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理所当然的,是云雀姐姐(呢吧)。
我那不是理所当然的父亲和孔雀酱那不是理所当然的母亲再婚了。我的家——变成了我们的家,已经不行了,我们必须快点长大,必须离开这个家。
赶紧长大。
离开家。
云雀姐姐一直重复着这些话。那就象是巫术——那是发自内心的咒语。
我想即使云雀姐姐不教我,总有一天我也会自己认识到这些(呢吧)。
妈妈执着的不是物品,而是自己的家,以及身为女儿的我(呢吧)。
就像不想让冰融化一样。
如果放着不管的话,自己的女儿也会一下子就消失了,妈妈就是这样想的(呢吧)。
新的爸爸告诉我可以不用叫他父亲。
你的父亲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所以不可以忘了他。要珍惜你的亲生父亲。没有什么新爸爸也无所谓。你把我当成是一起住的叔叔就好。
亲生父亲是谁,我并不知道(呢吧)。妈妈没有告诉过我(呢吧)。
女儿竟然会问我这样的问题,我是多么可怜的母亲啊,然后哭了出来(呢吧)。
所以即使他和我说我的亲身父亲,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个人不是我的父亲而已(呢吧)。
是一起住的叔叔(呢吧)。
但是云雀姐姐成为了我的姐姐(呢吧)。
我的姐姐。
给了我睡衣,给了我橡皮,教给了我什么是香波,用叫刷子的东西给我梳头,带我去看牙医。还曾经给过我玩偶,但是那个被妈妈看到后,扔掉了(呢吧)。
从那以后,在妈妈和一起住的叔叔面前,就装作和云雀姐姐关系不好的样子。对大人撒谎,会有一种自己也成为了大人的感觉。让人心怦怦跳(呢吧)。
云雀姐姐也会教我学习(呢吧)。在此之前,不可以被考试所囚禁,要有自由的想象力,在我家是禁止学习的,这样告诉云雀姐姐之后,她告诉我这是为了夺走我一个人生活的能力(呢吧)。我不喜欢学习,但是我喜欢云雀姐姐教我学习(呢吧)。
妈妈之所以会合一起住的叔叔结婚(明明一直说结婚只是执念而已)是因为一起住的叔叔很有钱(呢吧)。
——一起住的叔叔会合妈妈结婚是因为妈妈很漂亮(呢吧)。之前都忘记说了(呢吧)。我的妈妈非常漂亮(呢吧)。——
但是,就算变得很有钱了,我家的东西也没能增加,妈妈也渐渐开始不回家了。和一起住的叔叔也没有住在一起的感觉,只是偶尔来住的叔叔(呢吧)。和被称为“家人”的工作伙伴一起回来,在客厅里喝酒。在那期间,我和云雀姐姐会被赶出去(呢吧)。
我的麻烦被云雀姐姐看到了。所以我和妈妈不同,没有觉得自己很可怜。不如说我觉得自己很幸福。能和云雀姐姐一起生活,即使是像是荒野求生一样的生活,我也很开心(呢吧)。
但是。
我并不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因为这样的日子,总会有一天结束,我知道的(呢吧)。
032
云雀姐姐十八岁,高中毕业了以后,就会离开家(呢吧)。云雀姐姐就会成为大学生(呢吧)。
和我想的一样(呢吧)。
不可以留恋。必须要放手才行。因为,越是珍惜,离别的时候就会越痛苦哦,孔雀酱。怎么都好,只要不去想的话——长成大人吧。
结果,妈妈说的话才是对的吧(呢吧)。和云雀姐姐的离别,就如同切肤之痛(呢吧)。没有出血这点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呢吧)。
对不起,姐姐,背叛了你。
竟然把你一个人留下来——明明我不想这样的,我只是想要离开爸爸而已,只是如此而已。为此才忍耐到现在的——竟然变成这样。
本来是想一起走的,真的是想一起走的,但如果那么做的话,就会变成犯罪了,会被当作是绑架。就因为姐姐她并不是我的亲姐姐。
我觉得姐姐她就是我的亲姐姐(呢吧)。
你也要快点长大,从这个家里离开就好了。有麻烦的时候,不管什么时间都要给我打电话。给了我她家的备用要是。这是姐妹之间的秘密哦,红生姜酱。
