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一个事件
城翠大学没有法学系。
不过在文学系内代之以设立了法学组,它实际上扮演的角色,是以有点与众不同的形式等同于其他学校的法学系。
任城翠节执行委员会代表一职的国冢崇,就是这个法学组的四年级学生,还有正在和他交往中的女朋友也与他同组,目前是三年级。
她的名字是莲见曜子。
莲见是任文学系系主任一职的莲见幸三教授(上课严格长相严肃,在学生之中有个「阎王脸」的可怕外号)之女,在学系内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知名人物。
(像父亲的)明晰头脑,还有(不像父亲的)端丽外貌。
完全可以说是才貌双全的干金小姐。
这样的她,为什么会看上没什么出色优点又活脱脱像是个无脑人的自己,国冢一直到现在都不明白。
当成为自己学妹的她跑来说「想和你交往」时,老实说还以为她是在耍人,所以当场就马上直接反问:「我有哪里好?」虽然知道这样做很不恰当,但是自己实在是不擅长迂回试探。
而她这样回答:
「因为国冢学长拥有我没有的东西啊。」
那是啥?
虽然莫名其妙,不过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虽然不解的心情依然徘徊不去,不过国冢还是答应和莲见交往现在甚至会有自己实在配不上她的感觉。
不过
只有一点例外。
现在的他,有时候也会真的很希望请她尽量改掉那点。
然后他很希望能够尽量改掉那点的莲见,来到国冢所在的执行委员本部时,是上午九点正好刚开完朝会,确认完各委员的今日行程与待命岗位,各单位全都做完报告,总计四百二十七名执行委员配合国冢的口号声(「哭也好笑也好,总之今天是城翠节最后一天!执行委员代表国冢崇,今天要跟它拚了!麻烦你们这些家伙也一起跟它拚了!〕」,大家一起吶喊着(「跟它拚了!〕,同时有些人拍手、有些人就这样怪叫,气势汹汹地准备往自己的岗位出发。正好就是在这样的时候
「可以打扰一下吗?听说这里收到了来自法术师的挑战书。那张挑战书在哪里呢?」
大家回头一看,她就站在入口那边。
细长凛然的双眼,挺直的鼻粱,整整齐齐修剪在肩头高度的发型,时髦而优雅的裙子。
本来正吵闹成一团的会议室,就像被泼了盆冷水般的安静下来。简直像是将要发射的烟火被水泼熄那样。
她这个突然出现的异类,集众人突兀的视线于一身。
但是
「有谁知道挑战书在哪里?还是说情报只有高层知道,其他人被隔绝在外?」
她不动如山,态度从容,甚至还耸了耸肩给大家看。在中音域的声音中,有种独特的稳健伶俐感。
「呜呃,曜、曜子!」
国冢绷紧了脸呻吟着。都再三说过叫她别过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啪」一声拍手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过去那边。
拍手的人是副代表濑尾不,她旁边的另一个人。
那是另一位副代表,五十海忍。
他的身材高瘦纤细,发色偏淡,有着文雅温和的中性面容。听说着从梢远的距离看过来,甚至有人会把他误认成女性。就连看起来像便宜货的工作人员夹克,穿在他身上也不可思议得像是一幅画。
他以温和平静的表情环视大家。
「好了,大家是怎么啦?我们可没有发呆的时间喔。就地解散,跟它拚了!」
他再次用力一拍手。
他的一句话再一次点燃大家的火。一声声「跟它拚了!」「跟它拚了!」的吶喊声连锁性地取回活力,执行委员们接二连三冲出本部。
国冢抚着自己胸口,然后对五十海轻声说道:「不好意思,忍。多亏有你。」
五十海没说话,嘴角露出笑意做为回应。
如果各个执行委员的士气部下降,会对主办城翠节的事造成影响。打个极端的比方,要是四百个执行委员每一个人都能够做到一?五人份的工作,就等于有六百个人手。但是如果每一个人只能做到○?五人份的工作,就等于只有两百份人手。再加上到了最后一天,委员们积蓄下来的疲惫也已经接近极限。今天一天是属于毅力与气力的胜负完全精神论的世界。
(果然拜托忍来当副代表是做对了。)
他也和濑尾一样,都是从高中田径社就认识的人。虽然他这个人话不多,不过具备在必要之时说必要之话、带动场面的周密思虑与胆色,是国冢最倚重的一个人。
「真是的,曜子!」
在该前往各自岗位的委员们全都出去以后,国冢一步步走向莲见。
「原来如此,体育社团的人是要那样让他们动起来啊。我会参考的。」
「你还有心说什么参考不参考?你来做什么啊?」
莲见缩起脖子嘴角一撇:「你也不必那么生气嘛,我对我没有考虑到时间点的事情道歉。」
「可是啊」
「崇。」五十海温和地做起和事佬:「算了,也不用不分青红皂白就怒吼嘛。」
「忍,可是」
「早安,五十海学长。」
抓准被追究的对象幸运地从自己身上转移的机会,莲见马上把对话的对象转成五十海。「用一句话让四百人动起来,很高明的带动方式,我确实拜见到了。」
「早,基本上我也是副代表嘛,那算是应该的。」
这次莲见把视线移到他旁边说到:
「濑尾同学也早。」
「」
相对于嫣然地面露微笑容的莲见,濑尾这边却浮现严峻的表情,贯彻无言的态度。
〔呜〕
国冢可以感到自己的胃在痛。
其实
莲见并不是第一次拜访这个委员会本部,她以前也曾经为了某件事多次造访此地。
而那件事一直以来都在委员会内成为纠纷的火种。
幸好那个纠纷本身在城翠节开始前就解决了。
