上到处是待命的公安以及便衣的车辆。

「嗯。」妮娜——车内=坐在驾驶座上操作行动电话。「我刚才上网搜寻到答案了。」

《那样做是犯规!》凤=愤慨。

「很像最早开始使用手机的世代会有的反应。」巴洛神父——深刻皱纹&温柔的微笑。

「我也知道答案,给各位一点提示吧。只要注意PANIC的拼字,会发现它与某个神的名——」

《神父先生!你给太多提示了!》

「攻坚准备都已就绪。答案就留到任务结束后再公布。」

妮娜——一面低声讲行动电话,一面走出车外。

另一只手里拿着枪——抬头仰望斑驳的公寓大厦。

《神父先生也要参与攻坚行动吗?》

「我会在安全之后加入,小姐(Fr?ulein)。」

巴洛神父——将通讯器(INCOM)固定在头上/视线透过防弹玻璃看出去/通讯。

妮娜与警官队冲入公寓大厦——镇压住出入口。

以粉碎器破坏目标房间——武装警宫队都快被活埋。

《在里面!》《不准动!》警官们的声音——攻坚后不到一分钟。

妮娜发出通讯:《镇压完成。巴洛神父,发现了目标人物。意识昏迷。头部有做过摘除手术的痕迹。》

「第四位牺脑者啊……」

巴洛神父=神色凝重-声音沉重——走到外面。

穿过警官之间,搭乘电梯来到目标楼层。钻进门板被轰飞的入口进到室内。

寝室——陈旧的房间。

纯白得异样的最新医疗用床/点滴/生命维持装置。

还有大型器材——显示正与网络联机的灯号=无数线路爬行、接到床上沉睡的男子头部。

男——大胡子/瘦削的脸颊/半瞇着眼。

顶上无毛=额头后方至后脑勺消失/覆盖住伤口的人工皮肤。

整颗大脑不见的男人自太阳穴到延髓,都是银色机械+无数管线。

「……诱导催眠同时实现假想现实的装置。」

巴洛神父喃喃自语——沉重的步伐/沉重的叹息。

「一个没有脑的人,会作什么样的梦呢……」

妮娜——比对手机画面的图像与男子的长相。

「凯末尔-盾,三十六岁。隶属于。最初的牺脑者山勒-森身亡后,改由他指挥一连串恐怖行动,只是完全追踪不到相关的电话、电邮与信件,目前也尚未查到其连络通讯的手段……」

「可能是透过独立服务器架构的假想现实空间,与伙伴们会面吧。」

妮娜点点头——开启行动电话的免持听筒功能。

「夏琳,尽力确保这男人的意识与服务器安全。」

《啊,恐怕行不通。》夏琳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拒绝连结到那个男人沉没的场所,还发出严重警告。就像上次侦测到那个间谍程序那样。》

