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要换教室上的课。也就是说,在上课前去图书室的话,就会变成跟菊池同学一对一。
今天也从早上开始就跟泉讲了几次话,确认了一些跟AttaFami有关的事之后,到了换教室上课前的下课时间。就像平常一样,不过实际上怀著跟平常不一样的心境,我前往图书室。
打开图书室的门之后,就看见菊池同学已经在那里了。菊池同学注意到我之后就微微露出高雅如同春风一般的笑容,是个美人啊。然后视线又快速地回到她在看的那本书。如果她那边又主动提起那个好像叫安迪的话题的话是很轻松,不过这次似乎不从我这边去搭话就不行的样子。我想办法不吓到她而响起适度的脚步声,同时朝菊池同学靠近。到了离她很近的位置后,菊池同学就以彷佛一条圣龙般极尽华美的动作转了过来。
「嗯……?怎么了吗……?」
还是老样子,如同天使的眼泪落下一滴在鼓膜上头一般,渗入身心的声音。
「啊,有些话想说……」我一边说一边把菊池同学旁边的椅子拉出来,调整成隔开适当距离的位置之后坐了下去。像我这种纯粹的非现充,要是在极近距离沐浴在美人的神圣气场之下,就会让身体溶于光芒而蒸发消逝。
「怎么了……?」
「呃——那个啊。」受到她那实际上应该黑溜溜,却不知为何看起来蕴含妖精魔力而呈现深绿色的眼瞳所注视,我的决心感觉就要产生动摇。
「是关于前阵子那个,安迪?的话题……」
「啊,嗯……!」
菊池同学的眼里凝聚了更多光芒。不过,我要下定决心。
「其实……」我把已经决定好的答案,开门见山地说。「我喜欢那个作者的事,是假的。说起来……那个人的书我连看都没看过啊!」
可爱地歪歪头的白鼬,不对,是菊池同学,眨了眨眼睛。
「呃……?」
菊池同学不只能散发像是妖精或天使的氛围,就连如同幼小的孩子一般的纯粹氛围都能散发出来。我对这种情形感到惊讶的同时,这样说下去。
「我是说真的喔。」
「咦……?可是,实际上有在看……」
那是理所当然的疑问。毕竟每次都在图书室把书摊开,会以为是那样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不是的。因为啊。
——我告诉她,自己真的有够喜欢AttaFami的事、因为那样才会把有空的时间都拨到那方面去的事、会来图书室是因为讨厌太早换教室就会感受到的那种气氛……以及,我只是一直装成在看书,其实都在检讨AttaFami的战法的事情。
「所以,我……对那个叫安迪的人也没有喜欢还是怎样,真要说的话连读都没读过。只是,那个时候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才好,当下就那样带过去了。」
菊池同学她显露不像是责备也不像是原谅,只是纯粹地觉得很可惜一样的表情。
「原来,是那样啊?可是,小咒语呢……?」
「小咒语……?啊!欸逼什么的吗?」
「嗯……那个时候看的书里面出现很多次……再见、期待再相逢的小咒语……」
「啊,常常出现啊?不过就算那样也没错,那时翻开的页面上也有写那两句,我想说要撑过当时的场面,就自然地马上说出来了。」
「原来是那样啊……」
「嗯,所以啊,那个,要给我看你写的小说的约定也是,不对的吧。算是误会……应该说,毕竟是从我的谎言起头的约定……对不起。」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呢。」然后她呼的一声流露气息。「麻烦你不要在意。」
菊池同学就像是要洗去我的罪恶意识一般给予我赦免的微笑。如果不是单纯我太高估自己的话,她的表情看起来也给人一种寂寞的感觉。
然后,就是接下来该怎么做了。我一直到行动之前都还没决定好。道歉之后,要邀她看电影,还是不要邀她呢。我轻轻地碰了一下放在内袋里面的某场试映会的票券。
「……可是啊。」我感受著心脏抨评评的鼓动,而这样开口说出来。「毕竟我想我还是会来图书室……下次,跟喜欢的作家之类的无关,我想跟你平常地聊聊天,这样。那个,叫做米歇尔•安迪的作家的书,我也是有想说要去读读看……这样的话,你觉得怎样呢?」
我的这个提案,使得菊池同学一边扇著她长长的睫毛一边轻快地眨了眨眼,后来她散发不像平常那种奇幻的感觉,而是符合这个年龄的女孩子的那种气氛,看起来很开心地笑了出来。
「……啊哈哈哈!友崎同学,不是米歇尔,是麦可喔……你真的,没有看他的书呢?」
「啊……是麦可啊,呃——啊哈哈。」
「呵呵。」
「不、不过,就这种感觉,呃——我下次可以……再、再过来吗?」
然后菊池同学,以一个像是透过枝叶缝隙洒下来的阳光一般和煦且蕴含人性的笑容,说了这样的话。
「……当然,可以喔!」
因为那个表情而不自主地害羞起来的我,只说出「太好了,那先这样」,就离开图书室了。
然后我快步地走向家政教室。
