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二章 赤狼的红矢

米拉把葡萄酒倒入青铜杯,递给马斯哈斯。一口气喝下去,大大地吐了口气,马斯哈斯开始说明。

科迪尔罗斯 夏巴诺恩,是服从于冈隆公爵的其中一个诸侯。

“为了讨好冈隆,夏巴诺恩将自己的女儿都交出去了。虽然把儿子女儿送到关系亲近的贵族家里去见习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提格尔回想起关于冈隆残虐无道的传闻。据说他会抓走交不出税的人家里的年轻女孩,凌辱之后实行拷问致死。

为了获得冈隆的庇护,夏巴诺恩把自己的女儿作为活供品献出去了吗。

“要聚集三千士兵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夏巴诺恩子爵治理的领地有那么富饶吗?”

索菲询问道。就连马斯哈斯,平时也只能准备三百左右的士兵。聚集五百士兵已经是到极限了。所以当然会让人产生这个疑问。

“那家伙原本只有一百五十不到的士兵啊”

马斯哈斯摇摇头回答道。

“这之外的,应该是效忠冈隆的诸侯们的士兵吧。听说他从冈隆的心腹古雷亚斯特侯爵那里借了兵,在北面、东面的地区巡逻”

提格尔不由得露出险峻的表情。古雷亚斯特就是向法隆王告状提格尔和吉斯塔特私通的男人。是他绝不会原谅的人。这个时候,提格尔还不知道古雷亚斯特已经死了。

“夏巴诺恩治理的弗拉则和奥多的东北部接壤。因为这个原因,我还一直监视着这家伙的动向…。真是被摆了一道啊”

马斯哈斯不快的说道。

“非常抱歉,伯爵,就因为我们逃到了这里…”

异色的眼瞳里包含着深深的悔意与自责,琉蒂站起身低下头。马斯哈斯故意做出生气的表情,双手交叉。

“琉蒂殿,你不会觉得老夫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接纳你们了吗,而且,到现在居然会觉得后悔。要真是这样,我倒是非常意外。我早在派出洛伊克他们加入游击队时,就已经做好这样的心里准备了”

吃了一惊,琉蒂挺起身体。再次低下头。

“对接纳了我们这件事,我在这里正式向您道谢”

等到她重新坐到椅子上后,米拉开口道。

“话说,夏巴诺恩为什么没有优先和巴舍拉回合。先把我们的事情放着不管也可以吧”

“那家伙没有参加提艾鲁塞战役。所以想通过攻打我们取得战果,想必他也想过和巴舍拉回合吧,那家伙比起追求武功和名誉,更加想向冈隆展示自己的忠诚心吧…”

马斯哈斯的语气里包含着少许的怜悯,但眼神里有着强烈的战意。注意到这点的提格尔,下定决心轻轻的点点头,朝向琉蒂。

“战斗吧,琉蒂”

这番话不仅仅是琉蒂,米拉和索菲也显露出吃惊。

“对方有三千人哟。就算数量上会夸张点,二千总有的吧。这边的话加上伤员才一千。有胜算吗?”

“就算没有胜算,也有战斗的理由”

承受着深蓝色和红色的视线,提格尔继续说道。

“我们是要去王都的不是吗。那样的话,就应该先把威胁背后的敌人打倒。从马斯哈斯卿的话来也能看出,这并非是能通过对话打发掉的对手吧”

提格尔的话中,带着自然和热意。

“然后,我们必须彻底摒弃会输的想法。不这样的话,根本没有希望去王都”

“先把战胜的考量放到后面,总之先决定要开打?”

米拉带着一半惊讶,一半佩服的表情问道。

“并非完全没有胜算不是吗”

提格尔环视了米拉等人一圈,露出无畏的笑容。

“米拉,琉蒂,索菲。在加上马斯哈斯卿。最后是我。只要有我们这些人,就能和三千敌人抗衡了”

“还有我”丽莎气势汹汹的举手叫到。提格尔苦笑着,“抱歉啊,还有你”补充道。

“我和米拉相当于两千士兵的话,这边实际上就有三千了哪”

“能别这样说吗,你是真心的吗”

米拉用手肘顶了顶轻轻笑着的索菲的手臂。

琉蒂迷茫的样子露出晦涩的表情沉默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向马斯哈斯询问。

“这样说来,夏巴诺恩子爵的使者已经回去了吗?”

马斯哈斯露骨地移开视线,摸着下巴的胡须回答道。

“让他在客房休息。——以全裸着,手脚被绑住的状态”

“你这不是早就准备好打了吗!”(马斯哈斯还是年轻时的脾气)

琉蒂情不自禁的大声叫道。这样对待使者就等同于向对手发宣战布告了。

“要是别人来找茬。不管输赢一定要让他后悔。这就是领主贵族的脾气”

面对突然正言厉色,堂堂正正做出宣告的马斯哈斯。琉蒂用手按住了额头。

“我自顾自地烦恼就像个傻瓜。这种脾气以前也见识过…”

说到这里,她无意间笑了出来。

“啊,父亲也说过类似的话哪。比起被轻视的胜利,让对手不想再打第二次了,就算是败北的一方也有价值的”

轻轻吐了口气,摇摇头重新振作后,琉蒂环视了提格尔等人。在那凛然的表情中,充满了指挥官的战意。

“要和夏巴诺恩子爵战斗了。大家,请把力量借给我”

提格尔他们现在点点头。

“会忙起来了哪。首先,必须要掌握敌人的正确位置以及规模才行”

对米拉的话,马斯哈斯为难的回答道。

“来这里之前,我派了三十左右的骑兵,朝着东北的边境去了。但是,他们要至少三天才能回来。另外,也让领地边境的城市和村庄派出了使者,只能期待他们给老夫报告了…”

“然后,还有必要提高游击队士兵的士气那”

索菲指出了这点。得到了休息。士兵们放松了绷紧的线吧。还有许多未伤愈的人。很容易能想象到他们听到要打仗时,会显示出的难色。

必须让他们取回作为战士的意识才行。

“我来吧”

“请交给我吧”

提格尔和琉蒂同时出声,二人相互对视。

“那么,我们就二人一起吧”

琉蒂微笑地伸出手。提格尔点点头,回握住她的手。

依照琉蒂的命令,聚集在城市之外的约一千名士兵,士气明显低下了。

虽然武装杂乱的散落一地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队列一点也不整齐。既有大声谈笑的人,也有受了轻伤就一直坐在地上的人。

就这样,许多人用非难的眼神看向琉蒂。显出‘败军之将到现在还对我们有什么好说的’态度。对提格尔和马斯哈斯则直接无视。

但是,站在准备好的木质台座上,睥睨他们的不是琉蒂,而是暗红色头发的年轻人,用可以说是傲慢态度俯视着他们。

“我叫做提格尔布尓穆德 冯仑,在这个游击队里,担任琉蒂艾大人的辅佐。最拿手的武器是弓。不会用剑,也不会用枪”

士兵们听了先惊讶的合不拢嘴。接着笑了起来。

只能用弓的胆小鬼,到底想和我们说什么呀。

“在提艾鲁塞我们战败了。——因为你们争先恐后地逃离战场”

冷淡的话语,让士兵们愤怒的大声叫骂出来。他们是视线就宛如无数不可见的枪刺向提格尔。但是提格尔面不改色。

“你们知道我为何会站在这里吗。因为琉蒂艾大人说不想和任何胆小鬼讲话。我们的指挥官一直到决出胜败那刻之前,一个人在和巴舍拉决斗。抑制着那个令人畏惧的战士”

后半的台词,和事实有出入。琉蒂确实在决出胜败之前一直在和巴舍拉战斗,但并不是她一个人。是和米拉一起对战巴舍拉的,但就算如此还是没能战胜他。

“我和奥多的五十名士兵,在军队溃败以前一直留在战场。你们哪?尽力留在战场持续战斗的人,有几个。有勇气去挑战巴舍拉的人,在你们之中找得到吗”

提格尔尖锐的话语,让几乎所有士兵羞愧的低下了头。琉蒂和巴舍拉的决斗,许多士兵看在眼里。而且奥多士兵坚守着战斗也是不争的事实。如果扭曲事实去否定的话,那一定会激怒马斯哈斯的。

“尽管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最后还是输掉了这种事情是有的。自己一个人被无可奈何的局面玩弄,不得不吞下失败的苦果也是有的。但是,提艾鲁塞的战斗是不是也是那样的哪?”

有几人盯着提格尔看,提格尔继续说道

“就算战败了,只要自己尽力了的话,就能为自己的战姿自豪。我就是那样,在射光最后一支箭之前持续在战斗。还尽力帮助同伴。你们又是怎样的”

注意让自己的语气不要太过激烈,提格尔为了抑制住自己感情握紧了拳头。并不是为了想要宣泄自己的感情而去责问士兵们的。

提格尔自己也认为,正如马斯哈斯所说,指挥官们不团结一致就是那场战斗的败因。但是,如果这样说的话,就不能让士兵们振奋起来了。

取回他们的战意是当前最重要的任

务。

“现在,夏巴诺恩子爵的军队正朝这里逼近。数量是三千。子爵要求罗丹特伯爵把你们交出去”

下面传出了惊慌的气氛。想要把这气氛吹散似的,提格尔继续说。

“琉蒂艾大人和罗丹特伯爵会协力对抗子爵。虽然需要士兵,但是不需要马上会把后背暴露给敌人的胆小鬼。你们啊,在子爵的军队找到你们之前,早点逃跑吧”

“请等下!”

几乎在提格尔说完的同时,站在最前列的一个男人向前走来。右臂好像骨折的样子,肩膀上吊着布。

“也让我们战斗吧。这次一定要打一场自豪的战斗给你看”

但是,提格尔拒绝了他的要求。

“你已经受伤了,不应该到战场去”

“我可以拿着盾牌前进。可以守护自己和一个战友”

男人说完之前,士兵们接二连三的发声。说着自己也要战斗,这次一定要让巴舍拉的手下一点颜色瞧瞧。士兵们的战意和热情沸腾起来,化成阳炎的气氛摇动着。

预想以上的反应。提格尔拼命保持着冷静,举起手,等到士兵们安静了,提问道。

“原来如此,你们好像并没有把战士的灵魂丢在了那个战场上。但是,你们愿意跟随琉蒂艾大人吗?能够发誓绝不违背她的命令吗?”

