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津向
我,比企谷八幡一边走着,一边烦恼着。烦恼的理由要追溯到刚才的办公室里。
当我到了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平冢老师正在朝着我招手。
「终于来了啊」
「叫我的话我当然会来啊。嘛,仅仅看到平冢老师的脸,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
「是吗。既然明白这点的话,那就好说了」
平冢老师丝毫不在乎我最高级的挖苦,将桌子上一张写着『地域发表会的通知』的纸递给了我。
「那个……这是什么?」
「就连比企谷看到这个也明白不了吗?」
「那是当然啊。不论好坏,对我的评价都有些过度了」
从平冢老师一边把手肘放桌子上一边思考的表情里,我无法读到她的真意。
「市里有一个为孩子们开的发表会,他们想要委托侍奉部的各位参演」
原来是这样。一听就很麻烦。
「出节目吗。为什么我们必须要做这个啊?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职业人士才做吧,外行人的话一定会吃大亏的,这是定论吧」
「别开口就开始否定,听到最后」
「那个节目是人偶剧什么的吗?那样的话由比滨好像很擅长呢。嘛雪之下应该也挺擅长的吧」
「好事不要忘了自己啊」
唔。果然被揭穿了吗。可能是因为刚才好的坏的地方都被高估了,所以阴谋才会被她发现了吧。平冢老师面不改色,好像在说你之前的想法我已经全部看透了一般,向我这里看了过来。
「而且委托也不是要做人偶剧。听说想让你们做的是搞笑节目」note
注:搞笑节目原文一词为お笑いライブ,即为漫才、搞笑短剧、单口相声、漫谈的一类节目的统称。
「……搞笑节目?」
我面带惊讶的又问了一遍。不,如果我每个单词都没听错的话,现在她所说的委托,对我来说将是最糟糕的委托。
「没错。就是以漫才、短剧、漫谈、单口相声等令人熟知的,那个搞笑节目」
「原来如此。那样的话,比起侍奉部,我觉得还是去拜托落语研究会比较好一些。所以在下就在这里先行告辞了」
在我想要转身溜出办公室的时候,我的胳膊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抓住了。
「比企谷。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学校是没有落语研究会的」
「啊咧,是吗?在我所知道的世界线里,是有着落语研究会、漫才研究部、短剧部什么的啊」
「不管世界线怎么跳跃,你们的侍奉部要接受这个委托的事是不会变的」
感到了这句话里的坚决之后,我无奈地放弃了。重重地叹气回头后,平冢老师像是能明白我的心情一样,嘴角微微上扬看了过来。
「那么,老师。对于这件事我想要正面提问」
「啊啊,好啊」
「为什么要把这个委托拿到侍奉部来啊!什么搞笑节目啊!从来就没做过这种事!」
我把我从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就想提出的疑问说了出来。但是眼前的老师还是用着一副很清爽的表情看着我。
「因为没做过搞笑节目所以就不适合什么的,不会的哦」
什么啊,那个薛定谔一样的说法。因为没做过,所以不会知道适不适合,这也太离谱了。
「而且比企谷,在之前你不是说过吗?」
「我?」
「看着班级里学生喧闹的样子时说『把自己感到有意思的东西用漫才表现出来然后冷场结束了呢,真是活该w』」
……坏了。不想回忆都不行。肯定指的是户部他们的事吧。我对那些家伙们自娱自乐,无论走到哪里都普遍觉得有趣的样子而感到不愉快。
「然后这次的话,我随意调查了一下『搞笑节目』这个东西,貌似『搞笑节目』这个东西比起开朗的人更适合阴暗的人。那样的话,就会想到我认识的黑暗且阴暗的人类代表比企谷所率领的侍奉部了」
之所以认为阴暗的人更擅长搞笑的一个理由是,曾经有个能持续制造特别笑料的艺人说过,阴暗的人看待事物是扭曲的。只是这和性格阴暗这一点完全没关系了不是吗。
「总之。已经向侍奉部传达了要进行搞笑节目的事情了」
「先斩后奏吧这是!」
「客人是从居委会来的,小学低年级到中年级的男女观众大约有30人。时间是两周后。那就拜托你了」
这么看来的话平冢老师是不会让步的。没办法啊。嘛,去找由比浜商量一下吧。那家伙说不定会兴致勃勃地说“漫才!好啊,来吧!”也说不定。而且万一以那个气势说“我来做单人漫才吧!”的话,我就没有负担了。哇,如果她真的那样做的话,那她就是我的由比浜女神了。我一定会单推她的!
