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序章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cyka

正因为这是我所亲身经历过的,所以我才能告诉你,义妹这个存在不过是外人罢了。

直到高中二年级时,我终于彻底领悟到了这一真理,这对于一个青春期的男生来说这是最小的不幸,但这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却是最大的幸运。通常在漫画、电视剧和游戏中,主人公往往将没有血缘关系作为免罪符,从而以满不在乎的态度将妹妹变成了恋爱对象。但如果现实中真的接受了这样的故事,然后抱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期待来度过每一天,想必一定会成为一个痛苦的家伙,然后被强加上“哥哥就是要来保护妹妹的”这样牵强的主人公应有的设定吧。

但现实却并非如此。

世上的男人所妄想的义妹和真正的义妹有什么不同呢?就比如:晚上,我结束书店的打工回到家,和我坐在沙发上喝着热可可的义理妹妹的对话就是这样的。

“回来啦,浅村君?”

“我回来啦,绫赖。”

以上

您理解了吗?

也就是说我们彼此之间既没有说话结尾带着如同砂糖一般甜腻的“欧尼酱”的爱慕,也没有如同蛇蝎般讨厌的“啊?很讨厌,别跟我说话!臭哥哥”这样的厌恶,有的只是平常化如陌生人一般的寒暄。

毕竟对之前毫不相干的人过分撒娇也好,咬牙切齿也好,都是不切实际的。

我和义妹之间的关系不可能有激动、调情或是过度的尊敬和依赖之类的。对于两个从出生到现在十七年都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来说,从明天开始就成为对方的家人,并对对方产生特别的感情是不可能的。

想必偶然间,连续两年同班的同学彼此之间亲密度都会比这更高吧。

我叫浅村悠太,十七岁,是个高二学生。

像我这么大的年纪,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个义妹呢?可以说这完全老爸的“武德充沛”导致的。但就算这么说,我也的的确确打心底里对他表示尊敬,因为他虽然曾经被女人折磨的那般痛苦,但现在却依旧还是想要再婚。这份追求幸福的勇气使我叹服。

我从小就是看着爱吵架的父母长大的,所以当父亲问我要不要离婚的时候,我也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选择,可他事后还是低下了头,说那是因为他自己太没有出息了导致的。

但那时候,我也是知道这都是因为母亲有外遇导致的,所以之后对这件事也一直很冷淡。

从那以后,我就对女人这种生物不抱任何幻想或期待了,直到有一天放学后,我父亲突然对我说出那番话。当时我正准备前往打工的书店,正当我一边拿出自行车钥匙,一边在玄关把脚伸进运动鞋里的时候。

“你爸爸我啊!要决定结婚了呢!”

“啊?”

“对方可是个包容力十足的美女大姐姐,怎么样?不错吧。”

“咦?即使是用了修饰语来形容,我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从而来判断好坏啊!”

“从上到下92,61,90。”

“停停,这不是用数字就可以说清楚的事情。作为所了解的第一个关于新母亲的信息,你总要考虑一下我这个儿子的心情吧!”

“我想有个身材出众的妈妈,你会很开心吧?”

“不会,这没什么特别的”

“怎么可能……居然不被性欲所左右,这还是青春期吗!早在以前我就该知道你的那啥已经枯萎了。”

“喂喂!”

你对儿子的印象也太糟糕了,我忍不住吐槽道。

但如果说我对女人没有任何期待,这话是经常被人误解,其实我只是对女人的人性没有期待罢了,和其他男人一样,我看到裸体的女人和在游泳课上看到穿泳衣的女生一样也会兴奋。

只是还没到对父亲的恋人――今后可能成为母亲的对象产生手冲的欲望这样没节操罢了。

“不过你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能遇到。对方是公司的人吗?”

“不,她是我哪天被上司带去应酬的那家店的工作人员,当时对烂醉如泥的我照顾得很周到。”

“你是不是被骗了?”

虽然我并不想被“夜晚的女人都是坏人”这样的刻板印象所束缚,但听曾经被女人折磨过一次的父亲这么一说,却感觉莫名地有一种负面的说服力。

“没事的,只有亚季子不会这样。啊哈哈哈哈!”

老爸一边说着被骗的人惯用的台词,一边放声大笑,这实在让我哭笑不得。

但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多加反对。

“只要老爸幸福,什么都可以。我只要一如既往地做我自己就行了。”

所谓不期待,其实也就是这样。既夹杂着对新妈妈到来的新生活的期待,又对万一被骗了、万一又不幸了之类的负面想象不会感到道歉。那时的我也只觉得会变成这样。

“不,不跟以前一样了,这次你有新妹妹了。”

“啊?妹妹?”

“对,是妹妹。亚季子的女儿。她给我看了看照片,很可爱。”

看来对方也是离婚之后再婚的。这种相同的境遇想必也是彼此互相吸引的原因之一。

“你看这个,很可爱吧?”