士兵们异口同声把“发誓!”叫了出来。

——我的任务就到这里了啊。

对士兵的感谢在的心中爆发着,提格尔走下台。

琉蒂矫健的跳上台。俯视下面的士兵。

“有一点,我先在前面说清楚”

士兵们露出认真的表情,倾听琉蒂的话。

“不要想着去为了荣誉而死在战场上”

对不明白这话意思而困惑的士兵们,琉蒂恳切地说道。

“我们战斗的目的,不是为了去死。而是为了活着。而且,到取回真正的和平为止不得不一直战斗下去。不带着荣誉而战当然会让人苦恼,但一两次的战斗就离开人世的话也同样会让人苦恼”

有几个士兵露出了苦笑。琉蒂的台词毫不留情,就是在说在一切都结束以前,要一直伴随着战斗。

“取得胜利的策略我来想。战场也由我来选。我还会为你们准备武器和粮食。请你们去战斗,去获胜,然后继续活下去。最后——”

琉蒂的声音稍微有点紧张。鼓足勇气,她大声宣告。

“今天早上,已经确认雷格纳斯殿下平安无事了”

引起了一阵喧哗。绷紧表情,琉蒂继续道。

“殿下是个宽容的人,也是憎恨残忍无道的人。虽然是战争,但是对随意袭击城市或村庄的人绝不宽恕。严禁袭击村庄或城市。而且,在向上报告这场战斗的时候,我会去申请,请求授予你们辉星章”

辉星章是取得了很大武勋的骑士或战士才能被授予的勋章。士兵们发出惊讶的声音。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的话,他们相信王子平安无事的事情一定是真的,战意高涨。

实际上,目前还没有确定雷格纳斯已经平安了。

但是,根据对索菲和丽莎在旅行期间取得的各种情报,大家通过讨论得出结果,判断雷格纳斯所在拉尼昂城塞,还未遭受来自任何地方的攻打。

关于辉星章,当然是琉蒂的独断。琉蒂认为既然已经搬出了雷格纳斯的名义,如果不做到这里的话就欠缺说服力了。

琉蒂拔出腰间的剑,高高举起,反射着阳光,刀身闪闪发亮。

“率领你们,我会取得胜利。堵上贝尔修拉克之名”

士兵们用力高举拳头,爆发出欢呼。

作为战士的面貌,他们已经取回了。

科迪尔罗斯 夏巴诺恩今年三十五岁。标准身材,是个土气的相貌中带着暗淡眼神的男人。普通的事情都能像普通人那样熟练,但没有称得上是特技的特技。

因为他忠诚于冈隆,过去被某个诸侯说过“在那个男人的眼里,冈隆公看上去就像是带着王冠的样子”这类出格的中伤。听了这话的夏巴诺恩,只是微微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这个夏巴诺恩,率领约二千的士兵从弗拉则进攻奥多。琉蒂推测的没错,三千的数字是夸张的。

夏巴诺恩军,由二百骑兵和一千八百步兵组成。这之中,称得上是他直属部下的,只有一百五十不到的步兵。这以外全是其他诸侯的士兵。

那么为什么其他诸侯的士兵会服从夏巴诺恩呢,因为冈隆的心腹古雷亚斯特侯爵下了这样的命令。在古雷亚斯特看来,率先服从命令的夏巴诺恩比起其他诸侯来,远远容易操控。

然而,古雷亚斯特已经死了。

虽然还不及公爵,和古雷亚斯特关系亲近的夏巴诺恩,有幸知道了这个事实。

动摇的同时,他也打着自己的算盘。

“这是不能错过的好机会啊”

如果能够在这里取得战果,就应该可以谋取更高的地位了。甚至过去古雷亚斯特所占据的地位,也说不定能进入自己的视野。

但是,不快点可不行。其他诸侯们一旦知道古雷亚斯特已经死了的话,可以想到,他们将不再会服从自己。夏巴诺恩之所以比起去和巴舍拉军会合,而是优先讨伐游击队。就是因为这个理由。

“和冈隆公对立的贝尔修拉克家的千金,再加上,从以前就反对冈隆公,完全不服从的罗丹特伯爵。并且,贝尔修拉克家的千金前不久刚刚在提艾鲁塞战败给了巴舍拉王子。真是理想中的敌人”

夏巴诺恩浮现出充满战意和欲望的暗淡笑容。

“只要讨伐了这二人,冈隆公就会更加器重我了吧”

说出冈隆的时候,夏巴诺恩的眼神闪过一丝恐惧。

他出身的弗拉则和卢提迪亚和卢提迪亚很近的关系,从小就经常听说关于冈隆的暴行。对年幼的夏巴诺恩来说,冈隆就和传说中出现的残酷恶鬼没什么区别。

但是,由于作为领主的父亲完美的交涉吧,冈隆的魔抓没有伸向弗拉则。夏诺巴恩锻炼枪术,学习政事,作为下一代领主成长着。

夏诺巴恩二十岁的时候,弗拉则和卢提迪亚之间起了点摩擦。父亲被冈隆“同为领主,让我们谈谈怎么样”这样传唤了过去,就去了冈隆的宅邸。

在这之后过了十天。这次轮到夏巴诺恩被冈隆传唤了。这段时间,没有收到一次来自父亲的联络,所以担心的夏巴诺恩急忙去拜访冈隆的宅邸。

冈隆笑着迎接了夏巴诺恩。

虽然因为没有见到父亲的身姿,夏巴诺恩觉得可疑,但是被冈隆说了摩擦已经解决了,还来不及追问,就被邀请到了餐桌上。

用餐的中途,对话停下来的时候,夏巴诺恩假装若无其事的询问父亲的下落。

“孵姆。本想等到用完餐再让你见的,现在也无妨吧”

冈隆说完,就命令旁边待命的侍从搬来一人能抱住大小的箱子,放在夏巴诺恩的旁边。箱子上装饰了精细的黄金,十分豪华的样子。

“打开看看吧”,夏巴诺恩被催促着打开了盖子。

进入到视野的光景,让夏巴诺恩呆住,说不出话。

箱子里面的是,他的父亲。头颅下面的骨头全部被打碎,身体以不合常理的弯曲形状被强行塞进了箱子里。

“很早以前,我就对人类到底能被缩成多小这问题感兴趣那”

用聊家常的口吻,冈隆说着,并一直带着笑容。

“真辛苦了啊。不能弄坏头颅。也不能伤到以心脏为主的内脏。折断手臂,腿。打碎肩膀。腰,取出肋骨…一般的人在这过程中就死了吧,你的父亲居然在箱子里面活了半天。真是了不起啊”

就算听了说明,夏巴诺恩也没能马上理解。

比起心里,身体先有反应。刚刚吃下去的食物,从下面逆流到喉咙。但是,夏巴诺恩拼命忍耐,把那些东西再次咽下。父亲空虚的双眼,仰视着儿子。

即使从新取回呼吸,夏巴诺恩的口中也只能喘出粗气。身体在颤抖,汗水止不住,听着自己牙齿抖动发出的声音,他看向面目全非的父亲。

在那之后,夏巴诺恩就成了归顺冈隆的诸侯了。

对他来说,冈隆的意思要比王家的命令更加重要。在冈隆之下荣达才有的自己的活路,他一直坚信不疑。

因为他是这样的男人,夏巴诺恩对奥多的平民非常无情。

进入奥多领地的弗拉则军队一边在路上突进,对只有栅栏防御的村庄小城市,一个不留的袭击。抢夺粮食和财产,对房屋放火。解放士兵们的兽性,杀死男人,侵犯女人,老人和小孩也不放过全部杀死。

夏巴诺恩并没有责怪他们。袭击敌人的村庄和城市,从诸侯们那里听过冈隆的平时的做法,所以这对夏巴诺恩来说是理所当然的。

逃进拥有城墙的城里的人,算是获救了。因为夏巴诺恩讨厌浪费时间。传播着灾难的同时,弗拉则军向奥多的中心拉泽斯城进军了。

送去到马斯哈斯处的使者回来时,已经是弗拉则军进攻奥多第三天后的中午了。还有两天,他们预计可以抵达拉泽

斯。

这个时候,弗拉则军正在搭设营帐休息。使者直接跑向指挥官夏巴诺恩的营帐。

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使者,夏巴诺恩皱了下眉,使者的右眼周围有着黑斑,左脸红肿着。但是,他却笑着。

“能给阁下带回好消息,没有比这更加高兴的事情了”

“那样子能有什么好消息我倒十分想知道啊。就听下吧”

喝着注满葡萄酒的银杯,夏诺巴恩催促着使者。

“罗丹特伯爵说,会全面协助阁下”

“哦。那么他会把游击队的士兵都交出来咯?”

“关于这个,伯爵他说有求于阁下…”

自己的手下士兵不能压制游击队的士兵。马斯哈斯是这样和使者说的,希望夏诺巴恩能帮自己讨伐游击队。

“正如阁下所料,伯爵能用的士兵只有三百左右。而另一边的游击队有大约一千人。虽然很多人都负伤了,但也拿这个程度的数量之差没有办法。”

“所以,让我去讨伐游击队吗”

摆弄着旁边放着的爱枪,夏诺巴恩思考着。对追求武勋的自己来说,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不过,仍然还有些疙瘩在。

“但是,那个罗丹特竟然那么爽快的就舍弃游击队了啊”

“伯爵说他已经对游击队失望了,士兵们没有战意,指挥官们也无能,虽然气势汹汹的杨言要反击,但只有可悲的无用功,都没发觉已经被士兵们当成傻瓜了”

“你见过游击队士兵的样子了?”

“和伯爵一起,躲在暗处。他们正在伯爵设在城外的营帐里休息,有的大声抢着说着指挥官的坏话,有的多次向守城士兵要求交出酒和女人,有的在吵架,甚至有人毫无顾忌的当众交谈盗窃或逃走的想法。居民们也害怕着他们”

还以为他们是稍微像样点的军队,是我想错了吗。夏诺巴恩原本这样想的。这种状况之下二千士兵打过去的话,想法也会改变吧。

“话说回来,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个是伯爵做的”

使者夹杂苦笑地回答,夏诺巴尔皱了下眉。

“我的衣服被扒掉,手脚都被绑住,关了起来。但是之后伯爵亲自来向我低头道歉了。说为了欺瞒游击队的人,只能这样做了,作为谢罪的证据,还给了我这样的东西”

使者把腰间吊着的皮带拿在手上交给夏诺巴恩。打开一看,里面塞满了金币。大概有三十枚吧。

把皮带扔回给使者,夏诺巴恩问道。

“怎么样讨伐游击队,罗丹特有说过吗?”

