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网译版 转自 百度贴吧
翻译：Syle
校对：Syle
制作：Syle
作为VRMMO-RPG《SWORD ART ONLINE》的舞台的浮游城艾恩葛朗特中，存在着众多boss怪物。
大体上来说可以分为两种类型。盘踞在野外要地的野外boss，和守在迷宫区塔顶层的楼层boss。特别是，上位的boss怪物名字中都带有定冠词《THE》，被玩家们用「附the boss」之类的名字称呼、畏惧着。
但是，没有多少玩家知道，那些带有定冠词的boss中还有进一步的评级。
例如，把我和莉兹贝特打落入深坑的五十五层野外boss的名字是《X'rphan the White Wyrm》。还有在七十四层与亚丝娜和克莱因一起战斗过的楼层boss是《the Gleam Eyes》。前者在定冠词前面还带有固有名词，而后者只是意为「闪耀的眼睛」的复合名词。所有的「附the boss」，可以分类为有固有名词的类型和没有的类型。
这样听起来，会让人认为有固有名词的更高级，但实际上恰恰相反。要说为什么，是因为没有固有名词的boss，仅仅是说出它的名字都令人恐惧，结果the前面原本存在的名字在长久的年月中被遗忘了，设定是这样的。
实际上，让我觉得「这可能会死」的boss怪物基本都是这个类型的。青眼的恶魔the Gleam Eyes是这样，潜伏在一层的地下的死神the Fatal Scythe是这样——还有，在七十五层的迷宫区塔蹂躏攻略组的精锐集团的楼层boss也是这样，没有固有名词。
它的名字是《the Skull Reaper》。骸骨收割者。
回想起这个现在还染着深深的恐怖与战栗的名字的同时，我低声说。
「亚丝娜也……想起那家伙了吗……？」
于是，在我旁边倒在地上的亚丝娜也小幅度点了点头。
「嗯……。虽然不是骨头，尺寸也大了近一倍……那，就是七十五层的boss吧……」
两人都这样想的话，应该不是单纯的巧合。
深夜的风雨中起伏的草原对面，俯视着我们的异形巨兽，是Skull Reaper的修改版。
全长约有二十米的人面蜈蚣。被发着黑光的甲壳与粗壮的肌肉包裹住的身体上长出无数的脚，尾巴像枪一样锐利，两根前肢弯曲成宽大的镰刀。还有，后侧长长突起的头部上，有四只闪烁着红光的眼睛与向上下左右张开的巨口。
浮动在人面蜈蚣头上的纺锤形指针和多达三段的HP条下方，用字母标注着名字。【the Life Harvester】，生命收割者。如果剥掉那个蜈蚣的所有甲壳和肌肉，只留下骨头的话，应该就会变得与the Skull Reaper一模一样——虽然正如亚丝娜所言，大小相差甚远——吧。
「难道，艾恩葛朗特坠落时，这家伙也从七十五层掉下来了吗……？」
听到我的话，亚丝娜这次摇了摇头。
「阿尔戈小姐说过，被这家伙追了足有三十公里吧？ 不管怎么说都太远了，而且也不能解释加上了肌肉和甲壳的原因。」
「是这样……呢。而且首先，ALO的新生艾恩葛朗特的所有楼层boss与SAO相比应该都更改过了呢。」
我这样回答后，耳中听到了岩石与岩石互相摩擦一样的奇怪吼声。
「唧呀咻啊啊啊啊！」
仿佛被高高举起双臂的镰刀的Life Harvester的咆哮诱发了一样，紫色的闪电在上空的黑云中游走。稍后，厚重的雷鸣声响起。不知不觉间雨似乎已经停了，但是雷没有停止的迹象。
「桐人，怎么办！」
倒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的爱丽丝大喊。其他的同伴们——莉兹贝特、莉法、西莉卡、诗乃、阿尔戈、结衣、克莱因、艾基尔、还有艾基尔的妻子海密，和与她同行的十九名《Insecsite》的玩家，加上棘刺洞穴熊米沙和背琉璃黑豹小黑好像也在等待我的判断。
战斗，还是逃跑。
说实话，我不觉得能战斗并取胜。我、爱丽丝、莉兹贝特和从Insecsite来的独角仙与锹形虫五个人同时防御Life Harvester用右前肢的镰刀发动的横扫攻击，却全员都被一下子吹飞了。我的铁质护胸与左护臂被打得惨不忍睹，HP减少了近六成，爱丽丝等人的伤害看起来也差不多。
