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精品堂原文如此。按物语系列的命名习惯应为真宵·蛇,但本篇和真宵关系其实不大,也许有一语双关)
001
在八九寺真宵成为新的神明,君临于北白蛇神社之前,住在这里的是千石抚子——也就是说正是我。
是我,是我!
好想要像这样昂首挺胸地大声宣扬出来,然而我没做过什么符合神明身份的事。虽然从数字上来看,已经是初三学生(虽然没去过学校就是了)的我,最近身高长高了,胸也变大了,但我还是没办法昂首挺胸——因为太让人害羞了。
只要想起那个时候,就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像蛇那样。
让我羞愧不已。(注:这里是个文字梗,本意有弯弯曲曲和忸怩作态的意思,和之前的蛇相呼应)
虽然这么说,但我也不会那么不负责任地对那个神社的事情,以及继任者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做我的继任者的话,也就是在我大闹一场之后继承了我的位置。总而言之,是我把不良债权强行加给了继任的新神。伴随着难以形容的罪恶感,我因此一直都很在意。
好像是小蜗牛呢。
蛇和蜗牛,在我看来,就像是弗拉明戈和草裙舞一样,有着天壤之别,但好像也勉强地适用于三者制衡的原则。
蛇怕蛞蝓,蛞蝓怕青蛙,青蛙怕蛇——也就是说,和蛞蝓血缘关系很近的蜗牛,好像也算是克制蛇的。
这样的话好像有点想明白了。但在过去的一年里连10万根头发都一根不剩地变成了蛇的我看来,实话说,这个克制原则我是不信的。
因为,蛇不是把它吃掉了吗。
连蛞蝓都吃掉了——也就是说,蜗牛也是一样的。
大口大口地吃下去,然后吞下去。
蛇里有一种岩崎背高蛇,就是蜗牛为主食的——在蛇面前,不管是青蛙,蛞蝓,还是蜗牛,都只是一盘盘料理而已。
但也并不一定就是这样。所以我有点担心,有点不安——我放弃的责任,由她一个人来背负,八九寺真宵酱她,能做好吗?
但我光是自己的事就已要竭尽全力了。不断地放跑机会,一直拖延,我那无法实现的初恋也暂时先告一段落。差不多,已经到时间了。
我也该从历哥哥那里毕业了。
之后就从神明毕业吧。
如果做不到的话,我初中都没法毕业啦。
002
“——就是这样,真宵小妹妹漂亮地救助了细长晶体管一样的小学五年级学生,和你完全不一样呢,抚公。”
千石家的二楼,坐在我房间中央椅子上,维持着列奥纳多·达·芬奇的名作《蒙娜丽莎》的姿势,人偶童女斧乃木余接酱,向我讲述着——由尸体制成的人偶童女斧乃木余接酱和世间其他无表情棒读角色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今天她作为我画作的主人公,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
明明平时肌肉僵硬得不行(死后僵硬),我还以为她绝对做不出微笑这种表情。貌似有机会见识到如此珍贵面相的就只有我了……为什么这孩子一边说出“和你完全不一样呢”这种伤人的话,一边还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呢。
真是不可思议。
“红孔雀酱和鬼哥哥的意见当然和我不同,但是我还是觉得你的所做所为更符合神明的身份呢——为了一个人类,而且还是临城的人类,做到这种地步,其实有些做过了,是无视领土的越权行为。像你一样只为自己而登上神位,还更适合一些——所谓神明,只要存在就好。”
“嗯……这样啊。”
“多说一些的话,就是说有着各种各样的神明也没关系,只要‘完全不一样’就好。总之,你的继任者,暂且,试着完成了她的工作。算是过了试用期间吧。”
“shiyōkikan。”
“‘試用期間’这种程度的汉字还是得会写的吧。”
为什么能识破我说的是假名啊。
我现在并不是在写汉字,而是在画斧乃木酱——虽然有点迟了,不过还是说明一下,我在辞了神明不干之后,当起了家里蹲,画漫画。
斧乃木酱每周三都会来玩,帮助我提升作画功力——当然是在得到了她的允许之后才做的。
斧乃木酱当然不只是单纯地带着好意来支持我达成未来的梦想的。再怎么说我也是原神明大人,她应该是来监视我,让我不要做什么多余的动作的。
“我记得以前我也说过,鬼哥哥也是,多半误会了。我在监视的,基本上只有阿良良木月火一个人而已。你和鬼哥哥,顶多只能算是赠品。顺带的,算是掩护吧。幸好这次的事情和阿良良木月火没关系,我才能发挥本领。”
“嗯……月火酱。”
“要是阿良良木月火能死就更好了呐……那家伙到底怎么才能死啊……”
“那个,室友的抱怨我是会听的,但是斧乃木酱,月火酱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好朋友,你不会已经忘了吧?”
“好朋友的话,有我还不够吗?”
“我是不是只能和危险的孩子交朋友啊?”
