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格尔布尔穆德 冯仑,正站在昏暗的走廊上。
自己身在何处,他马上就理解了。是在自己出生的家里一楼。
他立刻在走廊上走起来,进入了里面的房间。
躺在角落床上的,是母亲蒂亚娜。她做起身体对自己微笑。从窗户照进来的阳光,微微照亮着室内。
[提格尔。],母亲叫了儿子的爱称。
头脑的一角,知道这是个梦。母亲在提格尔九岁时,就已经病故了。
然而,他没有醒来,继续做着梦。
跑到母亲身边,提格尔告知道。
母亲大人,那个啊,那个啊,我今天能把箭射出到七十阿尔欣了哟。
在这个时候察觉到了,梦中的自己是五岁孩童的姿态,拿着小小的弓。母亲笑着说,[做的真棒啊。],温柔的握住提格尔的手。
关于弓箭的训练成果,提格尔首先报告的对象都是母亲。
作为领主的父亲乌尔斯非常忙碌,日出时分不再家里是常事。相对的,身体不好的母亲几乎一直,都在卧室的床上。
在布琉奈王国,弓箭被认为是胆小鬼的武器,受到轻视。
但是,父亲认可了自己锻炼弓箭技术这件事。
母亲在听到自己所讲时会表扬自己。
虽然来自侧近拉菲纳克还有近侍巴托兰,青梅竹马蒂塔的赞扬也当然会让自己喜悦,但果然父母的话语是特别的。
[你要珍惜现在的心情啊。]
握着儿子的手,蒂亚娜说道。
[这份回忆,会在你遭遇挫折时支撑你。拓宽你的世界。]
当时的提格尔,并不太理解母亲话中的含义。不过,那温柔的声音印在了他的心底里,变成了无可替代的记忆碎片残留了下来。
蒂亚娜的视线看向窗边。有一朵黄色的花,插在细长的花瓶里。
[那朵花,原本只有南面大海对面的国家才会有的哟。被用于坏的巫术材料而受到忌讳。]
提格尔的表情变得茫然。南面他知道,大海是什么东西啊?他不知道。抚摸着儿子的手,母亲继续说。
[然而,因为某些缘故,被这个国家用作驱邪的花而引进了。现在则变成了随处可见的一种花了。——但大海对面似乎已近没有这种花了。]
蒂亚娜的父亲,是任职于王宫的花匠。因为这个原因,母亲对花草懂得很详细,有时会因为回忆往事,而和提格尔说起花的话题。
当被问及那真的有驱魔的效果吗,蒂亚娜露出苦笑。
[说不定,也许真的会有啊。]
放开了手,母亲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提格尔感到有些痒痒的,眯起了眼睛。
到此他醒了过来。营帐昏暗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提格尔起身,看着靠在墙上的漆黑之弓。
这是从原为猎人的初代冯仑伯爵那里代代相传的传家宝黑弓。那会和吉斯塔特战姬所持的龙具共鸣,具备对抗魔物的力量,和司掌黑夜、黑暗和死亡的女神蒂娜法有着某种联系,是一把不可思议的弓。
——母亲也不可能会想到会变成这样吧。
回想起梦中的部分内容,提格尔露出复杂的微笑。
由于持续锻炼着弓的本事,自己的世界拓宽的超乎想象了。
和米拉——柳德米拉 鲁里艾会相见,是因为被她的母亲斯维特拉纳发现了自己弓箭的技术。琉蒂既琉蒂艾奴 贝尔修拉克不惜远道而来拜访自己,似乎也是因为雷格纳斯王子佩服自己弓箭的本事,能和罗兰之间培养出友情,也是因为有机会通过弓箭的技术帮助过他。
当然,艰辛和苦恼的经历也有一大把。自己受到辱骂倒算了,听到父亲遭到其他贵族或诸侯的嘲笑,让他感到痛心。他一直烦恼着,自己剑和枪用不好,只是锻炼弓箭技术真的好吗。
但即使这样,最后提格尔还是选择了和弓箭在一起。
然后,才有了今天。
他站起来,拿起了黑弓。除了保养的时候,提格尔会一直拉着弓弦。因为她和普通的弓不同,就算一直拉着也不会歪曲,不会损伤,这样做可以随时以备不时之需。
[今后也请多担待了哦。]
呼叫着黑弓,将箭筒挂在腰上,提格尔走出了帐篷。
早晨清凉的空气轻抚着肌肤。向上看去,水色的天空无边无际。
周围设置了几个营帐,它们旁边的士兵们生着火谈笑,还有赌博的。举着的旗子,几乎都是画着蓝底白色天马的贝尔修拉克家族的。
这里是街道外草原上驻扎的贝尔修拉克营地。他们数日前从帕尼亚出发,正向着王都进军。顺便一提,提格尔是游击队的副长。
向着注意到自己而敬礼的士兵们挥手回应,提格尔出了营地,朝着最近的河川走去。
提格尔和米拉从萨克斯坦王国进入布琉奈王国,大约是在风吹草原,能够感受到春天气息的时候。他们被告知了守卫布琉奈西部国境的纳瓦尔城塞起火的消息,然后就快马加鞭的过来了。
那时他们的集团不止二人,侍奉提格尔的拉菲纳克,和侍奉米拉的老骑士加尔伊宁、还有别名【罗轰的月姬】的战姬奥尔加也一起来的。
但是,好不容易到达的纳瓦尔城塞里,见到的是庶出王子巴舍拉和跟随他的诸侯士兵们,没有纳瓦尔骑士团的身影。而且,提格尔还因有勾结吉斯塔特王国的嫌疑,遭到了逮捕。
将身处险境的提格尔从城塞里救出的人,是和他在年幼时培育了友情的琉蒂。她将她担任着雷格纳斯王子的护卫骑士,还有关于笼罩布琉奈王国的严重混乱局势向提格尔说明了。
叫做巴舍拉的青年,是去年秋天被法隆王认可为王子的。以残虐无道为人所熟知的岗隆公爵,成了巴舍拉的后盾。
获得大量战功而深得诸侯信赖的巴舍拉,突然就看准了雷格纳斯王子的性命。那时,王子正在视察纳瓦尔城塞。
纳瓦尔骑士团为了守卫王子舍弃了城堡,逃往去了位于西北的拉尼昂城塞。
还有,给提格尔扣上卖国嫌疑的人,是岗隆公爵的心腹格雷亚斯特侯爵。
提格尔等人决定协助为了王子组成游击队的琉蒂。
提格尔和米拉同琉蒂一起行动,奥尔加去王都,拉菲纳克和加尔伊宁则前往马斯哈斯 洛丹特伯爵之处寻求各类协助。马斯哈斯是提格尔父亲乌尔斯的好友,也从提格尔年幼时期就一直关照着他。
虽然贝尔修拉克游击队曾一度败给了巴舍拉军,但获得了马斯哈斯的帮助,在提格尔和琉蒂的指挥下重整了。接下来,他们平定了不知被谁杀害的格雷亚斯特侯爵的领地帕尼亚。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又加入了米拉之外的三名战姬。
她们是从王都回来的奥尔加和,别名【光华的耀姬】的索菲亚 奥贝尔塔斯,别名【雷涡的闪姬】的艾丽莎维塔 法米娜。给与她们作为客将的对待。
但是,在这个期间里,岗隆袭击了王宫,将王都占为己有。巴舍拉也为了守卫王都而召集起士兵了。
游击队为了打倒巴舍拉和岗隆,正在向尼斯进发。
提格尔正在河边洗脸的时候,有人从身后向他打招呼。
[——早上好。]
他回头看,是米拉站在那里。艳丽的青色头发长及腰间,青色的瞳孔内充满了对思念之人的爱情,美丽的容貌上没有一丝阴霾。她穿着苍蓝的军服,肩膀上扛着授予【冻莲的雪姬】的龙具之枪拉维亚斯。
[已经起来了啊。真早啊。]
[我也是刚刚才起来的哟。因为看见你朝河边走了。]
提格尔站起来后,看着河川对面,邀请米拉,说道,[稍微走走吗?]。
二人就以悠闲的步伐沿着河边散步。初夏的风,同舒适的凉风一起吹动发丝。看向草原,春夏两季的花夹杂的开着,草丛间散布着鲜艳的紫色、红色和白色。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正翻越博久山脉去往奥尔缪茨啊。]
受命于法隆王前往吉斯塔特,只带了拉菲纳克从阿尔萨斯出发。虽然立刻见到米拉让他十分喜悦,但不小心过于得意忘形而惹怒了她。
忽然,提格尔想起了拉菲纳克和加尔伊宁的事。他从马斯哈斯那里听说了这二人拜访了奥德之后,朝着亚斯瓦尔去了。
——那之后已经过了二个多月了。
他们还在亚斯瓦尔吗?还是说已经回布琉奈了呢?
