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到底指的是什么?」
「变得不需要去考虑这种事的程度」
◆◆
「那么,大哥你准备怎么做?」
「谈不上怎么做还是这么做之类的吧。既然已经变成了这种状况,要说的话也只能硬上了——只有老实地遵守命令了撒。就结论来说,我们也只能这样生存下去。只能这样延活下去」
「毕竟大哥,最近玩过头了。被盯上也是没办法的。但是反过来说,我们备受期待呢」
「想要这么聊以自慰?无忧无虑还真不错,像你这样的。不过,才没人对我们抱有什么期待——自从出生起便是如此。现在也是,处于既壮大又随意的实验之中呢。本来说到瞄上什么玖渚机关直系血族这种话题,普通的话除了零战特攻以外不作他想吧。而且对手还是最近小有风闻的直木三銃士?Fragment那些家伙,完全是想置我于死地」
「我不想大哥死呢」
「不用说出来也可以的撒——毫无疑问我和你是一心同体的。你负责『弱小』的部分,我负责『强大』的部分。想要将表里一体的表和里剥离开来的话反而会产生矛盾的虚无。就我个人来说,准备再过一年左右,将断片集——Fragment的那些家伙教训一顿。怎么可能就这么一直低声下气的。被称作什么下期王牌,也不可能就因此自满。要赶快成为本期的王牌。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像这次的麻烦事,也只有尽快将其解决了」
「但是,怎么做?想单独与直木三銃士的三个人为敌实在是有点不妙呢——根据我的调查,那些人,特别是直木飛縁魔这个人和随处可见的Player等级完全不同。与其相关的事情因为比较久了所以没法判断,不过从年龄来考虑的话,也绝对和五年前的那场『大战争』有所关联——」
「嘛,我们上一世代的人中,没和那场『大战争』扯上关系的也是几乎没有就是了。或多或少的说」
「要是再多收集一些情报就好了。不过时间也不够呢」
「这么短的时间也是『断片集』【Fragment】那些家伙的刁难之一吧。真是真是,这样还真是疑神疑鬼的状况」
「呐、大哥——还记得么?」
「啊?记得什么」
「我出生时候的事」
「已经忘了——啊啊,骗你的骗你的,当然还记得。我的记忆力还没差到那种程度——要说的话对我来说还真是相当程度的救赎。嘛,你要是没出生的话,我这种的也只是失败作中的失败作——不对,也不需要这么夸张的表达方式,仅仅只是个失败作而已。在这个意义上,我也被你的『弱小』所救」
「话说,大哥」
「嗯?」
「怎么做?」
「……要说怎么做、还是这么做——果然还是谈不上。一个人很严峻的话,对了,找人識同学来帮忙吧?」
「嗯?」
「所以说了是人識——零崎人識。我会因为玩而误事,其中的理由大半都是因为那家伙,所以他肯定会负责任的吧」
「……零崎人識,是那个殺人鬼的?他会帮忙么?」
「想单独与直木三銃士的三个人为敌实在是有点不妙,这是你的判断吧,理澄——所以我遵从这个判断」
「唔嗯……」
「?那么,之后就交给我来解决。你把这件事的相关情报,包含人識的事在一起,从脑内消去吧。你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无力的名侦探」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无力的名侦探」
「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我死去的时候该怎么做,明白吗?」
「大哥死去的时候该怎么做,明白」
◆◆
如人識的推测,匂宮出夢现在的心理状况,要说是紧张或者是慎重,仅仅是处于踌躇之中还比较正确。
本来就作为失败作的出夢的精神,十分不安定而且脆弱——容易损坏,基本上,轴心从一开始就摇摇晃晃。普通状况下情绪很高而且暴躁,完全无法称之为安定的状态,根基也很不稳——大体上,女性的肉体加上男性的精神,而且还是人为的强硬地填充进去,不管怎么样都无法顺利地保持下去。原则上,匂宮出夢若不作为『他』,妹妹的匂宮理澄不作为『她』就无法成立——实际上,如果失去了『她』,自己会变的如何,连出夢自身,或者是包括『断片集』【Fragment】在内的任何人,都无从知晓。
