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是——业已变形的教堂。
聚集在这所圆形房间里面的,是几十个穿戴古怪的家伙。
男女老少,各色人种,各种各样的人类齐聚一堂。虽然他们都是一副平日里星期天做礼拜的模样,但是环绕在他们周围的气氛分明显示着“异类”的信息。
这些聚会的人群,无论老幼,都有着统一相同的服饰。
虽然穿着的衣服式样千奇百怪,但是一眼望去,就很明白的看出来所有的衣物都是来自于同一种的“某个”族群。
统统是以红黑为基调的奇特的彩色设计。无论是年轻男子穿的夹克,还是妙龄少女穿的连衣裙,无论是小孩子穿的运动夹克,还是老年人穿的长袍,清一色的都是红黑基调。
房间里面,连一盏电灯都没有。
就这样,从头顶上的天窗投射下来的月光则把整个房间照映的有些光亮。
除去呼吸,整个房间没有任何的声音——
他们就围着一个没有任何人的祭坛站立着。
那是位于房间正中央的,圆形的奇怪祭坛。
他们并非是跪在地上虔诚的祈祷,只不过是各自选择舒服的姿势一味地保持沉默而已。
而且,就在月光即将最为强盛的时刻——
房间后面的一扇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几个男女还有十几个孩子。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乍一看去仿佛是从某个研究所里面偷跑出来的研究生。
充满理性的眼镜反射着月亮的光辉,将眼镜后面的眼睛的颜色深深地隐藏了起来。
在他的肋下抱着的一捆的图书,想必应该是大量的活页吧。而在他胸口的口袋里面插着好几只圆珠笔。
但是——很明显这个人和研究者有着明显的一点不同。
他的白色衣服,不单单只是白色的衣服而已。
依旧是以红黑为基调的,洋溢着奇异花纹线条的设计,仿佛是刻意地要蹂躏一番普通的白衣一样,在白色的面料上肆意地蔓延。
“啊。对不起对不起啊!抱歉来晚了啊!比拉斯老板想的还要硬啊,连续五次啊!”
这个男人一出场,就瞬间打破了持续到现在的沉默气氛,笑眯眯地一直走到了祭坛前。
“哎呀啊,但是那个啊!最近的那个射击游戏我现在玩的很不错哦!说起那种穿梭在宛如烟花般绚烂的散弹风暴中的快感啊,就是给人一种仿佛瞬间就是支配世界的上帝的陶醉感啊!真是太棒了。让我们为创造了这款游戏的日本人的技术干杯吧,之后打败而归啊。(日语中干杯和完败的发音一样)”
不知道这番话到底算是自言自语呢还算是说给大家听得呢,反正这个男人就这么说着,将活页摆到了祭坛上。
同时进来的那些孩子在房间里面分散开来,站在了房间的四周。而其他的大人则站立在男人的两旁。
在男人的左右两侧是两名年轻的女人,再往外侧就是两个有着一样风采的男人。
一个是如同大猩猩的壮汉。
而另外一边站立的那个男人,则是头上缠着绷带,身上穿着黑西装。
特别是这个缠着绷带的男人,给人的感觉非常不舒服,与其说是奇怪倒不如说是异形来的合适,并且那个绷带也并非是白色的,而是如同周围人的穿着一样涂满了黑红色块,让人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绷带呢?
脸和脑袋统统包进了绷带中,而他的双手则戴着一副鲜红的皮革手套。
这名看不出人种以及年龄长相的男人,给原本就已经很奇怪的房间气氛中又胡乱添加了一些说不清楚的颜色,整个房间更加的诡异——
身穿红黑相间白衣服的年轻人并没有注意到这种情况,依旧是一副毫不紧张的腔调说着话。
“好了好了好了,安静!安静!啊,看来真正聒噪的,只有我一个人啊!这真的是太失礼了啊!不过呢,原本我就非常的怕生的啊,那么,这个,什么?我被大家这么给围着紧张紧张,紧张的不得了啊!这也是无可奈何,没有办法啊!”
他扶了扶自己的眼睛,环视着四周,但是眼神却不敢和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碰撞。虽然呵呵地故作轻松地笑着,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如此地游移不定,在半空中微微地发抖。
“而且呢,那个啊。哎呀。因为今天有一个人我是第一次见到啊。而且还是一位年轻的小姐。真为难啊。我,虽然不该和女人讲这些话。就因为这样,好啦拍手!大家拍手!让我们欢迎我们的新朋友鲁考特(ルーコット)小姐!”
