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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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点缀着华灯。这房间见不到丝毫暴发户的俗气,但哪怕是外行人也能看出那挂在墙上的小幅绘画和水母状的古董台灯不是平常器物。

在房间里,侧卧在朴素床上的金发青年忽地边叫边坐了起来,

「呜哇,我做了个好厉害的梦!」

像是睡迷糊了的兔子一个跳蹬。

——此人正是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

一头红发的青年正低头看着这位弗拉特。

「你醒了啊,弗拉特」

「你听我说啊,埃尔戈君!我梦见我和埃尔戈君让扔进了一片诡异的海里,大楼塌了,圣杯战争在眼前重现,有个像是炼金术师的头盔男和管家君在大楼的楼顶对决什么的各种各样的事啊!最后还从义手里放毒气出来简直就跟以前的《虎胆妙算》里演的似的(※原文スパイ大作战,即电视剧集Mission:Impossible,中文名虎胆妙算。该片被收购版权后翻拍成系列电影碟中谍)……嗯,呃,这些该不会都是真的吧!? 」

「这些全都,是真实发生了的事情呢」

「那,凛酱被巨大的咬手指鳄鱼玩具吃掉了也是!? 教授大叫着「救命啊」注然后被地缝吞进去了也是!? 」(※原文此处就是汉字救命啊)

「这两个倒都不是」

埃尔戈用一脸无语的表情否定道。

平常那么死板的埃尔戈,此时却也会露出这种无奈而戏谑的表情。似乎他和常常口不着调的弗拉特相处时,渗入的感情也会浓烈几分。

然后,从旁边的房间里出现了一名和埃尔戈同样发色的青年的身影。

他端着托盘,上面载着似乎刚泡好的咖啡,

「弗拉特也醒过来了啊」

「啊,管家君也在!」

「刚才抱歉了。好像不小心拿你当了肉垫」

士郎深深地低下了头。

「啊哈哈,感觉差点就要死了啊注?血已经止住了?」(※原文スペランカー。FC游戏,中文名地下冒险。玩家角色16像素高但从15像素高度跳下来就会摔死所以变成了meme。スペランカ=很容易就死了)

「算是吧」

说着,士郎看向了自己的侧腹,微微笑了一下。

虽然应该是很重的伤来着,但至少现在好像已经不出血了。

「所以,这是哪里?天堂?奖励关?」

「是我拿来当藏身处(safe house)用的宾馆。说实话,真不愿意让别人进来,但毕竟被你们救了。」

一阵冷淡的声音说到。

那是坐在一旁沙发上的思真。

或许是通过什么魔术吧,和离群炼金术师战斗时扯烂的旗袍已经被修补好了;但侧颜上挂着的疲惫还未被完全拭去。

她缓缓站起身,用手描摹了胸口曼珠沙华的刺青之后,

「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

思真低头看向青年,

「说到此次风波的中心…你也应该意识到你自己便是其中之一了吧?」

「唉?麻烦可是一直伴我身边啊!该说是套装售卖还是完全版商法好呢!」(※完全版商法,指日本游戏厂商一种备受争议的售卖模式,即不单独出售dlc,而是把本体加上dlc作为新游戏发售且不与原版互通存档。例如《月姬 -A piece of blue glass moon-》的多语言版需要另外购买,而不是给原版加更新补丁。)

听了弗拉特的回嘴,思真第一次对掠夺公感到了同情。倘若自己有了这么个学生,那怕是要和平静时光说再见了。时钟塔的众多学部一开始都欢迎了这名神童,结果到底还是受不了他,仅仅几周几月就把他请出去想必原因在此。

「你,额,是叶思真小姐来着吧?」

「在死线欢喜船上向您做过自我介绍,您能记得我真是我的荣幸。注所以,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连几乎算得上魔法的瞬间移动都用上,跑到我们这来了?本来正打算要问埃尔戈的,为什么在那个时间点,来到了士郎的身边?是听说到朋友陷入危机了的传闻什么了吗?」(※原文突然使用敬语,应该是表讽刺)

「不是不是!不是听说,而是看到了!」

「看到了?占星术吗?还是说读心术,魔眼之类的?」

「怎么都好啦!我可是连超能力行者都玩到无失误通关了啊!注但是,这次是被吸入到埃尔戈君的后背里了。」(※超能力行者,mindseeker,1989年在日本的超能力热潮中由南梦宫推出的一款「超能力训练」游戏,其号称只要通关就能获得超能力。游戏内容就是和电脑进行纯随机猜谜,据说最后一关的通关概率是0.35%,正常通关允许失误,而此处弗拉特说的零失误通关则是反向天文数字。所以这里是弗拉特开玩笑自己真的有超能力。)

「后背里?吸入?」

连魔术师也难以快速接受的话语让思真一时语塞,弗拉特则大大咧咧地继续说到,

「没错没错。因为想要详细地分析埃尔戈君的噬神术式,久违地回了次老家;结果刚跨过变成废人的危机好不容易要进入正题了,就像被那个粉色的复制怪兽注一样给吸进去了!」(※星之卡比)

这新出现的词语,对她来说可不能装作没听到,眼珠转动,看向了坐在弗拉特一旁的年轻人,

「你……不仅仅是艾梅洛教室的学生,还是我师父说过的,噬神者?」

本来,这时应该是埃尔戈做出反应的情形吧。

但此时出现的却是基于另一角度的意外发言——

「唉?师父,是思真小姐之前说的新收你当弟子的彷徨海的那位吗?」

是士郎。

士郎因为没太听明白他们的对话,终于有能搭上话的地方就开了口,

「唉,那思真小姐原来也是基兹先生的弟子吗!? 」

思真对弗拉特的话语沉默了。

自己与已死的基兹间的关系,本来打算至少也要向船宴的相关者隐瞒的。既有想要避免被当作嫌疑人的考量,神代魔术使用者的情报也是想在对自己有利的最佳时机再打出的。

「……等等」

说着,思真举起了手

「看起来士郎和你们都是船宴的相关人士呢。本来还以为你们只是都在时钟塔所以以前混个脸熟,但看来不止如此。你们的缘分不止于此对吧?」

「是的!因为上一次斐姆的船宴是管家君赢了;所以我们受到范·斐姆先生的委托在找他」

「…………」

女人陷入了僵直。

像是被刺穿了一般颤栗着。

用生硬的声音又一次问到,

「船宴的……胜利者?谁?」

「啊,那个」

一旁站着的士郎像是很尴尬,故意咳嗽了一下。

「所以说了是管家君啊!哎呀,说真的我们也没想到管家君竟然替那个露维亚小姐去参加船宴,然后出色地赢下来了!而且还没要奖品呢,所以黑手党也盯着呢吧!因此范·斐姆先生也焦急地在找他呢!」

「士郎——」

思真的话语哽断了

「你是……上次船宴的……那,难道你在骗我……」

简直就像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一般。接踵亮明的事实让情况逐渐恶化。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内情。复杂的关系性与内情汇集误解。

就此相杀也不奇怪吧;这便对魔术师们来说是致命的关联性还是擦肩而过呢。

无法再忍耐,思真的手指没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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