我并不喜欢别人叫我红生姜酱(呢吧)。——把小学里被叫的外号暴露给姐姐这件事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失误(呢吧)。明明我自己现在也姓红口——但是,我最喜欢我和姐姐之间的秘密(呢吧)。我把这把要是和姐姐的地址用胶布黏在一起随身携带。我紧紧地执着于此,即使去洗澡的时候也不放开地执着于此(呢吧)。
我没有觉得自己很可怜(呢吧)。但是,我觉得云雀姐姐明明已经达成了自己“十八岁以后就离开家”的目标,也没有那么开心(呢吧)。
就是因为我太留恋于云雀姐姐了,就像我觉得分开十分痛苦一样,云雀姐姐也因为太留恋我了,明明应该很开心的独身生活,也变得完全不开心了(呢吧)。
留恋就是敌人(呢吧)。
妈妈就是正义(呢吧)。
之后我的生活再次回到了理所当然的时候(呢吧)。
家里也变得空空的(呢吧)。
没有了知道我麻烦的云雀姐姐,自己的麻烦却再也不能视而不见(呢吧)。
生命什么的,不用那么在意,孔雀酱——过于执着于此的话,人会变得小气的。也不用那么珍惜自己。妈妈希望你能随心所欲的或者,所心所欲的去死。要是想死的话,什么时候死都可以。
于是日子又回到了,被偶尔回家的妈妈和一起住的叔叔(但其实不一起住)念叨的时候(呢吧)。
要是想死的话,什么时候死都可以。
这样想的话,马上就会觉得轻松(呢吧)。但是,很快又变得丧气起来(呢吧)。
这样理所当然的日常里,我也开始习惯了——也许我已经死心了也说不定(呢吧)。
某天的放学路上。
我遇到了蜗牛。
那天下雨了。
因为姐姐买给我的伞被妈妈扔了,所以我已经湿透了,我只好尽量选择在屋檐下往家走(呢吧)。
因为鞋子被弄湿的话会很不舒服,所以下雨天,我都把鞋子装在塑料袋里,光着脚回家(呢吧)。
下雨的时候,是跑回去淋得雨少,还是走回去淋得雨少,不是经常有这样的问题吗,我是不会跑回去的——我和往常一样,悠闲地走回去(呢吧)。
从学校到家里。花了三个小时走回去(呢吧)。
正常走的话,大概是十五分钟左右就能走到家的距离,但是自从和姐姐说了再见之后,我就想再慢一些,即使只有一秒,也要推迟回家的时间,慢慢地走——而上学的时候反而会跑着去(呢吧)。
这样慢慢走的“技能”我应该是第一个发明的,但我也并不为此感到高兴——慢慢地,慢慢地,走(呢吧)。
像蜗牛一样。
慢慢地,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往家走——虽然我并不想回家,在柏油马路上偶尔会有小小的水坑,反正我已经湿透了,也没必要绕着走了,光脚踩在上面,啪唧,传来了不是水的声音,同时也感觉到了不是水的触感(呢吧)。
然后感觉到了被什么扎到了(呢吧)。会不会是水坑里有玻璃啊,这让我很担心(呢吧)。——受伤或者生病了的话,能带我去医院的云雀姐姐已经不在(呢吧)。
并不是玻璃(呢吧)。
扎伤我的是贝壳(呢吧)。
贝壳——壳。
虽然是壳,但并不是空客——因为壳里面还有蜗牛先生。
慢慢走路的我,把水里的蜗牛先生踩死(呢吧)。
033
终于开始是门牙掉了(呢吧)。突然就掉了。然后第二个是上边门牙右边的第二颗牙(呢吧)。是以我的角度来看的右边第二颗牙(呢吧)。是以我的角度来看的右边(呢吧)。然后马上,上边左边的第二颗也掉了下来(呢吧)。
一开始我是很开心的(呢吧)。因为妈妈说换牙的话,蛀牙不去治也能好,在这之前我的牙一颗也没掉下来过(呢吧)。到了五年级还一颗牙都没换过的就只有我了(呢吧)。保健老师告诉我“偶尔”也会有人不会换牙,所以没关系(呢吧)。
但是,云雀姐姐为此很是担心(呢吧)。她说这一定是营养不良引起的。看到这样担心的云雀姐姐,我很担心自己是不是长不大(呢吧)。
所以换牙,让我很开心(呢吧)。我还在像是不是因为我踩到蜗牛先生吓到所以牙才掉了呢。可怜蜗牛的心情和感到恶心的心情,各占一半(呢吧)。