但是即使一个纠纷解决了,也会有那只是要开始另一个纠纷的开始。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开口第一句话,濑尾就以冷硬的声音说到:「不是执行委员的外人,没事不要擅自进来。」
再怎样也无法解释成是欢迎她的态度,不过
「哎呀,我有事啊,我想我刚刚就已经说过了吧?」
莲见几乎完全不为所动,用满不在乎的态度答道。
「国冢学长?」
被学妹一瞪,国冢具「呜啊」一声缩了起来。尖锐的视线在逼问着为什么要去联络她。
「没、没啦,那个,你说过『挑战书说不定是哪边企划的小道具』对吧?所以我猜会不会是推研的小道具,就」
「请不要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对不起。」
国冢只用了一秒钟就向学妹道歉。
之后他马上说声「过来一下」就把莲见拉到离他们较远的地方,小声问道:
「妳干什么要特地到本部来啊!」
明知道来了会有这种局面。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为了看挑战书囉。」
「我说过之后会拿去给妳看的吧!」
「哎呀,之后是什么时候?反正你今天一整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对吧?我要是乖乖的等,会等到明天之后吧?那样就没有意义了。」
「就算是这样」
国冢回望着她,看到她歪起头。
虽然稳当地卸去质疑做出回答,但是她眼中的神采很明显和找到有趣玩具,心痒难熬想要快点玩到的小孩子没有两样。
国冢叹气。
就是这点。
成绩优秀外貌端丽完全就是才貌双全的千金小姐。
不过只有一点很希望她能尽量改掉的地方。
那就是她的这点。
先声明,这并不是说他想对别人的兴趣说长道短。
莲见确实是那种所谓重度的推理小说狂。她加入的社围是城翠大学的推理小说研究会(简称推研),并且把精力都花在那里进行活动,似乎也已经被内定为明年度的社长了,但那也不是问题。不管是推理小说还是什么都好,即使是自己无法了解的东西,只要当事人喜欢就好,他是这样认为的。
国冢之所以会希望她能尽量改掉这点,就是因为她会为了自己的兴趣,比方说像这次一样,也不管是有几百人集会的场合、而且还正要鼓舞大家的士气时,就毫无犹豫地闯进来,抓着在场的人就问「挑战书在哪里」。
不久前成为纠纷的火种,其实也是源自于她这点。
时间回到两个月前。莲见拜访城翠节执行委员会本部,以强硬的态度提出一个要求。
那个要求就是,因为包含推研在内的复数社团要联合举办「面具舞会」活动,因此想包下整个综合科学大楼A栋。
「我说啊,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吧。」
综合A栋虽然是比较小型的建筑物,但它距离主舞台的时钟花园颇近,是很多摊位都争相申请的兵家必争之地。就算是复数社团联名申请,到底也不可能只把它拨给一个活动专用,那样太不公平了。其他团体肯定会有不平不满的声音。
但是这时候,才女莲见曜子开始发挥她的本事了。
「也就是说,只要没有不平不满的声音就没问题囉。」
「喂,曜子,等等,妳想做什么?」
「我不会为非作歹啦。」她肆意地笑着说道:「包在我身上。」
她首先自行插手执行委员的管理部和公关部事务(似乎是用了她父亲莲见教授的名义),把
城翠节的参加团体与企划清单整个重洗一遍。检视各个企划的内容,估算出各个企划真正必要的
设备、空间,搜寻能够配合其计算结果的大楼与教室,就像在拼拼图一样,模拟出所有企划的最佳配置计画。
不是执行委员的她并没有订定那种计画的资格。但是眼前既然已经出现最佳结果,作为委员会,也不能够对它视而不见。
当然,即使如此还是会有申请地点被改掉的团体等等发出不平不满的声音。由于在这种时候
她不能直接说话,不过还是对应到类似顾问的立场,反覆与负责人进行谈判,在对方无论如何都
不肯让步的情况下,则采取把对方也加入「面具舞会」企划内之类,能够让双方都接受的币女协
点,一一交涉整合起来。
就这样,她终于在没有人会质疑的状况下,达成了把综科A栋完全空出来的目的。
这时候国冢想双手抱胸思考。
结果确实是没有问题。而且既然没有问题,以委员会和自己的立场来说,也没有退回计画的理由。
但是世上的事并不是只要做到面面俱到就没事了。
她这次的行动蛮横无比这点是个难以动摇的事实。即使她是用只要能够解决问题,不管做什么都没关系的态度来面对问题,但是被动的一方心情绝对不会好。解决不了的是人心的感受。就连应当对她表示理解的国冢都会像这样抱有些许疙瘩了,那委员会的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吧。
而在委员会之中,对莲见的行动非难声音最大的会是谁呢?就是濑尾。
虽然委员会最后不得不接受莲见的要求,不过濑尾始终表示不快。
而莲见这个人在面对这类针对自己而来的反感时,一向都采取不为所动的态度。
其实莲见并不是不会看场合与气氛。她会看,却还是那样做。
即使明知道会招致反感还是要那样做,绝不放过目标中的猎物。
从以前起就个性耿直又有精神洁癖的濑尾,对莲见的这个部分似乎格外无法容忍。
「学长,为什么你会容忍她那么蛮横!她也是法学组的学生吧!?可是却做出那么没道德的事!就算她是翠畏的女朋友不,正因为她是学长的女朋友,我才更不能原谅!」
就连国冢也认为她说的一点没错。
「忍,我觉得我的胃真的痛起来了」
在准备城翠筋的期间,他已径不知道像这样被爽在女友舆学妹之间多少次、发过多少牢骚了。在这种时候,五十海总是会苦笑着这样说:.