“啊!唉?确实诶。”

高高举起的智能手机上播放的是一个小学低年级的稚气未脱的小女孩。膝上摊开着一本海外幻想小说。可能是怕生吧,她看着镜头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恭喜,恭喜,现在悠太也算是哥哥了呢!”

“就算被人微笑着竖起大拇指也不为过……啊,可爱肯定是没错了,而我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但同龄的妹妹经常就给人一种麻烦的印象,但如果对方是小学生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事先声明,我可不是萝莉控。我只是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罢了。如果年龄相差近十岁的话,我就不用特别在意了。虽然我觉得可爱,但我绝对不是萝莉控,虽然确实是觉得很可爱。

“今天晚上9点左右见面。你打工结束后就到附近的皇家牛郎(餐馆)来。”

“啊,真是太突然了……”

“哎呀,都怪我,明明之前想说但就是说不出来,现在都已经一个月了,就这样稀里糊涂到了约定的日子也差点说不出来。”

“拖延也要有个限度吧!”

“哎呀,不好意思啦。”

他就是这样不可靠的老爸。一边用纤细的手指挠着太阳穴周围,一边却又流露出和蔼的苦笑,对此我不禁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你要感谢我不是深夜游荡的不良少年啊。”

“没事,我从一开始就不担心,我相信你。”

真是个好人啊!我的父亲。

新妈妈,新妹妹,新家庭。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这句话,今天虽然因为工作敷衍了事被打工的前辈指责了一顿,但终归还是勉强完成了工作。

『デボラ·ザック日く』说过“マルチタスクは愚の骨,一点集中してこそ成果は上がる。”(ps:大概意思应该是分心是愚蠢的骨节,专心才能成功的意思吧?我日语不好就不献丑了。)而我认为自己也应该把精力集中在如何成功地与现在还是小学生的妹妹完成第一次见面并建立联系上,所以工作也就敷衍了事,然后就被前辈训斥了。

这明明是前辈教给我这句话的,但我现在却觉得这很不讲理。

但是下班回家的时候,她还是拍了拍我的背说了句“好了吗?欧尼酱”(ps:这里原文看得半懂不懂翻的可能有问题。),看来前辈果然还是个好人啊。

深夜的涩谷。从打工的书店骑着自行车沿着道玄坂走了几分钟,就到了指定的家庭餐厅。这个时间段里好像很拥挤,入口挤满了由年轻女性组成的客人团体。谈话的内容是对现在交往的男朋友的抱怨。

穿衣服土里土气,没有任何和女性交往的经验,还不懂女人心——这是一位皮肤黝黑,穿着华丽的衣服,头发前卫的女性说的。

那个,姐姐。看起来很土气,不要紧吗?或者说,如果你有不满的话,如果不直接告诉他,那就没有意义了。

当然我不可能会说什么的,我直接从她们身边穿过,按照好像已经在店里的老爹的LINE找座位。

那种稀里糊涂的、对男人过分期待的女人,是我一辈子都不想接近的。所以今后遇到的妹妹是小学生真是太好了。当然这绝对不是萝莉控。即使不抱任何期待,但我也要默默祈祷她今后不会成为像刚才那样的人。

“喂,悠太,这里。”

老爸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环视店内的样子,坐在窗边的座位上向我招手。

我感到受到其他客人注目的尴尬,一边低下头,一边快步走向座位。

一种违和感的萌芽已经悄然萌发。

每前进一步,它就在我脑内茁壮成长,随着坐在父亲面前的新家人的身影清晰可见,它的根越扎越深,到达座位时,混乱之花已经盛开。

很奇怪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初次见面。

你就是悠太啊。明明打工很忙,却把你叫到这里来,真是对不起啊。”

“没有,没有。我是浅村悠太。你是我父亲的……”

“我叫绫濑亚季子。嗯,我听太一说过,你真的很可靠啊。”

第一个向困惑地站着的我打招呼的是——自称绫濑亚季子的女性。

她亲切地叫着父亲的名字,并幸福地微笑着。

虽然看起来长着一张娃娃脸,但从表情和眼神中却可以感受到成熟的气息。被父亲形容为包容力十足的美女姐姐,真是一点也不夸张啊。

我觉得她就像开在夜晚街道上的蒲公英。

但是造成我混乱的元凶,并不是那个绝世美人亚季子。

让我目不转睛的是旁边。原来如此,有照片的影子。她就是即将成为妹妹的女孩吧。但她的样子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你看,你也打个招呼吧。”

“嗯。”

像个漂亮的摆件一样挺直腰杆坐着的女孩挠了挠染成亮色的头发,露出银色发亮的耳环,对我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笑容。

“初次见面,我是绫濑沙季。”

“啊,啊,你好。我是浅村悠太。初次见面。”

面对彬彬有礼的寒暄,我自然也会挺直腰杆。

――这不是完全不一样吗?