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一边离开了办公室的时候,平冢老师从远处举起了手。
「对了!可别让侍奉部的搞笑节目被说成是最差劲的节目,从而导致我们学校的入学人数减少哦,所以无论如何也得让观众笑出来再回来哟。以上!」
她在最后的最后设置了一个不得了的障碍啊。
一边想着怎么接受这么乱来的委托一边走向侍奉部。我想着我一定要把现在的这份心情原封不动的向其他的成员口头说明。用力打开门之后,由比滨正在那里玩着手机。
「啊,小企。呀哈喽」
「哦。还是往常一样忙着玩手机啊」
「嗯嗯。收到了很多很多短信。可以稍微等我一下吗,来短信了」
我看到双手回着短信的由比滨,就不由得感慨现充果然是需要抽出时间来交流啊。我坐在由比滨对面的椅子上,等待着她与朋友们的友情确认游戏一样的邮件往来结束。
「终于全部回复完了」
「真不容易啊,有这么多朋友」
「小企是在讽刺我吧」
看来和我相处的时间久了就能自然而然地理解我的用意呢。想到这里,我的心情被对由比滨的钦佩填满。
「虽然小企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但是能和她们做朋友我真的很开心」
「是吗。我只是做不到而已。明明并不算是深交,仅仅是互相发着“早上好”的关系实在有点」
「小企想的太多啦。现在,我们正约着下次去购物中心玩」听了她说的话之后,我更加对现充感到束手无策。和偶然同岁并偶然同班的人不得不半强制性地成为好朋友,连假日也要一块儿过,只能说这是苦行吧。前世到底犯了什么罪才会变成那样呢。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小企,你心里想的已经全在脸上露出来了」
由比滨用轻蔑的目光看向这边。
「是吗?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我一动不动地盯着由比浜看。由比浜可能是受不了我的视线,马上将脸转了过去。
「干嘛这么盯着我看……」
「什么?你就那么不想被我这种眼神凶恶的人盯着吗?」
「我没说过这种话!」
由比滨鼓起脸庞来表示否定。是吗?那太好了。虽然自己是这么说的,但是如果真的被人说了不想被这么看的话,我还是会很伤心的。
「嘛玩笑暂且不谈。刚才平冢老师找我了,有一个面向本地孩子们的搞笑节目的委托找到了我们侍奉部」
「诶?那是什么?听起来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果然和预想的一样,由比滨上钩了。
「是吧?由比滨也有一两个喜欢的艺人吧」
「嗯!我喜欢那个艺人!就是那个说着『啊,谢谢大嘎』道谢的人」note
注:原文为あい、とぅいまてぇーん
是比想象中还要久远的艺人呢。应该说是很久以前的艺人了。听说他现在也在一直努力着。
「嘛。这是可以像喜欢的艺人一样登场表演的宝贵机会。如果可以的话,由比滨要不要来试试?」
「好啊!我想试试!哪天表演?」
「两周后的周六」
「两周后的周六吗!也就是说,下个月月初……啊!」
一直以来都笑容满面的由比滨面色突然变得阴沉了起来。
「……对不起,那天好像不行」
「怎么了?」
「之前已经有约了」
由比滨让我看了下手机画面。上面显示着『那么下下周的周六,就决定大家一起去那个购物中心玩了!像以前那样拒绝的话绝不饶恕!』
寄件人那里郑重的写着『优美子』。肯定是三浦优美子没错了。由比滨嘿嘿地苦笑着。
「这是……必须要和这家伙去吗?」
「当然啊!那上面不是写着绝对不能原谅吗!」
「不,我知道上面写着……这不是像搞笑节目的『节目效果』那样吗」note
注:节目效果一词原文为フリ。
「jiemuxiaoguo?」
由比滨歪了下头。
「就像艺人在电视上说,『别推了别推了』,相反则其实想表达
『请过来推我』的意思。这个也是一样的意思吧」note
注:日本综艺节目上的一个梗。通常是搞笑艺人双手双脚都站在一个鱼缸子的边缘后,和其他人说别推我别推我,但其实是想要那些人推他入水以维持节目效果的一个梗。
「肯定不是啦!优美子才不会有那种艺人的想法的!」
见到由比浜轻轻摇摇头否定的表现,就能看得出那个三浦的性格。嘛,也就是说是那样吧。
「刚才发邮件的时候已经把出去玩的日程定下来了,真是不巧」
虽然我很难接受明明那么感兴趣的人却因为时间冲突而去不了这件事,但那也是没办法的吧。嘛冷静的想了想,考虑到由比滨喜欢的艺人是『是也』这件事,以及不知道『节目效果』这个词的含义的话,即使去表演相声她也可能会说的七零八落不得要领的吧。note
注:原文艺人名为ですよ。本名斉藤哲也。即为上面那个口头禅是“啊,谢谢大嘎”的艺人。
「真的对不起!」
由比滨在我的眼前双手合十。我对她说没什么没关系之后,深深地吸了口气下定决心。
嗯,来写单口相声吧。
×××
和由比滨分别离开侍奉部之后回到家里,在房间里对着笔记本痛苦地思考着相声。我选择单口相声的理由只有一个,因为由比滨来不了。于是剩下的人选只剩下雪之下了。但是雪之下绝不可能接受这个提案,那么只有由我来表演单口相声了。这应该是最有建设性的解决方案。虽然很讨厌。虽然真的很讨厌。虽然特别特别讨厌。
但是,当我面对笔记本已经超过两个多小时,却什么也想不出来的时候,还是让我感到十分意外。诶?相声是怎么写的来着?什么叫有趣?能写出来段子的艺人都是很有才能的吧!真的是厉害到只能让人敬仰了!