镰刀的横扫，并没有伴随着效果光。也就是说这只是普通攻击。五个人都防御不住，说明数值上有绝望性的——无法用玩家技巧填补的缺口。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看透行动模式的话或许能攻略，但是这个游戏《Unital Ring》中不允许这样。因为我们只要死亡一次，就会被永远地放逐出这个世界。
这里应该逃跑。如果能逃掉的话。
但是这很难。如果阿尔戈他们被追赶了足有三十公里的话是真的，那么Life Harvester就被赋予了强大到作为游戏的怪物不该有的追踪算法。甩掉这样的怪物的方法只有两个。逃到它追不到的地方，或者甩给其他玩家。
前者的话，比如说断崖绝壁的上方或者洞穴中，又或者被保护的城镇，但是周围只有森林和草原，我们桐人镇——不对拉斯纳里奥是我们自己修建的小镇，所以没有拒绝怪物的系统上的屏障。而就算想选后者，这一带只有我们，况且本来就不想选。
Life Harvester放下左右的镰刀，开始滑动着无数的步足起伏着向这边移动。没有烦恼的时间了。现在不马上决定方针的话，无论逃跑还是战斗都来不及就会被全灭了。
全灭，这样的词语浮现在意识中的瞬间，就有仿佛要把假想体冻住般的战栗袭来。
至少。至少知道怪物的攻击模式的话。
这无声的呼唤，化为白色的火花在脑中游走……啪哧一声绽开。
不，等等。我知道，不是吗？ 那个Life Harvester，既然是Skull Reaper裹上肉与壳而成的怪物，我和亚丝娜应该已经战斗过一次了。虽然是近两年前的事情，但生死之际持续挥剑的记忆是不会消失的。
「亚丝娜！」
我抓住她纤细的左肩大喊。
「Skull Reaper的攻击模式，记得吗!?」
被这样提问的瞬间，她榛色的眼睛睁大了。紧接着，其中露出决然的光——。
「嗯，记得。」
亚丝娜说完，我再次使劲握住她的肩膀。
「好。镰刀攻击全部由我和亚丝娜来处理。剑技同步命中的话，应该能抵消威力。」
亚丝娜大概已经预料到了我的话。夜色中稍微发白的脸更加绷紧，低声回答。
「但是Skull Reaper的时候，其中一把镰刀是团长一个人防御的啊。」
亚丝娜说的团长，是公会血盟骑士团的首领，《神圣剑》希兹克利夫。正是因为在攻略组玩家中也以卓越的防御力著称的他接下了一把镰刀，我和亚丝娜才能坚持到最后。这点毋庸置疑，但是在我的记忆中——。
「Skull Reaper不会同时用双手的镰刀攻击。在挥动一把镰刀前，应该一定会把另一侧的镰刀叠在胸前的。不看漏那个动作的话，两个人处理两边也不是不可能。」
「……知道了。」
她回答得很快。不可能逃跑，必须战斗，亚丝娜大概也已经下定决心了吧。我们互相点了点头，从腰间的皮革袋中取出回复药，不对回复茶的小瓶子，两人同时喝干。确认HP缓回的图标点亮后，霍地站了起来。
「大家，要战斗了哦。」
我大喊后，蹲在草丛中的同伴们也一个接一个地站起身来。
「那个Life Harvester，和艾恩葛朗特七十五层的Skull Reaper是一样的！ 前面的镰刀攻击由我和亚丝娜来处理！ 克莱因指挥左侧的攻击！ 艾基尔，Insecsite组和右侧拜托你了！ 结衣用魔法攻击，米沙和小黑保护结衣！」
对我接连不断的指令，作为攻略组玩家经历过Skull Reaper战的艾基尔和克莱因「噢！」地大喊作为回答。爱丽丝和海密等人按照两人的指示迅速左右分开组成队形，结衣和两头宠物作为机动部队拉开距离。
The Life Harvester像是感觉到了我们的斗志一样暂时站住，眯起了四只眼睛。
「唧呀咻呜呜……」
它低沉地吼叫着，仿佛在嘲笑一群比自己小得多的生物一样。
下个瞬间，它撕碎了脚边的草，猛地冲了过来。我一边忍耐着可怕的压力，一边对亚丝娜大喊。
「上吧！」
「嗯！」
仿佛回到了SAO时代一样交流后，我们也踢向地面。彼此的距离急速缩短，就在距离不到十米时，Life Harvester把右镰刀拉到胸前，左镰刀呼地挥向正侧面。