青年提高了嗓门,似乎为了隐藏自己的不安。
而且,就在他伸出来的手的前方——
是一位掺杂在这群奇怪的群体中的女性身影。
仍旧是和大家一样的款式的衣服,这名女性不好意思似的向前迈了一步,,心中暗暗思考着。
——什么啊,这是。
心中的独白交织着混乱和侮辱。
一个月前欧洲某处
身为信用调查所的普通职员,西丽丝・阿提亚(シリス・アーティア)的命运发生转变,应该就是在平时几乎见不到面的上司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那一刻开始的吧。
“潜入报告……吗?”
对于万分惊讶询问自己的女部下,男上司若无其事地说着。
“啊啊,是一个有点麻烦的宗教组织啊。性质特征上似乎和过去的邪教组织非常类似。”
与此相关的事情并不稀奇。
这家信用调查所不是普通的营业机构,它们会根据雇主的金钱的多少,甚至会去进行一些冒险跟踪调查。
过去也暗地探访社会阴暗面,甚至有时候会利用一些非法手段来进行黑手党或者政客们的身边调查。西丽丝自己曾接触过一些恶棍和盗窃团伙。
也曾经接触过一些宗教团体,当然也并非说是没有危险的。
但是,“潜入”这个说法,自己还是第一次听到。
当然其他的职员也有人在做这种事情,自己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上司为什么会和自己打招呼。
虽然暗自这么想着,但是西丽丝还是决定向上司询问清楚工作的内容。
“过去的邪教……是几年前啊?”
“啊啊,以前啊。只不过才300年而已啊。”
“哈?”
“以前啊……到底是西班牙啊还是葡萄牙啊,发源地到底是哪里,已经搞不清楚了,不过,在当时的欧洲各地,确实存在着这么一个奇怪的宗教团体。与其说是宗教,倒不如说是思想或许更好些……啊啊,所谓的工作就是调查清楚那些继承了那些人意志的家伙们事到如今为什么又再次出现的事情啊。具体内容材料里面都有写,自己好好看看吧!!”
说着,上司将一盘CD递给了她。
“浏览一般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接受这项任务。因为这可是一项勉强不来的工作啊。”
话仅说到此,上司就这样走开了。
而她则盯着手中的CD,暂时陷入了迷茫——
不看的话什么都做不了,这样想着,西丽丝决定姑且先把这份数据放进自己的电脑里面打开看看好了。
作为这个结果——她现在,就身处在如此怪异的教堂中。
——开的是哪门子玩笑啊?这是?
宗教团体“SAMPLE”。
在她内心暗自嘀咕着,作为范本的话,这个名字也太胡闹了啊。
据说,这个组织的起源母体,可是在数百年前存在于欧洲各地的啊。
当然并非是扩张版图,实际上只是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各地存在。
搞不清楚当时的组织成员彼此之间是否会彼此联络。只不过有一点是确实存在的——当时他们的组织不计其数,也就在转瞬之间,数量急剧地减少了。
在当时被称为魔女狩猎的宗教异端审判中,他们确实是异端。
他们并非是脱胎于某一个大的宗教,而是完全独立地拥有着自己特有的信仰。
因此与其说他们是被某处实力强大的宗教看成异端,倒不如说恐怕在世界范围内的大多数宗教眼中,他们都算是一个宗教异端邪说吧。
虐杀儿童。
在各地被称为邪教的风俗中,最为诟病的恐怕就是这个吧。
虽然如果以儿童为活祭,其实在好几个宗教的圣典中都有提及,但是——在他们的信仰和信条中,似乎与此还是些许不同。
以信仰为由有意识地去虐待儿童,在当时还算可以接受,最初,外人都认为或许这也只不过是一种生祭行为,但是到后来大家发现似乎并非如此。
并非是将孩子的鲜血或者灵魂敬献给诸如神明,自然之类拥有无穷力量的存在——
他们刻意给与孩子“痛苦”本身的体验,而此时孩子的悲鸣——抑或死亡,则是他们信仰的对象与本源。
不知所谓。
怎样的一种信仰,最终的回归结局,会变成这样?
而且,更为怪异的事情是——对于给与苦痛的理由,到了现在依旧没有给于一个明确的定义。
每一个的分支团体,自己对于此的解释说明都不尽相同,在残留的某些记录中这样写道:“食用儿童的筋肉可长生不老”,团体逐渐转变成了和信仰南辕北辙的有着类似于魔法的集团。
其中,最为强大的实力是某国的集体,他们在17世纪末到十八世纪初,甚至敢于狙击教会的骑士团,消减对方的实力。
而这个团体虐杀儿童的理由是:“使之承担世界的不幸”。
最为思想体系,并非不可理解,但是却在魔女狩猎即将结束的时代提出来未免让人难以理解。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是现在,出现这种疯狂信徒涌现的集团的异常时间也是屡见不鲜了。
他们应该是无视周围环境,只是依从自身信仰做着这种以孩子为生祭的诡异行为的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今只不过是按照自己的感性认识来判定诡异的而已,而他们的交流中,他们自己认为这只不过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已啊。
——所以……。这种信仰现在复活……了吗?