巴洛神父——凝视着男人的联机器材。

「是……试着分析,情报反倒受到污染。」

妮娜——切换到行动电话的主线路。

「请问下一步要怎么做,海嘉局长?」

「自物理性-电子性双方面封锁现场。设置独立闭锁型的分析器材,妮娜。」

百万城邦第一行政区(InnereStadt)——富裕的市民与观光客充斥的热闹观光名胜。

国立歌剧院旁的饭店咖啡厅——悠哉悠哉地小声讲着行动电话的女人。

娇艳玫瑰般的存在感=MSS长官海嘉-不知火-科侬博格。

「问题在于他是牺脑者。敌人已经开始活动了。就在我们的『脚下』。」

《前刚阵子的《怪鸟》果然是圈套……?》

「一是防堵BVT部署机甲队,二是将治安焦点从地下移开的欺敌行动。如果巴洛神父没有跟着去分析兵器就危险了。」

《那么,等那份地图到手后,就请精灵(Sprite)们开始先遣截击。》

「来了。」海嘉——确认了从歌剧院前穿过马路进到咖啡厅的男人。「舞台在地下。通讯设备的检查务必要做得万全。」

《了解。》

妮娜=结束通讯。

海嘉=微笑——朝着走来的男人。

「您好(GrüssGott),利根学长。」

「别叫我那个名字,我已经成人了。」

男人=傻眼——受到文化托管的汉字名(character)在二十五岁成人时会成为中间名。

以手势阻止侍者拉开椅子,点了Espresso咖啡。

动作利落地自个拉开椅子,略微调整了一下座位,才好整以暇地坐下。

高瘦的身躯/表现出菁英风格的银边眼镜/看待任何事都正经八百、十分讲究的技巧派,宛如细瘦蜘蛛的男人——MPB副长法兰兹-利根-艾尔哈特。

海嘉=详细解说。

「这是我对接受文化托管制度洗礼的最初世代——而且同为国际刑法学研究成员的敬爱之意,学长。」

「那我还是坦然接受好了。打从以前违抗妳的敬爱就会反被隐藏的刺给刺伤,不知火。」

「那是贵为BVT直辖的副长的您对我的品评吗?在以勇猛著称的队上,被誉为首屈一指动脑派的『蜘蛛网法兰兹』阁下。」

「只是个人面对官拜长官的学妹时的一点经验法则。」

男人——将侍者送来的Espresso杯子握把精确调整到右边九十度/以像是敬礼的动作喝了一口/右眉微微挑了一下,作为赞赏其美味的表现。

顺手从怀里取出个小盒子,放在餐桌上滑过去。

「这是MPB破获大麻业者所没收的地下下水道立体地图。连那群人利用走私集团作成又弃置不用的隧道大刀阔斧改装过的部分,都正确地加以重现。」

海嘉——毫不客气地接过盒子。

「现今都市的地下道,官方、非官方的加起来,有如全长三百公里的广大蚁窝……非常感谢你的鼎力相助,利根学长。」

「欢迎帮忙大扫除。地下也是MPB『常用』的地方。」

「但是对管辖外的组织提供情报,不会害学长被高层骂吗?」

让学长帮了这么个大忙,海嘉一脸担心——但男人只是淡淡耸了耸肩。

「那群人欠我的。在前些时候的政治性战斗中,我们队上的中队长受伤了。」

男人——忽然压低了声音。

「还有……BVT恐怕已决心放妳们MSS自生自灭。」

「只给予情资,不给予武力支持……在关键时刻见死不救。这是孤立不服从高层组织的惯用手段。」

「妳知道就好。对于现在的BVT最好也别抱任何期望。我们MPB也是自顾不暇,无法在武力面上支持别的组织。在这种几近绝望的停滞局面上,最能发挥效果的,便是利用少数精锐电击式的突破现况,还有——」

「透过大众媒体获得民众支持……特甲儿童……就是为此才应运而生。」

男人——将杯里的咖啡喝光/用手指推推眼镜/起身。

「让被迫站到前线的她们平安生还……是我们的重大责任。」

海嘉——仰望男人,微微一笑。

「你越来越像埃贡学长了,利根学长。」

「希望妳说的是七年前的他。看到如今淌入政党政治浑水惹得一身腥的他就心酸。」

男人——将咖啡钱和小费整齐放在杯子旁边/以目光致意/离去。

「重大责任……要消除血腥的怠惰,似乎还不够。」

海嘉喃喃自语——起身。

出了店外——上了在马路旁待命的MSS公务车,将到手盒子里面的东西插入车内终端机确认/传送至MSS总部。

命令驾驶开车——同时拨打行动电话。

「早安,埃贡局长。」

第一行政区(InnereStadt)——的最上层——贵宾室。

墙上的巨大屏幕+又厚又重又长又大的家具+直接连接整个组织的终端机。

房里响起海嘉的声音。

《MSS截击小队已部署完毕。随时都可以执行。》

站在屏幕前的黑衣男——BVT局长埃贡-波里。

「好吧。准许执行。只是,BVT机甲队及特种部队正在接受情报污染调查,无法出动。可以派遣的,就只有目前归各位指挥的某个警察队。祝妳们奋战顺利。」

海嘉绽放艳丽的笑容回答——结束通讯。

埃贡——回头看向背后,稍息的姿势。

「……这样,应该可以吧?」

坐在沙发上的三名男人——胸口分别别有未来党党员胸章/议员胸章/官阶章。

党员胸章——板着脸,心浮气躁的模样。

「今后连警察队的派遣也一并取消!」

埃贡——不解。

「可是,万一有优良的市民遭受波及,会有损对党的民意支持度……」

议员胸章——冷笑。

「党的民意支持度?这是部分组织未经过总部同意,就独断妄行的行为喔,局长。」

官阶章——施压的眼神。

「今后一概不许支援MSS。让他们自个儿证明独断独行的代价是什么。」

埃贡——点头/沉默/像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的螳螂。彷佛要隐藏不满般保持原本的姿势,目不转睛直盯着屏幕。

