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6月7日(星期天)

“欢迎来到我们家!…不行啊。今后要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呢!…到底是不是太恶心了呢?嗯……”

我一边瞥着那堆积如山的纸箱之和昨天刚送来的新家具,一边在镜子前重复着这场无聊的独角戏。

傍晚,下午5点左右。

日本偏差值最高的住宅区,某公寓三楼的一个房间。

3 LDK

这个对于两个男人来说太过于宽敞的家,从今天开始就会变得有点小了。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姿态来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家人,我已经为了这事儿烦恼了整整五分钟了。

这事儿从前提来看就很奇怪。

三间房间当中他们夫妇俩住一间,所以由老爸来打扫未来夫妇俩的房间,这个肯定没问题。

不过,明明昨天我和绫濑还是陌生人,居然今天就让我来给她打扫房间,这也太不合理了!虽说是妹妹,但我可还是个处在青春期的男生啊,真是让人不好意思。

“啊嘞?好奇怪啊。到底去哪儿了?”

“怎么了?”

老爸在走廊上一脸困惑地前后踱步,见此情景我便问了他一下。

“啊啊,正好。你知道ファブリーズ(日本的一种清洁喷剂)放在哪里了吗?”

“我想应该是放在客厅了吧。昨天我用它喷过窗帘了来着,应该在哪里吧。”

“啊,果然在这里啊!谢谢!”

随后,老爸便刹着拖鞋慌慌张张地走进了客厅。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开始着急?”

“这个嘛……我先开始的时候把寝室的事往后推了,所以没管,但事后一打扫,就突然发现这个房间实在太恶臭了。而且你看,如果第一印象被认为是不讲卫生的话,肯定会被对方嫌弃的……”

“想得这么细吗?”

“唉!到了我这个年龄这就变得很平常了!悠太你还年轻,肯定没感觉,但二十年后,肯定也会变成我这样的。”

“你能不能多说一些让儿子对未来抱有希望的话?”

就这样我看着他拿着ファブリーズ的容器又跑进了他们夫妻俩的卧室,我既惊讶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这么在意的话,干脆就每天都去打扫吧,但这对于老爸这样忙碌的上班族来说可能太苛刻了,应该不行。

“我这里貌似没问题……应该吧?”

我开始有点不安起来。

虽然和绫濑约定了对彼此不抱任何期待的,但第一天开始就让对方睡在之前充满了男人气味的房间里,我还没有这么离谱。洗床单、打扫卫生、除臭,都要一步到位。只要我自己的鼻子没有任何问题,这些都是小菜一碟。

正当我对自己的成果感到得意忘形时,门铃突然响了。

――终于来了吗?

“悠太,可以拜托你开一下门吗?”

“好的好的。”

这时老爸还在拼命地给卧室除臭,所以就由我代他小跑向玄关开门。

“让你久等了……欸?”

“我已经等了好久啦~ ~”

虽然我知道自己要尽量保持微笑。

可这有意为之的微笑还是在我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就凝固了。

站在门外的亚季子双手提着好几个购物纸袋。

东西多的仿佛要从她手里脱出来了,其中一个纸袋的袋口处甚至还延伸出了一根巨大的生火腿,让人感到跟身处在大西洋海底的拉莱耶古城一样诡异。

“亚季子小姐,您这个……”

“因为从今天开始就要承蒙您的照顾了,所以我特意买了一(亿)点礼物,请笑纳。”

“这么多吗?总觉得让你太费心了……”

我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诶?不,不,不,这没什么。”

这时站在亚季子身后的绫濑沙季(她的双手也提着纸袋)也筋疲力尽地说。

“因为妈妈的性格太随意了,所以售货员推荐的东西她全都买了。”

“啊啊,是这样啊……”

“喂喂,这么说那我不就像个没用的大人一样了吗?”

“这是事实。”

“诶诶~,你不会也这么想吧,悠太君。”

靠!流弹来了。

u1s1(有一说一),我觉得太弱也是要有个限度的,这是我与抱着生火腿的不靠谱大人对峙时的真实所想,但被那孩子般的眼神盯着的话,我又实在说不出这种大实话。

可话虽如此,但我也不愿意说谎说什么“没有那样的事”之类的话。

“别惯着她。”

绫濑用她那无声胜有声的眼神这么告诉我。而作为被夹在这母女俩之间的可怜人,我的对策是:

“别站着说话了,快进来吧,我帮你们拿行李。”

躲 避 问 题。

曾经有个大聪明说过,为了实现人类的幸福,掌握所谓的“躲避策略”是必不可少的。

随后亚季子小姐便将纸袋递给了我并大方地微笑着,似乎对我那种置之不理的处理方式并无不满。

“谢谢,果然还是男孩子嘛。”

