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
「对,刚才的电话约好接下来要和朋友一起去玩。」
离开电子游乐场后,我们在购物中心的美食广场休息。三人手边各自放着刚刚买的饮料。
「那么还在这边悠悠哉哉没关系吗?」
「听他们说再过一会儿要在这里集合,所以没关系。」
「那就好,这么一来今天是到这边解散了吗?」
这是自然的发展吧。和清水姊妹相遇,比起预计在这里停留了更长时间,我担心辉乃会不会等到不耐烦了,不过只要说明,她大概会理解吧。
「我是如此,你们不是哦。」
「啥?」
「什么?」
「难得一起玩,你们就一起回家吧!」
「不用连你都跟我一起回家吧?」
「我本来也是打算办完事就立刻回家的。」
在美食广场谈话后过了一阵子,我和清水同学身在电车之中。
最后变成爱学姊和朋友去玩,我和清水同学回家。从爱学姊那里听说清水家的大概位置,原来我家和清水同学的家距离满近的。
「清水同学有其他想做的事吗?」
「没有,而且我本来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若是那样,你之所以会来到购物中心,是因为爱学姊找你去吗?」
「对啊,她问我有没有事,我说没有,她就说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去买衣服吧,然后我就被带来这里。」
「原来是这样啊。」
感觉爱学姊确实是给人会做这种事,精力十足的印象。
「那家伙老是这么强硬。」
清水同学叹了口气。被人耍得团团转的清水同学相当难得一见。
「你们感情真好呢。」
清水同学露出意外的表情。
「不,因为你刚刚说『老是』,所以你们应该常常在一起,那不就是感情好的证明吗?」
「是那家伙擅自来我的房间哦。」
「爱学姊很喜欢清水同学呢。」
「随你说吧。」
清水同学看向旁边,看来她放弃反驳了。
「这么说起来,你不是有个妹妹吗?」
「对,有哦。」
「你和你妹感情怎么样呢?」
「我不太清楚其他兄妹的状况,所以无法断言,但是应该还算满不错吧?我们会一起玩游戏和看动画。」
「对她没有不满吗?」
对辉乃的不满?
她讨厌吃蔬菜,怕麻烦等等这种小地方很多,不过整体来说……
「她稍微有点任性,我有点困扰吧。」
「就算是你,也会对家人有这种想法呢。」
「我还没到不满的程度,但往后辉乃可能会因此感到困扰吧。」
「这是怎么回事?」
「她要是太过依赖我,当我因为升学或就职不在家的时候,辉乃自己会感到困扰的。」
现在直到双亲回家为止,料理还有其他家事还好有我在做,要是我离开家里,实在无法想像辉乃做家事的画面。
「结果你是在担心妹妹啊,你该不会有点妹控吧?」
「那是因为……有妹妹的人,基本上大家多少都会为妹妹操心吧?」
我把主词范围说得太广泛,听起来有一点像在做别脚的辩解,唯独这项主张应该没有任何造假。
「那句话说得太夸张了吧,至少爱绝对没有在为我操心。」
「没那回事哦,爱学姊肯定也很担心清水同学喔。」
「你为什么会知道那种事?」
那是因为在家庭餐厅,当清水同学不在的时候,我和爱学姊聊过……这可不能说。
爱学姊似乎希望把当时的对话内容当成秘密,所以不能说。
「这是同样拥有妹妹的人的直觉吧。」
「你在说什么啦。」
清水同学露出傻眼的表情看着我。
我自己也觉得是莫名其妙的根据,所以她有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
「总之我认为爱学姊总是为清水同学着想哦。」
「……算了,既然你都说到这个地步,那就当成是这样吧。」
清水同学虽然无法认同,看来她还是愿意表示理解。
「话说回来,尽管今天才第一次见面,我觉得爱学姊真的是位好姊姊呢。」
「是吗?她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吧。」
因为是自家人,感觉清水同学对爱学姊的评价较为严厉。
「我确实觉得她忠于自己的欲望,但我认为她也有好好地看清周遭人的情况呢。即使对初次见面的我,也是轻松地找我说话,讲话也很有趣,我很开心能够和她说话哦。」
「……呣!」
奇怪,为什么清水同学看起来有点不服气呢?
「爱在家里更随便哦。」
「可能在家里就不需要多加顾忌了吧。」
「……考试前老是吵着说她看不懂哦。」
「考试前她会努力读书呢。」
清水同学突然开始揭露爱学姊的私事。这是对爱学姊在家庭餐厅揭露昔日往事的报复吗?