“从这里向南大约步行一天距离,有个叫做锅利的草原,伯爵在那里收集了武器,让游击队往那边去。他说因为游击队的士兵武器和铠甲都不足,无疑会过去的”

使者把锅利草原周边的地图交给夏诺巴恩。说这也是从马斯哈斯那里拿来的。夏诺巴恩稍微看了下地图之后,翻过来。后面有着罗丹特家纹的图章。表示这个是罗丹特家的所有物。

——不对,罗丹特伯爵准备的话,也能敲上假的图章吧。

看着盖章,夏诺巴恩问使者。

“人质有吗?”

“虽然要求过了…”,使者摇了摇头。

“他说可以当做人质的人要是不见了的话,游击队的人会起疑的”

对着因为不满而表情扭曲的夏诺巴恩,使者敲敲地继续说。

“那之后,他问过交出的人质会不会被杀,相当地在意…”

大概用了数到二的时间,夏诺巴恩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想起的是,当做见习派到冈隆那里的女儿。在冈隆家工作了一个月不到,女儿就死了。死时十二岁。

对询问女儿是什么原因致死的夏诺巴恩,“你想知道吗?”冈隆笑着反问。夏诺巴恩只能无言的低下了头。

使者也知道,“女儿是在死在冈隆家”这个事。所以他才没能强行要求人质吧。另外,要是执拗的去要求,可能会导致马斯哈斯改变主意。使者也一定也想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说了一些慰劳的话后,夏诺巴恩让使者退下去了,疲劳地仰望着天花板。

——现在,要尽早歼灭游击队。关于人质,之后再说吧。

之所以这样决断,还有一个原因。

今天早上,冈隆的使者来夏诺巴恩的营帐了。夏诺巴恩吃惊的身体都要喷出汗了。攻打奥多的事,他明明还没有像冈隆报告,到底怎么被知道的。而且,使者说了下面的话。

“阁下的战意之高让我的主人很高兴,他说还会送援军过来。应该会在近日和阁下的军队回合”

冈隆不可能是处于善意才送援军过来的,夏巴诺恩确信。

——来观察我战斗的情况,要是他觉得太费事,就会从旁把我的武勋夺去吧。

然后,夏诺巴恩还会被打上无能的烙印吧。不管做什么,都要以自身的实力拿下奥多不可。

这边的兵力是二千。游击队是一千,马斯哈斯部下有三百人。就算马斯哈斯有什么不好的企图,也能毫不费力的打垮他。

——而且,从其他角度想的话。

冈隆的使者,关于援军的详细情况什么有没有说。规模,指挥官的名字,现在在哪里,这些都没有。不过,一定有着足以让马斯哈斯屈服的规模吧。

夏诺巴恩把主要的负责人召集到营帐,只是简洁说明了他认为必要的事情。

“朝锅利进军。不过,先派遣侦察队,确认下地图到底对不对。如果地图不对,就是罗丹特有其他什么企图的证据。讨伐游击队,袭击拉泽斯”

最后这样补充道。

“冈隆公爵派援军过来了。听说是从很近的地方过来的。我们的胜利万无一失了。但我想尽可能还是用我们自己的实力讨伐掉敌人”

如果援军来了,他们会把战功都拿走的哦。夏诺巴恩煽动了部下。

休息好之后,约二千弗拉则军队改变方向朝南进发。

弗拉则军在第二天早晨抵达锅利。黎明之后过了一刻本左右的时间,天空晴朗,阳光稍微有点强,但没必要在意。

夏诺巴恩整顿阵容。由中央部队,右翼,左翼组成,中央配了六百五十个步兵,两翼各配置了五百步兵。夏巴诺恩自己在旁边配置了一百五十步兵和二百骑兵,从中央的后方指挥全军,这样的阵型。

夏诺巴恩军悠然地向南前进。

已经派了几次侦查队了,探查贝尔修拉克游击队的位置。不用多久应该就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了吧。马斯哈斯的地图是正确的。

“没想到,那个罗丹特伯爵竟然真的把同伴出卖了”

实际上,在听到侦察队的报告以前,夏诺巴恩是怀疑马斯哈斯的。但是,现在总算是相信了马斯哈斯这不同往常的行为。

士兵们士气高涨。因为夏巴诺恩告诉他们,敌军的数量只有己方军队的一半,除此之外,还会给抓到琉蒂的人一千枚金币。

“敌人在前面!”

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报告。贝尔修拉克游击队在一贝尔斯塔(约一千米)的前方,像是要横切锅利草原一样从西朝东行进,队伍拉的细长,完全不像样。

夏诺巴恩点头,对左右下令。

“冲啊”

白底上描绘着黑色牧羊犬的夏巴诺恩家的军旗挥动,仿佛要吹散周围凉爽的空气,角笛声在草原上回响。士兵们叫喊着持枪冲锋,加快步伐。由于是在没有起伏的草原上,速度不减。

游击队终究也注意到了弗拉则军的存在。士兵们想要摆好阵容。但是,由于队列被拉的太长

,基本传达不到指示,十分的混乱。

武装也很寒掺。几乎所有士兵都是穿着皮甲,拿着枪,腰间挂着剑的程度。看不见全副武装的人。裹着绷带的负伤者更加显眼。

另一边,弗拉则军的士兵一半以上戴着铁盔,穿着锁子甲,拿着武器和盾牌。武器有剑、枪、手斧。剩下的士兵穿了带有铁片补强的皮甲,手上拿着柴刀或棍棒。

数量占优,武装也比对手整备的话,就不会没有攻势。弗拉则士兵一口气缩短和游击队之间的距离。

当敌我之间的距离不到五十阿尔欣(约五十米)时,总算整备好队列的游击队,开始朝弗拉则军投石攻击。在只有罪人等才会用弓箭的布琉奈,这是冲突之前的常用手段。

但是,弗拉则军举起盾牌,防住了投石。石头被盾牌挡住的声音里混杂着士兵们的嘲笑。甚至有的士兵拾起地上的石头扔回去。

弗拉则军逼得更近了,游击队骚动了,开始朝后退。投石也比刚才更加的散乱。弗拉则士兵渐渐激昂起来,发出呐喊。游击队看上去已经崩溃。退下一步,退下二步,队列大大地被打乱了。

弗拉则士兵架起枪尖,凶猛地突击。游击队先头的士兵发出“哇啊”的悲鸣。那就像是信号,他们扔掉了武器和盾牌,背朝敌人,争先恐后的开始逃跑。

敌人的丑态让弗拉则士兵们哄笑。

早已决出胜负了。这之后就开始追击战了。

“女人!找出

女的骑士!”

“抓到贝尔修拉克家的小姑娘的话就有一千枚金币啊!”

各个部队的队长们叫着,煽动士兵们的欲望。弗拉则士兵振奋起来,砍向、刺向游击队士兵。

到处都充斥着怒吼和悲鸣,血沫之花遍地开放。被染的通红的花草,被倒下的尸体不幸的压碎。那些尸体也被许多人踩踏,盖上了尘土,成了不能正视的肉块。

一个游击队士兵被绊倒,三个弗拉则士兵围了上来。一齐出剑想要刺他。但是,在这之前锐利的斩击呼啸而来,一个弗拉则士兵倒下了。

弗拉则士兵们惊讶的看去。在他们前方,站着一个手拿沾满血迹的单刃剑的少女。头后面扎着白色的头发,穿着白黑搭配,各处有金色装饰的军服,最美丽的是,脸上闪耀着的深蓝色和鲜红色的瞳孔,见过的人都会留有强烈印象。

她就是游击队的总指挥官琉蒂艾 贝尔修拉克。

弗拉则士兵们发呆的时间,只有一次呼吸左右。但是对琉蒂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从地面向前踏进,接连不断的斩杀附近的敌人。头部或喉咙分别喷出鲜血,二名士兵倒下了。

“快走”

向总算站起来的己方士兵叫道,琉蒂盯着朝她过来的弗拉则士兵。她已经斩杀了超过二十个敌兵了。

轻轻挥去剑上的血,琉蒂不满的皱起眉。

“我不知道夏巴诺恩会给我标上多少价…不管怎样一千枚金币实在是太便宜了吧”

在游击队开始逃跑时,琉蒂就在他们中央。就这样,在战场左右来回跑动,持续帮助着逃跑的同伴。有几个士兵请求和她同行,琉蒂劝说让他们专心逃跑。

挥着剑或枪杀来的弗拉则士兵们,被琉蒂一一斩倒。刀光每一闪就改变位置,不在一处停留,像是在虚空中滑行一样挥舞着剑。

——再快点。

尽可能的保持开阔视野,提前二步、三步持续思考行动。阻止敌人前进,尽可能多救出一个同伴。

——更锐利!

不是胡乱的挥着剑,瞄准目标打出确实一击、再反复转移。

——提格尔让我面向前方。米拉也一直帮我到很晚。

索菲呀丽莎、马斯哈斯把力量借给了我。

然后我的士兵们,愿意和没出息的我再一次并肩作战。

就用这场战斗的胜利,回应大家。

——并非贝尔修拉克,而是我的…拼上琉蒂艾的名义!

面对正面攻过来的敌兵刺出的枪,用刀背架开,回手,斩裂对方的喉咙。听得见鲜血飞溅到草上的声音。琉蒂的神经研磨的清醒透彻 ,轻轻呼出带着热量的吐息。

“我差不多也要逃了,不然真的要被包围了”

调整呼吸,背向敌群。混入同伴之中,琉蒂开始撤退。

追着往草原南面逃跑的游击队,弗拉则军继续前进。

战斗开始之后过了很短的时间里,他们的阵容纵向拉长了。队列也乱了,夏巴诺恩的命令要传达到先头,变得需要很长时间了。

这个样子的弗拉则军队,被处于西面数百阿尔欣的一个军团看着。

那是以提格尔作为指挥官,游击队的别动队。数量二百。全是骑兵,由米拉和索菲,骑着马的奥多士兵,和游击队的骑兵组成。

“琉蒂好像干的很好”

在牵着马的米拉和索菲旁边,提格尔笑着说。

到这里,都是按照自己等人的计划在进行着。

虽然有二个战姬,但没人会认为和二千至三千的敌人正面冲突能取胜。因此,琉蒂提出计划,大家讨论后,制定了策略。

马斯哈装作背叛游击队的样子,将弗拉则军引到锅利地方。

琉蒂率领的游击队祥装逃跑,拉长敌人的阵型。

抓这个时机,提格尔率领别动队攻击敌人的侧面,突破并且切割他们的阵型。

“指挥官的命令传达不到,和周围的友军也没有连携的士兵什么的,不管有多少都是乌合之众。很简单就能击破了哦”

肩上挑着拉维亚斯的米拉,露出充满战意的笑容。作为战姬,她经常需要指挥过万的士兵,在无数战场纵横过的她的话,有着确实的分量。

“可能的话还想把他们分成三段或四段那。这样的话士兵们也能轻松点吧”

索菲也把自己的龙具——被称做“光华”的扎托抱在胸口,冷静的观察着敌军。她虽然并未像米拉一样在士兵最前方战斗过,但只要认为有必要就会毫不犹豫挥舞龙具,保护众多友军,并打到比这还多的敌人。

“真行啊。米拉和索菲并肩突击的话,让我全力逃跑就好了吧”

米拉用拉维亚斯冰凉了一下和二个战姬开着玩笑的提格尔后脑勺。

就在这时,提格尔收到了派出的侦查部队归来的报告。考虑到敌人有可能也有别动队,为了确保万一而派出侦查队的。

看见在自己等人面前的侦查队长,提格尔他们瞪大了眼睛。他虽尽力装作平静,但那张脸却被吓得苍白。

“西南的,山丘的方向,看见了,可怕的东西….!”