二人也都已经习惯旅行了,普通的困难都能克服。但即便如此,提格尔还是禁不住祈愿他们能平安。
[没事的啦。你不也是因为信赖他们二人,才会交给他们去做的吗。]
似乎被她从表情上读出了内心,米拉安抚他说道。提格尔点点头,眺望着草原改变了话题。
[开春时,我想带你去阿尔萨斯那。]
[阿尔萨斯的春天,是什么样得呢?]
[这个啊。刚开始,因为还有雪没化,所以山上有些冷。河流也由于化雪的关系而冷飕飕的。到了森林里后,可能会遇到刚从冬眠醒来的野兽,所以
十分危险。]
[就没有稍微好点的地方吗…?]
对着有些傻眼的米拉,提格尔用平稳的表情回答道。
[每天在草原上奔跑,或者走在山林之间,能够感到那正在一点点改变。山川森林慢慢回暖,花朵蝴蝶多了起来。河里也是,经常可以看见鱼儿和蛙。当然也能捉到猎物了,说起春天….要如何形容的话,就是会让人渐渐融入其中吧。]
提格尔的脑内,浮现出故乡山野的情景。大概从表情上察觉到了吧,米拉开心的点点头。
[那么,明年,就带我去吧。要到哪里转转,你可要好好考虑好哦。]
[好的,我会带你把阿尔萨斯兜个遍的,给我做好心里准备吧。]
二人将这不起眼的约定深深刻在了心中。
离开营地有一段距离了,再确认到周围没有旁人后,米拉将手挽了过来。
[说起来…。]
提格尔差点说出梦见了自己的母亲,但还是把话吞了下去。
去年夏末时候,米拉离开了奥尔缪茨。巡回了亚斯瓦尔、萨克斯坦和布琉奈诸国,离开自己的公国相当长一段时间了。要是他在这里说起父母话题的话,可能会让她感到寂寞的。
[怎么了?]
米拉表情疑惑的看着自己。提格尔挠了挠暗红色的头发,马上掩饰过去。
[没什么,就是从萨克斯坦开始你就一直陪着我,让我有点过意不去。]
[要是立场互换的话,你也会一直陪着我吗?]
[这不是当然的吗!]
他的即刻回答,让米拉扑哧一笑。
[所以说不要去在意这个了啊。我也是因为喜欢才做的啦。——所以说,你其实本来想说什么的?]
好像被看穿了。[抱歉。],道歉后,提格尔老师交代了关于梦的事情。
[我多亏了奥尔加的帮助,得以和父亲见面了。但是,你却还没有和特奥德鲁大人或拉娜大人见过面啊。]
[你担心过度了哦。还没有满一年。母亲大人她啊,现在正一手遮天的管理着公国啦,肯定的。]
很容易就能想象出这幅情景,提格尔笑了出来。米拉的母亲斯维特拉纳,是前任冻莲的雪姬。在治理公国这块儿,比起成为战姬才四年的米拉,应该要远更擅长吧。米拉也将离开后的事务交给她管,安心的离开了公国。
[不过,这很好啊。你似乎做了个好梦啊。]
听了米拉讲完,提格尔说了句[啊,对了。],想起了什么。
昨夜,米拉招待提格尔喝了用于药叶的红茶。听说有着能让人心里平静,带来安眠的效果。
[这样啊。还是多亏了你呀。]
停下了脚步,提格尔看着米拉。米拉放开了挽着的手臂,站在了提格尔正面。再次确认了下,周围没有旁人。
米拉闭上了眼。提格尔小声说着[谢谢。],抱住了她,嘴唇叠在了一起。放开后,这次是米拉将嘴唇靠近过来。
但是,她忽然皱了下脸,停下了动作。用险恶的表情巡视周围,向着河流看去。水面上浮出二个黑影。
水面上飞溅出水花,出现了二个少女的身姿。是奥尔加 塔姆,还有丽莎既艾莉莎维塔 法米娜。二人都是全裸的,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
丽莎的眼睛左右颜色不同,右边是金色,左眼是碧色。在布琉奈和吉斯塔特,这种眼睛被称作异彩虹瞳。
[请别介意。]
奥尔加用冷淡的表情说道,丽莎也学她,笑着说道,[请别介意。]。米拉红着脸,马上用手挡住提格尔的脸,瞪着二人。
[什么时候在的呀。]
[刚不久。我正在教她用单手游泳。]
奥尔加的视线,看向了丽莎的右臂。她的右臂失去了手肘以下的部分。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斩断的,由于丽莎失去了记忆,具体的事情不得而知。
就像在回答必要的问题一样,奥尔加和丽莎一起用流畅的动作游走了。提格尔委婉的将米拉的手拿开,目送着远去的二人。
[没有注意到啊。真是厉害。]
[真是的,要不要用拉维亚斯去把河水变冷啊。]
米拉生气的鼓起脸。提格尔为了安抚她,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回去吧。]。虽然电灯泡走了,但他们已经没有重来的心情了。
[那之后奥尔加在士兵之间的人气十分高了那。]
在游击队里,奥尔加叫做[斧姬],或者被叫做[小小的斧姬]被他们用包含着亲切的尊敬眼光来看待。[斧姬]这个名字,是她自己在特尔比利艾战役中想出来的。比起琉蒂的[一万金币的女人]来说,要好的多了。
然后,奥尔加就像字面意思一样,通过奋战救出了许多同伴,在游击队里筑起了牢固的立场。[斧姬]这样的外号,成了对可靠小战士的尊称。现在还有见到奥尔加敬礼的士兵在。
[说到人气的话,米拉也差不多吧。]
提格尔说完,米拉回答[你也一样吧。]
[那,提格尔。]
并肩走着,米拉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不是春天也可以的呀。这场战争结束后,就带我去阿尔萨斯吧。]
[我是没有关系…但这样好吗?]
刚才,米拉说了[还不到一年。],但是,不管再怎么信赖她们,统治者都不应该长期不在领地的。
[要是没有和你的母亲大人打招呼就回去的话,不如说会被责备的哦。而且,我作为奥尔缪茨的治理者,对于缔结友好的对象阿尔萨斯,有义务亲眼见证下。]
对着有点得意说明的米拉,提格尔嘴角微微上扬。
[那样的话我们绝对会非常乐意的欢迎你的。母亲也好,当然还有父亲也一定会高兴的。]
不过,那也得等到这场战争结束后。
不知是谁先主动的,二人握起了手,走向了营地。
提格尔和米拉回到营地后,那升起了几处炊事的烟。
士兵们正在做满满的一锅汤。垫着土石赶做出来的灶上,满是焦痕的锅子里冒着热气。
锅子里面的是肉干,野菜干,炒豆,作为行军中的食物来说很不错了。除此之外,还有烤的很硬的面包,和拇指般大小的起司。
在围住锅子的人里面,发现了马斯哈斯麾下奥德士兵们的提格尔,走到了他们旁边。游击队刚组织起来起,他们就跟着提格尔等人了。他们也注意到了自己,笑着低下头。
[各位,都还好吗?没有人吃坏肚子吧?]