而从自己更为深入地数据了解中,这个团体即便是现在依旧时不时地涌现,按照某一种传言说法,他们有着自己连绵不断的大本营,而他们的分支机构往往不是地出现在正常的社会活动当中。
那么,结果自己最终潜入的这个团体,究竟是大本营呢,还是某一分支机构呢,抑或仅仅是遵从过去的纪录仿制的集团呢。
对于此,自己并非是一点都不好奇。
只不过,她接受这项工作的最大理由是——是委托书中所写的巨额报酬。
不过话又说回来,原本这件事情就太过于脱离现实而显得怪诞离谱,因此,自己对于这个宗教团体本来就没有什么过高的警觉性。
而且,她为了这项业务除了得到一个叫做鲁考特(ルーコット)的陌生人的户籍之外,还特意跑到外国来接近这个集团。
客户的委托非常的单纯简单,因为自己的儿子加入该组织之后联络越发稀少,客户想了解自己的孩子生活地到底如何。
诸如这样的场合,因为牵涉到个人的意愿,如果没有明显的犯罪征兆的话,很难请得动警察。所以客户拜托自己潜进组织内部,调查清楚这个组织到底有没有从事一些和犯罪有关的事情。
——有着如此历史的宗派,早就该被取缔了才是啊。
他们可是一个将虐童和杀害写进教义的组织啊。本来按照一般人的想法,这样的组织没有早早地解体就很奇怪,不过,西丽丝微微动脑思考之后,也勉强算是可以理解了。
——啊啊,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那么警察也不可能会为了300年前的事情而纠缠不清。
而且,因为似乎并没有什么诱拐儿童的事情出现,所以与其说是一个在个人兴趣上崇拜恶魔的组织,倒不如说一个无害的集团而已。
确实,从上司手中得到的数据报告,并没有任何关于现在这个组织的情形,而且并没有任何集团生活的感觉,他们的行为并不受时间以及场所的限制。
——真的只不过是兴趣的小团体啊。
怀着半是吃惊的心情和集团接触的西丽丝——
她,其实并没有注意到一些事实。
虽然从上司那里的到的数据资料确实是事实——那是上司从一个专业的情报站手中得到的消息。
那个情报站,可以得到绝对不会出现在正常社会中的情报的集团——
而她手中的情报,正好属于这一类。
无论是不受时间和地点约束也好,或是警察对此毫不关心也好,所有的这些使得西丽丝有一种错觉,这个宗教应该广为所知。
原本查一下网络就可以明白的事情啊。
对于这样的组织,无论是平民也好,警察也罢,似乎都没有什么察觉的事情。
恐怕,就连作为委托人的事主,那个年轻人的父母,对于这个组织的过去和历史渊源也是一无所知吧。
西丽丝对于这个过于完美的数据资料有些掉以轻心了。
这个情报,原本是不会出现在人类社会的面前的。
即,西丽丝的公司所委托的那家情报站未免过于优秀了。
而且,对她而言,有着一个无法预计的误算。
她的上司,对于情报站,报酬过于地吝啬。
因此——情报站也没有把更为“深入”的情报记录在内。
那最为重要,最为核心的——
“即便是现在,那个团体依旧是非常的危险,如果珍惜自己现在的生活的话,还是不要插手此事为好”
左右着西丽丝命运的情报。
而对此毫不知情的西丽丝,在此时却扮演着一个自称为鲁考特的女人,混在这些怪人中间,内心不情愿的叹息声一个接着一个。
——真的,只是一个小孩子的团体?
而本身和这个集团的接触也简单地令人吃惊,只是被讯问了一些诸如“你是从谁那里听说我们的?”之类的问题,根本就没有任何好好讯问以及警戒的迹象。
在接触后的第三天。今天,自己就被带来见宗教里面的开山教主了。
——太顺利了,简直让人觉得恐怖。如果集团里面都是些这样温吞吞的家伙的话,自己的潜入工作就太轻松了啊。
虽然心中不断地发出阵阵嘲笑,但是西丽丝表面上还是非常恭敬地回答着面前的年轻人的问题。
“好的……对于能够和大家拥有同样的信仰,我感到非常的荣幸和高兴。”
“啊啊,哪有啊!说话不用这么地客气啦!在这里,没有必要这么客气的。因为只要按照你自己所想的来行动就好了啊!”