但是,这样啊。
已经度过试用期了啊。
我可以放心了吗。
虽然我在绝对不算短的时间里,以那座北白蛇神社为据点,做着神明游戏,但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当然,我也没有东山再起这种无法无天的想法。
不管斧乃木酱怎么说,我其实一件符合神明身份的事情也没做过。
别说维持城镇的平稳了,我反而引起了混沌——我一个人也没能救成,包括我自己,一个人也没救成。
“但是,抚公,最近打算做些符合身份的事情了吧。”
“诶,你是指什么?”
“以你梦想着成为的漫画家的风格来说的话,就是所谓的交换担当吧,虽然有贝木小哥在中间捣乱的错,但那个马马虎虎的神明继承仪式(注:指抚子未完成的继承神位的仪式),也要好好地再做一次吧——考虑到你的将来,还是应该去见一次卧烟姐。”
交换担当,这比喻真精妙。
原来如此,终于到了见卧烟姐的时候了——贝木先生的前辈,专家中的专家。
久仰大名啊。
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她把我推上了神坛……但是,确实,为了我的将来,我必须得去见她。
我下定了决心。
我已经是大人了。
“但是,斧乃木酱,能问问你吗,卧烟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是有各种传说的人呢。举止柔和,性格友好,你不用那么害怕。是否要再进行神权继承的仪式,都是由那个人决定的。但是不用管那些,她对小孩子还是很温柔的,不会给你留下恐怖的回忆的——只是当时会感觉恐怖而已。”
嘛,就算说她恐怖。
也还达不到我姐姐那种程度就是了——斧乃木酱努力维持的微笑消失了,画蛇添足般地补充道。
003
“影缝余弦。你好。”(关西腔)(注:这是影缝说的。)
深夜,北白蛇神社。
傲慢地坐在功德箱上的漂亮大姐姐——与其说她本人比声音听起来更年轻,不如说根本就是别人。
并不是卧烟姐。
也不是性格友好的人。
伊豆湖姐姐在哪?(注:“伊豆湖”和“何处”同音)
影缝小姐?影缝余弦小姐?
影缝余弦小姐,我记得是使用斧乃木酱的阴阳师……吧?看起来就超恐怖啊——虽然没有要指责的意思。这个先放一边,我回头望向陪着我一起爬山上来的斧乃木酱,但似乎连斧乃木酱也被自己主人的登场吓了一跳。
多亏斧乃木酱一直给我做模特,在日复一日地观察之下,我已经能读懂她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了。
“姐姐——为什么会来?”
“卧烟前辈有急事,就由我来代班了。人生在世总也脱不开人情债啊。这种事情,你也遇到过吧?”
对于斧乃木酱——自己的式神提出的问题,她这样回答道,然后悄无声息从功德箱上敏捷地跳了下来。
不,不能说是跳了下来。
应该说是飞檐走壁,从功德箱到石灯笼上。
没有助跑就飞过好几米的距离,是不可能一点冲击都不造成的吧。而且石灯笼上也没有什么能保持平衡的地方,但她一点摇晃也没有就站稳了,自然让我吓了一跳。
那可算不上是着陆点,而是顶点啊。
这就是传说中“脚不沾地的诅咒”吗——这不是完全没能限制住她的自由吗。
“喂,你就是千石抚子吗?”
“……”
被吼了。
我是真的被讨厌了呢。还是说这个人原本眼神就很凶?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是我无意间做了什么冒犯的事吗,就算是被称作逆抚子时的我,也不至于让人刚见面就感到不愉快吧……
作为家里蹲的我,在房间里都是一直穿运动服的,但今天和人约好要见面,而且要举行仪式,所以本来是想穿得正式点的……
可不是学校泳装哦?(注:《抚物语》中的乖抚子以及《化物语·下》中举行仪式时的抚子都穿着学校泳装)
我话先说在前面。
“你好像很照顾余接呢,你一定觉得和我见面的时候我会客客气气地和你打招呼吧。你傻吗,怎么可能。光是想要抓住迪斯托比亚·维托索·苏伊赛德领主(注:即Distopia Virtuoso Suicide Master,精品堂《业物语》中译作“迪斯托比亚·威尔托奥索·斯萨伊德尊主”)就竭尽全力了,哪来这种闲工夫。”
“啊,哈啊。”
她刚才是不是骂我傻?
“你过来。”
影缝小姐像公主大人一样招手让我过去。
“怕什么?我又不咬人。”
“……”
难说。
外表和气氛已经足够让人害怕了,说话还这么凶。虽然打扮不同,但在态度上,现在的我就像逆抚子一样。让她觉得我害怕害怕还真是遗憾——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我已经不是当初的千石抚子了。
我已经不是那个用刘海挡住自己的眼睛,用“抚子”这样的第一人称来称呼自己的千石抚子了——我鼓起勇气,向影缝小姐走去。
被打了。
从石灯笼上,利用高度差,狠狠地打了我的头——诶?
虽然疼,但她的行为更让人不明所以……这个人干嘛平白无故就打人啊?
而且是打女孩子的脸。(比较靠近。还是说是头顶?)
是想打招呼吗?难道这是在打招呼?
骗人的吧!