听到队长气喘吁吁说出的话。提格尔和米拉,索菲的脸有点扭曲。并非说敌人的大军来了,那可怕的东西是什么呢。

提格尔把装有水的皮带给他,他接过后一口气喝完。取回了点冷静,对自己的无礼道歉后,滔滔不绝的说明。

“巨大的,巨大到荒谬的怪物群。从远处看上去像是带着斑点的蜥蜴,走近一看,岂止比熊,有猎人小屋那么大了,那样的东西有四五十只…总之就是很多,朝这边来了”

提格尔和米拉,索菲不由得交换视线。提格尔问队长。

“你走近看过了吗?觉得有哪里像蜥蜴?”

虽然不认为他看错了,但是在这种地方,什么预兆都没有的情况下就出现了龙群,终究让人难以相信。自拉泽斯城出发以来到现在这段时间,提格尔多次派出过侦察队去收集情报,但没有听见一个见过龙群的消息。

队长说,脸型,全身覆盖的鳞片和蜥蜴很像。提格尔问他以前是否见过龙,队长说之前一次也未曾见过。实际上,他只说过怪物这个词。

“那个,就是龙吗….?”

“也不一定是。但是,我以前见过龙,和你说的很像。——辛苦了。暂且去后方休息下吧”

对队长说了慰劳的话语并让他退下后,提格尔回头看向米拉她们。二个战姬的脸上,浮现出刚才完全没有的浓重紧张。

“看来没空说闲话了啊。我去看看”

在提格尔想说什么之前,米拉把拉维亚斯挑在肩上干脆地说道。对惊讶的提格尔,她闭上一只眼睛笑了笑。

“就算真是龙群,也不是战姬的对手啊。我很快就会搞定回来哟。你不要在意开始攻击吧。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哪”

米拉的话是正确的。现在,自己不能离开别动队。尽管知道这个道理,提格尔的脸上还是浮现出迷茫。他不想让米拉一个人去。

“我也一起去吧”

像是读出了提格尔的心情,索菲走上来。

“不管对方是什么,二人去的话也能早点回来,提格尔也能放心不是吗?”

索菲向提格尔露出符合她风格的大方稳重的微笑,提格尔也努力地回以笑容。

“谢谢。——你们二人请小心”

米拉和索菲笑着点点头,飒爽地骑马跑开了。蓝色和金色的头发分别随风飘扬,龙具反射着阳光。

“我也不得不加油了哪”

将插在马鞍上的黑弓拿在手上,提格尔干劲满满的握紧。

为了让米拉和索菲能专心对付怪物群,自己也必须完成别动队的任务不可。如果因为她们不在,导致攻击失败的结果,那就真的没脸见她们了。

虽所如此,少了这二人,别动队的打击力度不可否定的会有所下降。得用其他办法多少填补下缺失。

提格尔视线重新回到敌军的行动时,有马蹄声靠近过来,看见了统帅奥多士兵的洛伊克的身姿。他穿着由铁片补强的皮甲,肩上挑着长柄斧。

“刚才从柳德米拉大人那里听了事情的经过。请由我来,从敌人的攻击中保护提格尔大人”

用弓箭的话,两手都被占用了,没有防备。当初的预定是,由米拉和索菲来保护提格尔。看来这个任务落到了洛伊克身上。顺便一提,米拉告知了洛伊克自己是战姬的事情,并且叮嘱他不要和别人说。

“继续提艾鲁塞之后的战斗吧,能和提格尔大人一起战斗,我十分高兴啊”

“请让我依赖你的支援,洛伊克。话说,开始的时候别再我前面,在我旁边好吗。——我有想要尝试的事情。”

提格尔看了马鞍上提着的二个箭筒。靠洛伊克的努力,收集到了多达七十二支箭矢。两个箭筒各放一半。所有的箭轴都涂了红色。

“提格尔大人这样说的话,那就这样吧…。话说,箭矢上涂红色,是有什么意思吗”

洛伊克提了个朴素的问题。

“故弄玄虚而已,现在这个时候是的”

了耸肩,提格尔绷紧表情盯着远处的敌军。洛伊克没有再多问,瞪着弗拉则军。他的双眼里闪出愤怒的颜色。领内的村庄和城市被袭击的消息,很早就传到游击队了。

长长地吸了口气,吐出。高举黑弓,提格尔叫道。

“突击!”

骑兵们杀声震天。上百马蹄撼动大地,卷起大大的尘土。奋勇前进,宛若盯上猎物的猛禽笔直突进。

和敌人的距离缩到近三百阿尔欣时,洛伊克不可思议的看着提格尔。提格尔左手握着黑弓,还没有把手伸向箭筒。

“洛伊克,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暂且看着”

提格尔只说了这些。

这个时候弗拉则军也注意到了别动队,做出迎击态势的只有二百不到。就算这样,也和别动队的数量相同了、半吊子的攻击会被击退的吧。

和敌人的距离缩到五十阿尔欣一下时,提格尔总算从箭筒中取出三支箭矢。但是,只是架在弓上,没有拉动弓弦。

洛伊克焦急的看向提格尔。到底怎么了,差点问出来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年轻指挥官的表情。充满了从未有过的紧张,额头渗出汗水。

别动队和弗拉则军的距离,少于十阿尔欣了。

下个瞬间,枪尖朝向别动队的三个弗拉则士兵,摇晃着倒下了。他们的喉咙处,长着染了红色的箭矢。

看到这副光景的人,除了一人之外都肯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没有人有余裕去疑问。

别动队和弗拉则军冲突了。战意和杀气,怒吼和人马,激烈的掺杂在一起。

洛伊克挥舞长柄斧,弗拉则士兵的首级飞了出去。在那边上,三个弗拉则士兵额头或鼻子下面被插上箭矢,还来不及悲鸣就倒下了。

无视倒下的对手,提格尔重新架上三支箭矢到黑弓上。放出去。离提格尔很近的弗拉则士兵们接二连三倒下。

洛伊克停下了挥舞长柄斧的手,看了提格尔。

“问个怪问题,你什么时候放出箭矢的?”

“突破这里之后再说”

回答的同时,提格尔放出箭矢。再次断送了二个弗拉则士兵的性命。

——箭头,和一根手指。只要被刺中,人就会死。

只要这样,就行了。

拉动弓弦的动作控制到最小,仅仅这样能射出的距离很短,正确命中目标的话,就能打倒敌人。

为什么至今为止忘记了这个话呢。不,现在已经知道了。

我想要把箭射到苍冰星,以这样的目标锻炼弓术。

更快,更远,更强。一直只考虑那样的事情,当然不觉的那样错了。那样锻炼出来的弓技,确实把提格尔的生命延续至今了。

不过,自己的弓不仅仅只是那样,也不能只是那样。

搭上三支箭矢。一瞬间打出去,扎在弗拉则士兵们的头上。

弗拉则士兵一片嘈杂。在他们看来就像是,提格尔只是才将箭矢架到弓上,不知不觉友军的头就扎上了箭矢的景象。而且,明明看上去刺的不深,倒下去的人都没有能起来。

“什,什么啊!你这家伙到底是谁!”

一个弗拉则士兵发出悲鸣,瞪着马上的提格尔。

“被你们当做胆小鬼和笨蛋的弓箭手”

取出新的箭矢的同时,提格尔冷淡的回答。

“我既没有让谁来保护我,也没有藏在暗处。你们要是再往前一点,剑枪就能够到我了。明明是这样,你么也没有上来挑战我。到底谁是胆小鬼?”

没有比这更加冷酷的挑衅了吧。但是,对提格尔来说,杀入敌阵之后,精神的消耗程度实在是非比寻常。持续暴露在白刃之中让他相当紧张。如果只用语言就能扰乱敌人的动作,就没有不这么做的理由。

“看见了吗,你们!这就是我们的队长!”

提格尔的旁边,洛伊克挥舞着长柄斧对着别动队的士兵喊。

“我们的队长用弓!但不是胆小鬼!如果不去回应这份勇气那怎么能行!”

别动队的士兵大声吼叫,高举起武器。斩杀成群而来的弗拉则士兵,敲着枪前进。承受不住他们的猛攻,弗拉则士兵开始后退了。

就像剪断柔软的绸缎一样容易,别动队突破了弗拉则军的右翼。就连对中央部队,也很快冲溃了一半了。

“在干什么啊,你们这些家伙!”

一个身材高大的弗拉则骑士拨开友军,出现在了提格尔他们的面前。他戴着包住整个头部,眼睛和嘴巴只有一点缝隙漏的形状的头盔,穿着锁子甲,右手持枪,左手拿着几乎把他那身体整个挡住的大盾。

弗拉则骑士仰望提格尔,嗤笑道。

“还以为是什么,弓什么的就让你们退缩了吗。这里尽是些懦夫啊”

“那么,你来试试看啊”

提格尔桀骜不驯的放下话。骑士没有回话。用盾牌护住身体突进。

但是,想要出枪的那个瞬间,弗拉则骑士发出了呻吟声音跪了下去。没有被锁子甲覆盖的他的右大腿,插上了箭矢。

提格尔没有瞄准骑士,而是向地面放箭。反弹起来,伤到他的。

用枪撑着地,骑士好不容易站了起来。但是,貌似已经不能走了。失去了刚才的声势,他从头盔里面颤声问道。

“你这家伙,是谁?”