眼睛青年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
虽然在这间房间里面,他似乎全权负责周围的事物,但是从外表来看的话,浑身散发着一种研究员的气息。虽然感觉他试图通过红黑的设计来加强自身的气场,不过,似乎反而更让人觉得靠不住。
——虽然自己从来没有认为他就是这个宗教的开山教主,不过……啊啊,似乎也算是一个负责人吧。
虽然比较在意那两个超凡脱俗的猩猩男和绷带男,不过就现在这个阶段来看,也顶多给人一种云集了各种怪人的小集团的感觉。
不过,他们仍旧是一个宣称恶魔崇拜的集团。
虽然集团里面孕育着对于宗教的狂热,不过现在的气氛,由于眼睛男的发言,而变得非常的模糊不清了。
——真的有一种发源于大学社团的感觉啊。
——尽管如此……自己还是很在意那些在场的正当年的大人以及儿童。
就在西丽丝感觉到丝丝些许的不舒服的时候,眼睛男的目光游移着,淡淡的语气接着说道。
“那个啊,鲁考特・迪阿斯(ルーコット・ディアス)小姐,小时候居住在英国,兴趣是制造小甜饼。我很期待她为我们烤制的甜饼啊!哈哈。”
虽然笑声似乎是为了炒热现场的气氛,不过,因为没有和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有眼神接触,所以几乎没有任何的效果。
“啊——,我也对于那个,小甜饼也并不是说不会烤啊?只不过啊,你瞧,你不觉得让别人吃自己的东西很恐怖吗?因为如果被别人说东西难吃,就变得很独立了啊。啊——那个,嗯,我想说的是那个,啊,对了,是向大家介绍鲁考特小姐啊。哈哈。”
虽然这次的笑声更加地勉强,不过周围的气氛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反应。
——可怜的男人啊。
西丽丝心中鄙视着眼前的眼睛男,依旧一声不响地继续听着。
“哈,哈哈……吭吭。那个,那么,那个。她啊。”
这样的话,完成工作很轻松啊。汇报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就好了,不过慎重起见,抓到几个集团的痛处弱点,这项工作也就结束了。
西丽丝在心中暗暗窃喜——
就在下个瞬间,就在西丽丝心中的笑容浮现在面容上的一刻,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她啊……对啦!她可是毕业于ヒルロム大学的啊!那里可是名校啊!我们这些出身于三流大学的,只能有羡慕的份了啊。”
——哎?
西丽丝强行打破自己僵硬的思考,重新思索着。
思考了好几遍还是一样。
所谓的ヒルロム大学,并非是鲁考特迪阿斯这个户籍人物——
实际上是,西丽丝本人曾经就读的大学。
“毕业后,直接就业与サン・クリステル签约工作。之后,在黑白两道,各种工作都顺利完成,得到了公司的信任啊。真的很了不起啊!所谓的信任,可是有着黄金也买不来的价值啊。”
心跳在奔跑。
心跳在加速。
似乎马上就要破裂一般,西丽丝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激烈的跳动着。
所谓的事务所,正是自己真正工作的信用调查所的名字。
明明自己已经得到了别人的户籍和经历,也得到了伪造的护照,如此牢不可破的伪装。
——全部……都露馅了?
不可能。
难以置信。
自己有着身为专业人士可以涉足非法领域的自信。
自己的全部,都暴露在这样一个都是门外汉的集团的面前,不可能。
如果暴露的话,也就意味着自己的命运到此完结。
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反胃。
从自己的体内突然伸出阵阵冷汗,瞬间蒸发后,身体变得冰冷。
冰冷的身体已经无法感知外界,只有那种身体微微颤抖的感觉一直在西丽丝的脑海中回荡。
但是,表情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一定是在套自己的话。
这个简单的愿望,阻止了西丽丝向后退一步的冲动。
“你在说什么……”
强做平静,企图蒙混过关的西丽丝,她那微弱的尝试最终化为乌有。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个眼睛男早就——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听西丽丝说话,而且今后也没有这样的打算。
“更厉害的啊!在那家信用调查社中,她还孤身一人潜入我们集团来进行调查啊!真的是很勇敢啊!明明还没搞清楚是一个什么地方来着!鼓掌!让我们发自内心的鼓掌吧!”
刹那——就在处于混乱状态中的西丽丝置身于混杂在赞赏和羡慕的掌声中。
——哎?
简直莫名其妙。
现在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他们会为自己鼓掌,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无法理解。
就在思维混乱的西丽丝的眼前,周围的人一直鼓着掌。
“啊……”
不由自主地漏出些声音,不过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怎么回事啊这个。
——开什么玩笑啊。
现在的这个世界简直就像是由玩笑构成的世界啊。
什么时候,自己也像爱丽丝一样在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里面迷失了自己啊。
初次见面的家伙,突然给自己开起了家庭聚会,对于这样奇怪的感觉,西丽丝只能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哎哎,对了!本来今天是要把你介绍给我们的教主来着的啊!那么,我就开始介绍了。哎哎,啊啊具体说来,我就是了啊。”
“……哈?”