……但就算这么想,那些值得尊敬的艺人也不会给我写相声就是了。
但是,仔细想了想要表演的事情之后,我不觉得我有自己写相声的必要。对方是小学生。这种给小学生看的相声会让他们觉得『啊,那个我见过啊』之类的吗?不,那绝不可能。
好。
那么去抄别人的吧。
就这样决定了之后,我决定用电脑去访问视频网站去找一些不怎么出名的搞笑艺人的相声。有一部分很有意思,也有像是出自高中生之手一般拙劣的相声。
在电脑上找了正好一个小时就发现了一个好的相声。这是某个不知名艺人作为『被殴打者』故意说些讨厌的话被殴打的相声。我要找的就是这个。这种形式的话,又能说难听话又给人一种是我思考过的网上段子的感觉,这个相声也说得通。
我一边反复看着那个相声,一边在把台词写在笔记本上。写完之后马上看着笔记本上的内容开始进行练习。
「我是被殴打的人。什么时候来打我都是可以的哦。那么来吧……你这家伙穿的衣服是你妈妈在慈善义卖市场上买的吧?啪—」
然后采取了像动画里那样的被殴打了的反应。嗯,这样就行了。好像很受欢迎。
于是之后的我,反反复复地一直着练习这个段子。
然后越是练习这个相声,心中产生的疑问就越大。
这个相声,真的会受欢迎吗?
只看视频的话是觉得会受欢迎,可是越做越觉得不知道这个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趣。虽然我觉得这个相声很有趣,但是这种感性是不是可能只有我才有呢?我被这种奇妙的孤独感反反复复的折磨着。
「要是能有谁来看看就好了」
但是现在的这个时间真的有能来看的人吗……
不。还是有一个人的。虽然不知道会被说什么,但是为了消除这种不安的感觉,还是让那个人过来看一下这个段子比较好。
我边这样想着边走出了我的房间。
「哥哥,这个相声小町完全不觉得有趣」
小町看到这个相声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把我的心击碎了。
「不是,突然急急忙忙的说着『来看我的相声』是在说些什么啊?虽然我曾经怀疑哥哥的脑袋出了问题,但是果然看到了之后就更加确信了。这是什么,惩罚游戏吗?」
「虽然不是惩罚游戏,但也和惩罚游戏差不多」
「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做些更加能刺激小学生的内容不好吗?而且与其说哥哥是在接受惩罚游戏,不如说是看这个的小町才是在被玩惩罚游戏吧」
虽然不是自己想出来的相声,但是被说的这么糟糕的话果然还是会十分失落。艺人们都在忍受着这种仇恨言论吗?能承受这等无责任的嘲弄的艺人,真的除了尊敬以外其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嘛,虽然我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但是哥哥稍微再高兴一点会比较好吧。别这么板着脸。刚才作为小町来说得分很高」
看着一边那么说着一边那么笑的小町,我意识到了她笑容中隐藏着的话语。
第二天的放学后,我一边想着相声该怎么办,一边走向了侍奉部的活动室。雪之下正在端正的坐那里读书。
「辛苦了」
雪之下听见我的声音后抬起了脸,可是什么都没说就又把视线转回书页上了。
「别无视我啊,我会受伤的」
「啊啦,是吗。我想你应该已经习惯被无视了吧」
「就算习惯了,该痛也还会痛吧」
雪之下把书合上之后看向了这边。今天依旧是一副冰冷且严肃的表情。
「昨天没来社团活动室啊」
「老师有事找我所以我去她那儿了。因为是作为侍奉部的活动所以没什么问题吧」
「嗯,是这样吗」
雪之下用强烈的目光看向了这边,在这种气势压迫下,我不由得移开了视线。
「由比滨呢?」
「好像是正在教室里和同学聊天呢。好像聊得挺热烈的,可能过来会晚一些吧」
「这样啊。那么由比滨同学这段时间不在的话正好」
我听到雪之下那么说之后稍微有点心动的感觉。什,什么事啊?