“哈哈哈。”

我对她的感谢也报以了暧昧的笑容,随后转身走开。并穿上了刚买的新拖鞋,邀请绫濑母女到家里来。

一进客厅,亚季子就“哇”地叫了一声。

“嗯~,有一股柑橘的香味啊。”

“哦,还挺干净的啊。”

面对擦拭干净的地板和清新了空气的起居室,绫濑也佩服地叹了口气。

“没什么,我们只是慌忙地打扫了一下罢了,平时并没有――”

“果然跟太一说的一样,真是一对爱干净的父子啊。”

“毕竟要想获得健全的精神,首先要有清洁的空间嘛。”

我立马收回了之前几乎要否定的话语,并飞快地回了自己一巴掌。

危险。看来老爸是为了得到亚季子的芳心,胡乱宣传了他的优点。谎言败露的话好感度也会暴跌,这样下去,就算最后分手也是自作自受。快进到被女人伤害的惨痛遭遇再次重演……不管怎么说,这对曾经身患恐女症的老爸来说也太可怕了,所以我还是待会和他谈谈好了。

绫濑却用可疑的眼神盯住了我的脸。

“平时就这么干净吗?”

“当然了,浅村家的家训就是要把房子打扫得一尘不染。”

“这家训还真让人感到不安啊。”

我可没说谎啊。记得乡下的祖母吹嘘说这是相当于先祖的战国武将说的话,虽然十之八九是假的,但小时候的我还是一边记着一边笑眯眯地听着。

“话说回来,真不愧是太一啊。”

亚季子“呵呵”地笑了。

“不仅打扮很帅,就连家都很干净啊。”

“哦……老爸他?是吗?”

“是啊,第一次来店里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和上司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很朴素。但从第二次开始,不管是香水还是领带,都给人一种一流社会人的感觉呢。”

“蛤?”

这么说来,有一段时期,老爸他确实开始在衣服和香水上胡乱花钱来着。

当时我还以为大人的世界肯定都是很讲究的,就没在意,但没想到居然是为了吸引异性的注意。

“啊,亚季子,沙季!”

父亲从夫妻俩的卧室里走了出来。踮起脚尖的样子就和国中生一样明显,手里还拿着正在给房间除臭的ファブリーズ瓶子,属实给我吓了一跳。

“喂,老爸……”

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人家好不容易帮你做了伪证,你可别堂而皇之地拿出当场清洁的证据啊。

但是我们目前并不能直接用语言表达,只能用眼神交流来表达。

但这样的努力也白费了,老爸摆出了他像是在镜子前练习了几百次一样的微笑说。

“欢迎来到我们家!从今以后就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请多指教!”

我吐了。这话简直就像是一场恶心博览会。

语言的选择也太生硬了,尽说些装模作样的台词,还有咬着牙的表情也实在让人心疼。

“能受到这么大的欢迎真是太高兴了,啊,这是礼物!”

“哟,这不生火腿吗?好啊,今晚就吃生火腿吧!”

居然能就这样随便糊弄过去,还真是一对随意的夫妻啊。

亚季子好像并没有注意到ファブリーズ,老爸也很自然地接受了大量的礼物。果然有相同遭遇的人之间,很容易投缘吗?

“呐,浅村君。”

“嗯?”

“我想看看我的房间,你带我去吧。”

“啊啊,……我明白了。”

我和绫濑抛下了这对跟在异世界一样相视而笑的夫妻,把行李留在客厅,走向了绫濑的房间。

“就是这里。”

“哦,这里啊……”

“窗帘和床是准备好了的,不过,因为并不知道你喜欢那种颜色的床单,所以就随便铺了。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话,你自己换掉也是没问题的。还有,放在窗边的那个书桌,如

果想动的话也请直说。”

“谢谢。看来你已经为我的到来做好准备了……啊。”

绫濑从我身边那扇打开的门穿过,走到了房间正中。

虽然她的语调很平缓,但眼睛却像是好奇心旺盛的猫一样,不停地转动着。

这样一个同龄的女生目前就在我眼前。而且还是那种把头发金黄,打扮漂亮的绝代佳人。

不知道是因为香水还是信息素又或是是处男无法想象的某种神秘力量,此刻我感觉房间里弥漫着如同热蜂蜜一样的甜香。

她回过头来对我说。

“好宽敞啊!”

“是吗?我觉得这很正常嘛。”

“因为我之前住的房子很破旧,只有一间六叠大的房间,连给我的独处的单间都没有。”

“是在一间六叠大的房间里铺着被褥,你和亚季子两个人一起睡……吗?”

