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很拥挤,我从楼梯走到一楼一看,管理员办公室门前已经人山人海。我透过传达室的窗户看到了刚才用内线电话通知我们的林理事,还有被从家里紧急叫来的管理员的身影,另外还有十几名面熟的详谈东南风的居民。不用说,到场的都是大人,小孩只有我一个。
“哎呀,菅野家的,”一个偶尔互相打个招呼,可完全记不得姓名的中年家庭妇女满脸惊讶地打量着我,然后又看了看我身后,当然我父母不会出现在我的身后,“怎么回事?你妈妈呢?”
“那个。现在只有我在家。”
“哎哟,怎么了?那,今晚就 你一个人看家?”
“是的。不过我想我姐姐很快就会回来了。”
“你父母呢?”
“实际上我爸爸骨折了,医生诊断说要三个星期才能痊愈。”
“唉,到底怎么回事?”
“他从车站的楼梯上摔了下来。”
“车站?哪儿的?”
“唔,好像说是新宿,因为可能是涉谷。”
“是吗?说期菅野家的男主人啊,现在独自在东京工作呢。”
这个大婶跟我们没什么交往,倒知道的很清楚。这话到底是从哪儿传开的?不过,也可能出人意料的,是妈妈本人在公寓居民的扎堆聊天会议上自己泄露的。
“爸爸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妈妈去照料他的日常生活。”
“是这样啊。真不容易啊。不过,也许你妈妈现在可以暂时忘记孩子们的事儿,和你爸爸体验一下久违的新婚燕尔的感觉呢。”
听到这句话,我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我们一家人是在前年我妈妈和继父注册结婚后搬到这座公寓的。所以我们父母各自带着孩子再婚的事,这儿的居民应该不会知道。就算母亲再怎么大嘴巴,我想她也不会特意告诉外人自己家的事情。
这个大婶用“新婚燕尔的感觉”这个字眼当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可无意中我却产生错觉,以为她在直截了当地说,妈妈和继父是新婚吧。我感到忐忑不安。受这种被害妄想的驱使,我竟然觉得她仿佛在讽刺我说:“你喊姐姐,可其实她和你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有你姐姐和你在一起,也就不用担心吃饭和洗衣服的事情了。”
她这么安慰我,我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我又不能告诉她说,“哎呀,其实家务都是我在做。”
我就要升入小学五年级,而久美子的高考成绩刚刚放榜的时候,继父被调到东京分公司工作。当时,父母曾经想干脆全家一起搬到东京去算了,可是久美子好不容易才考上从家里可以走读的国立大学,放弃太可惜了。而且他们不忍心把我和我的朋友特意分开,所以,最终继父只身一人去了东京。
毅然沉浸在新婚幸福中的妈妈,不知是如何安排家庭支出的,总之这么定下来之后,想尽办法挤出旅费,在这一年间,她每个月都兴高采烈地去一趟东京。而且,一旦去了,动辄就两个星期不回来。继父正好在妈妈去探亲的时候骨折了,这让妈妈赚到了一个令我哑口无言的好延长了她的探亲,她似乎打算彻底在继父那里长期逗留。那倒也罢了,可是妈妈每次出发前都像在找借口似的给她这个儿子扔过来一句话,正如那个大婶所说的那样:“有你姐姐在,所以小智的生活不会有问题的。”而我当初也这么认为,并没有特别担心。
可是,久美子一点家务都不做。没有吃的她也满不在乎,说什么“不打扫卫生、不洗衣服又不会死”。横看竖看,她也不像嘴上这么随便说说而后会改变态度的人,她是真的这么想的。这样下去,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我不是被活活饿死,就是满身尘土地窒息而死。因此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原本就不讨厌做家务,这一年里我做家务的能力突飞猛进,渐渐地成了一名很自立的小学生。