「那么比企谷君」
「怎,怎么了?」
轻轻地说着话的雪之下有种格外成熟的感觉,我的心脏在一直怦怦直跳着。
「给我看看你写的段子」
「……段子?」
怎么也没想到雪之下居然会说这个,我感到很震惊。
「是。是经常在搞笑节目里出现的那个段子呢。不是说寿司的材料哦」note
注:neta除了本意还可以指饭团上放的寿司材料,新鲜鱼虾,鸡蛋,海鲜等。
「能专门特意说明真的是非常感谢,才怪啊!为什么你知道我要写相声啊!」
「所以说是昨天老师拜托的事啊?」
雪之下这么说之后,我就理解了。
「那个老师是平冢老师吗?」
「是的。然后,也听说了这次的发表会的事」
是吗。如果知道那么多的话那就早点说啊。
「话说,能帮我看看段子吗。雪之下好像喜欢搞笑节目吧」
「不,没有喜欢什么的。几乎没怎么看过。但是,我想看一下你在准备的东西」
应该是因为完美超人雪之下雪乃的好奇心作祟吧。
「嘛不管怎么说谢谢了。我也想给别人看一下段子,看看别人的反应」
这么说的时候,昨天小町说的就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但是,嘛比起用严厉的目光,用有趣的眼光来看的话可能会更有帮助吧」
「是啊。现在开始做些有趣的事情逗我笑吧。没关系的」
这个女人,不知不觉间把事情变得更困难了啊……嘛算了。既然都这样了就算变得更困难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吧。
「那么请看小短剧《被殴打的人》」
「……就是这样了,今天被殴打的人的工作就结束了。十分感谢」
我很快的低下了头行了一礼,雪之下稍微啪嗒啪嗒地拍了拍手。我抬起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些汗不是因为热出的汗而是冷汗。
也有在我讲段子的时候雪之下的表情一点没有变化的原因吧。无论谁来看那个表情都不是笑容。
好,就别问感想了。反正我知道我听了之后肯定会受伤,所以不问才比较好。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好,那么段子也讲完了,我回去了——」
「挺有趣的」
「因为不需要感想……诶?」
我对雪之下说出的意想不到的感想而感到了困惑。
「稍微等一下。你刚才说,挺有趣的?」
「嗯。我认为挺有趣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真的吗?」
我因为高兴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度。
「具体来说的话什么地方有趣啊?」
「嗯。虽然我觉得被殴打的人的这个设定有点复古,但是会被人打的理由是因为会让人觉得火大的这点我觉得是个好点子。而且被殴打的人说的话也很
有真实感,大家很容易产生共鸣这点也让我很有好感」
嗯,明明是夸奖段子,有必要把感想说的那样复杂吗?总之就是某某点很不错,自己是这么觉得的。嘛,话虽如此,虽然这个不是我写的段子,但是就算这样我也没想到被表扬能这么开心。
「你能这么表扬我很开心,但是你的表情不是完全没有笑吗」
「啊,是吗?我本来想表现出来的。嘛就算没在脸上表现出来,这个段子的评价也是在我好好考虑之后才做出来的哦」
雪之下娓娓道来。那个雪之下应该不是会说恭维话的家伙。这么一想的话,她一定是觉得很有趣吧。
「那你还有想到什么其他的地方吗?段子具体哪里不行呢?」
「啊啊,是啊。嗯,我看了之后想了一下,总觉得说明好像不太充分。如果有人能好好的反应并说明是什么背景之类的话,可能会更早的传达出主要内容吧」
雪之下又回复了很难懂的话语。我一边在咀嚼着她说的话,一边在思考我要说什么。
「也就是说……有一个人能充当旁白就好了是吗?」
「有那样的人的话 ,段子也应该更易懂吧」
我对雪之下的提议有一个疑问,说是可能性要更贴切一些。如果可以的话,雪之下或许会接受这个提案。
「雪之下,我有个提议」
「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给这个搞笑节目……」
「不要」
「反应快过头了!还没全部都听完吧!」
在我的不安面前,雪之下叹了口气。
「你要说的话我已经知道了。肯定是两个人一起站在搞笑节目的舞台上对吧?」
「是这样的。能和我一起上台吗?」
「为什么我要必须做那种事啊。容我拒绝」
雪之下像是结束了所有的对话一样,又打开书看了起来。糟了。怎么办才好啊。
说实在的,我知道雪之下话里所说的意思。我在看这个相声视频的时候也觉得如果有吐槽角色的话会更容易让其他人理解。好不容易练习到了这里,我也不想放弃这个段子。我觉得如果雪之下能担任吐槽角色的话那就最好了,该怎么办呢……
「这样啊这样啊,原来雪之下同学就算眼前有人遇到了困难也不会帮忙的啊」
我用简单易懂地办法煽动者雪之下。但是雪之下却完全无视了。
「有点意外呢。我还以为雪之下是会对眼前人伸出援手的人呢。这样啊这样啊。明明有着解决的办法但是却不做,真是不得了的器量呢」
「……什么意思」
好的,上钩了。雪之下很强。正因为强才应该有着解决办法,但是她却选择不做那个的这种事情应该是不可能的。
「而且,这并不只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孩子们也应该很期望这个节目的。也要考虑孩子们的心情啊」
我故意的放松了肩膀。虽然我的演技不怎么样。但是把情报传递给她是更重要的。果然,雪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书合上了,抱起了胳膊。