我觉得在那种情况下约她去看电影就太狡猾了。我对她说的还只是一堆谎言,而且我觉得菊池同学她,大概还没摆脱那种跟别人喜欢同个作家的兴奋高扬的余韵。如果是这样,假如要约她,我觉得没等到那些事物全部消逝之后的空白状态下再提出来的话就太狡猾了。我觉得那样并不诚恳。所以我心里才会想,这样子就好了。
我就像那样靠自己的方式努力对菊池同学的事情做了个了结,以清爽的心情过了一整天。下课时间跟泉稍微聊了一下跟AttaFami有关的事,然后泉就会去跟后面窗边的那群现充会合,而我就那样在自己的位子上一个人度过,像这样的流程也变成固定的了。日子像这样过下来,我自己也能感受到有所进步,也培养出了自信。
——也就是在这种时候才会有事件发生。
***
「友崎。」
「咦?」
放学后,听起来没那么熟悉的声音叫了我的名字。
看过去之后,发觉是跟中村关系不错的——竹井两手环胸而瞪著我。他旁边则有面无表情的水泽把观察事物一般的视线投过来。他们是家政教室那件事的时候跟著中村的两个人。
「过来一下。」
「呃?」
这是怎样。他们是来传话的?毕竟是这两个人过来,所以认为跟中村有关的话应该八九不离十吧。不过,是怎样?AttaFami那件事,照日南的说法应该已经把气球的气都泄光了才对,我是做了什么会让中村心情不爽的事吗?还是其实不是那种负面的传话?不不不,这种口气听起来不会是那样。
「好了,快来这边。」
讲一堆有的没的应该也无济于事,看来也只能跟过去了。我想确认日南有没有把这种状况看在眼里,而环顾教室之后,没看到她……应该是先去第二服装室了吧。也就是说这场突如其来的头目战,看来是只能靠自己努力了。
他们带路,应该说我被他们强行带过去而抵达的地方是职员室的斜对面,以前好像是校长室但现在没在使用的空房间。里头设置著还是校长室的时候留下来的,十分老旧但多少还能使用的沙发跟桌子,还有小型的映像管电视跟其他东西。
而且,那里除了中村之外还有几个现充集团的男生在。
「……呃——?」
包括竹井跟水泽总共六个人。这是怎样。我等一下是要遭受私刑还怎样吗?
「喔——友崎。」
是中村。单纯只是叫我的名字就让我感受到威迫感。不自主地移开眼光后,视野中跑进了某个看习惯的东西。咦。那个游戏机是——
「呃,等等,是要玩AttaFami,这样吗?」
没料到的发展让我陷入混乱。咦?难道是要扳回一城?
「就是这样。好了,你快坐到那边。」
遭到催促之下坐到已经备好的手把前面之后,游戏机的电源就被打开。电视画面播映著已经看习惯的开头影像。
「等、等一下,是要怎样。」
中村的跟班们无视陷入混乱的我,离开了我跟中村,在房间比较后面一点的地方排成一排。
「就像你想得一样啊。」
中村以低沉的语音如此告诉我,也就是说——
「你要,扳回一城?」
中村稍微咂舌,对我呛一句「你那种说法太嚣张了。」
「不,可是啊……」
我
回头看向后方,有围观的人群。也就是说,接下来在这里所发生的事全部都有人证。上次对战的时候,真要说的话我是压倒性过头的压倒性胜利。不过,知道实力差距有多大的恐怕只有我、中村跟日南而已。也就是说,就算其他人以为差距只有一点点的程度也不是什么不自然的事情。
不过,要在这里发生的对决可不一样。就连内容的细节,都会完全遭到目击。
中村在这几周说不定确实累积了许多练习。从那种程度的实力往上认真累积练习的话,应该会到达能够轻松地零失误解决在场所有跟班的程度吧。不过,这跟那种情形不一样,因为我强过头了。在这种短时间内不管累积多少练习都是微不足道的。更何况,就算要比那场对战之后实力提升的幅度,我也有自信说是我的幅度比较大。假设要抱持认真再认真的心态进行战斗,做好把风险回避到极限也没关系、战斗时间要多长都没差的觉悟的话,就连零损伤过关都在我的视野之中。就算没做到那样,要零损伤过关应该也很容易吧。
所以,这种对战是不能进行的。这可不是丢人现眼的程度。如果我有办法手下留情还好,但我玩AttaFami的时候是绝对没有办法手下留情的。所以,这样不行。
「不要玩,一定会比较好。」
「你这家伙……真的别太嚣张啊。」
毕竟我是在观望围观人群的时候说出刚才的台词,我想他恐怕以为我的意思是「你会丢人现眼喔?」这样吧。又把他惹得更生气了。这也是当然的。不过要我把那句话说得委婉一点的话我真的没办法,我还差得远呢。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认真的。你确实是每天都在练习的样子……就算这样——」
我说到这边就停了下来。要是我对他说就算这样也没办法弥补实力差距之类的话,一定只会让他更生气。不过几乎都说出来了,说不定为时已晚了吧。
……我这样想的时候,他说了意料外的回覆。
「我有在练习的事,你从谁那听来的?」
至今为止最有压迫感的说话方式。咦?点在这?