“呜啊,有人对我说‘哈?’啊……啊啊算了。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这个‘SAMPLE’的第四十三代教主布拉伊德。请多关照。”
“……”
面对着这个自称布拉伊德的男人,西丽丝伪装的表情不由地崩溃了。
夹杂着恐怖和怀疑的表情,西丽丝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无论怎么看,都只不过是一个个性阴暗的研究员而已啊。既不可靠,又没有任何的领袖气质。
“虽然说是第四十三代的教主,恐怕你也不能理解吧,不过在教诲之祖的意义上来说确实如此啊。我们并非是盲从于某一个人物,而是认真地遵循着我们的圣典,就算是更换了教主,信仰依旧没有发生改变。同时,我们的圣典还没有完全完成。也就是说,就算是世代更换仍旧创造教义的开山祖师。也就是说——”
嘟嘟囔囔地说着,那个自称为布拉伊德的男人将夹在肋下的活页放在了祭坛上。
在那些活页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细小的文字,不过中途就变成了干干净净的白纸了。仔细看的话,发现最开始的并非是活页而是羊皮纸之类的,随着页码增多,纸张也逐渐变地崭新。
“正是这部圣典,就是我们的信仰啊。最近老是拿着它到处走很麻烦的啊,所以正打算全部都敲进电脑里面啊。怎么样啊?虽然是一个300年以上的团体,不过在我们这里也是有着现代化的方面的啊。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些远比我们久远的宗教同仁早就熟练运用文明的利器了啊。真是羡慕啊。”
依旧在嘟嘟囔囔的男人。
完全不知所谓的西丽丝。
——活页书是圣典?
——中间是白纸?
——不对,与此相比……这个靠不住的家伙真的是这个集团的领袖吗?
西丽丝处在各种疑问的漩涡中,虽然想要开口询问什么,不过却不知到底应该从何问起,疑问太多了,以至于无法在自己的头脑中理出头绪来,都缠作一团。
而且,似乎是为了阻止西丽丝在这样的混乱下去,布拉伊德笑眯眯地拍了拍手。
“好了,那么,从现在,我就稍微当一下教主吧!”
“……?”
“感谢文明。”
抬头望着天花板,布拉伊德说着话,向着左右摊开了双手。
就在他身边的两个年轻的女人,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根什么东西。
——注射器?
那是平常用于一般预防接种的注射器。里面有着什么透明的液体,容量两个加起来相当于一瓶营养饮料吧。
男人灵活地将注射器中的空气排了出来——
然后,一口气将他们一下注射进了脑袋的两侧。
“——咔!”
西丽丝发出了不成声的惊叫。
但是,眼睛男却非常悠闲地,慢慢地推进着注射器。
“啊啊,不用担心。只不过是一些葡萄糖而已。”
男人脸上浮现出靠不住的笑容,接着说着。
“如果我不往我的脑子里面注射进充足的糖分的话,就不能很好地履行教主的义务啊。”
伴随着他的声音,脑袋的肌肉微微蠕动着,而注射器本身也有些微微的闪动。
就在西丽丝觉得危急时刻,注射过程已经完成。男人将空空的注射器从自己的脑袋上拔了下来,交给了身边的两个女人。
“……”
之后——男人默默地,唰地一声,扭身走向了祭坛。
背对着西丽丝,男人摘下了自己的眼镜——
西丽丝看着眼前的男人,注意到房间里面的气氛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布拉伊德发出类似呻吟的叹息,弓起了身体。
而全身的骨头也噼里啪啦地鸣叫着,在整个房间里面惊人地回荡着。
“嗷嗷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悲鸣般的呻吟停止了。
同时,西丽丝产生了一种周围的时间都停滞的错觉。
冷。
房间里面的空气,奇怪地变得寒冷而凝重。
温度并没有发生变化。空调的温度也没有发生变化。
并非寒冷。
只不过是单纯的冰冷的空气。
看过去,周围的人们的笑容也早就消失了。
不过,并非是紧张的表情——只不过是,在他们的眼睛里面,无论是大人还是儿童,都有着无法探知的冷漠。
——失败了。
此时,西丽丝才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我,失败了。
——我的选择错误!