百万城邦第十九行政区(D?bling)——净水厂。

「绝对错不了。太阳也是黄色的啊。明明放弃比较好嘛。真的很奇怪啊。」

地下入口前,一屁股坐在布制折叠椅上的雏——冬真忽然听到她口中念念有词的声音,于是走了过去。

「怎么了吗?」

雏——呆滞的眼神/忽然有了焦距/颤抖了一下,望着冬真。

「什么怎么了?」

「刚才……妳好像说了什么。」

「在下说了什么?」

「呃……」冬真=困惑。「在下……?」

「不对喔。」

雏——怯生生/戴着头罩式耳机运用读唇术回应。

「那一定是另一个在下说的。」

「另一个在下?」

冬真=困惑更加深了——突然出现一只手,往他肩上重重一拍=水无月。

「呵呵呵,你这样问下去是没完没了的,冬真小弟。」

「怎、怎么说……」

「就让我稍微说明给你听吧。」

水无月——拖着与身高不符的白袍下摆,站在雏面前/直指/摆明是要进行弹劾。

「听好了!身为女生却惯用在下之类男子第一人称作为自称,实在是太不象话!这位冬真小弟是这么表示的。」

「什……我哪有!我才没有那么说!」

冬真——慌忙自清。

「我只是觉得有点意外!!」

「看吧。冬真小弟的意思就是说,自称在下的女生太没常识了!」

「我没有那么说!」

「在下本来就是男生。」

冬真+水无月——沉默。

雏——缩成一团/似乎觉得很丢脸/眼珠子往上翻,无言地回望两人。

「噗哈!」水无月——像是潜水一样吸了口气,从沉默中回复神智。「什么跟什么,这真是完全超乎想象,几近漂亮的论理性总结啊!冬真小弟!」

「咦?什么……?」冬真=跟不上水无月的思维。

「也就是雏小弟……对,在此斗胆以雏小弟相称。也就是说,雏小弟正是因为自己是男孩子,才认为以男子第一人称自称OK,并对我们提出了反论。」

「哦……」冬真=傻眼。

「在下真的是男生。」雏=像是在求援似的,目光投向冬真。

「我们也很乐意承认雏小弟的主张。没错吧,冬真小弟?身为上帝的侍者,你应该知道。只要确认就连教宗都避免不了的那一点。」

「教宗?」冬真=诧异。

「呃?」雏=惊颤。

「在教宗票选会议中被选出的教宗,必须接受一项仪式。就是坐在椅面挖了个洞方便出示男性象征的椅子上,由枢机主教确认他两腿之间『某样东西』的那个仪式啊。」

「……你、你怎么会知道那种事?」

「那是要做什么?」雏=一头雾水。

「也就是说……」水无月=自大地双手插腰,睥睨着雏——小声说:「脱掉内裤。」

「啊?」冬真一脸愕然。

「咦……?」眼睛瞪得老大,当场冻结的雏。

「怎么了怎么了?穿裙子的妳既然主张自己是男生就该有相当的觉悟……哼,只会嘴巴说说自己是男生的女生,真是教人感到沮丧又失望。」

「等、等一下,你不要这样,这样形同是在欺负……」

「脱就脱。」

一个弹跳站起身的雏——意气用事地涨红脸/眼眶含泪。

目瞪口呆的冬真——盛气凌人的水无月。

「哼哼。我知道妳只是装装样子,少来少来。」

但是雏似乎是生气了真/心一横双手拉起裙襬,像是在拉重物似的,硬是拉高裙子。

露出可爱的黄色与白色条纹花样,两名少年像是被什么给打到似的暂时停格。

「等……等一下……!」恢复神智的冬真——连忙制止他的水无月。「好,脱!」

就在雏抓着内裤的边边,略微弯腰做出换装般的姿势时——

「嗯哼。」

背后伸出长长的双手绞住水无月的脖子——几近完美、毫不容情的绞杀技。

「呜唔。」

陨落的水无月=翻白眼——手抓住领口。

在一旁无所事事待命的夏琳——小声地以懒洋洋的口吻说:

「这件事请务必对凤保密。这个笨蛋要是被杀,我可是要负责任的。此外,截击就快要开始了。快去准备。」

「是、是。」

冬真被那股气势给震慑住——夏琳拖着水无月进了通讯车。

雏——仍然弯着腰/自爆的决心+半胁迫的表情/眼珠子往上翻,无言地回望冬真。

「……要脱啰?」

「不、不用、不用了。妳真的不用脱。」

雏依然没有解除紧张感——但是最后她像是缓缓放弃自爆钮似的,手放开内裤,裙子放了下来恢复原状,泪眼迷蒙地坚持自己的主张。

「在下真的是男生。」

冬真=深深吐了一口安心的气——不小心说溜了嘴。

「妳讨厌当女生吗?」

雏=彷佛在质问「你真的相信我吗?」的泪眼。

「当女生很危险的。」

「危险……?」

「会被邪恶怪物袭袭的不都是女生吗?电影和漫画都是这样演。」

「是、是吗?」

「怪物很可怕的。可是又不会有人来搭救。当女生一直都岌岌可危。」

深信不疑的确实控诉,冬真不由得深表同意。

「说、说得也是……」

雏——点头如捣蒜/忽然又窃窃私语。

「问你喔……你觉不觉得太阳很黄?」

「啊?太、太阳……?」

「很黄又危险。尤其是夕阳西下时的颜色最危险。还有嗡嗡声。你听,有好多蜜蜂在雏周围飞来飞去,好像在说;危险\很危险。你不觉得吗?」

冬真——是妳比较危险吧?但他并未说出口。

「妳别怕,一定不会有事的……」

突然传来的无线通讯——凤的声音,在雏脑中/透过冬真的通讯器(INCON)响起。

《来吧——乙小姐、雏小姐!工作了——☆》

「呜……」

肉眼也看得出雏的回答带着抖音。

《凤~……这个地方,最好还是别进去。感觉怪怪的。》

朗声大笑——乙:《雏就是这么胆小!妳只是单纯怕黑呗。》

凤柔声安慰:《我们有万全的后援。来,我们三人二背去确认有什么怪怪的吧,雏小姐。》

《嗯……》

意志消沉的雏=危危颤颤走向地下入口。

冬真——感到有些意外,胸口也微微抽痛了起来。世上也是有人不像凤或乙那么大无畏,

而是像雏一样怀抱恐惧进行任务,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这个事实。

「那个……一定不会有事的。」

冬真——突然指着自己的鼻头。

「妳看……」

雏的鼻子——凤每次都会帮她贴上的OK绷=摩羯座符号/为了得到勇气-温柔-喜悦的符咒。

用手指摩搓,像是要确认OK绷的触感。雏忍着恐惧,以不带感情的木然眼神望着冬真,微微颔首。

「……嗯。」

冬真=胸口宛如被蜜蜂螫了一针那般疼痛——歉疚的心情。

毕竟待会要冲进危险区域的不是自己,而是比自己还要小的雏。

在那样的思绪浮现在脸上前,雏轻快朝空中伸出手。

「传送开封。」

像是在吟唱般的声音——雏的手脚包覆在祖母绿的几何形光辉里。

分解成粒子状的手脚/仅仅不到二秒就完全置换——机甲化——启动。

背上长出的黄色虎头蜂彩翼,发出刺耳的声音开始飞翔行动。

「……在下是男生嘛。」

所以总会有办法的——留下类似这个意思的低喃,小小的身体浮上半空。

瞬间猛然加速——飞进了地下道。

冬真——一直目送黄色闪光消失于地下道的黑暗中,才急忙走向通讯车。

比一般还要大的拖车型车厢内,通讯机器+屏幕+负责部署的通讯官&夏琳。

屏幕对面是玻璃隔间=内部有个台子=台上——水无月。

犹如祷告般的跪姿/上半身赤裸/两手垂在身侧。

背上居然发出了绿色彩光——蟋蟀彩翼。

细微振动/两对彩翼发出些微的「唧哪」声。

「他也有彩翼……」

「是啊,你第一次看到?」夏琳回过头:「基本上这小子也算是特甲儿童。因为不是战斗属性,就被派到后方。」

「他也会飞吗?」

《会吧。》

水无月的声音=透过通讯器(INCON)的电子声音——玻璃箱中的本人闭着眼睛,宛如在睡觉。

《只是有没有意愿飞罢了。不如说我宁可只用这对彩翼追踪正在飞行的那女孩。》

振动作响的绿色彩翼——水无月灵活自在地演奏着玻璃箱里充斥的电子信息。

大脑化为终端机,发挥与主服务器连结的联机官本领=追踪凤三人的行动/响应她们的请求,传送储藏在总部的各种兵器。

冬真入座——辅助纪录战斗的轨迹。

屏幕上的地下的立体地图,紫-青-黄三色彩光正以迅猛的速度飞翔中。

尽管夏琳采取腿往前伸身体往后仰的佣懒姿势,照样能以惊人的速度敲打键盘/跟凤三人保持通讯。

「虽说每深入地下五十公尺,通讯用电波的力量就会提高,但是超过地下五百公尺就没办法了。电力供应吃紧,我们的车也只能撑五分钟。不过那样就够她们击溃敌方兵器的可能潜伏地点了。」

《了解。》

凤——飞行在以通讯车为起点以东三公里通讯范围内的地下道。

B1=地下一楼的楼层——右手持有超传导式12.7厘米重机关枪/紫光闪闪的凤蝶彩翼在漆黑中翩翩飞行/彩翼成为感应器,掌握周围的地形。

《攻进超级地牢呗!》

乙——飞行于以西三公里通讯范围内的地下运河。

巨大的坑道——自B1一举下降到B3。双手双脚均有灼刃(heatblade)机能/拍动青色蜻蜓彩翼,在混凝土洞窟。巨大管线中像子弹一样穿梭。

《……》

雏——于以南三公里通讯范围内的下水道飞行。

右手有火焰放射器(FirePlaster)/左手有链状机雷(ChainMine)——与致命武器一体化的身体/依旧戴着头罩式耳机,胆颤心惊地飞翔。

自B1下降到B2、B3,渐渐失去上下的感觉。一片漆黑中,哪边是墙壁,哪边是地面,哪边是天花板都分不清了。简直就像是被丢在无重力迷宫那样的感觉,同时雏的脑中也不断发出警告危险的嗡嗡声。

要如何将「那种感觉」化为言语呢——那是雏常抱有的问题,不知该对谁说明自己「感觉!的无解难题。如果只告诉对方「怪怪的」「很恐怖」,而没有明确出示为何会那样的根据,谁都不会把自己的话当真。