难怪家具都是新的。

“不,睡觉的时候我独占整个房间。因为我是学生,而妈妈的工作又在晚上,我们的生活节奏正好相反。”

“不过那样不是很轻松吗?现在家里多了两个男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那倒没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问一下吗?”

“什么啊?~ ”

“那个。”

“请说。”

“你为什么一定要用敬语呢?如果是因为什么政教原因的话,我想随你便。”

我并没有加入过像是什么克苏鲁教团一类的申必宗教。但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或是长辈应该使用敬语,我想日本人应该都毫无疑问地接受了这个不成文的规则,并如同被克苏鲁召唤了一样,无时无刻被这个规矩束缚着。

“你问我为什么的话……”

“我们都是同龄人,彼此之间稍微轻松一点也是可以的,如果你愿意的话,那就不需要用敬语了。”

“正因为我们同岁……”

“嗯……如果是同学或者朋友之类的话。这个时候说‘是’应该就不奇怪了吧。”

“这是强者的理论吧?”

毕竟在这十七年的人生中,我几乎没怎么和异性交流过。绫濑这样绝世美人就更别提了。所以对我来说就算只是和她彼此之间用名字相称,也绝非易事。

“是吗?我倒也不是想对浅村君的做法说三道四,不过,你要真是为了顾忌我的感受的话,就不需要这样了。”

“我并没有想在意你的感受……啊。”

说到一半时,我忽然想起。

对彼此不抱期待地生活下去吧。我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从家庭餐厅回来的路上,绫濑对我说过的话。

不期待。我一边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一边询问她。

“这个事还是好好确认一下比较好的,所以我再次确认一下。莫非,怎么说,你的意思是……‘请不要用敬语’吗?”

“是啊。坦率地讲,我不是那种能让人尊敬的人。”

“OK。那就不用敬语了。”

我耸了耸肩。

绫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说实话,就算是和熟悉的朋友相处也一样啊,而且难得你能这么对我推心置腹。既然你能说出这么容易理解的话,我自然也就照做了嘛。”

“嗯,果然不出所料。”

绫濑笑了笑。

她的语气表情中没有了先前那种挫败,冷酷,无情,冰冷的感觉。像混凝土一样坚硬的绫濑,第一次展现了其柔软的一面。

“能这样‘磨合’,真是很简单地帮了我大忙呢。”

“‘磨合’?说得真妙啊。”

没错。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或一个词来形容我和绫濑之间的关系,那就是这样。

首先,绫濑小姐考虑到我是否有某种宗教背景或政治信仰,将球传给了我,表示请不要用敬语说话。对此,我则在get到了她的真实目的是不要使用敬语后,并给出了YES的答案,之后问题也终于到达了终点。

但你认为这就是单纯的普通交流吗?

就我的主观感受来看,我认为这次对话是一次圆滑且没有偏词的“磨合”。

绝大多数情况下,人类总会寻求对方的共情。

虽然我不想解释但也请你理解我的心情。那个发言为什么非让我生气――明明没法窥视别人的大脑,却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那么干脆大家从一开始就直接亮明手牌好了。

要是被对方这样说的话我本人会很生气的,因为我很重视这一类的事。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这样继续下去吧。不要期待着对方能理解你的情况下,还让对方为了了解你而和你交换信息――

“如果全人类都像我和浅村君这样做的话事情可就轻松多了。”

“听起来是挺不错的,不过不可能。”

讨厌敬语的感性虽然我是完全不懂的。但是,只要能把握对方不喜欢这一事实,也就不会无谓地给对方施加压力了。

事务性,机械性。

我认为,如果大家都能将彼此的感情坦诚地相互磨合、并彼此之间相互了解,大家就都会幸福,但不知为何,大家都不愿意这样做。

“但如果你对学校里的朋友们也以这样的态度去面对的话,他们一定会嘲笑你并说着‘这是什么契约啊’,然后不认真地接受吧!”

“的确,那还真是辛苦啊。”

“嗯,所以除了我一个人以外,所有人都离开了。”

“哦……那又是什么意思?”

这算是果断还是胆大?她一边笑着一边说的样子,有种莫名的清爽感。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因为见到了可以彼此之间讲讲话的人,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想什么罢了。所以在哪里看那些连雷处都不知道在那里的家伙的脸色行事,真是浪费时间。”

“那当然了。哦,对了,说到时间,现在这样站着说话也是在浪费时间吧,让我帮你整理一下行李。”

“你还真是温柔啊。”

“毕竟卖给你的人情,说不定不久就能够得到回报。双赢。”

“意识真高。”

“希望你不要再逗我玩了……”

“什么嘛?我本来是想表扬一下你的,但是该从哪里着手呢?”

环视四周,绫濑突然陷入了沉思。果然是那个啊。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有那个根本没法开始啊”,然后指了指一个纸箱。

“我想先收拾一下这个,请问有刀吗?”