“提格尔布尓穆德 冯仑”

回答之后,提格尔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也有人叫我赤狼”

那是罗亚佐城塞里赞赏提格尔的骑士们给他起的外号。

弗拉则骑士单被一支箭就废了,弗拉则士兵们更加动摇了。被别动队士兵刺出的枪刺倒,被马蹄踢踩,他们被吞没在了悲鸣和叫喊声之中。

提格尔他们就这样穿过敌人的中央部队,突破到了左翼。

为了下一次攻击,提格尔离开两军想要命令士兵们整理队列。

这个时候,洛伊克看向北方,笑了笑。

“看来休息还要往后放放啊”

他看到了一支骑兵团正朝这里过来。数量和这边差不多。应该是夏巴诺恩为了打倒自己等人派过来的吧。

提格尔确认二只箭筒。一个已经空了,另一个还有十几支残留。向洛伊克看去。

“洛伊克使用这只部队吸引敌人的注意。我到稍远的地方藏起来。这带的草长的很高,躺在上面的话别人看不见吧”

洛伊克正确理解了提格尔的意图。

“为了以防万一。派几个人和你一起吧”

“有草花陪我了。还有,在我的箭用光前来接我”

提格尔吊起嘴角笑着说,洛伊克耸了耸肩。

从别动队离开的米拉和索菲,并肩骑马奔跑着。应该马上就能到侦察队报告的所在地。

“放松点,米拉”

对一直沉默不语的米拉,索菲平静的搭话。

“虽然理解你不能和提格尔一起战斗的懊悔,但你的表情有点吓人”

“我没有觉得懊悔啊”

毫不掩饰自己的焦躁回答,米拉有点不高兴。收到索菲的关心是有点喜悦的,但是希望她能稍微挑选下内容。为了避免再被她戏弄,米拉问出个问题。

“怪物的群体,你认为和夏巴诺恩子爵的军队有关系吗?”

“难说啊。从在这个状况出现这点来看,应该会这样想吧…”

但是,两者的行动却看不出什么连携。很难认为夏巴诺恩是看穿了自己等人的意图而采取的对策。

可以看见山丘了。根据侦察队的话,就在那对面看到怪物群的。一口气登到山丘上,二人的龙具各自显出淡淡的光辉,发出警告。

米拉和索菲紧张的绷紧了表情,巡视周围。

看见眼前的光景,二人屏住了呼吸。

巨大的兽群,完全覆盖的山脚。

大概是有四五十头吧。那躯体比大象还大,确实像蜥蜴。全身被土黄色的鳞片覆盖,蔓延着黑色的花纹。

“真的是,龙啊…?”

“好像是的,而且——”

惊愕的米拉身边,索菲的表情变得险峻。

“不管哪头,看上去都不像是活的哪”

虽然又黑又脏不是十分明显,仔细看的话每一头龙的头部都被挖出了一块。甚至还有只有一半脸的。不管龙在怎么强韧,应该也不可能再存活了。

“但是,死尸竟然在动…”

想要反驳时,米拉想起了二十天以前发生的某件事情。

提格尔,米拉一起,穿过叫做夏露露近道的昏暗峡谷时发生的事。那里有着被某人操纵的死尸群严阵以待,想要阻碍米拉她们,并袭击过来。

——而且,操作尸体的魔物,我知道。

丝梅。占据了米拉祖母维克托利亚身体的魔物。

当然,这也不一定全是魔物的杰作。不过,在布琉奈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有操纵死尸的能力不会错。

死去的龙——尸龙们的低吼声,随着吹来的风能隐约听到。拍了拍害怕的马匹的脖子安慰它们,米拉肩膀挑着拉维亚斯下了马。战斗正酣之际,不能让马匹因受

尽而暴走。

最初的冲击褪去后,强烈的怒意和不快感涌了上来。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样对待遗骸是不可原谅的。

“我去收拾吧。索菲回去把消息——”

“不要。你要是有什么万一,我怎么去和提格尔交代”

索菲也抱着龙具下了马。很快回复了以前的样子。米拉叹了口气,但从敌人的数量来看,二人一起战斗确实更好。索菲也是一个有着充分力量的战士。

“背后交给你了哦”

拉维亚斯的枪尖溢出白色的冷气,冻结了山丘的斜面。很快一条通下山脚的细长冰制道路形成了。

“我们彼此吧”

二人在冰做成的道路上以非常厉害的气势滑下去。这时,米拉注意到了,尸龙身上蔓延的黑色花纹,是干了的血迹。

跳入尸龙群的米拉,发出气势十足的吼声正面向怪物刺出枪。下颚被打飞的尸龙踉跄着,用那样的体势把它的右前脚砸下。动作很缓慢,但是没有停滞。

以跳进对手怀里的方式,米拉躲开右前脚。用拉维亚斯放出横扫,斩裂了尸龙的左前脚。虽然怪物倒下了发出了地鸣,但慢慢地起身。要是活着的龙一定会疼的满地打滚。

“麻烦啊…!”

米拉说出了感想。这些怪物没有痛觉。进一步说,只要它们的四肢没有被粉碎,就不会停下动作吧。因为不管怎么说都不是活着的东西。

在米拉的背后,索菲挥舞扎托正在迎击尸龙。她没有采取积极的攻势,持续着击退来袭的尸龙。

尸龙接二连三的聚集过来,伸出双颚想用牙齿咬碎,用爪子撕裂目标。但是,索菲没有让这一切靠近自己和米拉。那双手拿着的黄金锡杖,发出清脆的响声,尸龙的下巴或前脚被无情的打飞了。

“没让这些怪物朝战场去,太好了”

额头渗出汗水,索菲溢出带着热气的呼吸。仅仅一头,就能让士兵们陷入恐慌了吧。而且鳞的硬度和活着的龙没有区别。米拉和索菲之所以能够与之战斗,也是因为有龙具在手。

“——世界归于寂静吧!”

米拉放出龙技。拉维亚斯枪尖装饰的红宝石发出光辉,释放出超大量的冷气。周围的地面,尸龙们的脚都被冻住了。怪物群的动作看似被封印住了。

但是,尸龙们毫不在意的把自己的皮肤连皮带鳞的撤碎。轻易平常的抬起脚。腐烂的肉片随之掉落下来,尸龙向米拉她们袭击过来。

米拉虽然绷紧脸庞,但并没有吃惊。这是她预想到的情况。然后,这个龙技的目的还有一个。

“索菲,一会儿就好,劳烦你先撑下”

放低姿势,米拉向前跳去。在结冰的地面上轻快地滑行,从尸龙的腋下穿过时枪尖一闪。发出一声闷响,尸龙那腐肉覆盖的前脚没了。

没有再看倒下的尸龙,米拉宛如划着弧线在冰上滑行逼近其他的尸龙。

米拉用一流杂技师般的动作与怪物的下颚交叉而过,用枪把怪物的鼻尖击碎。

米拉脚步一刻不停,在冻结的地面上自在的移动,戏弄怪物们。缠绕在她身边的冷气留下的残影,宛如白色的翅膀。那就像是冰之妖精。提格尔看到的话或许会如此说。

尸龙们条件反射的追逐米拉,相互在各处都引发了冲突。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巨大的躯体交缠在一起,身体很难再行动了。

然后在它们的动作几乎都停滞的瞬间,米拉伸长了拉维亚斯的枪柄,高高跃起。用向寒冰一样的冷酷眼神睥睨尸龙们。

“——虚空冻裂!”

拉维亚斯放出的冷气化成白光,在米拉正面描绘出六边形的结晶。

从地面出现了几根巨大的冰枪。那些冰枪贯穿了尸龙们,下一瞬间,尸龙从内部开始冻结,粉碎成末。无数冰的碎片飘散,反射到阳光发出白色的光辉。

在索菲的旁边着地后,米拉呼出口气。露出厌烦的表情。

“看起来它们是不会逃跑的啊”

因刚才的龙技消灭的尸龙有十头左右。目前还有近三十头的尸龙。它们和刚才完全一样,朝着二个战姬袭来。

索菲用扎托的一击把张大嘴巴从正面逼近的尸龙打飞。怪物的头部掉在地上。光华的耀姬重新架好黄金的锡杖,视线看向下一个对手。

就在那时,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情。尸龙的头部,利用摔落的趋势朝索菲扑过去。索菲避之不及,尸龙的双颚将她的上半身吞进去。米拉瞪大了眼睛,在那边呆立不动。

但是,米拉受到的冲击马上消失了。因为吞下索菲的尸龙头从内部被打散,她几乎无伤的身姿显现出来。

“衣服开了洞啊…”

抖落头发和衣服上沾着的令人厌烦的腐肉碎片,索菲发出了不符场合的嘟哝。米拉慌张的朝她跑去。

"索菲你,没事吧?”

“运气真好啊。刚才的尸龙嘴巴裂得很大,牙齿几乎也没了。咬向我的,恰好就是那部分”

米拉安心的喘了口气。一次呼吸之后,露出了坏心眼的笑容。

“小心。你要是有什么万一,我不能和提格尔交代啊”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在我们平安回去后,我就向提格尔要点奖励好不好?”

正当米拉因为这意想不到的反击语塞时,一头尸龙过来了。二人同时拿好龙具想要迎击。

但是,那只尸龙没能够到达米拉她们那里。从远处飞过来的某样东西,将怪物的头部击碎了。看上去像是斧头的那个东西在空中旋回,飞到了某处,失去头部的尸龙巨躯横着倾倒了。

“刚才那是…?”

感到诧异的米拉皱了下眉,但立刻又有新的惊讶。拉维亚斯发出了微光。索菲的扎托也带着同样的光。龙具正在告知有同伴来访。——龙具有了反应,就是说,战姬?但是,这种地方到底是谁啊…。

米拉的疑问马上就被解开了。在一头尸龙的背上,出现了个身材娇小的身影。

那是个淡红色的头发,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女。衣服外面,套上了大量羊毛组成的外套,手上握着拥有漂亮装饰的双刃斧。

虽然表情冷淡,但那双看似无云蓝天的眼瞳里有着骄傲的光辉。

“奥尔嘉!?”