为什么呢?明明那种感觉是这么清晰,明明就藏有现在绝对不知道的危险。为什么大家就是感觉不到呢?再继续下去到时想逃也逃不了,大家都会被恐怖怪物给做掉的。

漆黑的地底——拨开污水前进的「那个」,倏地停止动作。

贯穿厚实地面抵达的无线电(Whisper)——其残响。

来了——唤醒了「那个」内部再清楚不过的意识。

构造复杂的脚部/扁平的钢铁身体/其内部=充满胶囊的髓液=脑。

身为人类时的记忆,早已溶入黑暗中爬行的全新机械自我。

有的只是明确的使命。

还有完成任务、迎战愚蠢敌人如预期来袭的意志。

以宣告这片漆黑是我们的领土。

《啊?》

以西二公里处。B4楼层——乙。

忽然减速/空中悬停——广大地下隧道的合流处。

那里应该有往下层的通道——却不见了。

在脑中将地图影像化(vosualize)——本该有通道的场所,成了巨大岩石般的混凝土墙壁。

《老娘前面没路了,凤。》

《……真是太奇怪了。》

以东三公里处-B3楼层——凤。

同样在空中悬停/周围的混凝土与水管有严重挖凿过的痕迹。

墙上开了个洞,很巨大的洞。

《这里是紫火(Amethyst)。发现地图上不该存在的「新隧道」。地形与地图不符合。敌人很可能再次动工过。》

《总算发现敌人的踪迹了。》

夏琳立即响应——将地图切换成现实中的地形图。

《乙的所在位置,动工的痕迹较新。继续特定动工痕迹与其顺序,就能判明敌人的行动、发动狩猎。》

《了解。雏小姐那边有什么异常吗?》

凤的通讯——没有回应。

《雏小姐?》

《有墙壁就表示有事物想隐藏,对呗?》

乙——「喀沙」一声,自有四个关节的大长腕伸出灼热的青刀。

朝着闭锁的岩石蓄势待发。

《好,老娘要上啰!》

《等一下。雏小姐尚未回报——》

凤——忽然被「喀沙喀沙」的声响吓了一跳。

她迅速回头对着隧道/举起机关枪/射击预备——瞄准。

枪口前方,有一群骚动的物体。

《呜哇!墙壁坍塌了!凤——!》

乙=又敲又砍的,墙壁很快就变了样。

「喀沙喀沙」移动着的无数物体——幼犬般大小。

以混凝土碎片形成的拟态/左右有四对脚/酷似剪刀的工作机械。

宛如机械小螃蟹。

《宾果!》夏琳——透过凤的彩翼分析情报。《巴洛神父说对了,是。得快点找出制造牠们的母蟹加以击溃才行。》

《它会不会攻击人?》凤——似乎很不舒服。

《呜呜……本小姐最怕甲壳类了。》

《煮熟后可是人间美味唷。》

夏琳——一一掌握小蟹的数量/动作/外部结构。

《它们都是炸弹。遵照母蟹的命令移动,遇到某种契机就会爆炸。射击它们也会爆炸。》

《契机?什么样的契机?》

凤——一面对于向四周墙壁散开的小蟹敬而远之,一面问道。

《只要能明白那个契机,或许就能阻止它们引爆。雏呢?炸弹是那孩子的强项吧?》

《雏小姐?听到请回答,雏小姐!》

《雏!妳跑哪去了——!?》

《打、打个岔……》

插进通讯里的冬真——在通讯车里指着屏幕,回头看着夏琳。

《雏小姐她……》

屏幕——代表雏的黄色光点不单是以惊人之势远离凤与乙的所在地,还更朝通讯困难的地下飞去,通讯在中途断绝了。

不久,连通报所在位置的讯号也自动停止——自屏幕上消失。

夏琳的眼睛睁圆——敲着键盘的手在空中游泳。

「……她逃了?」

《什么?》

凤——扩大通讯区域/透过彩翼传送最大能量的电波。

《雏小姐!!妳在哪里?听到请快点回答——!》

一只小蟹忽然跑近天花板。

惊觉而回头的凤——就在她眼前,小蟹朝空中一跃。

翻转身体,发出「哔」的电子音。

炸裂——漆黑中冷不防开了个鲜红的口,火焰像是要吞噬一切。

《逃妳个王八蛋——!雏——!!》

乙——尖叫。

全速逃离被爆炸气流吹散的小蟹们。

隧道——爬来爬去的小蟹自大大小小的流水口出现。

大无畏地飞翔——跳过来的一只,以灼刃(heatblade)一刀两断/趁爆炸之前突破重围。

来到西方二公里处——从B3飞上B2楼层/逃出。

《雏小姐!!快回答,雏小姐!!》

凤——迅速绕路/撤退/扫射(哒哒哒!)-再扫射(哒哒哒哒哒!)。

牵制住四面八方逼近的小蟹群/暴露于狭隘空间的激烈爆压中,拚命飞行。

来到东方三公里处——从B2飞下B3楼层/逃出。

「……」

至于——雏。

来到南方二公里处——B6楼层。

朝着目的地,在漆黑中没命地狂飞——更加下降/下降/下降。

她的内心只有一个念头——「没有确切的根据,绝对不会有人当真。」

就像「那时候」不管她说什么都没有人相信一样。

雏非常清楚——自己是女生的身份有多么危险。

被迫与母亲离婚而郁郁寡欢的父亲,坐同一班校车注意到自己的高年级生,总是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自己的校车司机叔叔。他们有多么危险,雏完完全全都清楚。

只要一点苗头/气氛/眼神/动作/言行/变化/反应不对,虽然无法具体说出是怎样的不对,雏却总是能正确察知隐藏的危险确实存在。即使谁都不相信她。

当时才九岁的雏采取了正确的行动。

她将自己装扮成男生,拚命宣称自己不是女生——但很快就被识破了。应该说是谁也没把她的话当真。

在她女扮男装的期间,危险仍不断扩大。不被相信的恐惧笼罩着她,拚命寻找求救方式时,意外邂逅了那个——为了躲避父亲,长期窝在图书馆使用免费视听服务的她,偶然看到了一部很古老的电影。

『魔鬼终结者(TheTerminator)』——描述来自未来怪物的电影。

简直就是雏的情况。

女主角被告知遭到怪物袭击的理由是未来陷入混乱。

救助女王角的男人也来自未来,并将他知道的一切全告诉了女主角。

然后怪物为了改变未来而攻击女主角。

危险的原因「全都在未来」,只有知情的人可以解决,不管对谁说明都不被相信。在雏自认为是在讲自己、也是为自己而拍的一部电影中,她学到了一件事。来自未来的男人为了与怪物战斗,告诉了女主角那个的制造法。