但很快这两种心情都烟消云散了(呢吧)。不仅剩下的那颗门牙,其他的牙齿也一颗颗地掉下来,噼呖啪啦的掉到水坑里(呢吧)。我慌慌张张地把掉下来的牙捡起来,把它放回到原来的地方(呢吧)。但是,我做不到,因为很快就忘记那颗牙是在哪里了(呢吧)。
我好害怕(呢
吧)。
我想这是我踩死了蜗牛先生的惩罚(呢吧)。牙龈上,虽然没有疼痛(呢吧)。但是身体却开始一跳一跳地疼(呢吧)。
现在回想起来,那就是班上同学说过的“成长痛”。但是,当时我认为那是天谴(呢吧)。
就如同一直在被殴打一般,身上一直很痛,疼到我跑了起来(呢吧)。——直到刚才为止,我还在挑战到底能走多慢,即使在雨中,我也没跑出一步(呢吧)。
但是,跑也没能让我感觉好一点(呢吧)。
太痛了,我忍不住了(呢吧)。
我觉得还是死了比较好(呢吧)。
我想死了(呢吧)。
所以我找了很高的地方(呢吧)。——从高处跳下来一定能死的,妈妈是这么教导我的(呢吧)。
要想死的话,所心所欲去死就好了。
我马上就想到了学校的校舍,但是我却在往相反的方向跑(呢吧)。从来的路,现在要再跑回去,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呢吧)。——我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声音(呢吧)。
后来仔细想过后发现,那是一副破裂的神隔音(呢吧)。或者是书包的肩带勒进肉的声音(呢吧)。
我看到了停车场(呢吧)。那是一座两层高的立体停车场(呢吧)。对于跳楼能不能摔死来说是很微妙的高度,但是我还是决定要试着挑战一下(呢吧)。
我等不及电梯了,被疼痛所驱使,我快速地爬着紧急楼梯(呢吧)。
从屋顶跳下来就轻松了。从内到外,可以从这被束缚的疼痛中解放,可以获得自由。
只要不执著于活着,就能获得解放。
但是我用尽了力气(呢吧)。在马上要到屋顶的地方,我到下了(呢吧)。勒进肉里的书包,把身体扭了起来——我不得不用尽全力,把它弄下来(呢吧)。之前搜集的牙齿,也全部都掉到地板上了(呢吧)。
眼前是一片漆黑(呢吧)。
我还以为一定是我晕过去了,之后才发现,那是前面的头发长到了一米长,挡住了我的脸(呢吧)。
034
等我缓过神来,我已经长成了大人模样。一直被说要早点成为大人的我,一直想要早点成为大人的我,真的长成了大人(呢吧)。
最开始,我以为自己是穿越了,我以为十年左右里我一直在这个台阶上睡觉,但是,渐渐地我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呢吧)。
身体的疼痛已经消除了(呢吧)。
嘴里的牙也长齐了,连之前里面没有长着的,右上,右下,左上,左下的牙也长出来了(呢吧)。
这就是之前在传闻听说的长智齿(呢吧)。
因为没有镜子,就用书包的金属零件反射来确认自己的模样(呢吧)。……是大人(呢吧)。正好和姐姐一样大。
头好重,现在才注意到,头发长得好长,胸口也好重,这就是……身体的其他地方也有着各种各样的变化(呢吧)。
我想起学校里,只有女生才上过的课(呢吧)。虽然之前我觉u的应该和连牙都没换过的我应该没什么关系(呢吧)。但现在,我一下子就超过了全班同学(呢吧)。
和云雀姐姐一样大的十八岁(呢吧)。
我也能够离开家了(呢吧)。
一定是神明大人实现了我的愿望(呢吧)。之前我踩死了那只蜗牛先生,可能就是神明大人(呢吧)。
明明踩死了,应该受到天罚(呢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给了我奖励(呢吧)。
我不知道神明大人是怎么想的(呢吧)。
但这样我就可以离开家了。
可以去云雀姐姐身边。
可以和云雀姐姐一起住。
之前身体疼得乱动的时候,书包里的东西洒了一地,但是姐姐家的备用钥匙还是马上被我找到了(呢吧)。
因为胶布粘着笔记,所以我知道公寓的地址(呢吧)。
“arrangement flower曲直濑”307室(呢吧)。
虽然我想马上就去,到那时稍稍想了一下,还是等到了晚上(呢吧)。
虽然不是十分明白,已经变成了十八岁的我,裸体去云雀姐姐家的话,总觉得会很糟糕(呢吧)。