不知轻重,完全破表。
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
自己无法做到对自己的制御。
本来,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这么做。
偏向『强大』的出夢的精神。
是精神立足于『强大』,还是说本来就是那样的精神所以才会有『强大』的器量——虽然无法确定,但是。
但是,就算那会成为紧张的理由会成为慎重的理由——却并不是踌躇的理由。
现在——
侵入了三角御殿,独自,漫步于走廊的出夢的精神状态还处于踌躇之中的理由,起因并不是源于其未成熟的精神。
「……」
好像心情很差。
带着一脸极不高兴的表情,出夢一边警戒着周围一边向前走,扰乱他心绪之物——应该说之人,是那个殺人鬼。
零崎人識。
「……啧。可恶……总觉——得,很心烦意乱呐——」
对本来就无法制御自己精神的出夢来说,很少见的,这个心烦意乱的原因十分明确——不,也可以说正因如此才会更为加剧了焦躁的程度。
「……」
放任力量捶着墙壁。
被平常被封印在拘束衣里的双腕——深深陷入了所捶打着的墙壁之中。如果出夢有这个意图的话,就算是这座广大巨大的别庄,不用一天就会化为废材置放场。
就算在可以被称为化物的出夢看来,根据『妹妹』的调查结果,直木三銃士,其中直木飛縁魔的实力,的确有让自己紧张并且慎重的价值。
如果出夢是化物的话,飛縁魔就是怪物。
实际上,在山道中,好像自我介绍一般发生了冲突之后——那股预感朝着实感转变了。
但是。
「我什么时候,变成了需要向他人寻求帮助的人了……?」
从来没有将其变为语言——
出夢至今为止,终于从口中说了出来。
注意到的时候,是在体育仓库的里面。
换上学生制服潜入人識的学校,将自己的意图、任务、以及现在所处的状况传达给了他——
然后。
人識他,接受了出夢的委托。
突然注意到了。
(欸?)
(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注意到了。
不由得陷入了茫然。
啊啊。
那时对理澄所说的——就是这件事。
但是,吞下一口气。
注意到已经为时已晚——自己寻求帮助,并且人識,接受了那个要求。
人識几乎没有迟疑。
即刻回答。
虽然带着一脸麻烦的表情——那个老好人殺人鬼,却如同理所当然一般,接受了出夢的请求。
不由得,匂宮出夢感觉。
让自己觉得很高兴——这么想道。
这种高兴的心情——是不快。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了?)
不要认真的去指望他人。
不要认真的去依赖他人。
不要认真的去需求他人的帮助。
不要认真的去需求他人的友情——
变成了如此软弱的人类?
是什么变差了?
一味将『强大』这个要素强加入身体之中,这种凝缩到快要溢出的程度,那就是名为匂宮出夢的存在,并且这本应也是其存在的理由,不是么?
不需要他人的绝对存在。
像自己这样的殺手如果也有应该走的道路的话——那应该,是狭窄的直道才对。
但是为什么,那个分歧点——
那个——三岔路。
基本上,轴心摇摇晃晃的出夢的精神上的支柱只有妹妹一人,应该只有负责『弱小』部分的匂宮理澄才对。
「应该是这样才对」
再次,捶打着墙壁。
稍稍加强了力道。
像这样,认真起来将建筑物本身破坏掉,玖渚机关的直系血族压成片状,有点认真地考虑起了这个想法。
本来,这应该也只是游戏而已才对。
匂宮出夢,将零崎人識作为游戏的对手——不杀了对方或者被对方所杀的话,精神上的崩坏便如命运般不可避免。对殺戮中毒【WorkHolic】的出夢来说,游戏对手终究也不过是玩具一般的存在而已,本应如此。
雀之竹取山的相遇。
首先,两人开始了厮杀。
第一战由人識取胜。
然后紧接着的,第二战。
第二战的厮杀
,是出夢的压倒性胜利。
不过实际上,在第二战以后——出夢和人識之间,就再也没有进行过本质上的厮杀。
在那以后,只不过是消遣而已。或者说是,对战斗技术尚未成熟的人識的训练。
所以。
好像嬉闹一般。
就只有那样,天真的厮杀而已。
明明距离相遇已然经过了半年的时间。
实际上,仅仅进行了两次厮杀而已……?