「别发牢骚了,崇我也一样啊。」
「.....幸好这时候还有你,不然我就没救了。」
总之就是有这样的内情,所以她们俩总是事事针锋相对。因此蓬见来到本部会形成这样的后果,已经是不问自明的了。
「哦,这就是那倜挑戟善啊。」
莲见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把放在会议桌上的那玩意拿起来,看看正面的文章,又翻遇去看看背面。
「纸质是普通的影印祗,这在福利社要置多少有多少。写的字一笔一划面很工整端正,是因为不想被看出笔迹吧。」
「啊、喂!」园壕违忙把它拾回来:「好了,可以了吧?还有你们推研那边怎麽样了?妳花
了那麽大工夫硬是把埸地抢走,自己不待在那边不要紧吗?」
「不要紧。在擒到A楝的暗候,我的工作就等于已经结束八成了。负责当天事物的也有现任
社长樋野在,没同题的。」
就算你那边不要紧,我这边可要紧啊,但是
「我待在这里会造成困扰吗?」
她回望着他。虽然语气与态度相同,不过在国冢眼中看来,多少掺杂着几分闹脾气的感觉。这犯规啊,他这样想。再也没有比会依埸合扮演不同角色的女性更可怕的束西了。
「如果你只是要待在这里,那就没差。不通你」
有什麽企图对吧?
就在他要把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
电子讯号声响起。
「啊,抱歉喂?」
五十海拿出手械贴在耳边。
原本默默聆听对方说话的他,突然冒出一声不像他会有的高叫声:「什麽?」
「忍?怎麽了吗?」
国冢问他。因为五十海绷起脸来,这是件罕兄的事。
「等、等我一下。」他先对电话另一边的人这样说,叫了一声「崇」,然后像是在就悄悄话般的说道:「那个,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放在仓库,本来预备要用在营火晚会中的那些『许愿纸』好像不见了。」
「啥?」国冢发出愣住的声音:「不见了?」
五十海以手示意他等等,又讲起电话。「啊啊,抱歉。可以再从头说明一次吗?」
「所谓的『许愿纸』,是那个吗?」莲见问道。
国冢随意点点头。虽然不清楚状况,不过说起「许愿纸」,他知道的就一个。
「营火晚会」是城翠节的传统活动之一。
说起一般的营火晚会,只是在层层堆叠起来的木材中点火,众人在熊熊燃烧的火光前热热闹闹的吃喝玩乐而已,不过城翠节的状况略有不同。
从城翠节举办前数周起,各大楼大厅和学生餐厅的休息区、自动贩卖机区等等校内各处都设置着叫做「许愿箱」正武名称是「许愿纸回收箱」等类似邮筒的箱子。一如其名,它就是「用来回收许愿纸的箱子」,不过要问那个「许愿纸」又是什么的话,这也跟它的名字一样,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写愿望的纸张」。它放在许愿箱旁边,B5大小,上面有姓名栏位,其下则有用来写「愿望」的栏位。
简单说来就和七夕的纸笺一样。
与七夕许愿不同的是,七夕用的许愿纸笺是吊在竹子上,而城翠节的许愿纸则是在营火晚会时,把它丢进火中烧掉。
然后在把那个「愿望」丢进火中时,会由执行委员代表用麦克风一一唸出写在纸上的愿望。理所当然的,这些「愿望」内容就会被聚集在晚会地点广场上的众人听到,不过因为姓名栏那边可以写笔名或是匿名,所以不是问题。甚至有人反而会公然写上本名,在愿望那边写上对爱慕者的心声,用来代替告白。
倒不如说
其实回收的「愿望」有半数以上写的都是对意中人的告白这才是城翠节「营火晚会」的传统。做为整个校庆收尾的节目,也是用来划下完美句点的重要活动,「许愿纸」是使其成功所不可或缺之物。
到昨天为止回收的几千张「许愿纸」,应该全都放到综科A栋的仓库中保管了。
可是现在那些「许愿纸」不见了?
五十海一下与电话那头的人确认状况、一下跟这边的人转述状况,彼此交换情报,在一边的国冢则确认时间。
现在时间正好就是城翠节要开始的时刻,上午十点。
没多久以后
「好。总之关于这件事,在本部有所指示以前都不要外泄。我们再联络。」
五十海结束了通话。
「喂,忍,现在到底是怎样了?」
「这个实在无法解释。」
「无法解释?」
「是啊,虽然我也还没有完全理出头绪」
他也相当震撼的样子。
国冢焦虑地问道:「好啦,有什么就说什么吧,不然更没头绪。我们昨天明明就把许愿纸分类好搬去综科A栋了吧,结果现在不见了?」
「这个,与其说是不见似乎更像是被偷定了。」
「被、被偷走?」
国冢惊叫失声,莲见与濑尾两人也吃了一惊。
「喂喂喂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看到『许愿纸』被拿出去的场面吗?」
「不,不是那样的。」五十海似乎终于冷静下来,像是想多给自己一些喘息空间般叹了一口气:「那个,现场算是所谓的密室状况。」
「啥密室?」
莲见对这个词汇有敏感的反应,不过国冢没有注意到。
「而且室内似乎还留下了疑似犯人所留的讯息。」
「不」
等一下,那是啥?
当国冢正因为一时理解不了而说不出话来时,五十海的手机又响了。这次似乎是收到讯息的提示音。
「我请在那里的执行委员拍下照片传送过来,请看。」
国冢接下他的手机往萤幕看去,两个女生也从他身后探头看。
在井然有序排列的一些箱子之间,有好几个地方不自然的空出来萤幕上显示着这样的画画。这就是说,那些空出来的地方是本来放着「许愿纸」箱子的地方囉?