我接受不了一见面就被打了这种事实,不由得再次转头看向斧乃木酱。
“你看我也没用。虽然和你是朋友,但姐姐是我的主人。我没法帮你,只能靠你自己了。”
她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真的假的啊。
用这座神社的第一个被救助者红孔雀酱的口吻说就是,真的假的(呢吧)。
那么可靠的斧乃木酱,都陪我走到今天了,竟然成了敌人,这种少年漫画高潮一般的展开!
真是让人心潮澎湃啊!啊不,那是骗人的,我才没有!
嘛,对于斧乃木酱来说,这种事情应该也是预料之外的吧……
我为了挽回场子,踏上台阶,再次面对影缝小姐。
蹲在石灯笼上的影缝小姐,再次架起拳头——然后又用另一只手抓住了这只拳头。
“抱歉,还是打了你。因为手能够到啊。”
“手能够到?那要是够不到的话还会打吗?”
“嗯。因为不爽。”
……“因为不爽”就能打人的话,那青少年的心理阴影怎么办……你还算是大人吗?
“对了对了,因为忍野君和贝木君总是喜欢娇惯小孩子,所以我就想,要是我见到了熊孩子就一定要先揍一顿。抚子酱一定也希望被人揍的吧。”
我才不想被打呢。
你就不要再编理由了,还说什么“对了对了”呢。
饶了我吧,怎么来了一个这么难对付的人啊——忍野先生暂且不说,贝木先生,也没有给人娇惯小孩子的印象啊(欺骗小孩子,并以此作为食粮,这样来看的话,我可是间接受害者)。不过和这个人比起来的话,任谁都会显得温柔了吧。
虽然我心中不想来的想法占据了上风,但为了和我身体里的神抚子做个了断,就算是装装样子也好,我也必须进行继承仪式。
话说她人(神)呢?
“你找八九寺酱的话,她已经开始在神社后面进行瀑布修行了。”
瀑布修行?
这个神社里有瀑布吗?
“好像是为了弄个噱头特意做的,所以就有效地利用了。作为继承人的八九寺酱必须保持自己的清洁——身为下一代神明,处于被动状态的八九寺酱只要这样就可以了。那么,现在就轮到作为攻方的千石酱了。”
该怎么做呢——灯笼上,影缝小姐抱着胳膊陷入了沉思——不要现在才开始想啊,不要用这种灵机一动的想法来决定我超认真对待的仪式内容好吗!
攻方。
被动的反义词根本不是攻方好吗。
神权的交替。
之前穿着学校泳装(注:当时神原误解了“清净”的意思)在这里进行的仪式,却也成功了……但这次情况不同了。这算是上次的报应吗?
“北白蛇神社……白蛇,原来如此。然后是八九寺吗——嗯,决定了,就这样。”
说完,影缝小姐再次跳了起来——我还以为她又要回到功德箱上,但她这次只跳了一小步。
也就是说。
她落到了我的头上。
刚才打我就是为了确认着陆点的强度吧。她丝毫不差地,正好落在了我的头顶。
但是,却很轻,根本感觉不出是个人站在我的头上。
这就是中国功夫里的轻功吗?
“从现在开始到天亮之前,在这座山里,手抓八十九只白蛇,把它们交给新任的神明——这就是你把神位交给迷路小姑娘的证明。”
004
好像北白蛇神社的前身是浪白公园——不过到底是读作“ろうはく”公园还是“なみしろ”公园,长期以来人们都争论不休。但其实两者都不是,这座公园的正式名称是“しるへび”(注:音同白蛇)公园——“沱白”公园。
因为有三点水的偏旁,看起来好像变成了海蛇了。不过,嘛,水生的蛇也不在少数,如果说自古以来的传承就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可以理解了。毕竟传承也是一种传言游戏。
但以我个人来看的话,我觉得“なみしろ”公园这叫法不是也挺好的吗。
因为也有“なみへび”(注:应该是指水蛇,汉字可以写作浪蛇)——作为日本独有的蛇而十分有名的青大将,就是这种蛇的一种。
而这种青大将褪色之后,就是一般所说的白蛇——北白蛇神社,白蛇神社。
但是,从只能成为信仰的对象这点看就知道,这当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蛇——而且还要找八十九只。
“抱歉了,和之前说的不一样。而且,我也没法帮你,不是你自己完成的话,仪式就没有意义了。”
斧乃木酱从树上下来,离开院内,来到树林里对找蛇的我说道。
这个位置关系下,她的小裤裤都被我看光了。
虽然我没有看童女内裤的爱好,但她这样子道歉,我就什么也说不出了——再说本来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虽说被打又被踩确实很屈辱,嘛,之后我也是要步入社会的,更不用说我的目标还是创作者,这种挫折不接受怎么行。
总会有讨厌我的人的。
当然了。
“虽然她说她很不爽,但她可没说讨厌你,不如说姐姐其实还是喜欢有毅力的孩子的吧。”
“我可没什么毅力……诶?”
