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守护我们的都城和皇帝的荣光吧。阿格迪乌啊,愿您永世昌盛。
——霍尔姆近郊地下洞窟中发现的碑文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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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散发出浓烈气息,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植物中拼死拨开一条路,终于爬出洞窟之后,才发现雨势变得愈加滂沱。天空阴暗,分不清是已经日落,或是还在日落之前。
视线穿过苍郁茂盛的树木枝叶,能看到耀眼的雷光不时切开天空。四周还残留着一些焦味,这是因为仅仅两小时前,就有一道雷电落在近旁。
若不是看到那道雷光,想必温德琳也不会来到这样的森林深处,更不会发现那个洞窟了。
「……」
温德琳喘着粗气,再次回头看那洞窟。
受到落雷直击而崩落的岩壁上,赫然露出了一道口子。常年居住在霍尔姆的长者们都未必会知道这个洞窟的存在,而温德琳之所以踏足这延伸向城镇地下的未知洞穴,则是一股难以抗拒的好奇心与冒险心驱使的缘故。
然而,如今她开始后悔,觉得自己的行为或许太欠缺考虑了。
「!」
猛然间,她似乎听到洞穴中传来了什么东西的吠叫,温德琳跑了起来。原本正在骑马出游的她并没有什么像样的防身武器。总之必须要尽快逃走,这个念头刺激着她的腿迈开脚步。
跑到距离洞窟有一段距离的林间小道时,温德琳已经满身裹着泥,被雨水打得湿透。途中她数次回头确认是否有人正追着自己。尽管明白那种错觉都是源于雨声,还有自己踩在泥地上的脚步声,可她就是忍不住要去看身后。
终于回到了系在树下的马匹身旁后,温德琳趴在马鞍上,试着平息再度变得粗乱的呼吸。
她听到了许多马匹的嘶鸣,还有蹄铁的声音,也正是在这一刻。
温德琳握紧唯一能用来护身的小刀,凝视向雨幕中。
一队人马穿越泥泞的林间路朝此处靠近。马上的男人们个个身披斗篷,斗篷下似乎还佩着剑。这副打扮,要说是旅人也太过于轻装,要说是猎人又少了至关重要的弓矢。唯独他们的马具质量精良,马匹也受过精心照顾,这些人至少绝非平民。
「……那边的姑娘。」
走在最前的男子看到温德琳后对她开了口。此人年纪大约三十来岁,脸上刻着一道十字形的疤。
「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迷路了?」
在霍尔姆近旁的这座森林里,生于此长于此的人是不可能迷路的。眼前的男子既然这样问,他恐怕并不是此地的居民,也许是从什么别的地方来的权贵之人——温德琳心想道。
「……不。」
温德琳思考片刻,开口回答说。
「只是突降骤雨有些为难。这周围没有什么能避雨的地方,但乘马加鞭片刻就可以回城——」
「是吗。」
带疤的男子望了望四下。
「……你是此地人氏?」
「是的。我出生在霍尔姆。」
「那这座森林想必对你也如自家庭园般熟悉,看来是我多操心了。」
「少主。」
带疤男子身后的一名骑士靠近他。
(插图1)
「恐怕您还需返回一次……对方现在只被通知说您还在路上,需要时间才能抵达。」
「知道了。」
带疤男子轻轻点头,随即调转马首。果然,这个人似乎是某个名门之子。
「姑娘,你回去时也要路上小心。」
「是,谢谢您。」
温德琳目送这队人马离开。
为何没有把看到的东西告诉他们,她自己也不明白其中理由。或许她只是茫然地觉得,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也不想让任何人发现,就好像它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归根结蒂,就算说出在洞窟深处看到了怪物云云,又有谁会相信呢?
所以温德琳始终没有向任何人坦白,说自己曾踏入过那个洞窟,又在那里被可怕的怪物追赶。
几日后,温德琳将明白这样的沉默仅是徒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