我非常清楚不可能用武器防御住。要处理镰刀攻击，必须两人同时用剑技命中。
在SAO中开发的，现在被ALO玩家继承的系统外技能《连携剑技》，虽然只是让剑技同时命中这样单纯的概念，却是相当高等的技术。这是因为，很多剑技的前摇时间也好、斩击速度也好都各不相同，所以同时发动的话命中的时机会错位。这样就不能实现威力的相乘效果。
但是如果让命中的瞬间完美同步的话，一加一的威力能达到三甚至四倍。并且，剑技还有通常技能没有的强力击退效果，所以两个人防御住能把五个人一击吹飞的镰刀攻击应该也有可能。至少，Skull Reaper的时候能做到这点。
我发动单手剑的单发纵斩技《Vertical》后，过了大约零点二秒亚丝娜也发动了细剑的单发突击技《Linear》。
连携剑技困难的另一个原因，是技能的轨道不能与对方的技能，还有身体重叠。比方说如果我现在发动的不是《Vertical》而是横斩技《Horizontal》的话，在命中Life Harvester的镰刀之前，大概会先斩到紧挨在右边的亚丝娜。不仅是敌人，也必须要一直把握好同伴的位置和姿势，同时选择最合适的技能。
「唧呀啊啊啊！」
咆哮声中，叠加着巨大的镰刀划破空气的沉重轰鸣。
我的长剑和亚丝娜的细剑，带着色调略有不同的蓝色效果光切开黑暗。镰刀的边缘，与两个剑尖相撞。
唧呀咿咿咿咿！ 巨大的冲击声压倒了听觉。
强烈的反冲从剑传到右手，经过手肘、肩膀穿透到脊椎。
还……还没有被吹飞。但是敌人的镰刀也毫无动摇。刹那的胶着状态。我连在这个世界中无法使用的心意力都竭力使出了，想把镰刀推回去。
忽然间，感觉头顶砰地炸开了一样。不仅是自己的长剑，连传到亚丝娜的细剑上的压力都感觉不到了。没有言语，甚至没有交换视线，意识却同步了。
「噢噢噢！」
「哈啊啊！」
两人同时发力，绞尽剑技中产生的最后一滴威力。
效果光变得格外耀眼，然后消失了。我和亚丝娜的武器被弹了回来，两人的架势都崩溃了。
但是，Life Harvester的左镰刀也被推回后方了。
——能防御！
我与技后硬直[delay]中的亚丝娜一瞬间眼神交流，交换了想法。只要重复刚才的连携技就可以了。直到同伴把三段HP条都削掉为止。
我和亚丝娜的硬直解除的同时，人面蜈蚣也从后仰中恢复了。
这次是折起左镰刀，高高挥起右镰刀。不是横扫而是下刺攻击。这下虽然没有必要用剑技弹开，但是被直击的话大概会即死，就算能回避也会吃到范围伤害而摔倒。
「桐人君，又来了。」
我抬头看着Life Harvester的镰刀，轻声「嗯」地回答亚丝娜的耳语。漆黑的镰刀尖，像是要迷惑我们一样摇摆不定——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下。目标是亚丝娜。
「是那边！」
我大喊的同时，亚丝娜已经踢向地面。我也不假思索地跳起，在亚丝娜前面落地，摆出深弯下腰的防御姿势。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巨响，镰刀猛击地面。草被放射状地撕裂的同时，冲击波效果袭来。虽然被卷入的瞬间感觉到了强烈的冲击，但总算坚持住了没有摔倒。也没有受到伤害。
「桐人君，没必要保护我哦！」
虽然亚丝娜在背后这么说，我还是一边站直一边反驳。
「靠亚丝娜的皮革防具，不可能无伤防住刚才的范围伤害！」
「……嗯。」
尽管声音听起来很沮丧，但是能马上承认事实就是事实正是亚丝娜的强大之处。我全身装备着《优质铁》系列的防具，亚丝娜却只有薄薄的胸铠、护臂和护胫。虽然好好防御的话应该能避免摔倒，但难免会受到一些擦伤。
Life Harvester左右撬动刺入地面一米以上的镰刀，拔了出来。我一边注视着这个动作，一边迅速指示。
「如果再有刚才的下刺攻击，尽可能退避到我的后方！」
「了解！ ——来了！」
人面蜈蚣把拔出的右镰刀拉向后方。横扫又要来了。
我一边准备剑技，一边瞥了一眼确认蜈蚣侧面的战况。