和斧乃木酱说话的时候,有什么在视线的角落里闪过,我马上伸手去抓——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抓住了,但很遗憾,这只并不是白蛇。
只是普通的蛇。
也不是青大将。
是白斑。
虽然名字里有“白”字。但很可惜,它不能算是白蛇。
为了从我手上逃脱,白斑露出牙齿,扭动着身躯和尾巴,不停挣扎着。不要怕,没关系的,这次不会用刻刀来刻了。
我放了它。
因为放到近处会有危险,所以把它扔到了有点远的地方——请原谅我动作有些粗暴,毕竟我不想被咬。
“……你,刚才,是不是满不在乎地就把蛇抓住了?就用一只手,很随便地就抓住了?”
“诶?嗯。因为手能够到啊。”
“你这话说的和姐姐一模一样不是吗?你也是够疯狂的了。”(关西腔)
配合着深入山林的我,斧乃木酱继续在树上移动——不过不是像影缝小姐那样跳着移动,只是普通的在树枝上行走而已。
“蛇是会上树的。斧乃木酱,要是你看见了,可要告诉我哦。首先为了找回手感,无论颜色,我都要抓来看看。”
“你还真是个抓蛇的专家啊。”
毕竟我是个乡下的孩子嘛。
虽然我也知道蛇很恐怖,但只要下定决心,用刀割我也不会在乎的——只要小心牙齿,就不足为虑了。
“不用抓蛇,这比起之前那次失败的解咒可要轻松多啦。”
“去奄美大岛啊,抓到一只饭匙倩(注:一种毒蛇)好像就能给三千日元呢。”
真的假的。
好让人心动啊。
但是,我已经以漫画家为志愿进修中了,如果现在开始以抓蛇名人为目标的话,我的未来规划就会变得乱七八糟了——哦,抓到了。
一手一只。
这两只是亲子关系吗?
“好险,是毒蛇。”
“就一句‘好险’就完了啊。别用句号结尾啊,你至少加个叹号啊。”
果然毒蛇还是很恐怖的。
所以我这次比之前扔得还
要远——当然是往前进方向的反方向扔了。
“……不把毒蛇除掉吗?”
“即使是现在,我也还是蛇的神明大人啊。”
而且,也可能是比起以前对蛇没有那么抵抗了——大约一年前,同样是为了抓蛇而在山林里徘徊的时候,作为乡下孩子的我,比起现在还要更紧张一些。
嘛,但是毅力现在也没有就是了。
不过是可能变得更坚强一些了。
“你看,就像捞金鱼,玩游戏的时候大家都不会在意,但是如果告诉他们捞上来的金鱼会被拿去解剖,再下手的时候就会犹豫了吧?这个也是一样的。”
“这一样吗……”
“当然了,月火酱小学生的时候,捞金鱼的小摊子举办了谁捞得最多的比赛,第一名可以得到棉花糖的奖励!她首先就先用网的外圈把金鱼打个半死,然后再捞。”
“好友的黑历史就这么被你随意得讲出来了,你下手也够狠的呢。”
如果是这样度过少女时代的话,我也能够理解你为什么会成为捕蛇中学生了,斧乃木酱说道。
黑历史吗。
但是,小孩子多少都是这样的吧……往深层次讲的话,就非得讨论捞金鱼这件事本身不可了。
生命的残虐性。
用鱼钩钓鱼时没事却讨厌处理鱼,或者摸到鱼没关系却害怕钓鱼用的活铒,对待生命都做不到一视同仁。
虽然我很明显是做得太过了,但是,因为这件事而太过后悔的话,不也是一种做过头的做法吗——虽说从后悔这点能看出自己是个善良而又软弱的人……但我也不会因为这份罪恶感就否定自己、不让自己快乐地活下去。
这个的象征就是朽绳先生。
“其实只要用Y字形的树枝,像叉子一样把蛇头压在地上就好了,但是我是空手派。”
“才没有那样的派别呢。”
“因为用树枝的话抓不住感觉,比较笨拙。”
“不需要抓住感觉的吧,抓住社就行了。……你啊,要是之前就显露出这种捕蛇名人的角色特性,在学校就不会被排挤了吧。”
只是不会被排挤吗。
但是,我也没有被排挤啊?
“因为不用自己的手的话,就没有捕获生命的实感了啊。”
“这是达人的台词还是糟糕的家伙的台词啊?”
应该是后者吧。
毕竟一年前,我还切了很多的蛇……数量合计差不多有八十九只吗,有这么多?
不,那个时候最多也就二三十只吧。
褪色了的蛇能有百分之几呢,如果是百分之一的话,我就要抓八千九百只吗……而实际上可能只有千分之一。
要是只有万分之一呢?