“哎呀,不过……”那大神意犹未尽地还想说什么。我赶紧打断了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那个,一会儿林先生会向大家说明的。”
“嗯,各位,”林理事长环顾了一下聚集来的居民们说。“休息的时候打扰各位,非常抱歉。房间又这么小,让大家感觉很挤,真是不好意思。但是因为事情突然,所以没来得及准备会场。”
这个我第一次出席的自治总会,据说平时都是租借附近的设施,那种地方不事先预约大概不能使用吧。大家重新意识到,晚上开会竟然没有时间准备地方,可见事态是多么的紧急。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所谓的管理员办公室,不过是朝来夜归的管理员平日白天值班的房间,不怎么宽敞,最多也就四个半左右(合七平方米左右),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人。原本放在办公桌旁边的简易复印机等设备被搬到了室外,房间里紧紧巴巴地摆满了椅子,但至多只能坐下六个人。有人插空站着,但也有限。无奈之下,一个男人把门开着,从外面向室内张望着。
“嗯,请诸位冷静地听我把话说完。其实,今天下午,柚森第六小学的……”
林理事长变得吞吞吐吐的,他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似乎因为发现我在场而感到有些难以开口。难道讲话内容怕小孩听到吗?顺便说一下,我就在柚森第六小上学。
“今天,柚森第六小的女学生……”最后,他似乎顾不得那么许多,继续说明,“听说受到了一个可疑男子的袭击。”
顿时,如同将电视的声音一下子调到了最大限度一般,吵吵嚷嚷的嘈杂声响彻了公寓门口的大厅。然而,转瞬间又陷入毛骨悚然的安静。
“你说有人被袭击了?”一位我曾经见过但不知姓名的叔叔向前探身道,“那是怎么回事?”
“据说一辆汽车突然冲进了正走在路上的女学生中间。”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他话语的最后夹杂着些许嘶哑的哀咽,“幸好几乎所有的孩子都迅速闪开,免于一难,但是,只有……一个孩子收到了重伤。”
“被轧死了吗?”
“不清楚,详细情况我们正在查询。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女孩被送进医院,伤势非常严重。”
“那……不是交通事故吗?”
“这正是问题所在。”很容易出汗的林理事长频繁地擦拭额头,“……据和她一起的女孩子说,那辆肇事的汽车不知从哪儿出现的,先在附近停下,然后瞄准他们冲了过来。”
这次,从那帮大婶们中间传来了惨叫声。
“据警察调查后发现,现场的道路上完全没有刹车的痕迹。结合目击者的证词,可以明确地认定他确实有杀人意图。”
“那么,罪犯是……”
“据说汽车撞到一户民房的围墙后停下来,但罪犯弃车潜逃了。此人年纪不大,特征是……”
不胖不瘦,中等身材,年龄二十到三十岁,身高170公分左右,长发蓬松齐肩,眼睛惺忪细小。另外,在嘴唇左侧一端有一条走到近处才能发现的白色伤疤。听到林理事长一个接一个列举出的特征,大家一片哗然。
“啊,林先生,那不会是……”
“那不简直……简直和去年的那个嫌疑犯一模一样吗?”
“是的。大家当然都还记得吧。去年曾经发生呃一起柚森第六小学女生被可疑男子用车绑架的案子。幸好目击者机灵才得以平安无事。这次的罪犯和当时根据目击者与受害人的证词制作的嫌疑犯模拟画像,特征完全一致。”
大家终于明白了这次紧急召集大家来的理由。去年作案的男子又盯上了小学女生。今后孩子们会时刻处于危险的境地。自春假开始后中断的集体赴校返家活动必须重新恢复,严加防范。
“刚才,我和街道主任通电话商量了一下。火速从明天开始,这个地区选派志愿者轮流带领这一带的孩子们上学和回家。”
“但是,林先生。”站在门口的一位叔叔扯着嗓子喊道,“集体赴校返家活动仅限于小学生和中学生就够了吗?当然,幼儿园的孩子可以由家长们接送,姑且不论,可是能保证高中生就不被袭击吗?”