这个事实,对出夢来说饱含冲击性。
只要注意到了之后——冲击的感觉便迎面袭来。
大体上,在出夢的周围——被认定为出夢的游戏对手,能得以持续存活的人反而比较少见。大抵上,很快就被杀了——或者说,逃走了。
人識没有被杀。
这件事先放在一边。
就算是出夢,也有无法抹杀的对象存在。
这种认知,对出夢来说也不过是出发点而已——如果没有无法抹杀的对象的话,殺手这个职业存在的意义本身也会失去。
以因为无法抹杀,才要杀。
这就是所贯彻的规律。
但是——零崎人識并没有逃避。
就算对出夢唠唠叨叨地表示不满,他的生活也不会改变——作为『杀戮名』的生活也不会改变——作为『杀戮名』也好作为零崎一賊也好都是例外中的例外,持续着在一般的中学里的学习。虽然从出夢身边逃开,却没有避开出夢。
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人。
不止如此,甚至还满足了出夢对杀戮的需求——因为保持着和人識的关系,对出夢来说,为了无意义的游戏而进行的杀戮行动也得以极端减少。
即便如此,自己也并不打算做出任何改变。
中意的游戏对手。
中意的游戏道具。
在自己的认知中,人識就是这样。
这样认知——本应如此的。
友情游戏进行中,恋人游戏并未开始。
基于破坏冲动、杀戮冲动而成立的自己,不可能和谁结下羁绊。
所以——未能发觉。
不知何时。
不知何时生出的羁绊,以及——
自己的弱小。
「……不可能」
直木三銃士?
直木飛縁魔?
玖渚机关?
那又怎样。
我是越被追逼,就越高昂的人才对——处于困境之中,处于逆境之中更能发挥出真正的价值,狂气的殺手才对。正因是荒唐的任务,才会拿出干劲。自己应该是这样的愚者才对。
如同将触碰自己之人全部吹飞一般。
总是——身为点燃了导火线的炸药的存在,这是自己从心底所希望的才对。
明明该是如此,却——这种情况。
居然会寻求着朋友——
发自心底的、求助?
何等——普通。
毫无狂乱。
毫无摇摆。
这样——便失去了靠近强大一侧的意义。
失去了倾向强大一侧的意义。
我要是这样的话——理澄她。
无以面对理澄——
「…………」
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即便自己焦躁至如此程度——其反面,对人識的协力、帮助所感到的安心却不会消失。
会被拒绝——自己以为这是当然的结果。
强迫地将觉得厌烦的人識带来,会这么想吧——出夢这样分析着自己的心理。
但是,人識不如说是自愿地跟来抵达了这里。
因此而觉得不快。
所以,找了个适当的理由开始分头行动——虽然如此,也没有想过现在就转回去追人識。
这么做的话为了任务的达成也比较有利。虽然有着这样一个合理的理由——但是,自己本是比起合理更应该追求不合理的殺手才对。
那份狂气。
那份异常。
到底,去了那里。
名为羁绊的拘束衣,现在,将出夢束缚了起来——这样下去不用多久,自己便会无法行动,就算达成了这个任务,也已经可以确定,作为殺手也不会有未来。这样的话,身为失败作的自己会被处分。
如果只是自己而已的话也就算了。
那也只是自己的责任。
在未能发觉的时候沉溺于情感,变成了寻求别人帮助的人类是自己的错。
但是理澄她——妹妹她。
不——本来,如果出夢失去了『强大』,倾向于『弱小』的理澄,会不会根本无需处分,就这么直接消失……?
「呀,可能性」
这样。
就好像本身就立于山道中一般,唐突地——毫无气息地毫无前兆地。
直木飛縁魔,现身了。
将阶梯作为舞台。
差不多完成对一阶的探索,正准备登上二阶的时候——山中并不是仅仅只有一条道路,简直好像完全看穿了出夢的行动路线一般,飛縁魔就那么站在那里。
飛縁魔。
双手仍然未持一物,以及那松缓温吞的态度——俯视着出夢。
「采取了分头行动么,很明智【賢明】——啊啊,并不是一生懸命的懸命,而是聪明的賢明【夕:懸命、賢明读音相同】。当然,是在称赞你——」
「……还真是居高临下的说法」
出夢。
简直是将自己的焦躁不快全部投向飛縁魔那边一般,以这样的口气说道。
「不过这也是当然,不在阶梯上说就没意义了」
「心情别这么差,可能性。虽然我这样,也还是站在育人的立场上,不知不觉的说教还是算了吧。嘛,本来——」
好像完全不介意,飛縁魔说道。
「你的两位同伴,好像已经和我的弟子们碰面了来着。颜面刺青同学那边是泥田坊……那个不可思议的孩子,多半是煙々羅吧。呵呵……我倒是挺想负责那个不可思议的孩子呢」
「以我为对手觉得不满的意思吗?」
「不,没这回事——别咬牙切齿的,你比那孩子要强的多这一点,一看便知。——虽然是我个人的感想,你还是稍稍努力隐藏一下自己的强度比较好呢。将自己的强大昭示到这个程度,谁都不会对你掉以轻心的哦?」