“这么算的话,到天亮之前,是不可能办到的吧?运气好的话能抓住几只就算不错了。”
“姐姐强人所难也不是现在才开始的……顺带一提,姐姐最近去过的北极是少数没有蛇栖息的地方。”
也就是说根本不了解蛇就这样出题了的可能性很高——斧乃木酱说道。
去了北极啊。
这是过着怎样的人生啊。
“北极不算是大陆所以不是地面,可以普通地走路,对于姐姐来说是个很舒服的地方。嘛,传说中的吸血鬼登场了的话,她也不得不回国就是了。”
“……不能在地面上行走,真是不可思议的诅咒啊。”
我在一年前中的诅咒,身体被巨大的蛇所束缚,某种意义上说,是标准的、容易理解的诅咒呢。
也有用这种方式来绞杀猎物的蛇呢。
但是,不能在地面上行走……
“因为五人合力让我的身体复活,这就是事情的起点——姐姐和手折哥哥负责下半身,所以下半身就被诅咒了,就是这样。”
“那个叫手折的哥哥,记得是——”
“人偶师。卧烟姐四个直系后辈中的一个,现状和忍野哥哥和贝木哥哥在专家的方向上差别有点大,但他们在大学时代还是很类似的。”
“负责下半身所以下半身被诅咒了——那负责上半身的呢?忍野先生和贝木先生吗?”
“嗯,准确来说是负责躯干部分。而头是卧烟姐负责的。”
“卧烟姐——”
她因为急事没能来。
如果是这个人的话,她会给我布置什么样的任务呢……至少不会是像一晚上抓八十九只白蛇这样寻找祭物的课题吧。
“嗯,卧烟姐,她什么都知道——她背负着这样的诅咒。”
“……”
诶?
是不是很随意地就把重要机密泄露给我了?
斧乃木酱也太信任我了吧。
就算我听了那么多她关于月火酱的牢骚,也不要这么对我敞开心扉啊……
“如果踏上专家的道路,就会想要知道吧。(注:这里可能提示了“全知”的范围)不过不知道也不要紧——当然也有不知道会比较好的事情,比如卧烟姐正在对付的洗人。”
“洗人?”
“就是之前说的急事,应该说是十万火急才对,刚才姐姐告诉我的。这也是诅咒的结果,连这种事情也必须知道的卧烟姐的人生并不像想象中那么轻松,也没有那么全能。不如说,这其实是惩罚。这世上有着绝对不能被打破的禁忌。”
“但是卧烟姐她们不打破的话,斧乃木酱不就没法站在这里了吗?”
“是啊,我能和你成为朋友,卧烟姐她们的诅咒就没有白费。”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你这么说我是很高兴啦,但这代价也太大了——哦,有蛇。
这次就算了。
嘛,怎么看都不是白的,就放过你吧。
“忍野先生和贝木先生呢?负责躯干部分的他们受到了怎样的诅咒呢?”
“他们的诅咒不像其他三人那么容易理解。虽然告诉你也没什么,但全都剧透给你就太无聊了,你自己去想吧。”
哎呀哎呀!
突然就不说了呢。
斧乃木酱,一心要栽培我——虽然很危险,却是个很好的朋友。
嘛~大概和他们两个平时那个性十足的行事风格有关吧……不能在同一地点长期逗留啦,不能说再见啦,必须不停地骗人啦,或者守财奴之类的吧?
虽然说不知道这些和负责躯干有什么关系,但是应该就是这样的吧……明天,等冷静下来之后再好好想想吧。
……明天,嗯?
“斧乃木酱,那我换个问题吧……‘姐姐’很恐怖这点我已经知道了,如果这次继承仪式没能完成的话会怎么样?也就是说。我到天亮之前没能抓到八十九只白蛇的话会怎么样?”
这才是我应最先确认的地方。
因为想让影缝小姐早点从我头上下去,所以二话不说就开始搜索了……但是如果今天做不到的话,可以明天继续吗?
怎么说呢,虽然给人一种灵机一动很随意就定下来的印象,但这毕竟是专家定下的规则。既然我已经开始做了,就不想失败,也不想放弃……
“不清楚,毕竟我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没办法确定的说……把神位让渡的仪式失败了的话,理论上来说……”
斧乃木酱思考了一会儿,说出了她的猜想。
“你会再次成为神明吧。”
005
作为参考,白蛇是被保护的国家规定的天然纪念物,不管是仪式还是有其他什么理由,擅自捕捉八十九只的话,要是受到相应的处罚就完了——这和去抓毒蛇卖钱是不一样的。
但是,这点其实完全不用担心——数小时后,捕蛇少女的手感是已经完全找回来了,但身为目标的天然纪念物却连影子都没见到。
只有象征着公正廉洁的白蛇还没见过了。
即使如此,却也不能让我安心下来——因为这不仅会让我无法让位,甚至可能把我再次逼上神坛。
以现实的眼光来看,逼上神位应该是不可能的了,但既然事关神明,事情的发展就不能用现实的眼光衡量了。
神抚子之再临——
那就太糟糕了。
不光是我讨厌,不想再做第二次了,而且对城镇也不好——虽然斧乃木酱之前那样说,但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不适合做神明。
听过她讲的话后,我反而更觉得八九寺酱才更适合做神明——我是不是其实正在从她那里抢夺神位啊。
已经因处于附赠短篇地位而漫不经心的我(注:貌似物语系列所有正传短篇都要玩这个梗,其实这些短篇都挺重要的),突然危机感越来越强了……这座城镇的未来就交到捕蛇中学生的我手上了。
真没想到,下了神坛之后还要做神该做的事。唉,我的人生真是不如意啊。
那么……不管怎样,都必须要改变行动方针了。“打草惊蛇”的作战已经不行了——效率太低了。
还是去找巢穴,来个一网打尽比较好。反正是撞运气,没什么不同就是了……
我没有在书上学到捕蛇方法(在书上学的只有和蛇有关的神秘学
知识而已,虽然说了些有的没的挺厉害的话),但是,蛇这种动物应该是以水边为据点的吧?