“那个,”林先生很疲惫地叹了一口气说,“去年事件发生的时候,也彻底讨论过这个问题。”
那件事我还记忆犹新。当时为了防止时间的再次发生,决定以地区为单位让高中生实行集体行动,可是却彻底地失败了。高中生骑自行车上学的人很多,而且喜欢摆出一副大人样,很在意形象,所以,大家手拉手地上学放学,这么难为情的事怎么可能愿意执行呢?他们毫不在乎地无视规定,我行我素。负责的人提醒家长们注意,家长再警告本人,可是他们的态度丝毫没有改变给那些特意自愿带队的志愿者们添了不少麻烦。有的人束手无策地认为,至于高中生,他们身体和成人相当,就任凭他们各自自主决定吧。可是那样的话,一旦有事情发生,谁来负这个责任呢?包括当地的有识之士在内 ,大家侃侃而论,争执了很久。
这次,恐怕最后还是以无暇顾及高中生这个结论而作罢吧。我正想着,果然林先生开始匆匆忙忙地做最后总结了。
“就暂且这样,小学生和中学生从
明天开始,早上八点集合点名,集体去学校。家长要用车接送,或者因为感冒等生病缺席,以及往返学校的交通工具有所变化的时候,不好意思,麻烦大家务必提前通知负责的人。拜托大家鼎力配合。啊,另外,”他慌慌张张地补充道,“学校来了通知,柚森第六小学明天只上半天课,下午停课举行临时家长会,请大家理解配合。散会。”
我回到803室,顾不上睡觉,打开了电视。我本以为电视台现在可能会报道这件事,可是本地新闻早已结束了。会不会才弧线即时速报新闻的字幕呢,我一个接一个地换频道,但并没有哪个电视台作特别报道。难道是因为我换频道的时机不对?重新试了一次,可还是同样的结果。
我渐渐累得双眼干涩了,但却毫无睡意。久美子差不多快要回来了吧,我正这么想的时候,半夜的国内新闻节目中突然出现了题为“柚森町连续现路魔”的速报新闻字幕,我腾地一下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但是,报道非常短。“今天下午,在柚森町的一条街上,一辆汽车撞向了一队女学生,一人重伤被送进了医院。弃车潜逃的男子特征酷似去年当地发生的女学生绑架案的嫌疑人,警方认为有可能是起以儿童为目标的连续绑架伤人案,目前正在详细调查中。”只有这些。没有什么比从林理事长那儿听到的说明更新的消息。
我很失望,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难以入眠,不自觉地开始回忆起去年那个案子的前后始末。
事件发生在去年十月的第一个星期天,时间是下午四点左右。当时,柚森町第六小学的六年级学生绯田真由子正和几个同学一起放学回家,后来在她家附近的儿童公园前和同学们分手了。所谓的儿童乐园,周六日却完全看不到孩子们的身影。据说当时周围没有什么人,但绯田觉得离家只有百米左右,所以很放心,没有特别地警惕。
这时,看到只剩下绯田一人,一辆似乎一直在旁伺机等候的汽车,便慢慢地向她开近。
据绯田作证说,汽车在她身旁停下后,驾驶室的车窗打开了。一个在二三十岁的年轻男子探出头来说,“我要去这儿,可是迷了路,能不能请你帮我指一下路?”他一边亲切地说着,一边拿出一张纸条。
绯田看到他的这个动作,很自然地探身去看纸条。这时候, 男子突然就是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顺着车窗拽进汽车里。同时,他把驾驶员坐椅向后倒下腾出空间,胆大包天地想把绯田整个身体一下子扔到副驾驶座上,但没成功。绯田背上的书包卡在车窗上,他怎么也无法把她拖进车里。于是,男子抓着绯田的右手腕和左脚踝用手铐拷上,让她动弹不得。最后自己也飞快地跳进驾驶室,发动了汽车。