「……原来如此。是为了孩子的话那就没办法了呢。我也会来帮忙的」
「真的吗?谢谢你」
「但是,我完全不懂搞笑节目什么的,这点你要想想办法啊」
「我知道了。那现在,我马上表演刚才的相声,稍微即兴表演当一下逗哏试试吧」
「逗哏是否定或者补充的职位。我知道了」
这种死记硬背的理解方法真的没问题吗。能行吗。但是一不做二不休。嘛只能试试看了吧。
「小短剧《被殴打的人》」
「现在开始,他会一个人表演搞笑短剧并用自己的演技给大家送去笑声」
「欢迎光临。啊,我是被殴打的人哦」
「所谓被殴打的人呢,就是指以100日元一次的以被殴打为工作的人。虽说如此,但也不是真的被打,有时也会避开拳头这种样子。所以以前拳击手们经常去做这个工作呢。要说那个工作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太长了太长了太长了!」
我听的不耐烦了,制止了雪之下的说明。
「因为是小短剧,所以没有必要把被殴打的人说明到那种程度吧」
「给不知道的人说明的人说明才比较好吧」
看到了雪之下脸上露出了为什么要阻止我?的表情之后,就知道她是真的这么想的。是这样吗,原来连这种程度的搞笑节目都不知道啊。
「不用说的那么详细观众也会明白的。那么继续了。你也算是参演小短剧了啊」
「是这么设定的呢,我知道了」
雪之下表示了下yes之后小短剧继续开始。
「总之,被不被打就取决于你了。来试试吗」
「说起来虽然这是在桥上做的事,你有得到警察的许可吗?」
「诶?」
我反问道。
「我觉得这种事如果不从警察那里得到道路使用许可的话,应该是违法的吧。有好好的取得许可吗?」
「不,那个雪之下」
「你自己一个人犯法做点什么都没问题,但是我觉得把周围的人卷进来就不好了,所以我想恳请大家可以注意到这些」
「在做之前就已经被说教的面目全非了啊!」
我眼中发出了怒吼。
「小短剧的内容完全变样了啊!变成被揍的人为了有个场地而到处挨打的小短剧了啊!你这家伙在干什么啊!」
「我只是对当前事情进行了说明。这就是吐槽角色吧」
竟然会在这里直接感受到雪之下另类的大小姐风范,让我感觉事情变得有趣了。
「不是这样吗?」
雪之下不安的问了问,我缓缓地摇了摇头。从各种意义上说和对搞笑艺人只了解到这种程度的人一起同台肯定是不可能的。
「没事。是对你有所期待的我的失败。这些我一个人做吧。谢谢你」
就像对乌龟说快点跑也没办法,即使叫马去飞没有翅膀也没办法一样,人也有做不到的事。这些对于雪之下来说只是吐槽罢了。
「那我回去了」
「……」
没有看向要回去的我,雪之下向下低着头。
第二天。放学后,我打算就这样回家,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的时候,看到了雪之下雪乃站在那里。
「哦哦。怎么了?找由比滨有事吗?」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之后请到侍奉部的活动室里来。这是命令」
说完后,雪之下快步朝着活动室的方向走了过去。……诶?什么事啊?命令又是怎么回事啊?嘛……去倒是会去。
我也朝着雪之下前进的方向走了过去。打开侍奉部的门后,回头看到雪之下威严的挺直站立着。
「总之我过来了。怎么了?」
「请说相声」
雪之下回复的答复,是我还没想过的事情,所以我的思考有点跟不上了。
「这是什么意思?」
「请再表演一下昨天的相声」
「为什么啊?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别问了。请表演吧」
坚持到如此地步,看来不得不讲了。没办法。我站在雪之下的面前,咳嗽了一声。相声表演第二次的话应该很难感到有趣吧。
「那么开始了哦。搞笑短剧《被殴打的人》」
「所谓被殴打的人,指收钱挨打的人」
「欢迎光临。我是被殴打的人。只要给钱怎么打就看你了。要试试吗?」
「好啊。正是我心情不爽的时候。我要来试试」
雪之下慢慢地走着,站到了我的面前。
「可是你也会害怕打不认识的人吧。所以我会说一些让我容易挨揍的台词,在我说了之后再打看看吧」
「我知道了」
「那我开始了。……咦?那个发型,是理发失败了吗? 没理发?不不不不失败了!绝对是失败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雪之下狠狠地打了个耳光过来。因为感觉太认真了,所以我拼命地试图躲避。
我们以这种感觉继续讲着相声。之后我总算尽可能的避开了那个耳光,顺利的结束了那个相声。我被雪之下在相声里一直在提高着的吐槽技巧所惊讶。
「喂,怎么回事。和昨天比起来吐槽的要好得多了。这是为什么啊?」
「因为回去学习了。关于搞笑节目的」
仔细看了下,发现雪之下有些黑眼圈。
「一直在视频网站上看各种各样的段子,学习吐槽的方法。我觉得应该进步了一点」
「不是一点点吧。和昨天比起来就是云泥之别」
没错。雪之下雪乃这个人是不服输讨厌输的人。昨天的最后我这么说过。
『没事。是对你有所期待的我的失败。这些我一个人做吧。谢谢你』
她一定很讨厌这句话吧。话说回来昨天的今天居然把吐槽瞄准在这点上了……不愧是雪之下。
「雪之下,如果
能吐槽的这么好的话那就是随时可用的战力了。请务必和我同台表演」
「当然」
雪之下的表情竟表现得格外自豪。
「啊,对了。有个问题想问比企谷君」
「什么?」
「有一个,和比企谷君的相声很像的相声是谁演的?那个人是谁?」
啊,也就是说看到了这个原本的人做的段子了吗?