「接着请看下一张。」
在依言操作过手机以后,萤幕上出现第二张照片。
「这啥?是纸吗?」
那是有张白纸在地上的照片。分辨不出纸面内容与纸张大小,不过上面有写字。
「下一张。」
第三张照片是那张纸的特写,可以分辨出是十分工整端正的笔迹。
『许愿纸就由本座接收了法术师亚历斯特?克劳利』
「」
莫名其妙。
虽然莫名其妙
但是在不久以前确实曾经目睹过那个字眼。
「喂,等等等等等等。现在是怎样?这个」
国冢把刚刚才从莲见那里抢回来的「来自法术师的挑战书」打开,再一次用力阅读其上的文字,瞪得像是要把纸上烧出洞来一样。
,为了作为考验各位力量的试金石,也为了给校庆最终日增添乐趣,本座决定举行某个游戏。对于挺身而出主办校庆的诸位来说,它无疑是最适合的游戏。』
『本座将从校庆举办地点的城翠大学宫古园区,夺定「使校庆成功所不可或缺之物」。』
、本座乃法术师亚历斯特?克劳利。手中掌握着真相,在密室之门后等待着各位。』
(这是)
也就是说,这张挑战书并不只是什么恶作剧,而是如假包换、货真价实的挑战书囉?
「那个可能性很高喔。」
莲见愉快地说道,国冢转向她
「等等,妳倒说说这到底是怎样?根本就莫名其妙吧?」
「哎呀,什么怎样?」
「目的啊,做这种事会有什么好处?」
「不是明明白白的写在挑战书上了?」
「什么?」
莲见从国冢手中抽定挑战书,指着其上的字句
「这里:为了作为考验各位力量的试金石,也为了给校庆最终日增添乐趣』;!也就是说,犯人要说的话呢,就是『如果想让城翠节成功,就和我用游戏定输赢,有本事就把被偷走的东西拿回去?」
张大的嘴巴合不起来了。
真的是为了这么愚蠢可笑的这么就偷走「许愿纸」吗?
无法理解。
「国冢学长,在世界上啊,也是有这种天直锭i邪的恶意存在的喔。」
看到国冢整个呆掉,莲见向五十海问道
「对了,学长刚刚有说过密室对吧?那就跟字面上的意思一样吗?」
「是、是啊听说仓库的门从内侧被木材像门栓一样卡住,窗子也从内拴上的样子。」
「然后『许愿纸』从那个密室中消失,但留下这个讯息?」
「好像是,不过实在难以置信。」
莲见手臂环抱,手指抵在唇边。
「如果真的是密室这是不可能的犯罪。也就是说犯人有可能不是普通人,而是确实就跟挑战书上写的一样,真的是靠法术师的法术完成的犯罪行为。」
一个人动着脑筋,思维越转越快的她,让国冢有种焦躁感。
「喂,曜子,不要一个人先下结论。什么法术,听起来就白痴。」
「哎呀,哪里白痴?」
「这哪里妳精神正常吗?法术师耶?怎么可能会有那种」
「有喔。」
「啊?」
「至少魔学系似乎就有一位真正的法术师呢。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这方面的事真希会比较清楚吧。」
「」
不能被她牵着定。这是国冢最直接的感想。
本来以为莲见接着要再次进入思考模武,结果她跟着却是拿出手机开始操作。
「曜子,妳要打去哪?该不会」
「是想报警吗?」
在一边的五十海问道,态度温和但语气中渗入几许紧张感。
濑尾反弹武的大叫起来
「不、不准报警!那样一来」
城翠节说不定会中止。不,就算不至于到那个地步,也会使主办单位多出限制与阻碍吧。
莲见扬手:
「我知道啦。为了妨碍城翠节进行的犯人去报警,反而害得城翠节无法顺利进行,这才叫做本末倒置。」
「那妳是要做什么?」
「既然不能找搜查专家来,只好找业余的来帮忙囉。」
「业余的?」
「对拜托了,这件事交给我们处理好吗?我们绝不会让事态恶化。」
她对国冢这样说道。语气虽客气,但嘴角却浮现出肆意的笑。
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她这个表情。
国冢马上就想起来了,和她为了「面具舞会」宣称要霸占综合科A栋时的那个笑法一样。那种决不会放过盯上的目标,堪称足以代表她本色般的表情。
「我们?」国冢缩起脸:「『们』是指谁?难道」
「就是那个难道囖。」
推研吗!