「不用你操心。我又不是你的弟子,才不会接受什么忠告。不过你也还真是奇怪——普通来说,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类,本来就无法将自己的力量教给其他人——弟子什么的,也是如此」
「是这样么。我没这个自觉就是了」
「……不能大意。嘛,的确在你面前,可能大部分的人都会大意吧——怎么做到的?完全感受不到强大之处——如果没有事前的情报,并且对其的绝对信赖的话,就算是被吹飞过一次的现在,也不会觉得你的强大已经到了异样的地步」
「强到异样的地步,那种可能性并不存在——顶多是,马马虎虎而已」
说着。
飛縁魔从舞台上,一阶一阶地走了下来。
对着那股态度,以紧张和慎重应对。
并无踌躇。
「说想要负责哪个不可思议的孩子,并不是因为觉得那孩子比你要强——只是,认为那孩子会比较高而已」
「高?」
「指的是、可能性」
飛縁魔说道。
「并不是杀气还是斗气这类暧昧的东西——更不是什么迹象苗头,气氛所趋。那孩子对我本身做出了反应。在我看来,那是十分有趣的可能性——也是十分难以应对的可能性」
带着笑容。
稳慢地——飛縁魔继续说了下去。
「想要观察她,以及——看情况,是否需要确实地将其解决。虽然杀掉孩子的话会连觉也睡不好就是了」
「觉也睡不好?怎可能,你这家伙——你是能够不怎么放出杀气,平静地杀人的那种类型对吧?」
「作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类,将之称为美德如何。只带着纯粹的杀意而杀人,也仅限于零崎一賊了吧」
「哈」
比如说。
现在,于此处,向飛縁魔挑明,他所说的那位『颜面刺青同学』便是零崎一賊的人的话,飛縁魔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虽然序列第三位,但是在『杀戮名』中最受人忌避的殺人鬼集团的人正是刺客,听到这件事的话,就算是飛縁魔也会动摇吧。
动摇的话,就能乘虚而入了吧。
出夢如此思考着,然后舍弃了这个想法。
可能无法起到任何效果。
作为集团而行动的零崎姑且不论——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会害怕作为个人而行动的零崎的那种类型。如果这个目标未能达成,反过来的话会比较可怕。
决定了——这并不是为了庇护人識。
也并不是自己绝不会采取出卖他一样的作战。
因为没有这么做的意义——将那个想法舍弃。
本应如此。
「但是」
看着沉默的
出夢,飛縁魔又走下了一级阶梯。
「那孩子的可能性交由煙々羅来探索——你又如何呢?嗯……啊啊,话说回来还没有问你的名字」
「匂宮出夢」
虽然隐瞒了人識的名字,但涉及到自己的时候,出夢很爽快地报上了名号。并不是因为对方的催促——在这个世界,报上自己所自傲的名字,就好像是礼仪一般。虽然也并不是没有无视这份礼仪的人——至少对出夢来说,在关于这一点自己还是比较重视的。
「匂宮?哼。匂宮杂技团吗」
并没有显得多惊讶。
在预料之中么——不,就算没有料到,肯定也只会做出这种程度的反应了吧。
飛縁魔——精神并未动摇。
那一根,支柱。
以支柱稳稳地,嵌在地面与其咬合的状态——站在那里。
「原来如此,所以那份强大看起来才很有人工的感觉——你是喜連川博士的作品吧」
「啊啊?」
喜連川?
是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
好像是表现在表情上了吧。
「哦呀」
这么说着,飛縁魔歪了歪头。
「你连自己的生身亲人的名字也不知道吗——不,要说生身不如说是养身的亲人……啊哈哈,应该说制作出自己的亲人比较恰当吗」
「…………」
的确,不仅没有听过,也未曾在意过。
将匂宮兄妹像这样制作出来的『某个人』——既然有了匂宮兄妹,以及『断片集』【Fragment】的存在,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这件事——也不是区区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吧。从飛縁魔所说的来看,简直,就好像那个名为喜連川的人物,是基础的制作者一般。
「不对」
对于出夢的疑问,飛縁魔给出了回答。
「系统的制作者是喜連川博士,仅此而已——不过从年龄来看,你还是个见习的殺手吧?明明是要来杀直大人,也就是玖渚机关的直系血族,这还真是疏忽。你是刺客集团的领队吧?」
「这边也有很多情况——又烦又杂的事呐。即便如此,把我还有『颜面刺青同学』给杀了的话,直木三銃士的名声也会远扬。这一点不用担心」
几乎不感兴趣。