[我们里面, 不存在只是吃坏肚子就走不动路的家伙哟。]
统帅奥德士兵的罗伊克,轻轻笑着说。他年龄三十五岁左右,有着精悍的面容和强健的体魄,和提格尔在以前关系就很好。
[副长阁下,愿意的话,要尝尝看吗?虽然放了野草。]
搅拌着锅子的年轻士兵,开着玩笑说道。
放了野草指的是,适当的采取附近的野草加到汤里。一般情况下,是难吃的。在笑不出来的时候,可以当做泻药的代替品。
要是吃坏肚子的话,部队长也不会做事不管的,虽然会处罚始作俑者,但总会有在汤里加野草的人。有单纯是很多士兵觉得食物不够的情况,也有的是为了试胆,试运气的娱乐活动。
既然邀请了提格尔,那就应该不是非常不妙的东西,但关于味道的话,别说期待了,先做好心里准备吧。
[能给我也弄一杯吗?]
在提格尔回答之前,米拉开口了。那个士兵紧张的看向米拉。
虽然米拉是战姬的事瞒着他们,但只要看过一次她在战场上的表现,就能明白她是一个技艺超群的战士。即使奥德士兵们和她已经很熟了,但要是直接对话的话,仍然还是会变得僵硬。
接过士兵递出的木碗后,米拉尝了一口。然后对咽着唾沫看着她的奥德士兵们用布琉奈语笑着说。
[虽然稍微有点苦,但很好喝呀。]
奥德士兵们面面相觑,漏出安心的呼吸。提格尔也从他们那里接过木碗。试着尝了一口后,感到如同米拉所说,有股独特的苦味。是他熟知的味道。
[放进锅里的野草,应该是有着手一样形状的叶子吧。]
对于发出惊呼的士兵们,提格尔又补充道。
[不要折断它的茎,不要扯碎叶子,整个放进去的话,就不会那么苦了哦。]
然后提格尔和米拉,和他们聊了会儿天。虽然聊行军中的不满等情况,并不会在士兵们之间产生什么问题,但要是问及他们士气如何时。米拉觉得那不是自己应该去涉及到
的话题,所以几乎都交给提格尔来问了。
[虽然每天都有粮食提供很不错啦,但只有面包和汤的话就腻了。偶尔也想要吃点鱼或肉啊。]
[酒也没得喝呀。明明只要一个苹果就可以做酒了。]
其中一个士兵笑着说出牢骚,其他士兵马上跟着起哄。
[说酒之前应该先谈吃的好吗你。我的话,想要能补上衣服窟窿的布啦。]
[要是真的拿到布的话一定会拿去赌的吧,你就是这种德行。]
又有其他的士兵嘲笑他,场面笼罩在笑声之中。
他们已经习惯了用戏言来淡化不满。那是因为,还有能说笑的余地。要是同坐的只有提格尔一人的话,想要女人之类的话也已经出来了吧。
——不能再放着不管了吧。
虽说都是些听过就算了的微不足道的要求,但这样下去很容易累积成严重的不满。
[虽说不可能满足你们每一个要求,但我们会试着去改善其中一些的。计划二、三日后去城里补充粮食。我想也可能弄点酒的。]
听了提格尔的话,奥德士兵们无言的相互看。似乎谁都忍着不发言。没多久,罗伊克不安的看着提格尔。
[提格尔大人,我们接下来是要去攻打王都吧。我去过王都,那样大的城墙真是吓到我了…。]
高大的罗伊克都缩着肩膀这样说,可以想象受到了多大的冲击。其他的奥德士兵也小声问着提格尔。
[听说巴舍拉率领的士兵,比我们多得多。磨得皮卡皮卡(岑亮)的剑和盔甲排成一排…。能赢他们吗?]
提格尔慢慢的环视了他们的脸。
[只有我们赢不了吧。连王都的城墙可能都过不去。——不过。]
稍微加了点力道,他继续说。
[雷格纳斯殿下的军队从南部向王都进军的事情,你们也听说过了吧。殿下的军队里,有那位黑骑士在。]
听到黑骑士的别称,让奥德士兵们脸上有了精神。提格尔在心中感谢罗兰。不知谁说过,能给与别人勇气的人才算是真正的勇者。
这时,之前几乎没怎么讲话的米拉开口了。
[其实你们也是,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弱小。虽然我们在提埃尔赛输了,但在奥德赢了,在帕尼亚也赢了。光凭我和提格尔布尔穆德卿、总指挥官琉蒂艾奴阁下的力量是拿不下胜利的。拿出更多自信来吧。]
带有抑制力的平静声音,激烈的动摇着他们的内心。罗伊克也感动的涨红了脸,握紧了拳头,[是,是的。],回答的声音颤抖着。
[我们差不多也该走了,作为汤的回礼,之后会带来兔肉干的哟。]
站起来的提格尔这样说道,士兵们也只能含糊的点点头。
离开他们足够的距离后,提格尔小声对身边的米拉说道。
[真不愧是你,重新迷上你了。]
对士兵们说那些话的时候,她无疑就是战姬,冻莲的雪姬。
[我只是在你说之前先说了而已呀。]
别过脸回答的米拉脸庞,微微泛红。虽然觉得她这个反应惹人怜爱,但提格尔摇了摇头。
[我不认为同样的话其他人说出来会有同样的效果。我就说不大好…。]
说道这里时,远处传来呼叫提格尔的声音。
看过去,是琉蒂正小跑过来。头后面扎着的银色长发剧烈甩动,碧色和红色的眼睛显出活力。她也是个异彩虹瞳的人。
她身材娇小,琉蒂和提格尔、米拉同样是十八岁。穿着黑白相间的军服,右腿扎着黑色的薄布,左腿包着橙色的布。
[早上好,提格尔,米拉。]
用爽朗的笑容问候之后,琉蒂自然的将脸靠近提格尔的胸口。
[隐约有些汤的味道啊。已经用过早餐了吗?]
[就在刚才。不过,味道这么明显吗?]
[因为我的鼻子很灵啦。分辨起司味道的时候很方便的哦。]
琉蒂得意的挺起胸膛。她是喜欢起司,但并非职业的。这样看的话,可能也算是个惊人的才能吧。
[那么,就开始早会吧,因为洛丹特伯爵和索菲已经来我帐篷了。还差奥尔加和丽莎…。]
索菲,就是索菲亚 奥贝尔塔斯的爱称。琉蒂刚开始称呼她为[索菲亚阁下。],到现在已经变得亲密了,就用爱称叫她了。
她的话让提格尔和米拉面面相觑。米拉耸耸肩回答道。
[那二人正在河里游泳,就不管她们了吧。我们来就够了。]
[游泳吗。真好啊。]
琉蒂羡慕的仰望天空。过了春天,白天慢慢变得热起来了。要不是她身为一军之帅的话,也会想要游泳吧。
[等到太阳落山后再去游怎么样?我觉得能转换下心情。]
游击队士兵数量约六千。为了确保能够获取水源,不能在离河流很远的地方扎营。所以,天色暗下来之后也可以去河边。
[就像以前那样一起游吗?要是周围都变暗的话,就不会有问题了。]
琉蒂淘气的笑着说。在提格尔正想打算对此说些什么之前,米拉从旁插话了。
[我来陪你吧。提格尔毛手毛脚的,在暗处会让人不放心的哟。]
有前科的提格尔完全无法反驳。琉蒂似乎也想起了以在纳瓦尔城堡地下的事情,还有旅行中的各种事件,红着脸移开了视线。
[的,的确是这样呢…。这个话题下次再讲把。]
三人去琉蒂的帐篷时。忽然,琉蒂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说起来,对提格尔来说有个好消息。出现了想向你讨教弓术的士兵们哟。不愧是你。作为奖励,要稍微给你些珍藏的起司呢。]
[弓?]
