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时,首先看到的是木质天花板。
智子愣了一会儿。这里到底是哪里?她花了一些时间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这不是扶桑的明野飞行学校。她记得自己被派往索穆斯参加战斗。她击落了小型涅洛伊,然后遭遇了黑色涅洛伊,攻击也没有效果,然后被攻击,贝林赶来救她。
智子突然惊醒过来。
她在一个单人房间里。床上有一个洗脸盆和毛巾。房间里弥漫着消毒酒精的味道。这里是拉佩兰塔基地的医务室。她被安置在那里的床上。
她思考着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时门打开了。
"智子少尉,你醒了!"
是遥。从她的背后,艾尔玛、欧海尔和乌苏拉也露出了脸。她们一个接一个地走进房间。
"你一直都在睡觉呢。"
"我睡了多久……?"
"两天。"
从与黑色涅洛伊战斗以来,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智子显然消耗了相当多的魔力。
遥走到床边。
"是我照顾了智子少尉。帮她脱下衣服,擦拭身体,然后再穿上,然后……。"
遥掰着手指数着。智子先说了声"谢谢"。
"那个涅洛伊怎么样了……?"
"它消失了",艾尔玛回答。在破坏了周围后,它似乎返回了飞来的方向。它还对地面也进行了攻击,陆军部队受到了损失。
智子脑海中浮现出在酒吧请客的士兵们的脸。
"是哪个部队?知道谁受伤了吗?"
"那个……"艾尔玛摇了摇头。
"哈基宁上尉说,下一次再来的时候,情况可能会更严重。"
因为是第一次目击到黑色涅洛伊,所以现在肯定在忙于确认。虽然具体的行动还不明确,但因为侵犯了人类的生存区域,所以可能会进行地面攻击吧。
"对了对了。第一中队被击落的两位都平安无事。艾霍宁小姐也松了一口气"。
"是吗…。"
智子一直在听艾尔玛的话,但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贝林呢……?"
"那个嘛……唔咕。"
欧海尔正准备说话,乌苏拉踮起脚堵住了她的嘴。艾尔玛刻意地咳嗽了一声。
"穴拭少尉还是再好好休息一下…"
"请告诉我。"
智子的话让艾尔玛露出为难的表情,但她还是开口了。
"黑色涅洛伊的攻击都集中在贝林身上,护盾被击碎了。乌苏拉小姐立刻赶回来救援,但是……"
她垂下了眼睛。智子脸色苍白。
"被击落了吗……?"
"……是的。"
智子想从床上下来。她的体力和魔力都还没有恢复。但这些都不重要。
"我要出击。"
艾尔玛急忙制止她。
"不行。穴拭少尉得好好休息。"
"我要把那个涅洛伊打飞!放开我!"
"大家快来帮忙!"
即使艾尔玛和遥按住她的上半身,欧海尔和乌苏拉按住下半身,智子还是挣扎着。但片刻后智子老实起来。
"请休息一会儿。"
艾尔玛喘着气说道。
"那是穴拭少尉的任务。"
"让我出击!"
"禁止。"
"但是……!"
"我是中队长,也是穴拭少尉的上级。如果违反命令,我会拘禁你!"
面对艾尔玛用坚定的语气,智子沉默了。艾尔玛是认真的。她的表情非常凝重,不再像往常那样懦弱无力。
"…好吧,我知道了……。"
智子再次躺回床上,将毯子拉过头顶。
"我要睡觉了。"
艾尔玛松了口气,恢复了平日温和的表情。
"请好好休息。我们要回去了,但是外面会有卫兵,想逃出去也是没用的。"
然后艾尔玛催促众人一起离开了房间。
智子躺在床上,脸上盖着毯子。虽然闭着眼睛,但她并不觉得困,也许是因为一直在睡觉。相反,各种事情在她脑海中交替出现。
她想起了至今为止击落的众多涅洛伊,还有那个黑色涅洛伊。她想起了从红色板块上发射出的光束,以及不列颠尼亚魔女展开护盾,竭力挡下攻击的场景。
贝林。那个女人为什么要保护自己呢?
贝林曾说过她是来索穆斯送死的。但实际上她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做。何况是为了一个只关心战果的魔女挺身而出,真是让人费解。
那头灰溜溜的银发,讽刺的嘴角,弥漫着烟草味的皮肤。那个只是在附近就令人生气的不列颠尼亚魔女。
她已经不在了。
智子的眼眶微微湿润了起来。她把脸埋在枕头上,压住声音,默默地哭泣着。
…………
送来给智子的食物是豆汤和重新浸泡的干燥蔬菜,还有鸡蛋。智子虽然有些无聊,但她还是把全部都吃了。
智子坐起身来,望着窗外。她看到义勇独立飞行中队正从跑道上起飞。
似乎是艾尔玛在指挥。可能是训练吧。飞在最后的乌苏拉手里拿着一个长筒状的东西。
"……那个就是正在试验的玩意吗……?"
开门的声音响起,智子停下观察,转身看向门口。
站着的是哈基宁上尉,旁边是一名男性军人。
智子试图站起来,但被哈基宁叫住了。
"你就保持这样吧。"
"这位是扶桑皇国陆军的佐久间中校。他是扶桑大使馆的武官。"
智子坐在床上,向他们敬礼。佐久间也还礼。
"穴拭少尉,在索姆斯的战斗中,你表现得非常出色。"
"过奖了。"智子回答。
"我还没有取得什么战果。"
"不,没有那样的事。你成功击坠了四十多架敌机。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我已经向本国提出了授勋的申请。应该很快会被批准的。"
能够获得勋章吗。这样的成绩武子肯定也听说过了。智子的愿望可以说是实现了。但是现在的智子,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看着反应迟钝的智子,佐久间继续说道。
"另外,我们会将穴拭少尉召回到本国。你将成为凯旋的英雄。作为扶桑引以为傲的王牌击坠飞行员。"
"……我明白了。"
回国吗?那也不错。智子本来就不对索穆斯抱有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