「那是专业的艺人。这个段子也是那个人写的」
「……诶?」
雪之下明显做出了厌恶的表情。
「这个相声原来不是比企谷君的原创吗?」
「诶?啊,不是的。我照搬了那个人的相声」
「……竟然冒用知识产权」
雪之下因为愤怒微微颤抖。
「不,不是这样的,只是发表会这种程度的话,我觉得用一样的段子也没什么问题」
「不要小看孩子。孩子们一定会识破的。所以要写的话就要写新的相声」
听到这句话之后,虽然不知道雪之下为什么突然如此热衷于搞笑节目,但是我却很明显地发现似乎有什么开关被打开了。
「明天之前请写好新相声!」
我后悔邀请了一个这样的人。
×××
第二天放学后。打开侍奉部门的时候,发现雪之下和由比滨已经在里面了。
「小企,呀哈喽!」
「喔,由比滨。今天怎么来了啊」
我稍微用了一点讽刺的口气,但是由比滨却露出了一点也不在乎的表情。
「我听说了!你和小雪要演漫才吧!」
「虽然没决定是表演漫才,但是决定要讲相声了」
「所以我把这个拿来了!」
由比滨手指的方向上,有两条金色的大蝴蝶领结。
「从戏剧部那里借过来的! 戴上这个的话不就超级像真正的相声演员了吗?」
现在这时代基本上没有艺人带着这么大的蝴蝶领结的吧。为什么侍奉部的女生会对艺人这么不熟悉呢?说起来,明明很多女孩子都是艺人的追星族呢。
「虽然我不知道会不会用到,由比滨,谢谢你」
「诶?还有可能不用吗?好不容易弄来的就用一次吧!」
「说是这么说,但是可没有艺人会戴这样的蝴蝶领结吧。说到底只是你自己的想象吧」
「那样不是很好嘛?」
在我和由比滨的唇枪舌战进行正火热的时候,雪之下突然参战了。
「对方是小孩子,所以要优先考虑形象的问题。那么这条蝴蝶结我就先收下了」
「真的!?小雪,谢谢你!」
在斜视着和雪之下牵着手握着手的由比滨的时候,我对雪之下有关搞笑节目知识的不断提高而感到恐怖。我或许是发掘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搭档吧。
「那么我们来试试吧。新的相声写好了吗?」
「啊,总算写完了。虽然有点没有自信就是了」
「那么就一边看着剧本一边来试试吧。由比滨同学,能过来帮我们看看吗?」
「嗯!我知道了!」
「所以说在榻榻米上死掉才是我的夙愿啊」
「请适可而止!」
「「十分感谢」」
我和雪之下深深地低了下头。当抬起头时发现由比滨露出了“喔——”的表情,啪嗒啪嗒的鼓着掌。
「由比滨同学,怎么样?」
「总觉得很像讲相声呢!」
「那个感想是怎么回事啊……」
由比滨的词语力被狠狠地吐槽了。但是,从由比滨的反应上来看的话,应该是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我单纯地对昨天在想着“什么才是漫才呢?”的时候所进行的,一边反复摸索一边写的努力成果感到很开心。这样的话在发表会前还有接近一周的时间,总会有办法的吧。
「由比滨同学能有这个反应真是太好了」
「但是小雪的一举一动很像相声演员呢」
「嗯。因为看了非常有趣的相声视频作参考」
「倒不如说是小企的表演看起来更拙劣吧!」
真的吗?我还挺喜欢相声的。因为很久之前就开始看相声视频了,所以还挺有自信的。但是没想到到最后却输给了只认真学习相声两天的雪之下。不对,我觉得雪之下应该原本就有着搞笑的才能。在这种情况下我和雪之下竞争也是没有办法的吧。现在相声已经弄好了,应该没其他问题了。
「那么开始下一个吧」
「是啊……诶?下一个?」
正想着雪之下说的下一个是什么啊?的时候,雪之下把两张纸从自己的包里拿了出来。
「接下来就表演一下我写的相声吧」
「……诶!你,你也写相声了吗? 」
「嗯。我也想要了解一下写相声究竟是是什么感觉呢」
我对雪之下那无比的热情而吓得退缩起来。这家伙不仅提高了相声的演技,居然还写了相声。这是什么能力啊,这就是完美超人吗?