「呃,没。」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所以说出来。「从泉那边听的。」
「……果然啊。」中村的眉间皱了起来。「最近你们好像处得不错啊?」
「咦?」
……稍等一下。虽然要确定是还早了点,不过等一下。要扳回一城真的是太早了,我是有想过他是不是对其他的事生气,所以就在气头上把我叫了过来,该不会这家伙……
「为什么你会跟优铃处得不错啊,这很奇怪吧。」
看来真的是这样啊。说起来你还真有办法在围观之下坦荡荡地说这种事啊。就算这样你还是太扯了啦。我说,我最近会常常跟泉说话,是因为泉希望你能陪她,所以才去努力练习AttaFami的喔。我是在泉『为你』努力的时候推她一把,处于邱比特的地位喔。
为什么这样的我,要因为跟泉要好令你吃醋还对我呛这些有的没的啊。
「不,也不是说要好。」
「那是怎样啦?」
就算是那样,我也不能把真相说出来。那种以自保为目的,而把为了恋爱而努力的女孩子的事情透露给对方的行为是最恶劣的。就算是没有恋爱经验的我也知道。这样的话,现在只能靠我自己的力量撑过去了。
「不,就不是那样,就算是好了,在这里对战也不对吧,应该要到谁家里之类的地方再打。」
「家里……?对啊……你这家伙,好像去过优铃家里啊?有目击者这么说啊。」
真的假的,现在弄到火上加油啰?不行了,这一定生气的啊。恶心阿宅玩游戏把他打得惨兮兮还说一大堆得意忘形的垃圾话,这次还跟他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虽然还不确定喜不喜欢反正就是那样的女孩子,处得还不错,最后还去过那个女孩子的家里,这下没办法了。会生气。这不是我有办法闪躲的问题了。
「啊——呃,那也有点内情的说……」
「……是怎样啊?」
「……不,抱歉,我不能说……」
我也想不到能说什么谎……我说不能说的行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当成了『我跟泉之间的秘密』,不过反而让中村的气焰更加高涨,而说出「别说了,开打啦。」并且用力地握住手把。
不过我还是,「可是……」「怎样啊。」「不……」「你讲话的方式很恶啊」,像这样以拿手的恶心特质来拖延时间,死缠烂打地寻找有办法改变状况的事物。希望会是日南。觉得我没出现在第二服装室很可疑而收集资讯,立刻跑来这里的发展对她来说一定是可以轻松做到的事。不,只要多争取一点时间,她一定会来。她就是那样的人。
我像这样发出我的祈祷而重复著没有意义的问答的时候,房间的门砰的一声打开了。神啊!
「打扰啰——呃,咦!?友崎!?」
时机差到我笑了,指的就是这种状况吧。泉过来了。难以置信。
「优铃,你搞什么,不是叫你别来了吗?」
「啊,抱歉,修二,不,我想说差不多,可以……跟你……一起玩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受到这间教室里弥漫的不寻常气氛,声音迅速地萎缩了下去。中村,抱歉。这个,对你来说是最惨的状况啊。是因为我跟泉说这周之内应该可以跟你对打,还有刚才没意义地拖延时间所造成的。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早知道这样早点打一打就好了。在被泉看见的状态之下,已经没办法退场了吧。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离开这里啊。
「算了,没差。你啊,好好看著喔,现在要开打了。」
「咦,嗯……!?我知道了!」
啊——啊。搞砸啦。已经不行了。泉混进了排在后面的那群跟班。
「优铃~就说没用了嘛~快点回家啦~」
随著声音再次从开著的门走进来的是,泉之前提过的绀野绘里香,还有她的跟班们。漂白过的亮丽头发加上短短的裙子。绀野绘里香在那群人里面也是超群出众,华丽又显眼。
「咦?这是怎样?」其中一个跟班这么说。「我现在要跟友崎对战了啦,好好看啊。」中村这样说。啊——啊。绀野军团也混进中村的跟班里了。这是怎样啊。现实生活很充实的全明星大激斗AttackFamilies还怎样吗?为什么要做这种自杀行为啊。我不管了喔。
「这样够了吧友崎。都到这关头了你可逃不了啊。」
「唉……」我做好心理准备。话说在前,我一扯上AttaFami的话就没办法放水了啊。
「……逃不了的是你啊,中村。」
在各种层面上都是。
***
之前恐怕只有中村看过的、我嚣张起来而回呛的行为让围观人群鼓噪起来。「呼——!」「真会说耶~!」「那个是友崎吧!?」「整个炒热起来啦!」。吵死了吵死了。我不管了——既然只能做的话就做下去。遵从美学而认真做到底。就好好怨恨拿了跟AttaFami有关的事来对我找碴的自己吧。我在AttaFami的舞台上可是最强角色啊。「还是老样子很会讲啊?友崎?」中村碎碎念这些话的时候明显地很生气。不管了不管了。要揍我就揍啊。如果能这样就当场结束的话也没关系。不过要我做,我就会做到底。就只是这样。