不仅是提格尔,连米拉也感到惊讶。琉蒂的说了声,[是的。],大大的点了个头。
[共有八人。大家全是诸侯从各自领地中带来的士兵,对弓的忌讳感不那么强烈。我试着问了下理由,有人是因为看了你的活跃而对弓产生了兴趣,还有人是因为畏惧敌人的弓箭手,觉得必须要采取点对策,两者大约各占一半。]
敌人的弓箭手,指的正是塔拉多。他以前是亚斯瓦尔的将领,现在在协助巴舍拉。虽然出于什么样的缘由不得而知,但从他被授予指挥一军的职责来看,无疑深受着巴舍拉的信赖。
塔拉多的弓术可以匹敌提格尔,游击队会在提埃尔赛败给巴舍拉军,就是因为部队长被接连射倒后,游击队的行动被搅乱了。受到混乱旋涡侵袭的士兵们所感到的恐惧,是非比寻常的。
[但是,就算被说想要讨教…。]
为了在背后推动疑惑、迷茫的提格尔一把,米拉露出微笑。
[不是挺好的嘛。在奥尔缪茨的时候,不是教过几个人弓术了吗?]
[是啊…。]
提格尔作出笑容回答,但要说真心话的话,还是无法真正感到喜悦。
虽然有人对弓箭有兴趣让他高兴,但要是心底深处对弓有轻视想法的话,不管学得怎样,还是都会半途而废的吧。就算,他们是认真的,也很容易想象他们会因遭到周围的蔑视而消退热情。这和奥尔缪茨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不,只想不好的方面这点很不好。
以前,他和侧近拉菲纳克也抱怨过,自己到现在为止一直和布琉奈活的背道而驰。这次,说不定可以看做是一个直面这个王国的机会。
[暂且先尝试下吧。先从听听他们的牢骚开始。]
米拉笑着鼓励他,琉蒂也强力的应援。
[没关系的啦。我会全力辅佐的。]
[感谢你们二人。]
为了掩饰害羞,提格尔挠了挠暗红色的头发,他从心底感谢二人。正好也能看到帐篷了。
进入帐篷后提格尔他们看到的是,将灰色头发和胡须抚平的很考究,以以往没有的凛然表情瞪着墙壁的马斯哈斯 洛丹特,和用小心的手法在羊皮纸上滑动画笔的索菲。
[哦哦,来了啊,提格尔。]
见到提格尔的马斯哈斯表情缓和了下,但立刻又变回严峻的表情。索菲泛着微笑说。
[洛丹特伯爵,画基本作好了,已经可以动了。]
[是吗。让别人给我画画还是头一次,有点紧张那。]
看来琉蒂在寻找提格尔他们的时候,马斯哈斯似乎让索菲给他画肖像画。让提格尔看了之后,那画着的是经过二、三分美化过的马斯哈斯。
[不觉得稍微有些太帅了吗?]
提格尔毫无顾虑的说出了感想,马斯哈斯则心情甚好的摇摇头。
[哪里哪里,提格尔哟。这只能说是索菲阁下的水平很高啦,不能画的比这个更加逼真了。不,应该说是画出了灵魂。]
[哈。]提格尔发了声无心的回答,悄悄的看向索菲。她微微侧头,嘴角浮现出微笑。果然,多少有点夸大了。
马斯哈斯五十七岁。是治理位于布琉奈北部奥德的领主贵族。
他很早就开始协助游击队了,就算游击队在提埃尔赛败北时,他也乐意的接纳了他们。要是没有这个老伯爵,提格尔他们应该无法完成重整了吧。他正是自己的恩人。
索菲也是由于意想不到的巧遇而加入了游击队。
她和丽莎在去年冬天时还在亚斯瓦尔,但为了保护出于某些原因而失去记忆的丽莎,索菲将她带到了布琉奈。然而,当她们和提格尔等人偶遇时,得知了提格尔他们的窘境后,她义无反顾的要助一臂之力。
因为外交的缘故曾多次访问过布琉奈的索菲,有着提格尔或米拉没有的人脉,她向熟悉的贵族和诸侯送了书信,请求他们协助游击队。这样子索菲也成了游击队不可缺少的一员。
[丽莎和奥尔加怎么了?]
被索菲问到,米拉做了解释。索菲笑着说,[阿拉阿拉。]。
[二人在一起的话我就放心了。等下必须要向奥尔加道谢了。]
米拉露出苦笑。奥尔加作为战姬,总有一天要回到自己所治理的布雷斯特的,所以应当尽可能的通过参加这类军议来提升经验的。不过,和丽莎的交流也只有趁现在了,应该以哪点为优先是个困难的选择。
在二人对话期间,马斯哈斯在地毯上铺开了几张地图,琉蒂按人数分配了饮料和起司。饮料是掺了很多水的稀释葡萄酒。
五人围坐在地图周围,马斯哈斯开口道。
[现在,我们的所在地叫做加尔兰德。]
[士兵数量大约有六千。步兵五千,剩下的差不多都是骑兵了。考虑到从帕尼亚出发时只有四千不到的人,那战力算是增强很多了。]
琉蒂露出自豪的笑容。因为是她去请求觉得游击队有胜算的几个诸侯出兵协助的。
[倒是希望他们也备好粮食过来呢。]
对于米拉的挖苦,其他四人也各自大大的点头,露出达观的笑容。
士兵要配备粮食和武器,才能算成军。但是,加入战列的诸侯们几乎都只带了二、三日份的粮食。他们打算在那些吃光后,由游击队提供粮食。
解决这个问题的,是作为总指挥官的琉蒂。她双管齐下。
首先,使用大贵族贝尔修拉克公爵家的名号,向周边募集粮食。
接着,在从这里向王都进军期间,向预定会路过的城市派遣使者,请求他们务必筹备,希望游击队能购买到满足六千士兵胃袋份的粮食。
既没有通过掠夺,也没有进行征收就稳定获得了游击队的粮食,能做到这个份上,琉蒂的努力和贝尔修拉克的名号起了很大作用。要是没有她的话,游击队还不到三千以上时,恐怕就崩溃了吧。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不能大意。通过我和索菲亚阁下调查,据说巴舍拉在王都聚集了二万以上的士兵。那么,现在应该怎样进军呢…。]
马斯哈斯说道这里,同时将手伸向一张地图的时候。在帐篷外面守卫的士兵呼叫琉蒂。
[阁下,自称岗隆公爵的使者提出,请求能和阁下会面。]
提格尔等人面面相觑。在座的人无不感到惊讶。
[我会见他的。不过,让他稍微等下。]
之所以要他等,不是为了摆架子。而是因为要隐瞒战姬们的存在。
充满紧迫的气氛之中,琉蒂异色的眼瞳闪耀着战意。
在接近午后暖暖的阳光照射下,夹在草原中的通道上前进着二骑人影。
那是提格尔和奥尔加。二人以前方的桥为目的地,策马奔驰。为了测试那座桥能否耐得住约六千士兵的通过。顺便也侦查下周围。
要说,为何提格尔会接下这样的任务,就是因为游击队不得不中断行军了。还有,提格尔的内心正掀起着愤怒的旋涡。就算要考虑事情,他在营帐里面也静不下心了。
[人质吗。]
奥尔加小声嘀咕了句。提格尔将岗隆使者的要求,向当时不再场的她说明了。
[啊啊。贝尔修拉克公爵拉修罗卿说,他无法舍弃在王宫的快活日子,但是无论如何都想见见独生女儿,岗隆公爵就派自己来了。使者那样说道。要是琉蒂愿意的话,就会安排好迎接她一个人进王都。]
提格尔吐露出怒意。拉修罗不可能希望那样。虽然提格尔没有见过他,但那点还是能确定的。
要是不解散军队投降的话,你父亲的命就不保了,岗隆是在威胁琉蒂。
[那个使者怎么了?]