我已经是大人了(呢吧)。
做事要讲究分寸(呢吧)。
云雀姐姐也要上学,还是等到晚上再说吧(呢吧)。就这样在这等着吧,应该也不会有人来这里(呢吧)。
嘛,地板很硬,也很吵,算不上是适合躲藏的地方(呢吧)。——但是,即使如此,也比家里舒服多了(呢吧)。
第一次在外留宿(呢吧)。
我终于理解了妈妈的心情(呢吧)。
不在家里,睡得真好(呢吧)。
035
把门牙放在邮箱里,然后去云雀姐姐那里,这么做本来是打算恶作剧的,但,其实并不是(呢吧)。
并不是恶作剧,那是对妈妈和一起住的叔叔,说要一起住却没一起住的叔叔的,报复(呢吧)。
想让他们知道(呢吧)。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孩子了(呢吧)。
和成为大人以后就离开家的决定一样,如果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向他们报复,我一直一直,这样想着(呢吧)。
我和云雀姐姐不一样(呢吧)。别说报复了,她可能还信任着自己的父亲。
在邮箱里发现人的牙齿的话,一定会很恐怖(呢吧)。取信的适合,就好像要被咬了一样(呢吧)。
最初本来是打算把换下来的牙,全部放在里面的,但我觉得那会不会太吓人了,所以就没那么做,减半(呢吧)。
减半好像也太恐怖了(呢吧)。
结果最后,二十颗牙齿,一半变成十颗,再一半变成五颗,三颗,就这样减着减着最后就成了一颗(呢吧)。
最开始掉下来的那颗(呢吧)。
之所以选择那颗牙,是因为它最开始得了虫牙的那颗——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虫子咬过的痕迹(呢吧)。要是给之前云雀姐姐带我去的那个牙医看的话,说不定还能认出是我的牙(呢吧)。
但是,这个我自己也被吓得不行,要说是顺带的吧,其实也是顺带的(呢吧)。从已经藏了一天的停车场离开,我走着前往云雀姐姐家,我身上没有钱,只能走着去)无论怎么走,都要经过我的家,我想要走过去的理由和勇气(呢吧)。
所以我决定实行我的报复(呢吧)。
其实只是做了多余的事情而已(呢吧)。我也在反省(呢吧)。因为我那羞耻的报复心,云雀姐姐被怀疑成了绑架犯,这是我所没想到的(呢吧)。
我是个坏孩子(呢吧)。
我是个坏大人(呢吧)。
对于这样的我,神明大人果然降下了惩罚(呢吧)。在深夜,裸体走着,会不会在半路成为迷路的孩子啊(不是孩子而是迷路的大人?)
但总算是走到了云雀姐姐的公寓(我没有不被别人发现的自信)结果姐姐却不在家(呢吧)。
明明没人在家,我却擅自长了进去,我觉得这样是不好的——但是我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虽然已经习惯饿肚子了),而且晚上走过来,也很累了。所以就在房间里休息了。因为觉得一直裸体睡在走廊里也不好(呢吧)。
姐姐一定会马上回来的。真期待云雀姐姐在见到已经长成大人的我之后会说些什么(呢吧)。
在厨房里,我发现了给小孩子用的餐具,我想云雀姐姐肯定做好了我来找她的准备(呢吧)。
这让我很感动(呢吧)。
但是,这个餐具我已经不能使用了(呢吧)。因为我已经和姐姐一样大了。我这么一想,就变得开心起来(呢吧)。
我擅自吃了冰箱的食物,又去洗了澡。因为一直裸体觉得很冷,所以擅自穿了姐姐的衣服(呢吧)。虽然房间里有空调,但我并不会用(呢吧)。
即便如此,在云雀姐姐家里,“有很多东西”,所以我觉得就像天堂一样(呢吧)。
和我家不一样,感觉很舒服(呢吧)(之前觉得很舒服的紧急楼梯,果然还是紧急楼梯而已)——如果是在这里的话,我觉得可以等到天荒地老。
但是,云雀姐姐怎么等也不回来(呢吧)。
等了几天也不回来(呢吧)。
我又开始害怕起来(呢吧)。
难道姐姐的身体也发生了什么吗。虽然可能会被认为是愚蠢的妄想,但我不是变成大人了吗(呢吧)?
会不会相对的,云雀姐姐变成小孩子了(呢吧)?