「那种话就别再说了。要对战?还是算了?」
我看都不看中村那边就把手把拿起来,同时以冷漠的情绪对他吐出这句话。已经够了。要是开始对战的话,接下来只需要把自己托付给至今为止的经验。从河川的上游坐进桶子,然后维持打坐的姿态漂流到出海口。那种情况不需要多余的理论。只是以自己至今的经验,让自动产生的感觉导引出条理而流向正确答案。「当然是要打啊。快点把角色选一选。」他这样的话我有听到也好像没听到,我就像平常的状态一样选择一直在用的角色。啧。从很近的地方传来了咂舌一般的破裂声响。这样啊。中村选择角色。还是一样是Foxy呢。开打吧开打吧。
战斗开始,那一瞬间我就已经跑向中村。中村就像要配合我一样微微跳跃,打出两发远距离弹。将小跳跃的著地与远距离攻击组合起来而消除发射后的空隙的技巧。那是以前的中村没办法用出来的小招式。看来是练习过吧。不过那种东西没办法阻挡我的流势。没有疑惑也不会焦急更不会大意,我只是以自己知道的正确流向让Found顺著漂过去。来往拆招的时间到了。
你这人靠练习到底学会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也跟我无关。对你而言说不定是非常重大的成果吧,但从我的角度来看,那跟没成果是没两样的。非洲的某个国家的奇怪蚂蚁,好像长出翅膀而变得能飞了喔。哦——是那样啊。跟
那种事是一样的。中村对突进的我所设下的诱敌招数,被我以技术与经验完全击溃。我用瞬错开了五次接近的时机。喀嚓喀嚓喀嚓喀嚓。他不可能有办法应付这种超出知识的乱七八糟的动态。我抓住满是空隙的中村,把连续技接到他挂掉为止。先拿下了一命。
「刚才那是怎样?」「动得好恶。」「没这种的啦——」「咦?」群众陷入困惑了。虽然很可惜,不过这场比赛,刚才的情况再重演三次就会结束了。不过瞬的五连发毕竟还是出其不意以卖相为主的招数,再用就没办法凑效了。所以接下来的正确做法就是自己让他看到跟刚才不一样的招数。看到好几条发展突然亮了起来。有七到八种可以用,不过该用哪个好呢,嗯,这个就行了吧。
我刻意一直用稍微晚一点的时间点发出冲刺攻击,让中村的防御在有点跑过头的地方停下来。以为我满是空隙而停下来的中村就当场使出抓技。可惜。因为你跑过头了所以我就在你的正后方啊。我转向投掷技落空而满是空隙的中村并把他抓起来。投掷。连续技。拿下第二命。
「咦?」「没办法挣脱吗?」「被抓到就完蛋了?」「什么鬼啊,太糟了。」「没这种的啦。」可以挣脱喔,如果技术够好的话。焦躁起来的中村的操作精确度下降了。这样的话,正确的路途要看几条就有几条。一直闪一直闪一直闪。好耀眼好耀眼。到底有几条啊该走的路,那我就直直走吧。要是迷路的话只会让眼睛痛,而且不管选哪条路都没办法改变击坠中村的那种结果。
单纯的冲刺攻击,遭到防御而被抓起来。「哦。」「抓到了!」围观群众鼓噪起来。中村的攻击第一次对我奏效了。中村应该是打算继续接连续技,不过他不知道吧。对于没有蓄积损害的状态的Fouud,Foxy确实是只要没有错开击飞方向就能从投掷技开始接连续技,但要是错开的话反而会让Foxy露出空隙,而被对方接起连续技啊。不过,要是练习对手中没人会对他那么做的话他也没办法发觉啊。该恨的是环境。
砰——拿下第三命。
「……」「……」「……」围观人群沉默了。这是当然的啊。我到现在都是从投掷技开始接连续技打到他挂而拿下了两命。不过在大家觉得「中村终于反过来抓住友崎啰!」的下一个瞬间是中村被击坠。既然都已经变成这样了,接下来就只是单纯地扫垃圾,轻松的,照流程做。显现在我眼前的已经是数条光明道路所联结的辽阔广场,无论朝哪个方向走出去都会抵达目的地。感觉就像在飞一样地蹬著地面。身体浮了起来,往天上飘去。往下看就发觉广场的右前方延伸出形状非常复杂的路线。虽然不管往哪里走都会到达同样的地点,不过机会难得就练习吧。我就沿著那条路走看看。
我朝中村的方向跑过去,小跳跃。空中后A。往右瞬。横向A。小跳跃。空中上A。著地。跳跃。按住一下子B空中发射。著地。在对手著地地点用冲刺抓。下方投掷。跳跃。空中前A。空中前A。空中跳跃。下B。著地。按住B。跳跃。空中跳跃。下B。上B。著地。小跳跃。B发射。冲刺。降落崖边。空中前A。空中跳跃。下B。
第四条命。
比赛结束。
***
唉。搞砸了。为了克服这种充斥压力的状态而认真专注了起来,结果没必要地把他打得更加惨不忍睹了啊。
「……可恶。」
中村咬牙切齿,以忍住苦涩的表情小声地说。观望著此景的人群,则是完全地无话可说。这也是没办法的。总共四命却连一命都没打下就落败,这种情形除了实力差距之外没有其他方式可以形容。
我拿下他第一命的的时候还有「玩得太拿手了好恶喔」这种给人下马威的话,不过恐怕是因为中村真的是全心全意地认真在玩的关系吧,人群自然而然地沉默下来。
往后面看之后,除了绀野绘里香以外的人没半个看向我这边。我跟她有点尴尬地四目交接,浮现像要带过这种气氛的笑容,而点了点头。啊,真的对不起。不过也只能这样做了啊。就算是我也不想这么做啊!