炸药管的作法。

与怪物战斗的武器——雏拚命找寻制作那个的手段。

她翻遍图书馆的书、假借父亲的名义向军队订购炸弹制作手册,但内容太过艰涩、又看没有懂,于是又谎称生病跟学校请病假,利用父亲的终端机上网搜寻。

经过好一番恶战苦斗的搜寻——终于搜寻到了那个。

『欢迎来到普林西普股份有限公可自制炸弹网!!』

那真的是非常不可思议的网页。

连那是哪一家公司都不清楚就开始浏览,图片闪闪灭灭、意识逐渐模糊,奇怪的图片与数字及符号开始在眼前跳舞。

意识突然中断。当雏醒来时,应该是早上的窗外景色,已被充斥危险黄色的黄昏包围了。

持续看了十小时以上的网页不知在何时消失不见,不管重新搜寻多少次都再也找不到。但那不是什么大问题,重要的是雏不知在何时已学会了制作。能与来自未来的怪物战斗的武器。

雏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学会的,但是在那之后,她自然而然就知道将什么对象与什么对象如何组合,就能做出「那个」。

就这样找到了一丝光明。雏活用家里与学校的所有东西,在惊人的短期间内,大量制造出自己的救星。

然后,习得的幸存技能觉醒的那一天来临了。

将一捆定时炸药管放在书包内上学去——

途中发生了悲剧。

自学校返家的校车突然来个急转弯,无巧不巧在学校数百公尺前撞上轿车。

冲击袭来、学童们发出哀号、司机的头撞到窗户,雏被抛到大马路上,一共七根炸药管从书包中蹦出、在空中飞舞——爆炸。

自内侧发生的爆炸气流与火焰摧毁了校车/司机+八名学童死亡。

雏的肉体重残,被送往福利局的《儿童工厂》加以机械化——接受劳动儿童培育课程。

同一天,雏自家也发生爆炸——父亲死亡。报章媒体纷纷以惨剧为题大幅报导。

日后调查发现死亡的学童们都是吸食大麻的惯犯、留有案底的恶童。

在校车司机家里发现大量儿童猥亵图片。

雏的父亲房间里到处都饰有纳粹的带钩十字,也起出好几把手枪,遭检方没收。

警方分析炸弹犯就是雏的父亲,但无法进一步断定。

那件事之后过了好几年,雏在机械化手脚的使用训练中,以蜡笔画出高性能对人地雷设计图,案情才水落石出——只不过,催眠九岁小孩使其习得炸弹制造技术的网页是否真的存在,至今仍未查明。

不管如何,对雏而言最重要的是以「未来」为名的动机。无法确定却表示能够理解的只有两人——MSS长官海嘉,还有凤。

因此,凤一定也会知道的。

打倒来自未来的怪物的方法。

终于,雏抵达了漆黑中的目的地,轻盈降落地面。

顾不得地底漆黑得似乎连心都要被吞没,雏一咬牙,手放在覆住两耳的头罩式耳机上——危危颤颤地将那个拿了下来。

扫射(哒哒哒!)-扫射(哒哒哒!)-扫射(哒哒哒!)——已有觉悟会因为火星逼近的爆压受到损伤/一面朝试着包围的小蟹们扫射……一面想要再度呼唤雏——凤突然察觉到。

为什么?为什么小蟹可以正确地追踪自己再自爆?

如果是靠声响,这些爆炸声应该会引发连环爆炸才是。如果是靠动作感测,就会误伤到正在移动的伙伴;如果是温度感测,那一大群小蟹早就前仆后继跳入火海了。

能在这地下正确锁定自己一行人位置的方式只有一种。

是通讯。

正因如此,雏才会率先切断通讯——因为这次的敌人可以感测到连系地上与地下的强力电波,追踪、然后自爆。

《发现敌人的采测手段了!是通讯!在发现目标之前中断所有通讯!》

《真的吗!?》

乙——怪声怪叫。

那个声音被凤打断/与通讯车的联结全部CUT/知悉自己位置的讯号也跟着OFF。

飞翔——迅速退避/身后感测到最后一次通讯的小蟹们纷纷炸裂/拚命闪避如怪物舌头般伸来的火焰。

在漆黑的地下迷宫完全孤立——浑然不觉已中了敌人的圈套,仍奋勇飞入。

不能与总部联系。与伙伴会合也有困难。雏早就明白了。

假如自己是敌人,要如何切断己方的联系、孤立并击退自己的伙伴们?

凤却没有真正将雏的话语听进去。

激切的悔意——甩甩头将其甩落,重新思索。

敌人有一大群。要对付困在这广大地下迷宫里的三人。

在被迫切断连系的状态下呼救无门,要怎么做才能逼出本体?

忽然感测到某处传来的断断续绩声响——想说可能是乙或雏,翻身飞翔。

辽阔的空间——东方四公里处,B5楼层。

来到昔日地下运河的遗迹,一见到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被镇压暴动用钢丝捆住、拚命挣扎的小蟹四处可见。

是谁做的?警察?友方?