[只能让他回去了。]
要是扣下使者,那可能会变成导致拉修罗被杀害的理由。
等岗隆的使者回去之后,琉蒂就没有出过帐篷,拜托了马斯哈斯就保持这样。决定今天不进军,留在加尔兰德。
[傍晚再开一次军议,到那时,再决定之后的行动…。]
带着满面愁容,琉蒂用小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解散了会议。
琉蒂尊敬着父亲,拉修罗也爱护着女儿,提格尔是知道的。她之所以会知道纳瓦尔城堡的隐藏通道以及夏鲁鲁小道,就是父亲告诉她的。拉修罗大概,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女儿。
看着帐篷中她一动不动的背影,提格尔说不出话。
现在要做的,不是去说些没用的安慰。而是为她去考虑。
那之后,提格尔受马斯哈斯所托,出去侦查了。奥尔加在提格尔上马的时候正好碰到,半分自说自话的跟来了。
[公爵阁下是父亲的恩人。我,可能的话想要帮助阁下他。]
春季中旬,通知滞留在王宫的乌尔斯和奥尔加撤离的人,正是拉修罗。要是乌尔斯他们留在王宫的话,也许会被卷入到岗隆的袭击之中。
[虽说如此,但该怎么办才好呢?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还必须要注意琉蒂的行动…。]
奥尔加不解的看向提格尔。提格尔苦恼的解释道。
[琉蒂也许会单独潜入王宫。]
身为王子的护卫却单独行动,为了收集情报而潜入纳瓦尔城堡里,她就是这样的少女。可以对她的鲁莽作担保。奥尔加认同的大幅度点头。
[然而,那个城堡和王都截然不同。无论是大小,还是城墙的高度和厚度。]
听了她所说的,提格尔想起了今天早上,和罗伊克他们的对话。就连豪胆如他,也被王都所压倒了。
并且,敌人不单单只有岗隆。巴舍拉带着大军守在王都。
[你认为贝尔修拉克公爵他,还活着吗?]
简单而率直的提问,让提格尔感到真有她风格的同时,仰视天空。
[我不知道,但我希望应该还活着。]
就算活着,拉修罗平安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了吧。因为现在王宫的主人,是王国在无道方面数一数二的岗隆。
[琉蒂会解散游击队吗?]
对着下一个问题,提格尔摇头否定。
[要是接受这个要求会变得如何,琉蒂也应该明白的。]
要是琉蒂单独前往王宫的话,岗隆会高兴的对她处刑,失去总指挥官的游击队就会溃散的吧。
[但是,不接受的话公爵就会死。]
[是啊。就算我们再进军,我觉得公爵的性命也不会被夺走。他们应该也不会认为我们会老实遵从的,会再次用这个牵制我们。但是,要是就这样一直将距离缩短至王都,他们就不会再容忍了。琉蒂她,是说不出要舍弃父亲这种话的。]
提格尔摆弄着插在鞍上的黑弓的弦。这次轮到他提问了。
[奥尔加见过贝尔修拉克公爵了吧。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马上的奥尔加头向右倾斜。过了大约数到三的时间,再向左倾斜。
[五十岁左右,看上去很强的人。大概,比我还强。]
[听琉蒂说,他以前担任过纳瓦尔骑士团团长啊。]
纳瓦尔骑士团以精锐强大为人所知,是在很久以前了。持续击退着趁机入侵西方国境的亚斯瓦尔军和萨克斯坦军,有着令人铭记于心的强大。
就这样你来我往对话的同时,可以看见作为目的地的桥梁了。
提格尔切换了思考,靠近桥观察。用的板很厚,宽度也很宽。有结实的落脚处。让大军通过似乎没什么困难。
[不愧能耐住春天的大水呀。]
冬天堆积的雪或者结冰的河流,在春天来临时化开,引起雪崩或者洪水,布琉奈是这样称呼这个现象的。提格尔满足的点点头,和奥尔加一起走到了桥的中央。小心翼翼的盯着桥对面广阔的草原。
[好像没有敌人的身影啊。奥尔加你那边呢?]
奥尔加摇摇头。她作为骑马民族视力很好,也有观察力。要是她和提格尔二人都没看出什么,可以说敌人潜伏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太好了。要是不能过这座桥,就不得不迂回一个大圈子了呢。]
当然,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进军,但就因为这样,更加应当做好随时能行动的准备。
该回去了,提格尔调转马头。他的脑内,忽然闪过一个想法。
[迂回…。]
头脑中浮现出几个情报,将它们组合后,整理出了一个方案。
提格尔目不转睛的盯着旁边骑马过来的奥尔加。通过回答她提出的一个个问题,让自己有几分冷静下来后整理出了思路。虽然不知这是否是她故意所为,但提格尔还是向她道了谢。
[谢谢你,奥尔加。]
奥尔加将身体靠过来,头朝向这边。
提格尔轻轻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这里看不懂,又不是旧版,他们关系这样的吗?)
当提格尔和奥尔加
出去侦查的时候,米拉和丽莎在离开游击队营地一贝尔斯塔(约一千米)左右的草原上对峙。
米拉穿着苍蓝色的军服,丽莎则是穿着深紫色为基调,各处装饰了淡紫或金色的礼服。和米拉军服上带有的少量污迹相对,丽莎的礼服从袖口到裙摆都全是泥巴了。
二人都拿着长柄的棍棒。丽莎的右臂有着黑色的义手。她将龙具瓦利辞伊芙卷起,做出了手臂形态。
还有,在离开二人十几步左右的地方,索菲站着守望她们。
[来了哟!]
丽莎叫喊着踏出地面,向米拉打去。米拉将手中的棍棒,简单的架开这强烈的一击。然后丽莎接连不断的施展攻击,米拉将其全部闪避,或者弹开,连擦都没擦到身体。(只狼玩的很好)
[差不多了,这边要来了哟。]
青色头发飘动,米拉转为攻势。踏出步伐的锐利也好,突刺的速度也好,都是让人惊叹的动作。丽莎全力闪避,或者用棍棒抵挡,立刻就被逼入只能防守的一方。脸上被汗水染湿,她拼命寻找着反击的机会。米拉将棍棒从左向右横扫,扫向丽莎的腿。面对这强烈,并且动作大到有机可乘的一击,丽莎向后跳开躲避。
[这招怎样?]
在米拉缩短距离之前,丽莎将义手拿着的棍棒径直刺出。
瞬间,解开义手,前端变成了缠绕着棍棒的鞭子。就像是手臂伸出了惊人的长度,强行抵达了一般够不到的距离。(不讲武德)
这招也出乎了米拉的意料。好不容易用棍棒支开,身体失去了平衡。丽莎操纵鞭子抽回棍棒,趁机跳向米拉。
米拉立刻在地上滚了一圈,闪开了丽莎的一击。但在她起身时,第二击又来了。从正面来的突刺。
这次轮到丽莎惊讶了。米拉用自己的棍棒搭住丽莎的棍棒卷了一圈,将它打落到地面。之所以闪开第一击,就是为了引她正面突刺。
[输掉了。完败啊。]
丽莎老实的认输了。然后,捡起了棍棒,立刻恢复了活力。
[那么再来六番战吧!虽然到此全是我输,但是下次要是我能赢的话,也可以当成是我的全胜啦!]
[那么想赢的话,至少用你所擅长的武器来对决呀。]
对这过于厚脸皮的要求,米拉忍不住用傻眼的表情回答。自己也是有自尊心的。虽然手下留情了,但她不打算在长柄武器的交锋中落败。
[你们二人,差不多先休息下吧。]
索菲拍拍手,呼叫米拉二人。她脚下有个椭圆形的篮子,里面装的是烤制点心和银杯,还有装了葡萄酒或水的皮袋。
将刚才的斗志毫不犹豫的舍弃,丽莎跑向了索菲。米拉则是叹着气走向她。
三名战姬,围着篮子坐在地上。从索菲手里接过加了水的银杯后,米拉一口气喝干了。冷水流过喉咙的冰冷触感很舒服。
[所以说,为什么突然说想要比试了呢?]