因为这里的气氛待起来实在太难受了,我只说了「呃——那,先这样」而打算离开室内,而就在这个时候,我被预料外的声音挽留。
「……再打一场。」
说出这句话的不是其他人,而是中村。
——在说什么鬼啊,这家伙?再打一场?刚才的比赛内容都那样了耶?不,没意义吧。办不到的。这样说不夸张,就算打一百场你也赢不过我啊。那样做真的没意义吧。
「不,但是……」
「我刚才不是说,要再打一场了吗,快点把手把拿起来。」
「……呃——角色要换……」
「保持原样就行了。我也保持原样来打。我没有打算怪在角色身上。别瞧不起我。」
「……我知道了。」
中村对围观的群众连瞄都没有瞄一下,只是一直注视著游戏画面而那么说。
围观群众的表情像是目瞪口呆一样,也像是感受到了些许的恐怖一般,就那样注视著中村的背影。
莫可奈何,我握起了手把。
因为没有像第一战那样的思考加速状态,受到的损伤是比刚才多了一点没错,不过又是一命都没失去就胜利了。
不,那是当然的啊。我回头看向围观人群,在低著头的大家之中看见了日南。哦。看来是在第二战的途中悄悄地进来了啊。她在跟身边的泉小小声地对话。想必是在瞭解现场的状况吧。
不过这种状况,就算是日南,应该也没办法能够挽回了吧。看起来如果不是我跟中村其中一边被当成坏人,好好地被判决有罪的话就没办法收尾了。
跟泉的对话告一段落之后,日南露出了十分艰难的面色,然后看向我这边,摇了摇头。
虽然我不知道正确来说这代表著什么,不过可以确定是负面的意义。也就是说,恐怕没有办法让这个场面从现在开始大幅好转了。
「再打一场。」
……我没办法相信。
现在,现充男女的主要成员几乎所有人都集合在这里,这种状况下刻意宣称说要扳回一城,结果一命都打不下来就直接二连败。明明是这样,为什么内心没有遭受挫折?你这家伙的心境是怎样啊?为什么还要继续打下去?
「动作快。」
他看来完全不打算听我这里的意见。
「……我知道了。」
——然后又是,零失误的胜利。
气氛变得愈来愈沉重。就连我都感受到了,所以对气氛敏感的现充们应该觉得会窒息吧。我回头看之后,发觉除了绀野绘里香跟日南的所有人,头都低到了一般来讲会觉得低过头的程度。日南是面无表情,绀野绘里香则是以严厉的表情看向这边。
「……我,今天还要上补习班……」
绀野绘里香的其中一个跟班这么说而想要离开。
「我、我也一样~」
追随刚才那个人,又一个跟班说出这样的话。
「别撒谎。你们几个星期四才要上补习班吧。」
中村没有回头看向她们那边,不过确实是以威迫的口气这样放话。
「啊——是啦。」
「啊哈哈……」
然后。
「再打一场。」
欸,骗人的吧。为什么啊,中村。
不过,也没办法说服他。
「……我知道了。」
——还是一样,零失误而得胜。
——然而。
再打一场、再打一场、再打一场。这种事又重复了三次。每次都让气氛沉重得更剧烈,但中村的态度一点也没有改变。然后就在那第三次,我终于没有零失误,而是失去一命之后获得胜利。我可以发誓说,我完全没有放水。
不过,这样就好。这样的话,中村那消化不良一般的痛苦应该也减少了。确实,连战下来不只没半次胜利,甚至连一命都打不下来的情况,应该不是单纯伤到自尊的等级吧。所以……
「中村,这样就……」
「再打一场。」
中村的眼神只是笔直地注视著游戏画面。
「不,这样已经……」
「你以为打掉一命我就会满足了吗?叫你别小看我了吧。再打一场啊。」
连续对战开始之后,中村第一次从游戏画面移开目光,看著我的眼睛。那是感受不到任何一丝迷惘的眼神。也蕴含著斗志。看来并不是单纯无聊的固执。
「……我知——」
「修二啊~你是不是差不多该放弃了?再下去就让人觉得很恶心的说。」
我往后方看了之后,发觉说话的人是绀野绘里香。
「说
起来你这是怎样?不过是区区一款游戏竟然还这么认真~有够无趣的说。」
中村转向后方,用视线刺向绀野。
「……跟你没有关系吧。」
「啥?刻意把想回家的人留下来还说没关系,有没有搞错?完全只能认为你的头壳坏掉的说,好恶~」
不在意中村那威迫的魄力,绀野像是把他当傻子一样地边笑边说。
「我不记得有阻止你这家伙啊?你干么留著不走啊绘里香,有够恶的。」
绀野绘里香的脸扭曲起来。
「哦~你变得会说这种嚣张的话了呢。怎样,前阵子我对你告白所以得意忘形了?真的很恶的说。真是辛苦你误解啦。不过就是你在班上最显眼,所以觉得能跟你交往还挺幸运的才告白。要是知道你这么恶的话才不会告白咧、才不会告白咧~」
是那种轻松自在,但也像在突刺内心一般的说话方式。
「哦——但那跟你心里怎么想一点关系也没有。不管怎样只是我单纯对你没兴趣而已。」
绀野绘里香看起来不高兴地用食指搔头。