“有有有。”

于是,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美工刀,走到了她指的纸板箱前。

“啊!这个交给我就行了。”

“你不用介意,我来帮你把箱子打开好了。”

“不,不是这个意思,这,这是那个――”

我一边毫不在意地听着绫濑的叫喊,一边用刀把胶带剪开。“咔嚓咔嚓”,胶带跟断了链子的虎式履带一样纷纷脱落,从纸箱的缝隙里露出来的却不是万恶的交错负重轮,而是一方白布。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绫濑为什么要阻止我,不禁肠子悔青。

“因为那是内衣啊。”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倒真希望你早点说啊!”

我慌忙把视线从纸箱移开,并和那个箱子拉开了距离。面对这种完全暴露了处男本色的反应,绫濑“呵呵”地笑了。

“啊哈哈,你也不用把它当成污染物来处理嘛,这太过分了。”

“这简直就是毒药啊,你还懂日语吗?这对于青春期的男生来说太辣眼睛了。”

“如果是穿过的肯定就不好了。但洗过之后的,我觉得和手帕也没区别嘛。”

“我去,不要捏着举出来啊。”

她取出了一块“白布”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明明知道那只是一块破布罢了,但那却依旧莫名地让人提心吊胆。

虽然价值观等方面,她和我很合得来,但我们之间似乎也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内衣还是我来收拾吧,你去把我的制服挂到衣架上吧~”

“啥啊!那制服也挺刺激人的。”

“别每次都发情,那样的话你就没有什么可帮的了,还是专心工作吧。”

“啊啊,无心之过,无心之过。”

我一边这样告诉自己,一边拿起她的制服。淦,裙子、对襟毛衣,这个太刺激了,而且所有的衣服触感都很柔软,即使我自己不想在意,但我的心脏却也无论如何也会在意的呀。

“咦……”

我的手停住了。领带上独特的嫩叶色花纹这,这大概是学校指定的领带,但这映入眼帘的强烈熟悉感?

“这个,咦,绫濑。难不成,你,水星……”

“嗯,是啊。怎么了,我这样看似随意的人在上高中,你吓了一跳吗?”

“不不不……问题是我也是……”

都立水星高中。在涩谷区的都立高中,是一所一本大学升学率很高的优等高中。虽然对学习要求很严格,但只要能维持好成绩,打工也是可以的,也正因为其灵活度高的魅力所在,才让我决定入学。

父母再婚后

突然过来的妹妹,不仅是同龄人,还是同校的同学。这命运得多离谱啊。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幸好没有同班。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该有多尴尬啊。

我瞥了一眼镜子,想看看对方是什么反应,只见绫濑眯起了微微蒙上阴影的眼睛,认真地思考着什么。

“原来浅村君也是水星啊……”

“……对不起,是我爸事先没有调查过。”

“这……没什么,我妈也没确认过,这没什么可道歉的吧?”

“不过,这很尴尬吧?以后我在学校还是尽量和你装作不认识吧。”

“欸?是吗?我其实一点都不在乎哦。不过,这么做对浅村君有任何好处吗?”

“那是什么意思――”

想问的话语,因为突然发出的手机振动声,缩进了喉咙深处。

我想这到底是谁,就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只是简单地显示了“打工的地方”。

“电话?你可以接哦,我没有束缚别人的兴趣,在我面前接电话我也不会在乎的。”

“还真是性格相合!”

我一边发自肺腑地这么说着,一边按着通话键走出房间。

这种的时间打电话的话估计是什么紧急事件吧,要是没有这通电话的话,就真的没有任何的扭转机会了,看来上天同时也坦然地遵从了我的决定啊。

打完电话,我回到房间,正在收拾行李的绫濑,不经意地回过头来问。

“对方说什么……”

“他让我赶快过去打工。对不起,我不能帮你收拾了。”

“没关系,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虽然事情来得很突然,但她并没有露出一丝不悦的表情,只是这样理所当然地回答。

同龄的女生,美女,看起来很前卫。尽管个人层面的雷区三要素齐全,但只要稍微平静一点就能毫无问题地对话,我想这完全是多亏了绫濑那成熟如大人的态度吧。

“那我走了。”

“嗯,走好。”

