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成功逃出日之本,并在疾风先生的指示之下,于远离本国的地方与他离开日之本的部下们会合。
在场的有疾风先生与约三十名的部下,原本应该有更多人,但其他部下为了转达国内情报给我们而留在了日之本。
「顺利会合真是太好了……」
「疾风先生,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我边望著尾随在后方的疾风先生部下,边对他投以疑问。
「总之,先前往我爸所在的隐世村落,那里应该会愿意藏起你们。」
「这样啊……」
那是我们最初造访的隐世村落,而且也并非素不相识,所以那里最适合了吧。
当我对他的话感到赞同时,走在我身边的疾风先生忽然发出低喃似的声音。
「……我根本不懂仁哉,只是以为自己瞭解他罢了。」
「疾风先生……」
对疾风先生而言,他被长年的朋友所背叛了,一定感受到我所无法想像的痛苦。
「但我也无法装作视若无睹。」
疾风先生这么低喃并停下脚步,转头望著背后的部下们,道:
「大家,听好了,我……我要将仁哉从族长宝座上拽下来,那家伙现在脑中只有和人类开战一事,不能将我们应该保护的人民交给这种男人!」
闻言,部下们也用力地点头。
我也望向亚尔格先生用眼神取得同意,并对疾风先生道:
「我们也会帮忙的。」
「……!谢谢!」
「毕竟为了拯救天瑚,我们也无法避免和仁哉族长有所冲突呢。」
「我们也会为了拯救天瑚而尽力的!」
我们互相点点头,并再度走在夜路上。
为了阻止兽人与人类之间的战争,并且为了从蛮不讲理的命运中拯救天瑚,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
隔天一早,我们便平安地抵达了隐世村落。
首先,疾风先生对火狩长老说明在日之本所发生的状况,火狩长老也如疾风先生一样对仁哉族长的阴谋表露出怒意。
总之,虽然疾风先生要我们在村落集会所进行作战计画会议之前好好休息,但我在目前的状况之下实在无法静下来。
「呼──……」
作战计画会议将于晚上开始。
我打算在那之前思考自己所能做的事,便在火狩长老家后院独自进行治愈魔法的训练。
「希望能再多一种手段。」
虽然之前创造了治愈拳与治愈魔法弹等招式,却缺乏决定性的一招。
我在发动臂铠的右拳中凝聚治愈魔法的魔力并这么低喃时,从我背后走来的凛夏便对我说:
「兔里,你在干嘛?」
「嗯,是凛夏啊,我在练习治愈魔法。」
「这样啊。」
凛夏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并坐到附近的树墩上。
「兔里,天瑚她……不要紧吧?」
「……嗯,当然了。」
我的话语对她而言,或许只是一种慰藉。
「我在天瑚离开之前什么都不知情。」
「离开之前是指两年前的事吗?」
「嗯。」
我望著点了点头的凛夏。
她的表情是一种对过去的自己感到懊悔的沉痛表情。
「天瑚妈妈的事、预知魔法的事……我都是在天瑚离开之后才知道的。」
「……」
「我明明是她的朋友……却无法理解天瑚的痛苦和寂寞。」
天瑚当时的心境,应该痛苦到我们无法想像吧。
「但你那时候也还是小孩,这也是没办法的吧?」
「我没办法这样替自己找藉口,毕竟天瑚也和我同年纪,却离开这里独自生活,连普通的大人都不一定办得到……」
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断苛责无法帮助天瑚的自己。
「凛夏是为朋友著想的好孩子呢,天瑚一定也觉得你是她重要的朋友喔。」
「是、吗?」
「一定是呀。」
当我为了令凛夏放心而露出笑容后,她也擦去眼泪露出了笑容。
「总觉得我可以理解天瑚为什么会亲近兔里了,兔里,谢谢你。」
「能帮上忙真是太好了……那么。」
当我们互相露出笑容后,我将视线从她身上往前方移,并摆好架式。
我在与她说话时想到了新招的构思了,便试著实践看看。
我将魔力凝聚到右拳,透过增幅魔源的要诀提升魔力。
「让治愈魔法炸裂掌具备方向性……!」
我将原本为朝不规则方向射出魔力的治愈魔法炸裂掌想像为炮台,并将魔力凝聚浓缩于拳中再猛然释放。
此时,我的拳头便发出了炸裂般的滔天巨响。
「呜喔!?」
「呀啊!?」
这超乎想像的冲击力,令我不禁往后一仰。
当我奋力稳住姿势并往前一看后,眼中便映入凹出一个清晰拳头形状的树干。
「……」
「……」
我与凛夏皆哑然失声。
我意气风发地所想出的新招,竟拥有前所未有的残暴威力。
连我自己都吓得倒弹三尺。
我原本简单地心想若能像火箭飞拳一样射出魔力弹即可,却成为超乎意料的凶残招式了。
「这招……不可以对人用呢。」
「废话!」
我立即遭凛夏狠狠吐槽。
「刚、刚才那是什么!?那是治愈魔法吗!?」
正确而言,那是透过增幅魔源的要诀压缩了治愈魔法的魔力后再射出的招式。
若要取名的话……便是治愈加农炮了,嗯。
然而,凛夏似乎依然处于混乱之中,我便尽可能温柔地对她道:
「凛夏,不是的,这就是这种治愈魔法呀。」