「说起来不管打几次你都赢不了嘛,没意义过头了看了就想笑。就连我们几个人看了也知道,你真的有够弱耶修二?」
「……!」
中村第一次话卡著说不出来,或许是要趁隙追击吧,「对不对?美佳?」她对跟班寻求同意。这样的时间点很露骨啊。
「呃,嗯,真的很恶,说起来我真的是想回家了啊。」
打从心底把他当傻子的语气。
「对啊……就这样?」
绀野绘里香煽动对方说更多话。这种做法可真猛啊。
「欸,嗯,呃——说起来中村真的逊爆了。死一死比较好吧,说真的。」
「真的耶~」绀野绘里香高兴地这么说。
然后以此为契机,绀野绘里香的其他跟班也对中村追加攻击。泉保持著沉默。
「说起来你记得吗?这家伙说要扳回一城所以要我们好好看耶?有没有很糟?」
「糟透啦糟透啦!而且一般来说不会逊成这样!说起来真希望他把时间还给我们耶!」
「就说啊修二。你真的怎么想都很恶,又很弱。你•已•经•输•了。懂不懂?」
绀野绘里香痛骂的锐利程度不是一般地猛。
「跟你们几个没关系吧,没兴趣的话就回去,快点走开。」
中村说话的气势果然也弱了下来。
「说跟我们没关系有好笑到喔!说起来,咦?中村眼里有泪水耶!?」
「真的耶!欸,这是怎样!要哭了!?都几岁了啊!?」
「咦——!玩游戏输了还哭出来是几岁啊!?又不是幼稚园的小孩了~!我说啊,你最近放学之后好像一直都在这练习吧。啊哈哈哈,跟个傻子一样——而且还输成这样?你的努力全——部都没意义吧?啊,有够丢脸——真是没用的游戏耶。」
绀野这样子放话之后说出「走吧」而要带著跟班往外走。看著这幅景象的日南嘴唇微微动了一下的情形,只有我看在眼里。
——然而,比那个情形还快了一瞬间,充满怒气的男人的声音,响彻这房间里头。
「等一下,你刚才说了什么?」
到前一刻都还面无表情的日南,显露了至今所看过的表情之中最惊讶的一副表情。
毕竟嘴里说出刚才那句话的人,并不是中村或他的跟班,而是我。
「啊?」
被地位比较低的人咬了一口的绀野,看来极度不高兴地瞪著我。
「……怎样?友崎?怎么了,你是不爽吗?欸——好恶。」
她用像在敷衍小角色一般的轻浮口吻对我顶了回来。
「你们几个只会说恶心之类的话吗?」
我为了让瞪过去的行为奏效而努力地呛回去。
「啊?会说啊~!你那口气是怎样,听起来很不舒服的说~!」
「说起来友崎你是怎样,还真嚣张耶?果然恶爆了~!」
「我说这是怎样?为什么你要袒护这家伙啊?真莫名其妙。」
「真的耶~!说起来他完全说不出话,真好笑~!」
「因为恶心的人跟恶心的人物以类聚吧?真不想跟他们混在一起耶!」
她们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深藏著恶意刺著我。虽然她们让我知道我会被这样反咬回来,但我的手还是在颤抖。
「真够无聊的。不过你们几个是不会知道的吧。」
「啊?」
语调的练习、表情的练习、姿势的练习、说话方式的练习,我开始做那些事情之后,第一次瞭解到这些家伙在那些事情的层面上,是远远比我高阶的存在。她们每一天都持续锻炼著那种技术。她们自由自在地操纵那些事物,到了我根本没本钱跟她们比的地步。然后这几个人,也老早发觉我就是比较低阶而瞧不起我。所以我说的话不管内容怎么样,应该都没办法传达过去吧。
「我啊。」我慢慢地开始说。用我所能做到的,极限的、认真的语调。「我最讨厌把比赛输掉的情形,怪罪到状况、角色那些东西上头,自己不去努力而找藉口的那种人了。」
「啊?」
「所以怎样?」
「你讲什么东西?」
「吵死了!」我尽全力大声叫出来。「……之前我赢过中村的时候,中村他找了藉口,说是角色的问题。那时我想说这家伙怎么会这么无趣。不过啊,现在又怎样?在这么多人前面!惨败成这副德行!就算这样还是不找藉口一战再战!后来终于抓住从我这里打下一命的这种成果!你们几个应该不知道吧,这种行为有多猛!有多伟大!」
就算是我,也有那种不能饶恕的事。
所以我对于绀野绘里香说出来的那句话,不管我变成怎样,我都一定,不能饶恕。
「啊?」
「说啥啊?」
「说起来没赢就没意义了吧。」
「中村他啊!已经不是那种,会找藉口的人了啊!」
然后我深深地吸进一口气,而这么叫出来。
「不过到这个时候了,那种事怎样都没差啦!」
这句认真说出来的莫名其妙的话,让跟班们无言以对。
然后我朝绀野绘里香的眼睛直视过去,绀野绘里香瞪回来。是很可怕不过我绝对不会别开眼神。
这就是我的志气啊。
「绀野,刚才你有说吧,说了『真是没用的游戏耶』。」
面对这场战斗的等级与装备都不够充足,而且就连弥补的对策都没有,想必是一场明显看得出会落败的战斗,但只有这个我绝对不想退让。这些家伙应该不知道吧。RPG里头常常有,那种就算HP耗到零也无法打倒敌人的战斗事件啊!