她干巴巴地说着,随后又利落地回到工作岗位上的样子,完全没有很多人所想象的那种所谓的妹妹气质。

但作为家庭的新加入一员,真的没有比这更让人安心的事了,我带着松了一口气的心情走出房间。

涩谷站附近的大型书店

从八公出口出来不久,就看到游客和youtube博主用三脚架和自拍杆等各自的方法拍摄风景,走过了喧嚷的十字路口。

我抬头看着正大音量播放着手游广告的大型银幕,走进了旁边停着自行车的八层大楼,这里就是我上班的地方了。

我在这里做书店店员的兼职。

我从小就很喜欢读书,从童书到海外文学、推理小说、幻想小说,每种都会一直读到味道变淡为止。准确说来不是读,而是嚼。越是这样表达越贴切于我的读书方式。所以对这样的我来说,飘着新书纸香的书店简直就是天堂。

书是有益的。书能让我们看到各种各样的人生。

而目前这个名叫悠太的人所能体验到的只不过是一般都不坐飞机的普通人生罢了。

但只要读书的话,就能分享无数人的人生。

当然不仅仅是故事。自传是如此,商务类书籍也是如此。只要通过书,就可以可以把很多种不同的人生输入到自己的头脑中。

鼠目。

傲慢。

自恋。

为了不让自己变成这种人,我学会了认知,学会了客观地看待自己和身边的事物,这一切正是因为读书。

成年男性脑浆约为1400克。

时至今日,我都对按照这个封闭常识、视角偏颇的生活判断感到恐惧。(如果不读书,我也会变成那样吗? ps:原文)

晚上8点。

从6点左右开始,为了帮忙我又要接待客人又要收银,连续忙了近两个小时。

在客人的身影开始减少我觉得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就在收银台做着折书皮这类简单的工作的时候,我就在柜台那边看到了我所形容的那种景象。

“啊,阿奈真是那种类型的人啊,真的是对你一见钟情啊。”

“您在找什么书吗?”

“啊,太可爱了。打工结束后你还要不要去上班?几点上班?”

“是前天才来的吗?”

“这位先生,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了。”

“草。阿奈真的很有趣啊!”

那个与女店员亲昵地纠缠在一起的男人。明明被轻视了,甚至被挖苦了,却丝毫没有气馁的样子。这在涩谷的大街上是很常见的光景,但在书店里如此执拗地追求女店员,还真是很少见啊。

被搭讪的是一位有着大和抚子般的长发,只消一面就可以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女性。

清楚可怜的文学少女——在地面上行走着的轻浮的反义词,不仅打扮漂亮,其四周也飘散着轻飘飘如花一样的气氛,极其标志。

即使面对极其无礼的轻薄搭讪行为,她也笑眯眯地保持着一丝不苟的销售微笑。

但她的眼里没有一丝笑意。

(麻烦就麻烦了罢…)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拿起适当的文件夹和清单,朝这噪音的源头走去。

“读卖前辈,我有件事想请教你。”

“啊,嗯!什么事?”

“新进货清单很奇怪,不知道怎么和电脑上的信息对不上。”

“我明白了。我马上就看。”

“等、等、等一下!”

女店员立刻察觉到我的意图,慌慌张张地准备离开,搭讪男则慌张地伸出手。那是一个为了抓住女性美丽纤细的手腕而伸出的粗犷如西班牙内战中手制坦克一样粗糙的手。但是,他的指尖却被我拿来的活页夹不经意地挡住了。

“对我的小读卖,您有何贵干。”

“啊?”

当然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啊。这纯粹是为了闯过这一关而用的。

他“啪”的一声张开嘴巴,呆了片刻后,用力地低下了头。(正 道 的 光)

“啊,我这个人真是不懂察言观色啊!那倒也是啊,这么漂亮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男朋友呢~”

“欸?啊――嗯,是的。”

说实话,我很扫兴。

从虚构世界里常见的轻浮搭讪男的行动方式来看,我本以为他会激烈地敲打对方的,但实际上他却意外干脆地抽身而退。

也许只有这个人才这样吧。

“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轻浮泡妞男”甚至还留下一句加油的话,然后摆出一副小调男的造型,走出了店门。

喧闹的客人离去,书店恢复了寂静。

恢复了安静的意识,我突然开始在意起其他客人的视线。

我低着头,快步走回收银台,想要遮住发红的耳朵。

“谢谢你,学弟君,帮了大忙了!如果早知道那个轻浮的男人能那么轻易地放弃的话,在第一次接待他的时候就拦住他不就好了吗?……欸?你朋友吗?”

“不是。”

“看来别说是一夜的恋人,其实就是一分钟的恋人罢了。还真是搞砸了啊。”

回到收银台,刚才那张营业笑脸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她吐了吐舌头,像小恶魔一样哧哧地笑着。然后从口袋里取出写着“读卖栞”的牌子,贴在胸前。

“工作时间不能取下姓名牌啊……”

“随机应变嘛。”

读卖前辈用柔软的食指摆出了要保守秘密的姿势。(你们要脑补的出来我就不形容了啊!)