那样的话,我不去帮忙的话(呢吧)。
这次还我来保护云雀姐姐了——想到这一点,我开始在房间里寻找起了线索(呢吧)。
就像之前在图书馆看过的推理小说一样(呢吧)。
电脑是最后调查的(呢吧)。因为我不太清楚使用方法(呢吧)。一起住的叔叔,在家工作的时候,我看过他用过几次——但是,其他地方我都调查过了,
想找线索的话就只有那台电脑了(呢吧)。
密码是红生姜(呢吧)。
姐姐真可恶。
但是想要帮忙的心情还是占了上风——但是,点了邮箱之后,我的使命感却没办法复活(呢吧)。
虽然不知道来龙去脉(呢吧)。但是一起住的叔叔和云雀姐姐好像在吵架的样子,所以就看了内容(呢吧)。
因为不认识的汉字很多,所以详细的情况不是很清楚(呢吧)。不过,我好像是被绑架了(呢吧)。
云雀姐姐的同年级同学好像发现了我的衣服,牙齿和书包(呢吧)。那个人,为什么会轻易出现在那种地方啊(呢吧)。
总是有人会做出莫名其妙的事情(呢吧)。
而且,还让云雀姐姐受到了怀疑(呢吧)。——一起住的叔叔,也就是云雀姐姐’真正的父亲“,生气了(呢吧)。
是不是成为了罪犯的父母之类,气氛地说得很难听——云雀姐姐也对这样的“真正的父亲”很生气(呢吧)。
看不下(呢吧)。
好想马上告诉姐姐我没事(呢吧)。但是我不懂得发电子邮件的方法(呢吧)。再说,可以这样告诉他吗(呢吧)?因为我,云雀姐姐被误认为是绑架犯了。
绑架犯会被判死刑的吧(呢吧)。
为了能够不把电脑弄爆炸我没敢发邮件,在我犹豫的时候,我又看了云雀姐姐和其他人往来的邮件(呢吧)。
是个叫樟脑水户乃的人(呢吧)。
我不认识这个人,但是从中我知道了发现紧急楼梯的人的名字(呢吧)。
云雀姐姐的同级生。
阿良良木历(呢吧)。
只能去见他了。只是偷看邮件不明白的地方就去问这个人(呢吧)。好像姐姐从来没见过这个人,我就装成姐姐的样子吧,她肯定会把一切都告诉我的(呢吧)。
明明是这样的时候,我却因此而又有些兴奋(呢吧)。
也许是因为这次不是装成大人,而是要装成云雀姐姐(呢吧)。
总之,不能向阿良良木历先生,败露出我其实是妹妹,而且我还是小孩子这点,所以要尽可能装成大人的样子,而且也必须穿得像云雀姐姐一样。
我只要穿上衣柜里的衣服,就能便装成云雀姐姐的样子(呢吧)。
要说给人大人感觉的衣服的话……还是得靠这台电脑来调查(呢吧)。虽然我不会发邮件,但是上网搜索这种程度的话,我还是会的(呢吧)。很轻松(呢吧)。
电脑是什么都能办到的魔法箱(呢吧)。不过这台电脑薄得像纸一样。所以是魔法纸?
之后的事情,也得调查一下(呢吧)。
首先。逃亡地点。
为了不再给云雀姐姐添麻烦,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必须要逃走。但是我该去哪呢(呢吧)。我该回到哪呢(呢吧)。
我现在已经没有哪能去,也没有哪能回了(呢吧)。
已经成为大人的我,也没有再能成为的了(呢吧)。
因为我已经成为大人了。
我已经结束了(呢吧)。
036
“说得对,确实已经结束了,你的人生中,最痛苦的部分已经结束了。”
以铿锵有力响彻神社的声音在黎明时分来参拜神社的求职套装小姐姐,红云雀,红口云雀,冒牌红云雀,红孔雀酱,细长晶体管,红口孔雀酱,新神社迷路孩子的神明,八九寺真宵也以同样的声音予以回应,并抱紧了她。
看起来只有十岁的神明,抱着看起来十八岁的女儿,这画面以构图里说应该很不平衡——因为,身后的手很勉强才能碰到一起。
“那么,从今以后,快乐的事情会接踵而至!把想做的事情一个不剩的全部做掉吧,不管什么都可以,因为红孔雀桑,你还活着!”
你没去死真是太好了!
欢迎来到我家!