米拉吃了一惊。那边的人,确实是有着‘罗轰之月姬’别名的战姬奥尔嘉 塔姆。骑马名族特有的服装也好,手上的龙具姆码也好,不会错。方才打飞尸龙头部的人,就是她。

奥尔嘉和米拉她们分开,朝王都尼斯去的时间是,帮助了在纳瓦尔城塞被巴舍拉扣押的提格尔的第二天。那是二十多天以前的事了。

本应该在王都尼斯的她,为何在这里出现了。

但是,在谈关于那些经历之前,奥尔嘉有优先要做的事情。

为了吃掉奥尔嘉,二头尸龙从左右张开嘴巴冲过来。奥尔嘉毫不动摇,挥起龙具。刃和柄结合处的绿宝石发出强烈的光辉,斧柄伸长了近一倍,斧刃则大了超过二圈。

随意挥舞变大的龙具,奥尔嘉把尸龙们的头部打飞了。

将失去头部的尸龙作为踏脚台,其他的尸龙袭击过来。奥尔嘉没有应战,果断的跳到地上。尸龙们相互撞在一起摔倒,摇动了大地。

奥尔嘉没有跑向米拉她们,朝向其他尸龙去。接近到了一头尸龙的眼睛和鼻尖。

尸龙抬起前脚,再砸下去。奥尔嘉躲过这一击,竟然跳上了怪物的前脚。就那样沿着怪物的脚往上跑,挥动斧头打飞尸龙的头部。

跑到了怪物的背上后,奥尔嘉调整呼吸,同时左右查看。等待着其他尸龙们向她过去,高高跃起。挥动龙具弹回尸龙的爪子的同时,跳到了那只尸龙的背上。

虽然没有在冰上滑行的米拉那样优美,但奥尔嘉的行动很大胆、豁达。她挑唆着尸龙,把它们引逗过来。从一个到下一个,在它们的背上反复横跳,诱使他们互相残杀。并且,还不忘记看准空隙,攻击怪物的头部或前脚。

米拉和索菲对眼前展开的光景哑然了。但立刻反应过来开始援护奥尔嘉。挥动枪、锡杖痛打尸龙们,诱导他们聚集到特定的方向,逼得它们反复冲突,变成无法行动的状态。

架着拉维亚斯的米拉周围围绕着白色的冷气,手握扎托的索菲周围,金色的光辉在闪耀。

奥尔嘉也注意到了二个战姬的行动。她的龙具变得比她自身还要大。淡红色、黄金色和漆黑色三种颜色构成的利刃显出类似黄宝石的光辉。

三人的龙具随着炫目的闪光解放出力量。

“——冰之暴风从静寂中显现!”

“——闪耀的飞沫于我面前疾走!”

“——破坏之阵!”(好尬,不要在意)

从拉维亚斯放出的压倒性寒气化作带来毁灭的暴风雪,冻结了尸龙们。被扎托的前端散发出的巨大光之块击中,碰到的尸龙们全都无声消散。然后,姆码释放出不合常理的冲击,尸龙的巨大身躯就如字面意思被粉碎,在大地上刻下了巨大的裂痕。

三个龙技相互融合后化成光之奔流,强大的风暴搅成一团。大地鸣动,被剥离出去

,尸龙们只有被无情的击溃。

过去了数了几下数的时间,光流云消雾散,鸣动也平息下来。米拉和索菲吞了一口唾沫,盯着原来尸龙群所在的地方看。地面成了研钵的形状,一片腐肉也没有留下。怪物们被不留痕迹的消灭了。

“三个战姬合力,就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啊”

索菲的声音了带着深深的战栗。如果三人各自分开使出龙技的话,应该不能造成这样的破坏力吧。

“不过,三人合力的机会又会有多少呢”

耸了下肩后,米拉转变视线。注意到了以悠然步伐向自己走来的奥尔嘉,轻轻挥了挥手。奥尔嘉的头发乱了,脸上显出疲劳的神色,但貌似没有足以引起重视的负伤。

打了个照面后,米拉笑着伸出手。

“你那么精神真是太好了。多亏了你,帮大忙了啊”

奥尔嘉回握住米拉的手,这次是索菲露出微笑向前走来。

“还记得我吗。索菲亚 奥贝尔塔斯哟。我也向你表示感谢”

然而,奥尔嘉摇了摇头。

“道谢的应该是我。下次,给二人府上赠羊(这个不知道就是字面意思还是日式引语,我没查出来,我觉的还有可能是奥尔嘉她们民族的引语)”

正当米拉感到疑惑之际,听到有马蹄声过来了。

看过去,是个旅人着装的男人骑马过来。年龄大概是五十前后吧。暗红色的红发十分杂乱,嘴边的的胡须乱糟糟的,衣服也十分的脏乱。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是米拉对男人的脸有着不可思议的既视感。隐约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奥尔嘉十分自然的口吻告诉米拉。

“这个是乌尔斯卿,提格尔的父亲大人”

米拉发出“诶,”这样的呆呆的声音,索菲则是发出“嘛啊”,然后用手抵到嘴边。

乌尔斯来到三人面前,从马上下来。给米拉和索菲行了一礼。

“危难之际承蒙相救,万份感激。我叫做乌尔斯 冯仑。说成提格尔布尓穆德 冯仑的父亲的话,你们就知道了,我从奥尔嘉殿那里听来的”

米拉情不自禁的盯着乌尔斯看。这样近距离的看,乌尔斯确实和提格尔很像。连散发的气场也很像。

“那个,恩~…。我,叫做柳德米拉 鲁里艾”

脸颊染成红色的米拉自报了姓名,乌尔斯吃了一惊,然后露出了微笑。

“您就是…。有幸见到您真是荣幸,战姬大人。我的儿子受您照顾了”

“啊,是,这边才是,从提格尔…提格尔布尓穆德卿那里讲起过您,一直希望有机会能与您见面。没想到是以这样的形式”

一不注意就把提格尔的爱称说出来了,米拉慌忙改口。平时的米拉是不会犯这种失误的。乌尔斯则当做没听到米拉的失言,笑着点点头。

接着,索菲向乌尔斯介绍了自己。她因为疑惑提了个问题。

“话说回来乌尔斯卿。刚才您所言的,危难之际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你们刚才打倒的怪物…”

乌尔斯用严肃的表情回头看了眼陷没的地面。

“是我,把这些怪物们引到这里来的”

“是我们”

愤然的奥尔嘉订正道。“是这样啊。抱歉”乌尔斯向奥尔嘉道歉。

看着对差自己多达三十多岁年龄的少女率直道歉的乌尔斯,米拉感到佩服。这并非是向作为战姬的奥尔嘉谄媚。而是非常自然的,建立着对等的关系。

重新面向米拉,乌尔斯说明道。

“我和奥尔嘉殿,是从王都尼斯逃过来的。在二天前的早上遭遇了这些怪物们。虽然一度想要战斗的….”

但是,乌尔斯的剑不能伤到尸龙的鳞片,一半都粉碎了。

“怎么也不能只让奥尔嘉殿一个人去战斗,我们就骑着马逃跑了。但是,不管我们到哪里,怪物们都追着我们”

乌尔斯他们拼命逃跑。在速度上骑马的二人占优,但尸龙们却没有休息的必要。好几次都差点追上。

他们宁可绕很大的远路,也不靠近村庄或城市。是因为考虑到这些地区有可能会遭受自己两人的牵连,遭到尸龙的袭击。

然后过了四刻半稍微不到的时间,乌尔斯他们被追上了。

奥尔嘉说让乌尔斯去躲起来,独自一人和尸龙们战斗了。

正好在这个时候,米拉和索菲出现了。

乌尔斯的话简洁有序,米拉和索菲暂且听了后很满足。当然还想知道一些更加详细的事情,但这之后再说不迟。

“柳德米拉殿在这里的话就是说,我的儿子也在附近吗”

“诶诶”,点点头,米拉回头看向背后伫立着的山丘。站到山丘上向东北方向看的话,应该就能见到战场了。

“乌尔斯卿,请问您是够知晓这里是奥多的锅利?”

米拉问道,乌尔斯的眼神里露出领会的神色。

“是锅利草原吗。我已经知道进入奥多领内了…”

只有和马斯哈斯有着长年交情的乌尔斯,才能只凭地名就知道是哪里。

这次轮到米拉说明游击队所处的情况了。她简短说明了自己等人被巴舍拉打败,逃到奥多向马斯哈斯寻求帮助,由于夏诺巴恩子爵率领军队攻打过来,就成了目前在锅利迎击的状况了。

“提格尔布尓穆德卿他,现在就在战场”

“那么,贝尔修拉克家的琉蒂艾殿也在?”

这个问题,出乎冻莲之雪姬的意料。对着迷惑点头的米拉,乌尔斯露出让她安心的笑容,讲出了缘由。

“我从贝尔修拉克公爵那里拿到一张书信”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诶诶,她作为游击队的指挥官,也在战场”

悄悄地抚了下胸口,米拉回答道。

“您要是前往那里的话,就请一起吧”

乌尔斯没有马上回答米拉的提案,仰望看向山丘。

“那先去看看战场的样子吧…。因为没有剑的我,不能成为儿子的力量”

乌尔斯的话是真心的,也有包含对和尸龙们战斗而消耗的米拉她们的担心吧。“我明白了”米拉回答道,四人朝山丘的上面过去。

——我们战斗了多久了。

在那期间,战场变成什么样子了啊。

在意这件事情的米拉,不由得发出了声音。

“提格尔的话,不要紧的。他不会输的”

乌尔斯惊讶的向米拉这边看去。又一次用了爱称称呼提格尔了,米拉感到自己面如土色。不会让乌尔斯认为自己不懂礼数吧。

但是,乌尔斯露出安稳的笑容向米拉道谢。

“非常感谢您。——儿子他,真是幸运的人啊”

总之好像是被当做好意接受了。安心的米拉后面,索菲和奥尔嘉面面相觑,互相露出了苦笑。

在米拉她们和尸龙群作战的时候,琉蒂率领的游击队本队,抵达了预定地点。那里放着大量的剑和枪、盾。马斯哈斯把它们埋入草丛里,等待着琉蒂。

“总算来了啊,琉蒂艾殿。老夫也不得不全力以赴了啊”

和琉蒂照面的老伯爵,发出了与战场不相称的悠然笑声。不过,那双眼睛里满溢出怒气。这原本也是他的战斗。

“罗丹特伯爵,后方的指挥交给你了”

异色的眼瞳里闪着光芒,琉蒂粗暴的擦掉额头上的汗水。

二人的周围,游击队士兵们一个个的停下脚步,拾起武器,整顿队列。

到这里,弗拉则军如果也能有序的展开攻击的话,游击队就没有反击的头绪,而陷入劣势了吧。

但是,被提格尔的别动队分开了前后,他们的行动急剧变的迟缓。夏巴诺恩的命令传达不到先头集团,混乱一味地在扩大。

“开始反击吧!”