“规则是为了书店的正常运转才有的吧?如果我的本名被就像之前那个男人一样的麻烦客人知道了,那可就不好了。”

“确实。”

不会因为是被规定的事情就老老实实地去遵守,而是会思考其存在的意义然后行动,这样看来读卖前辈其实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吧。

我个人认为那样的聪明是这个人最大的魅力,但世上的男性好像大多不是这样聪明。

“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了啊。”

“这个月才过了七天,应该是两天一次吧。”

“但这也是第三次出勤了,看来已经是正常营业的必要环节了啊。”

在不容易被顾客发现的收银台后面,前辈故意无精打采地看着新闻。

根据倾诉对象的不同,前辈抱怨的发生次数就不同,如果是一般人听了可能认为这是颇有自虐风格的炫耀,但如果对象是一视同仁的我的话就不会带着任何奇怪的偏见,从而坦率地接受她这种烦恼了。

“至少不要在店里这样了。我每次不认真的时候都会被前辈欺负。……唉,已经习惯了。”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很感谢你哦。真的,学弟君你真的很值得依靠啊。”

“……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说什么知恩图报什么的。”

“不用了,不用了,这已经给你添了麻烦了,不能让你再考虑得那么多了。”

前辈啊哈哈地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外表看起来清清爽爽的、楚楚可怜的大和

抚子一般的读卖前辈,因为打工的排班,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就会疏忽大意,说出这样的话来。

距离很近,而且有很多随意的肢体接触,一开始我也吓了一跳,但只要能把握住她这样的角色设定,我就可以和她和平相处,所以说起来这也很容易适应。

“即便如此,你还是那么受欢迎啊,果然还是因为你长得漂亮吗?”

“学弟君,你要是轻易表扬一个人的话,总有一天会变成那个人的样子的哦。”

“请不要说可怕的话。”

“实际上,并不是因为我长得忒漂亮,而是觉得如果是我的话会比较容易欺负吧!”

“不是的!”

听她毫无征兆地说着,我一时语塞。

明明是个美人,却很文静,很淑女。

这个在涩谷这个城市被称为异端的特征,或许确实会给大部分男人带来这种错觉。

但我很清楚,她就是那种对男人没有什么免疫力,一推就倒的那种类型的大小姐罢了,那种通过外表给人的第一印象不过是可悲混蛋的悲哀幻想罢了。

果然,现实中也会有很多有趣的发言啊。

“对了,学弟,今天你身上一直散发着女孩子的气味,你有女朋友了吗?”

这话里颇有几分S的味道。

“请不要说奇怪的话,不过,真的有气味吗?”

“那当然了。你们到底是调情了多长时间,香味才会转移到你身上呢?”

“对不起,我要早退,回家去洗个澡。”

“啊,骗人的罢。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 ~”

我一边闻着制服的袖子,一边装作要回去的样子,读卖前辈则一把抓住了我。

现在上班的只有我和读卖前辈。

虽说高峰时间已经过去了,但剩下的时间要随随便便打发过去也有点略显勉强。所以我当然只在是装模作样罢了,并不是真的打算回去。

“你看,我之前不是给你说了吗,是妹妹。”

“啊——”

这么说来,我突然想起我还的的确确和这个人商量过这事儿呢。

第一次见面时,我不知道自己的义妹绫濑和我同岁,于是我就开始思考应该以怎样的距离与她接触,于是我向身边唯一的能说话的前辈寻求建议。

结果当然是只会被嘲笑,得不到任何有意义的信息。

“光说对方是女孩子,确实什么都说不出来啊。毕竟每个人的性格、兴趣、价值观都不一样。”

这是她的意见,虽然我很不满,但这确实是有道理的,我也不想再抱怨了。

“怎么样,妹妹,可爱吗?”

“不,我该怎么说呢?”

“我就知道浅村君不是那种喜欢这种状况的肉食系男性。我问的是,如果客观地说怎么样?”

“是的。”

我坦率地作出了回答。

我之所以会变得口齿不清,是因为要这样形容今后要作为家人一起生活的异性,我的内心深处充满了罪恶感。

即使貌似价值观很相近,可就算如此,我也无法假装自己和绫濑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身材很好,脸部的部分也很整齐,头发染成了漂亮的金色,饰品和私服的穿法等完美的时尚装扮让绫濑显得很明显不合我这种阴暗的属性,而是阳光少女的风格。

所以如果要从她的角度来看的话,我这个不太了解她的阴暗系男子对她进行夸奖的话,她应该不仅不会高兴,反而觉得恶心吧。

“啊,和美女同居啊,这就是你的春天啊。”

“什么也没发生。”

“纳尼!什么也不会发生吗?”