八九寺,在之前红孔雀酱一脸颓废地阐述这自己的故事的时候,都一直把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脸上,一直到现在,都在等她说完。
“去交朋友吧,去恋爱吧,去组建家庭吧!今后你会有遇到很多你喜欢的人!去执著于那些人吧!去留恋那些人吧!把想要的东西全部搂入怀中,现在,就像我正在做的那样!只要什么都别放弃就好!最棒了,真羡慕啊,哪都可以去,什么料理都可以品尝!喜欢甜的东西,去治虫牙就好了!不管做什么都要幸福,你的人生,从现在开始就都是那些不是理所当然的日子了!如果你决定了要度过不可思议的一生的话,出发就好了!不要装作是别人的样子,你也可以和任何人一样——不管是歌手还是漫画家,不管是演员,还是运动员,不管是政治家还是宇航员,就算是光之美少女,或者是假面骑士也可以了!那么,选择很难!你想要选择走什么样的道路前进呢?”
“我——我”
勉勉强强一口气说完的八九寺真宵,将错就错回应了红孔雀酱——能哭的话她已经哭出来了,但眼泪已经流尽了。
所以,她一副半哭不哭的样子。
完全看不出是个大人的样子。
“我想去见云雀姐姐”
“那就去见吧。”
“我想要离开那个家。”
“那就离开吧,对了你已经离开那个家了,那里并不是你的家。”
“想要讨厌妈妈。”
“讨厌也没关系。”
“一起住的叔叔——”
“他的事,你就不要想了。”
“想要件衣服。”
红孔雀酱现在还是裸体的。
脱掉了新生入学西装之后,虽然想换上点什么,但是她已经不想给姐姐添麻烦了,所以就没再穿着姐姐的衣服了——裸体,光着脚。
红孔雀酱就这样爬上了这座山。
“会马上准备,想要什么样式的?”
“可爱的——适合小孩子的衣服。”
我——
红孔雀酱祈求着——向神明祈求着。
“我,想要变回小孩子(呢吧)。”
“那就变回去吧。”
八九寺的脸和红孔雀酱的脸贴的更紧了。
然后慢慢的地,完全地,好好地,悠闲地,花上很多时间,温柔地,长成想要成为的大人吧。
不要着急。
因为你还活着。
最后一次重复。
一次,又一次重复——宛如蜗牛的漩涡一样。
037
与其说是后日谈,其实就是查漏补缺吧。
当然,红孔雀酱并不是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到北白蛇神社的——是神社的主人八九寺,引导她前往的。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话,一开始就这样做啊,请不要说这么无情的话。我没想到能做出这样的“怪异现象”。而且,听过红孔雀酱的事情之后,知道她明确地知道姐姐家的地址,很难说她“迷路了”,昨天晚上,她裸体离开姐姐家的公寓之后,她才真的迷路了。
迷路了。
迷失了前进的道路。
没有了能去的地方。
毕竟她是在裸奔,虽然过激但是其实是因为她太温柔了,但是十八岁的女孩子在街上徘徊,要发生什么可就糟糕了——我们勉强地赶上了。
“失礼,咬了。”
就是这样——蜗牛也是有牙齿的。像锉刀一样的牙齿。
就是这样——就是八九寺真宵。
她没有迷路。我没法肯定这点。
知道世界并没有这么温柔的我不行——羽川不行,忍野忍不行,卧烟姐也不行。
红孔雀酱曾说过还是死了比较好,我也无法否定她——想要死这种想法,任谁活了二十年,都会想过的。
只有十岁就去世的八九寺。
只有曾坠入过地狱的八九寺。
才会因为她还活着,而一个劲地高兴——这几天,还有,之前的十年。
能好好活下去真是太好了。
谢谢你出生了。
谢谢你活着。
正因为如此,如果我在视频信息里那样的话,就会失笑着结束吧,取而代之的是仰视的视线,仿佛听到了很了不起的话,这不是很好吗,就把这当作是神的寄语,听过就忘了吧。
我强行把八九寺从地狱里拖出来,又强行把北白蛇神社的主位让给她,说实话,我有点担心她能不能做好——但是现在看来是我多心了。
她做得很好。
要是你最初就在这里的话,我可能就不会变成吸血鬼了吧——嘛,要是那样的话,就遇不到你了,这也让我很困扰。
那么,事务性的报告就到此为止了,忍的能量吸收也成功了,红孔雀酱恢复到了十岁孩子的样子——恢复了原状。不过,这是十分强硬的治疗方法,应该伴随着疼痛——和成长痛相反的疼痛。而红孔雀酱却甘之如饴。
但事情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斧乃木酱和卧烟姐取得了联系,帮忙了解这件事——让因绑架而开始行动的本地警察停止搜查,把整件事抹平,也只有卧烟姐才做
得到了。
直说的话,我可是欠了个大人情……四年以后,我要怎么给那个姐姐还这个人情啊,真是连想都不敢想。但是,这确实让我松了一口气……虽然之前说四年都不会见面,不过那也确实有点让人觉得寂寞,要不要打破约定呢?