缓了口气,米拉询问丽莎。这场比试正是这位异彩虹瞳的战姬所期望的。脸颊马上就被烤制点心撑满的丽莎,喷着点心屑回答。
[我不立刻变强可不行了。]
异色的眼睛里散发着怒气和斗志,呼吸序乱的丽莎继续说。
[那个魔物再来的话,下次一定要打倒她。]
在特尔比利艾,当提格尔等人和塔拉多的军队交锋时,丽莎同索菲和叫做芭芭雅嘎的魔物作战了。据二人所说,那是化成人形,能在天上飞,操纵火焰和暴风雪的恐怖魔物。
虽然丽莎击退了芭芭雅嘎,但她知道,只不过是给了魔物仅仅一击而已,她确信不久就会再次和那魔物作战了。
[虽然那份斗志很不错,但那不是更加应该磨炼鞭子的本领了吗?]
[鞭子已经完美了。]
丽莎得意的挺起胸膛。不过,嘴边周围布满的点心屑,让人只能觉得有点搞笑。索菲麻利的帮她擦了擦嘴。
[你呀,是不是太惯着丽莎了?]
对于皱着脸的米拉,索菲摇晃着淡金色的头发微笑道。
[这是对丽莎努力的奖励哟。还有…]
索菲不再微笑,转成认真的表情继续说。
[虽然像你所说的多练习自己的特长也是一种做法,但我认为多掌握些其他的基本技能也不算坏。我们和魔物一对一的话难以取胜。在亚斯瓦尔和托鲁巴兰的战斗也是如此的吧。]
[是的呢…],米拉略显苦涩的点点头。
不仅是托鲁巴兰,在墨吉涅和卢萨鲁卡的战斗也好,在萨克斯坦和丝梅的战斗也好,都不是米拉凭一己之力能够战胜的对手。对米拉来说水火不容的艾莲既艾莉欧诺拉 维尔塔利亚,独自一人也败给了蕾西,还被捉住了。
视线确认到丽莎正专心于吃着烤制点心后,索菲说。
[如果丽莎遇到了要和魔物一对一的情况,那要采取什么手段才好,我希望她能哪怕多撑一瞬间也好。能够争取到救援赶到。]
[我懂了。]
耸了耸肩,米拉点点头。她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自己只能多奉陪下丽莎了。接下来,就重点教教她回避和防御吧。尽量多一点印在她记忆的角落里,在有个万一的时候也能帮到她。
咬着烤制点心,丽莎将脸朝向这边。金色和碧色的眼睛,好像散发着不可思议的光芒看着米拉。米拉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答应我好吗?在困难的时候,就不要客气的向其他人寻求帮助。那一点也不可耻。你不是也一样,到现在为止也总是回应着其他人的求助吗?]
嘴吧鼓鼓动着的同时,丽莎点点头。
[话说,游击队那边没有问题吧?]
摘了一块烤制点心,索菲改变了话题。米拉似乎是在表示那边没有问题的样子,简单的点了点头。
[提格尔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所以不必担心。暂且,我也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方案。]
[虽然那样的话也好,但要是提格尔的想法很出色,那琉蒂应该会渐渐喜欢上他吧。你觉得这样也好吗?]
索菲歪着头询问自己,米拉一时语塞。
[没,没有问题的啦。因为,是提格尔呀….]
虽然好不容易作出了这样的回答,但米拉的声音比以往多了几分不安。
西边的天空闪耀着金色,将草原染成朱红色的同时,太阳落山了。
在贝尔修拉克游击队总指挥官的帐篷里,聚集了提格尔和米拉、琉蒂、索菲、马斯哈斯五人。奥尔加和丽莎同早晨一样缺席了。
[士兵们的情况怎么样?]
琉蒂最先问的,就是这个问题。回答的是马斯哈斯。
[看不出有特别的动摇。因为不管是敌人派来使者,还是中断行军,都是战场上常有的事。但是,不能后面几日都一直这样。]
马斯哈斯用严峻的表情探出身体。没有停顿接着说。
[琉蒂艾奴阁下,你怎么骂我都没有关系。就算砍我也无妨。然而,我还是要斗胆劝谏。你应该放弃你父亲了。]
琉蒂睁大双眼,脸涨的通红,差点要站起来了。但是,她还是尽力停在了这个姿势,抑制住了想要揍人的冲动。很显然,马斯哈斯作为年长者,是在担任扮黑脸的角色。
[…还有其他的建议吗?]
琉蒂努力的组织话语,巡视三人。提格尔开口了。
[我有一个,希望你们能听下。]
确认到琉蒂在地毯上重新做好后,提格尔用视线向马斯哈斯谢罪。他本来想先陈述自己的建议的,但慢了一拍。要是没有说慢,说不定老伯爵就不用说出自己不想说的话了。
总之,提格尔将准备好的地图摊在大家面前。是以王都尼斯为中心画的。琉蒂疑惑的看着提格尔。
[是要组织救援部队,潜入王宫吗?]
[那应该不行。只要是见过王都的人,都会这么说的。]
[那我就亲自去试试吧。纳瓦尔城堡也是这样,总会有办法的。]
琉蒂愤然的反驳道。要不是被抓住的是她父亲,她应该也不至于这样感情用事吧。由于提格尔理解这点,所以他温和的回答。
[想要尝试的话,先听听我的想法也不迟吧。]
指着王都的南侧,提格尔向马斯哈斯确认。
[马斯哈斯卿,雷格纳斯殿下的军队,应该在王都南侧吧。]
[嗯,不过,具体在南侧那里不知道呀。据说兵力是在五千到八千左右,在这里很难获取到正确的数字。还有,南侧据说还有泰纳蒂公爵的军队,对此也是所知甚少。]
要是派侦察队朝王都南侧去,就必须路过王都附近,很容易被警戒着的巴舍拉军发现。虽然可以靠绕个大圈子避开巴舍拉军,但那样需要耗费很多天数。
与巴舍拉军能正确捕捉到敌人动向相对,现在的游击队无法获取关于雷格纳斯军或泰纳蒂军的任何情报,正由于这个原因。
[我所考虑的是,让贝尔修拉克游击队消失。]
提格尔的话,让琉蒂的表情变得愕然。索菲和马斯哈斯也瞠
目结舌。只有米拉还保持着冷静,她等待着提格尔接下去要说的话。
[这,这是什么意思?]
琉蒂用疑惑的表情催促。提格尔在地图上,用手指从北向南滑动。
[五、六人…不,三、四人左右从王都旁边穿过去,向南侧走。然后,寻找雷格纳斯殿下的军队,绕过王都来北侧。]
[太乱….!],琉蒂脸颊泛红,大声叫喊。
[太乱来了!要去找连位置都不清楚的军队!]
[我不这么认为。]
盯着琉蒂的脸,提格尔顺畅的继续说。
[殿下的军队,并非是隐蔽着行动的。不如说,应该会为了招募友军而主张自己军队的存在。要是能到达南侧,我觉的不用多少时间就能够找到他们的所在之地了。]
[呼姆。然后,再绕过王都向这边过来?]
马斯哈斯意味深长的问道。
[贝尔修拉克公爵有作为人质的价值,正是因为琉蒂是这支游击队的总指挥官。要是琉蒂不再是总指挥官了,至少他们不能再将公爵当做人质来用了。我们就将游击队作为一支部队,融入到殿下的军队里。]
[要是那样的话,那我从今天起离开游击队就好….]
[要是你不再这里了,谁来统帅游击队啊。]
米拉从旁斥责道。
[我就明说吧,提格尔也好,洛丹特伯爵也好,最多只能当当代理指挥官这种的。其他的诸侯就不用说了。能够代替你的,就只有雷格纳斯殿下了。]
[而且,撑起游击队的粮食方面的也是贝尔修拉尔公爵家吧。我觉得其他诸侯没有这种程度的信用。]
索菲也用冷静的口吻补充道。琉蒂一时语塞,但她还是盯着地图寻找反驳的切入点,再重新面向提格尔。
[但是,殿下的军队应该会径直开向王都的,绕路什么的….]