不过,这次是不是那种战斗,我也不知道就是了!
「听好了,我啊,讨厌输了还找藉口而不去努力的人……不过!」
所以我,顺著『只是我个人觉得很不爽』的切身想法,而叫喊出来。
「……不过我啊!对于把AttaFami拿来取笑的人!更加讨厌啊!」
跟班们完全地目瞪口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现在是我跟绀野在互瞪。
「听清楚了,这款游戏是神作!游戏平衡度也很好。只要磨练下去实力要升到多高就有多高,而且没有无法挣脱的招式,只要磨练技术的话根本没有接到死的连续技!角色满溢著个性与创意,全部都是抓到别的游戏里头就可以独撑大梁的角色!不只这样还有许多隐藏要素、单人游玩要素而且竟然还对应连线!再加上连线环境有够好,可以毫无压力地对战!支援应对也很好!更不用说!跟通常攻击不同的必杀技,还有效果夸张的超必杀技,也让轻度玩家能够乐在其中!AttaFami是一款顾虑到核心玩家那种不停钻研的需求,也在配合轻度玩家的大众度做到平衡,完全让这两种相反的要素同时并立的,不朽的名作啊!」
「啊?说什么恶心的话,你想说的就这——」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就连那种事!都————不重要了!」
我喊到喉咙都要破掉的程度。绀野绘里香也目瞪口呆了。
「你们几个开什么玩笑!什——么『努力全部都没意义』啊!说什么屁话!像你们这种王八婊子根本就不会懂吧!中村他!不是只有现在!是在这几周!都拚命地不停努力啊!」
中村对我这边投以惊讶的视线。
「我懂的啊!听好了,第二战第二命的时候挣脱我的连续技的动作!那个啊!真给他有够难的!不是一朝一夕就
能做到的操作啊!只能犹豫几十帧!一般来说光要稳定用出来就要练几个月!要在这种让人紧张的场面实践又更难!不是能偶然操作出来的东西啊!懂吗!?还不只那样!最后一场比赛击坠我的时候的动态!那是连我每次用都会担心会不会成功的操作难度夭寿高的连续技啊!MLJ!是叫做MoonLightJewel的爆难连续技啊!有够猛的啊!中村他!听好了!把耳朵里挖乾净听清楚啊!虽然你们几个应该不会懂啦!中村他啊!是持有目的!确实!每天!没逃避!就算不爽也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然后就像现在这样,实际上说不定是真的很小啦!但他抓到了成果啊!」
我几乎都是在鬼吼鬼叫。
「所以你们不该笑中村!不该嘲笑别人的努力!全心全意努力的人啊!比起任何东西!都一定!还要更美、更正确啊!」
然后我陷入了视野不知道是一片白还是一片黑的状态,就算这样我还是——
「我啊!讨厌输了还找藉口而不去努力的人!也讨厌把AttaFami拿来嘲笑的人!
不过啊!比起那些事情更重要的是!」
全心全意地,叫了出来。
「你们这种没去努力还嘲笑别人的努力的人啊,我最!讨厌了啊!」
***
沉默。绀野绘里香什么都没有说,跟班们都在对绀野绘里香察言观色。中村保持惊讶的模样而愣在那边一直盯著我,中村的跟班们看来是觉得待得很不自在而扭扭捏捏地动著身子。日南她的眼睛有点湿润。真的假的啊喂。真不愧是演技派的。这家伙真猛啊。
在这种状况下最先行动的是绀野绘里香。
「……恶心,你讲那什么鬼啊。」
以这句发号施令为信号,跟班们也起死回生。
「真的耶。」
「认真个什么劲,不过就是游戏而已。」
「真有够恶的。」
啊,不行了。原来如此啊。这就是所谓的『气氛』啊。刚才,由于绀野绘里香所说的话而让『认真起来谈论的行为』变成邪恶一方,她制定了这样的规则。我亲身感受到了这种事。
我就到此为止了。已经弹尽粮绝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日南。就连我都做到这种地步了。
如果是你的话,想必能做得更好吧。
我对日南使了个眼神后,日南就微微地露出笑容而点头,然后朝向前方,动起了嘴唇。
「咦——可是我觉得那不坏啊。对那种事认真起来的话。」
然后响彻了房内的,是活泼且惹人怜爱的声音。
——不对,是活泼且惹人怜爱,却好像又带点怯懦的声音。
咦?好像带点怯懦?