自己来到了一个绝对不应该来的地方。
在自己眼前的绝对不是一个大学社团或者趣味相同的组织,而是一个和普通社会有着明显的一线之隔的拥有着“某种什么”的人们。
摘下来眼睛的男人,慢慢地转过身来。
“再一次地……初次见面。”
爽朗的笑容。但是,眼眸中却没有任何的感情,只给人一种暗沉的玻璃珠的感觉。
“嘿……”
西丽丝惊叹着。
在她的眼中,这个房间的现实性越来越淡薄了。
扭过身来的,原本应该是那个摘下眼镜的,不靠谱的年轻人啊。
但是,现在,却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
简直就像是有着双重人格的大变身,不过事实并非如此,只不过是一个单纯地往自己的大脑中注射了葡萄糖的家伙啊。
“欢迎你啊,原来的西丽丝・阿提亚(シリス・アーティア),现在的鲁考特・迪阿斯(ルーコット・ディアス)。”
但是,是别人。
真希望是别人啊。
人瞬间发生了改变。会让人发疯啊。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么现在应该接近于发狂了吧。
此刻之前的那个不靠谱的青年彻底地粉碎,重新组合而成的一个新的形体——这个人,单单只是摘下了眼睛,就发生了如此惊人的变化。
简直就像是原本乱七八糟的魔方,一瞬间都回归原位的感觉。
哐啷一下,变化如此地明显。
只不过是两支注射器,仅仅数十毫升的葡萄糖,单单这些就完成了。
不,他,与其这么说——倒不如就像是周围的整个世界都变更了一般。
突如其来的,不是恐怖,而是不安。
或者,可以说是一种自己被时空扭曲到了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的不安。
西丽丝就这样卷进了如同之前自己被否定一般的,对于自身的不安的漩涡中。
而此时西丽丝置身的世界,将她视为微雕一般视而不见,时间独自地流淌着。
“那么……让我们歌唱吧。”
唰地展开双臂的布拉伊德,此时早已闭上了眼睛。
言语不多,全身,乃至毛细血管虽然都愈发地紧张,不过倒不如说与刚才那一刻相比,更加地冷静的措辞。
周围的信徒,也不再有着那些令人发笑的气息,当然也和不安以及恐怖不同,那是一种源于敬意的紧张表情。
——什么……开始了吗?
完全将西丽丝排除在了他们的“世界”之外,男子伸开了双臂仿佛指挥一般地挥动着手腕。
刹那——
“““深藏于吾类的答案啊恐惧死亡呦”””
没有任何音程的轮唱,在教堂中回荡。
“““深藏于彼类的世界啊恐惧生命呦”””
这些声音并非出自信徒之口。
“““恐惧死亡呦恐惧死亡呦恐惧生命呦恐惧生命呦”””
那是刚才和布拉伊德他们一起进来的,靠着房间的墙壁站立的孩子们。
这些十岁左右的孩子们,他们通透的声音在进行着轮唱。
“““身体接受死亡心灵企盼死亡即便如此依旧活着的尊贵的山羊”””
细细看去,发现这些孩子都带着双耳式耳机——这些孩子无论是谁都被蒙上了眼睛。
这样的话,非但是看不见任何东西,就算是外界有什么声响,他们也不可能听到的。
只能凭借嗅觉和触觉去感知外界状况的暧昧状态。
处于这样的一种情形的少年少女们,用着自身的美丽音色不断吟唱着没有任何音程的圣歌。
“““吞食的灵魂安静吧崇拜痛苦吧
我们的神明是不存在的我们肯定神明”””
虽然从孩子们的歌声中感觉不到任何感情,不过却让人觉得是一种竭力嘶喊——让人确信。
——啊啊,是悲鸣。
——这就是,孩子们的悲鸣啊。
仿佛是来自孩子的耳机中的悲惨的鸣叫。那并非是远离孩子们的西丽丝所能感受到的。
这些少年少女们,细细打量,会发现他们的双手都背到了后面。
再细细打量他们的脚踝,发现都有着结实牢固的脚镣。
从这来看的话——恐怕,他们的手应该也是被如此对待的吧。
当西丽丝再次审视这些孩子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不舒服,很介意这个事情。
他们身上的衣服并非是那种红黑相间的设计,而是用惊人的纯白布料来作成的。
仿佛是粉白的天鹅的羽毛编制而成一般,洁白无瑕。
虽然设计非常的简单,但是,这种设计却有着轻盈的美丽。
单单如此,看上去就像是世界宗教的象征天使,或者各地民间传说中的天女或者妖精一般。
但是——这样的幻想,却被如此现实的刑具给污染了。
这些被剥夺了手脚自由的孩子们,只是一味地吟唱着。
乘着自己毫无感情的悲鸣,吟唱出没有任何感情的歌声。
而操控着这样令人不舒服的“歌曲”的,正是那个优雅地摆动着双臂的布拉伊德。
孩子们,都只不过是代替这个寡言少语的他的扩音器而已。
“““害怕死亡的是邻居
害怕生命的是至亲
我们的神明
从吾身处出
回归至虚无
懊恼与光芒同在
渐恙在阴影内侧
我们只是在您身前
尝食一块菜品
畏惧神明啊
畏惧自身啊