就算是在城翠大学推理小说研究会中,环绕在莲见曜子身边的同好,也是格外有名的一群怪人。
「不」
「我不相信你们!」
濑尾大叫,象要推开国冢般的逼近莲见,以竭斯底里的声音说到:「够了!别再把更多麻烦带进来了!」
「真叫人意外的说法呢,现在把麻烦带进来的并不是我喔。」
「一样吧!和你这种人扯上关系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濑尾的话让莲见环抱起双臂。
「那么你打算如何因应这件事?你们有你们的工作要做吧?最后一天的行程一概会比前两天更多、更密集。你们要如何一面忙着那些工作、一面解决这个问题呢?事实上『许愿纸』就是已经被偷走了呢。」
「这个」濑尾的话噎住了。
「如果就这样抓到犯人,拿不回来『许愿纸』,导致营火晚会终止,那今年的城翠节究竟会有什么结果呢?不用多说,自然是会以『失败』的形式,在城翠节四十多年的历史上写下一笔了吧。妳要以个人感情阻止我插手是无所谓,不过如果有万一的时候,你能够负起责任吗?」
「!」
在莲见一连串的质疑下,濑尾不甘心地咬住下唇。
然后。
「」
国冢在这时候像是终于能够正确理解他们所置身的状况了。
什么法术师、密室、游戏的,就算接连听到那些陌生的词汇,也只能当作天方夜谭。
但是一旦使用到「城翠节失败」这个表现方法,就能够让人切身的感受到这是多么令人感到绝望的事态。
好几百、好几千人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劳心劳力,好不容易才弄出来的城翠节会失败,包含自己在内的众多同伴付出的心力,全部要付诸流水了。
一股强烈的怒意涌上。
同时也立时领会到莲见的言论是正确的。
他们执行委员会的人确实有工作要做,而且是堆得像山一样多。除了预定内的工作以外,应该还会有出乎预料之外的状况吧。要一面消化那些工作、一面和这个棘手的问题纠缠是的,那就像是要叫一个人同时驾驭三台脚踏车一样,在物理上就是不可能的了。
如果要使城翠节成功,只能接受她的提议了。
「可、可是」
有精神洁癖的濑尾还想抗争,似乎是无论如何都不同意莲见插手。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
「啪!」一声的拍手声打断了她。
拍手的人是五十海。
「濑尾,已经可以了吧。」
「五、五十海学长」
他点点头。
「我能够理解妳想表达的事。可是,即使不想承认,但曜子的说法是正确的就把这件事
交给她吧。」他转向国冢:「崇,这样可以吧?」
「啊、啊啊。」国冢不由自主地回答。
然后五十海
「曜子。」这次又转向她。
「是?」
「我必须以个人身分说一句话,可以让我说吗?」
「什么话呢?」
「这并不代表我欣赏妳的做法,可是妳确实有实力,更重要的是还有时间,我们别无选择。所以我们终究只是被逼得要利用妳而已,妳要记住这点。」
这番不同于他平时风范的危险发言,让国冢、濑尾两人都安静下来,不过
「嗯,那就是够了。」
莲见这样回答后,五十海不发一语地点点头,脚跟一转。然后面对国冢用只有他们俩听得到的声音轻轻说:
「哎,这样就差不多了吧。」
他淡淡一笑,马上向濑尾出声:「好了,我们也去做自己的工作吧。」濑尾像回过神来般的应道:「好、好的」跟着他走掉。
(原来如此。)
最后那番话是为了濑尾说的啊。
想要应付这个问题,除了同意莲见插手搜查,确实是别无选择了。但是答应得太爽快,濑尾就颜面尽失。所以他也摆出和濑尾立场相同的态度,声明让她进行搜查并非出自本心。
真是
「看来你有个很可靠的搭档呢,代表先生?」
自己内心的话被莲见代言,国冢差点摔倒。
「妳还敢说咧,妳喔先不管那个,接下来妳准备怎么做?」
「首先是现场采证囉,总之得尽可能多收集一些情报。」
「要去那边调查吗?」
「不,我会待在这里。既然执行委员四散分布在校园内,一有什么事就会像刚刚那样,情报第一个先传到这里来吧啊,国冢学长,不好意思,麻烦你赶快先打个电话给那个在现场的执行委员,请他保持现场的完整。」
说着她拿起自己的手机开始打电话。
「喵子?嗯,对,是我。妳现在在哪里呢?刚抵达大学?衣笠也跟妳在一起?呵呵,那正好嗯,虽然突然,不过请听好了。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校园目前像是发生了一件事件。是的,所以要麻烦你们去我说的地方进行现场采证,方便吗?」
做过好几个确认之后,她结束了电话。然后接下来又打电话去其他地方。
「喂,真希?现在有空吗?嗯,仔细听好囉,事情是这样的」
国冢叹气。
确实现在是只能把事情交给她试试了吧。他明白的。
但他还是想叹气。
莲见果然是一副极为乐在其中的模样。
6.宫野亚子和衣笠侦史郎
听喵子说,当她接到莲见那通电话时,她正在想着果然还是非得承认自己的感情不可了。通称为喵子的宫野亚子,和同年级的衣笠侦史郎相识以来,加加减减也过了一年半的时间。喵子在升上大学后马上就加入城翠推研,而与她同一时问入社的就是他。由于两人都是文学系的学生,所以很快就融洽地聊了起来。
然后一聊之下,发现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十是的怪人。
不,与其说是怪人,不如说是变态也许更合适。
因为他居然自称「名侦探」。
尽管在小说漫画中有堆积如山的名侦探登场,不过在现实中、而且还是自称的人,毕竟可是头一次见识到。
(果然有很多古怪的人耶)
实际上大学还真有许许多多像他一样、甚至更凌驾于他之上的特立独行之士,建立起奇妙且混沌的社群。
「那个,可是侦史郎?所谓的名侦探,是种好像尊称一样的称呼,所以应该是别人叫的啦,哪有人会自己拿来称呼自己的啦?」
喵子也曾经这样问过他,而他
「是没错。」他点头后这样说:「但是在城翠推研中就未必如此了。」
「啥意思?」