「……啊?什么意思?优铃?」
绀野绘里香的眼神锐利地朝向泉。咦!?泉、泉!?
看向泉的身边,发觉日南她没把话说出来而呆愣地张著嘴唇,就那样整个人僵在原地。
「呃,不——该怎么说呢?就是啊,像那样子果然、也像少年一样很美之类的……?」
「哦?不是要袒护我而是袒护友崎那边就对了?」
泉她已经,显而易见地颤抖著肩膀了。
「说、说起来啊!不是那样,最近呢,那个,叫AttaFami?的那个游戏啊?我也有试著玩玩看啊——不过这东西也挺深奥的呢——!来嘛来嘛,绘里香也试试看!好啦!」
「啊?干么把话题扯远?」
「没、没……没把话题扯远啦~!因为啊,刚才不是在讲AttaFami的事吗?对不对?说起来啊,玩这个要用小跳跃的话意外地很难耶,就算要试也没办法那么顺利地用出来!啊,不过我最近有比较拿手了喔——」
「……啥?」
白费功夫到看了都觉得不舍。泉是一个能够判读气氛的人。她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她现在的状况是那样。
「可是啊——!就只有强力的招式发出来的速度有时候会比较慢,要打到对手还挺难的呢——啊,可是,因为这样,我发现到啰!只要在出招速度比较快的招式打到之后,再继续接下去就可以了!那就是所谓的连续技吧……!?呃,这是当然的呢!啊哈哈……」
所以这是,虽然很辛苦但忍耐下来,拥有自身意志的行为啊。不过,只看表面的话样子是不太对劲。从那个泉优铃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协调感,再加上那不知理由何在的拚命与一心不紊的举止,让场面陷入混乱,模糊了焦点。
「对!所以啊——我觉得要把Found用得淋漓尽致很不容易呢——唉,我也是还差得远啦~不过,Foxy用起来还更难呢——会这么说是因为,下降速度很快!这样子啊~意外挂点的情况就很多呢——唉,AttaFami真的挺难的。可是我啊,也是打算努力去玩的喔,理由要保密就是了,就这样啦,啊哈哈……」
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眼光移向泉。对于在意他人目光的泉来说,这应该是非常难受的状况才对。
「然后啊——就会想说用其他角色的话如何呢……」
看不下去的日南往前踏出一步,而在那前一瞬间,绀野绘里香先把手放到了泉的肩膀上。
「泉,别再说了。我莫名觉得扫兴。」然后转向跟班。「大家,走啰。」
把泉留下来,绀野军团从房间里出去了。然后中村的跟班们也利用这个时机,离开了房间。
啪哒一声,门关起来之后是瞬间的寂静。然后下一个瞬间,泉整个人坐到地板上。
「……吓、吓死我了……!」
然后一抽一抽地开始哭了起来。真的假的。
中村往那里靠近。
「笨蛋,干么勉强自己啊。你啊,又不是那种性格的人。」
「可是……可是……!」
中村的手放到泉的肩膀上。欸搞什么,别随便碰我的弟子啊。不,可是这两个人看来两情相悦所以没关系吧。真好啊,我也没差,嗯。
「好啦,什么都不用说。你啊,很努力了喔。」
「呜……!修二~~~~!」
「好了啦,来。你不想让别人看到这种表情吧?」
中村朝泉伸出手。
「嗯,没关系,我没事的……!」
泉就那样用袖子带劲地擦掉泪水,摆回一张俐落的表情并且用自己的脚站起来,两人并肩走出房间……的前一刻,中村只把他那锐利的视线朝向我这里。然后,用那种只在嘴里回响就结束的声音,细碎地说了什么东西。那个声音的音量真的不是那种能传到我这边来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听得非常清楚。而且在那个声音中所蕴含的意志,就我听起来的感觉,是货真价实的。
「下次我会赢。」
然后他又跟泉两人并肩,走出了这个房间。
呃——?
「……这是怎样。」
「……我才不知道呢。」
日南罕见地露出整个傻眼,没有防备的那种表情。
我一边看著她那张脸,一边没有头绪地思考这次的事件,之后发觉到了一件事。
「啊,说起来啊。」
「……怎样?」
「你啊。」
我意识著日南她常常用的,带著讽刺的那种语气。
「这次,什么都没做耶。」
我与日南相遇之后第一次有办法,看见她露出那种内心被刺得一针见血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