连续走了两个小时的我也很累了,就到河边去休息一会儿吧……于是我开始向有水声的地方前进。
但是,我所到达的地方,并不是河边,而是——瀑布。
“啊呀,这儿不是斧乃木酱嘛——难道你就是千石小姐吗——直接见面的话,这还是第一次吧?”
在瀑布中沐浴的是——啊,不对。
并没有在沐浴,而是穿着白襦袍,不过也已经湿透了。她现在是在休息吗,还是说洗了一会儿就放弃了呢,坐在岸边淘气地踢着水的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这孩子就是八九寺真宵酱吗?
好像,在抓蛇的时候不知不觉间绕着山走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山顶。
说得轻描淡写的,事实上不是离遇难不远了吗。本来以为走的是直线,结果却走了个螺旋形状出来,一圈一圈地……
“说到涡旋或者螺旋,就会联想到蜗牛的壳,但仔细想的话蛇不也是一样的吗,蛇不也是盘成螺旋形状的吗——就算不引出噬身蛇的概念,也是在旋转的哦。”
一边说着这些含蓄的话,斧乃木酱终于从树上下来了——落在了我的头上。
真不愧是那个阴阳师的式神。
就这样顺势骑到了我的脖子上。
虽然我想要阻止她碰我,但神奇的是,我忍住了。
因为,她能和我这么亲近让我很开心……嗯,人心还真是奇怪啊。
被如此接近,从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过去从未有过。
“……你好,我是千石抚子。”
为了保持平衡,我稍稍低下了头(斧乃木酱没有像影缝小姐那样减轻自己的体重),向八九寺酱打了招呼。
确实,只听名字的话已经有一种相识的感觉了,但其实是第一次见面。
话说,见面真的好吗?
白蛇我还一直都没准备好呢。
“有什么不好?仪式什么的只是做个样子吧,你看,我早就腻了。”
早就腻了。
看上去只是稍稍洗了一下就结束了的样子。
和听到的一样,有着很灵活的性格呢……这样一来,认真抓蛇的我不就像个傻子一样了吗。
但是也有和听说过的不一样的地方。
八九寺真宵酱最让人容易理解的形象,难道不是一直梳着让人联想到蜗牛的触角的双马尾辫吗?
而现在是直发。
淋湿的头发让少女酝酿出一丝妖艳……是为了瀑布修行而解开了头发吗?
“不,这个是因为,不善于学习的我,直到今天才知道蜗牛的触角不是两根,而是四根。这样的话,我梳双马尾不就没有意义了吗,所以我现在正和角色崩坏危机做斗争。”
是大触角和小触角呢。
那把双马尾改成四马尾不就好了吗,说实话其实在别人眼里这都是无所谓的,但是,和角色相关的苦恼的话,可能大多都是这样的。
我也对自己的发型很是苦恼呢。
但是,我的刘海,大家都觉得很阴沉。
“干脆我也像千石小姐一样剪成超短发吧。看起来很舒服,应该不错吧。这样就算像现在这样湿透了,也很快就干了。”
“我不是很推荐就是了……”
在我把自己的神位传给她的时候,难道不经意间连发型也强加给她了吗。
虽然确实很舒服就是了。
我一步一步地挪到八九寺酱的附近,坐在她的身边——还保持着让斧乃木酱骑在脖子上的姿势。
“那么,千石小姐也是为了表示反省而剃成光头的吗?”
“嗯……也算不上是反省吧。”
而且这也不是光头。
“虽然很害羞,但要说为什么的话,应该是为了表示下决心吧。”
“虽然也在反省。在作为神明的时候……不,还在那之前。”
“我觉得还好啊。实话说,我觉得那件事是阿良良木先生的错。”
啊呀。
已经人尽皆知了吗。
但是,有新的意见出现了呢。
八九寺酱竟然是站在我这边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骑在我脖子上的斧乃木酱对“乖抚子”一向是持严厉态度的。
“因为我是阿良良木先生的朋友,所以要对阿良良木先生严厉一些。”
真是不错的朋友呢。
对我来说就像是月火酱和我的关系一样。
“对你的好意,他却假装迟钝,这是绅士所不该有的行为。所以没有配合你的阿良良木先生有很大的责任。不觉得他那样很狡猾吗?”
而且和他那不诚实的样子比起来,认真拒绝了同班男生的千石小姐还更加了不起——八九寺酱说道。
是这样吗。
嘛,我的想法,在那之前也终于再进一步了(注:大概是指从暗恋历的乖抚子到媚抚子)……但是,那难以实现的想法怎么也无法传达给那个人,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
我那滑稽的接近方式,完全没能刺入他的心中。
“刺入吗?也就是所谓的恋矢呢。”
“恋之矢?丘比特之箭?”