出夢将自己『制作出来的亲人』从脑海中排除,好像挑衅着飛縁魔一般说道。
「对名声什么的没兴趣。我只是——想要探寻各种可能性而已。只有追究可能性这件事,是我的工作」
保镖这种工作,只不过是次要的——
再一阶。
飛縁魔走下阶梯。
慢慢地——而且若无其事地,缩短着距离。
对飛縁魔来说,战斗已经开始了——虽然对出夢来说也是如此,但是并未进入临战态势便已置身战场之内的飛縁魔,果然两者对状况的认知还是有着差别。
华丽的强大和朴素的强大。
从一开始便处于不同的位置。
并说不上两方中哪边比较好——但是,限定于在这个场合的话。
就可以比较出两者中谁更为有利。
就算不占优势——也更为有利。
「当然,出夢君。我承认你的可能性——即便这样,话虽如此,你是不是有点自负过头了?虽然分散行动的确很明智,在这个场合,看见我的瞬间,你不是应该立刻逃走的么?」
「我已经对那两个人这么说过了」
「就算是你也在不例外。毕竟,你们三个直到刚才,还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我击飞了不是么」
「少开玩笑了。你以为没有暴露吗——才不是三个人一起上还赢不了你。是正因为三人一起发动了进攻,才赢不了的吧」
这件事,并没有对人識以及玉藻做说明——虽然不能说是即刻之间,就在飛縁魔离开之后不久,从混乱中恢复过来的出夢,终于理解了那个现象。
那个时候,到底被做了什么——理解了。
飛縁魔做了什么。
理解了。
「你在那时什么都没做——既没有承受我们的力道,也没有将其卸到其他的方向上去。只是单纯的——将从三个方向冲来的我们的力道的向量,就那么按照原样『接收』然后互相扔到我们身上而已」
出夢是,被玉藻和人識。
人識是,被出夢和玉藻。
玉藻是,被人識和出夢。
各自——承受了攻击。
本应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简单来说的话,就是在完美的诱导之下,攻击了同伴。
当然,并没有所说的这么简单。
将自己配置于台风眼之中的话,如果稍有差池,便如同被扔在暴风雨之中一般——如果没有完全详尽掌握力量的使用方法,力道的流动,几乎不可能完成这样的技巧。
「呀,基本上来说我很怕麻烦。懒得自己出力,所以就借用了你们的——呵呵,不过如果只与一人为敌的话,也的确行不通」
没错。
这才是,分头行动的真正理由。
如果组成集团进攻的话,其力道会各自返回——如同公平竞争【FairPlay】一般,伤害也会均分。虽然还不知道泥田坊和煙々羅的情况,不过以直木飛縁魔作对手的话,单独挑战才是正解。
没错。
就是这样。
绝不是因为和人識在一起感到很愉快,而迷失了自己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这种不争气的理由——这并不是真正的理由。
不能变成那样。
「力量呢。可以就这么与可能性做置换——嘛,向左或是向右,向上或是向下,向前或是向后——有很多方便的使用方法」
明明自己的手法已经被识破,却好像本来就完全不打算隐瞒一般,飛縁魔微笑着。
「正因如此,我是平静的强大——不过,我本身可不是无法出力哦?仅仅只觉得这么做很麻烦而已——现在开始就来证明这一点吧。用你的肉体」
「你的这种说话方式还真下流呢」
出夢——说着,摆好了架势。
将和体格相比过长的双腕如同孔雀一般张开。
采取了独特的姿势。
「一天一小时的杀戮——不过在这之后,还必须要去杀玖渚机关的直系血族,所以不能把一小时全部用掉。不过抱歉了,我现在,处于前所未有的焦躁中。本来,这份焦躁是应该一直由妹妹来负责的——今天就要全部由你负责了,直木飛縁魔」
出夢摆好了架势。
但是飛縁魔几乎完全没有准备。
好像是理所当然一般——轻松的简直就好像这里是自己的住宅,这样走下了阶梯。
但是。
在踏出的脚还未与阶梯接触之前,出夢已经不再等待。一边发出怒吼——如同一枚出膛的子弹,冲上阶梯——向飛縁魔发动了攻击。
「吾为杀手,委托人即为秩序!身缠十四之十字,即今实行使命!」
「来试试看吧?」
直木飛縁魔。
不紧不慢地——接下了出夢的话。
◆◆
与此同时。
在能够仰望三角御殿的地方——被改造过后的越野机车【Off-roadBike】的引擎,回转着停了下来。
不仅没有穿着机车服,甚至连安全带也没有系上。就这么骑着机车在玖渚山脉的直道上奔驰的这名女性,从车上起身下来,取出了貌似手机的——通信机,确认着对方的身份、
「诶诶,已经到了」
直接就这么开门见山地,用事务性的口吻开始报告。
「没问题的,已经把握了大体的状况——那么?我应该去帮谁比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