明白有第三者存在之后不久——这次发生了足以便黑暗全体震撼的猛烈地鸣,天花板震动、石块像小雨般落下。

开始了——敌人本体自「地下」开始爆击都市。

敌方意图引发连锁爆炸,藉其效果破坏地下道,使整个地区一举塌陷、连同自己三人也一并毁灭吧。

事态已是刻不容缓。既然如此只好尽力在这个广大的迷宫持续飞行、做好连同敌人一起活坦的心理准备,果敢截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就在凤下此决断时。

新的声音昂然响彻四方。

那样的音色就像是阴暗的地下突然大放光芒。

神圣又雄壮的管弦乐曲。

「搞……搞什么鬼……?」

乙——正要飞回接近地上的B1楼层时,被响彻地底的音乐吓到。

旋即驱使彩翼的感应器采查音源。

以南三公里处——B9楼层。

直觉——恐怕是雏以音乐代替通讯在呼唤自己。

瞬间判断/立即反应——速度未曾减缓急速下降——下降——下降。

不怕遇到敌人、陆续往下层隧道穿梭而下。

最后抵达B5楼层时,感测到前方有复数会动的物体。

判定是小蟹群——举起灼热刀刃,果敢突击。

「老娘的心怦怦跳起来啦——!!」

眼看已来到眼前——远比小蟹巨大、与小型汽车同等大小的某种物体。

摸黑朝着移动的物体,挥刀就是一砍——看似如此,对方却是配合乙的刀伸出巨臂,以为是反击,却是以非常精密的动作轻轻闪躲、紧紧抱住乙。钢铁与钢铁互相碰撞,触感却像是被某种柔软的东西轻柔包裹住。

乙愣了一下——头顶上落下粗鲁的年轻男声。

「乖乖别动,小子。我和你是同一边的。」

乙——反射性光火,急忙反驳。

「谁……谁是小子啊!!」

大叫之后,忽然眼睛瞪大/怀疑地将对方的话语重复了一次。

「……同一边的?」

海登作曲『基督十字架最后七言』=大音量。

雏将它的首色透过自己的彩翼增幅=大音响。

第四奏鸣曲『我的神,为什么离弃我?』的低吟。

周围如排山倒海一涌而上的一大群小蟹——俨然是地狱的光景。

但是雏心知肚明。

它们泰半在一定以上的音响发生时就会关闭感应器,进入「睡眠状态」。

否则一旦其中一只爆炸就会自动引发连环爆炸,大大降低破坏成效。

只不过群体中必有几只用来击退入侵者的个体,感测到通讯的同时会指定周围的群体连环爆炸顺序。被指定的个体便会不顾音响,朝着对象接二连三跳过去,连续爆炸直到对方变得比自己还要小。

当然,哪个是指定连环爆炸的个体,雏是一清二楚。

趁着音响让群体睡着的期间悄悄抓住那个个体,小心不刺激到它并予以解体、改造成自己专用的连环爆炸开关。

然后等待。等待敌人的本体出现。她也知道这里是敌人的巢穴。

因为要制造出这一大群小蟹需要电力供给。

可是一次消耗很大电力马上就会曝光,所以得四处埋设地下缆线,也拉了好几条小规模的电力供应缆线到这里。雏便是一路追踪那些缆线来到这里。

就在第六奏鸣曲『成了!』结束,第七奏鸣曲『父啊,我将灵魂交你手中。』即将开始的那个时候。

突如其来地,正前方的污水起了波澜,「那个」自哗啦声中现身。

与其说是蟹,不如说是巨大的蝥虾被压床碾过的扁平怪异模样。

一污泞的扁平身体/腹部藏有大量的小蟹/确保电力的二支角恶心地收缩——发出「喀沙喀沙」声的怪物逐步靠近,雏快昏厥似的拚命忍耐着。

怪物的脸部左右摆动、采寻大音响的来源。忽然间,牠发现了混凝土堤防上/自来水管束的阴影处,振动彩翼的雏。

冷不防发动进击——说时迟那时快,雏按下开关。

数十只小蟹一举炸裂了制造自己的母蟹下腹部。

灼热的火球——宛如基督被矛贯穿时的冲击再现、默示录般的大爆炸。

爆炸气流-火焰-飞散的破片风暴中,雏安身于经过艺术性计算显示自己绝对安全无虞的位置,在爆炸声停息前自遮蔽处伸出手。

一举掷出左臂的链状机雷(ChainMine)——只见其消失在蒙蒙粉尘与火焰中,接着又引发连环爆炸。

顺便连右手也伸出去,放出火焰发射器(FirePlaster)。

漆黑被轰走,整个空间像是涂上了红色油漆那般火红。

其间,尖叫声不断起落:

「不要欺负在下、不要欺负在下、不要欺负在下——!!」

燃料槽已空——里头的东西引发了熊熊燃烧的火焰/厚如墙壁般笼罩的粉尘。

手边的武器都用光了的雏,不由自主将指头伸向鼻头祈求——当场瞬间僵住。

不见了。贴在鼻头上的OK绷可能因为飞行或是爆炸气流的缘故不见了。

倏地,火焰的那一端有个庞然大物缓缓动了起来。

身体被压坏、歪七扭八的巨蟹。

全身覆盖泥泞的污物=凝固一污水的急冻装甲——对于爆击相当耐久。

巨蟹挥舞着蝥,以惊人之势朝雏进逼。

吓!雏的悲鸣哽在喉头。

敌人来袭/恐慌——过度的惊恐使得身体与头部都麻痹动弹不得。

颤抖着不住倒退的头顶上,猛然传来了叫喊:

「雏小姐!!」

凤——以最大速度急遽下降。

将神色惊恐的雏以左腕一把抱起,旋即撤退。

巨蟹扯毁水道管,猛烈撞墙——歪着大头对凤与雏穷追不舍,脸部东摇西甩跑出去时,突然一道青光突击滑翔而来——乙。

「老娘的心怦怦跳起来了!!」

灼热的刀刃一闪——切断巨蟹的两只右脚。

巨蟹失去平衡、摔落到污水里,利用急冻装甲代替残肢,很快又重新站起,飞快朝旁边的隧道冲进去。

迅速闪避三人的包围、逃进了漆黑中——看似如此时。

冷不防火线窜出,展开激烈截击。

埋伏在隧道里的第三者射出弹雨,巨蟹扭着身体往后退。

溅起污水回到原本位置的巨蟹背后,抱着雏的凤举起机关枪/射击预备/瞄准——扫射。

「让本小姐好好伺候你——!!(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特大级火线乱舞(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急冻装甲为之粉碎。(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不给予装甲复活的余裕,贯穿巨蟹背部(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破坏胶囊内的脑!(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击中腹部的小蟹。(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轰隆——蟹壳弹飞,脚、头、角纷纷飞到半空。

发出「喀啦喀啦」声崩落的天花板与巨蟹的碎片,在污水中溅起大片水花沉没。

凤——连同臂中收起彩翼瑟缩成一团的雏一起落地。

「雏小姐,妳有没有受伤?」

雏——抬头看着凤。两手交握在胸口。泫然欲泣。

「妳……妳好慢喔!凤~!!」

眼睛瞪大的凤——微微一笑。

再度温柔地将雏拥入怀中,抚摸她的头。

「对不起……雏小姐……也谢谢妳。」

《截击成功。我们现在就回去。》

凤的声音传来——通讯车内的所有人立刻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

在屏幕前拚命祈祷的冬真——深深呼出一口气。

「喂、喂。」夏琳=拉拉冬真的袖子。「你知道吗?答案是C喔。」

「咦……」

冬真愣了一下——突然想起。

「C……那个谜题的答案?」

「对。答案是摩羯座。嗯哼。」

迫不及待解谜的夏琳——一脸得意。

「摩羯座的由来是牧神潘受到怪物泰风袭击时,为了逃脱变身的模样。潘本身就以慌张闻名。不过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祂其实是带来恐惧的神。」

「带来恐惧……?」

「本人没有那个意思,还是会传染恐惧。算是无意识的恐怖分子吧。」

夏琳——笑咪咪的/像是在与朋友谈天似的轻松口气。

「因此,潘喜欢上的精灵(Sprite)也会被传染上恐惧。精灵陷入恐慌跳进水里化为芦苇。悲伤的潘便将芦苇做成笛。也就是席琳克丝的苇笛。听了那个笛音,大家的恐惧也消除了,得以安心入眠。所以主掌恐惧与安心的牧神潘,便是混乱的语源。」

《简直就是在讲我们嘛,老板。》

水无月的声音——本人仍然闭着眼睛/凤三人归来前都得保持联机状态。

《恐惧与放心,那正是我们的事业。》

「嗯,就是那样。虽说你的事业是轻微犯罪与性骚扰。」

夏琳——看着屏幕。

「哎呀,前线部队归来了。空中与地上,一个不少。」

从地下现身的彩光——紫-青-黄。

跟在她们后方出现的一群人——第三者,亦即军用机体。

小型汽车大小/二只手&四只脚&背上搭载操纵者的圆形胶囊驾驶舱&大大的角。

官方名称「半人马肯塔罗斯-AⅡ(Azwei)型」——外号「独角仙(K?fer)」×16架陆续回到地上。

妮娜开的车也正好抵达。

巴洛神父下车——见到漆黑的机体瞬间瞠目结舌。

「哎呀,妳们什么时候调来了MSS地上战术班……」

「靠着MPB提供的地图,才能在地下秘密移动……」

妮娜——又看了一眼抵达的公务车。

「一切均是长宫的指示。」

海嘉从车里缓缓走出——对两人嫣然一笑。

「总算都到齐了。我们MSS……的主力成员。」

BVT大厦——贵宾室。

屏幕上——三名半机械精灵(Sprite)/16架机体/下车的通讯官们/妮娜-巴洛神父-海嘉。

全员到齐的MSS主力成员群。

「真、真想不到……她、她居然自作主张,将地上战术班调回!!」

党员胸章=浮躁。

「真想不到。允许她独断独行是希望她出错,她却又表现得让人没话说。」

议员胸章=冷笑。

「不愧是国法研的才女海嘉,这招真高啊。反正是少数部队……不妨看看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官阶章=自大。

「今后,就默认他们的独断独行,埃贡局长。让他们战到精疲力尽、弹尽援绝也不赖。」

「是……」

埃贡——凝视着三名未来党员干部的眼睛,瞥了屏幕一眼。

望着远处海嘉的身影,称不上是羡慕也不是怪罪的光芒浮现眼底——瞬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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