幸运的是,原以为没有人的儿童公园的一张长椅子上竟然坐着一对年轻恋人。他们不想被人看到,坐椅坐在了树丛的树荫下。听到绯田的惨叫,两人飞奔而至。据说当这对恋人赶到现场的时候,男子正在把绯田塞进汽车的后座。
更庆幸的是,男青年的摩托车就停在附近,他立即飞身跳上摩托车去追踪那辆汽车。这期间,女方用手机拨打110报警,把逃跑车辆的车牌号码报告给了警方。正是这一系列的密切协作才就出了绯田。
罪犯发现了自己正被追踪,汽车正行驶在一段略微狭窄的道路上,他大概感觉没办法加速摆脱摩托车了,于是等摩托车追今后,突然来了个急刹车。突如其来,青年躲避不及,撞到汽车车尾摔倒了。不过幸好青年没有受伤。趁这个间隙,罪犯弃车逃跑了。
“喂,站住!”青年立即站起身追赶那个罪犯。在他的手刚刚够得着罪犯的肩膀就要抓住他的时候,罪犯突然转身,掏出弹簧刀向他刺了过来。据青年的证词所说,那个罪犯丝毫没有激动的神情,反而冷静得令人恐怖,他挥舞弹簧刀的架势极其疯狂,毫不迟疑。
“这个家伙为了脱身,恐怕会毫不犹豫地杀死我……”青年本能地觉悟到。在他畏怯之际,罪犯迅速地逃跑了。最终,青年没能抓住他。
这时候警方的巡逻车赶来了。而绯田因为过于惊恐,整个身体缩成一团,一动不动,坐在汽车后坐上抽抽搭搭哭个不停。
警方根据罪犯极力要绑架女孩的粗野手法、特意准备手铐的预谋性,以及为击退追踪的青年不择手段、极度危险的人物,并紧急展开围堵罪犯的部署,但罪犯最终巧妙地逃脱了。另外,警察调查后还发现,罪犯丢弃的汽车是偷来的。
根据被害人绯田,以及报警和追踪罪犯的年轻情侣的证词,警方制作了罪犯的模拟画像。画像很成功,目击者们都异口同声地说“非常像”,所以大家都以为马上就能查出他的身份,可是到现在也没有抓获罪犯。
我像看看有没有哪个电视台在作更详细的报道,正换着频道时,久美子回来了。她脚下摇摇晃晃,满身酒气:“这边你一说‘我回来了’,那边就会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回来了’。”她一个人自言自语,自问自答的声音倒还清楚有力。
“你回来了。”
“啊!”看到我坐在客厅里,久美子似乎大吃了一惊,“真稀罕,智己君这个时间还没睡啊。”
“嗯,那个……”
我本想告诉她从明天起又要开始集体赴校返家活动了,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反正我上学的时候,她还在睡觉。
“什么?”
“没什么。那个,我要去睡觉了,不过,久美子小姐,你没事儿吗?不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没事儿没事儿。”
她的语气和表情毅然平淡如常,一点儿呃听不出今天的约会是很愉快还是期望落空。如果没什么意思,她应该不会这么晚才回来吧。不过,也有可能她跟那个男的分手后又一个人到什么地方自饮了一通呢。我的想象天马行空地不断蔓延。当然,这种事情问她本人也没用。所以我说了一声“晚安”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钻进了被窝。本以为肯定睡不着,可是没想到,我很容易就入睡了,或许是一直盯着电视太过疲劳了吧。
尽管如此,熬了一夜还是付出了代价。平常我总在六点前就醒了,可是第二天——星期一的早晨,醒来发现已经过了七点。
我急急忙忙地准备早饭。今天我做了两份酱汤,这样,晚些时候才能起床的久美子只要热一下就可以喝。我为了方便确认时间,打开时电视,一边做饭一遍听着民营电视台的早间新闻。突然,我的眼睛定在了画面上方的速报字幕上,题为“以小学生为目标的连续犯罪?”