“读卖先辈,突然像大叔那样吐荤段子的毛病,你还是改掉比较好。”

“初中,高中,大学都是女校,没办法嘛。”

“女校严重风评被害……”

“不过,这是真的哟。”

“……真的?”

“信不信由你……该怎么说呢?”

读卖前辈用如同都市传说的介绍节目那样的说法说着,满眼尽是无奈。

我在内心认为她确实是想要守护女校神圣的形象,证明那是一座百花齐放的美丽校舍。

“不过说到底我也是男生,脑海里有时会闪过奇怪的想法。不过,说实话,现在并不是该抱有这种邪念的时候。”

“哦?”

“你想想看,和同龄的异性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而且是那种异性触手可及的接触程度。这对与我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那你认为我的性别是什么?”

“前辈的实质应该是男的吧。”

“啊哈哈!这样说也有点太过分了吧!这真让人感到很奇怪啊。”

“说是男性朋友,还是因为先辈和男性朋友一样可靠嘛。”

还说荤段子。——嗯,也许女性比我想象的更喜欢用下流的话题。

“是啊是啊。……不过学弟你啊和女孩子交流技术真是灾难性的糟糕啊,就是因为现在的对话中我才彻底明白了这是为什么啊。”

“我对此不作反驳。”

毕竟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说实话,我现在很烦恼。究竟什么样的态度才适合做兄妹呢?到底要怎样关心才好呢?心里光是这种担心,我也不太能高高兴兴的和美女同居的。”

“如果是学弟的话,我觉得自然一点就可以了。”

“不会被讨厌吗,自然应对的话。”

“讨厌学弟?自然应对?”

“…完全”

“你看。”

“但是读卖前辈,你是个美人啊……美人的自然应对和我这种阴暗系的人的自然应对根本不可能是一样东西啊。”

“不,你对自己的评价也太低了吧?我明明很喜欢你这种态度啊,学弟。”

“但是前辈是个怪人啊……”

“哦,在同样的语境下,完全相反的台词。好啊,这里艺术价值很高啊。””

“这样吗……”

在对话中,读卖前辈总会说一些棘手的话,然后脸突然就变成了评论家一般的表情。

据她所说,这是文学少女们所特有的嗜好,她本人就经常关注那些潜藏在日常生活中的美丽修辞手法运用。

这时我才发现其实我和每一秒都在思考的中年男性本质是一样的,但是这个残酷的真相只会藏在我的心里。

我对自己和文学少女还有中年男性的相似处感到了由衷的悲哀,随后前辈说了句“是啊”,便快步走向卖场。

过了一会儿,她回来了。她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有了有了,我推荐这个。”

“《男女科学》?”

“这本书是以心理学研究为基础写的,讲述了如何与他人,尤其是与异性搞好关系的方法。我也参考了很多哦。”

“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我翻看着递过来的书,坦率地说着。随后我就有一种预感,哪怕只是粗略地浏览了一下目录,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会是必不可少的一本书。

每天说话,首先要了解对方。

日复一日,接下来,应该了解自己。

日复一日,为了做到这一点,你要学会客观地看待自己。

当然其他书中也有类似的内容。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过一种客观看待自己的生活方式,关于这一点其实也不是什么新鲜的理论。

但《男女科学》目录里的一段话吸引了我的目光。

“想提高客观看待能力,就写日记!”

如此具体且马上就能投入使用的方法。仅凭这一点,恐怕就会让人产生阅读的欲望吧。

如果要把读书当作兴趣的话,很多时候我们会选择与过去读过的书内容相似的书,但正因为题材相同,所以每个作者都会有细微的风味变化以及切入点的不同,这就像单口相声一样让人乐在其中。

也许是从我的表情中看到了我对于目录的关心,读卖前辈露出了一丝微笑。

“书的效果,我已经证明过了哟。”

“已经被你使用过了吗?”

“可信度很高吧?实际上,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和学弟相处得很好哦。”

“确实,没有比这更有说服力的了。”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比起言而无信地宣扬减肥妙处的胖子,默默努力、用行动让人看到自己瘦下来的胖子明显更让人信服。

最终,我决定买那本书。

打工结束,我在打工更衣室脱下制服后,从工作到深夜0点的读卖前辈那里购买了一直保留下来的《男女科学》。和只能工作到晚上10点的高中生不同,她只能感叹自己现在都还不能回家。

我接过精心包裹在刚折好的书皮里的书,放进包里准备回去,突然回过头来。

“如果你要是还是被像刚才那个搭讪的男人一样的家伙纠缠的话,可以叫我,我会马上赶来的。”

读卖前辈突然愣了一下。随后又马上一脸高兴地“啊”叫了一声。

“太可靠了!那我就先叫学弟

君,再叫警察。”

“请颠倒顺序。”