「城翠推研的创始可以追溯到城翠大学建立初期,而它的第一任社长也就是推研的创始成员之一可是个具备是以被称作名侦探的侦探才华人物。」
「欸?」
「然后在那之后,城翠推研中似乎就一定会有一名是以被称作名侦探的人物在社团。也就是所谓的一种传统了。」
「传统啊?那跟都市传说算同类了吧。」
「而我就是为了荣登那个城翠推研的名侦探宝座,才会进入城翠大学就读的。如果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可以跟我争夺宝座的人存在,那就可以证明我果然是货真价实的名侦探了,对吧?」
「哦?」
喵子打从心底愣住了,不过仔细一想,「名侦探」这个标签的基准其实也没有那么明确。并没有明确的分界可以分辨在这边的是普通侦探、在那边的是名侦探,一切全都只是靠周遭的认知作为判断基准。所以既然有那种传统(传说?),那么把某种认知的最大共识作为判断基准,在没有明确分界这一点上是一样意思她却也不得不有这样的感觉。
「有种好像可以说得通又好像完全说不通的微妙感耶。不过,如果还有其他人有名侦探的才华咧?那你要怎么办的啦?」
「那也不用多说。」他肆无忌惮地宣言:「用推理相那家伙决胜负,只要我赢就没问题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喵子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她知道什么名侦探啦、用推理决胜负啦的说法,都不只是说着玩而已,他是认真的。好惊人的神经。
真是个欢乐的人啊,她这样想。
而令她觉得有试着跟他做朋友真好的想法是他与人来往时几乎完全不会在意对方是男是女这点。
会这样子,是因为很少有人会把她当作女性。她身高不高,直到现在,有时候还会被人误当成高中生,一个弄不好甚至会被当成国中生。
虽说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自己主动表现出那种言行举止的关系(不过一半是基于立场)。
这并不是说她希望被别人当小鬼,她是不希望别人对她有超出必要程度之外的异性意识。
她会这样想,当然是有理由的。
那是因为她在高中时,与本来感情真的很好的男性朋友们就出过那种事结果后来甚至无法再与他当回普通朋友的缘故。
喵子与他个性、兴趣都相同,本来真的把他当成无可取代的好朋友。可是在试着一度交往以后,一点小事就成为让他们的关系无法持续下去的契机,甚至连之前的友情、信赖之类的感情都尴尬起来,一切都轻易地被推翻掉了。
当时喵子有种非常悲伤的感觉。
然后因为更大的空虚感,觉得愚蠢可笑。
为什么从朋友变成男女朋友,无法顺利交往下去以后,就连朋友都不能顺利当下去了呢?虽然不能说绝对会那样,不过大抵皆如此。以结果面言,就算能够修补好关系,也要心平气和地花费上以年为单位的时间才能达成。即使那是真的曾经感情很好、很重视的人也一样,一样的。
不想再谈会把珍贵友情一并耗尽的恋爱了。
也许这样的想法很幼稚。但是因为不能当男女朋友就连朋友都没得做的想法,到底哪边才比较幼稚呢?
她不知道。
不过总而言之,只要一开始就边免发展成那样的关系,就没有烦恼的必要了。
所以在那之后,只要她与男性朋友的感情越好,她就绝不会在对方面前表现出会让对方感到她是异性的行为举止,而且也不让自己用那种眼光看待对方。
她把那样的感情本身丢进心中的那扇「门」,然后上锁。
升上大学,面对衣笠侦史郎这个欢乐的朋友,她也是这个态度。与他一起玩、一起聊些琐碎无聊的废话很快乐,她对这件事真的很满足。
所以才不想为了无聊的事破坏现在的关系。
她在潜意识中是这样想的。
但是
在城翠节第二天的昨天,密室之门像是要被某个人撬开般的,钉进言语的尖楔。
『妳也丰苦了。因为他是那个样子,所以妳也很难为吧。』
那是推研社员扇谷印南的哥哥,而且还是上一任在推研被称作「名侦探」的扇谷谧所说的一句话。在她想要帮硬是找上扇谷谧挑战推理的衣笠说几句话时,扇谷谧这样对她说。
就像看穿一切般的一句话让她受到很大的震撼。
虽然当时她是连忙否认了,但是在那之后,当她与衣笠一起行动时,就会有种说不出口的不舒服感觉。
「怎么,喵子,盯着我干嘛?有事要找我?」
「没,什么事都没有的啦。」
对,什么都没有。她是这样决定的
昨天一天她都这样说服自己,不让自己去思考到底为什么会动摇成这样、以及其原因。
然后今天是城翠节最后一天。
喵子总觉得有种郁闷的感觉。
她也考虑过今天干脆不要来参加城翠节了,但是那样做,总觉得就代表自己已经完全承认那份感情,让她更加郁闷,所以就带着半赌气的心态来了。
跟着
「唷,喵子。」
在设置于城翠大学东门前的「第四十二届城翠大学校庆」的巨大拱形门牌下,她与衣笠不期而遇。喵子心虚地往后一退:「侦、侦史郎!」
她突然大叫起来,让侦史郎也吓得后退。
「怎、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那个,其实也」
喵于欲言又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要遮掩被吓到的狼狈,他咳了一下清嗓,跟着语气很冲的说起话来:
「真受不了妳。因为是最后一天就特别兴奋是无所谓,不过可别得意忘形搞出问题来喔。还有也别做出会使推研和文学系蒙羞的事。」
「人、人家知道的啦。」
「那就好。」衣笠转成讶异的表情:「怎么了,喵子,妳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钦?」她抬起头:「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因为妳吧!明明平时总是叽哩呱啦吵得要死,今天看起来却乖乖的,到底是high是down总阳我说清楚。还是发烧了吗?」
「没有,不是什么发烧不发烧」
「那是怎样?」他环抱双臂:「这是有什么想说的话?」
(想说的话?)