正是哀伤所在——”””
——等……等一下啊。
如同蛇般弯曲的歌声,将西丽丝的心滑溜溜地圈绕着,狠狠地掐着。
——什么啊这些家伙……奇怪,奇怪啊。绝对。
明显的异常。
露骨的恶意。
处在布拉伊德和孩子们中间的“信徒”们,表情恍惚地倾听着这样的歌声。
不久,布拉伊德的手势沙地放了下来,与此同时,歌声也消弭地无影无踪。
之后,西丽丝看到。
在操控着这一连串的歌声之后,这个男人脸上浮现的表情,毋庸置疑地是一种“幸福”。
跨越了喜悦和快感,可以说是绝佳享受的,伴随着恍惚的粘粘的微笑。
布拉伊德慢慢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庞,吃吃地笑着低下了头。
对于西丽丝来讲,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让她非常不愉快,有种挥之不去的不舒服。
同时,她也理解。
自己的生命,就完全掌控在这样一种不愉快的气氛中。
——什么啊,这种让人不舒服的笑话。
并非是感觉到痛苦。
家人和思念的人也没有被当成人质。
并非看到什么人间惨剧。
即便如此,单单这样的一个空间就让自己非常不舒服。
自己到了现在,也彻底明白了一个事实,自己踏进了一个绝对不应该介入的场所。
在她的视线的前端,刚才,那个突然就降临到这个场所里面的“什么”就在那里。
但是,那既不是神明也不是恶魔,归根到底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
正因为如此,所以西丽丝才对于布拉伊德这样的存在感到恐惧。
原本的不舒服,也逐渐膨胀成一种恐怖。
异样如同无形的异形,静静地充斥在整个房间——而布拉伊德也静静地微笑着,再次走向西丽丝。
“那么,对于你的处置……鲁考特。”
看着眼前这个连说话的腔调都改变了的男人,西丽丝不由地颤抖着。
面对着这个完全被当场的氛围所征服的女人,布拉伊德以沉重的口吻说着。
“你要,和我结婚。”
“啊……。……。……?”
“那个,只不过是一点点的时期。如果一切顺利发现我的真名天女的话,就和你离婚,之后你也就可以非常舒服地死去了。”
“……?”
让人恐怖的丧失感,一下子袭击了西丽丝。
“结婚”,绝对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完全想象不到的一个词。
而他之后说的那个“死去”,倒是蛮符合现在的想象。
而且,就在西丽丝还没有来得及整理自己的思绪之前——
事态就已经沿着超出她的想象的方向,令人眼花缭乱地运转了起来。
仿佛在叩打什么东西的轰鸣声,终于把西丽丝那飘向虚无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同时,狭窄的教堂大门猛地一下打开了——从外面涌进了好几个男人。
——什么!?这次又会是什么!?
从这些男人的外表来看的话,应该是属于东南亚人种,或者说是晒黑的亚洲人。
这些顶着一头黑发,一身晒黑的皮肤的男人们,对着西丽丝用一些无法翻译的词汇叫嚣着怒吼着。
但是,更让人担心的倒不是他们的怒吼的内容,而是他们手中拿着的东西。
冲进来的人,算起来的话差不多有七八个。
其中的一个,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有着自己一般身高的劈刀。
余下的人中有一半手里拿着小型匕首。
而剩下的三个人,手中握着的是闪着黑色光芒的手枪。
“啊……”
西丽丝不由地惨叫了一声,一直后退到房间的一角坐了下来。
而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则是,以布拉伊德为首的集团军们,非常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只不过,慢慢地转过来,看着他们的脸,沉默着。
那些男人们刚开始还是一个劲地叫嚣着——
不过,当看到房间里面的集团根本不为所动,也就慢慢地压抑住了自己的声音腔调,和对方对视着。
但是,他们并没有放下武器的意思,其中的一个拿手枪的家伙,甚至还在人群中找寻着值得自己开枪的家伙,手枪的枪口来回移动着。
“等……不会吧……”
“啊啊,他们不是我们的朋友啊。”
站在微微发抖的西丽丝的身边,布拉伊德静静地笑着说着。
“前些天,似乎有些小冲突。在这个国家里面,彼此都是异乡人,所以还想能够互助友好来着,不过……真可惜啊。”
满脸懊悔的样子,摇着头,布拉伊德又慢慢地重新微笑了起来——
然后,扭身看向周围一直沉默着的信徒,发出了自己作为教主的一项命令。
“那么,大家,这样我们就会被杀死的啊。真的太恐怖了。”