琉蒂高举长剑,站在士兵们最前面踏出地面,呐喊声震达天际。

虽然知道是演戏,但背对敌人逃跑的屈辱行为,让他们的战意显著提高。然后,虽说就在前不久还在逃跑,但因为是轻装,所以没有敌人那么的疲劳。就连伤员,也还残留着向敌人发起挑战的精力和体力。

“别动队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轮到我们啦!”

再加上,总指挥官这样喊道,谁都争先恐后冲向敌阵。奥多士兵的情况和洛伊克一样,还要加上因领内的村庄和城市被袭击产生的愤怒。

游击队拧成一股绳,向弗拉则军袭击过去。

勇敢杀入敌阵之中的琉蒂,纵横挥舞长剑。迅速且深入的斩击,不容弗拉则士兵回避或防御。喉咙、手臂或腿被砍断的士兵层出不穷。飞溅出来的鲜血染红了绿草,染黑了大地。

琉蒂无畏的扑向对手怀中,以对手头盔或盔甲没有覆盖的地方为目标。——不能和对手去拼膂力。

要是和对手去硬拼,就必须停下来。这样赢了的话还好,要是输了动作就崩溃了。

自己的体力,应该要用在持续的行动上面。为了不让对手有喘息之机。

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过弗拉则士兵刺出的枪,琉蒂从对手的侧边穿过。斩落对方的首级。

在总指挥官的奋战之下,游击队士兵们也不服输的持续进攻。用甩出整个身体的势头撞向敌兵,把手斧往对方的盔甲上砸,数人合力砍向一个敌兵。被这股气势吞没,弗拉则兵想要逃跑了。

但是他们并不能如愿后退。夏诺巴恩给后方的部队下了命令,让他们阻挡住前方促足不前的友军。

这对夏诺巴恩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判断。虽说被敌人的别动队突破了侧面,但还没有出现很大的损失。既然那样,想用数量的蛮力去击溃对手的方针就没有必要改变。只要阻挡住敌人的攻势,让陷入混乱的友军重整态势再反击就行了。

这并非是错误的考量。不过,如果敌人的攻势比想象的还要猛烈的话,就有必要去鼓舞前方部队的士气了。夏诺巴恩没有考虑到这点。

琉蒂用一回合斩落挡在前面的敌人,笔直前驱。游击队的士兵们能将她所开辟的道路大肆扩张的话就太好了。

还差一点点,就能突破弗拉则军的前方部队了。

就在琉蒂这样想的时候,推开弗拉则士兵们,一个骑士出现了。全是套上了浅灰色的盔甲,手里拿着铁制大锤和表面全是刺的盾牌。

感受到骑士释放出的凶恶威压感,游击队士兵们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你这家伙就是值一千枚金币的小姑娘吗”

被骑士这样问道的琉蒂,渗出少许怒意吊起眉毛。

“你弄错了”

“你说什么。但是,你那张脸——”

“是一万枚”

打断对方的话,琉蒂傲然的放出话。大大的吸了口气,用其他敌兵都能听到的声音宣告道。

“贝尔修拉克家准备一万枚金币给抓到我的人如何!撒(那么),自以为可以办到的人就上吧!”

大半敌人都哑然了,大半的友军也傻眼了。至于那个骑士,摇动着肩膀大笑着拿好大锤和盾牌。

“那好吧。金币一万枚,我就收下咯!”

话一说完,就朝琉蒂突进了。从那个姿势看来,琉蒂推测他想先用盾牌击打对手使其停下动作,再用大锤给对手最后一击吧。拙劣的去接招的话就会被撞飞,就算避开盾牌也会被大锤攻击。

琉蒂瞪着骑士,做出看似想要从侧边迂回到骑士后面的动作。骑士不想让琉蒂得逞,用盾牌击打过来。琉蒂的目的,就是骗对方做出这个动作。

用腿蹬地跳了起来,琉蒂抓住盾牌的边缘。以令人惊奇的动作从骑士头上越过的时候,剑光一闪,从骑士头盔和盔甲的缝隙里,鲜血飞溅出来。

琉蒂着地,骑士几乎在同时倒向地面。

这短短的一骑讨,带来了戏剧性的效果。游击队的士兵们更加战意昂扬,与之相对弗拉则士兵们则害怕起来。

弗拉则军队,是由复数的诸侯军队聚集而成。他们并非向夏诺巴恩效忠,只是因为害怕冈隆和古雷亚斯特才会受命与他。一旦转为守势,他们的士气就急速下降了。

当判断再也顶不住游击队的攻势了,先头的弗拉则士兵们左右逃散。一个人逃了,二个人逃了,就像沙子做的城堡遭到了突然刮起的暴风,前方部队崩溃了。

弗拉则军,半毁了。

正在弗拉则军后方指挥的夏诺巴恩掩饰不住焦躁。

“先头的诸侯士兵们到底在干啥”

“那个,遭到敌人别动队的攻击,各部队好像仍然处于混乱之中…”

夏巴诺恩用漆黑的眼睛蹬向用失去了底气的语气报告的侧近。

“敌人可是武装寒掺的败军集团呀。就连数量也是我军的一半。虽说被这些家伙隔断了前后,但这哪里是苦战的原因啊”

侧近畏缩的缩起脖子。

事实上,就总兵力来说,现在还是弗拉则军占优。但是,现实是二百到三百的部队分散在各处的状态。再加上,收不到夏诺巴恩命令的部队擅自采取行动,和相邻部队几乎没有什么连携。

夏诺巴恩也好,他的侧近也好,还不知道这个情况。

前方部队被敌人突破了这个报告被带回来时,从发生之后还没过多久。让报告的士兵退下,夏诺巴恩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本该是蹂躏伤满为患的敌军,高唱胜利的凯歌的。琉蒂艾 贝尔修拉克应该正被拖到自己的面前的。

——不对,由于敌人的拼死顽抗,不过是让己方稍微有些棘手而已。

正这样说给自己听的时候,这时又有新的消息传来了。

派向敌人别动队那里的骑兵部队,被击退回来了。本有二百骑的他们,数量减少到了六十骑以下了。

在夏诺巴恩面前出现的是,骑兵部队的副队长。听说队长战死了。

“阁下,请撤退吧”副队长开头第一句话就这样说。

“敌人的别动队向这边过来了”

“先说下发生了什么事”

过于生气了,抓着马鞍上插着的爱用之枪,夏诺巴恩催促副队长说明。怒气冲天的甚至可能要刺向副队长了。

据副队长所说,敌人的别动队像是要从战场逃离的样子。理所当然,骑兵部队就追他们。队长想要不让队列崩乱导致追的太深,发挥出了坚实的统帅。

但是,就因为那样太显眼了。

头部被突然飞来的箭射中,队长就倒下了。落马和丧命哪个是先发生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在失去队长后,部队混乱的时候,敌人的别动队掉头回来了。又有几个部队长被飞来的箭矢射倒,狼狈的骑兵部队也被整个打垮了。

听完报告后,夏诺巴恩脸色苍白。他总算有了危机感。

意识到了自己想求助于到现在为止都不见踪影的援军,夏诺巴恩摇摇头。不应该去指望那个,也不能指望那个。

这里也许应该听副队长所言撤退。——但是…。

想到要舍弃从自己领地带来的一百五十个步兵这个事情,让他犹豫了。——而且,冈隆应该是不会原谅失败了的我吧。

因败北被追责,甚至会出现弗拉则领地被冈隆手下袭击的可能性。不管怎么样都不得不赢了。

当做祈祷,夏诺巴恩把枪柄贴住额头。这是亡父曾经用过的枪。愉快的说着我只用一枪就干掉了熊的表情浮现了出来。

“——我站到最前面,迎击敌军”

舍弃迷茫,夏诺巴恩毅然宣告。虽然侧近目光发亮,但副队长带着同情的眼神,就像医生对被诊断出濒死的病人那样的口吻回答。

“太迟了,阁下”

现在优势在贝尔修拉克游击队那里。就算总指挥官行动了,也不能颠覆这个状况了。虽然他这样说了,但夏巴诺恩没能听进去。

“就是那支向这边过来的别动队,是敌人的要害。讨伐掉他们的话风向就会变了”

漆黑的眼睛,映照出烛火一样的战意。虽然是直感。但夏诺巴恩也猜到了这个事实。副队长认为夏诺巴恩是自暴自弃了。不过,他只能服从总指挥官的决定。

“敌人!”喊出了极其简洁的话语。东南方向,可以看见一支卷起尘土的骑兵团朝这里过来了。是敌人的别动队。在最前端的是一个拿着黑弓的年轻人。

——不能输。

挥起枪,夏诺巴恩骑马冲锋。马蹄声轰鸣,骑兵部队紧跟在后。

但是,他的枪没能抵达敌人。

当两者的距离缩小到了五十阿尔欣以下的时候,用弓的年轻人射出了箭。箭矢,刺中了夏诺巴恩所骑之马的马头。

随着一声悲鸣,马匹横着倒下,夏诺巴恩被摔倒了地上。

琉蒂和游击队的士兵们一起,和弗拉则军的后方部队交战。

虽然战意不减,但呼吸还是变得急促了。白银色的头发也好,黑白色调组成的军服也好,都被尘土和敌人的血迹弄脏了,脸上有好几重汗水流过的痕迹。手臂也有点麻了,顺手的长剑变得沉重。

尽管如此,琉蒂没有一点退下的想法。

自己会和士兵们一起战斗。为了证明这点,所以她会在这里。

这份决心,有了回报。

从弗拉则本阵那边,向上发射出了一支着火的箭矢。琉蒂马上就知道那是提格尔射的。是传达夏巴诺恩被俘虏的消息。

——虽然说过一定办的到的,果然成真了…。

琉蒂胸中的喜悦涌现出来,身体也变轻了。

大大的吸了口气,她把长剑高高举起喊道。

“夏诺巴恩已经被我们俘虏了!游击队胜利了!”

最先一瞬间的沉默过去之后,二种喧闹开始扩散开来。琉蒂的话语以惊人的速度传递,游击队的士兵发出了狂热的雄叫,弗拉则士兵则漏出了悲叹的呻吟。

“现在开始就是追逐战了!”

盯着正面的敌兵,琉蒂大声宣告。

“让敌人为自己的暴行受到惩罚吧。没有必要手下留情!”