在从我的角度来看的右侧，克莱因指挥的爱丽丝和莉兹贝特等人在猛攻着足有二十根以上的并排的步足。左侧的艾基尔和Insecsite组正在进行同样的攻击。已经有几根步足被切断了，但是由于Life Harvester不时以猛烈的势头来回挥舞尾巴上的枪，如果没有一看到前兆动作就立刻伏在地面上就会受到大量伤害。我相信那边克莱因和艾基尔能毫无差错地指挥好，再次把意识集中到镰刀上。
又是横扫攻击——不对，后摆稍微浅了一点。这是……。
「是佯攻！」
听到亚丝娜的声音，我把身体转向右边。左边的镰刀也已经开始移动了。在艾恩葛朗特七十五层，我就被这个佯攻动作骗到，差点就死了。在希兹克利夫的指示下才勉强及时迎击住时，我打心底里感谢他，但是说起来创造Skull Reaper的也是那个男人——茅场晶彦。
Life Harvester迅速拉回看似要攻击的右镰刀，同时左镰刀水平横扫。与第一击相比轨道稍微高了一些。我用斜斩《Slant》，亚丝娜也用斜刺《Streak》挡住了。
再一次，一瞬间有与亚丝娜共享五感一样的感觉。同步呼吸，把镰刀弹反。
与the Skull Reaper战斗时也是这样。我和亚丝娜不使用言语就能传达思想，一次都没有失误不断连携使用剑技。自那场战斗以来过去了很长时间，世界也好武器也好数值也好都与当时不一样，但是把我们紧密相连的连接依然存在着没有改变。这样的话，这次也一定能胜利。
——桐人君，右边！
——接好咯！ 这里！
通过已经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声音还是意念的交流同步呼吸，挥剑。
重复迎击，消除杂念。只要失败一次就会死亡的恐惧也好，不知还要多久才能打倒的焦躁也好都蒸发了，只有与亚丝娜一体化、只顾最优化动作的快感充斥着我。
那种，可以说是恍惚的状态。
在最后的最后，我们被暗算了。
「唧呀啾哦哦哦哦哦哦!!」
伴随着已经不知听到过多少次的狰狞吼叫，Life Harvester把左右两边的镰刀水平拉圆到极限。那是，包括SAO时代在内，迄今为止的战斗中从未见过的动作。
如果我和亚丝娜在通常的状态下，大概能察觉到未知的攻击到来，退到镰刀的射程范围外。
但是，持续半自动地迎击着的我们，为了从恍惚状态下醒来，取回思考能力，用掉了宝贵的零点五秒。
左右两边挥动的镰刀，放出深红的闪光。Skull Reaper没有的特殊攻击——已经没时间退避了，威力提升过的两把镰刀，我和亚丝娜各防御一把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桐人君——」
亚丝娜嘶哑的声音中，夹杂着同伴们悲鸣般的尖叫。
听天由命伏在地面上——不，比起这样。
「前面!!」
大喊的同时，我用右手推向亚丝娜的背部。两人同时踢地。
左右两边，炽热的镰刀迫近。感觉到即死级伤害的预兆让皮肤收缩的同时，拼命冲刺。
Life Harvester前肢的构造，是约有三米的上臂前端，连接着足有五米的镰刀。只挥动一把镰刀的情况下，为了避免碰撞另一侧的手会收在胸前，但它现在同时挥动了两把镰刀。就算薄薄的镰刀能交错，厚厚的手臂也会互相干涉。这种情况下，身体前面应该会有一点点间隙。
如果没有的话，我和亚丝娜都会死在这里。
镰刀追着奔跑的我们。背后已经开始交错的镰刀之间互相摩擦，唧呀啊啊啊！ 的声音响起。眼前是被蓝黑色的甲壳包裹的巨大身体。Skull Reaper的时候，迫不得已时身体下方还有能钻进去的间隙，但是Life Harvester有倒刺一样的四根突起从腰部伸到地面附近，填满了间隙。
「贴上去！」
一喊完，我就跳向那个突起的侧面。亚丝娜也把身体紧贴上去。后方，镰刀还在追过来——。
嘎唧！ 的钝响响起。
转过身体，两根前肢的关节部分相撞，把我和亚丝娜关在小小的三角形里。
「唧呀啊啊啊啊!!」
充满愤怒的咆哮。回过头，Life Harvester正把异形的嘴巴张到极限，盯着我和亚丝娜。它头上漂浮的HP条到达了最后一根，那根也只剩下不到二成了。是同伴们从侧面拼命削减了HP。为了不让大家的努力白费，也必须把这场战斗导向胜利。
「唧呀咻呜呜!!」