并不是。
和大触角小触角一样是蜗牛的器官(注:恋矢是蜗牛的性器官)。
虽然有着浪漫的名字,但是被它刺过的话,据说连寿命也会缩短,是很恐怖的器官。
“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死了,所以也没经历过初恋,没办法给出什么像样的意见,但毕竟是旁观者清,要我说的话,你们再会的时机太差了。时隔几年再见的时候就是在这座山上吧?”
时机吗?
确实,当时我因为想要解除诅咒而拼命地——抓蛇杀蛇,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确实是最差的再会时机了。
但是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就没有再会的契机了,这也是事实。
“不过就算能在羽川小姐、战场原小姐甚至忍酱之前再会,我想结果可能也没什么变化。退一百步讲,就算我的心愿能够实现……”
“确实,百分之一百,会被那个毒舌女夺走的。”
毒舌女。
斧乃木酱也对那对情侣很严厉呢。
不过听说最近好像变得圆滑了……虽说如此,话题没有再继续这样发展也真是得救了。(注:指斧乃木的话终止了这个话题)
仔细想想的话,战场原小姐和历先生的相遇是在忍酱和羽川小姐之后呢。
如果说这份积极性就是恋爱的话——就是恋矢的话,那我可能也和八九寺酱一样,连初恋都没经历过呢。
但是,恋爱到底是什么,不坠入爱河的话,是不会了解的吧。
……呃,话说回来。
我,现在,难道正在和八九寺酱讨论恋爱话题?
之前都没注意到这点呢。
毕竟和斧乃木酱月火酱聊天的时候都没有讨论恋爱话题的感觉(像是在讨论烦恼的事情一样)……难道,八九寺酱,也想做恋爱神明的工作吗?
“是啊。我生前所没能经历过的初恋,希望还活着的大家,无论如何也要体验一下。”
“……八九寺酱。”
虽然问了也没什么用,本来想着今天就算见面了也不问的,但现在我还是问出了口。
也许我就是这样的人吧。
“有后悔成为神明吗?”
毕竟就像是我强迫她当的。
虽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但就我听说的来看,八九寺酱她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成为神明、落入地狱、被黑暗吞噬,这看起来是三个选项,但其实并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只有唯一的选择。
数百年前,忍酱登上神坛的时候也绝不会希望这样的。
要说忍酱当时的状态,应该是和我比较接近的,“只是君临于此”的感觉吧……八九寺酱好像并不打算就这样而已。
和当初变得奇怪的我不一样,现在也很好地保有自我意识……所以我才这样问她。
问出了口。
“我没有后悔。嗯,就算有其他的选择,我也会选择走这条路的。”
“……是这样吗?”
“毕竟有赎罪的选项啊。在地狱里堆石头的话,我也是考虑过的。在这十一年里,对于因为我而迷路的人们,我完全没有造成实际的损失什么的,是不可能的——能为大家做些什么,我很开心。”
迷路的我,能为大家指路,真是太好了。
八九寺酱如此说道。
“就算现在有人说想做,我也不会让出去的,这是我的工作。”
罪恶感不仅会成为不做什么事情的理由,也可以成为做什么事情的动力。
没能体会到这点的我,还真是浪费了很多的时间啊……但是我的继承人,真了不起。
“也就是说,会当上神明不仅仅是为了鬼哥哥呢。嘛~真宵小妹妹,如果不赶紧从鬼哥哥那里毕业的话,就会变得和永远的留级生——忍野忍一样了。”
永远的留级生
什么的。
忍酱是例外的吧。
嗯……但是,听了这个之后,我那已经萎靡的冲劲又再度复活了。
无论如何,都要让给她。
让给这个孩子。
神位,以及道路。
虽然不是康庄大道,只是泥泞小路而已。即使如此,这位迷路的少女,依然昂首挺胸地走了下去。
就算是装装样子,我也必须把神位让给她。(注:003中抚子也这么说过)
这是我作为这座神社的神明,主动的——自己想要执行的,最初也是最后的职责。
我下定了决心,站起身来——把我的决意告诉她。
“好,八九寺酱,我会为你献上八十九只白蛇的。”
“诶,请等一下,那是什么啊,没听说啊……请不要给我那么恐怖的东西好吗。如果接受了的话,我就做不成神明而要落入地狱了啊。”
“但是,这种课题实际上该怎么做呢,扶公爵?时间可是越来越紧了。”
现在听她的话,企划的宗旨可是会动摇的,所以骑在我脖子上的斧乃木酱无视了八九寺酱的发言,向我问道。
虽然不能帮我,但还是很在意我的动向的——我的爵位也终于升到了公爵。
“没关系,对于不可能的课题,我有点太老实了。应该脑筋更灵活一些——就像八九寺酱一样,随心所欲地去做就好了。需要反省的地方就反省,但没有人要求我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去做。不能忘记自我,也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任性妄为也是必不可少的。”
“抱歉,咬你了哦。”
疼!