「清水同学,你为什么要对我说爱学姊的弱点呢?」
「那是因为你……都在称赞爱啊……」
虽然不是很懂,清水同学似乎是为了我只称赞爱学姊而感到不高兴。
「那么清水同学希望我称赞你哪里呢?」
「啥?你突然在说什么?」
「清水同学是因为我只称赞爱学姊而感到不高兴吧?既然这样,我想自己只要也称赞清水同学,问题就能解决了。」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很好。称赞人心情会好,受到称赞的人应该也不会反感。
「你、你在说什么啦,我不需要,而且我没有值得称赞的地方吧。」
清水同学的自我评价出乎预料地低,这样看来有必要告诉清水同学她的优点了。
「没那回事哦,那么我就来说说清水同学的优点吧。首先第一点是你很温柔,清水同学在上次的烹饪实习课中,在负责处理食材的人只有我时,率先帮助了我。记得当时我也有说过觉得很开心。第二点是你是位努力的人。之前你送我便当时,手指上了很多OK绷,我想是你努力练习做料理才造成的吧。这种勤奋努力之处我也觉得很厉害哦。第三点……」
「停止。」
「咦,为什么?我才刚开始耶?」
「已经足够了,你已经完全传达给我了。」
清水同学用熊布偶遮住嘴巴,我无法观察她的表情。
「你不用客气,还有很多没说哦。」
「我才没有客气。够了,直到抵达车站为止,请你保持安静。」
我仔细看看如此说道的清水同学,她的耳朵变得有点红。看来是觉得害羞了。
「好,我知道了。」
我和清水同学接下来直到抵达最近的车站为止,一句话都没说地坐在座位上。
「下雨了呢。」
「是啊。」
正当我们打算走出车站时,开始下雨了。
一开始是稀疏的细雨,没多久雨势逐渐变大,马上就变成倾盆大雨。
「清水同学,你的伞呢?」
「我没带伞,你有带吗?」
「有,不过是摺叠伞。」
我从单肩背包中拿出摺叠伞给清水同学看。
「有就好,今天就到此解散吧。」
「我是没问题,但清水同学打算怎么办?」
「我请爸妈来接。」
如此说道的清水同学从包包里拿出手机给我看。
「那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对啊,所以你赶快走吧。」
「知道了,那么学校见。」
「再见。」
我背对清水同学,就此离开车站。
※ ※ ※
(……怎么办?)
本堂离开后过了一阵子,我没有移动,从车站里看着下雨的天空。
虽然对本堂说我要请父母来接,可是父母今天出门了,直到晚上才会回来。不清楚爱有没有带伞,但她和朋友在一起,我不想打扰。
这么一来,只能靠自己回家了,不过激烈的雨势才刚变大,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我可以说是完全束手无策。
在这种雨势跑回家可能会感冒,更重要的是连身裙和布偶会弄湿。
出于无意识,比起自己的身体状况,我将连身裙与布偶的优先顺序排在更优先,发现这点后猛然回过神来。
(我在想什么啊……)
只不过是被那家伙称赞过一次穿着而已,怎么会这样?
那家伙也称赞过爱,我穿其他衣服时也称赞过我。不过在称赞我这件连身裙时,那家伙的表情该说是和看到其他衣服时有所不同,或者说他看似看入迷了……
我左右摇头。那家伙不可能会有那种反应,之前不管我再怎么对那个迟钝男示好,他都没发现我的心意啊。只是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还是有看到我希望他看见的地方……
再次左右摇头。那家伙有什么反应都没差,而且这只布偶该怎么说才好,只是随处可见的布偶。不过这是那家伙为了我而夹的,是特别的……
「……清水同学。」
可能是一直想着那家伙的事吧,我听到幻听。我有这么软弱吗?