「那么可以再做一回观众吗?由比滨同学」
「嗯!」
然后再一次的开始表演起雪之下版本的相声。
「那样的话也不是非要去海边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
「「非常感谢」」
和刚才一样的低下了头表示感谢。然后抬起头的时候,发现由比滨一边拍着以刚才五倍大以上的掌声,一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起立鼓掌吗。竟然能在这个地方看到,真的佩服。但是,也就是说,她的反应与我表演的时候的反应看起来要好的多,这点我无法接受。
「好厉害! 这是小雪做的吗!超有趣啊!」
「姑且算是看了很多的相声,考虑了有关这个话题的思想倾向和制定了对策后做出来的作品,你能这么说的话我很开心」
「真的很厉害!和刚才的那个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啊」
由比滨捂住了嘴。我瞪了由比滨一眼。
「没事。想说什么就说吧。你说我写的相声是天上什么?」
「嗯,那个,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吧!哈哈哈」note
注:这里对谐音neta进行了本土化处理。原文为テントを张って泊まり込みでもしたのかな,上面的天上原文为天と,和テント的前三个读音是一样的。
就算是被迫改口也该有个限度吧。但是我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我和她的差距。我写的相声也算是还凑合的相声吧?本来想着是以这种水平来写的,但是,当看到雪之下写的剧本之后,就清楚地知道了我们的区别。
相声引述部分的流畅程度。吐槽部分漂亮地推进着流程。主题也是现在时兴的,节目效果和装傻的部分都做得很好。而且在刚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事情也作为伏笔在后半段回收了回来。恐怕这是一个相当高的水平才能做到的事。
「这个相声好厉害啊。这样的话正式表演一定没问题了」
「是,是吗?」
雪之下有点害羞。大概想隐瞒自己很高兴的事吧,但嘴角却不禁上扬。
「这样的话发表会上大家一定会大爆笑的!」
于是由比滨开心的摆出了胜利的pose。我和雪之下微笑地看着她。
从那之后过去了一周的时间,终于迎来了星期六。时间是十二点半。我们正在公民馆发表会的工作人员休息室里呆着。
马上就要上场了。我自己也知道我很紧张,我在反反复复的把由比滨从戏剧部借来的蝴蝶领带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
『孩子是三十人左右吧?好像还有几个监护人。』
我在思考着发表会工作人员和我说的话。这样吗。会有大人也是当然的。这么说大概合到一起要有四十人左右了。注意到有很多的人在的话一定会更紧张吧。
「快到了啊」
我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而和雪之下搭话。但是雪之下却没有理我,只是坐在椅子上一直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在书店里的书没了。在书店里的书没了」
这多半是在复习相声吧。
尽管在这一周时间里,雪之下像魔鬼教练一般对我进行着强迫练习。虽然说只不过是三分钟的相声的话应该没问题,『正式演出的时候会紧张的哦。』然后并没有减少练习。说起来,为什么你会知道在正式演出的时候会更紧张。你也是第一次登上相声演出的舞台的吧。
嘛,不管怎么说慎重一点都是没有问题的吧。所以就算现在很紧张也不应该把相声大声说出来吧。
就当我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之后露出了工作人员的脸。
「马上就要到你们上场了,请准备好」
「好的,我们知道了」
雪之下在回答之后静静地站了起来,走出了休息室。真是可靠啊。我也想模仿雪之下的样子走出去,但在那之前,我却发现了桌子上放着的大蝴蝶结。
……这家伙不是忘了吧!
虽然看不出
来,但是可能还是很紧张吧。这么一想的话,那张冷静的脸看起来也是挺可爱的。我拿着那家伙的蝴蝶结走出了休息室。
从休息室走出来没几步,就看到了举办发表会的大房间的入口。雪之下和工作人员都在那里。
「喂,蝴蝶结忘了啊」
「啊,谢谢」
这么说着的雪之下拿过蝴蝶结并干净利落的系了上去。
『那么哥哥和姐姐就要来表演相声了喔。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我听到了孩子们大声地回答。
「终于到这个时候了」
「是啊」
也许是在一周的时间内三番五次反反复复的在一起讲相声的的缘故吧,总感觉到产生了微妙的搭档意识,不知道是不是我只有一个人感觉到了。既然雪之下露出了没问题的表情的话,我想那就应该没问题吧。
「那么,轮到你们出场了。请多关照」
「「好的」」
工作人员打开了我们眼前的门。我们看到了很多孩子在看向我们这边。
「你好——!」
我一看到孩子们的视线聚焦在我这里的时候,就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我还是试着控制住自己,向舞台上跑了过去。
「大家好。今天我们来说相声了。请多关照哦」
对于雪之下的温柔的话语,大家也对此用着很大的声音回复着。嗯,感觉不错不是吗。
「所以说,今天会尝试努力去完成的」
「那个,真的没事吗,过分脸君」
「过分脸是什么形容啊。我可是比企谷啊,雪之下」
「我,想试着当幼儿园的老师」
虽然多多少少有些忐忑不安,但是相声的节奏没有崩坏还是照常进行着。好,如果这样下去的话应该能行。
「那样的话现在来试试看吧」