真的被咬了。
于是,我作为想成为漫画家的中学三年级学生,就这样下了决定——失礼了,是画了出来。
006
“那么,余弦,怎么样了?神位转让的仪式……不会失败了吧。”
“很顺利,卧烟前辈。虽然最后和我想的差别有点大,但还是平安无事地完成了。也许要是更慎重些就更好了。”
“嗯,是这样啊。具体的呢?”
“我给出的课题是让千石酱给八九寺酱献上八十九只白蛇。嘛,这数字正好(注:指姓中的“八九”),毕竟越多越好。”
“原来如此,确实是我想不到的方法,很有你的风格啊,余弦。但是,要抓近百只白蛇的话,是不是有些太难了?如果失败了的话,神位会回到千石酱手里的。”
“我的话,其实是觉得那样也无所谓。虽然看起来像是不可能做到的,但实际上并不是无法完成的难题。我希望那孩子能为过去无缘无故杀蛇而去赎罪,所以才这样做的。”
“食材?啊,是赎罪(注:和“食材”音似)啊,嗯,明明对咩咩和泥舟说这说那的,你也是很娇惯小孩子的呢。还真是让人意外。”
“因为和卧烟前辈很像,所以我最疼的还是余接吧。”
“那个人偶啊。也就是说,赎罪……你是想让千石酱促进白蛇的繁育吗?这就是你想到的标准答案吗?”
“真是敏锐啊,果然卧烟前辈真好厉害。真是让人佩服。”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试着跳到我头上了,躲来躲去也很累的。”
“要搜集八十九只白蛇,其实只要抓住两只,之后期待他们子孙繁荣就好了……而且,过去造的杀孽,就用繁育生命来弥补。杀一条性命,就断绝了它之后的九十九条性命;救一条性命,也救了未来的九十九条性命。这是轮回转生的基本。”
“不过抓两条也不简单就是了。而且还得是一雌一雄——轮回转生的基本吗,所以你才那么讨厌扰乱轮回转生的不死怪异吗?”
“我的事就先不谈了。问题是千石酱,豪爽地无视了我特意为她准备好的标准答案。”
“豪爽地无视。嘛,蛇在狩猎的时候确实是不依靠视力的。而且千石酱好像也不是很有胆识的样子……那她是用什么手段完成了你的仪式呢?”
“你看,那个神社里的神体,不是被封印在符纸里了吗?”
“嗯,是啊。要说的话就是平面的蛇。所以呢?”
“就是类似的方法。画了八十九只白蛇,并把它交给了继承者。”
“画的?画的吗——”
“年糕,不是蛇。嘛,圆形年糕的由来不是也有一说是白蛇蜷起来的样子吗。”
“这样你就接受了吗?当然,既然你已经接受了,那身为委托人的我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但是,再怎么说——”
“没办法,虽然从余接那里听说她有想成为漫画家的志向,但想不到她的绘画实力实在是压倒性的——不,不能说是压倒性的……对了,简直是栩栩如生,像是真的一样。”
“‘真的’?”
“那是马上就会动的,活着的白蛇——那已经不能用画力来形容了,已经是魔力的范畴了。为了给余接启蒙我试着做了四只式神,但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也就是说,她并没有繁殖八十九只蛇,而是试着创造出来吗。通过画来增加——画出来。真是可怕啊。”
“可惜的是,她看起来好像完全不知道在成为专家要付出多少努力的样子(注:应是在形容千石一往无前的样子)。不过那孩子走下神坛把神位让给八九寺酱,我想在某种意义上看是正确的。过犹不及——神位还是不要在千石抚子手上会比较好。”
“嗯,那样八九寺酱的话,这段时间就不需要担心了……这样的话,就剩下千石酱了呢。连神明这一关都渡过了,我对她的评价也必须得上升一个高度才行。毕竟是个有前途的新人,所以想要好好地培养一下……也许对她来说,现在正是脱皮的良机。在这清算过去的时候,就试着先交给她一份工作吧。”
“工作吗——省掉修行这一步吗。嘛,我也是这样想的就是了。脱皮还是越快越好。”
“这是你事不关己的时候吗?这也是缘分。而且这份工作你也得参与——当然还有余接酱。”
“?我倒是无所谓就是了。需要我和余接去处理的话,也就是说,这次的对手是不死身的怪物——”
“是的。实话说,是我这次紧急任务的后续……因为约好了,所以不能拜托历,所以人数有点不足。”
“阿良良木君无意间加重了千石酱的负担吗。轮回,循环往复。”
“是啊,简直就像漩涡一样,就像是蜷起来的蛇一样。即使是这样也很好,包括对方在内,都很适合你。”
千石抚子最初的工作是处理不死身的怪物。
以五首的大蛇洗人迂路子为对手。
专家中的专家,什么都知道的卧烟伊豆湖在我不知晓的情况下,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蛇之道是heavy rotation!(注:蛇的道路是沉重的循环,这里呼应了《恋爱循环》的台词以及神原在《骏河笨蛋》结尾说的“人生就是如此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