脸确实很像。但如果说和照片上的小学女生是同一个人的话,我不能接受。

不过,如果那是十年前的样子的话也有可能。

我被压倒了,我一边看着绫濑沙季一边想着小学生之类的那个“女孩”就坐在哪里。

总的来说,她的发型并不奇特,反而可以说长发梳得很漂亮,发色也很艳丽,手腕上有蝴蝶结,耳朵上戴着耳钉,就连私服也在不俗气的范围内。但因为店里光线的关系,其他的有点看不清楚了,但我想恐怕妆也已经化好了。

她就是一个时髦而全副武装的新潮女子。一个原本以为在我的人生中不会有任何交集的、生活在阳光世界里的JK本身。

可尽管如此,她对初次见面的我,态度却有一种极其不合常理的成熟从容,甚至给我有种微妙得如同扣错扣子的违和感。

但我还是二话没说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对坐在旁边的老爸耳语道。

“喂,是不是说错了?”

“哎呀,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见到她,真是吓了一跳呢。照片上她明明还是个小学生。”

“真的呢,无论怎么看都跟我是同年龄段的。”

“他应该和我同岁吧?我今年十七岁,高中二年级。”

“这已经不是妹妹了吧?”

“不,悠太的生日比你早一周。”

“一周。”

仅仅一个星期。不管怎么掩饰,我们说到底还是同岁。想象中的无忧无虑的妹妹形象,在嘎啦嘎啦的声音中轰然崩塌了。

“真是不好意思,沙季自从长大后就完全不让我给她照相,所以能让我拿给你们看的只有以前的照片。”

亚季子小姐敏锐地察觉到了我和父亲的对话,并用手摸了摸隔壁的女儿,像是在指手画脚似的说道。

我自己也是懒得拍照片的类型,所以能够理解这种心情。反而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亚季子在介绍女儿的时候,为什么给出了小时候的照片。无论怎么想,我都可以断言这种做法偏离了常识的感性。

“也许是太阳不好的缘故,我的照片看起来不怎么好。”

“啊,是吗?”

绫濑沙季的脸上露出为难的微笑,与世间一般的价值标准相比,她可真是个美人。

如果是我这种对脸没什么自信的家伙还好说,但她避开照片可就不太正常了。

不过,这些我都要放在心里。我并不想把“只要是美女,就不会害怕照相”这种任性的印象强加给她。

绫濑把手放在胸前说。

“不过,我也放心了。”

“什么?”

“我在想,今后要共同生活的对象,如果是个可怕的人该怎么办。”

“怎么说呢?我觉得真正可怕的人的表情都很温柔。”

“我刚才听太一说了很多,你几乎每天都在打工攒大学的学费,应该是个很认真的人吧。”

“就在十几分钟前,打工的前辈还骂我不认真呢。”

“成绩优秀。”

“有很多聪明的罪犯。”

“哈哈哈。”

绫濑用手捂着嘴,含蓄地笑了笑。

一直提心吊胆地看着别人说话的父母看到这一幕,也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看来和义理妹妹的第一次接触很顺利。

虽然和事前模拟有很大的不同,但是我也有很nice的应对能力。这样的话,我估计就可以建立没有阻碍的关系了。

就这样,浅村家和绫濑家两家的会面始终保持着和谐的气氛,过了午夜,因为明天还要早起,所以就解散了。

老爸和亚季子说要结账和上完厕所再出来,就让我和绞濑先到店外等着。

道玄坂即使是深夜,喧嚣依旧。看着高声招揽客人的接应者、喝醉酒高声叫唤的华丽男女,我瞥了一眼旁边的“妹妹”。

她那华丽的外表,和现在走在涩谷的人们没什么两样。是我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去管的“女人”本身。

不过,刚才在家庭餐厅的对话,又让人感受到她有着深邃的知性。

外表终归是外表。与性格和礼仪无关。如果套用这么简单的话的话,就很容易理解了。

不过,这个“妹妹”的友好态度还不仅如此,因为她自身还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违和感。

果然,她那种没有违和感的真实面目很快就暴露出来了。

“喂,浅村君,在妈妈她们出来之前,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啊?是吗?”

“说得再详细一点,就是只有浅村君才能说的话。”

“那么短的对话就能赢得你那么多信赖,我还真厉害啊。”

“你的幽默、说话方式、表情,都让人感觉不到强烈的热情。所以,我想你大概也能正确理解我说的话。”

“啊……”

原来如此,老实说,她是和我很像的一种人。这么说完全感觉不到的违和感,所以可以用这句话来解释。

然后她就开口了。后来回想起来,大概她当时的话,就决定性地定义了我们的兄妹关系吧。

“我对你没有任何期待,所以希望你也不要对我有任何期待。”

“这个意思,你应该能正确理解吧?”

她这么说着,眼睛里清楚地反射着我的脸,等待着我的回答。

答案是肯定的。

在某些人看来,这句话可能只是非常冷酷的一段说辞罢了,但对我来说,这却是最诚实的人际关系提案。

“好啊,这下我也就放心了。毕竟是第一次会面嘛。”

“嗯,第一次。”

“绫濑,你一定要按照这个立场保持下去啊。”

“谢谢你,浅村君。”

就这样,我,浅村悠太和义妹,绫濑沙季的同居生活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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