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它一如往常在森林深处修炼魔法。对它来说,这座远离他人目光、怪物也不多的森林是最适合的修行地。
事情发生得非常突然。一片乌云在天上扩张开来,不祥的雾气顿时四处弥漫。
雾气散去之后,眼前出现的不是它熟悉的森林,而是另一个世界。
从没看过的建筑物、前所未见的景色映入眼中。对仍具有感情、知识与智慧的这个怪物来说,这些未知是它从未体验过的恐惧。
「这是什么地方……?发生什么事情?」
它起身环顾周遭,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人类。
「唔喔……好晃。刚才的地震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名戴着眼镜,体格偏瘦的中年男子。他身穿彷佛贵族的礼服,手中还拿着皮制包包。
「受不了,居然要我半夜跑来视察重新开发的大楼,倒楣死了。混帐部长只会把麻烦的工作丢给我们。九堂那王八蛋先回家了,还是快点搞定吧。」
中年男子念念有词,朝它走了过来。刚刚好,就来问问他吧。它有和人类交流的经验,尤其是和王室与冠名「死王」的最高深术士有交情。对它来说人类并不是敌人,而是互相建构良好关系的邻居。
「黑到什么都看不见。我看看,手机手机──咦?」
「抱歉打扰,我有点问题想问你──」
「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这、这什么怪物!?从哪来的?」
看见它的模样,令中年男子顿时不知所措。那反应简直就从没看过怪物一样。它握住中年男子的肩膀,拼命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请等一下。不用那么慌张,我无意伤害你。我的确是怪物,但我会说话,也有智慧,没有伤害你的意──」
「别、别过来啊啊啊啊!怪物不要靠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冷静一点,在这么暗的地方惊慌失措会──啊!」
「咦……?啊!」
中年男子甩开它的手跌倒在地,头还撞上什么东西而发出一声钝响。是水泥碎块。
「喂、喂,你还好吗?我马上帮你──」
那一瞬间,某个声音在它脑中响起。
《已获得经验值。》
《已确认混沌神域第一起杀人。》
《给予首杀奖励。》
《已获得技能「傲慢」。》
「刚、刚才的声音是什么……?」
下一瞬间,它身上产生变化。
「恶啊……!?怎、怎么了?全身痛得跟烧起来一样……呜啊啊啊啊啊啊……」
剧痛袭击全身,宛如肉体从内侧改头换面。
它忍不住按住胸口,当场跪了下来。
不晓得过了多久,痛楚终于消退。
站起身来,刚才的不协调感宛如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般,全身充满力量。应该失去的神经流入大量的刺激,给人无所不能的错觉。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对了,那个人──」
它马上去确认刚才那名中年男子的伤势,但是他早就断气了。
「……抱歉。不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混沌神域……?第一起杀人,获得技能『傲慢』……」
想整理流进脑中的情报,判断材料也太少了。
「没办法,得问问其他人并跟他的家人道歉才行。有没有什么能确认身分的物品……」
翻找遗体的持有物,寻找辨识身分的道具。
「……看不懂文字。没办法了──『黑涡』。」
骷髅朝中年男子举手,手心就出现黑色的雾气漩涡,将中年男子吸了进去。
「这个国家的言语似乎跟我认识的人类国家不同。但从刚才的状况来看,语言应该能通才对。只好等找到可以沟通的人再问他了。」
骷髅开始探索,搜集情报。
可是一路上困难重重。不论想问什么人,人们只要看见它,就会害怕地逃跑,根本没办法交谈。即使帮助遭到怪物袭击的人类,对方不仅对它表露敌意,甚至还差点杀了它。
相反的,怪物几乎都不具有智慧。具有智慧,能与其他种族对话的怪物相当稀少。
「……这里真的跟我原本所在的世界一样吗?」
它逐渐开始怀疑这里不是自己原本身在的世界,而是另一个世界。这里没有怪物,是和它原本所在的世界历经不同发展的异世界。想成像它这样的怪物闯了进来,就各方面来说都比较合理。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闯进这个世界……?该怎么样才能回去?」
渐渐地,它开始思考回到原本世界的方法。
「线索果然只有在脑中响起的声音,还有技能了吧。」
不存在于原本世界的神秘力量。只要解开谜团,或许就能取得回归原本世界的线索。
它继续探索、收集情报、累积经验值、学会技能。它在过程中杀害了无数怪物与人类。可是对它来说,这个世界的人类并不重要。和它不同世界的人是毫无关联的外人,不论杀多少它都不会心痛。
接着转机到来。它在某个城镇发现了奇怪的遗迹,并于遗迹深处的宝箱取得了羊皮纸。
「这是……?」
一拿到那张羊皮纸,它脑中就流入大量资讯。它跟和人不同,能够解读羊皮纸的内容。不知道为什么,羊皮纸上写的是它的世界的语言。
「这是……原来,原来是这样。我终于得到回到原本世界的线索了。」
在欢喜的它面前,幸运再度造访。
不对,当它在身为特殊固有技能的持有者,并能解读系统一部分实体化之羊皮纸的时候,这场邂逅或许可说就是必然。
一名纯白少女在它眼前现身。
「──『傲慢』的持有者,我赋予你任务。」
系统方的存在终于现身。
这一瞬间骷髅期待已久。
接着它达成了任务,趁机破坏少女,夺走了她的力量。
历经各种好运,度过无数危机最后终于成功了。它获得了系统的力量,并击败所有前来夺回力量的系统少女。
打倒最后出现的少女──小雪、夺走她的力量时,某段记忆流入它脑中。
「早熟……的持有者……?」
那个人物跟它一样,是在偶然间杀死第一个怪物获得固有技能、取得羊皮纸、接受任务,并受到这个世界玩弄。
它心想自己终于找到了最后的拼图。
「我要回去。不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回去原本的世界……!」
于是骷髅采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