但是其实在事件发生的适合,身在澳大利亚,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的红口孔雀,真的认为她就是犯人的人,其实一个也没有,包括她父亲在内。
没能消除冤罪是因为,红孔雀酱只是草草看了一眼邮件,是她误会了——嘛,也因为我的推理也猜错了,所以不打算再继续深说了。
去立体停车场是为了跳楼,把门牙放进邮箱里是为了报复……这谁想得到啊。
果然熊孩子的想象力是无限的。
当然,已经变回女儿样子的红孔雀酱,没有回到红口家……毕竟不能打破神的约定。
她那徒有虚名的父母的所作所为——以及该做却没做的事情,和忽视孩子不尽养育的行为。
已经超越民事责任,可以成为刑事案件了。
这已经不需要卧烟姐出手了,我的父母(因为儿子牵连进这种不名誉的事件之中)是不可能放着不管的——我当然也不可能不管。
把一年前黄金周时没完成的事,完成吧。
我之前没能做到的事情,我现在来完成。
不是因为我成长了。而是为了能够成长才这样做。
为了让世界能够更加美好。
“那么?发生什么事了?历。如果可以和我说的话,我会听你讲的。”
“给我消失。”
“没想到你竟然能说这么绝情的话……嘤嘤哟。”
直木模仿着古典艺能的舞台演员的哭声,坐了下来——地点和前几天一样,事曲直濑大学内的咖啡厅。
但是不凑巧的是,今天一副要下雨的样子,所以不是和前几天一样的室外,而是选择在了室内,时间依旧是午休时间。
虽然不能说封口令已经完全解除了,但是这话题又有点微妙,而有关怪异的事情都要共享,这是我和这个麻烦的女大学生交往时就约好的——最初没想到会这样,但中途牵扯到了“扭曲旋转”,不遵守这个约定看来是不行了。
我尽量保持了相关人员的个人隐私,向直木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希望快点长成大人的小孩子的故事。
“嗯,这样啊,欸,原来如此。真不错,总算还是有个happy ending。哎呀,亏得我百忙之中抽空出来,这对大家来说不是很好的经验吗?”
“你还是赶快给我消失吧!”
要是不感兴趣的话就别来问我啊。
而且也不是happy ending。
“你不是说要为了happy ending而努力吗?那不就和happy ending差不多了吗?”
“你别编了,明明没听到还说的像是听过的样子……”
“而且历你,好像阐述了自己觉醒了新的对小孩子的爱好呢,外表十八岁但内在却是小孩子的这种。我的男朋友一直只想着钻规则的漏洞呢。”
“你点的阿萨姆拿铁来了之后就赶紧给我回去。回老家去。让你爸好好教育教育你。”
“哦呀哦呀。”
这种插科打诨的方式大概得在三百年前才能引起爆笑吧。
“‘扭曲旋转’是一种能加速时间的怪异咯?”
直木问道——至少她还是记住了专有名词。
“并不是加速,要说的话。就和它的名字一样……旋转恐惧,扭曲时间。给人一种抄近路的感觉——螺旋结构的漩涡,不是一圈一圈地转下去,而是直奔中心的感觉。
蜗牛毕竟还是蜗牛。
没办法高速移动——只能抄近道了。”
“欲速则达。正因为着急才能做到。想要变回成小孩子——吗。我觉得‘想变回那个时候的自己’这种想法,只是无聊的怀旧情绪,但是如果被那样说的话,我会考虑的。”
“你真的会考虑吗?”
“别怀疑自己的女朋友啊。别管我说的是真是假,在你心有怀疑的时候,我们的关系已经出现破绽了。”
虽然说毒舌角色已经是过去式了,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其实没变——想要变回那个时候的自己啊。
嘛,和给女子篮球部录的视频信息里说的相反,我也不是没有想回到高中那个时候的想法。
那个时候真好。
还是那个时候好。
并不是这样,不如说正是因为知道那个时候充满了痛苦才会这样想,就像人对未来抱有希望,对过去也希望如此。
要是以前能好好的话。
我是这样想的。
我要相信这点。
但是为了能做到这些,这份“以前”才必须要好好积累——不抄近路,不讨厌绕远。
欲速则不达。
如果用那个让人不愉快的欺诈师的风格来说的话,这就是我应该从这件事里学到的教训——毕业、升学、踏上新的征程的现在,在十年后回顾起来也会觉得“那个时候真好”因为现在也已经变成了勾起哀愁的过去了。
“这份不想回家的心情被身为怪异的八九寺感知到了,她那算不上愉快的经历,拯救了独自一人离家出走的少女。和我给出的咨询答案一模一样。”
“虽然我根本没咨询过你就是了。”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你可是阿良良木历啊。这还说对于历你,还需要其他的指路牌吗?”