「谢谢。那我来当幼儿园的老师,你去当幼儿园吧」
「幼儿园!?」
想办法用动作把幼儿园表示了出来。
「不,不能这样吧!为什么要我做幼儿园啊!请让我做幼儿园的孩子!」
「诶,好恶心」
「明明不恶心!」
这里是由比滨大爆笑的地方。
但是,这里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不搞笑。一点也不搞笑。不,虽然也有孩子在笑着,但是人数总的来说只有两三个人在笑。糟了。下一个吧,下一个。
「那我当幼儿园的孩子吧」
「好,堇组的各位——」
「在——」
「回复的声音太小了,堇组的各位——」
「在———」
「……堇组的各位——」
「?……在」
「堇•组•的•各•位!!!」
「好恐怖啊!不要给幼儿园的孩子那么大的压力啊!」
因为回复的声音太小了,所以用好几次的威压的态度来反复进行的逗哏。这是我第一次读剧本的时候也忍不住笑出来的地方。
但是……不受欢迎。在这个场合失败了。
不好。为什么?我看到雪之下看起来也有一点焦躁。而且大概因为这种焦躁,语速感觉比我们练习的时候还要快。
003
眼前的孩子们用着期待落空了的表情看着这边。糟了。怎么办才好啊。
「啊」
工作人员阻止了一个背向我们,试图走出房间的孩子。
「再看看吧。哥哥和姐姐都很努力呢——」
看到那个工作人员说话速度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点。工作人员在缓慢地说话。对了。和孩子们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慢慢地说。那样一定是为了配合孩子的节奏。但是我们却选择了面向大人的段子和节奏。这点很糟糕。
「再稍微,好好地努力一下哦」
我慢慢地说出了这句话,想把这个事实传递给雪之下。但是雪之下一脸“怎么这么慢的节奏啊”的表情继续按着练习时候的速度说着话。
不行的。这样的话小孩子们是get不到梗的。注意一下啊。快注意到这点。
这时,雪之下露出了非常悲伤的表情。
这并不是对着自己一直为这个相声所做的努力、时间等都白费了的原因,而是单纯地对没能回应期待着这个发表会节目的孩子们而感到自责的想法。
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是啊。背叛眼前孩子们的期待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在这个时候,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起死回生的想法。但是这么做的话,雪之下应该会再次讨厌我了吧。
但是,不这样的做的话不仅对雪之下没有好处,而且对孩子们也没有好处。
我意已决。
「那么,比企谷同学在画什么东西呢?」
相声到了在幼儿园画画的那里。正常和妈妈对话的话,雪之下会说『啊,妈妈高兴地向着韩流偶像挥手的场景』『不要把细节的地方也画出来啊』这样的相声。
「啊咧?比企谷同学在画什么东西呢?」
没有顺畅地说出台词的,雪之下似乎以为我忘词了,于是她又一次挥了挥手。
「嗯,我画的是……大便!」
「诶!?」
对于没能想到的对话,雪之下用两成震惊,八成蔑视的眼光看了过来。那是自然的。就算是即兴表演恐怕也不会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吧。但是。
「「「「哈哈哈哈哈哈」」」」
雪之下看向发出那个声音的人。孩子们一起笑了出来。
没错。孩子最喜欢的是下流梗。
既然打算背锅的话那就坚持到底吧。
「看吧,这是我的大便。然后这是田中君的大便。这是佐藤君的大便」
我总之就是一直在持续说着大便这个单词。
雪之下用着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这边,而孩子们的笑声还在持续着。
「然后,这是用大便画的画。大便排列的很整齐漂亮!这里也是大便、大便、大便、大便……」
每次说这个词的时候笑声就越来越大。孩子最喜欢听到与下流梗相近的东西了。身为见过亲戚家的孩子笑的缘由的我,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大便、大便、大便、大便、只有这个是鸡鸡。老师,怎么样?」
在大爆笑中,我对着雪之下抛了个媚眼。或许是察觉到了吧,雪之下叹息了一声。
「太下流了吧!就这样吧」
然后在行礼的时候,孩子们发出了很大的掌声。在那其中还有个笑的打滚的孩子。
「对哥哥和姐姐说谢谢,一、二——」
「「「「谢谢!」」」」
我们沐浴着这个声音回到了休息室。
「糟透了」
回到房间之后,雪之下用着阴沉的声音说出了第一句话。
「你在想些什么?你随意做的即兴发挥是连我的品行都会连带着受到质疑的」
「真的是对不起。但是要是这么下去就会冷场的话就必须那么做」
「虽然到那里为止都冷场了,但是那之后的装傻逗哏,也不一定就会冷场」
我不认为雪之下说出来的是她的真心话。但是她就是想这么说。她就是在那么认真的对待这个段子吧。
「但是,孩子们的能笑出来就好」
「……或许吧」
雪之下一边轻声说着一边拿下蝴蝶结,在我看来,她的侧脸饱含着放心下来的温柔。
「那么,该怎么告诉平冢老师呢?」
「那是比企谷君应该考虑的。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嗯,嘛总之就说很受欢迎吧」
「不,那么说了之后,如果对方说『既然那么受欢迎的话,在我们高中也演一次吧』该怎么办呢」
「那个时候就换个梗吧。把大便变成排泄物」
「真差劲」
我和雪之下的对话,自然而然地就变成了漫才的节奏了。在略微的怅然若失之后,两个人轻轻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