她在内心猛摇头。不对不对没有没有,她没有任何想说的话。
不可以有奇怪的意识,像平时那样就好,再也不想背负那种没有道理可言的风险了。与其那样不如当朋友就好,好太多了。
而且她心想。而且我是喜欢上这种怪人的什么啊?根本就不存在会造成这个结果的要素吧?他长得是不难看,身高算可以,脑袋也还好。但是最要紧的地方却欠缺纤细,不懂女孩子特有的微妙心情变化已达致命性的等级。待人处事也不客气,甚至对待自己根本就是口无遮拦恶言相向,还会啪啪啪猛打自己的头,净定些过分的态度。唔,这样一想总觉得有点火大起来了。还有,对了,他现在喜欢的是另一个叫三嘉村凛凛子的女孩子
胸口闪过一下针扎似的痛楚。
是的。
衣笠现在对魔学系一年级的三品村凛凛子有意思,也已经告白过了。
但是听说被才认识两个礼拜左右的人告白,让凛凛子感到不知所措,所以暂时保留答覆。所以他们不见得一定会顺利
(啊啊啊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不对不对!所以说我不想思考这种事的啦,我喜欢的是欢乐的事。被当作是小鬼头也没关系,我不会对自己的个性说谎。
可是一一
逐渐开始有自觉的感情,果然也并不是一个谎言。
胸口痛得几乎使她颤抖。
「喵子?」衣笠走近突然沉默下来的她身前:「怎么了吗?」
喵子连忙抬起脸:
「啊,没,什么都」
没有。她本来是要这样说的,不过在这时候
「啊,衣笠学长和喵子。」
被从身后传来的这句招呼声打断了。
喵子转身一看,在大学围墙边的人行道上看到扇谷印南,还有在她略后方的三嘉村凛凛子、在真冰鱼三个魔学系的学生正往这边定过来。印南本来就是推研的社员,另外两人也在昨天的「面具舞会」中直接见过面了。
衣笠发出开朗的声音:
「嗨,三嘉村。还有扇谷以及呃,记得是在真吧。」
三人一起礼貌地打招呼说「早安」。
「早。一大早就能在这里相遇,运气真好。但是为什么会是从那边过来?地下铁最靠近大学的出口应该是在反方向吧?」
「因为今天是开车过来的。」
「也因此一大早就有个恐怖经历」
凛凛子一回答,冰鱼就用发青的脸色说出不像是开玩笑的话,印南则嘻嘻笑着。
「什么?呵,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准备爱车,舒适地接送各位。」
「连衣笠学长都过分。」
「嗯?啊,失礼了。我绝对没有那样的意思」
被凛凛子嗔怒瞪视的衣笠微举起双手,一副愉快的模样。
看到他那个样子
(啊啊,看他聊得那么开心)
胸口又是一股刺痛袭来。
(呜、呜哇啊啊!我这个人怎么这样!)
在嫉妒。
而且很认真的。
不可以不可以。人一旦陷入这种感情之后,就会像掉进流沙中一样被拖下去,再也没办法爬上来了。
喵子乱抓着自己的头。
「?喵子?妳怎么了?」印南看向她这边,感到不可思议的微歪着头。
喵子当然慌乱了起来。「没,什么都没有」
「扇谷,别在意,反正这家伙从刚刚起就很奇怪了。不,平时就很奇怪,不过今天是变本加厉的奇怪。」
宰了你拖去埋喔,这混蛋。
她心里这样想,同时狠瞪着衣笠就在这时候。
腰际传来振动,喵子不由自主「哇呀」一声叫了出来。
那是手机有来电的关系。她连忙从裤子口袋中把手机掏出来一看,液晶萤幕上显示着「莲见」两宇。
按下通话纽,把手机拿到耳边。
『喵子?』
「啊,是莲见学姊吗?」
『嗯,对,是我。』身为推研前辈的她也不先打声招呼就直接问道:『妳现在在哪里呢?』
「呃,我才刚抵达大学啊,侦史郎也在这边的啦。」
『刚抵达大学?衣笠也跟妳在一起?』
莲见肆意的说『呵呵,那正好』,话说其实她一直都是那么肆意。
「那个,莲见学姊?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虽然突然,不过请听好了。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校园目前似乎发生了一起事件。』
「事件?」
「什么?」衣笠对这个字眼有敏感的反应:「喂,喵子,妳刚刚说什么?事件?妳说了事件对吧?是什么事?跟妳说电话的人是莲见学姊吗?」
「嚏啊!侦史郎你够了没,好吵。这样都听不到了啦。」喵子一面推开他一面说:「呃,莲见学姊,所以呢?」
『是的,所以要麻烦你们去我说的地方进行现场采证,方便吗?』
然后莲见把送到城翠节执行委员会本部的那张「来自法术师的挑战书」与「许愿纸」失踪的事件解说一遍。听了她的讲解,喵子相当兴奋。她会加入推研毕竟也不是加假的。
在听完解说以后,她点点头:
「呃,总面言之我们现在就前往那个现场,调查状况就好了吧没问题,我一向随身带着数位相机的啦。那等会见。」
电话才一结束
「喂,喵子,给我解释!刚才那通电话是怎么回事?」
因为衣笠的问题马上就像潮水般涌了过来,所以喵子赶快先把她从莲见那里听来的事照章转述一遍。执委本部收到挑战书的事、还有「许愿纸」同时遭窃的事这现场疑似密室状态并留下谜样留言的事
挑战书的内容也用简讯传了过来,喵子亮给大家看。
「克劳利?记得是」
确认过挑战书宇句的衣笠低语,看着魔学系的三人。
她们都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
亚历斯特?克劳利。
那是实际存在于上一个世纪的货真价实大法术师,过往一杰的名字。
但是对于属于城翠大学的人来说特别是魔学系相关人员来说那个名字还暗示着具有另一种重大的意义。
在四月时,曾经发生透过各媒体向全国报导的「魔学系古怪广播案」、「魔学系大楼屋顶密室案」、「魔学系学生杀人案二二件奇案。由它们构成被称作魔学系杀人游戏的事件。克劳利这个姓,和那场漩涡中犯人自称的姓氏相同。
然后现在在喵子面前的凛凛子、冰鱼、印南三人,就是曾经牵涉四月那件事的关系人。