胜者的战意化作无形的波涛,冲垮了败者的勇气。

弗拉则士兵们收到恐惧的驱使开始逃跑。还出现了扔掉武器投降的人。虽然也有想要抵抗的人,但被游击队的士兵包

围斩杀了。

指挥追逐战的是马斯哈斯。他彻底的讨伐败走的弗拉则军。

对自己的领地和领民遭受的不当伤害坐视不管的人,没有做领主的资格。为了让他们不想再次入侵这片土地,必须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不可。

从弗拉则军总体崩溃之后过了数到一千左右的时间,琉蒂在马斯哈斯面前出现了。既然已经决出胜负了,就该把立功的机会让给士兵们,她已经没有再挥剑的理由了。

“真是一场漂亮的战斗啊,琉蒂艾殿”

对于马斯哈斯给出的赞赏话语,琉蒂摇摇头。

“应该被称赞的是士兵们,而且,俘虏夏诺巴恩的是提格尔哟”

“不,正是因为你直到最后都一直站在最前面,振奋了士兵们的勇气。谦逊的话还好,但不能自卑,提格尔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哦呀,说到狼就看到尾巴了哦(说曹操曹操到)”

视线一转,马斯哈斯小声笑道。由十名骑兵跟随的提格尔,骑马向这边过来。其中一个骑兵

的马鞍后面放着被五花大绑的夏诺巴恩。

“没受伤吧,提格尔,你做的很好”

从马上下来向马斯哈斯行了一礼,提格尔露出微笑。

“对亏了洛伊克他们。没有他们顽强战斗….而光凭我的力量的话,是不能抓到这个男人的。”

在夏诺巴恩落马之后,提格尔率领的别动队和弗拉则军的骑兵部队正面开始交战。剑和枪,人的怒吼和马的嘶鸣交织在一起的激烈战斗,但是短短时间里就宣告结束了。弗拉则军的骑兵部队早早投降了。

交战时,别动队的数量大约减少到了一百八十骑,但是人数还是有弗拉则军骑兵部队的三倍。再加上,对骑兵部队来说,夏诺巴恩并不是直属主人。为了保护总指挥官而拼上姓名这种事从来就没想过。

作为夏诺巴恩直属部下的一百五十个步兵,在得知主人被俘虏,骑兵部队投降之后,开始逃跑了。对袭击过奥多村庄和城市的自己等人会遭遇什么样的对待,很容易就能想到吧。

把对骑兵部队的处置和对步兵们的追击交给洛伊克处理,提格尔带了十个骑兵押送夏诺巴恩,到马斯哈斯那里去。

提格尔以视线示意,骑兵把夏诺巴恩粗暴的扔下马。

双手被绑住的夏诺巴恩,承受着马斯哈斯冷酷的视线。

“夏诺巴恩哟,老夫不能原谅你。作为领主也好,作为一个人也好”

“要杀了我吗….?”

夏诺巴恩脸上渗出汗水,虚张声势。

“真那样做了的话会如何呢,你也知道的吧。不会仅仅就这样而已”

马斯哈斯深深的叹气。露出仿佛疲劳一下子压上来的表情。

“如果把你完好释放的话,你就会跑到冈隆那里去吧。冈隆就会以你遭受了不正当的伤害为借口进攻这里。不是吗?”

夏诺巴恩没能回答。马斯哈斯继续说。

“老夫我,对你的领地…我还没有想要攻打弗拉则。但是,要求你的亲族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不管发生了什么,我是不会去协助他们的。比如说,冈隆派出军队进攻弗拉则这样”

夏诺巴恩充分了解这话的意思。用比敌人多一倍数量的军队主动进攻还战败了的夏诺巴恩,对冈隆来说就是个没用的棋子。不会有任何犹豫,他会把弗拉则分给其他诸侯吧。

“但是,就算要把你处刑,还要选择方法。夏诺巴恩哟,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关于冈隆的全部。”

马斯哈斯的话化成冰冷的寒风,击打在夏诺巴恩的脸上。

“办不到。我不可能会说的…”

身体颤抖着,夏诺巴恩摇摇头。这并非是出于忠诚心,而是因为恐惧。马斯哈斯好像预想到了他的反应,让待命的侍从搬来某个东西。

对着放到眼前的东西,夏诺巴恩发出“希”,这样短暂的悲鸣。

那是个一人能抱起,精美的黄金装饰着的箱子。

“你开始屈服于冈隆的时候,好像是你父亲死去之后吧”

消去一切感情的表情和声音,马斯哈斯编织着话语。

“像你父亲一样被同样方法杀害的还有其他人。从他们的亲属那里听说的,就制作了它。就如刚才所说,我不会原谅伤害了领民的你。但是,死法可以给你选择。把你和你的士兵一起交给领民处置,还是说——”

马斯哈斯的声音很淡薄,但是话语的内容很可怕。

夏诺巴恩死盯着箱子,点点头,漏出了呜咽声。

不久后,奥多士兵吧夏诺巴恩带走了。目送着这些,马斯哈斯叹了口气。转向提格尔和琉蒂。

“抱歉,让你们看了难看的东西”

“没有,我如果在马斯哈斯卿的立场的话也会做同样的事情的”

作为领主,最重要的是要保护自己的领民。单单只是行动也不行,有时还必须要设法展示给领民看到,让领民知道。

“说起来,提格尔,米拉和索菲在哪里啊?”

琉蒂问道。这问题还有想要转变下现场气氛的意思。

在提格尔想要回答的时候,听见了呼叫自己的声音,提格尔向那边看去。

从对面的草原上,看见四骑身影向这边跑来。看见米拉和索菲的身姿,提格尔绽放出笑容,再看清楚另外二人后,睁大了眼睛。

其中一个是奥尔嘉。

另一个,是自己的父亲。

如果黑弓没有插在鞍上,而是拿在手上的话,肯定掉地上了。

“父亲大人…?”

对这意想不到的展开,提格尔只能说出这句话。

“真的是冯仑伯爵啊…”

琉蒂也难以掩饰惊讶。她在以前见过乌尔斯一次。

四人到提格尔他们面前下了马。米拉走近提格尔,轻轻推了下他的背。提格尔慢吞吞的向前走去。和自己的父亲见面。

“大概一年没见了啊”

提格尔总算点点头。乌尔斯拥抱儿子,拍拍他的背。

“你成长了那”

露出害羞的笑容,提格尔低下头。

听巴舍拉说了父亲在王宫之后,每次想到父亲都十分担心他。

看见父亲这样平安的姿态,提格尔热泪盈眶。虽然觉得作为一个男子汉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但他控制不住喷涌而出的喜悦。

还有件不得不做的事。这样说给自己听,提格尔转向米拉。

“或拉(去吧),收到索菲的催促,米拉快步走到提格尔的旁边”

“父亲大人,你们好像已经打过招呼了,但请让我再次介绍吧。这位是在奥尔缪兹时候关照过我的战姬柳德米拉 鲁里艾殿。一直想着哪天有机会要介绍给父亲大人认识…”

收到她的关照,这样一句话里充满了满满的回忆。原本想要更加详细说明的,但是一下子不知道从何说起,而且还要顾忌在场的其他人。

结束了和儿子的再会后,乌尔斯向马斯哈斯道谢。

“马斯哈斯,大致的事情已经从柳德米拉殿和索菲殿那里听说了。儿子受您照顾了,我向你道谢”

“哪有啊,受到关照的是老夫。老夫在想,是不是也要试试把儿子送到国外去修行啊”

两人握了握手,互相碰了肩膀。对这二人来说这样就足够了。

接下来,提格尔将琉蒂介绍给父亲认识。定了定神的琉蒂,露出符合贵族千金的微笑,用完美的礼仪向乌尔斯问候。

“——琉蒂艾殿。四年不见了,您越发美丽了”

乌尔斯抹去笑容,以严谨的表情回应琉蒂的问候。这个态度让其他几人感到不可思议,琉蒂比起那些更注意到了对方说的内容。

“四,四年不见….?”

有点狼狈。琉蒂以前虽然见过乌尔斯,但两人没有照过面。她多次来访阿尔萨斯的事情,乌尔斯应该不知道的。

提格尔也难掩惊讶,从旁边插嘴道。

“父亲大人认识琉蒂艾殿…琉蒂吗?”

乌尔斯难为情的挠了挠暗红色的头发。

“本来不想说出来的,但已经不能装傻了啊…。琉蒂艾殿来过阿尔萨斯的事,当时我就知道了”

从琉蒂的喉咙里,漏出了打嗝的声音。乌尔斯继续说。

“您的双亲——公爵阁下和公爵夫人也知道。七年前,您第二次来访阿尔萨斯之后,我收到了来自公爵阁下的信。如果有问题的话就由这边处理,希望你能随便她去吧,这样的内容”

受到了过大的冲击,琉蒂的嘴巴没有意义的一张一合。乌尔斯平静的补充道。

“珍重的女儿,每年到并不怎么交流的地方去玩,公爵夫妇不可能察觉不到吧。尽管如此,您的双亲还是决定为了你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父亲大人,这些事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啊”

对略微有点生气抗议的提格尔,乌尔斯以理所当然的态度回答道。

“你不是也什么都没和我说吗”

提格尔语塞了。确实他只对父亲说和路过的旅人去见面这样的汇报。因为琉蒂隐瞒了身份,所以自己作为她的

朋友要协助她。

“我自己也知道的,孩子想有自己的秘密。而且,我觉得这也会成为难得的经历。只要不变成什么棘手的事态,就随你去了”

三名战姬,用夹杂着佩服和认同的表情看着乌尔斯。因为他是这样的男人,所以才会做出送十四岁的儿子到他国去的决断吧。

“比起那些——”

用严肃的表情,乌尔斯看着琉蒂。从上衣内侧取出一张书信。由优质的羊皮纸折叠而成,用蜡封住。蜡的上面,压出带着翅膀的马匹图案。那是贝尔修拉克的印章。

“您,从父亲那里”

露出了惊讶,琉蒂接过书信。没能掩饰住不安的声音问道。

“父亲大人在哪里…?”

“在王都尼斯的王宫”,回答后,乌尔斯用严峻的表情继续说。

“七天前,公爵阁下这样对我说。早晚,冈隆公会袭击王宫,在这之前,他想让我离开王都。还让其他能逃走的人都逃走,但他自己要留在陛下身边”

一阵格外强的风吹过,激烈的扬起在场所有人的头发。

不该出现在春天中旬,寒冷的风。

左右异色的眼瞳茫然的看着被吹散起来,在空中飞舞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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