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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劫之子吗?」
陷入回忆的自己,带着这句话返回了旅社的房间。
师父他们的服装也从和服换回了平时的洋装。
现在这一身清爽的夏日装扮,是到达日本时就已经安排好送到旅社的那套。
稍微思考了一下后,自己也加入了对话。
「干也先生说过,夜劫家就像是两仪家的远亲。」
「所以,他才委托我帮忙解决绑架事件。自然,如果夜劫是魔术师家的话,不报警才是正常的。」
【神秘的隐匿】,这是一条原则。
作为魔术师,是不能让一般人知道神秘的实际存在的。
如果让警察介入的话,这个原则必然会被打破。
正因为如此,麻烦的事情要么由自己人来处理,要么委托时钟塔等上级组织来处理。这已经成为惯例了,而且类似的事情往往会落到师父身上。面对埃尔梅罗家所背负的巨额债务,接受这类委托的工作对当时的师父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话说回来,明明几乎都跑到了地球的另一边了,结果要做的事竟然还是一点都没变。
「还说,如果只是找人的话,他自己大概还能处理的了。」
凛开口说道。
两仪干也以前好像找过几次人。他的事迹传开之后,也就成为了这次同夜劫相接触的契机。
不过,似乎并非两仪家的全体成员都赞成。
「两仪夫人她好像特别反对,【你要搞随你便,我可要离家出走一段时间,未那就交给你带了。】她是这么说的,然后就离开了。」
埃尔戈补充道。
不过,实际上接了下夜劫委托的人,其实是这位夫人的父亲,所以情况其实相当复杂。
毕竟结婚就是将多个人际关系一口气串联到一起的过程。但我总觉得在日本这个国家里,【家】的概念更加地被重视了。
(……结婚。)
这个词在我的周边还很陌生,很不可思议。
作为师父的义妹的莱妮丝,总有一天会和谁结合在一起。既然是生在埃尔梅罗这个家里,她的婚姻就必然具有极其政治的意义。就像莱妮丝常挂在嘴边的一样,那必然会是与她的好恶无关,完全只是作为谈判材料而存在的婚姻吧。
那个时候,自己会以怎样的表情来祝福她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胸口一紧。自作主张地为她担心,为她气愤,她也一定不会高兴的吧。
(……每个人幸福都不相同。)
我想起干也先生的话。
那么,对莱妮丝来说,最大的幸福是什么呢?
而且……
「……干也先生,真是那种家里委托他,他就会去接受的人吗?」
「啊,你是说他那句【希望先生帮帮夜劫亚纪良】的实际意思。」
师父点了点头。
不过,刚才回想的内容,就已经是干也说明的大部分了。
这就意味着他的意思是【包括是否真的接受委托,希望你们能够亲眼观之,然后判断如何是好】。
这几乎意味着,他允许我们的判断【可以无视他本人的立场】。
师父叹了口气,喝了一口放在面前的红茶。今天是用酒店房间里的茶包泡的,看样子并没有什么不满。不过,我几乎没见过师父对饮食说三道四过。
望着茶杯的水面,师父自言自语道。
「两仪干也,吗?」
「真少见啊,老师居然会这么在意连魔术师都不是的人。」
凛的话引去了师父的视线。
「在意吗?也许是吧。虽然交谈的时间不多,但在为人处世方面,他应该是我遇到过的人之中,做得最好的之一。虽说他说自己并不太了解魔术师,但却完全揭示了魔术师的本质,而且是不带偏见的。虽然也有一些人可以只用头脑实现同样的事情,但他的情况多半取决于他本人的生存方式。考虑到那个年龄,可真是令人吃惊啊。」
我也多多少少明白一些。
有的人既不像侦探那样能够推理,也不像研究者那样能去洞察,仅仅是通过日常中习以为常的事却也能得出他自己的答案。
就像祈祷着别人的幸福的同时,自然就能了解到何为幸福一样。
「虽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他就是那样一直活着的吧。面对包括自己在内的任何人都一视同仁——就连是魔术师也不例外。哼,简直是和我完全相反的生存方式啊。」
「所以说,因为老师您性格乖僻,所以不喜欢他咯?」
「噗——」
一瞬间,师父径直地把红茶一口喷了出来。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哦。」
凛轻飘飘地脱口而出,师父则多沉默了一阵。
这次重新组织语言花了比之前多了一倍的时间。
「……我只是觉得,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或许会很痛苦。」
师父自言自语似地嘟囔了一句,接着说道。
「不管怎么说,接下来我都要和夜劫接触了。而且还正好是在我想和日本的魔术组织打点打点关系的时候。我现在感觉自己被那个冠位人偶师摆了一道啊。」
师父耸耸肩,突然问道。
「说来,埃尔戈在和两仪干也的对话中,好像没用礼装。」
「啊,是的,我大致听得懂。」
阅读着赠送的小册子的埃尔戈回过头来说。
虽然只是在飞机上看了电影,略读了一下旅游手册,但埃尔戈好像很干脆地就学会了日语。抵达日本半日之后,就已经开始自己读日文小说了,自己和师父都哑口无言。
「凛说你的语言能力甚至超过施里曼(翻译者注解:海因里希·施里曼,德意志著名考古学家,精通二十门语言)。」
「是吧~这家伙可吓人了。」
不知为何,凛有些得意,师父不以为然地说道。
「不像某些魔术师那样,让魔术回路进行翻译运算。这种语言能力可以说是你的才能吧?」
「那我就太高兴了。」
埃尔戈像被夸奖的狗狗一样,稍稍有些高兴。
如果说存在能让人开心的笑容的话,那就是这个吧。
我摸着自己的脸颊。要是自己也能模仿一下就好了。
然后凛把话题转了回来。
「那,咱们一起去夜劫家吗?」
「……不,这次我和格蕾一起去就行了。」
师父摇了摇头。
「只有这样,立场才不会变得更复杂。凛是冬木的管理者。至于埃尔戈,更是个身份上甚至都给不出个像样的说明来的人。这个时点还要连锁性地增加问题是绝对不可以的。」
「……嗯,那倒是。」
埃尔戈的真实身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根据情况的不同,甚至也有可能和夜劫这个组织有微妙的关联。既然已经与阿特拉斯院和彷徨海的成员为敌了,就得避免更大的意外产生。说实话,在这种情况下,师父是多么容易被卷入更复杂的事态中,这几年自己也深有体会。
凛也同意地点点头。
「那我们就出去转一圈吧。」
说着,拉起了埃尔戈的手。
「你打算怎么办?」
她把随身行李装在小包里,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
「东京观光啊。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不去逛一逛呢?」
「那先告诉我你计划去哪里吧。虽说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