仿佛圣人一般,没有恶意也没有欲望的天真的微笑浮现在布拉伊德的脸上——说着。
“因为不想死,所以在被杀之前——”
30分钟后——
此后的这个场景,太过于奇异让人不舒服。
而且,西丽丝将此在自己的头脑中完全整理清楚,也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
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空洞的眼神,只是一味的颤抖。
不知什么时候又戴上眼镜的布拉伊德,搂着西丽丝的肩膀,拉着她慢慢地向着教堂出口走去。
搂着精神恍惚的西丽丝,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精神领袖气质的布拉伊德,再次眼神游移地嘟囔着。
“户籍自不必说,我们在教义上也已经是夫妻了。所以,好了,那个,我们要好好相处啊。”
“……”
此时的西丽丝是否有自己的意志还未可知,暂时性地变成了一个废人。
对着这样的西丽丝,布拉伊德一个劲地自言自语着。
“在我们的教义中啊,并没有限制什么欲望啊。”
说着这些毫无关系的废话,布拉伊德向着身边的两个女人使了一个眼色,拿出了好几张照片。
“所以啊你看,想要什么就想要什么啊。这才是作为人类最为正确的姿态啊。那个,说到我想要说的话啊……鲁考特啊你瞧,如果我找到了我的真名天女的话,除了和你离婚,为了封口还有可能会被我杀掉啊。所以呢,我觉得如果让你了解了我的真名天女是个怎样的人的话,或许你死的话也会死的瞑目一些吧。哈哈”
如果西丽丝清醒的话,听到这些恐怕会再次发疯的吧。布拉伊德说着这些话,让西丽丝看着手中的那几张照片。
第一张,是一个有着脱俗美丽的,银发少女。
“这个人是希尔薇。很漂亮吧。我的心怦怦跳呢。因为她比我大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来说我才会紧张的啊。”
把这张照片在西丽丝的眼前晃了晃,之后马上又换成了一张有着病容的少女。
“还有,这个作为候补,倒是比我的年纪小来着……不过,似乎听说她有着一个奇怪的名字叫做‘病’啊。听说她是某一个支部的正统巫女,我打算把那个支部全部都给干掉。但是这个名字如果说有的话倒还真是有啊——”
嘟啦嘟啦地说着这些废话,布拉伊德一个接一个地更换着照片。而在这些照片中则是有着各种各样人种的男人。
长着细长眼睛的东洋人。
带着奇怪面具有着浅黑肤色的男人。
有着无忧无虑笑容的青年。
透着伶俐的黑发金眼的青年,戴眼镜的高个子男人,留胡子的消瘦的男人等等——各种各样的人们重叠在一起。
“这些家伙因为是男人,所以并不是新娘候选人,不过,在我们的教义中有着现人神(在当代现身的神明)之类的存在,所以不惜要好好保护珍稀。”
之后,从那些照片中取出了一张来——高兴地说着。
“啊啊,对了。这个,这个孩子。就是这个孩子啊!这个孩子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比新娘还要重要。”
“……”
“这个孩子可以说是满足了所有的条件啊!如果是这个孩子的话,一定,可以成为我们伟大的神明的啊!哎哎,名字好像是……对了,奇斯瓦弗!是叫做奇斯瓦弗•梅埃尔啊!”
打开等候在教堂外面的车子的车门,布拉伊德将完全处于恍惚状态中的西丽丝放倒在了后座上。
而站在布拉伊德身后的则是,脸上缠满黑红绷带的男人。
“唉呀,马上就走吗?……OK。那么,我们在轮船上见啊。”
听着莫名其妙的轻松的布拉伊德的话语,满脸绷带的男人默默地点了点头,乘上了另外一辆车子。
目送着先走一步的黑色汽车,“教主”静静地环视着四周。
信徒们在从教堂出来的时候,早就换好了衣服,每一个人穿着自己的衣服又将再次回到自己原本的地方。
目送着他们的离去,身为教主的青年为了给自己添加自信自言自语道。
“那么……这一次的弥撒真的费事啊……原本还担心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应付的来……没关系,如果是我的话一定可以。如果是我一定可以。如果是我……嗯……啊啊,让我们期待葡萄糖的威力吧。”
带着自虐的笑容坐进了后车座,布拉伊德对着驾驶席上的女人说道。
“下面,去织原那里。如果不还教堂的钥匙的话。听说他还会免费帮我们处理里面的尸体啊,所以必须要当面道谢啊。”
坐在奔驰的汽车中,放眼望着车窗外林立的高楼大厦——布拉伊德望着远远的一处巨大的建筑——新宿新都厅,微笑着。
“真是一个不错的国家啊,这里。不管怎么说,游戏中心非常的丰富啊。”
“……轮船上的弥撒,如果可以如同游戏般的顺利的话就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