成为高中生之后,我便打算不让任何人接近自己,尽可能不让人看见我的软弱之处。尽管如此,那家伙还是待在我的身边,让我一点一点变得软弱。
「清水同学?」
某人的脸浮现在我眼前。
「呜哇!」
事出突然无法反应过来,我发出不可爱的叫声往后跳。
在我刚刚站立的位置,本堂彷佛理所当然地拿着伞站在那里。
※ ※ ※
「本堂,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问我为什么,因为我在回去的途中折返了啊?」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要回来啦。」
「不知为何呢。」
「啥?」
清水同学露出打从心底无法理解的表情。
不过我自己也觉得她会有那个反应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知为何,总感觉清水同学还待在这里。我在回去途中想到这点,你很温柔,说不定会为了让我能够放心回家而说谎吧。」
「要是我已经回家了,你又打算怎么办?」
「若是这样,我就会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再次走回去吧。」
「你……」
清水同学的表情看起来很傻眼,又像是在思考其他事情。
「不过清水同学还在,那就太好了。你还在这里,就代表没有办法可以回家吧?」
「……是啊,你这么问是有什么解决方案吗?」
「那个……是那样没错啦。」
「为什么说得这么不清不楚啊。」
「用我的伞吧。」
「啥?」
清水同学的反应和我的预想几乎没两样。
「我到附近的超商看过了,塑胶伞已经卖光。而且我能借你的伞,也只有自己的这支。」
「既然这样,你打算怎么回家呢?」
「怎么办呢,应该会让辉乃来接我吧。」
就算辉乃再怎么不喜欢出门,当我有困难时,她肯定会来帮忙。
「……一半。」
「咦?」
「你借我一半的伞就好。」
「你是指一起撑吗?」
「不用特地说出来!你觉得怎么样?」
「清水同学可以接受吗?」
「自己的伞不用不是很奇怪吗?不过我也不希望连身裙和布偶被雨淋湿。所以……就让我用你的伞吧。」
清水同学以彷佛挤出来的声音对我说道。
「我知道了,那么请你和我一起撑好吗?」
「呃,哦。」
清水同学用小心翼翼的感觉和我一起撑伞。我和她就这样从车站往住家移动。
「雨下个不停呢。」
「……是啊。」
离开车站数分钟,我们走在下雨的天空下。
「清水同学,我走路的速度会太快吗?」
「没问题。」
「那就好。」
对话无法持续。直到刚刚为止都还能正常说话的,这是为什么呢?我没什么经验,不知该如何是好。
「喂。」
「什么事,清水同学?」
「你往我这里靠。」
「突然怎么了?」
「你的肩膀淋湿了吧,会感冒哦。」
清水同学似乎注意到我撑伞的手另一边被淋湿了。
「这点程度没关系喔。」
「你借伞给我却又害你感冒,我也很伤脑筋。没关系的,你稍微往我这边靠。」
「这样很挤,可以吗?」
由于是折叠式,这支伞并没有那么大。
为了不淋湿,必须靠近到肩并肩的程度。
「……没关系,所以你过来。」
既然她都说到这个地步,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吧。
我靠近到几乎快碰到清水同学肩膀的距离。
「这、这样就行了哦。」
「谢谢你,清水同学。」
「这是你的伞,不用道谢啦。」
「呵呵!」
「你在笑什么啦。」
我被清水同学狠狠瞪了一眼。糟了,忍不住笑出来了。
「我在想清水同学果然很温柔呢。」
「啊?你突然说些什么啦。」
「没事,是我自己的事。」
「如果你这么说,那你为了不知道是否需要帮忙的家伙回到车站,才是个老好人吧?」
「我……只是为了不想后悔才这么做而已。」
「你之前也说过呢,那是什么意思,有什么理由吗?」
咦,我之前也曾对清水同学说过吗?我没印象。
「也不算理由啦,以前曾经发生过让我有些后悔的事,只是不想再后悔而已。」
「……发生什么事了?」
没想到她会对这件事有兴趣,有点犹豫要不要说,但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吧。
「是我小时候的事。以前有个叫做小悠的朋友,我不知道小悠从哪里来的,他总是待在公园里。一起玩着玩着,我和小悠在不知不觉间变成好朋友。」
清水同学默默地听我说话。
「我们每天都在附近的公园玩,过了一年左右,比我们还要年长的孩子们也开始来到公园玩了……」
「然后呢?」
「那些孩子开始捉弄我和小悠。我一直无视他们,小悠也一直没有什么反应,所以我以为他不在意。不过并不是那样的,小悠从某天起就不再来公园了。」
清水同学什么都没说,似乎在等着我继续讲下去。
「从那以后不管去几次公园,小悠都不在。当时我非常后悔哦,要是那时我有叫他们别取笑我们,小悠说不定就不会不见了。所以在那以后,我都是为了不让自己后悔而行动。」
试着说出来之后,我才觉得似乎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这并非会让人感到有趣的话题啦。
我和清水同学接下来都没有开口,只听得见清晰的雨声。
「……抱歉。」
「咦?」
先开口的是清水同学。
我没想到她会道歉,所以无法立刻好好回应。
「对你来说应该是不太想重新回想的回忆吧。」
清水同学似乎在意自己让我回想起苦涩的回忆。
「确实不能再和小悠见面我很伤心,尽管如此我与他之间还是有很多快乐的回忆啊,所以想起他并不会那么讨厌喔。」
「你没勉强自己吧?」
「我没事的,而且很开心哦。」
「为什么开心?」
「因为清水同学对我的事有兴趣啊。」
「什……!」
清水同学想与我拉开距离,为了不让她淋到雨,我连忙跟着移动。
「清水同学,请不要突然乱动。」
「都、都怪你突然说些奇怪的话啦!」
我本来没有想说奇怪的话,可能是我说得不够吧。
「因为经常是我主动找清水同学说话,而你在一年级的时候几乎没有来找我说话。所以现在你问我的事情,让我感觉和清水同学的距离稍微拉近了,很开心呢。」
「……和我这种人关系变好会开心吗?」
清水同学用我几乎快听不见的音量喃喃自语。
「那当然是很开心啊。」
「啥?为、为什么啊。」
「问我为什么……因为和清水同学在一起很开心啊。」
「和我在一起很开心……」
「嗯,和清水同学聊天时我总是很开心哦。」
「……兴趣怪异的家伙。」
清水同学的脸朝着下方,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会吗?清水同学擅于倾听,和你聊天也很有趣,所以我觉得你要是试着和其他人聊聊,也会很开心的。」
「随便你怎么想。」
「就这么办。话说回来,清水同学从刚刚开始耳朵就很红,你还好吧?」
「啥?才没有红呢。」
清水同学反射性地面向我。
「果然你的脸也有点红,会冷吗?」
「我不冷,是你搞错了。」
「如果是那样就好。」
我还在想要是她感冒了该怎么办才好,幸好暂时没有出现症状。
「清水同学,你是不是有点紧张呢?」
「为什么我非得感到紧张不可啊。」
「不,偶尔也有人会因为紧张而脸红,我在想清水同学会不会也是那样。」
「我、我才没紧张呢。」
看来似乎也不是因为紧张。
既然如此,我老是觉得她的脸很红,是我搞错了吗?
