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我和平时一样去做早饭。老爸的份也做了。做早饭是我的工作,这是我平时的作息,也是这个家的规矩。
一个人吃完早饭后,当我正准备给老爸那一份早餐盖上保鲜膜的时候,看见他晃悠悠地从卧室走出来。昨晚是周六晚上,他的生意估计不少,可能才回到家没多久。他挠了挠本就胡乱的长发,脸上带着毫不遮掩的郁闷和疲倦。
「怎么了爸,起这么早。多睡一会不好吗?」
「这可不行。今天你们学校要举办学园祭对吧」
「怎么提到学园祭,你打算来参观?」
「去参观不好吗?这可是我儿子的重要时刻」
「你不来也没关系,因为我不会搭理你的」
「什么啊,你这家伙真是冷淡。啊,我想你应该清楚,在学校见到我的时候,绝对不要叫我老爸喔」
「当然。我也不想让人知道你是我老爸。我出门了」
我抱着纸袋离开家里,向着学校跑去。
在学校前的长坡上,「早啊,宏已」,被这样叫住了。我转过身,看见似曾相识的潇洒男学生。
是实里啊……。 是实琉啊……。
「实……琉,为什么今天还是穿成这样?」
「我的制服不是在宏已你那吗?」
「你没有换的衣服?」
「呃,嘛其实是有的,但是反正我也要去学校,就直接穿着男装好了。昨天回家的时候不是穿着你的制服嘛,考虑到行李的数量,我觉得这么做效率比较高」
「好吧,这个理由也不是不能接受…… 哦,这个」
我递出手中提的纸袋,从袋口确认了一下里面的制服。
「喔哦,谢谢」
「那个,话说我的制服……」
「诶?不会是要说必须现在还给你所以让我立刻脱下来?我要起诉你喔」
「我,我才没说过这种话」
「呼呵呵,开玩笑的。待会我换了装之后会还你的。话说宏已,这些衣服你已经全洗过了?」
「嗯嗯。因为就这么直接还你不太好吧」
「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守规矩的地方……。还是说,其实你是拿制服好好享用了一番,所以不小心弄脏了?」
「你、你你你在说说说什么鬼话啦。才没有过这种事好吗!」
——其实差点就有这种事了。不过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老实承认。
到学校后没多久,就是把我变成猫耳女仆的时间。这时实里还拿出了昨天没有的新道具。——那玩意难、难道是……
「是女装用的硅胶胸垫哟」
「难道……你说让我穿这个?」
「是的没错,穿上吧」
「不要。谁会要穿那种东西啊!」
「那我去把你这家伙昨天对着我的制服打手枪的事情宣传一下」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我说了我什么都没做了吧!」(尽管其实做了一点点)
「事实如何不重要,关键是我散播了什么消息」
好过分的话。确实,相对于实里在班里的顶级地位,接近于底层的我不管怎么辩解真实的情况,都没有人会听吧。而且,人这种生物,只会去听自己感兴趣的话。相比于平平无奇的真相,想必“我对着实里的制服打手枪”这种明显有意思得多的话更能博得关注。
真相这种事,不管怎样努力去证明,最后都是无用功。
「咕…… 我、我知道了啦」
虽然我这么说着,其实“穿上这个的话会变成什么样”的想法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过。对我来说,大概一生都再也碰不到这样的机会了。
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被摧毁了。我清楚地察觉到我已经来到境界线的彼侧,再也不能回头的地方。镜子前是超绝可爱巨乳猫耳女仆的身姿。我不断习惯这幅身体;我渐渐对此感到认命。唯一让我感到些许安慰的是,大家都对此赞不绝口,甚至爆笑起来。
现充男的跟班来到我旁边说:
「早乙女,你这家伙挺厉害的啊。不管怎么看,都是不折不扣的美女啊。而且还有一幅巨乳」
「怎么样,很不错吧。你想的话,要不要揉揉看?」
「直接说揉这种话,你的尊严何在啊」
「吾辈是猫,至于尊严,已经没有了……」
我知道跟班喜欢文学,所以我顺势迎合他这么说。
「话说回来,我认为夏目漱石在《我是猫》这本书中,是借着猫的口,说出了世人想说却难以说出口的真实想法。就像莎士比亚借着他剧中的小丑的嘴说话那样。」
「呃……你想说什么?」
「所以啊,早乙女你今天,正是因为打扮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多少也可以将一些平时难以出口的话语大胆说出来呢」
「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哟」
他这么说着,视线向着我的身后移去。我被这视线带着向后看去,打扮成管家模样的实里,不,实琉正站在那里。
——什么啊,在说那边的事情吗……
不,别拿其他事当挡箭牌。我所怀抱的心情,全部被跟班看透了。
跟班用肘部戳了戳我的背,转身走开了。
我小跑向实里那边。她的打扮不言而喻,正是和我配对的一套。
因为我举着写着【正在举办cosplay咖啡店 1—A】的招牌和实琉在校内四处宣传,咖啡馆人气十分旺盛。
不经意间听说,熊田学长来到了我们班的咖啡馆。熊田学长是我当加入柔道部时读高三的部长。因为他的鬓角一直长到下颚,看起来像野兽一样,大家都在暗地里叫他“熊王”。
做事情婆婆妈妈;看起来不像男人。一直被人这样说的我,因为“不管怎样都想变得更像男人”这种理由,在上高中后马上加入了柔道部。一年级的我在入社之后,理所当然地每天进行着增强体力的训练。那之后,因为在暑假也不懈地进行每日练习而得到了一些认可,熊王让我直接和他对练。对练时,无论我使出怎样的招数,重战车级别的熊王都纹丝不动,在那之后,他轻轻一招便把我打飞了出去。我的柔道服一瞬间从胸口散开,露出了白皙而柔弱的身体。熊王慌张地对我说「你没事吧」,检查我的状态,不过我姑且也没有弱不禁风到这就会受伤。尽管如此,熊王还是几次三番地对我说了对不起。
那天的练习结束后,熊王到我旁边这么说道:
「早乙女,你从明天起,练习的时候都要好好在柔道服下面穿着T恤。」
我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向四周看去,柔道服下穿着T恤的人,我周围一个都没有,会这么做的只有女性队员。但是,作为一年级生的我不能够违反他的话,于是我从第二天开始就在柔道服下穿着T恤来参加练习。
可是,日渐一日,周围的人对我的态度开始变得奇怪起来。谁都不来和我对练,而且都只对我莫名其妙地手下留情。对于如此种种来历不明的违和,我感到十分煎熬,于是渐渐不再在社团活动中露面。
「早乙女……,真的是你吗?」
面对猫耳女仆之姿的我,熊王红着脸说道。
「真,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生硬地打过招呼后,尽管我在点了餐之后就一度退下,在熊王出教室的时候,他又一次把我叫过来。
「我有话想和你说,介意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因为一天都还没休息过,大家都体贴地说「去休息一下吧」之类的话,让我没法去拒绝熊王的约谈。
我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