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萨马利亚出发后过了一段时间。
兔里似乎还没法脱离在王宫中受到的震撼,频繁扶额并露出微妙表情。
这恐怕是因为揭露铃音心上人是兔里的报复,恐怖对铃音而言只是反效果。
毕竟,那个人已经超越怪咖的程度了。
不过,铃音的事情也是,兔里在萨马利亚真是吃足了苦头。虽然几乎都是他自己去趟这趟浑水的,但危险度却毫不逊色对峙邪龙那时候。
「兔里,很辛苦呢。」
「嗯?嗯,对啊。」
我们这次都是局外人,但大致有听说这次兔里揽上身的事情原委。
兔里与涅亚为摧毁侵蚀伊娃身体的诅咒而奋门。
与数百年来折磨众多灵魂的术法师一决死战,这一定是语言所无法完全表达的艰辛的战门。
……虽然是在最后,萨马利亚国王提议说要不要成为伊娃的驸马,或要不要继承王位等等,实在是太超过了。
话说回来,兔里也太那个了吧。
太容易被怪咖喜欢上了吧。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总觉得未来的旅途堪忧啊。
「兔里啊……很特殊呢。」
「欸,哪里特殊?」
「……」
「不,你不要不说话啊!我的哪里特殊了!?喂!」
这无法以言语表达,所以才大有问题。我无视慌慌张张追问的兔里,决定询问离开萨马利亚后觉得在意的事。
「伊娃之后就不要紧了吗?」
从诅咒之中解放之后,伊娃便能够认识外面的世界了。
不过,那就像是突然闯进充满未知事物的世界一样,她是否能够接受哪些与自己认知差了十万八千里远的事物呢?
兔里察觉到我的担忧,安抚似地将手放我的头上。
「她并非一个人,卢卡思陛下,执事的艾利先生和宫里的人们都在她身边。」
手放在头上的触感令我有一种难为情的感觉,我对兔里点了点头。
「而且伊娃的妈妈也守护著她。」
「妈妈、啊……」
据说伊娃的母亲在大家差点被术法师施与致命一击时现身。
我听见时,脑中自然浮现我的妈妈的事。
在故乡沉眠不醒的母亲。
光是想起两年前的最后一次见到妈妈笑容,我便觉得胸口一紧,变得难受痛苦。
我根本没有忘记。
不管是在开心还是悲伤的时候,无论何时,我脑中一角总是挂念著妈妈的事。
被我留在故乡的妈妈现在到底怎么了呢?
是否依旧昏迷不醒呢?
抑或,即使我不用带兔里去,她也已经醒过来了呢?
该不会……已经死了——
「天瑚。」
「!」
忽然之间,被人叫住了名字让我吓了一跳。
我立刻抬头一看,发现面带担心的兔里低头看著我。
「没事吧?你的表情好像有些难受……」
「啊……」
兔里关怀我的话语令我有点想哭。
但因为我不想让他担心,所以努力不让心情表露在脸上。
「没事喔,我执事有点担心晕倒在兔里肩膀上的涅雅而已。」
「晕倒……?啊,我忘记了!?难怪想说怎么那么安静!」
我告诉他涅雅依旧翻著白眼并挂在他的团服上。
兔里急忙把涅雅放在掌中,并施展治愈魔法后,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呼,好险啊。涅雅,对不起拉。」
「你、你给我记住……我、绝对、要吸你的血……!」
涅雅似乎醒了过来,气息微弱地怒骂著。
兔里则觉得很抱歉,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涅雅心情终于好转后,他再度望向了我。
「天瑚。」
「欸?」
「如果有什么难过的事情要说喔?我知道你在逞强。」
「……嗯,兔里,谢谢。」
看来,兔里似乎识破了我的心思。
他只有这种时候很敏锐。
我稍微抱怨著,但依旧露出淡淡的笑容,与走在身旁的他一同往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