“昨天下午四点左右,在柚森町发生了一起案件,不知何人蓄意开着一辆汽车冲向了走在人行道上的一队女学生。”女播音员表情严肃地念着新闻,“步行的三位女学生中,两位好不容易躲开没有受伤,另一位在闪躲摔倒在地,造成脚部骨折,伤势严重被送进了医院。这名女学生摔倒时头部收到有严重撞击,现在神志不清,生命垂危。”
画面切换,电视画面中出现了一条以接近地平面角度拍摄的道路。镜头宛若舔噬着道路般不断推进,而后猛然镜头视线上移,画面中出现了一栋两层楼的民房。民房左侧据说是青空停车场的空地,尽管同在柚森町,但却使我从没见过的地方。
镜头先定焦在民房,随后是撞到围墙停下的汽车的特写。这就是那辆行凶车。
汽车驾驶室的门开着,镜头拍了一会儿这部分的特写后,视线再次下移,用远景拍摄了车体和周围的地面。汽车周围的道路上,零零落落有一些黑红色的污迹,大概是受害人的血迹……想到这里,不由得浑身冷战。
“你现在看到的画面,”血迹的特写配着刚才的女播音员的解说,“是碰巧在附近做其他采访的我台记者,在听到骚乱后立刻拍下的案发现场。最初警方认为这是一起交通事故,可是现场没有确认到刹车痕迹,又根据幸免于难的女学生们的目击证词,警方认为嫌疑人蓄意伤害这些女学生的可能性很大,不能排除杀人未遂的嫌疑。现在,警方正在做进一步调查。”
杀人未遂……听到这个词,我头嗡地一下懵了。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同一个小学上学的女生遭遇到如此不测,真的难以相信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的。
“并且现已查明,行凶车辆为附近居民所有,当时车子不小心插着车钥匙停在了现场附近的停车场里。盗车驾驶的男子现在正在潜逃中。据没有受伤的学生们证实说,此男子特征酷似去年强行绑架柚森町的小学女生但是未遂的嫌疑犯,由此看来,这很有可能是一起以儿童为目标的连续犯罪。警方呼吁学校有关人员以及当地居民要加强警惕和防范。”
画面再次切换,是一座很眼熟的建筑物,仔细一想,是柚森町第六小学的校舍。从电视画面上看自己的学校,不知为什么感觉有点奇怪。几个学校附近道路的镜头交替,似乎这个时间已经有集体上学的人了。画面中出现了孩子们背着书包向前走的镜头,不过只拍摄了他们肩部以下的部分。或许,从背后、不露出面孔的拍摄手法和画面会更加激起人们的紧迫感。另外,还看到了目送孩子们上学的身着支付的警察的身
影。
“大家都在为伤势严重的那位小学六年级学生担忧,同时不安的情绪在当地居民中不断蔓延。当地居民正在加紧制定对策,防止事件再次发生,并暂时决定让孩子们集体赴校返家,地区自主性地区对附近进行防范戒备,等等。”这时,画面重新切回到了刚刚那位女播音员,“下面播报另外一条消息。在刚刚举行的众议院选举中发生了指使拉票人付费买选票的问题,该议员办公室的主任……”
我目瞪口呆,耳朵已经完全听不见电视的声音。说受害人是小学六年级的女生……
也就是说有可能使我认识的女孩。这么一想,突然感到很不安。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一个就在我身边的女孩被卷进了如此恐怖的事件,这一事实让我感到十分震惊。是那个女孩吗?不对,难道是这个女孩?我脑海里一个接一个地不断叠显出几个在学校曾经见过的六年级女生的面孔。
神志不清,性命垂危……刚才的女播音员的声音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她没事儿吧没能平安痊愈吧?对于只能默默祈祷的自己,第一次感到如此无无力。
我完全没有了食欲,像咀嚼沙子般吃完了早餐,关掉电视。在冰箱门上贴了一张便条,写着“今天我只上半天课,中午回来”。为了不吵醒还在睡觉的久美子,我轻轻地打开门,离开了803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