「骗、骗人!怎么可能有这种治愈魔法啦!你说这是拳风的话我还会信!要用常识思考啊!」
我遭十四岁的女孩纠正常识了。
这种时候涅雅不在真是太好了,她大概……不对,是一定会对我避之唯恐不及。
到了这时候我虽然创造出了新招,却是无法在实战中施展的危险招式。
***
当晚,我与亚尔格先生在隐世村落的集会所与疾风先生等人进行作战计画会议。
根据留在日之本的疾风先生部下的报告,永恒将于明天下午完成。
然后,仁哉族长似乎将于完成的同时启动永恒。
一旦天瑚的预知魔法转移到了仁哉族长他们身上,将无可避免战争爆发。
疾风先生的最终目标便是阻止这件事发生,并将仁哉族长拽下族长宝座。
首先,我在会议上对疾风先生他们说出涅雅的事。
「目前,我的使魔正在日之本内增加内部的友军。」
「你是指涅雅吗?但增加友军是什么意思?」
「她会吸士兵们的血并给予暗示,让他们变成我们的友军。」
当我这么说后,除了我与亚尔格先生以外的所有人都僵住不动。
众人反应一如我所料,我毫不介意地继续道:
「我的使魔是吸血鬼,我平常要她不准使用能力,但这次就解禁了。根据她的计算,到明天之前可以将四分之一的士兵变成友军,却无法直接洗脑仁哉族长……」
「这、这样就很足够了……这、这样啊,她是吸血鬼呀,这是一种只在文献上看过的魔物,竟然能让她成为使魔……这样的话连仁哉也无法发现呢……!」
她其实还有死灵法师的血统呢。
但要解释清楚太花时间,目前便先别提了。
「就算是这样在人数上也还是处于弱势,再来就是怎样……」
「我们也来帮忙吧。」
「!?」
我们望向集会所的入口,见到了火狩长老与住在村落中的男人。
「爸爸!?」
「我们村里的小伙子说要助你们一臂之力。」
「我看得出来,但刻意去这么危险的地方……」
「蠢货,现在因为族长的专断独行让天瑚身陷危险,在这种时候不出面的话,更待何时。」
「……你是认真的吗?」
「对,这里二十个对自己身手有信心的男人都有所觉悟了,剩下就由你来决定了。」
闻言,疾风先生点了点头,便开始再度拟订计画。
「多亏兔里和村里的人,似乎可以弥补这战力上的差距,剩下就是思考潜入方法了。」
之后,我们制定了缜密的计画。
因为是同族,所以要避免互相厮杀,尽可能地压制对方。这计画是为了阻止参战,若杀伤同族的话便毫无意义了。
仁哉族长的士兵或许将认真地来歼灭我们,疾风先生却否定地道:
「他们也很迷惘,自己真的要参加和人类的战争吗?非得奔赴沙场吗?在这里的人也是这样,大多数士兵都是因守护人民的志向才从军的,
真心期待与人类开战的人恐怕只有仁哉和少数人。」
他补充了一句「真是可叹啊」,表情亦十分悲恸。
「天瑚恐怕受到森严戒备,在启动永恒时应该也是一样,若要拯救天瑚的话,就需要能突破包围网并救出她的身手敏捷之人。」
「那就由身为狼族的我去吧。」
一名拥有与疾风先生类似耳朵的士兵自告奋勇地道。
然而,此时亚尔格先生却开口道:
「不,这里应该交给兔里大人比较适合。」
闻言,所有人都感到惊讶,疾风先生也烦恼地用手摸著下巴。
刚才自告奋勇的狼族士兵也疑惑地问道:
「不过他是人类吧?虽然我知道你们是伙伴,但和身为兽人的我们相比……」
「不,交给兔里或许比较好。」
「队长!?」
「大家,听好了,兔里这人类超越了我们兽人所知的常识,他拥有可以徒手扯开坚固手铐的臂力,他本身的战斗力恐怕也远超过我们兽人吧。」
这、这虽然是事实,但该怎么说呢……我有种很想否定的心情。
「偶、偶、我也这么觉得!」
「欸?」
此时举起手来的是当我们在进入日之本时,被我吓到的女性士兵。
她瞄了我一眼,并抖了一下后开口道:
「他现在看起来虽然是普通的少年,却拥有非常恐……非常勇猛的战士面貌,如果是他的话,一定能救出天瑚大人的!」
请问,你刚才是不是差点说出「恐怖」二字呀?
虽然很开心有人赞同,但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呢?
「嗯嗯,老夫也有同感,兔里在腕力大赛中,也展现出能打倒我们村里男人的超越常理的力量,而且还可以抓到村里脚程最快的凛夏。」
火狩长老也推了一把,眉飞色舞地这么说道。
当众人看我的眼神变得像是在看某种别的生物时,最后疾风先生开口道:
「而且他还收伏了吸血鬼当使魔,又和蓝灰熊缔结了纯粹的羁绊,吸血鬼和蓝灰熊都并非弱小的魔物,他一定曾做出能让他们认同的事迹吧。对吧,兔里?」
「欸?呃、呃──那个……」
「兔里大人,我知道您心有不甘,但还请乖乖肯定吧。」
「……是的。」
我能直接去拯救天瑚当然很好,但终于不被当作人类看待了,令我心寒。
然而,这样便决定大致的作战计画内容了。
我们的目的为拯救天瑚。
疾风先生的目的为捕捉仁哉族长。
若圆满成功的话,不需无谓争斗便能落幕,但既然仁哉族长拥有预知魔法,便无法轻易达成吧。
尽管如此,还是必须付诸实行。
我一定要救出天瑚。
我再度下定决心,并更加绷紧了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