[虽然不直接询问殿下的话是不会知道的,但有这个可能性。]
提格尔冷静的看向地图上的王都。
[如果殿下的军队和巴舍拉军的兵力之差如我们所知的那样,那殿下比起开战,更应该会优先增加友军的吧。最重要的,要是将王都作为战场的话,就会将民众卷进来。我不认为殿下会不惜如此还要在王都开战。]
[要是由我来看的话,比起用少量兵力勉强进攻有着坚固城墙的王都,不如拉开距离将敌人从王都引诱出来,通过野战来决出胜负更好。]
为了推动提格尔的想法,米拉补充道。
大概总算是取回了冷静,琉蒂静静的陷入沉思。
[那游击队在等到殿下的军队来之前,就一直留在这个加尔兰德吗?]
[不是,不动的话反而会显得不自然。为了给对方我们正在烦恼的错觉,就慢慢前进。然后,停在这个奴比尔城。]
提格尔指向了地图一点。奴比尔,在从这里南下大约三天的地方。从王都算的话,就是向东北走三天左右的地方吧。
从地图上抬起头,提格尔看着琉蒂。
[这不是救出公爵阁下的方法。也无法保全阁下的安全。但是,我只能想到这里了。]
帐篷笼罩在沉默之下。不过,却没有感到十分的沉闷。
[——非常感谢你,提格尔。]
琉蒂露出微笑。虽然带着疲劳感,但那是她发自内心的。
[我想起了,从冯仑伯爵那里拿到父亲写的书信了。]
既然开始做了,就亲手做到最后。
这是拉修罗写给女儿书信的最后一句话。
[我之所以组织游击队,是为了能够帮到殿下。要是和殿下军队会师,作为其中一支部队加入的话,也可以说游击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吧。还有,要是这样多少能给父亲些许帮助的话…。我就依照你的计划去做吧。]
然后,琉蒂巡视了米拉等人,深深的低下头。
[我为我的胡闹而道歉。给各位添麻烦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也没办法啦。]
米拉的回答表示出她并不介意,索菲也点点头。马斯哈斯则无声的行了一礼,他的表情变回了温和。
[那么就研究下具体细节吧。提格尔说用三、四人左右向殿下军队那边去,那人选怎么定的呢?]
琉蒂问道。米拉焦躁的看看提格尔。提格尔虽然注意到了她的表情,但吃不准她的意愿。暂且先老实回答琉蒂的问题吧。
[还没,我想现在开始决定。]
接着,琉蒂左右异色的眼瞳焕发光彩叫到。
[我知道了。那么,殿下那里就由我去!]
提格尔愣愣的看着琉蒂。索菲和马斯哈斯也是。
只有米拉,用手抵着额头叹了口气。
军议结束,回到自己帐篷的提格尔,对着一起来的米拉深深低下头。
[对不起…。]
[已经决定好了也没有办法了啊。]
用手指戳了戳提格尔的后脑,米拉放出极其冷淡的声音。
在军议结束之后,米拉告诉了他,她也准备了几乎和提格尔同样的方案。也就是说,编制少数部队到王子的军队那里去。
和提格尔的方案有二处不同。要是能借到可以代替琉蒂的人,就不用必须要让雷格纳斯军北上了。重要的是,就如同提格尔所说的那样,要让公爵失去作为人质的价值。
还有一个是,关于去雷格纳斯军的少数部队。琉蒂要是听到这个方案,无疑会说要自己去的。考虑到这点的米拉,打算说出已经决定好人选了,从而让总指挥官安分下来。
没有考虑到琉蒂反应的提格尔,在最后关头判断错误了。
[虽然由我们同行算是避免了最坏的事态…。但有下次的话,请考虑的再周全些。]
[铭记于心。]
在琉蒂说要去雷格纳斯军那里之后,提格尔等人努力的劝阻。总指挥官不应该轻举妄动,要是突然消失的话,会让士兵们不安的。
琉蒂则挺起胸膛,放出话道。
[但是,在这个军队,和殿下关系亲近的人只有我吧。只要有我的名字和面孔,就能被人带到殿下面前了。这不是比谁都要适合这个任务呢吗?]
如此自满的表情。让军议刚开始时的那种悲怆感荡然无存。
不过,琉蒂的主张也是事实。马斯哈斯向雷格纳斯说话的经历,只有在光轮祭(吉约格莱斯)——庆祝新年的节日时的问候这种程度。米拉或者苏菲,则会因吉斯塔特的战姬为何会在此,这样的疑问遭到怀疑。
就算是提格尔,和雷格纳斯相见也是八年前的事情了。虽然据琉蒂所说,雷格纳斯好好记着和提格尔之间的事,但不可能知道彼此长大后的样子。
因为这样的原因,众人只好无奈的认同琉蒂离开军队的决定。
由提格尔和米拉陪她同行。这个是米拉的提案。
巴舍拉应该会采取行动掌握游击队或雷格纳斯军的动向,应该会在王都附近派出大量士兵警戒。所以可能会和他们有一、二次的遭遇。
这样的话,总指挥官就不能缺少强力的护卫。再加上,要是琉蒂有个万一,就需要有凭名字和面孔能抵达王子那边的人同行。
因此,就决定让游击队之中没有固定职位的米拉,以及和纳瓦尔骑士团团长罗兰相识的提格尔同行了。
[——在反省了吗?]
从提格尔低头过了数到一百左右的时间,米拉问他。那语气已不再冷淡。[当然在。],在他回答之后。她继续说。
[到出发为止还有些时间呀。给你一个惩罚。就用这个原谅你吧。]
[我知道了。]
当即回答。因为凭这个就能得到原谅,让他安心了。
[惩罚就是,【毛皮垫子之刑】。给我伸展四肢仰躺下来。]
虽然从名字上想象不出是什么样的惩罚,但他还是照做了。然后,柔软的重物压在了身上。是米拉躺了下来。
[还记得吗?在我公宫的家里,有张熊皮的垫子。]
米拉的头靠在提格尔的胸口。青色的头发,仿佛盖住了年轻人的双肩和下颚铺展着。痒痒的感触和甘甜的气味,让他身体发热。
[啊啊。我们二人常常一起躺在毛皮上呐。]
回想着过去的情景,提格尔想要伸手触碰她的后背。然而米拉抓住了那只手放回到了地毯上。
[不行哦,垫子不能自己动。]
他总算理解了这惩罚的意思。这是利用了自己喜欢她的弱点,挑逗他的处刑。
提格尔不得不拼命和想要拥抱她的冲动做斗争。这个时候,就算借个玩笑触碰到她的话,她就会一段时间不理自己。
[虽然很硬,但躺感还不算差呐。]
嘲弄着笑道,米拉在提格尔的身体上翻了个身。提格尔用双手用力握住地毯,有点痛苦的仰望着天花板,继续忍耐着惩罚。
夜深之后,做好旅行准备的提格尔和米拉、琉蒂出了营帐。
来送行的有索菲和奥尔加、丽莎。
顺便一提,为了不让士兵过来,马斯
哈斯正在远处看护。要是总指挥官和副长突然消失的话,会出现觉得不安的人吧。他也考虑出了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他们是去请求对贝尔修拉克公爵家追加的支援。
[要小心啊。你要的东西在这儿。]
说完鼓励和警告的话,索菲将一封书信递给米拉。是写给泰纳蒂公爵的。这是军议结束之后,米拉拜托她写的。
关于泰纳蒂军,游击队所获得的情报不多。由于这边命令了侦察队对要优先收集雷格纳斯军的情报,所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过,泰纳蒂军在王都南侧这点是可以确定的,而且无疑有着相当多的兵力。是个有接触价值的对象。
[谢谢,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用上。]
[事先有所准备很重要哦。而且,我认为你也已经下定决心了。]
为了不让琉蒂听见,索菲压低了声音。
书信的内容是,[由于吉斯塔特会协助雷格纳斯王子,希望泰纳蒂公爵专注于布琉奈南部的防守。]。