关于事情的来龙去脉,喵子并不清楚。可能是因为警方隐瞒住关键情报的关系,在各种传媒上也只有含糊不清的描述,更别说她们这些直接与案情有关的人还被禁止打优。喵子所知道的相关情报,主要是从印南所写的「某本小说」中得来的。
「这个挑战书上的字句好像」
「是的,和那时候四月时魔学系的古怪广播内容很相似。」
冰鱼对印南的话点头表示同意。
「可是真正的克劳利早已经挂掉了的吧?」
因为气氛逐渐沉重起来,想要抹去它的喵子发出开朗的声音。而直正的亚历斯特?克劳利应该也确实是在五十多年以前就死了。
但是
「是那样没错,可是」印南这样说,还是沉着脸。
「可是?」
怎么办,这个可以说吗?她征询似的看向另外两人,不过最后还是说出来了:「呃,那
个,他好像有个孙女。」
「孙女?」
相当于当代魔学总部的魔学结社奥兹内,有着继承了二十世纪最高位阶大法术师血缘与名字的亚历斯特?克劳利三世。
不过听说克劳利三世目前已经脱离奥兹,下落不明。
这个事实,是魔学系的三人在四月那件事的时候,从她们专题研究讲师佐杏讶奈老师口中听来的。
「」
这是个冲击性的事实,应该如此。
但是实在没什么太意外的感觉,喵子对这样的自己感到疑惑。
这些事应该是在刚刚才第一次听到,她却总有种以前曾经在哪里听过似的感觉。不算既视感,应该叫做既知感吧。
在哪里呢?是在哪里听到过的?她一直寻思着。
「那就是说,这次的事也有可能真是那个克劳利三世真正的法术师干的好事囉!」
衣笠颇为兴奋的叫道,他似乎没有像喵子一样的既知感。不过也许只是因为对事情本身太过兴奋,一时顾不了那些而已。
不,现在确实不是顾那个的时候。得赶快前往现场进行调查才行。
「侦史郎!」
「嗯!」
衣笠点点头,一拂脑后的头发看着凛凛子:「那个,三嘉村。」
「是?」
「没啦,那个」
衣笠奇妙地吞吞吐吐了起来,凛凛子好像也注意到了。
喵子又感到胸口一股刺痛,在下一个瞬间!
「好了啦,侦史郎,你在发什么呆的啦。走了啦!」
忍不住插入他们之间。
「那、那点事我当然也知道!」
「那还不快点!还有,搞清楚点,凛凛子她们也想要去把这件事告诉佐杏老师的啦。」
「是啊,也许那样是比较妥当。」
「呃,我也这样想。」
冰鱼与印南都赞同,凛凛子也「说、说的也是」地点点头。
接着衣笠用一种难掩还憾,但又有些安心似的声音说:
「既然是这样就没办法了虽然不舍,那就拜托妳了,三嘉村。」
「啊,是」
「好,那定囉,喵子。」
「那是我要说的啦!」
在回应他并朝向目的地开始跑起来的同时
(啊啊啊怎么办?)
喵子在内心抱着头。
也许已经是不承认不行了。
她做出了类似拆开衣笠与凛凛子的举动,却感到无比的喜悦。
可是
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
★★★★★★
在衣笠与喵子离去后
对听到的事感到暗潮汹涌的凛凛子、冰鱼、印南三人,为了联络上老师,而马上前往魔学系大楼。
但是四楼的西洋魔学史研究室上着镇,看来老师已经外出,她们来晚了。
无计可施的三人只好离开魔学系大楼。
因为凛凛子已经先约好人,所以在此与两人分手,往时钟花园方向走去。
印南则要去看乐团的演唱会,为了抢到最前面的位置,说是现在就要去排队,冰鱼没有其他预定,所以也陪着一起去(问了问要这么早就去排吗?得到的回答是看演唱会就是要排队才有意义,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有理」的感觉)。
「可是不先通知老师不会有问题吗?要是发展成像四月那件事那样」
印南不安地说道。冰鱼也有同感,不过
「说是这样说,但也是无可奈何的吧。老师根本不带手机,况且我们又不知道老师可能会去的地方是哪里。」
「嗯。」
「还有那个挑战书也还不能肯定就是出自克劳利三世的手笔。」
对。
冷静下来想想,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个恶作剧。不,既然「许愿纸」真的已经被偷走了,就不能算是恶作剧,而是很明显的犯罪,但是那是否就代表真的是法术师下的手,还是挺可疑的。
只不过
就算不是法术师干的好事,老师也一定有本事解决它。冰鱼这样想。
老实说冰鱼不欣赏老师的地方像山一样多,要举例都举不完(对没兴趣的事就随随便便以耍弄他人为乐没有丝毫道德可言上课上到一半也满不在乎地抽菸等等、etc〕。
但是即使如此,她还是信任老师的。
不,是宁愿相信。
若有什么人不怀好意企图搞烂城翠节,那当然会希望无论如何都有人设法阻止。而如果是老师,一定可以办得到。
可是
她抬起脸。
时钟塔的钟指菩十点二十分。
迎向开始时刻后,各种节庆活动开始正武动了起来。
要从笼罩在人声喧嚷之下的校园中找一个人,范围实在太大了。
(老师到底在哪里?)
这时候的老师
★★★★★★
「哦?游戏是吧?现在居然还有人想得出这么蠢的事啊?」
与口中说的话相反,老师脸上浮现的是愉悦至极般的笑容。
那里是位于综合科学大楼B栋一楼南端的讲堂。
室内杂乱地堆放着用在城翠节中的各种用具与物品,十分凌乱。就是那种给它加上「仓库」通称也不会有人反对的景象。
老师在叩叩脚步声中定着,然后捡起地面上的纸。
白纸上以工整端正的文宇
『许愿纸就由本座接收了法术师亚历斯特?克劳利』
这样写着。
「『来自法术师的挑战书』是吗?既然搞出这种东西来,那么身为法术师的我,就非得接招不可了吧。」
老师勾唇一笑,宛若恶魔般的微笑。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那个时候老师人已经在案发现场了。
与不知道在什么因果下被卷入这件事的三个高中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