「说这种话的你才是在紧张吧?」
这次轮到我被质疑了,我试着思考自己有没有紧张。
「……有可能。」
「你说有可能,你是为了什么紧张?」
「咦?一起撑伞不会紧张吗?」
「啊?……啥?」
在「啊?」和「啥?」之间,清水同学的表情产生剧烈变化。
如果要具体形容,她的表情看起来像在说「这家伙在说些什么啊」然后变成像在说「原来你在想那种事啊」的表情。
「我觉得自己没有说出那么奇怪的话哦。」
「你到刚才为止都很淡定吧。」
「会吗?我可能是不会把心事表现在脸上的类型呢。」
「即使如此也是啊。」
我自己都没发现,原来我可能意外地有张扑克脸啊。
「不过我说紧张可不是假的。」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
「我说了你可别退避哦。」
「要看你说的内容而定吧。」
可能是这样没错,但我不喜欢说了之后遭到疏远。
当我这么想时,清水同学轻轻地叹了口气。
「……知道了,我会努力。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
「平常我不曾和清水同学靠得这么近,觉得有点心跳加速呢。」
「你、你……」
清水同学猛然打算和我拉开距离,我撑着伞赶紧移动。
「刚刚我也说过了,清水同学,请不要突然乱动!而且你不是说过不会退避的吗!」
「我只是说我会努力!而且……都怪你说了那种话……」
后半段的声音模糊,要听清楚有点辛苦。
「清水同学觉得无所谓吗?你曾经和谁一起撑过伞吗?」
「我周遭的人不是没带伞一起淋湿,就是有带预备伞会借给我,二选一哦。」
「爱学姊似乎也没带伞呢。」
「那家伙就算下雨也是马马虎虎,不会带伞哦。」
「呵呵!」
我忍不住笑出来了。
很容易就能想像不撑伞在雨中全力奔跑的爱学姊。
「这么一来,爱学姊在这场雨还在下时,大概无法回家吧。」
「在爱回家之前,雨应该会停吧。」
「如果那样就好了。」
对话又中断了。感觉传入耳中的雨声比刚刚稍微减弱了些。
「话说真是不幸呢,如果你没被爱抓来陪我们,就能在下雨前回到家里了。」
「是吗?我觉得今天幸好能遇到清水同学你们呢。」
「为什么啊?」
看来清水同学不知道理由。话虽如此也不是很困难。
「因为能看见我不知道的清水同学。」
「什……!」
「和爱学姊感情融洽的清水同学,还有热衷于游戏的清水同学,能够看见你在学校里不曾展现的面貌,我很开心哦。」
「你、你……」
不知为何清水同学的脸变得比刚才更红了。她自己大概也有察觉这件事,把脸背过去,但我觉得这下已经没有意义。
「……够了。」
「清水同学?」
「伞撑到这里就够了。」
「你说够了,但雨……」
我想说「还在下」却发觉已经没有雨声。看向天空,云的缝隙透出多道日光。
「雨停了,伞撑到这里就好。」
「说不定还会再下……咦,清水同学?」
我看往旁边,清水同学早已不在那里。环顾周遭,在距离几公尺的地方看到清水同学的身影,那道身影现正逐渐变小。看来是打算在雨又下下来之前先跑回家。
「清水同学,我们学校再见。」
我朝着已经位于听不见的距离的清水同学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