作为战姬的米拉,在吉斯塔特有着相当于大贵族的立场。但尽管如此,这也算得上是越权行为了。吉斯塔特国王和重臣会责难米拉,连撰写书信的索菲也应该会遭到非难。
[不做到这种程度的话,是没办法骗过泰纳蒂公的。]
露出一抹坏笑,米拉回答道。
泰纳蒂军之所以会和雷格纳斯军分开行动,是因为他想要雷格纳斯军欠他人情债,米拉是这样推测的。要是雷格纳斯军获得了可以不再需要泰纳蒂军协助的这种程度的友军,那泰纳蒂军应该就会慌忙提出协助了。
[而且,以巴舍拉和雷格纳斯殿下来说,如果雷格纳斯殿下是成为布琉奈国王的一方,那对吉斯塔特来说也会是件好事呀。]
[就算是对吉斯塔特国家有益,也还是会对你问责的呀。但是,也不能让你不再当战姬。]
战姬不再是战姬的条件是,龙具离开战姬而去了。也就是战姬死亡,或者也有由于她的言行而失去战姬资格的时候。
[只要赢了就好了啊。]
对于下定决定的米拉蛮狠的结论,索菲表现出不太明显的吃惊后,轻轻笑了。
二名战姬的身旁,提格尔和奥尔加握了握手。
[我们不再的期间,就拜托了哦,斧姬阁下。]
[交给我吧。]
用粗鲁的口吻回答之后,奥尔加又思考少许后补充道。
[魔物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有我和、索菲还有丽莎去解决。]
关于芭芭雅嘎的事,奥尔加也是理所当然的问了。提格尔点了点头。
[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奥尔加也来阿尔萨斯转转吧。我父亲应该也想要向你道谢。]
说完后,奥尔加傻眼的仰视看向提格尔。
[花花公子。]
提格尔对这反应困扰了,挠了挠暗红色的头发。
送别琉蒂的,是丽莎。琉蒂紧紧握住了丽莎边说着[加油。],边伸出的左手。
[非常感谢你。丽莎也请不要为了锻炼太勉强自己。]
丽莎放开了手后,先指了指自己的金色和碧色的眼瞳,接着指向琉蒂碧色和鲜红的眼瞳。
[因为我们有带来幸运的眼睛,所以绝对会成功的。]
异彩虹瞳能带来好运的说法,是琉蒂以前告诉丽莎的。琉蒂露出微笑大大的点点头。
[唉唉。有我和你二人份的幸运在,任何事肯定都会顺利的。]
提格尔等人骑在马上,混在夜色中离开了营帐。
[请听我说句吧。提格尔,米拉。]
三人并排骑着马一起行进中,琉蒂心情较好的向他们搭话。
[日落时,我家的仆人带来了母亲的书信。她得知我们平定帕尼亚后,说我们总算回到正轨了。]
[确实到那时为止我们一直还辗转不定,感觉不知身在何处呐。]
米拉苦笑道。提格尔也表示同意的点点头。
[您的母亲大人她说了什么?]
琉蒂的母亲贝尔修拉克公爵夫人,是公爵家的女儿,一个受到应有教育的人。不应该是只因担心女儿就要写书信的人。
[不用担心你父亲,你就专注于自己应该做的事。我也想过了,母亲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所以,我要专注做自己的事情。]
[是一个可靠的母亲大人吧?]
[是让我骄傲的母亲。]
琉蒂用自豪的笑容回答米拉。
确认到已经离开营地有足够距离后,三人排成一列策马前进。
在王都尼斯,会在天亮之前醒来的人不少。
做早间祈祷准备的神官和开始下料的食堂管事,计划城门一开就出发的行商,从早上起就开始工作的工匠等等都是。
他们里面一大半人出去之后,会仰望伫立于琉贝隆半山腰的王宫。当然也有对国王和王家表示敬意的人,但主要是通过仰望沐浴在黎明阳光下徐徐生辉的壮丽王宫,就会切实感到一天的开始。
不过现在,以这样的心情看王宫的人可以说没有了。虽然前些日子遭到终止,但岗隆很有可能再次展开处刑,一想到王都迟早会化作战场,就只会以悲观的心情去仰望王宫。
这种状态下王宫的主人岗隆公爵,匆匆用完早餐后,去了一间房间里。没有通知房间里面,就开门进去了。
[心情还好吧,法隆。]
里面有二个男人。其中一人是这个国家的国王法隆 索雷伊约 路易 布兰维尔 德 夏鲁鲁,还有一人则是贝尔修拉克公爵拉修罗。法隆坐在椅子上,被岗隆粉碎了左腿膝盖的拉修罗躺在床上。
[就在刚刚,心情变得非常糟了,岗隆公。]
就算在岗隆面前也没有表现出畏惧,法隆泰然的回答。对这二人来说,以前也展现过现在的样子,不会像巴舍拉那样吃惊。
[唔姆。既然还有余力贫嘴,那就好。]
就像是在观察捕捉到的虫子的学者一样的表情,岗隆看着国王。
在将法隆关在这间房间期间,他命令过部下们给他用餐,给他做运动,看来似乎没什么问题。尽管有几分消瘦,但血色不差。
[今天我带来了好消息。你的孩子,正率军来王都。]
接着,岗隆的视线移向拉修罗。贝尔修拉克公爵起身,用强烈敌意的眼神瞪他,但岗隆一笑而过。
[招女婿阁下,你女儿也率领游击队平定了帕尼亚,正在向这个王都来哟。真是比父亲还难缠呐。]
[….当然啦。那孩子,远比我更加出色。]
虽然拉修罗的表情毫无惊讶,但岗隆接下去的发言,却夺取了他几分冷静。
[因此,我派了使者到你女儿那里,告诉她父亲想见她。思念父亲的女儿究竟会不会来王宫呢?要不要和我打个赌呐?]
拉修罗的脸因愤怒和屈辱变得苍白。
在他握紧了双手抑制住感情时,法隆提问了。
[为何,要告诉我们这种事情?]
[当然是出于好意啦。和自己孩子见面,已经盼望已久了吧?]
二人哑口无言。他们不得不想到,岗隆想将雷格纳斯和琉蒂艾奴凄惨的亡骸向自己二人炫耀的这种可能性。
[你这家伙…我绝不会绕过你这家伙的,岗隆。]
对着总算是吐露出怒骂的拉修罗,岗隆对他冷笑道。
[你连独自走路都做不到,嘴上的气势倒是很凶呐。只不过是作为国王的附属品才暂时让你苟活的,这点可不要忘记哦。]
然后,岗隆将视线回到法隆身上。
[可能你已经试过了,不能自杀的。所以就老实等待救援了。囚禁的是二个四十和五十多岁的男人可真让人败兴呐。]
看到二人的脸色变了,岗隆嘲笑似的吊起两边的嘴角。
虽然法隆他们看不到,这个房间里有一只岗隆手下的怪物控制着。就像刚才他所说的一样,是为了防止他自杀。
离开客房的岗隆,浮现出满足的表情。
——很顺利。要不了多久,就能完成了。
给法隆的膳食里面,混杂了几种草药。那是为了用于某种仪式而准备的。
但是,他们应该注意不到吧。照道理只能想到自己二人只不过是个人质。那也是符合现实的判断。
——但是,还不能放松。要在一切都办妥之后才能高兴。
岗隆静静了走了起来,还没走出三步就停下了。
离他十几步的前面,站着缠着黑色斗篷的三个人影。
虽然带着兜帽遮住了脸看不太清,但就算不是岗隆也能知道他们不是人类。他们周围缠绕着很异样的气氛。
[邱雷涅的诸位吗。有何贵干呐?]
消除了表情,岗隆问道。邱雷涅,是越过南面大海彼端的一个王国。混居着像布琉奈人一样的白色皮肤的人,和像墨吉涅人一样的褐色皮肤的人,信仰蛇神什么的,构筑着和布琉奈不同的文化。
马上,在岗隆的意识里,响起了类似于摩擦沙子的那种令人不快的声响。那是眼前之
物发出来的。虽然说得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那是在催促。
[我这边也有我的做法。]
冷淡的告知后,他们就无声的消失了。简直就像,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东西在那里一样。
[真是的…。那些家伙真不懂礼仪。]
叹着气,岗隆再次在走廊上走了起来。