如果能叫警察的话,那学弟怎么想都不需要吧。

我到达自家公寓的停车场时已经过了晚上10点。

回去的路上,我一边用手推着自行车,一边搜索着推荐的日记应用程序,所以比平时多花了一些时间。

把自行车停在停车场,乘电梯上三楼的途中,我突然有种奇妙的罪恶感袭来。

我还是和之前一样生活,又回到了自己的节奏了,仔细想想,我好像从来没告诉过亚季子和绫濑我几点下班。

要是老爸能给他们好好解释一下就好了,但说实话,我完全没指望他可能这么细致。

所以,考虑到全家人都在睡觉的可能性,我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地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悄悄地走到客厅。玻璃门上却透出了一点灯光。

有人醒着。

于是,我不禁感到身体有些紧绷,但随后又踏进了客厅。

客厅里,绫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她一边拿着一个冒着甜甜热气的杯子,一边一副司马脸的表情摆弄着手机。我想杯子里是热可可吧,手机上是在聊天吗?对方是普通朋友还是男朋友?这么漂亮、这么时尚,这么抢手的辣妹,两种说法应该都有可能的。

“我回来了。”

“啊?啊――嗯。”

绫濑抬起头,含糊地回答道。

这语气与其说是敷衍,不如说是困惑,她用就像是突然被外国人拜托带路的一样茫然地望着我这边。

“……绫濑?”

“对不起,‘我回来了’,她没怎么跟我说过,我不也知道该怎么回答。”

“啊,原来是这样啊,毕竟生活时间错开了嘛。”

这么说来,她好像说过自己和晚上还在工作的亚季子不睡一起。

刚听说的时候,我只觉得原来还有这样的家庭,可现在就连刚才她说的这句话都让我感到困惑不已,这让我莫名地感到胸口发闷。

“这看起来很严肃啊。”

“啊哈哈。”

绫濑苦笑了一下。

看来我的内心感受已经相当明显地表露出来了。

“没关系的,并没有什么难受的。我在学校的时候她就回来睡觉,做家务,再之后,我又回来,她又去上班。就像这样例行公事。”

“明明关系那么好……”

“毕竟我们母女俩都来了嘛,而且我们好久没一起买东西了,今天去了一次还挺开心的。”

说这话时,她的声音毫无抑扬顿挫之感,表情也近乎苍白。

听完她的话,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她身上弥漫着一股过于成熟的干练空气。想必之所以之前完全没有感到她很寂寞,大概就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孤独了吧。

虽说我也是单亲,但毕竟已经是高中生了嘛。

现在我自己也一样是那个见不到父母就无所谓了的年龄了。

更重要的是,不知道是她和朋友还是男朋友聊天的时候,我打扰到了她。

顿时,一股歉意涌上心头,让我恨不得马上滚回自己的房间。

“我想洗个澡,然后睡觉。”

“请便。我最后一个。毕竟你晚上总是回得很晚。”

“是吗,我明白了。”

我顺从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边准备洗澡,一边思考绫濑的言外之意。

最好是最后洗澡。

最好是最后睡觉。

和同龄的男生,而且是几乎初次见面的人一起生活的第一天,这是理所当然的。自己泡完澡后的洗澡水,肯定也不想被别人拿去用,就算有自己的卧室,也不想先睡觉,暴露自己毫无防备的样子。

这样来看的话,很有可能是因为我的存在,她才熬夜了。

下次尽快把澡洗了吧。

我下定决心,之前每次都要花三十分钟才能洗完的澡,今后要十分钟就完成,剩下的二十分钟内,我要放掉洗了澡的洗澡水,然后又重新准备好她的洗澡水。

在还没有想出如何与异性接触的答案的情况下,我想以自己的头脑所能想到的方法来最大限度地照顾身边的异性。

――说句题外话。

第一次在同一屋檐下与同龄女子共度一夜,在这种情况下,少年杂志上的爱情喜剧中经常出现的那种让人心跳不已的场景,遗憾的是现实生活中没有出现。正如开头所说,现实中与义理妹妹的生活,与二次元的生活完全不同。

话虽如此,我之所以能完全没有意识到异性的存在而睡着,完全是因为在失去意识之前,绫濑一次也没有表现出只有在她之前的家里才会出现的疏忽大意的样子吧。

而第二天早上,当我醒来的时候,绫濑也已经完美地整理好了仪容仪表来到客厅,这期间她一次让我心跳的机会都没有。

“睡得好吗?”

“托您的福。睡得很好。”

“我也是,洗澡水真好,谢谢你。”

从这样的对话中我们可以看出绫濑其人独特的人格魅力,虽然不是二次元的兄妹关系,但是坦率地讲,现在这样还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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