原来如此。
那并不简单,模棱两可的咨询。
“将来,我可以是将要成为经手几个亿的资金的金融精英的,啊,我已经等不到十年后了。好想让‘扭曲旋转’把我的时间扭曲一下啊。”
“你到底是怎么听我讲的会得出这种结论啊。”
果然她根本没认真听。
真是的,战场原直木果然还是那个战场原直木啊。
“本来这个就是有传说的吧,所谓的‘扭曲旋转’不就是去山里干活的孩子回家的时候却变成了大人一样的怪谈吗。现在仔细想想的话,不就和神隐差不多了吗?行踪不明的孩子,十年后突然回家了,不是有这样的故事吗?”
“那是十年以后买回来的还是小孩子的样子吧?……但是,嘛,要拿神隐做比喻的话,确实很符合。如果八九寺桑,真的把那个孩子藏起来的话。”
用来避难的寺庙(避难所)吗?直木问道。
不是神庙而是神社就是了——但,确实是八九“寺”……虽然都是蜗牛,但这到底符不符合条件,还有考察的余地。
嘛,这就交给卧烟姐了。
没有办法。
“高中时候做不到的事情,现在好想能做到了。相对的,高中时候能做到的事情,却悲伤得发现现在做不了的事情也有吧。把幼女扛在脖子上之类的。”
“欸,那个完全没影响啊……”
“萝莉奴隶的话有效果,看来是真的解决了。那么,我下一堂课就先走了。为了成为能和我相配的男人,还请你继续前进。”
“你这算什么鼓励啊。”
“我会时常来检查的。你可不要大意哦。”
直木微笑着起身结账,留下一个飒爽的背影离开了——虽说她很忙,会不会还是离下一堂课很远啊。
被时间追赶着呢。
要是那家伙也能稍稍悠闲一点就好了……嘛,百忙之中还来听我废话,果然还是应该感谢她啊。
我也差不多该去上课了。
慢慢走虽然不错,但停滞不前就糟了……今天也该和命日子联络联络感情了。我这样想着,正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
“这里可以坐吗(呢吧)?”
就像是有人从旁边盯着直木离开一样,在这绝妙的时候,提出了拼桌的请求——当然可以了,毕竟我都要走了,但是这份既视感,让我又坐了回去。
在那里的是坐着求职套装的女大学生——怎么可能。
身上穿着健康的白衬衫和吊带裙,头上带着郁金香背着小书包,正是细长晶体管一样的小学女生。
脚上穿的也不是轻便女鞋,但也不是裸足,是和伞的颜色匹配的适合雨天的长靴。
“坐吧——学校怎么样?刚刚才转校吧。”
“今天是半天学(呢吧)。”
是习惯了啊,还是说和我的吸血鬼体质一样,是怪异现象的后遗症呢,她的口癖保留了下来——红孔雀酱说着坐到了我旁边的位置上。
半天学呢。
“所以,在回云雀姐姐家——我们的家之前,想再次向阿良良木桑,表示感谢,所以放学以后就顺路过来了(呢吧)。”
顺利呢。
嘛,大概拿这个当作借口,连到傍晚也等不及,所以就到大学来找云雀姐姐了吧,不过,能来和我搭话,就让我很开心了。
结果,在那之后,我还是没能见到不顾一切紧急回国的红口云雀……但是又水户乃亲这层联系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见到吧。
有缘千里来
相会,神奇的five circle。
那个时候,只要没有暴露我和童女曾经不法侵入过她家就好——虽然这么说,但是道谢的话。
“不是说过了吗?不用道谢,我只是做了理所当然(应该做的)事情而已——不,应该说我只是做了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已。”
“这样的世界真是太棒了(呢吧)。”
红孔雀酱这样回应的适合,服务生来询问点单——已经不需要装成大人的她是会点橙汁呢还是会点奶昔呢。
不管怎么说,为了庆祝她迈出新的一步,这次还是我来请客吧,我关注女儿的动向,果然红孔雀酱一脸紧张地说道。
“黑咖啡(呢吧)。”
……嘛,要不这么逞能的话,就算不上是小孩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