它再度吼叫。Life Harvester前肢的关节部分嘎吱、嘎吱地冲突的同时，嘴巴在我和亚丝娜的头上不断开闭。然而硬质甲壳限制了身体的可动范围，碰不到贴在腰部的我们。如果它向前突进的话我们也不得不移动，但是在克莱因他们的努力下，它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步足，仅仅支撑住巨体似乎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桐人君，好机会！」
突然，亚丝娜大喊着架起细剑。察觉到意图，我也把长剑扛在右肩上。
「唧呀啊啊!!」
它第三次发出咆哮，这个瞬间。
我的跳跃技《Sonic Leap》，还有亚丝娜的突进技《Shooting Star》，瞄准几乎正上方发动了。同时，全力跳起。假想体的跳跃能力与系统辅助，让我们以现实世界中不可能的势头飞翔。
长剑与细剑划出两种颜色的轨迹，贯穿了向上下左右张开的巨口。
蓝白色的闪光膨胀开，从四只眼睛的内侧形成光柱伸出来。甲壳的裂纹和关节部位中也漏出光，脉动——爆发。
Life Harvester从头部开始洒下蓝色的火焰的同时大幅后仰，我和亚丝娜也向后方翻了个跟斗跳开。一起落地后，我确认了敌人的HP条。还剩不到一成。
我感觉发动总攻就能打倒，为了下达全力攻击[full attack]的指示而吸了一口气。
但是在此之前片刻，Life Harvester发出迄今为止最大音量的怒号。
「唧呀咕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
受到损伤，光已经消失的四只眼窝中，燃起了红黑色的火焰。失去了八成以上步足的身体剧烈蠕动，尾巴上的枪两次、三次敲打地面。这是……濒死的boss怪物完全抛开迄今为止的行动模式杂乱无章地暴走，也就是所谓的《狂乱状态[frantic]》的前兆。
在场的所有人无防御地全力攻击的话，应该有可能削减剩下的不到一成的HP条。但是万一还剩下一点HP的话，也有可能被反击一口气消灭。这里应该暂且拉开距离，慢慢攻略吗。
但是之前的双镰刀攻击，我和亚丝娜无法保证能再次回避。迄今为止的作战，是Life Harvester一直把我们作为目标才能成立的。如果目标移向侧面的同伴们，或许队列就会开始崩溃。
——都走到这一步了，却无计可施了吗？
我咬紧牙关，这时。
「ℵℵℵℵℵ！」
向战场西侧延伸的森林方向，响起了熟悉的高亢的唧唧声。
我迅速转过身，明显比人小的影子一个接一个地从树上跳了出来。新手的怪物集团……不对。是本应该留在拉斯纳里奥小镇上的鼠人型NPC，帕特尔族们。总计十只，不对十人。所有人都左手握着铁质叉子，右手握着木头削成的粗制枪。
走在前头的，应该是女性的领导人之一，再次大叫。
「ℵℵℵ!!」
以此为信号，十个人一齐投掷出右手的木枪。枪以难以想象的势头从小小的身躯飞出，一个接一个地命中了Life Harvester的头部。虽然一半被甲壳弹开了，但是剩下的一半刺入了肌肉部分，把HP削去了大约3%。还有5%。
「唧呀啊啊啊！」
Life Harvester发出愤怒的咆哮，把所剩无几的步足刺向地面，改变了身体的方向。明显是把帕特尔族作为了目标。然而，小小的鼠人们，双手架好左手拿着的叉子，在原地站定。
紧接着，新的声音响起。
「ℵℵℵℵℵℵ!!」
森林中再次走出多个轮廓。这次是人类——但不是玩家。是和帕特族一样移居到拉斯纳里奥的NPC，巴欣族们。走在前头的大块头女战士伊赛鲁玛看着我大喊「ℵℵℵ！」。
尽管我既没有习得帕特尔语技能也没有习得巴欣语技能，也本能地知道说的是什么。「害怕了吗」或者「来吧」。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撤退的选项了。全员全力攻击，不是胜利就是全灭。
我再度深吸一口气，右手挥剑，大吼。
「全员，全力攻击!!」
呜噢——！ 的战吼声，与Life Harvester的咆哮重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